[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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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822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7 22:30
第一五七零章 要死,我死在你前面

  一眾目光齊唰唰盯向了牛有道,皆有同樣懷疑。

  牛有道給了句:「我若想過河拆橋,現在就是除掉你們的最佳良機。」

  諸葛遲頓時被堵得無言以對,想想也是,不由狐疑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牛有道踱步到他跟前,居高臨下道:「凡事總得有個妥善解決的辦法才好,你能管住他們回頭不再爭雄?至少我沒那個本事,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把你們抓起來,正是為了好好商量。」

  諸葛遲在宮中見慣了利益恩怨,深知有些事情是很難談攏的,不由問道:「若是商量不妥怎麼辦?」

  牛有道乾淨俐落一句話:「那我就殺了你們!」

  「……」諸葛遲無語。

  旁觀的商朝宗和蒙山鳴面面相覷,知道烏常死了,再看眼前的情形,已經知道意味著什麼。

  更知道眼前兩人只有看的份,輪不到他們兩個說什麼,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接下來該救治的救治,該控制的控制。

  十萬鴉將眼前的任務似乎也完成了,鴉將首領到了商淑清跟前拱手覆命,告知:十萬大軍戰死一萬三千餘人!

  商淑清心痛,命休整。

  其他人聽不懂鴉將在說什麼,只聽見嗡嗡聲。

  商朝宗和蒙山鳴又怔怔看著這一幕,兩人都看見了鴉將首領身後黑霧中飄蕩的那面「商」字王旗。

  王旗上有箭矢射出的孔眼,蒙山鳴一見便覺得眼熟。

  待見到鴉將首領轉身時的面容,蒙山鳴面容顫了顫,顫聲喊了句:「龍保,是你嗎?」

  鴉將首領只回頭看了他一眼,兩眼中詭異紅光如漂浮不散的霧氣,再沒有多餘反應,也沒有理會蒙山鳴,身上浮蕩著淡淡黑霧,繼續大步前行,停步嗡嗡一聲吶喊後,自己率先霧化凝聚,變成了一隻眼冒紅光的幽羽寒鴉,振翅飛翔。

  頓時漫天黑霧爆開,聚整合無數幽羽寒鴉,成群結隊著盤旋了一陣,紛紛落地。

  商淑清看向牛有道,見後者微微點頭,見得到了允許,她才走到蒙山鳴身邊蹲下,「蒙伯伯,沒錯,正是龍將軍。」

  蒙山鳴:「怎麼會這樣?」

  商淑清:「藍先生所言的十萬鴉將之事,其實的確存在……」她把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商朝宗和蒙山鳴聽得震撼不已,沒想到寧王真的在背後搞出了這麼大的動作。

  商淑清講完後,也摘下了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以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不但是商朝宗和蒙山鳴,其他不知情的人此時亦驚訝不已,這真是那個醜郡主?突然變得非一般的漂亮,令人難以置信。

  「好好好!」蒙山鳴捋鬚連連叫好,與商朝宗都下意識看向了牛有道,似乎都找到了牛有道和商淑清卿卿我我的原因。

  當眾露出真容的商淑清臉上略帶有幾分羞澀,醜習慣了,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她自己都感覺怪怪的。

  然高興過後,蒙山鳴目光投向了附近的那群幽羽寒鴉,目中噙著淚光,喃喃自語著:「龍保…」

  牛有道不管這些個,在趙雄歌的示意下,併排走開了。

  離眾人遠了些後,趙雄歌忽嘆道:「大勢已定!我上清宗振興指日可待,你可願回上清宗接掌掌門一位?」

  他在試探,試探牛有道的態度。

  他很清楚,別看牛有道目前修為還沒突破到元嬰期,可牛有道影響著後面那群人。這也算是奇葩了,一個沒突破到元嬰期的修士,威信卻震懾左右著一群元嬰期修士。當然,他知道這都是牛有道多年的累積。

  更何況他知道牛有道手上還有一顆無量果,突破到元嬰期是遲早的事情。

  也就是說,牛有道個人已經決定著天下的命運,只要牛有道回到了上清宗,那上清宗將會飛快崛起,成為這個世間的天下第一大派毫無問題。

  若是牛有道不願回上清宗,上清宗能不能成為天下第一大派恐怕也要成為疑問,畢竟還存在其他勢力中的元嬰期修士。更何況,牛有道如今是紫金洞的弟子,這令他有所擔憂,所以他是希望牛有道回上清宗的。

  這人都是這樣,大勢一定都忍不住往利益上去想,也許不是為了個人的利益。

  牛有道笑了笑,沒接這茬。

  趙雄歌立馬打包票:「你放心,上清宗那邊我去說。於情於理,你都本該是上清宗的掌門,只是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而已,我保證上清宗上下不會有任何意見。」

  牛有道笑言:「再說吧,現在不考慮這個。」

  趙雄歌有些急了,害怕他回紫金洞,還想說,卻被牛有道抬手打住了。

  趙雄歌看他真的不想多說,暫時不好逼迫,怕逼出個難以挽回的話來,只好暫時作罷,不過環顧眼前,想想之前的驚心動魄,「之前若真是聽了你的撤了,只怕這一撤不知要拖多久才能把烏常給解決掉。」

  牛有道:「星辰令在我手上。」

  趙雄歌愕然,不知他答非所問是什麼意思,「星辰令?」

  牛有道又提醒了一句:「烏常是看過魔典的,只要我啟動五域星晨大陣的各地陣眼,你覺得烏常能坐視我斬斷五域通道斷絶天地靈氣的通融?他察覺到後,必趕去第五域阻止。」

  趙雄歌一怔,旋即醒悟:「你想把烏常誘入第五域,封印在第五域?」

  牛有道頷首。

  趙雄歌瞪了他一陣,忽沉聲道:「既然有此良策,你為何還讓大家冒這個險?」

  牛有道目光投向遠方,原因嘛自然是有的,只是牛有道現在不想解釋,時機成熟了,對方自然會明白。

  口中隨便敷衍了一句:「多一手總比少一手的好。」

  扔下話轉身而回,大步走到了商朝宗身邊,「王爺,大勢已定,該結束了,傳令召集大軍,和晉軍打一場吧,一戰擊潰晉軍,讓天下人見識見識王爺的實力,死一些人震懾不軌和猜疑,勝過千言萬語的解釋,能挽救更多的性命!」

  商朝宗信心滿滿,點頭應下:「好,就按道爺的吩咐去辦。」

  遠處,隨同烏常一起來的躲藏的探子,見到鴉將收攏後的情形,悄然離去……


  江邊蘆葦蕩,占地面積不小的一座倉庫。

  南天無芳還在這,在這養傷,站在曾經挨打的臨水露台上。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倉庫外,負責看守的陳伯和巫照行立刻露面警惕。

  見到來的人是管芳儀,見到管芳儀的一隻胳膊空蕩蕩,陳伯大驚,「紅娘,你的胳膊怎麼回事?」

  管芳儀冷冷盯著他,冷笑。

  陳伯能領會到對方的嘲諷意味,頓時有些尷尬。

  管芳儀:「把你們的主子叫出來吧。」

  二人相視一眼,有些猶豫,之前已經把南天無芳打傷了,這再來一次的話,還不得把人給打死?

  管芳儀身形一閃,從兩人之間穿過,進了倉庫內,目光四掃,看到了倉庫後門地上陽光斜照拉出的一條人影。

  她快步走去,走到門口,又遲疑停步了,似有些忐忑,但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而出。

  南天無芳回頭,見到是她,怔了一下,轉身端詳著她的容貌,上次並未見到管芳儀的真容,這次見到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已不復當年的風華。

  陳伯和巫照行也出現在了門口,擔心不已的樣子。

  南天無芳目光掃去,對二人道:「退下!」

  巫照行擔憂道:「左使。」

  南天無芳喝斥:「退下。」

  兩人相視猶豫,然最終還是緩緩退下了。

  凝視了他一陣,管芳儀緩緩上前。

  一陣風來,南天無芳看到她一隻衣袖飄蕩,才發現了不正常,大驚,「芳儀,你的胳膊?」

  啪!管芳儀揮手就是一記耳光,厲聲道:「要你管我?你憑什麼管我?」

  南天無芳身體還弱,被打得一個踉蹌,差點沒當場倒下,站穩了再看她,滿臉苦澀。

  管芳儀挑眉,「怎麼?我要殺你,你也不打算解釋一下?死到臨頭,別怪我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南天無芳微笑,「錯都在我,我死不足惜,你能平安就好。」

  管芳儀剎那淚流,不爭氣地流淚了。

  南天無芳想上前,又怕激怒她,「不要哭。你的胳膊誰弄的?」

  管芳儀突哽咽搖頭道:「我老了,我殘廢了,我最難看的時候,你再出現還有意義嗎?你為什麼不躲一輩子?」

  南天無芳明白了,她知道了,忙道:「不老,比以前更好看了,你以前多青澀,歷經滄桑才更美,在我眼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我向天發誓,此言絶對出自肺腑,若有半句虛言,必遭天譴!」

  管芳儀呵呵,「你當我還是當年的黃毛丫頭,還能輕信男人的花言巧語?我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用不著費這心機,我不殺你,你滾吧,去做你的魔教左使去吧,從此以後,你我恩怨兩消!」

  南天無芳:「你既已知真相,當知我早已觸犯教規,之前是為了顧全魔教,如今魔教已經脫離妖魔嶺,我還有何面目去做那魔教左使?我來之前,已交出了魔教大權,已脫離魔教!」

  管芳儀:「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說罷轉身而去。

  南天無芳大喊:「你給我個機會贖罪,我願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償還!」

  管芳儀背對止步,「我就是被烏常打傷的,我們這邊死傷一片,如今烏常得勢,正在追殺於我,我行蹤已暴露,還是不連累你得好。」

  南天無芳大驚,亦決絶:「烏常來了,我斷後,要死,我死在你前面!」

  管芳儀破涕為笑,哭著,笑著,分不清是哭還是笑……




  這老姑娘還是相信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8 11:00
第一五七一章 鏡中人

  「撤了?全撤了?」

  晉軍皇帳內,太叔雄和太叔飛華齊齊站了起來,滿臉錯愕。

  陶略稟道:「是,黑石長老突然帶著人跑了,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跑了。老奴親自去看過了,聖尊那邊的所有人,跑得一個都不剩,突然間就走光了。」

  太叔雄和太叔飛華面面相覷,不知什麼情況。

  隨後兩人迅速跑出,親自去查看,沒錯,黑石等人的確都走了,烏常那一幫子的人全部不見了。

  也就是說,他們自由了,可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讓人心中突兀不安。

  ……

  茅廬山莊,青山郡的茅廬山莊,真正的茅廬山莊原址。

  除此外,茅廬山莊等人在外界的落腳點,自己人都稱呼為茅廬別院,只有外人才會稱呼為茅廬山莊,不會注意和區別山莊和別院的差別,無非是一個稱呼而已。

  山莊外的墳塚前,牛有道杵劍靜立在旁,一旁的樹木越發茁壯,樹冠如同華蓋為孤塚遮陰。

  山莊內外顯得有些冷清,沒什麼人,許多人還沒回來。

  譬如管芳儀處理自己私事去了,商淑清率領鴉將大軍協助商朝宗作戰去了,而趙雄歌也被牛有道派去了隨軍,主要負責保護商朝宗等人的安全,這個時候了,不希望再出什麼意外。

  也叮囑了趙雄歌,只負責保護,不要再插手戰事,今後也不許元嬰期修士再插手。

  當然,地方雖冷清,但如今整個天下實力最強悍的修士,基本上都在這茅廬山莊內,說是被牛有道給扣在了山莊內也行。

  雲姬輕飄飄來到,盯著墳塚看了看,嘆了聲,「在可惜她沒有活到如今看你功成名就嗎?」

  牛有道:「功成可以有,名就還是免了。」轉身了,問她:「紅娘呢,怎麼還沒回來?」

  雲姬:「你不是讓她去魔教那邊把馮官兒給帶來嗎?」

  牛有道:「這都多少天了,帶個馮官兒需要這麼久嗎?」

  雲姬笑道:「她來信了,說是要陪南天無芳去處理一下魔教那邊的事,之前南天無芳脫離魔教太過倉促,陪南天無芳去把事情全面交割清楚。」

  「……」牛有道無語,神色古怪。

  雲姬:「你什麼反應?」

  牛有道感慨而嘆,「這快就被別的男人給拐跑了?」

  雲姬忍俊不禁,「這不是你說的麼?紅娘就好情情愛愛那一口,再說了,本就是你撮合的,現在那兩個還不得好好的郎情妾意一番。別急,會回來見你的。」

  牛有道笑著搖頭,目光環顧,「離開這麼多年,終於回來了。」

  雲姬跟著環顧,只感覺身心輕鬆愉悅,不像當年,謹慎躲藏著,時時擔心危險,如今真正是輕鬆了,可自由自在。

  此地雖小,卻是天下獨尊,真應了山莊內的那句話: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如今再也不用害怕什麼,雲姬一臉舒坦,又一臉感慨,「回來真好!」

  話落,兩人目光幾乎同時看向了山莊門口,只見袁罡大步走來。

  走到兩人面前,兩人上下打量他,發現膚色又更顯金色了。

  牛有道問:「好了?」

  袁罡頷首,「好了。」

  果然能聽到說話了,還有那雙眼裡的精氣神,雲姬嘖嘖有聲,「你這猴子還真是…我都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牛有道:「好了就跟我出去走一趟。」

  袁罡點頭嗯了聲。

  雲姬好奇,「去哪?」

  牛有道暫不想說,突聞山莊內傳來「咚」一聲鐘鳴,熟悉的人一聽就知道到飯點了,山莊內的和尚敲鐘了。

  很快,山莊門口跑出一人,道貌岸然身穿僧袍的圓方東張西望,見到人在這,當即屁顛顛閃身而來,點頭哈腰到:「道爺,用飯了。」

  牛有道微笑,「山莊內敲鐘,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點怪怪的。圓方,我準備給你們修建一座天下最大的寺廟,天下間的地方任由你挑選,回頭你選好地方告訴我。」說罷領著身邊兩人大步而去。

  圓方愣怔住,繼而轉身,怔怔看著離去身影,突然雙手捂面「嗚嗚」哭了起來,多少年的心願,如今終於要成了!

  不過很快又抬袖擦了把淚,朝天合十,默默嘀咕祈禱了一陣,之後又提著僧袍快跑,又屁顛顛追上了牛有道幾人,嘰哩呱啦著說這餐吃什麼。

  ……

  起伏沙丘,拱包,忽轟隆一聲被捅破,一隻體型巨大的沙蝎鑽出了地面。

  牛有道和袁罡站在沙蝎背後,環顧四周又看了看空中,確認已經來到了第五域,袁罡「嗬嗬」一陣吆喝,沙蝎立刻調整了方向,撒開了腿在沙漠中狂奔……

  那座兩人並不陌生的金字塔出現在了視線中,沙蝎一路狂奔抵達後停在了金字塔腳下。

  牛有道抬頭仰望著金字塔頂端,袁罡知道他要來這,但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次:「來看什麼?」

  牛有道:「我看過離歌手札,也就是魔典。我總感覺離歌留下的信息背後還藏有什麼東西。」

  袁罡:「感覺?」

  牛有道頷首:「其他人看到魔典,不會另做他想,但我就是魔典裡所謂的鏡中人,你我正是因為古墓裡的那面銅鏡來的。別人會以為鏡中人為離歌辦事理所當然,肯定是離歌的安排,可我卻很清楚,沒什麼理所當然,不管哪個鏡中人來,恐怕都要問一句,我憑什麼要按你離歌的話去做?」

  回頭看向袁罡,「偏偏魔典中並未顯示任何脅迫和制裁鏡中人的端倪,誰願意因此而為她留下的一番話而冒險?不但要冒險,來到這個世界的鏡中人還要遵她所述斬斷五界通道,自困於區區一域。換了你,你會怎麼想?」

  袁罡若有所思,「的確有些蹊蹺。」

  牛有道:「這就是離歌的聰明之處,有些東西不用說出來,既能保密,該懂的人也自然會懂。別人看不明白手札後面的用意,但鏡中人看到一定會有此疑問。」

  袁罡抬頭看向金字塔,「道爺你懷疑離歌的交代就在這裡?」

  牛有道亦舉目望去,「這裡是五域星辰大陣的陣眼,是啟動五域星辰大陣的中樞所在,也是切斷五界通道的第一步關鍵所在。此地若不給出交代,鏡中人憑什麼繼續下去,憑什麼將自己自困一域?若有交代,必在此地!」

  袁罡疑惑,「怎麼找到交代?」

  牛有道袖子裡一掏,翻手亮出了一面令牌在手,正是星辰令!

  之後,牛有道一個閃身而去,飄向金字塔的頂端。

  袁罡亦縱身而起,落在塔腰,然後快速向上連連攀爬跳躍,一路向上奔行的速度飛快。

  牛有道剛落在塔頂一會兒,袁罡已經閃身跟到。

  盯著塔頂平台審視了一會兒,牛有道施法揮袖,掃掉了平台上的塵沙,露出了那方凹槽。

  牛有道伸出星辰令,放在凹槽上方比較了一下,大小剛好合適,令牌上的凹凸紋路似乎也能與凹槽內的吻合上,但他遲遲未將星辰令置入。

  袁罡看出了他有些猶豫,似乎在思考什麼,安靜著,沒有打擾,相通道爺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最終,牛有道深吸了一口氣,手上令牌「啪」一聲,吻合著摁入了凹槽之內,慢慢鬆手,時而觀察鑲入令牌的位置有無變化,並不時觀察四周有無變化。

  袁罡也有同樣反應,兩人都在謹慎觀察著四周。

  突然,袁罡猛回頭盯向令牌,沉聲道:「道爺,好像有什麼異常。」他的感官很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牛有道抬手打住,不用他說,自己也察覺到了,感覺到了金字塔內部隱隱有天地元氣在蕩滌,蕩滌在星辰令上。

  漸漸的,隨著元氣蕩滌越來越明顯,四周似乎起風了,風起雲湧。

  狂風吹得兩人衣裳獵獵。

  兩人看向了上空,只見冥冥之中雲霧再次醞釀出現,灰白雲霧越來越濃,漸漸變成了翻湧的黑色雨雲般,內裡隱隱有轟鳴陣陣。

  天黑了,烏雲中的隆隆聲卻漸成雷鳴翻滾之勢,內裡不斷有電光閃現。

  突然,咣!一道精光霹靂橫空,猛劈向塔頂位置。

  又來?牛有道嚇了一跳,他嚐過那滋味,可不好受,當即與袁罡雙雙飛撲而去,緊急跳下塔頂躲避。

  轟!還未落地的二人回頭看,只見那道霹靂正劈在塔頂。

  沒有再追著人劈,兩人鬆了口氣,袁罡落在了塔腰未再逃,抬頭看著。

  牛有道則逃得比較遠,落在了沙地上抬頭望。

  而那隻送他們來的沙蝎已嚇得倉皇遁入沙地下跑了。

  一道霹靂之後,只見「咣咣」響的精光霹靂接連不斷,不斷劈向塔頂,一道道雷電似乎要注入塔內。

  最終,金字塔塔身似乎甦醒了一般,開始嗡嗡顫抖了起來。

  隨著咣咣不斷的霹靂越來越密集而發,金字塔開始顫抖得厲害,竟開始呈嗡隆隆下沉之勢。

  大地震顫,沙漠在震顫,聲勢驚人。

  站在塔腰的袁罡左顧右盼一陣後,終於縱身而跳,落入了沙地翻滾而起,隨後飛奔到了牛有道的身邊,兩人並肩看著那座漸漸轟鳴下沉的金字塔。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8 18:30
第一五七二章 天地劇變

  這一幕,對牛有道來說,證實了離歌手札上對星辰令的記載,可眼前結果究竟會如何,並不知曉。

  像篩子一樣篩動的沙漠中,兩人也漸漸下沉,牛有道施法飄在了上面,袁罡則需要不斷抬腿站出才能保證不沉下去。

  金字塔整個漸沉入地下,淹沒位置只剩塔尖一塊時,突然迸發出一道柔光衝天!

  剎那,嗡隆震響靜止,大地安靜了,震顫停下了。

  天空上的霹靂被柔光一照,似乎也收斂了,悶雷只在上空烏雲中隆隆滾動不歇。

  衝天柔光開始呈扇形展開,一件東西緩緩從塔尖漂浮起來,正是那件星辰令。

  牛有道和袁罡驚疑不定,相視一眼後,又繼續盯著那星辰令。

  星辰令漂浮至丈許高的位置後,突光芒一閃,幻化出了一個人影,一個人的半身頭像,閉目安靜著,髮飾簡約,貌美傾城。

  袁罡瞪大了眼睛,訝異了一聲:「郡主!」

  牛有道亦怔住了,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是商淑清。

  忽,容貌與商淑清極為神似的女子幻象驟然睜眼,一雙明眸璀璨,卻又透著動人的深邃感。

  那如坐雲端的氣質也令袁罡醒悟,只是長相神似,不是商淑清。

  女子幻像盯向了兩人,開口了:「兩個人?誰是鏡中人?」

  聲音有些失真,透著迴蕩的嗡嗡,聲音似乎來自這片沙漠,又似來自天地間。

  牛有道回道:「是我。」

  女子道:「怎麼證明?」

  牛有道略思索:「一座古墓,一面古銅鏡。」

  他法眼注意到,在女子胸口部位,隱約能看到那面慢慢旋轉的星辰令,整個幻象似乎正是來自星辰令。

  女子微微頷首,「我無法以此形態持續太久,既來見我,可有疑惑需要我解答?」

  當然有,牛有道立馬問出了心中的第一個疑惑,此人怎麼會和商淑清相似,「你是離歌?」

  女子:「是我,也不是我。這是我分出的一道意識,封印於星辰令中,為的是你我今日相見為鏡中人解惑。」

  牛有道心中驚駭,不知這離歌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等的地步,一道意識竟能保存至今,還能具備思考對答的能力。吃驚中繼續問:「這是你本來的樣貌?」

  女子:「難不成我還需要假冒別人的樣貌不成?我如此形態,只能存在一刻間,樣貌問題很重要嗎?」

  言下之意是,你沒有更重要的問題問我嗎?

  牛有道已經因她的容貌導致了些許思維錯亂,努力平復下情緒後,問:「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這個世界的變化你不想知道嗎?」

  女子:「在時儘力便可,此時如何已不重要。你既然能來見我,足以證明,我本尊已殞落,無法再回來,我一縷意識,知多知少難知足,無需再知。」

  牛有道訝異,「憑你的修為,還能殞落?」

  女子:「說來話長,這一刻間不足以道盡,你若願意追究真相,斬斷五界通道後,五域星辰大陣崩解之時,收斂的餘力將彙集於此,會在此地破碎虛空開啟一條通往另一界的通道。我在星空各地布下了多座古墓大陣,等待有緣人,哪一座大陣觸發,哪座大陣便會與此界相連。你若願返回,五域星辰大陣餘力在此開闢的通道便是你返回之路。」

  牛有道和袁罡面面相覷,有點懵,回去?還能回去?

  「記住,五域星辰大陣餘力亦無法持續太久,通道開啟的時間亦無法超過一刻,錯過了便錯過了。你若能破解照心鏡,自然也能破解古墓中的銅鏡,找到銅鏡,那面銅鏡會給你答案。星空浩瀚,無邊無際,心若不安,便會神往,銅鏡會給你選擇,如何抉擇,我不勉強,一切在你自己。言盡於此!」

  「照心鏡,鏡中人,自行珍重!」

  見她要走,牛有道忙道:「等等,還有個問題…」

  然女子微微一笑,幻象驟然收縮回了星辰令中,滴溜溜旋轉的星辰令倏地落入石台凹槽內。

  咣!空中醞釀的一道霹靂而下,再次擊中凹槽內的星辰令,不止一道,又一道接一道的霹靂急促而下連劈。

  大地再次震顫,金字塔余露部位再次下沉,令伸手喊住的牛有道無可奈何,他還有問題想問來著。

  突然,只見下沉的石頭上突然出現一洞,星辰令似乎掉了下去,又似乎被吞噬了。

  轟!能感受到金字塔突猛然下沉,又似在地下醞釀出了巨大變故,整片沙漠恍如翻江倒海一般翻騰,天地氣象一片紊亂。

  四周,甚至不斷有巨大沙蝎被翻騰的沙海給攪了出來,驚恐亂翻。

  牛有道和袁罡也猶如身處在驚濤駭浪中一般。

  待到沙漠平靜了下來,天空中的驚雷消逝,滾滾烏雲亦快速消散,很快恢復了一望無際的晴空。

  浩瀚沙漠中的兩人,如同兩隻螞蟻。

  還能回去?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與此同時,西屏關上,剛剛佔領了西屏關的商朝宗等人只感覺天搖地動一般,上空無數烏鴉盤旋驚飛。

  咬著雞腿的銀兒盯著空中冒出一句:「鴉鴉。」

  動靜來得快,去的也快,動靜停止後,眾人四顧,面有驚色,莫名其妙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燕國大軍勢如破竹,已將晉軍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打得晉軍潰敗,打得晉軍一路逃回西屏關內,結果西屏關又被燕軍一舉攻下。

  沒辦法,那十萬鴉將無異於十萬金丹修士,還是能飛行自如的金丹修士,對上烏常等人也許不行,對上晉國那些修士,後者無法招架。

  偏偏這形體幻化的鴉將無實在肉身,一般的刀槍箭雨很難傷及,一箭射去穿過了鴉將的身體,而鴉將卻不受絲毫影響,非得以強大法力摧毀才行。

  而這十萬鴉將還能結陣攻擊,猶如十萬飛行軍,其威力根本不是晉軍能擋的,一觸即潰。

  丟了西屏關的高品等人,一路倉皇而退,又感受到天搖地動變化,越發驚恐。

  不僅僅是西屏關,整個天下都感受到了那突兀一下的劇烈震顫。

  天都峰上,天都秘境的入口處,幾十年才能出現一次的迷霧重現,只是縹緲閣已散去,此時此地無人看守,竟無人發現……

  蝶夢幻界,商頌行宮後方的山體崩塌,亦有一座金字塔破土而出,天搖地動中驚得各色蝶羅剎亂飛……

  荒澤死地,一群妖狐站在沼澤上,黑雲等狐族高層也現身了,看著那座破荒島而出的金字塔……

  浩瀚沙漠上空,一隻飛禽坐騎,負責接應的段虎駕馭,牛有道和袁罡共乘。

  左側遠處,隱見電閃雷鳴,有烏雲滾滾跡象,似要下雨,這是沙漠中罕見的情形。

  牛有道示意了一聲:「去看看。」

  段虎當即掉轉方向,駕馭飛禽坐騎飛去。

  待他們趕到,雷電烏雲已經散去,只見一座與第五域內一模一樣的金字塔坐落在沙漠中。

  牛有道與袁罡相視一眼,若不是段虎在,兩人差點以為還在第五域內。

  臨近後,但見金字塔下聚集了數人,似乎圍著一人。

  飛禽坐騎低空掠過看了看,明顯是一個被雷劈焦的人倒在地上。

  袁罡看向牛有道,而牛有道已閃身而去,飄落在了塔頂,目光落在了塔頂石台上,發現此處凹槽和第五域內的不同,扁狀口子,而且很深。

  略作觀察,已是心知肚明,無視下方抬頭望的眾人,牛有道飛身而起,落回了盤旋的飛禽坐騎上,淡淡一句:「去天都峰!」

  塔下驚疑莫名的眾人目視著……

  天都秘境入口,抵達的牛有道一行現身,見到此處迷霧,算是印證了心中的判斷,天都秘境果然已經提前開啟。

  不知情的段虎吃驚不小。

  迷霧中突然跑出一隻像老鼠,但又明顯數倍於老鼠體型的動物,跑出來亂竄了一陣,似乎不適應外界的環境,又匆匆跑了回去。

  段虎訝異,「秘境入口能來回進出?」

  按照以前的慣例,進出只能是單向選擇,無法同時進行。

  牛有道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也無絶對把握,不會輕易跑進去以身嘗試,回頭讓人安排一個該死的刑犯送進去試試便知。回頭轉身道:「走,回山莊。」

  段虎搞不清兩人究竟要幹什麼,只知遵命行事,不過還是察覺到了點什麼,發現兩人所到之地都出現了非一般的異常,也不知兩人此行是不是與那些異常有關。

  一行長途飛還茅廬山莊,段虎退下後,牛有道對袁罡低語:「你能進蝶夢幻界,回頭你悄悄出行一趟,帶上飛禽坐騎,去一趟蝶夢幻界,找找是否還有金字塔出現,重點在商頌行宮那邊。我估計對方設置的時候也不會搞得人難找,在商頌行宮一帶的可能性很大。」

  「知道了。」袁罡點了點頭。

  這時,雲姬快步而來,不知兩人神神秘秘去了哪,既然不說,她也老樣子不問了,近前後多看了袁罡兩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袁罡看出有話想迴避他,識相的先行離開了。

  他一走,雲姬立刻對牛有道低聲道:「馮官兒來了。」

  牛有道看著袁罡離去的背影,抬手捏了捏自己額頭,頭疼,為袁罡趕到頭疼,問:「也就是說,紅娘也回來了?」

  雲姬:「回了,把南天無芳也帶來了,紅娘不讓安排客院,已經跟南天無芳光明正大地住在了一起,大家夥可是吃驚不小。」

  牛有道瞅她一眼,見她說這事略帶神采飛揚竊笑的味道,發現女人對這種八卦事情似乎都感興趣,連一條蛇妖也不例外,以前那個高冷的蛇妖哪去了?

  正這時,管芳儀戲謔的聲音傳來:「雲姐,又在說我壞話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9 01:00
第一五七三章 這輩子沒機會了

  二人看去,只見管芳儀笑吟吟扭著腰肢走來,臉上那叫一個光彩照人,稍落後一步的南天無芳跟在邊上,再後面跟隨的是陳伯。

  一眼見到牛有道,南天無芳多少有些尷尬,雖是初見,但已經從雲姬的態度上看出了是這茅廬山莊的主人牛有道。

  換了早年,也許不會把牛有道給放在眼裡,可如今已知是什麼人物,能扳倒九聖的人物又豈是他能不敬的?

  趁著人還沒走到,雲姬低聲對牛有道解釋:「南天無芳退出了魔教,巫照行是魔教的人,回了魔教,陳伯早年就退出了魔教,如今等於是南天無芳個人的人,也等於是繼續跟著紅娘。」

  牛有道略點頭,表示明白了。

  雲姬立馬又對管芳儀笑道:「你哪隻耳朵聽到了我說你壞話?」

  「沒說才怪!」管芳儀走近薄嗔,又對牛有道引薦南天無芳:「道爺,你知道的,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牛有道笑言:「認識,我們見過的。」

  南天無芳立刻上前拱手,「道爺。」

  心裡卻在努力回想,不知兩人什麼時候見過。

  他不知在妖魔嶺的時候,牛有道已經見過他,那時的牛有道易容著,他不知那時見到的就是眼前這位。

  「好。」牛有道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管芳儀斷臂上,「傷,沒事吧?」

  管芳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事,就是少了條胳膊而已。」

  牛有道暗暗感慨,茅廬山莊最愛漂亮的一個女人,如今成了殘廢都無所謂了,看來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勝過一切,不愧是那個喜歡情情愛愛事的女人。目光再次瞅向南天無芳,笑著調侃:「聽說你們已經住一起了,速度真快!」

  南天無芳在旁安靜不語,面帶微微笑意,一頭半白半黑的長髮恢復了自然狀態,頗為飄逸。

  管芳儀立馬朝雲姬瞪眼,「還說沒說我壞話?」

  雲姬笑道:「說你們住一起了,算壞話嗎?我看你高興得很嘛!」

  管芳儀一副不理你的樣子,繼而又朝牛有道瞪眼,「住一起不行嗎?」

  牛有道:「行,怎麼不行,你高興就好。歷經劫波真情在,是好事。」默了默,又道:「有件事,可能要你跑一趟。」

  管芳儀倒是拎得清,立馬回頭,對南天無芳道:「你迴避一下。」

  牛有道忙道:「不用迴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南天無芳拱了拱手,還是轉身先回去了,也挺自覺。

  牛有道樂了,「看起來還挺聽你話的。」

  管芳儀嘚瑟,「那是!他自己說的,要做牛做馬的,我可沒逼他。」

  牛有道與雲姬相視一笑,之後正色道:「天都秘境開啟了,想讓你進去一趟。」

  管芳儀一怔,「天都秘境?開啟了?」

  牛有道頷首,「確認了,的確開啟了。」

  管芳儀驚疑不定,「進去了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牛有道:「這個你放心,若是進去了不能隨時出來,我也不會讓你去。如今的開啟,應該是能隨時進出,你去的時候找個該死的人,先弄進去試試,確認能進出無誤後,再進去也不遲,若無法確認,就不要進去冒險了。」

  管芳儀點頭,明白了,也有不解,「進去作甚?」

  牛有道:「去找一座塔,塔的樣子大概是一層一層堆砌起來的……」他邊說邊伸手比划出了大概的樣子,「按理說,所在的位置應該不會太難找。找到後,把具體的位置記下來,還有塔頂上,應該有處凹槽,把凹槽的樣子臨摹畫下來。把這些帶回來給我就行。」

  這次別說管芳儀了,就連雲姬也訝異,「天都秘境內還有這樣的塔,怎麼從未聽說過?」

  牛有道:「無邊沙漠已經冒出了一座,紅娘你可以先去看看無邊沙漠的,有個印象也許便於去天都秘境尋找。」

  管芳儀:「無邊沙漠也有?怎麼回事?找那個作甚?」

  牛有道:「你會知道的,很快。」現在,他還不想說。

  見他不肯說清楚,管芳儀頓時有些不滿,扯了扯自己空蕩蕩的袖子,「我胳膊也斷了,剛找個男人,你就不能讓我歇歇,讓雲姐去不行嗎?幹嘛非要讓我去?」

  牛有道:「山莊裡如今關了些什麼人,你也知道,雲姬需要在這裡寸步不離地坐鎮看守,不便離開。」

  管芳儀一聽,越發不滿了,「道爺,你這話可就偏心了,我難道就不能留下看守麼?莫非不放心我…」說到這一愣,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南天無芳有問題?」

  兩眼死死盯著牛有道,倘若她找回的舊愛是什麼奸細的話,再受這刺激,她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敢相信,可問題是這位道爺對許多事情的預判,一猜一個準,這讓她很惶恐。

  牛有道搖頭,心裡的想法也不瞞她,直接挑明了:「他應該沒問題。紅娘,你跟我的關係是你跟我,你跟他的關係是你跟他,兩碼事。山莊裡現在的情況你知道,我跟他畢竟不熟,也不太瞭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希望出什麼意外,能避免的還是要儘量避免,你可以帶他去天都秘境一起看看,我的意思你應該懂的。」

  說得這麼直白,管芳儀懂了,也鬆了口氣,微微點頭,但也有幾分黯然,南天無芳的出現,讓道爺對自己生分了。

  可換個角度來想想,也的確是自己冒失了,山莊外面的山間,還有待客的宅院,早年雲姬來的時候還未獲得信任就是住在那裡。現在山莊內關押著這麼多要員,道爺把自己師傅鍾谷子都給軟禁了,自己卻未經道爺允許,就趁著道爺不在,直接帶了外人入住進了山莊核心區域,一旦有變,讓那些關押的人跑了,那將後患無窮。

  憑道爺處事的謹慎小心,或者說換了任何人,怕是都得不得不防,大家走到今天這一步都不容易,多少次驚險驚恐才換來今天,不能在最後關頭再出意外了。

  她心裡明白,回頭從天都秘境回來,怕是就要找個藉口跟南天無芳說住外面的宅院更自在,更容易保住隱私之類的,趁機住出去了。

  有些事也要自覺,不然弄得道爺讓人防範著,大家臉上都難看。

  管芳儀:「好,明白了,我明天就帶他出發。沒其他吩咐了,我就先去準備了。」

  牛有道微微點頭。

  管芳儀牽強一笑,轉身而去,一轉身,臉上的笑容沒了,這一得一失之間的滋味不好受。

  然還沒走幾步,忽聽牛有道嘆道:「紅娘啊,跟了我這麼多年,這就痛痛快快的跟了別的男人,讓我情何以堪吶!」

  感慨的語氣中頗為惆悵。

  管芳儀停步,眼眶瞬間紅了,莫名的,差點沒因這一句話給哭出來。

  強忍住了,笑著轉身了,笑容燦爛,「早幹嘛去了?你若是沒有郡主,我若是這條胳膊沒斷,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可是很多情的,你信不信我能賴你一輩子?」

  牛有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種嫁女兒的感覺。」

  管芳儀不吃這套,「這輩子沒機會了,若有下輩子,若還能再見,我若願意嫁給你,你會不會娶我?」

  牛有道哈哈大笑,「可以考慮。」

  「我當你答應了。」管芳儀扔下話就轉身而去,淚水已是不受控的淌了下來,模糊了雙眼,卻儘量留下了一個若無其事的背影,實際上顫抖的嘴唇合不攏,淚水往嘴裡鑽,鹹澀。

  牛有道笑眯眯目送著。

  雲姬在旁幽幽一嘆,「若當年的那個管紅花,遇見的是牛有道,而不是南天無芳,又會是個什麼結果?」

  牛有道杵劍而行,「女人就愛胡思亂想。」

  雲姬隨行,「至少牛有道會去面對問題解決問題,而不會像南天無芳那般眼睜睜看著她墮落紅塵,紅娘肯定是另一種命運。道爺,你剛才不該說那話,紅娘的心都碎了!」

  牛有道略有沉默,但沒接這話,依然清醒理智著,「聖境內應該也有一座那樣的塔,派人去趟聖境,找到塔。」

  ……

  修行界震撼,烏常的死訊,如今才全面爆發了出來。

  晏逐天、西海堂、文華、宮臨策、鍾谷子、諸葛遲、王尊、昆林樹、管芳儀、雲姬、趙雄歌、敖豐、袁罡一干新晉元嬰聯手激戰烏常的消息也傳來了出來,傳言有提及敖豐戰死。

  消息中沒有提及牛有道,如今的輿論權本就控制在牛有道的手中,他不讓宣揚他,傳播的消息中自然就沒有他。

  他刻意在傳言中把袁罡列為了元嬰期的實力。

  消息一出,天下驚爆,這是新的十二聖出現了嗎?議論紛紛。

  同樣驚爆的是商朝宗手握十萬鴉將,對晉軍摧枯拉朽的攻勢,十萬鴉將啊!

  傳說中的寧王煉製有十萬鴉將居然是真的!

  韓國、宋國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兩國迅速聯繫,同時想辦法聯繫各自地盤上新冒出的元嬰期高手。



  大魔王沒了,道爺都還未晉元嬰呢!應該是要再戰異域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9 13:31
第一五七四章 沒人有資格審判我

  樓閣上,與牛有道對坐飲茶的惠清萍放下了茶盞,起身而去。

  端著茶盞的牛有道慢慢偏頭,看著惠清萍離開了茅廬山莊。

  雲姬卻在此時上樓,一封密信放在了他跟前,「王爺傳來的消息,說是接到了邵登雲管家羊雙的來信,羊雙說邵登雲如今就剩邵平波這麼一個兒子,希望王爺能高抬貴手放邵平波一條生路。羊雙說這事邵登雲不知情,但王爺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邵登雲的意思。」

  牛有道放下茶盞拿了信看,看後明白了,是不是邵登雲的意思不重要,關鍵是北州那邊開了這個口,邵登雲一方諸侯,之前支持南州是立下了大功的,邵登雲就剩這麼一個兒子,商朝宗顯然也不好讓邵登雲絶後,排除其他不說,畢竟商朝宗下面還有不少邵登雲的同袍,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可商朝宗也知道邵平波和他道爺之間的恩怨,這事他商朝宗不能做主,顯然是要問問他的意思。

  而北州能開這口,顯然是看出了晉國大勢已去不是商朝宗的對手,而邵平波就在晉國那邊,一旦商朝宗破晉,只怕未必會放過在西三國搞事的邵平波。

  牛有道:「王爺正率軍西征,邵登雲守著北州,與韓國對峙,北州現在開這口是什麼意思?脅迫王爺嗎?不自量力!」

  雲姬:「那怎麼回?」

  牛有道:「回王爺,我沒打算殺邵平波,讓他自己看著辦。」

  ……

  燕京,冷冷清清的皇宮,能看到幾個零星打掃的太監宮女。

  實則整個皇宮的清潔已談不上用心,住的人少了,許多地方都長了雜草。

  從各妃嬪住所的清潔環境來看,演繹出了各式的世態炎涼,通常乾淨整潔的地方,意味著某位妃子的娘家在攝政王那邊依然保持著一定的權勢,因關係到自己將來的前途和命運,留守的宮女太監們自然是要投入人力物力來巴結。

  而還有不少妃子為了能活下去,甚至是為了能填飽肚子,和駐守的護衛,甚至是和駐守修士私通媾合的不在少數。

  至於皇帝,自身難保,已經失去了讓她們爭寵的資格。

  朝廷那邊倒不至於讓宮裡的人餓死,但配給的資源量只是夠用,不可能再讓宮裡奢靡,而宮裡具體進行資源分配的太監和宮女自然是將有數的資源傾斜向背景仍在的妃子,有的妃子享用的資源多了,有些自然就會變得緊張。

  軟禁在一座宮殿內的商建雄,終日無所事事,披頭散髮,穿著不整,甚至是隨意。

  說是被當作一頭豬來養著,也並不為過,許多太監宮女都敢給他甩臉色了。

  陽光穿樹刺眼,可商建雄還是站在樹下看那歇落的飛鳥。

  一名老太監來到,在他身邊通報了點好不容易打探來的一些外面的消息,告知了商朝宗西征勢如破竹,打得晉國聞風喪膽的消息。

  「十萬鴉將?十萬鴉將!十萬鴉將……」商建雄忽仰天哈哈大笑,漸至笑聲淒涼,笑出了淚。

  樹上的鳥兒被驚飛。

  ……

  一片山水田園風光中,坐落的一處農莊。

  「商朝宗,十萬鴉將,宮臨策,鍾谷子,昆林樹,管芳儀,雲姬,趙雄歌,袁罡,商朝宗,十萬鴉將,高見成……」

  書房內,坐在案後的邵平波看著手上的情報,口中不斷反反覆覆唸叨著一些名字。

  兩眼漸漸瞪大,臉色忽紅忽白,兩手漸漸顫抖,呼吸漸漸急促,最後似乎一口氣上不來一般。

  外面腳步聲傳來,邵三省來到,急報:「大公子,戰況不利,陛下先行返京了,聽風聲,這邊怕是守不住了,怕是要撤回原晉國領地內了。外面,陶總管親自過來了,說有請大公子回京。」

  邵平波深吸了一口氣,問:「這裡離京路途不近,陶略親自來請我?」

  邵三省:「是。人就在外面,公主攔下了,正與其答話,讓老奴來請大公子。」

  邵平波:「帶了多少人來?」

  邵三省愣了一下,「幾十號人好像是有的。」

  邵平波微微點頭,「你先去回話,就說我收拾一下,隨後就來。」

  「是。」邵三省領命而去。

  略靜默的邵平波拉開了一側的抽屜,取出了一隻小盒子,打開了,裡面躺著一顆蠟丸。

  捻出蠟丸,捏碎了蠟殻,一粒黑色丹丸拿在手中看了看,神色平靜地塞入了自己口中,慢慢嚥下了。

  小盒子蓋好,又慢慢放回了抽屜裡面。

  等了那麼一陣,也許是見邵平波遲遲不出來,陶略突然帶著人硬闖了進來,外面傳來太叔歡兒怒斥阻攔的動靜,但並未攔住陶略的闖入。

  見到邵平波還靜坐在桌案後面,並未跑,陶略鬆了口氣。

  邵平波平靜道:「陶總管來了。」

  陶略沒有行禮,冷冷道:「邵大人,陛下有旨,請您跟老奴一起回京。」

  邵平波:「傳個消息便可,何事竟有勞大總管大老遠親自跑一趟?」

  陶略:「何事?前線將士浴血征戰,陛下甚至御駕親征,可後方卻有人在作亂,是誰在幕後策劃的,想必邵大人比老奴心裡更清楚。」

  此話一出,太叔歡兒大驚,怒道:「陶總管,休要信口雌黃!」

  邵三省亦大吃一驚,那事大公子布置極為謹慎,根本不與作亂的人直接聯繫,陶略是怎麼知道的?

  陶略對太叔歡兒拱手,「所以陛下讓老奴親自來請邵大人回京,把事給弄清楚。」

  邵三省瞥向邵平波的目光忽硬住,瞪大了雙眼,只見邵平波鼻孔內有一道血跡流出,轉瞬便滴滴答答往身上滴。

  「大公子!」邵三省一聲驚呼,搶步過去,跑到案後扶住了他,「大公子,你怎麼了?」

  眾人目光看去,太叔歡兒頓時嚇壞了,「來人,快來人。」自己也跑了過去。

  邵平波神色平靜,盯著陶略道:「沒人有資格審判我!」面帶著微笑,緩緩閉上了雙眼。

  「快!」大驚失色的陶略連連揮手,示意隨行修士搶救。

  數名修士搶上前去,緊急出手。

  答案簡單,邵平波服毒了,搶救的時間晚了,等到發現,已經晚了,沒能救過來。

  人走得很安靜,沒有承受任何痛苦,就這樣去了。

  太叔歡兒幾度醒來,幾度哭暈,最終愣愣怔怔守在屍體旁,嘴裡一直喃喃自語著一句話:「父皇,你說你最疼歡兒的。父皇,你說你最疼歡兒的……」

  陶略則懵了,邵平波死了,竟然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而公主又傻了一般,他親自前來還能把事情給搞成這樣,不知回去如何向太叔雄交代?

  他不明白,邵平波何至於如此決絶,是,沒錯,黑水台是接到線報,也根據線索查證了邵平波背叛晉國做內奸在晉國內部大肆破壞的事情。可這還沒審訊呢,連個自救的機會都不要,一見面就自盡,算怎麼回事?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這麼一個大活人?

  邵三省亦不堪重擊,暈倒了,醒來後悲痛不已。

  他也不明白,大公子一世不屈,歷經多少艱辛亦百折不撓,為何會如此輕易自盡?

  直到後來,直到後來知道牛有道還活著後,邵三省才明白過來,這才是大公子自盡的原因,大公子自盡前已經判斷出了牛有道還活著。

  大公子知道了真正扳倒九聖的人就是牛有道,牛有道一直隱藏在幕後操控一切,賈無群只是個幌子,而大公子自己卻在為生死仇敵效命,如此真相讓大公子骨子裡這麼高傲的人情何以堪?

  牛有道讓大公子禍亂晉國內部在先,之後再把大公子給賣了,而陶略的親自來到,顯然是有備而來,最終把大公子逼上了絶路。

  就如同大公子臨終前說的「沒人有資格審判我」,大公子骨子裡如此高傲的人,哪會再任由牛有道這般羞辱!

  大公子向來強調,牛有道不會放過他,結果自然是寧願自盡,也不願受盡羞辱後再慘死。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大公子沒有了再翻盤的可能,已無路可逃!

  無盡悲傷的邵三省寧願邵平波蠢笨一點,不要那麼聰明,不要那麼明白在先,也就不會自盡,也許還有一條活路。

  就因為太聰明了,硬是讓自己走上絶路,自盡時連救治的機會都不給人……

  邵平波的死訊傳到晉國京城,太叔歡兒痴傻的消息傳到皇宮,太叔雄緊繃著面頰沉默著。

  他沒打算那麼快殺邵平波,至少現在還沒打算殺,邵登雲是燕國大將,邵平波和邵柳兒在他手上的話,也許還可以當作談判的籌碼。

  事已至此,太叔雄最終還是下令抓捕邵平波的那些學生,哪怕現在沒證據證明那些學生和作亂事件有牽連,也不可能放任,必需要先控制起來杜絶後患。

  天牢內,昏暗陰冷的囚籠中,凌亂的稻草鋪墊,邵柳兒、昊真還有兩個少年和一個小孩,或躺或默默靜坐。

  這一家子甚至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坐在稻草上守在籠欄旁的邵柳兒怔怔看著對面牆壁上的昏暗油燈……



  世事如棋,變幻莫測,潮起潮落,令人不勝唏噓~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9-4-19 13:3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9 18:30
第一五七五章 我就過河拆橋了,怎樣?

  宋國皇宮,錦榻之上,赤條條的一男一女正在快活。

  頗為不堪的女人以為自己花了眼,再看,發現榻前果然站了一名宮女,正一臉冷漠地觀看著。

  「啊!」阿雀兒嚇了一跳,雙臂倉皇摀住了胸。

  賣力的吳公嶺回頭一看,有人,頓時怒喝:「大膽…」然話出一半,嚇了一跳,倉皇翻滾到一旁,扯了被子遮擋住身子,一臉驚悚樣,恍如見鬼一般,哆嗦道:「惠…清萍!」忽張口,欲大喊來人。

  宮女打扮的惠清萍屈指一彈,吳公嶺頓時萎靡了,沒了力氣大聲,驚恐著有氣無力道:「萍萍,你聽我解釋,當初我也不想那麼做,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阿雀兒亦蜷縮著身子躲在了一角。

  惠清萍伸手一抓,吳公嶺的佩劍出鞘,落入了她的手中,揮劍挑飛了被子,順勢又一劍。

  「嗯…」吳公嶺發出痛苦悶哼,倒在榻上,雙手捂著下體,下面血流如注。

  惠清萍邁步走上了錦榻,揮劍又砍,血水飈射。

  一劍又一劍,砍了吳公嶺的一隻手,又砍了吳公嶺的另一隻手,又剁下吳公嶺的一條腿,再剁下吳公嶺的另一條腿。

  之後又一劍剜了吳公嶺的舌頭。

  更狠的是,食指硬生生戳進了吳公嶺的眼眶中,摳出了左眼,又慢慢摳出了他的右眼。

  做完這些,惠清萍可謂氣喘吁吁,不是累的,而是瘋狂洩恨導致的。

  她真恨不得將吳公嶺給剁成肉醬,然而來之前牛有道有交代,牛有道已定下規矩,茅廬山莊不得再輕易對俗世中人打打殺殺,俗世的事讓俗世自己去解決。

  聽牛有道的意思,牛有道似乎要推行修行界與俗世脫開聯繫之事。

  後來,她向牛有道保證了,不殺吳公嶺,但卻要廢了吳公嶺以洩心頭之恨。

  牛有道知道她不報此仇過不了心裡這一關,答應了,並安排了人接應她進宋國皇宮,讓紫平休那邊安排的。

  他若不安排的話,惠清萍根本沒辦法靠近吳公嶺,更不要說是跑進宋國皇宮行兇。

  從榻上下來,惠清萍又冷目掃向阿雀兒,亦恨不得殺了這賤人,但來之前向牛有道承諾過,不再對世俗中人濫殺,只好強忍衝動放棄了,就此棄劍而去。

  榻上的阿雀兒不知自己躲過了一劫,雙手捂面,瑟瑟發抖,在這種情況下如此血淋淋殘忍的一幕,何曾見過?

  吳公嶺早已痛暈了過去。

  沒多久,宋國皇宮內大亂,群臣很快紛紛趕到,見到廢得不能再廢的吳公嶺正在接受救治,皆震驚,徹夜商議對策。

  而宋國三大派的修士亦震怒,徹查是怎麼回事。

  次日,宋國和韓國皆接到了燕國使臣的通告,態度非常強勢,命兩國向燕國投降!

  ……

  呂無雙出現在了馮官兒房間的門口,見到馮官兒正在收拾包裹,問了聲:「要去哪?」

  馮官兒心中悲涼,知道了一些難以面對的事情,悶頭收拾著,「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們。」

  呂無雙淡然道:「要走可以,等袁罡回來吧,否則他回來後你不見了,我沒辦法對他交代,他鐵定以為是我把你給逼走了。就他那狗脾氣,我沒辦法跟他解釋。」

  馮官兒拎了包裹走來,「沒人逼我,麻煩讓一讓。」

  呂無雙堵在門口不讓,「忘了告訴你,如今燕國揮兵西進,勢如破竹,晉國兵敗如山倒,最終投降的可能性很大。羅照投降後,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他?你今天讓我不高興了,我明天就能向商朝宗打個招呼,抓住羅照後,將其凌遲處死!」

  馮官兒咬唇死死盯著她。

  「你是選羅照死,還是選做我的丫鬟,自己看著辦。」呂無雙扔下話轉身而去。


  同時,山莊水榭內,鬼母吳雪君打開一隻黑布口袋,倒出了幾隻死去的烏鴉在桌上,「我們被烏常控制後,烏常在陷陰山搞的就是這個,這應該就是鴉將吧?」

  牛有道盯著瞅了瞅,「嗯,是鴉將,但煉製的時間尚淺,還沒徹底轉化成陰邪,否則死後會煙消雲散,不存在肉身。」

  鬼母:「我也搞不清怎麼回事,這些烏鴉突然間紛紛身上冒煙,瞬間全部倒斃。」

  牛有道:「因為烏常死了,附著在這些烏鴉上的英魂也跟著歸去冥冥。」

  鬼母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一旁的雲姬道:「黑石跑去,沒為難你們,就這樣直接還了你們自由?」

  鬼母頷首:「是,直接撤走了那邊看守我們的人,並未為難我們。對了,黑石跑去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發動人翻來覆去找了許久,最後好像得手了才離開,也不知在找什麼。」

  牛有道微微一笑,「無關緊要的東西。看來那廝果然瞭解烏常,還真被他找到了。」

  雲姬愣了一下,「不會是上次在器雲宗,你讓他找的吞天環吧?」

  牛有道:「應該是吧。」

  雲姬狐疑,「無關緊要?那你還讓他去找幹什麼?」

  牛有道:「當時便知,與烏常一決即將來臨,烏常若死,其勢力若是一直害怕潛隱,今後會是個麻煩,吞天環只是藉口,給他們一條退路,他們才會安心出來。黑石現在還在觀望,若見大勢難改,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雲姬無語了,發現這位謀劃的可真夠長遠的,稍微一沾他身,他便送了個套路出去,防不勝防。

  這時,段虎來到,奉上密信,「道爺,邵平波服毒自盡了。」

  牛有道一愣,拿了信來看,看後沉默了好一陣,苦笑搖頭,「這世上還真就有這麼多想不開的人,烏常自盡,這位也自盡,何苦來哉。」

  雲姬伸手要了信,看過後瞅他一眼,「這算不算是被你給逼死的?」

  牛有道:「我沒打算殺他,可他搞出那麼多事,下手又如此狠毒,我不可能讓他像個沒事人一般,略施懲處挫挫他的鋒芒免不了。猴子之前的那個蘇照的死和他也脫不了干係,猴子嫉惡如仇的性格你還不知道麼?只怕猴子未必會放過他!」

  「說是我逼死的也不為過,此人性情高傲,我之前便擔心他不願受辱。說實話,此人留下的話,今後還不知會搞出什麼事來,行事手段太過歹毒,他能不能嚥下那口氣、願不願意跟我的人和平相處,我並無把握,所以我也沒考慮好要不要留他。活命的機會也給了他,奈何他自己想不開。」

  「也罷,他自盡了,死在了晉國那邊的手上,王爺那邊也不用為難了,邵登雲那邊也勉強算是有個交代了。邵登雲若是想不通,若是想要算賬,讓邵登雲來找我吧。」

  手指在扶著的劍柄上彈動了一下,似乎還不放心,回頭道:「段虎,安排確認一下,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別給他詐死矇混了過去。他若詐死,必然是不甘心失敗,怕是會有後患!」

  段虎頷首,「好,我這就去安排。」說罷快步離去。

  牛有道起身,站了起來,「各派找宮臨策等人怕是已經找瘋了,有些事情可以先開始了,紅娘回來了通知我。」

  幾日後,聖境那邊的消息來了,袁罡和管芳儀也都陸續回來了。

  並都帶回了圖紙,牛有道一看圖紙金字塔上的凹槽形狀,便知確實是找到了。

  之後讓人把軟禁的一群元嬰期高手都召集到了議事正廳,一群人身上都插入了不少的銀針,被制住了修為。

  見牛有道出現在了大門口,眾人目光齊唰唰盯去。

  牛有道笑道:「氣色不錯,看來,諸位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走到正位前,見到鍾谷子也在場,坐首位不合適,算了,沒坐,老實站著了。

  鍾谷子沉聲道:「你終於肯露面了,我現在是該說你欺師滅祖呢,還是該誇你心狠手辣?」

  牛有道:「師尊多慮了,只是暫時委屈。」

  西海堂怒道:「牛有道,你這是過河拆橋!」

  牛有道冷目掃去,「我就過河拆橋了,怎樣?你想死還是想活,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成全你!」

  看出了一夥人都憋著脾氣,他懶得跟一幫人嘰嘰歪歪,直接砸狠話開場。

  「你…」西海堂神情抽搐,當然是想活,想還嘴,可看牛有道要拔劍殺人的樣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是忍了。

  其他人到嘴的話,憋了好久不吐不快的話,此時也愣是憋了回去。

  牛有道杵劍踱步在大廳中央,「脾氣,不高興,允許。但諸位都不是傻子,當知道,我若要殺你們,不用等到現在。把諸位請來,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

  轉身環顧,厲聲道:「我現在只問你們一句,九聖垮了,放你們回去了,天下會是個什麼情況?你們心裡比誰都清楚,立馬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想稱霸天下,都先問問自己能不能爭得贏紫金洞!」

  宮臨策目光左右瞟了瞟,紫金洞擺在明面上的元嬰期修士就有兩個。

  牛有道繼續道:「別忘了,我是紫金洞的長老,先不說我茅廬山莊的實力加紫金洞,若真要爭天下的話,我憑什麼放你們其他人回去,不趁現在宰了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眼光放遠點,天下算什麼?留給凡人玩玩就好。
  讓我帶你們征服異域,橫掃宇宙!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20 13:00
第一五七六章 沒讓你們討價還價

  眾人皆不言語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的,拚命力戰烏常為的是什麼?九聖垮了,自然就該輪到他們當家作主了。

  烏常想天下獨尊,他們到了這一步,想法上又豈能免?

  九聖需要依託手下的勢力掌控天下,他們目前自然也要依靠門派勢力。

  這麼多元嬰期高手,如今天下只剩四國,晉國融合了齊、衛的地盤,萬獸門所在的宋國卻是地盤最小的,如此一來利益範圍怎麼劃分?只怕立馬就是一場爭奪,轉眼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想也能想到,不打出個結果來,不死上幾個,剩下的不到彼此無可奈何的地步,又豈會罷手?

  論實力也是明擺著的,茅廬山莊第一,手上還掌握著十萬鴉將,其次是紫金洞,真要打起來的話,其他各方都夠嗆。

  如此一來,稍加盤算的話,不少人肚子裡憋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

  牛有道打量著眾人的反應,走到了王尊跟前,對他說道:「我不知你有沒有野心,權當我在防範好了。把你控制住也是為你好,真要打起來,你沒有自己的勢力,你是最吃虧的。莎如來把你交代給了我,我要對莎如來的託付負責。」

  王尊對這些暫時沒什麼想法,確認了牛有道不是要過河拆橋已經放心了,微微點頭,問:「幻麗怎麼樣?」

  牛有道:「已經派人去接她了,應該在來的途中,你們應該很快就能見面了。」言及此,默了默,又道:「之前我不知怎麼跟她開口,也沒臉面對她,莎如來的事,我到現在一直沒告訴她。等她來了,這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你我還得面對。」

  王尊神色略有黯然,再次微微點頭。

  牛有道又踱步走到了昆林樹身邊,「對你,不是不放心,而是不放心天火教那邊。你沒辦法割捨對天火教的情感,天火教也必然會看中你如今的實力來找你。你也不會坐視天火教被他人滅掉,如今的天火教式微,打起來,對你,對天火教都沒好處。總之,我不希望這個天下再打打殺殺下去,待此間事處理妥善了,會讓火鳳凰回來,你,暫時忍一忍,權當我扣押了火鳳凰當人質。」

  話說得坦誠,昆林樹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亦默默點頭。

  牛有道轉身道:「你們也許都在猜測,我究竟想幹什麼,答案,如同我剛才對他說的,我不希望這個天下再打打殺殺下去。可人心難測,僅僅我不想,沒用的,有利益的地方,矛盾遲早要惡化擴大,最終又要重蹈覆轍。」

  文華冒出一句:「牛有道,有話直說,別繞彎子,你把我們扣在這裡,究竟想怎樣?」

  牛有道轉身看向他,「我的想法很簡單,修行界是修行界,俗世是俗世,把修行界和俗世徹底隔離!」

  晏逐天:「修行界和俗世早已融合在了一起,分得開嗎?」

  牛有道:「我想把天下修士全部遷往第五域,我需要諸位號召各門各派一同來執行!」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面面相覷,有點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旁聽的雲姬、袁罡和管芳儀也有些錯愕,也是今天才知牛有道的最終目的。

  鍾谷子狐疑:「什麼第五域?」

  牛有道轉身面對,又環顧眾人道:「商頌和離歌在世的時候,開闢出的異界,不止蝶夢幻界、天都秘境、狐仙境,在人間之外,還有一處第五域,謂之沉佛之地,無邊沙漠的下面有通往第五界的通道,我已經去看過了,其實烏常也進去過,但都隱瞞著沒有對外透露。」

  「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本不適合修士的存在,因為靈氣匱乏,是商頌打通了異界,令異界的靈氣連同到了此地,這也是為什麼狐仙境能孕育出無量果的原因,也是九聖為何霸佔在聖境內修行的原因。」

  「和聖境一樣,第五域的環境不錯,靈氣充沛,地域廣大,裡面有很多野生的飛禽坐騎,事實上人間的飛禽坐騎就是商頌夫婦當年從第五域帶出來的。因地域太大,我並未將第五域好好勘察過,也不知裡面是否也孕育有類似無量果的東西,但靈氣充沛之地一定有人間不曾有的仙草靈物。那個地方的環境,才是我們修士應該待的地方。」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被勾起了幾分嚮往。

  宮臨策試著問道:「既然和聖境差不多,藏在無邊沙漠下的通道進出顯然也不便,為何不遷入聖境?」

  牛有道看向他,「聖境本來就是狐仙境,那是狐族的地盤,為了幫忙對抗九聖,狐族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為了對抗九聖,我曾答應過狐族,扳倒九聖後,把狐仙境還給狐族,從此外界修士與狐仙境互不相犯。」

  「另外我要告訴你們,九聖中羅秋的死,是因為狐族中有強者覺醒了,是狐族覺醒的強者殺了羅秋。這位強者現在在沉睡,一旦醒來,必定驅逐外族。能殺羅秋,能和藍道臨正面交鋒逼跑藍道臨的人,你們還想佔她的地盤?」

  昆林樹沉默著,知他隱瞞了羅芳菲殺父之事,沒說什麼,也知道牛有道的確答應了狐族。

  眾人大多不知牛有道說的是真是假。

  鍾谷子忽又出聲道:「我若是不去第五域,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牛有道轉身面對,略搖頭,「不敢!殺誰,我也不敢殺您。但是師尊,希望您能明事理。修士為禍人間已經太久太久了,也該還人間太平了。我初出茅廬之前,從上清宗出山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害死這麼多人。因我一言,戰亂四起,屍橫遍野,血流漂杵;因我一言,國破家亡,餓殍無數。弟子罪孽深重,無數次自責,盼早日結束這亂象。」

  此話出,眾人或動容,或沉默,或不以為然。

  鍾谷子:「你以為修士不在了,人間就能太平?你以為修士不在了,人間就能沒有利益爭奪導致的血腥?」

  「不能!」牛有道承認,但轉口便是反駁:「至少還有反覆的機會。至少人心思太平的時候,世俗人心所向時,他們自身能扭轉,而不會因為我們修士的存在,令世俗中人無力改變,不會讓他們一直沉淪苦海看不到希望。世世代代人,能享一世一代的太平,便不枉為人。希望師尊能體諒弟子的苦心!」

  鍾谷子默了默,又道:「我若是不聽勸呢?」看向牛有道的眼神中透著意味深長,顯然還是想知道那個答案:你到底會不會殺我?

  牛有道礙於名份,不得不對他客氣,可對方在他力排眾議的時候這般挑頭,多少讓牛有道心裡有些不滿,當即反擊了:「師尊,我這是為了您好。」

  鍾谷子笑了,有譏諷意味:「這般對待我,是為了我好?你去天下各門各派問問,有這樣對待師傅的徒弟嗎?」

  牛有道立道:「師尊,弟子的確是為了您好。倘若紫金洞真要留下爭天下的話,就算能爭贏,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紫金洞兩個元嬰期修士如何自處?師尊您是爭不贏宮掌門的,恐有人會讓師尊身敗名裂…弟子的確是為了師尊好啊!」

  此話一出,鍾谷子瞬間凝噎無語,老臉暗紅,臉頰繃著,不吭聲了,也可謂是不敢再吭聲了。

  自然也聽懂了牛有道話裡的意思,自己是縹緲閣的探子,已經背叛了師門,還好意思拿師徒名份來壓人?

  宮臨策神情抽搐,這不就是在說自己會坑鍾谷子麼?不過話又說回來,真要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為了掌控紫金洞的大權,有這麼好的把柄在手,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拿這事來搞鍾谷子。

  各門各派的內部鬥爭一直存在。

  牛有道雖然是在拿宮臨策說事,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是在警告鍾谷子,不要拿師徒的名份來壓我,宮臨策能捅破的事情,我也能捅破。

  總之就一個意思:你給我閉嘴!

  大多人不懂這話裡的深意,牛有道也不會挑破,話鋒一轉,「師尊若不配合,弟子是萬萬不敢殺您,屆時只好將師尊強行送入第五域。至於紫金洞其他人,誰若非要跟我對著幹不可,休怪我不客氣,大不了,將紫金洞給滅門!」

  回頭環顧其他人,「論武力,我茅廬山莊說天下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論勢力,九聖殘餘勢力皆在我茅廬山莊手上,還掌控有十萬鴉將,就算你們聯手也未必是我對手。我不希望打打殺殺,也不想再打打殺殺了,可若是有哪個門派不怕死,不妨試試看!」

  「我把你們請來這裡,好好說是客氣,已經是仁至義盡。我把你們請來這裡,沒讓你們討價還價,是讓你們配合執行的。大家共事一場,皆有功勞,我許以仁義,最好不要逼我!」

  「另外,我還要告訴諸位,我已經掌握了切斷五界通道的辦法。修士退出人間後,我將立刻斬斷五界通道,休想再從天都秘境採集什麼靈種,人間可供修煉吸納的靈氣也將快速衰竭,哪怕有殘隱人間的門派,最多也只能存在一代,一代之後將快速衰敗。」

  「換句話說,人間的修行界遷不遷走,都要走向衰敗。現在強行遷修行界進第五域,只是想讓人間儘快恢復太平,此事不能再拖了!」




  威脅不如利誘,只要說第五域有商頌能突破元嬰,破碎虛空,壽元更延長的關鍵,眾人豈不爭先恐後渴望進入這靈氣充沛,仙草靈物遍地的仙境?哪還會留戀人間!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9-4-20 13:2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20 19:00
第一五七七章 紛至沓來

  斬斷五界靈氣通道?聞聽此言,在座的皆嘩然。

  不知此言是真是假,西海堂忽問,「你莫非想獨霸人間,獨享人間繁華和富貴?」

  牛有道:「我不走,你們也奈何不了我。但我可以向諸位承諾,我茅廬山莊上下,包括我在內,也要遷入第五域,待遷徙完成後,我與諸位一起退入第五域,我絶不獨自逗留此地人間,若違此誓,必遭天譴!」

  毒誓都發了!雲姬和管芳儀面面相覷,袁罡皺眉,牛有道事先未向他們透露任何風聲。

  一場交流,擺平了眾人,為之後的行事打下了基礎,牛有道便讓人把一群人給帶回去看管。

  在這些人進入第五域之前,牛有道沒打算放掉他們。

  當然,牛有道也答應了他們,讓各派先派人進第五域確認……

  也如同他之前對王尊說的,莎幻麗來了,派去的人將莎幻麗接到了茅廬山莊。

  牛有道又讓人去把王尊給帶了出來,兩人與莎幻麗相會在水榭中。

  見到牛有道,莎幻麗震驚了,「牛有道,你還活著?」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是牛有道在聖境將她給綁架的時候,之後未再見面,只聽說牛有道死了。

  牛有道伸手請坐,「此事說來話長,有些事情也正要告訴你。另外要給你介紹一人,他,你應該認識吧?」指向王尊。

  莎幻麗微微點頭,父親的心腹手下,自然是認識的。

  牛有道:「他其實還有一重身份,是你母親的親弟弟,他是你的舅舅。」

  莎幻麗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王尊牽強一笑,「幻麗,對不住你,瞞了你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之前的確是沒辦法,為了自保,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父親和我只好瞞著你。如今九聖覆滅,可以告訴你真相了。」

  「九聖全部覆滅了?」莎幻麗訝異而問,她逃出摘星城後,就與外面斷了聯繫,至今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牛有道點頭,「是的,這當中,你父親功不可沒。」

  王尊:「我知道你一直怨恨你父親,而我一直在你父親身邊,我是最清楚的,許多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你父親。你父親一直想為你母親報仇,一直在隱忍著尋找機會,只是不敢告訴你而已,這次,為了給你母親報仇,你父親…」他欲言又止,實在是說不出口。

  莎幻麗又不傻,怔怔看著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紅了眼眶,也不敢問,等著。

  最終還是牛有道打破了沉默,「莎先生遭了羅秋的毒手,已經去了。把你從摘星城帶走時,事情就已經發生了,那時大局未定,怕你衝動之下會有危險,也不知該如何告訴你,所以一直瞞著你。」

  王尊也紅了眼眶,「幻麗,不要恨你父親,你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真的很愛你的母親,當年為了你的母親,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也不放棄,姐姐亦心甘情願從未怨過他。把你放逐到摘星城和你保持距離,也是不得已,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其實就是你的父親……」

  一顆淚珠兒從莎幻麗臉頰滑落,聽著王尊緩緩將前因後果道來,最終默默淚如雨下。

  但一直沒哭出聲來。

  事情袒露了,牛有道讓一臉同情的管芳儀把莎幻麗給帶了下去休息。

  抬手抹了把淚的王尊忽問道:「非讓我去第五域不可嗎?」

  牛有道堅決而徐徐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世事無常,此一時,彼一時,歲月漫漫,你將來會是什麼想法,只怕你自己都不敢保證。我對你瞭解也不多,所以,非去不可!」

  王尊嘆道:「幻麗年紀大了,怕是不容易找到好人家。我想看著幻麗嫁人,想看著她嫁個好人家,想看著她生兒育女。」

  牛有道:「放心吧。莎如來的託付,我一定辦到,也不是什麼天大的難事,不算什麼問題。走之前我會交代下去的,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天下好男兒任她挑選,想要幾個男人都行,這事上允許她任性,只要她看中的,會有人成全的,她以後一定會衣食無憂,自由自在幸福著渡過餘生的。」

  什麼叫想要幾個男人都行?王尊被他逗得黯然全無,哭笑不得。

  但有了牛有道這個保證和安排,他算是放心了。

  ……

  近水樓台先得月,風聞那些元嬰期高手都在茅廬山莊聚集,紫金洞若干高層匆匆趕到了茅廬山莊。

  一見牛有道,來的幾位傻眼了,嚴立驚訝道:「牛有道,你竟然還活著?!」

  站在水榭台階上的牛有道笑道:「怎麼,你巴不得我死麼?」

  「哼!」嚴立一聲冷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管芳儀冷冷道:「看來嚴長老還想算算當初的那筆帳?」

  袁罡已經伸手身後,握上了刀柄,當初這位嚴長老搞出的事,兩人並未忘記。

  嚴立瞥了眼,心生忌憚,也不知傳聞是真是假,據說這兩人已是元嬰期高手。

  牛有道伸手攔了下,「過去的事情,算了。」

  當年,嚴立的確做得過分,不過這邊也沒客氣,他牛有道殺了嚴立的徒弟,又將嚴立搞進了聖境受罪,已經算是報復了,加之現在還有事情需要紫金洞配合,沒必要再計較了。

  莫靈雪莫長老將嚴立往後面扯了一下,會同其他長老上前打招呼:「牛長老。」

  牛有道微笑著拱手:「諸位,又見了。」

  這時,雲姬陪著鍾谷子和宮臨策來了。

  見到這二位,紫金洞一行儘管先前已經風聞了鍾谷子也是元嬰修士的消息,此時見到依然震驚,這位太上長老居然真還活著!

  再看看牛有道,敢情這師徒兩個都是在假死。

  一番見禮之後,嚴立等人頗為興奮,問及的是紫金洞接下來如何雄視天下。

  可鍾谷子和宮臨策告知的卻是第五域的事,按照牛有道之前的交代,言及天都秘境和無邊沙漠中的異象,說商頌遺留的大陣即將崩解,五域通道即將封閉,流通人間的天地靈氣即將被斬斷,修行界即將走向衰敗。

  說到底,就是讓紫金洞準備撤往第五域。

  嚴立等人自然是震驚,換了別人這樣說,怕是有所懷疑,但鍾谷子和宮臨策這樣說自然是相信。

  臨別之際,嚴立問了聲:「鍾老和掌門不跟我等一起回去嗎?」

  宮臨策腹誹不已,能走得了的話,你當我不想走?表面淡定道:「五界之事非同小可,此乃重中之重,我和鍾老還要留待商議,門中一應事宜,你們幾位長老商議著決斷,有事可傳訊來聯繫。」

  這一行匆匆離去之後,其他各派的人又陸續來到。

  茅廬山莊一放出風聲,說一群元嬰修士都在這裡,各派不來找才怪了,紛沓而至……

  天行宗來到,亦出現了冤家路窄的一幕。

  杜雲桑和文心照皆趕來了,一個是聽說父親和烏常交手了想看看父親是否有恙,一個是關係到宗門大事,杜雲桑自然要來確認文華是否真的已經是元嬰期修士。

  無可避免,管芳儀也不想躲避,聽聞文心照來了,不但主動湊了出來,還把南天無芳給帶上了。

  雙方一碰面,管芳儀目光掃了掃杜雲桑便無視了,往事也許難忘,但的確放下了。

  目光落在了文心照的臉上,咯咯笑道:「杜夫人,你不讓我在你眼前出現,說見一次打我一次,如今你主動找上門,是不是有點太欺人了?」

  杜雲桑不知道南天無芳和管芳儀的關係,沒注意南天無芳,目光直接落在了管芳儀的斷臂上,明顯有些欲言又止,但當著眾人的面,又說不出什麼。

  南天無芳則在觀察杜雲桑,對於管芳儀和杜雲桑之間的往事,他是清楚的,也一直有關注,但神色一直保持平靜。

  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至少他明白,錯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沒資格去怪罪什麼。

  文心照對管芳儀本就反感,而且一見管芳儀就會忍不住留心丈夫的反應,果然發現異常,頓時怒火中燒。

  但也不能一點都不識相,傳言也聽說了,聽說如今的管芳儀是元嬰境界的高手。

  她之前有考慮過不來,不過想到有父親在,應該不會有事。

  當然,更重要的是,丈夫有可能又跟那女人見面,她無法忍不住不來監視。

  此時強忍怒火,儘管有些忌憚,可嘴上還是沒能徹底控制住:「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南天無芳目光驟然冷冽如刀般盯向了文心照,瞬間動了殺機!

  曾經的天下第一大派,被世人稱為魔教,從幫派名頭上就能聽出些端倪,而他魔教左使也不是花架子,在魔教的地位可是高過烏常一頭的人,如今只是在管芳儀面前心甘情願默默而已。

  文華臉色一沉,喝道:「閉嘴!有這樣做客的嗎?還不賠禮道歉!」

  他最是清楚現在的情況,女兒根本不可能是管芳儀的對手,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捏在了茅廬山莊的手上,女兒不知天高地厚的話,父女兩個人的性命搞不好都要搭進去。

  其實他一見到女兒跑來,就已心生怒意,怪女兒荒唐胡鬧,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21 13:00
第一五七八章 遷徙帷幕

  管芳儀笑吟吟等著文心照賠禮道歉,其實就這樣看文心照既憋屈又不敢放肆的樣子,她心中還是挺痛快的。

  文心照的確很憋屈,這賤人勾引自己男人,還讓自己向這賤人賠禮道歉,至少她自己覺得情何以堪?

  南天無芳挪步,從管芳儀身後挪步而出。

  杜雲桑亦挪步,第一時間攔在了文心照身前,冷冷盯著南天無芳。

  南天無芳顯露的殺機,在場幾人都察覺到了。杜雲桑也注意到了,不管他跟管芳儀之間是怎麼回事,不管他跟文心照之間的感情如何,他都不可能讓人當場對自己老婆下毒手。

  文華瞬間目露讚許,這個弟子一貫是他欣賞的,這也是他願意把女兒嫁給這個弟子並傳於掌門大位的原因,關鍵時刻拎得清。

  牛有道出聲了:「都給我住手!」

  南天無芳回頭看向他。

  文華趕緊轉身對他道:「牛有道,我當初答應的,我兌現承諾,也希望你能兌現承諾。」

  牛有道知道是指什麼,當初雙方說好了,要讓管芳儀打文心照幾記耳光回來,文華的意思顯然是讓打文心照幾記耳光就算了。

  不過牛有道這次更大度了,「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再追究了。不過你女兒竟敢跑到我茅廬山莊來撒野,的確有些過分了,看在文老先生的面子上,我這次不追究了,還希望你以後能管好你的女兒,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文華聞言大喜,也鬆了口氣,連忙拱手道:「人稱你道爺,今日一見,果然有度量,謝道爺大量。道爺放心,回頭我一定嚴加約束小女。」回頭看向文心照,喝道:「還不謝道爺寬宏大量?」

  他知道女兒難以對管芳儀服軟,也知道這裡是牛有道說的算,立馬讓女兒將賠禮道歉的對象轉向了牛有道。

  文心照抿著嘴唇,欲賠禮道歉,又有些不甘心當著管芳儀的面。

  杜雲桑立刻回手拉了文心照一把,偏頭示意,「聽父親的。」

  文心照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對牛有道拱手道:「謝道爺寬宏大量,不與我這婦人一般見識。」

  牛有道呵呵笑道:「好了,都過去了,你們聊,我就不奉陪。」

  管芳儀怒眼盯向了牛有道,牛有道轉身後卻給了她一個眼色,杵劍而去之際,警告了一聲:「誰都不許鬧事!」

  管芳儀收到了他的眼色,回頭瞥了文心照一眼,一聲冷哼,也轉身去了。

  南天無芳跟上了,現場只留下了雲姬盯著,不會給杜雲桑等人解除打入文華體內禁制的機會。

  跟著牛有道一回到牛有道的院子,管芳儀立馬發作了:「道爺,你什麼意思?」

  牛有道停步轉身,笑道:「那你想怎樣?」

  管芳儀怒道:「我沒想把她怎樣,我已經決定既往不咎了,但那賤人不肯服軟卻是不行,事情也不是你這樣了結的,你這樣做,我反而不想善了了,不狠狠賞她幾記耳光,我嚥不下這口氣!那賤人沒讓我生氣,也不配讓我生氣,但你讓我生氣了!」

  牛有道:「當初我送無量果給文華時,就告訴過文華,我家紅娘的公道我必須討回,要求就是文心照必須送到你跟前,讓你賞幾記耳光。文華剛才所謂的承諾,你也聽到了,就是指這事。」

  管芳儀怔了一下,「那你還阻攔作甚?」

  牛有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需要化干戈為玉帛,否則文華會忌憚,我現在要的是天行宗盡力辦好眼前的事。現在結仇不明智,文心照不知死活,不明智,你也想學她嗎?」

  「我本想讓你賞她幾記耳光就算了,可看文心照的樣子,是死活轉不過這個彎了,如此極端之人,只要有機會依舊會跟你過不去,陰溝裡翻船的事常有,我不想你有什麼後患。既然如此,就沒必要留她了。」

  「待此間事了,你想怎麼弄死她都行。不過,殺了她,會跟文華結仇。不如一了百了,把文華和杜雲桑也給解決了。你放心,回頭我會給你機會的…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太瞭解你了,刀子嘴豆腐心,未必下得了這個毒手。」

  偏頭看向南天無芳,「這事,你去辦!」

  南天無芳看了眼管芳儀,頷首應下:「好。」

  「……」管芳儀無語,氣不起來了,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她只想給文心照一點教訓,沒想過殺她,往事已經放下了,就更沒必要殺文心照,如今這位道爺不但要殺文心照,還要把文華和杜雲桑也給一起殺了,讓她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管在齊京,還是在這茅廬山莊,也不管受過多少委屈,她從來都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更何況,她和杜雲桑之間真的愛過,已經過去了,要杜雲桑的命,她實在是於心不忍,畢竟杜雲桑真的對她好過。

  「有些事,該了就了結掉吧,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牛有道扔下話,轉身而去。

  管芳儀呆在原地,她只想出口氣,道爺卻要把那一家三口全給殺了。

  一念是魔,一念是佛,道爺依舊是那個亦正亦邪的道爺!管芳儀回頭看向南天無芳,為杜雲桑求情,讓她如何開的了這個口……

  紛至沓來的不僅僅是相關各派,聽說牛有道還活著,四海妖王亦聯袂趕來拜見。

  為了拉近關係,自然不忘帶上牛有道那幾位結拜兄弟。

  芙花、紅蓋天、斷無常、浪驚空四人起先還有些忐忑,原因自然是因為如今的牛有道今非昔比。

  幸好牛有道的態度一如往昔,依然熱情,親自帶著幾位遊覽這茅廬山莊周圍的山山水水。

  看什麼山水自然不是目的,茅廬山莊一帶也算不上什麼好山好水,牛有道要說的還是遷入第五域的事。

  這事,牛有道對四海妖王把醜話說在了前面,要趁著這個機會還人間清淨,四海所有妖魔鬼怪必須全部遷往第五域,這事需要四海妖王組織好,有不從者,那他只好發動一場清剿。

  道理也跟幾位講清楚了,一旦切斷五界靈氣流通,修行界的沒落是必然的。

  而此後,整個人間會持續進行清剿,想躲過去的,有本事一輩子別冒頭,否則自己斟酌下能不能擋住那十萬鴉將的圍剿,一輩子躲著不敢輕易冒頭,有意思嗎?

  四海妖王等人離去,凌霄閣的掌門關極泰又帶著牛有道的結拜兄弟全泰峰來到,同來的還有血神殿和裂天宮掌門。

  牛有道又帶著他們遊山玩水,除了告知遷往第五域之事,牛有道直接告訴宋國三大派,他要扶商朝宗上位,一統天下,還權於商氏!

  宋國三大派是勸宋國歸降燕國,還是讓宋國和燕國一戰,讓他們自己掂量後果。

  天下各大派紛紛派人前來,韓國三大派也不可避免,牛有道還是那句話:讓韓國降!

  連器雲宗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太叔飛華親自趕到茅廬山莊,牛有道依然是勸降。

  坐在水榭內的太叔飛華沉默良久,茅廬山莊還沒有出手,晉國便擋不住了燕軍的攻勢,再打下去,晉國也毫無勝算,只是徒增損耗和傷亡,頑抗下去的結果整個器雲宗只能是被趕盡殺絶。

  思慮再三,太叔飛華做出了艱難抉擇,「晉國願降…不是我討價還價,晉國世俗尚有許多太叔家的兒郎,不知可否一併遷往第五域?」

  牛有道:「修士都要遷往,許多修士也都有家小,我茅廬山莊還不至於幹出讓大量修士妻離子散的事來,那樣便失了人心,必有人頑抗,對遷徙之事不利。願意帶家小去的,都可以,願意帶俗世親朋去的也行,俗世凡人願意去的也可以。」

  「我等修士已給俗世造成太多死傷,天下一統後,我準備大赦天下,清空天下牢獄,將各種罪犯全部遷往第五域。」

  「整個遷徙,前提只有一條,修士不能勉強脅迫凡人前往。」

  「唉!」太叔飛華聽後輕聲嘆息,大勢所趨,器雲宗無力回天。

  ……

  浩瀚沙漠,十餘隻蝎皇轟隆頂破沙地而出。

  遠處空中盤旋的數十隻飛禽坐騎立刻趕來,百餘人騰空而起,落在了飛禽坐騎身上,紛飛而去。

  袁罡則領著數隻飛禽坐騎返回茅廬山莊。

  想讓各方修士遷入第五域,各方勢力肯定要確認第五域是否真的存在,最重要的是確認第五域是否適合生存。

  這點,牛有道自然要讓他們確認,沒有活路的話,你實力再強大,人家也要跟你拚命。

  負責遷徙周轉進第五域的事情,牛有道自然是要交給袁罡來處理。

  這次帶進去的人其實不止這些,各方勢力中的一部分人已經留在了第五域內勘察地形,為門派後續進入佔立足之地打前站。

  出來的這部分則是回去通風報信的。

  跟隨袁罡返回茅廬山莊的一群人,向各派被軟禁的元嬰修士稟報,確認真的有個靈氣充裕適宜生存的世界存在後,一場大遷徙的帷幕才正式拉開了……



  元嬰、金丹期的都被強迫遷走,築基期的都可以稱霸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21 18:30
第一五七九章 利益重大

  逍遙宮,看著茅廬山莊發來的文書,龍休噓長嘆短。

  「小人得志罷了。」一旁的弟子易舒異常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龍休冷眼一瞥,砰!忽拍案而起,指著她,最終甩袖,算了,事已至此,懶得說了,只提醒一句:「你知不知道遷入第五域後,誰的勢力最大?牛有道的勢力最大,而我逍遙宮沒有一個元嬰期修士,進入第五域必將淪為二流門派!想那宮臨策,以前算個什麼東西?如今連我都要看他臉色。」

  易舒嘀咕:「幹嘛非要聽他牛有道的?」

  龍休怒斥:「混帳!如今的牛有道只怕在拔劍四顧,意圖尋找殺雞儆猴的對象,現在誰敢跳出來,立馬就是雷霆一擊!」

  易舒:「所以弟子才說他小人得志,這麼個無恥之徒,竟然能雄視天下,還不知做了多少不光彩的事,遲早必遭報應!」

  龍休懶得再跟她扯什麼,捋鬚琢磨了一陣,目光又在這弟子身上瞥了眼,論姿色依然貌美。

  目光略動,琢磨著進入了第五域後,讓這弟子去向牛有道賠禮道歉,然後尋個由頭留在牛有道身邊做牛做馬之類的。

  有了意向後,龍休又坐下了,提名蘸墨,在文書上代表逍遙宮簽了名……

  茅廬山莊連同各方勢力,一起向天下發出公告:即日起,天下修士不得再參與世俗廝殺!

  這等於給手握十萬鴉將的商朝宗提供了絶佳的良機。

  宋國三大派一放手,在紫平休的運作下,宋國第一個投降了,宋國平平穩穩不起任何騷亂地正式併入燕國版圖。

  隨後,燕、晉戰事停止,晉軍棄械投降,晉皇太叔雄親自向商朝宗奉上降書。

  受降後的商朝宗立刻派羅大安率軍進入晉國各地,進行控制。

  之後,商朝宗緊急趕回南州,回到中樞處理宋國和晉國投降之事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想儘快去茅廬山莊見牛有道。

  韓國顯然不死心,哪怕知道韓國不可能是燕國對手,但依然不甘心。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不到不得已,有幾個人願意乖乖放棄自己利益的?

  因為天下修士不得再參與世俗廝殺了,天下修士不得再對凡人出手,韓國的一些利益團體,想抓住這個機會製造騷亂,爭取自己的利益。哪怕是降,也要獲取一個好的條件,譬如列土封疆成為一方諸侯。

  武朝崩解以來,數百年未曾有過的大變局出現了,新的生機出現了,也是一場巨大動盪和混亂,許多人想趁機牟利。

  如此混亂中,許多人都陷入了人心惶惶中,商朝宗也心有不安。

  對商朝宗來說,之後的局勢,韓國不足為慮,只是付出的代價大與小的問題。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牛有道那邊,雖然牛有道說過會把這個天下給他,可他也沒想到這一天能如此快速的來到,諸國間尚未全面開戰,這決定性的一天便飛奔而至,商朝宗措手不及。

  他手上的實力目前也是諸國間最強大的,可牛有道最後的態度如何,足以扭轉一切。

  一旦牛有道有了什麼別的想法,局面隨時會翻轉,誰又知道牛有道是個什麼打算?

  面對一言可決定天下歸屬的牛有道,商朝宗急於拜見。

  面對一言可決定天下歸屬的茅廬山莊,商朝宗顧不上其他,急於趕往。

  這也是蒙山鳴和藍若亭的意思,同時也是商系所有文臣武將的意思,希望商朝宗務必穩住茅廬山莊,務必穩住牛有道。甚至有不少人願意親自代為趕往茅廬山莊說媒,以促成商淑清嫁給牛有道。

  如今的商淑清變得如此漂亮,願意說媒的人也有底氣了。

  唯一的缺點是,商淑清的年紀似乎大了點,有些人透露的意思甚至是,只要能拿下和穩住大局,讓商淑清做妾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說媒之事,最終被蒙山鳴和藍若亭給否決了,覺得這招對牛有道沒用,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一些,怕反而讓看輕,怕一不小心適得其反。


  總之,面對如此巨大的利益,商朝宗也不淡定了,興奮、忐忑且異常緊張。

  尤其是獲悉各國勢力不斷有人前往茅廬山莊拜見牛有道,商朝宗越發緊張,可謂夜不能寐,吃什麼都沒胃口。

  一行匆匆返回到南州,已是傍晚時分,一群烏鴉落在了王府屋頂各處。

  王妃鳳若男露面迎接,待商淑清見過禮後,商朝宗對商淑清笑道:「清兒,早點休息,明天與我一起去茅廬山莊。」

  「嗯。」商淑清點了點頭,心裡也歡喜著,也想早點去茅廬山莊。

  待她一走,商朝宗立刻拉了鳳若男回屋,夫妻二人嘀咕密語許久。

  用過晚餐後,鳳若男主動去了商淑清那,見面便誇:「清兒如今真是好看得如同天仙一般。」

  一頓猛誇,把個商淑清給誇得面紅耳赤,羞臊不已,低頭低語,「哪有,嫂子莫要再調侃清兒。」

  鳳若男與她親近得不行,湊近著抓了她的手,問:「清兒,我聽說你和道爺好上了?」

  商淑清越發羞澀不已,「嫂子,別聽他人亂說,沒有的事。」

  鳳若男正色道:「清兒,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許多人可都親眼看見了道爺與你卿卿我我的樣子。我們商氏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是要對燕國百姓做表率的,這般不清不楚的事傳出去怕是不合適。究竟是個怎麼回事,是不是也該釐清了,清兒,你告訴嫂子,道爺對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商淑清尷尬,也為難,低頭搖頭著,「不知道。」

  「鴉鴉!」門外的銀兒又朝屋頂上扔了塊雞腿骨頭。

  鳳若男回頭瞥了眼,唏噓,「這吃貨丫頭。」再回頭問:「清兒,道爺難道就一點什麼意思的底都沒跟你透露嗎?」

  聽了商朝宗一番話後,鳳若男也緊張了,這可是決定這天下歸屬的問題,利益干係實在是太重大了,關係到南州這邊一連串人的將來,連她也跟著不上心都不行了。

  商淑清不語,鳳若男忙道:「嫂子又不是外人,可曾害過你?這裡也沒外人,就咱們姑嫂之間說點私房話,你放心,嫂子不會告訴任何人。」

  商淑清猶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道爺只說會給我一個交代。」

  鳳若男:「什麼樣的交代?」

  商淑清搖頭,「不知道。」

  鳳若男琢磨了一下,又問:「清兒,那你給嫂子托個底,你願意跟道爺好嗎?」

  商淑清頓時又羞澀了,「嫂子,長途奔波,清兒疲乏了,想歇著了。」

  硬是被推出了門的鳳若男猶豫了一下,又匆匆去見商朝宗了,夫妻二人一番夜談長謀。

  ……

  茅廬山莊,牛有道把袁罡、管芳儀、雲姬都叫到了跟前。

  見煞有其事的樣子,管芳儀脾氣了一句:「什麼事啊?」

  牛有道鄭重告知,「從明天開始,我要閉關一兩個月,眼前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三個來處理,按我的吩咐處理便可。」

  閉關一兩個月?袁罡和雲姬還好,只是狐疑,管芳儀卻目光一亮,「你終於要閉關突破了?」

  牛有道微笑著點頭。

  袁罡和雲姬頓時都懂了,這位要閉關突破元嬰期了,頓時都點頭答應下來,互相做好了分工,輪流坐鎮山莊並為牛有道護法之類的。

  剛商議妥當,四人忽陸續回頭看向遠方天際,只見烏壓壓一片烏雲飄來。

  管芳儀樂了,「應該是郡主來了。」

  沒錯,的確是商淑清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乘幾隻飛禽坐騎而來的趙雄歌、商朝宗和鳳若男等人。

  不但是鳳若男來了,鳳若男甚至把自己兒子商兆民也給帶來了。

  雙方見面,來者除趙雄歌外,其他人免不了行禮。

  「道道。」銀兒沒那麼多規矩,第一時間跑去拉了牛有道袖子,很認真的眼神告知:「餓!」

  牛有道呵呵一笑,目光又落在商淑清臉上逗留了一下,令商淑清面帶羞澀。

  見到銀兒和商淑清,他忍不住想起了見到離歌那縷意識的情形,他當時還想追問的問題其實是關於銀兒的,想問問離歌,銀兒的眼睛是不是有特殊功能。

  見到離歌的容貌後,他似乎明白了銀兒為何會與商淑清親近。

  袁罡也盯住了商淑清的面容,腦子裡同樣是離歌的樣子。

  牛有道暫收心緒,回頭笑道:「王爺公務繁忙,有事傳訊聯繫便可,用不著親自跑一趟。」

  商朝宗忙道:「道爺遷徙天下修士,震動天下,本王也不知該如何配合才穩妥,特來當面向道爺請示。」

  來都來了,牛有道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目光又落在了商兆民身上,「小王爺也來了。」

  鳳若男笑道:「之前他不記事,待能記人了,道爺又潛隱了,他至今還不知道爺長什麼樣,特讓他來見見道爺。」說罷立刻在孩子後背推了下,「兆民,這就是道爺,你的名字還是道爺親自給取的呢。道爺為你取名,期待你能有出息,還不快拜見。」

  商兆民當即上前,「民兒拜見道爺,謝道爺賜名。民兒定不負道爺期許,將來長大了定用心為民。」

  牛有道聽的哈哈大笑,「好好好,果然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一轉眼都這麼大了。」高興的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見孩子博了牛有道的歡心,商朝宗和鳳若男相視一眼,亦暗暗欣喜。

  接著,商兆民又逐一拜見袁罡等人,言行舉止彬彬有禮,話說得有模有樣,頗顯聰明伶俐和可愛,令幾個大人都挺高興。

  實則有些話,都是來之前商朝宗夫婦再三教導的。



  都要完本了才準備晉升元嬰,只為懾服天下修士嗎?真的沒有終極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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