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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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812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0 19:00
第一五三零章 滅口!

  一旁,正有事報的黑石見到三人議事,暫停在旁候著,聽到三人的交談內容後,暗暗唏噓不已,直到現在,三人之間依然在彼此防著彼此,互不相信彼此,依然將彼此視為真正的心腹大患。

  他很清楚,若非如此的話,只要九聖團結,這天下將無人能撼動九聖的地位!

  若非如此的話,雪婆婆不會死,在荒澤死地怕是就已經聯手將那個昆林樹給解決了。

  羅秋也不會死,在荒澤死地怕是就已經將羅芳菲給解決了。

  若非羅秋和元色內鬥被人利用了,元色也不會死。

  甚至是呂無雙,若呂無雙將秘密袒露,大家合計著行事,只怕也不會出事。

  若九聖同進退,有可能長孫彌和牧連澤也不會死,九人同心進蝶夢幻界的話,搞不好已經把聖羅剎給宰了。

  總之九聖凋零成這個樣子,歸根結底都是內鬥的結果。

  烏常:「打住吧,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個沒意義。現在的問題是,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而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他們給找出來,只要鎖定了目標所在,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這個不需要他多說,這個道理藍道臨和督無虛都明白,若不是縹緲閣的作用被廢掉了,已沒辦法對天下進行梳理,也犯不著利用晉國兜圈子。

  藍道臨:「我還是建議把商朝宗那些人給處置了!」

  烏常:「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腦子進水了?」

  督無虛:「我和藍道理懷疑那個商朝宗有問題,早不整合,晚不整合,偏偏在這個時候對燕國進行整合。」

  烏常:「晉國一統西三國,為了應對晉國東征,他在這個時候整合也很正常。」

  藍道理:「我們擔心的是,對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意圖,這個商朝宗的背後,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

  督無虛:「對商朝宗那些人動手,說不定能把那些人給逼出來。」

  烏常淡然道:「你們想多了。」

  藍道理沉聲道:「烏常,現在我們兩個怕是不多想都難,我們怎麼感覺你在護著商朝宗?」

  烏常:「沒錯,你們可以說我在護著,因為商朝宗整合的背後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商朝宗整合燕國的背後,是我!」

  督無虛和藍道理齊唰唰看向他。

  烏常:「商朝宗那邊你們就不要多慮了,已在我的暗中控制之下!」

  黑石略抬眼看了看他,知道這位能說出這話來,應該是被逼急了。

  督無虛:「什麼意思?」

  烏常:「晉國剛一統三國,現在需要時間收拾整頓,佔領地不穩,倉促再出兵東征,內部易出現反覆。我們不能坐等,慢慢打下去得打到什麼時候?簡而言之,先做好了準備,一旦晉國東征,商朝宗統領的燕國必敗!」

  督無虛和藍道臨相視一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商朝宗是這位的內應……

  好不容易把這兩人給穩住了,給打發走了,目送的烏常也暗暗鬆了口氣。

  黑石湊了過來,「聖尊,若是晉國揮兵東征,遭遇到商朝宗的激烈反擊,如何交代?」

  烏常:「他們非要對商朝宗動手,不暫時穩住他們能怎麼辦?現在一動,就打草驚蛇了,我們還沒有掌握那些人的下落,連究竟是哪些人都沒搞清楚,先拖著再說。」

  黑石心裡清楚,不想打草驚蛇只是原因之一,不告訴督無虛和藍道臨實情,恐怕是更想借那邊的手除掉這兩位。

  不過他此來正是要稟報此事,「聖尊,針對茅廬山莊的消息攔截,梳理之下已經摸出了一些主要的聯繫對象。有天行宗,根據追蹤還有監守在那的人配合,基本上可以確定,和茅廬山莊聯繫的人是天行宗的太上掌門文華。」

  烏常默了默,「竟是那老傢伙!」

  黑石:「還有萬獸門,消息來往的正是萬獸門掌門西海堂。」

  「還有靈宗,消息來往的正是靈宗掌門晏逐天。」

  「還有魔教,消息來往的不是別人,正是趙雄歌。」

  「還有個宋國京城那邊的,就是那個所為的隱相賈無群,茅廬山莊竟與之有頻繁聯繫,從內容來看,茅廬山莊似乎有意通過對方做好控制宋國局面的意思。對比在拿到翻譯手冊之前截獲的消息來看,其中恐怕有個人值得關注。」

  烏常問:「什麼人?」

  黑石:「信中定期會出現『代向先生問好』的附帶內容,甄別賈無群身邊的人,懷疑是賈無群身邊的護衛元從,也就是那個簡山月。」

  「簡山月…」烏常嘀咕自語著,露出思索神色,「你上次報,這人曾經高調過,後來突然又低調了。」

  黑石:「沒錯,現在賈無群和茅廬山莊有了聯繫,這人又出山了,很可疑,正在關注。」

  烏常:「還有嗎?」

  黑石:「還有一個根據內容來看,可以確定跟聖境內的狐族有聯繫,目前只鎖定了在聖境出入口的經手傳信人,為免打草驚蛇,暫時沒有動他。不過奇怪的是,他傳出的信又似乎不是往狐族那邊去的,根據觀察,他背後可能還有上線,已經秘密布置了人手,待到再有書信往來時,興許能摸到那個上線是什麼人。」

  「狐族?」烏常微微點頭,「越來越清晰了,這個茅廬山莊果然和狐族有直接的勾結!」

  黑石:「還有一個只能確定是紫金洞,因紫金洞內部縹緲閣的眼線都被清除了,追蹤的人也不好追入紫金洞內部,無法確定接收消息的是什麼人。書信中也未暴露對方的身份,暫時無法確認聯繫者的身份。」

  烏常思索著,「從其他幾家的情況看,都是各自門派的頂級高層,恐怕這個紫金洞也不會例外,只怕不是掌門宮臨策就是那些個所謂太上長老。」

  黑石:「聖尊明鑒,我也有此猜測。」

  烏常:「難怪紫金洞能捨棄利益幫商朝宗掌控燕國。」

  黑石:「按照紫金洞內部的決策慣例,退位太上者恐怕不好冒然干預這麼大的事,恐怕宮臨策的可能性更大。」

  烏常轉身,眺望天際,「天行宗、萬獸門、靈宗…竟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哼,有點意思。若這些門派中藏有我們要找的目標,那之前的一系列破事就能理解了,有人在拚命阻撓無量果核查之事降臨在那些門派的身上!」

  黑石想了想,點頭,「看來的確如此,一旦查到各大門派身上,這些人將無所遁形。」

  烏常回頭看來,「根據這些情況,反過來推,這幾家的確可能藏有我們要找的目標。宮臨策,文華,西海堂,晏逐天,趙雄歌…趙雄歌,趙雄歌?」皺起了眉頭。

  黑石奇怪,不知何意。

  烏常徐徐道:「這個趙雄歌,我早些時候親手查探過他的修為,他並未突破到元嬰期,難道這些人是我想多了?」

  黑石:「也許是他知道自己一直被盯著,不便利用無量果突破,或者說是盜取無量果的人知道他的情況,沒有給他無量果。就憑敖豐和昆林樹突破到了元嬰期,不代表其他人沒問題。」

  說到這兩人,他是有些心酸的,連這麼兩個傢伙都突破到了元嬰期。

  烏常:「這些人有沒有問題試試便知,你挑個合適的人選,布個局!」

  黑石:「好,我這就去安排。」

  ……

  宋國境內,江河之上,晨霧淡淡。

  醒來的賈無群一系披風,踱步而行到露台憑欄處,眺望江岸盡頭那即將躍出旭日的光芒處。

  江風拂面,蕩動披風,難動他面容上的平靜。

  紫平休略有煩心事,他代為出行解決,事已畢,乘船游江而返。

  江上有漁翁駕小舟而來,元從適時出現在了賈無群的身邊,警惕著。

  小舟上的漁翁拎著新鮮魚獲吶喊,問是否要買。

  元從擺了擺手,誰知漁舟靠近些後,一股磅礴能量爆開了漁翁手中鮮魚,一道天劍罡影狂劈而來。

  元從一把扯了賈無群閃開。

  樓船轟隆破碎,漁翁跳起,道道天劍罡影狂劈,樓船上的船伕等驚叫不已。

  天劍罡影消失的剎那,又有一群人破水而出,瘋狂圍攻。

  魏多護了賈無群,元從人影快如鬼魅,在一群刺客中間快速穿梭。

  待打鬥動靜消停,樓船已粉碎,魏多已帶著賈無群落在了漁翁的那艘小舟上,一手護人,一手仗劍警惕四周。

  還有三名宋國三大派的隨扈修士踏波護在小舟周圍警惕著。

  江面上不見元從人影,但見江水下不斷有血水冒出。

  樓船上的雜役有倖存者,此時有的在江面上浮浮沉沉求救,有的泅水自救,有的則趴在碎裂的樓船木板上心有餘悸。

  而江中似乎有吞噬人的怪獸一般,浮在江面上的人不斷發出悶哼,慢慢沉入了江底。

  稍候元從浮出江面,手上捉了那假漁翁踏波而來。

  三名隨扈修士看向元從的眼神中滿是驚疑,知道這位的實力不凡,卻沒想到高到了如此地步,竟能正面硬抗天劍符,這該是何等修為?

  假漁翁扔在了小舟上,元從身形突閃,兩名隨扈修士措手不及,沒想到他會偷襲自己人,當場胸口砰砰爆破,炸出血肉。

  剩下的那名隨扈修士大驚,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滅口!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1 00:00
第一五三一章 煎熬啊!

  無須多想,他也不敢再遲疑,逃命要緊,迅速閃離遁入江中。

  元從後發而至的身影幾乎是尾隨著沒入了江中,一聲「咣」的悶響來自江中,有水花跟著血水一起翻湧。

  嘩啦聲從後面傳來,魏多和賈無群迅速回頭,只見元從已出水面。

  邁步上了小舟的元從冷目掃視著四周,鷹視狼顧般,顯然在警惕是否還有活口。

  魏多和賈無群則盯著他,都知道他的修為高,但頃刻間殺了這麼多人,還是讓人心驚。

  魏多也親眼目睹了元從硬抗天劍符,當初對方殺縹緲閣的人還不敢確定,如今確認了心中的懷疑,果然是元嬰期高手!

  連隨行的其他自己人都滅口,在掩飾什麼?這次就連賈無群也看了出來,難怪南州那邊說有此人在他的安全無憂,原來是元嬰期高手,難怪南州那邊敢和九聖作對,連派出保護他的人都是元嬰境界的高手,南州那邊的實力可想而知了。

  高度警惕的觀察了一陣四周,元從蹲下身,揮手引來一道水龍,將那假漁翁臉上的化妝給沖了個乾淨。

  假漁翁現出真容後,賈無群目光略閃,有些意外,顯然認識。

  元從問:「為何刺殺?」

  假漁翁死死盯著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反問道:「你是何人?」見識了對方抵禦天劍符的實力,焉能不驚?

  元從:「不想受罪,就老實交代。」

  假漁翁看向了賈無群,哈哈慘笑道:「我為何刺殺?賈無群,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這狗賊,必不得好死!」

  元從回頭看向賈無群,目露詢問神色。

  賈無群俯身,伸手在他背後指劃,寫出了回答:牧卓真的大內總管莫高,當初驚變後不知去向。

  元從明白了,原來是牧卓真的餘孽,死忠於牧卓真的餘孽來為牧卓真報仇來了。

  元從還有話問莫高,賈無群再次在他背後寫劃:江上人往來,先離開。

  元從點頭,一指讓莫高昏睡了過去,之後站起,施法駕馭下,小舟快速乘風破浪而去。

  魏多思緒正不停,忽聽元從出聲:「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否則休怪我屠盡上清宗!」

  點出了上清宗的名字,這話是對誰說的還用解釋嗎?賈無群回頭看了看魏多,微微一笑。

  人舟遠去,消失了。

  一片狼藉漂浮的木板上卻站了兩個人,正是烏常和黑石,正目送著人舟消失的方向。

  「這個簡山月果然是元嬰期高手!」黑石忽回頭一聲,表面上神情凝重,內心實則是羡慕的。

  這一場襲殺,正是他一手安排的,將所有關聯人物羅列考慮了一遍後,發現若想不打草驚蛇,其他人實在是不好下手,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化名元從的簡山月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牧卓真的餘孽復仇再正常不過了。

  烏常哼哼,「有這一個,其他的便八九不離十了,否則不足以打動那些門派冒險對抗縹緲閣。簡山月、文華、晏逐天、西海堂、宮臨策、昆林樹、敖豐、諸葛遲,這裡已經有八個,趙雄歌是不是暫不能確認,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茅廬山莊內起碼也藏了至少一個。也就是說,已經找到了差不多九個,繼續盯著,爭取把剩下的也摸清。」

  「是!」黑石應下,繼而又恭維道:「只要掌握清楚了,聖尊天下獨尊便指日可待。」

  事到如今,他是最清楚烏常打算的,只要把這些元嬰期修士的身份給掌握了,以有備攻不備,憑烏常的實力,有得是辦法逐一給解決掉。那個什麼聖羅剎也不足為慮,突襲之下完全可以趁其未化身前將其給誅殺。

  有一點是肯定的,掌握的這些底不會妄動,還要利用這些人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

  一旦除掉了那二聖,再解決掉這些人,這天下便徹底成了烏常的天下,想怎麼玩都行!

  烏常:「也有可能是我們的誤判,不過這些人之間的書信傳遞,遲早會露出佐證的端倪,繼續盯著。」

  黑石道:「聖尊放心,已經掌握了確切的目標,互相來往的書信都能截下查看,方便了許多。」

  烏常:「不要大意,對參與的人,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別讓藍道臨和督無虛鑽了空子,我自己能解決,不希望他們也插一手。」

  「是!」黑石欠身道:「有嚴格的管控,絶無走漏消息的可能。」

  ……

  「遇襲?」

  密室內,拿著密信徘徊的牛有道挑了挑眉,淡淡道:「看來烏常已經出手了,元從的實力暴露了。」

  雲姬遲疑:「那邊審問過,確認是牧卓真的餘孽復仇,沒什麼破綻,何以確定是烏常?」

  旁坐的呂無雙給了句:「下棋的對手之間,落子的較量間在哪,心知肚明,時機對了就是,不需要什麼證據。他既然說是,那應該就是了。」目光投向牛有道,「烏常竟然能這麼快查到元從身上去,只能說明一點,烏常已經能破譯出茅廬山莊的書信往來。」

  言及此,意識到了什麼,緩緩站了起來,語氣沉冷:「你故意的!你不僅僅是在拿茅廬山莊做餌,而且是在拿所有人做餌,你瘋了嗎?」

  雲姬目露驚疑不定。

  牛有道平靜道:「只有不是假的,只有讓他自己查出真正的真相來,只有打消他所有的疑慮,他才會真正相信,決不能引起他任何的懷疑。只有他認為自己在暗,我們在明處,只有讓他認為我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才能放心,他才能有足夠的耐心玩下去。」

  回頭看向她,「他明知道茅廬山莊有問題,南州整合整個燕國這麼大的動靜,便是我對他的試探,他依然沒反應,反而查到元從頭上去了,說明什麼?說明他咬鈎了,而且死死咬住了,不死不休,不會再鬆口!」

  呂無雙一字一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你小心把自己給玩死!」

  牛有道:「換了你是烏常,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呂無雙深吸了一口氣,「以烏常的野心,應該是先利用這邊來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然後再將這邊一網打盡!但你不要忘了一點,就算只剩下烏常,你所有的力量聯手,我也敢保證你殺不了他,起碼他要逃的話,你攔不住他!今後所有暴露的人也照樣不敢公然露面,和目前的局面沒什麼差別,甚至更糟糕,譬如南州這些跑不掉的人!」

  牛有道轉身面對,凝視了她一陣,忽笑道:「那怎麼辦,難道現在罷手不成?」

  罷手?呂無雙好氣又好笑,你已經把事情做到了這個地步,不該暴露的都暴露了,現在罷手還來得及嗎?

  轉瞬又意識到了異常,「不對,你是不是留了什麼對付烏常的後手?」

  牛有道不想提這個,走回案旁坐下了,盯著手上密信思索著。

  接觸了一段時間,呂無雙對他多少也瞭解了些,知道這位不想說的沒必要多問,遂換了個問題:「那個元從究竟是什麼人?是簡山月?」

  牛有道搖頭,「不是。」

  呂無雙:「是誰?」

  牛有道沉默不語了一陣,忽語氣沉沉道:「傳消息給晏逐天,讓他關注藍道臨的弟子青九,看利用那東西能否將其給策反;傳消息給文華,讓他關注督無虛的弟子司少東,看利用那東西能否將其給策反;傳消息給趙雄歌,讓他與南天無芳商議,看看利用那東西將烏常心腹手下黑石策反的可能性大不大。」

  雲姬試著問道:「那東西?無量果?」

  牛有道:「不要說出無量果,讓看到信的人自己猜去。」

  呂無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不幹什麼,等!」

  等?雲姬與呂無雙面面相覷,兩人顯然搞不清牛有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器雲宗,走到樓閣暗室門口的黑石有點猶豫,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內心裡滿是煎熬。

  茅廬山莊發出的密信,既然已經被攔截複製了下來,翻譯出的內容他自然是看到了。

  想策反他?還有什麼『那東西』,那東西究竟是指什麼東西?難道是無量果?

  若真是無量果的話,那實在是太勾魂了,從他看到信的那一刻開始,就有種飽受煎熬的感覺,茅廬山莊的手上還有無量果不成?他真恨不得直接找上門去,找對方問個清楚明白,若真有,那被策反就被策反吧。

  然而有些現實要面對,這密信內容要不要傳達給烏常,不傳達的話,攔截複製密信的那邊要不要滅口,專門負責翻譯密信的人要不要滅口?

  要不乾脆就不管不顧直接找上門去通風報信以換取無量果?人家策反的目的不就是想對付三聖?

  就算對方手上真的有無量果,可萬一找上門去,對方覺得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憑對方的實力,自己恐怕難以活著離開。而他只要露面了,人家就算不給他,他也沒脾氣。讓其他人代為聯繫,或者暗中投信?這事不說方不方便假手他人,只怕立馬要把茅廬山莊的人給驚跑了,哪還會留在原地跟你來來回回慢慢聊?那邊的人一跑肯定要驚動烏常。

  思來想去,處處透著不妥,黑石內心裡那叫一個煎熬啊!


  
天下之大,三聖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了!
  尤其更要提防自己「心腹」手下,真是情何以堪!高招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1 23:05
第一五三二章 在等,在拖

  更扯的是,這密信上竟然寫著要用那東西策反他,搞得他不知烏常看到後會作何感想。

  最終,還是覺得太過不靠譜,他實在是找不到妥善的解決辦法,不敢冒這風險,也不知烏常暗中掌握了多少情況,只能是在深吸了口氣後,走到暗室門口敲了敲門,「聖尊。」

  「進。」裡面傳來烏常的聲音。

  黑石這才推門而入,走到榻前,雙手將信奉上,「聖尊,茅廬山莊那邊有了動作。」

  烏常閉目等著他後話,結果半晌沒反應,緩緩睜開了雙眼,見到奉上的信,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

  黑石大多時候都是直接向他稟報情況的,這種讓他自己看的情況少見。

  烏常伸手接了信,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大概明白了黑石的難處,涉及到黑石自己,黑石不好梳理出意見稟報,怕有幫他自己說話的嫌疑。

  「那東西?」烏常略有不解,問了句:「什麼東西?無量果不成?」

  黑石:「傳給晏逐天、文華和趙雄歌的密信中,都沒有說明是什麼東西,只說是『那東西』,不過估計可能就是無量果,否則還能有什麼東西能有策反我們三個的可能?」

  烏常:「三個人?還有三顆無量果?荒謬!我們數出來的大概就有九個,我不信還能剩下三顆無量果至今不用。」

  黑石:「從信上內容看,似乎只是從三個人身上做觀察,以尋找突破口,應該是在觀察哪個有被策反的可能,未必是指三顆無量果。根據種種跡象來看,諸葛遲使用無量果的時間恐怕有相當長的時間,很有可能是三十年前被盜後不久就使用了,文華隱退多年,簡山月也隱退多年,而昆林樹和敖豐突破到元嬰境界的時間顯然不長。」

  「從諸葛遲到昆林樹使用無量果的時間跨度來看,對方手上也許真的還有無量果存在的可能,也許是留有備用。」

  烏常靜默了好一陣,忽問:「若對方真拿出無量果來策反你,你會被策反嗎?」

  黑石心弦一繃,怕什麼來什麼,默了默,道:「屬下的確有些心動,但不敢背叛聖尊。」

  烏常:「本來就答應過你,只要拿到無量果就給你一顆,誰知無量果被盜,無量果樹也被毀了。對方手上若真的還有無量果,你放心,只要我們拿到了,我一定給你!」

  黑石忙單膝跪下了,「請聖尊收回這承諾。」

  烏常有些意外,「怎麼?你不想要?」

  黑石道:「不是不想要。若九聖皆在,屬下求之不得,可如今…聖尊問鼎至尊在即,屬下不敢也不想要,能繼續為聖尊效命,屬下已是心滿意足。」

  烏常聽懂了,九聖還在的話,對方敢要,一旦他天下獨尊了,再要無量果是在找死。

  盯著黑石的神色觀察了一陣,徐徐道:「你說的倒是大實話,此事不急著做決定,到時候再說。」

  「是!」黑石應下,心裡在罵娘,那個茅廬山莊未免也太坑人了,好好的,弄這出,這不是害人麼?

  他也不知烏常會不會相信,更不知烏常會不會懷疑他會為了無量果暗中和茅廬山莊勾結。

  不過有一點他是能肯定的,這次的計劃對烏常來說非同小可,烏常不可能不對他設防,既然已經知道了這消息,就絶不可能讓他壞事。

  烏常:「來往書信繼續盯緊了,看他們要怎麼下手,若是相中了你,拿無量果來策反你,你不妨答應下來。」

  「呃…」黑石凝噎無語。

  ……

  密室內,呂無雙來到,一封信放在了牛有道跟前,「趙雄歌沒有和南天無芳作什麼商量,直接回覆了。」

  提到南天無芳,牛有道下意識瞥了眼邊上搔首弄姿的管芳儀,不知這女人將來見到了南天無芳,會是個什麼反應。

  他拿起信來看時,管芳儀也湊了張臉過來觀看。

  信上內容顯示,趙雄歌的確沒有和南天無芳作什麼商量,趙雄歌明確告知,真要是那東西的話,黑石必反,但黑石能不能發揮作用不可知,只怕黑石未必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放下信的牛有道淡定道:「知道了,等晏逐天和文華的消息來了再說。」

  管芳儀不解,「你在搞什麼?」結果沒得到答覆。

  ……

  器雲宗,山腰一棟嚴密看守的庭院內,黑石入內,直闖一間靜室。

  靜室內是三名女修士,專司負責翻譯從南州方面攔截下來的有關密信,三人的生活狀態被嚴格控制,嚴禁和其他人接觸或交談,也不能離開這座院子。

  見到黑石來到,三人一起站了起來行禮,只是看向黑石的眼神中似乎都隱藏了古怪。

  黑石問:「出來了沒有?」

  「出來了。」一女拿出一張紙奉上。

  黑石接手看後,臉色一繃,心裡在問候趙雄歌十八代祖宗。

  信裡說什麼他黑石對烏常壓根不存在什麼忠心,說什麼是沒得選擇,不需要跟南天無芳商議什麼,只要拿出那東西,黑石必反,只是他黑石未必能找到對烏常下手的機會而已。

  這東西,這亂七八糟的內容,讓他怎麼拿給烏常看?

  他現在大概明白了這三個女人的神色異樣是怎麼回事。

  多話沒有,黑石轉身而去,向烏常稟報去了。

  之前都不敢隱瞞,已經讓烏常看到了之前的內容,可能已經引起了烏常的警惕,現在就更不敢隱瞞了。

  暗室內看到奏報的烏常面無表情,寬慰了一句:「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態已經在我的掌控中,你就不要想多了,我相信哪怕是為了利益,你也不會背叛我。」

  「聖尊明鑒。」黑石深深鞠躬。

  ……

  晏逐天和文華的回覆陸續到了,內容和趙雄歌的都差不多,不用什麼觀察,都篤定了,無論是青九還是司少東,只要有得選擇,只要能得到無量果,必然反叛!

  密室內看完信的牛有道從案頭翻出一張紙來,遞給呂無雙,「讓猴子照這上面的內容傳消息。」

  呂無雙拿到手看了看,發現是分別發給晏逐天、文華和西海堂的,不再有趙雄歌什麼事了。

  上面有牛有道遴選出的三個縹緲閣人員的名字,這三人現在就分別在器雲宗、靈宗和天行宗,是身在三派控制三派的縹緲閣成員之一。

  三人的把柄在紙上陳述得很清楚,讓晏逐天三人暗中想辦法以把柄控制這三個縹緲閣的人。

  信中再三交代,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暗中接觸,暗中控制,寧願慢慢著來,有了絶對把握再行事,決不能暴露。

  呂無雙一看便知道,靈宗的和天行宗的,晏逐天和文華操辦起來方便,器雲宗那邊沒自己人不好接觸,讓趙雄歌去辦的話,魔教那邊可能不方便,遂交給了西海堂去想辦法。

  看過信上內容後,呂無雙抬頭道:「你是準備控制這三人,然後由這三人接觸黑石、司少東和青九?」

  牛有道嗤了聲,頗有自嘲意味,「你覺得黑石、司少東和青九就算被策反了,對烏常、藍道臨和督無虛下手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元妃就是前車之鑒。」

  可能性很小!呂無雙心中有答案,狐疑道:「你莫非在利用三人掩飾什麼?」

  牛有道搖頭:「沒有掩飾什麼,沒事找事罷了,之前接連出手,若是突然平靜了下來,恐惹人生疑。有行動,烏常就會有耐心等下去,就不會讓督無虛和藍道臨輕舉妄動。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的確在儘量拖延,現在他這邊已經準備周全了,但還沒有絶對的把握,不敢冒然發動最後一擊,到了這一步,沒有絶對的把握他是不會妄動的。

  所以他希望穩住烏常,儘量拖下去,若能拖到他修為突破到元嬰期,則是他希望看到的最好結果。

  無量果樹突然開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他希望以另一種方式達到想要的結果。

  呂無雙不解,「這樣拖下去有什麼用?」

  牛有道:「我們想利用烏常,烏常想利用我們,現在彼此雙方誰都不敢打草驚蛇,都怕輕舉妄動引起對方懷疑。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督無虛和藍道臨,到了這個地步,那兩個傢伙必然高度警惕,不好辦。烏常瞭解他們,也是能輕易接觸到他們的人,我們既然沒辦法,那就讓烏常想辦法。」

  抬眼盯著呂無雙,「拖下去,拖到烏常不能再拖了時,烏常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

  山巔上,烏常迎風屹立,他在等著,等著茅廬山莊那邊再下殺手。

  黑石快步來到,稟報:「聖尊,聖境那邊轉信人的上線找到了,但不知是什麼人,對方易容了,我們不敢打草驚蛇。此人其實就藏在聖境出口不算太遠的地方,似乎專司聖境內部與茅廬山莊的聯繫。」

  烏常回眸,「等!不要驚動。他們不會罷休的,一定會再次動手。」

  他這裡在等,牛有道那邊在拖。

  這一拖,時間一天天的,一個月又一個月的過去了。

  天下間最致命的交鋒,一場決定天下命運的交鋒,隱而不露,以致於天下間無人能察覺到,似乎一切都在如常進行。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 11:00
第一五三三章 暴風雨將至

  街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板車載著貨物送達城中各地。

  商舖內的夥計笑臉迎來送往,小販吆喝販賣,忙碌賣力的成年人揮汗如雨,小兒在街道上人群裡鑽來鑽去,不知愁滋味。

  還有人因家長裡短或不慎碰撞而發生口角爭執。

  如今的南州的確顯得有些擁擠。

  隨著整個燕國朝廷的框架全部遷到了南州,南州府城可謂繁華異常,已是寸土寸金之地。

  南州的城池範圍畢竟不能與燕京媲美,隨著大量權貴和富賈的來到,城中一些犄角旮旯的簡陋之地也變成了高價地區,也有人出錢買了。這裡不是燕國京城,在商朝宗的地盤上,京城來的那些外來戶,還沒人敢強取豪奪,只能是客客氣氣花錢買。

  不少貧困家庭算是發了筆財,至於將來何處遮風擋雨,不是這些迫於生計的人考慮的。就算有考慮也沒辦法,解決眼前困境的強烈需求必然要阻礙長遠眼光,窮人只能是目光短淺一些。

  面對這種情況,主持政務的藍若亭也為難,不好強制百姓不許出售,人家要生活,你給錢嗎?藍若亭能做的只能是在偏遠地帶對百姓進行安置。

  總之,城中核心區域不斷被富人給佔據,窮人間接被驅逐到外圍。

  整個南州府城像是個熱鬧的工地,到處在拆除破舊宅院興建新的府邸,買下那些犄角旮旯破爛房子的權貴和富賈不可能住那種地方,肯定要圈片重建成適宜居住的地方。

  一時間,四方工匠受到不菲工錢的誘惑,紛紛趕來,也實在是南州府城這裡的工匠不夠用了,不出高價找不到工匠。

  許多客棧人滿為患,有些客棧是整座整座的被人包了下來。

  此時的南州,只要四肢健全的,人人都能找到活幹,大燕攝政王的強大磁吸力令各方資源滾滾而來,燕京那邊卻是日漸冷清。

  樓閣上,高見成與藍若亭看著外面街頭的欣欣向榮景象,談論的卻是燕皇商建雄被軟禁在京城皇宮內的情形。

  失去了自由的商建雄除了每日裡發脾氣咒罵,也沒別的事。真正的厲害卻是失去了權力,連伺候的小太監不耐煩後都敢對商建雄甩臉色了,只能解決溫飽無所事事的嬪妃們亦不再恭恭敬敬,不少與守衛暗中媾合排遣寂寞。

  商建雄的事,商朝宗不主動問起,高見成不好主動與商朝宗談,跟藍若亭談比較合適,他相信告訴了藍若亭後,藍若亭自然會告知商朝宗。

  高見成的官職依然是燕國大司空,可他姿態放得很低,凡事處處向藍若亭稟報,徵求意見。

  談完了正事,藍若亭話題轉到了私事上:「聽聞大司空的公子高少明也來了?」

  高見成頗為感慨,嘆了聲,「他總算是能公開露面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藍若亭拱手,「大司空為了王爺忍辱負重,委屈了公子。如今南州這邊事務繁忙,卑職身邊缺人,不知大司空能否割愛讓公子來卑職這邊幫忙?」

  高見成明白,這裡可不是燕京,破而後立,沒有燕京的腐朽之風,尤其是他所在的位置,不好徇私安排自己兒子,否則他一帶頭,下面人人效仿,怕是要惹得商朝宗震怒。

  如今這位親自開口要人,這是對他高見成之前所作一切的回報。

  高見成當即拱手回禮:「能跟在司政大人身邊,是他的福氣,求之不得!」

  司政就是藍若亭在南州的職位,正常情況下,論級別遠不能跟大司空比,但如今畢竟不在正常情況。

  藍若亭又道:「聽聞大司空一家還住在客棧裡,王爺早已命卑職為大司空尋找合適的落腳地,直到最近才找到合適的地方安排好,地方可能不如燕京那邊的寬敞,還望大司空不要嫌棄。」

  說到這事,藍若亭有些納悶,發現這位做得有夠絶的,既不安排自己兒子,也不安排一家人的住宅,他就不信這位沒錢置辦。看看商永忠,第一時間圈下一套大宅子接了家小過來。

  哪有一國大司空一家老小一直住客棧的道理?最終把商朝宗給搞得不好意思了,只能主動安排。

  高見成一副受寵若驚模樣,但也不客氣,「攝政王厚愛,老臣惶恐,不敢推辭,老臣謝攝政王厚恩。」

  兩人分別後,高見成便回了客棧,直接招呼上家小搬家。

  一家人遷入新宅後,高見成換了身便裝,悄然來到了茅廬別院,名義上是來拜訪茅廬別院當家的管芳儀。

  來到南州已經有一段時間,把諸事安排好了後,終於登門了。

  他跟這邊本就有秘密聯繫,來之前聯繫好了的,管芳儀已在內等候。

  二人相見表面上一番客氣,管芳儀請了他入內談話,避開其他耳目後,帶著高見成進了密道。

  密室內,牛有道也已在內面帶著微笑等候。

  一見面,高見成趕緊快步上前行禮:「道爺。」

  牛有道笑道:「高大人,終於又見了。」回頭伸手請坐用茶。

  舊人相見,一番長談,談及商朝宗何時稱帝之事,牛有道搖頭一句:「這不是我考慮的事情,王爺何時稱帝,稱帝後又該如何,是高大人你們這些朝臣操心的事,我無意過問什麼。」

  高見成捋鬚沉吟,「稱帝之後,也不是老夫該操心的,待諸事順當之後,能為王爺效力的都盡到了,老夫也該歸隱了。」

  牛有道哦了聲,「高大人言語消極,莫非在這邊受到了排擠?王爺那邊我說話也許還管點用,有什麼不妨明說。」

  高見成忙雙手擺動,身子略前傾,吐出肺腑心聲:「道爺,一朝天子一朝臣,王爺麾下,最適合坐老夫這位置的人是藍若亭,福不可盡享,方可綿長。並非受了什麼排擠,也非消極意冷,而是老夫年紀真的大了,真正萌生了退意。」

  牛有道明白了他的意思,執壺為他斟茶,「朝堂上的事,高大人比我清楚,高大人的決定必是深思熟慮過的,高大人自己做主便好,有什麼需要可隨時聯繫牛某。」

  ……

  涼亭內,紫平休與賈無群對坐,一說,一寫。

  這邊如今也一直在與宋皇吳公嶺交鋒,燕國商建雄遭遇了一場政變,瞬間跌落雲端,加之牧卓真之變,一而再的前車之鑒令吳公嶺大為警惕,開始對紫平休進行削權。

  紫平休不肯放權,而不肯放權的背後還有賈無群在出謀劃策,搞得吳公嶺軟不得,硬又不好硬,一直拿紫平休沒辦法。

  面對這樣的僵局,賈無群寫下一句話:不惜國本,以三大派利益為重,緊守此策為根本,動丞相便如同動三大派,吳氏對丞相便無可奈何!

  紫平休看後,一聲嘆,「這般下去,遲早要你死我活,何時是個頭啊!」

  賈無群又落筆寫下一頁推轉給他看:暴風雨將至!

  紫平休試著問道:「快了?」

  賈無群點頭。

  ……

  晉國遷都完成,不出邵平波所料,太叔雄果然將晉國京城遷到了原衛國京城,定都於此!

  一片廣袤的田野,麥浪如波,車隊停下,太叔歡兒拉著邵柳兒,還有兩個少年及一個追在屁股後面的小孩下了車。

  一行沿著麥田間蜿蜒的溪流而行,欣賞這即將來到的豐收景象。

  「哥哥,哥哥……」最小的小孩腿短,跟在後面喊著。

  前面傳來太叔歡兒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揮手指去,告訴邵柳兒,這一片都是自己家的。

  一行之前已經看過了邵平波下手為先的京中產業,邵柳兒那邊自然是送了一套宅子,太叔歡兒也挑到了一套自己喜歡的宅子,惹得兄弟姐妹們好一頓羡慕,再看到自己家的廣袤田地,真正是心情大好。

  一襲披風慢慢踱步在田邊草地上的邵平波放眼遠眺,「老邵,子玉他們那邊的都劃分好了嗎?」

  隨行的邵三省道:「劃分是都劃分好了,只是收大公子這般重禮,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

  邵平波:「跟他們講清楚,不是送他們的,是提前幫他們買好的,是要按原價付錢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邵三省苦笑,「說了,買賣時錢貨兩訖的字據都給他們看了,可還是不好意思,覺得佔了大公子的便宜,算是我強行逼著他們要了。」

  要了就行,邵平波不再多言,俯身摘了麥穗,在手中搓了些剛剛灌漿的麥粒,吹掉草屑,捂入嘴中嚼著嚥下了,放眼看,頗為感慨,「又是一個豐收年,若世間再無戰事,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眼前一幕長長久久該多好!」

  邵三省:「大公子心知器雲宗身不由己,可見晉國東征不可避免,這仗怕是不知還要打多久。說來也怪了,這小半年過去了,天下各地較比之前,似乎顯得太安靜了一些。諸國間相安無事,修行界各派也安安分分的,俗世不鬧了,修行界也不鬧了,似乎都安靜了。」

  邵平波極目遠眺,目露憂慮,「這是能安靜的世道嗎?越安靜,越不正常,平靜之下是漩渦,這分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我觀天下大勢,隱隱感覺各方都在等待,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契機的到來,只怕晉國東征的開始,就是那個契機,就是掀起一場狂風暴雨的開始,這場狂風暴雨恐怕要席捲整個天下!」


道君 本月完結

  向大家報告一下,本書這個月就要大結局了。

  本來沒這麼快,原先跟主編溝通時預估是五月或六月初完結的,原因是砍掉了一些劇情。

  呼延無恨和高品之戰本有一些劇情的,之前看讀者反應,不少人似乎都挺反感俗世戰爭的劇情,於是乾脆都拔掉了,直接讓呼延無恨快速結局了。還有商朝宗統領燕國後的大戰劇情,也都拔掉了。

  不過拔出蘿蔔帶出泥,對劇情銜接上的確帶來了一些困擾。

  其實拔掉也挺好,讀者普遍反感的劇情,自己寫起來也有牴觸感,快結局了再顯得太過拖沓的確不妥,直接帶過反倒痛快了。

  順帶再跟大家彙報一下,這幾天有點事,能保證正常更新就不錯,擔心明天會斷更,加更恐怕做不到了。

  想到要完結,輕鬆了不少,更新是不是能隨意點?捂面!

  本書最後一個月了,大家給本書投月票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有的就投吧!




  舖墊許久,終於要迎來下一波高潮了!這完本宣言,果然是狂風暴雨呢~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 18:00
第一五三四章 給條退路

  晉國東征可能就是暴風雨的開始?邵三省心驚,「經過這小半年的整頓,高品已經有了準備東征的跡象,那豈不是快了?」

  邵平波目光轉向了田野間歡快的人兒,不言語。

  不回答有時候就是回答,邵三省又問:「這場暴風雨一旦襲來,得持續到什麼時候?」

  邵平波又漫步向前,伸手觸碰著撞到指尖的麥穗,感受著滑過指尖的手感,「決戰在即!小半年沒動靜,雙方的安靜只有一個原因,在等待,為什麼要等待?能讓他們耐住性子安靜等待的原因是什麼?都在等一個契機的到來,在等待決戰的到來,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雙方必然你死我活!」

  「三聖在明處,賈無群不敢暴露在明處的原因必然是實力上的缺乏,一旦決戰,他的底牌就要暴露,將要徹底淪為被動。所以他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必然是對敵的致命一擊!」

  「你問這場暴風雨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雙方的安靜,應該都在等待給敵致命一擊,我甚至懷疑三聖是不是已經掌握了賈無群的什麼底,否則為何如此沉得住氣?一場驚天動地的碰撞在即,又能持續多久?撞擊之下必然有一方會粉身碎骨,再回到從前糾纏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快的,會很快的,暴風雨突至,也必是突然煙消雲散,但餘波也勢必蕩滌整個天下。」

  邵三省凝神聆聽著,也跟著他的步伐,「大公子覺得誰會贏?」

  邵平波冷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通常都是躲在暗中的人佔便宜,賈無群你還不知道嗎?他沒一定把握能決戰嗎?憑他的手段,已經將九聖扳倒了六個,剩下的那三個,你覺得還有贏的可能嗎?不出意外的話,三聖必敗!」

  邵三省若有所思著微微頷首,再看邵平波那慢悠悠踱步的樣子,心中忽湧起別樣感覺,大公子被賈無群給摁住了!

  也不得不承認,面對那場即將來到的暴風雨,大公子已經成了看客,無插手之力。

  從賈無群來到晉國出手開始,一步步的,再到扔出一個藍明給大公子接著,便令大公子站到了九聖的對立面,一旦不去接觸九聖,或接觸不到九聖,便掌握不了最上層的消息,沒有足夠的情報,便徹底淪為了看客。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邵平波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問題,邵三省卻是突然福至心靈,突然一下看清楚了,但他也不知自己的這個感覺是不是對的?

  ……

  密室內,呂無雙、雲姬、管芳儀、袁罡,這四個牛有道的身邊人全部到齊了。

  是牛有道招過來的,四人也奇怪,這小半年的牛有道大多時候除了關注一下各方情報,便少有搭理其他事,基本上都在潛心修煉的狀態中,給人日夜不停修煉的感覺。

  他這行為,搞的管芳儀都莫名有了壓力,莫名跟著勤快修煉了。

  人到齊了,牛有道下了榻,走到案後坐下了,面對案前站著的四人,問:「王爺在調兵遣將籌備作戰物資?」

  袁罡道:「晉國那邊在調集物資和人馬,西屏關那邊的探報顯示,晉國加強了對前沿燕軍和韓軍的情報蒐集,晉國已經有了東征的跡象,王爺不得不提前做準備。不止是王爺,韓國那邊也在準備。」

  牛有道:「看來已經面臨一個關口了。」

  跟不上這人的思路很討厭,管芳儀很討厭在這人面前時常有傻子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牛有道:「我們這邊有餌吊著烏常,烏常是不希望晉軍這麼快東征的,如今晉軍有了東征的跡象,那就說明他攔不住了督無虛和藍道臨。」抬眼看向袁罡,「猴子,觀察期結束了,那三個控制的人,可以和黑石、青九、司少東接觸了。」

  袁罡:「以無量果來策反嗎?」

  牛有道:「不!主要對象是黑石,接觸的目的是給烏常一條合理的跟我們聯繫的理由,是為了建立一條烏常覺得不會打草驚蛇卻能和我們聯繫的渠道。」

  呂無雙也有些不懂了,「和烏常建立聯繫的渠道?」

  牛有道頷首:「督無虛和藍道臨是不會在乎晉國的國力受損程度的,他們只想達到目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便成。從之前打亂高品的戰略,逼迫高品強行攻打齊國便能看出。晉國兵強馬壯的,能拖這麼久,能拖到全面整頓完畢,能拖到慢慢遷都完成,反倒有點不正常了,這背後必然是烏常的功勞。」

  「我不知烏常用了什麼手段穩住了督無虛和藍道臨,可他現在穩不住了,我們必須給他留一條退路,否則他不得已之下很有可能會對我們動手。留下了退路,我們就能排除這個風險。」

  「給他一條聯絡渠道的原因,不是為了跟他聯繫。控制的人和黑石接觸後,我們便繼續保持靜默,繼續擺出觀察狀態,繼續拖時間,我需要時間,爭取再拖三四個月的時間!」

  「有了退路,若是烏常還有辦法穩住局面,就會保持耐性,不會急著跟我們聯繫。他若實在是控制不住了局面,便會主動跟我們聯繫,但願他不要主動聯繫。總之必須給烏常一條退路,否則容易破局,我們會很危險,必須杜絶可能出現的絶對危險。」

  呂無雙皺眉思索著。

  雲姬和管芳儀面面相覷,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

  袁罡不知有沒有聽懂,總之點了點頭,轉身照辦去了。

  ……

  山巔樓閣上,門窗緊閉的頂層,烏常將自己封閉在內,徘徊著,思索著。

  他最近常處在這種狀態中,只因局勢令他漸有壓迫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能看出茅廬山莊那邊在小心翼翼,不敢動靜太大,為圖穩妥,慢慢來,他也一直在耐心等待。

  可眼前的情況的確讓他有些繃不住了,當初他為了穩住督無虛和藍道臨,找不出別的理由,說出了商朝宗是他的人的鬼話。

  如今卻要為這話承擔後果。

  之前還可以說晉國這邊沒有整頓完成之類的,如今晉國已經整頓完成了,還想整頓成什麼樣?再扯這個的話,在督無虛和藍道臨面前是扯不過去的。而督無虛和藍道臨已經在督促出兵了。

  他沒表態,當初逼晉軍攻打齊軍時,他就沒有表態,所以這次不表態倒也說得過去。

  而晉軍一旦攻打的話,商朝宗率領的燕國人馬必然會反擊。

  而反擊的結果必然會惹來督無虛和藍道臨的質問:你不是說是你的人嗎?

  那兩位可不是吃素的,再找理由的話,絶不會相信,絶對會懷疑他烏常有問題、有什麼陰謀,只怕立馬要採取行動,立馬得打草驚蛇,立馬用盡一切辦法弄清緣由是必然的事情。

  想必也因為他之前的話,那兩個老東西也早就盯上了南州那邊。

  而打草驚蛇的後果是驚跑茅廬山莊的人,他豈能讓人跑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他只能吐露實情,但這絶非他願意看到的,把圍繞茅廬山莊的那些潛隱者解決了,督無虛和藍道臨怎麼解決?得拖到猴年馬月去?

  眼看掃除一切掣肘的良機在握,豈能錯過?

  可茅廬山莊那邊穩噹噹不慌不忙的動作實在是讓他惱火,他總不能跑去提醒吧?怎麼提醒?那邊絶對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咚咚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他一聽便知是黑石。

  果然,黑石敲門的聲音傳來:「聖尊。」

  「進。」烏常給了句,也停止了心緒不定的徘徊。

  黑石開門而入,拱手道:「聖尊,茅廬山莊有動作了,根據攔截翻譯出的密信,已經在督促那些暗中控制的人接觸青九、司少東還有我,相信趙拔很快會來接觸我。」

  趙拔正是縹緲閣駐器雲宗的人員之一,也正是那被茅廬山莊暗中操持把柄控制住的人。

  烏常心神一振,等了小半年,終於等到了進一步的反應,哦了聲,喜怒不形於色道:「很好!記住,對方很小心,接觸你後,必然會先試探,你需流露出願意被策反的苗頭。」

  黑石頷首,「明白,屬下等著他來接觸。」

  ……

  外出歸來了,趙拔表面如常,心中卻滿是忐忑,也滿是懊悔之情。

  他人如其名,的確英俊挺拔,而長得好看有時就會自以為恃。而這世間的關係,某種程度上歸根結底就是男女關係,他在這方面沒能控制住自己,和某位上峰的女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結果被找來的好友給撞破了。

  本以為縹緲閣上次遇見亂子時,好友遇害了,事情徹底過去了,誰知被人給以此找上了。

  對方只讓他幫個忙,說是和黑石長老的一個手下有仇,於是被逼無奈之下幫人報了仇。

  此事做後,他便知道越陷越深了,果然不出所料,又被找上了,又有事讓他幫忙。

  而這次的事,讓他明白了對方是什麼人,滿心惶恐。

  是夜當值,在自己負責的範圍內巡視之際,忽聞酒香,循著酒香找去,發現山壁延伸出的松樹上坐了一人飲酒。



  所有的棋子都身不由己,只能被牽著鼻子走。可憐某自以為是棋手的其實也只是高級棋子而已~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2 19:00
第一五三五章 為宋國雪恥!

  「什麼人!」趙挺喝斥一聲。

  樹上人回頭看了眼,正是黑石,趙挺見之趕緊行禮。

  面帶醺意的黑石上下掃了他一眼,略打了個酒嗝,回過頭去,繼續抱著酒罈子灌酒。

  肚子裡裝的卻不是酒,而是一肚子的心思。

  未得明示,趙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按理說對方不搭理,他就該識相點退開,然而轉身走出幾步後,又忍不住回了回頭,再走出幾步,再回頭。

  最終停步,背後逼迫之人讓他接觸的正是黑石,可他沒什麼太多機會跟黑石單獨相處,如今似乎剛好撞上了個機會。

  然背後逼迫之人讓他幹的事令他如臨深淵,膽怯畏懼。

  可一步步陷入的他,做了太多回不了頭的事,把柄和軟肋都掐在了背後逼迫之人的手中,對方既然敢逼迫,他便沒得選擇。

  猶豫再三後,趙挺還是轉身了,腳步有點怯懦,又慢慢走到了山崖邊,靠近了松樹,試著喚了聲:「長老。」

  黑石回頭,問:「什麼事?」

  趙挺試著問道:「長老為何在此獨飲?」

  黑石冷然道:「不行麼?莫非連你也要來管我?」

  趙挺忙道:「不敢。」不過卻從對方話中聽出了一絲異樣,什麼叫『連你也要來管我』?整個天魔聖地,這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聖尊還有誰能管上他?

  怎麼從這話中聽出了些許怨意?

  加之幕後之人逼迫所幹之事,趙挺隱約感覺眼前似乎正是機會,與黑石長老單獨相處,且黑石正略帶酒意的狀況可是千載難逢啊!

  正目光閃爍著思量該如何開口之際,黑石揮手一甩,扔了酒罈過來,喝了一聲:「喝!」

  措手不及接了酒罈的趙挺一愣,手感上的份量,似乎還有半罈子酒。

  黑石揮手一抓,樹下石台洞窟內又飛出一罈,落入他手拍掉封泥,再次昂首暢飲。

  抱著酒罈的趙挺還是有些猶豫。

  已經在儘量幫忙創造機會的黑石心裡咒罵開了,無膽鼠輩,當老子不知你想幹什麼?

  這邊掌握了茅廬山莊那邊的機密傳訊,從頭到尾的事比趙挺還清楚。

  拖拉了一會兒的趙挺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幕後之人的態度也是讓他先試探,直截了當顯然也不現實。

  思量再三後,趙挺飄身落在了相鄰的樹杈上,壯著膽子慢慢矮身坐下了,斜對著黑石,也抱著酒罈喝了一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安靜著耗了好一陣後,趙挺終於忍不住又開口了:「長老似有心思,屬下願為您分憂。」

  「分憂?你為我分憂?」黑石哈哈大笑,繼而又醉意著長嘆,「想當初,其他人不說,就說你們縹緲閣這些人,橫行天下,聖境之外誰不乖乖順從,如今卻落得這般,你分憂?你可有辦法解決?」

  趙挺忙道:「這麼大的事,屬下自然是無能為力,不過有聖尊英明,有長老在,屬下相信一切都不是問題。」

  黑石哼哼,「馬屁精!我在又能有什麼用?無量果被盜,意味著天下間隱藏了一批元嬰期修士,連我外出都要小心謹慎,否則小命不保!」

  趙挺感覺這位還真有些醉了,平常可不會說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目光閃了閃,試著說道:「若是長老得到了無量果突破到了元嬰境界,那些鼠輩定不足為懼。長老,難道這天下間就再也找不到無量果了嗎?」

  黑石冷笑,「偷了果子的人只怕早就享用了個乾淨,你找來給我不成?」

  趙挺:「萬一那些鼠輩手中的無量果並未用完呢?以聖尊的實力,一旦搶到手,必然會賞賜給長老。」

  黑石淡淡道:「無量果是能隨意賞賜的嗎?」

  趙挺大著膽子話進一步,「若是長老自己找到了呢?長老敢用嗎?」言下之意,不怕惹來聖尊不滿?

  黑石斜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換了是你,你敢用嗎?」話到此打住,說罷飲酒。

  有些話也不用說透,將心比心,趙挺懂了,也繼續喝酒著。

  黑石再等他後話,結果沒等到,趙挺喝完那半罈酒,藉口還在當值便告退了。

  初步試探到這個地步便差不多了,可以將情況回報給幕後決斷了。

  這就完了?黑石回頭瞥著離開的趙挺背影,相當無語,可他又不能逼著對方說什麼,太主動了不合適。

  不過他能感覺到對方以及對方背後的小心謹慎。

  而趙挺的試探言語,也的確是讓他內心裡湧起了說不清的思緒,茅廬山莊的手上真的還有無量果嗎?

  他有密謀爭取的打算,然而烏常不是吃素的,他敢肯定,烏常不會將下面所有事情託付於他一人,背後肯定還有人在暗中行事,這個趙挺肯定也在烏常另一面的監控之下,只怕連他黑石都不例外。

  思慮再三,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內心裡也只能是一聲輕嘆,真正滿心惆悵地喝完了酒罈裡剩下的酒,才離去,找了烏常將事情經過進行了稟報。

  烏常:「很好,對方試探之後應該要採取行動了。」

  然而事情似乎並未按照他預想的方向去走……
 

  晉國大軍調集,物資集結輸送,晉國東征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韓國、燕國同樣在集結兩國人馬和物資西去,聯手抵抗晉國的態勢也明擺著。

  一時間天下大戰的氣氛湧動,人心惶惶。

  三國開戰之前的背後,諸國間各種交鋒,彼此間的諜報人員已經先行開打,在看不見的戰場上鬥了個你死我活。

  同時展開的,還有戰前各國的外交層面的交鋒。

  晉國在拉攏宋國,一旦開戰,希望宋國在燕、韓兩國背後捅刀子,自然是許以重利。

  而燕、韓兩國則在嚴厲警告宋國,一旦兩國兵敗,讓宋國自己捫心自問,晉國會不會撕毀許諾,晉國會不會吞併宋國?兩國嚴厲警告,只要宋國敢作亂,兩國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先把宋國給打殘。

  這個威脅不了宋國,真要到了自身難保的地步,你們還能有那力量?

  但宋國不傻,知道晉國的許諾不可靠,晉國東征的目的是想獨霸天下,一旦擊敗燕國和韓國,肯定不會放過宋國。

  宋國也有自己的主張,警告晉國,不得踰越嶲屏關,否則宋國將出兵協助燕國和韓國,共同抗擊晉國。

  態度可謂硬氣和霸氣,讓燕國和韓國吃下了定心丸。

  站在宋國的角度,最好的結果是燕國和韓國能遏制住晉國的兵鋒,三方消耗得疲弱了,對宋國有好處,說不定宋國還能有向西擴張的機會。

  燕國和韓國吞併了秦國領土,此事一直讓宋國如鯁在喉,若有機會,不介意將三方的利益範圍給平均一下。

  若真是燕國和韓國頂不住了,逼不得已之下,宋國也只能是出兵馳援,否則宋國必然要步兩國後塵……


  宋國皇宮內,阿雀兒回到了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對這皇宮內的宮廷格局很熟悉。

  可物是人非,此地的主人已換了個人,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

  「美人!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我見猶憐!」

  親手掀開了阿雀兒臉上的垂紗,吳公嶺欣賞一番後哈哈大笑,得意不已。

  他也不矜持,忽將阿雀兒攔腰抱起,不顧宮女太監的異樣眼神,直接將美人抱走私下欣賞去了。

  如今的局勢下,宋國若是不趁機要好處才怪了,這個阿雀兒就是吳公嶺惦念已久的好處。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女人,宋國朝臣們頗有不滿。

  可吳公嶺義正言辭,說要為宋國雪恥!

  說阿雀兒是宋國的皇妃,卻被人給強索去了,此恨豈能不消?

  朝臣們又不是傻子,但面對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著實無語,某種程度上吳公嶺的話也有些道理,當年宋國皇妃被他國強行索要走了,的確很丟臉,要回來也未嘗不可,說起來確有雪恥的作用。

  可關鍵是吳公嶺的心思,壓根就不是弄回來好好安置,也不是什麼雪恥,分明是想自己快活。

  算了,宋國朝臣們也習慣了這位的不要臉。

  而韓國那邊,面對宋國使臣的義憤填膺,硬是將一個女人上升到了國恨家仇的地步,引以為恨,非要把人要回去不可,在這種局面下為個不損什麼的外國女子鬧出火來不值得。

  聶震庭是不想把人給交出去的,然而面對朝臣們的施壓,最終還是放手了。

  他不像牧卓真和商建雄,對阿雀兒也沒太多的念想,也實在是自從阿雀兒進宮後,他就因此而鬧心。

  從大司馬金爵開始,滿朝上下出於各種目的,有的是因公,有的是因後宮延伸出去的利益鬥爭,總之不斷有人說此女不祥,逼他處置了。

  待到商建雄也被政變顛覆了皇權,也步了牧卓真的後塵,不祥的言論更是甚囂塵上。

  如今宋國又挑在這個時候要人,聶震庭也保不住了,雖心裡不甘,感到丟了顏面,但也只能是放手。

  在這天下激盪的風雲中,又有誰會把一個在大多人眼裡視同玩物的弱女子當回事?一旦觸及利益需求,會毫不猶豫地捨棄掉。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4 00:05
第一五三六章 拖不下去了

  大戰在即,眼看不能避免,器雲宗有客來,藍道臨和督無虛再次聯袂而來。

  兩人等了好一陣,才見烏常姍姍露面。

  其實烏常壓根不想見兩人,之前兩人有傳訊招他去會面,他都找理由推辭了,這回再次被找上門,躲不掉了。

  雙方一見面,藍道理開口便不客氣:「烏常,你不會是在故意躲著我們吧?」

  烏常擰頭,目光砸在他臉上,「躲?我需要躲著你們嗎?我若是要躲,你們能找到我嗎?」

  督無虛大手一揮,都不是閒扯的人,示意都別鬥嘴了,他有話直說:「烏常,你不是說商朝宗是你的人嗎?」

  烏常又冷目掃向他,「你想幹什麼?」

  督無虛:「不是我想幹什麼,晉國東征在即,商朝宗正在大肆集結人馬,準備對抗,你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烏常:「就為這個來找我?」

  藍道臨:「商朝宗集結燕國人馬的態勢,可不像是做做樣子。」

  烏常:「這個還需要解釋嗎?他若不積極對待,燕國三大派那邊能交代的過去嗎?我說過燕國必敗,他自然會讓燕國敗亡。做得太露骨了,你覺得燕國三大派還能讓他統御作戰大權嗎?敗也要講究個方式方法,你們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藍道臨:「不是我們不懂,而是我們有些看不懂你,是你讓我們不放心,你最好不要跟我們搞鬼!」

  烏常立馬針鋒相對,語氣鏗鏘:「我搞鬼又怎樣?」

  藍道臨瞬間一臉肅殺,烏常氣勢不讓,兩人當場有要動手的架勢。

  督無虛則不吭聲,冷眼旁觀著,貌似要坐視兩人動手幹架。

  不過兩人終究只是拋拋狠話而已,又不止交手一次,真要動手打起來,誰也奈何不了誰,打也沒意義。

  話不投機,再逗留沒意義,不要臉了還差不多,藍道臨一聲冷哼,甩袖而去,態度很明顯,你搞鬼試試看!

  把兩人給打發走了,烏常扭頭盯向了一旁的黑石。

  黑石立刻靜悄悄靠近了等吩咐。

  烏常漠然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那個趙挺還沒有對你展開進一步的動作嗎?」

  黑石小心回道:「還沒有,那次之後,再也沒有與屬下接觸過。」

  烏常沉聲道:「你之前與他的接觸中,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打草驚蛇了?」

  黑石忙道:「聖尊明鑒,屬下小心謹慎著,絶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茅廬山莊與趙挺的聯繫也在我們的掌控中,雙方一直保持著聯繫,並未打草驚蛇,只是茅廬山莊很小心,對屬下明顯還在觀察中。」

  烏常:「觀察這麼久?那幫傢伙未免有些小心過頭了!」

  黑石:「對方現在也沒有把握,這種事情小心一點也能理解。」

  烏常:「司少東和青九那邊的接觸情況也沒有變化嗎?」

  黑石:「與我一般,沒什麼再多反應,應該都在茅廬山莊的小心觀察中。看茅廬山莊這小心態勢,估計之後還會有進一步的試探,沒有絶對的把握怕是不會輕易動手。」

  烏常目眺遠方,長髮隨風,「可我這裡沒辦法再等下去了,兩個老鬼親自找上門了,面對晉國攻勢,我能讓商朝宗消極抵抗嗎?我也不能讓晉國停止進攻,引起了兩個老鬼的懷疑,一切都白忙了…動手吧!」

  黑石愕然,不懂他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試著問了句:「動手?」

  烏常:「拖不下去了。茅廬山莊扶了商朝宗上位,以為燕國和韓國聯手足以抵禦晉國一段時間,所以他們有得是耐心慢慢來,可卻不知我們這裡與兩個老鬼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沒辦法再拖了。照他們這節奏下去,指望他們對兩個老鬼動手,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回頭凝視道:「對趙挺實施秘密控制!」

  黑石略驚,「聖尊,對趙挺下手,怕是沒什麼用。」

  烏常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告知,「照做,我自有打算。」

  他既然這樣說了,黑石還能說什麼,只能拱手領命,「是!」

  山谷,夜色下的趙挺又聞到了酒香,循著酒香找去,不出意料,又看到了坐在松樹上獨自喝悶酒的黑石。

  趙挺只是近前觀察了一下,並未驚動他,又悄悄著,欲轉身離去。

  黑石心裡暗罵了一聲,回頭了,貌似說著醉話,含糊了一聲:「過來。」

  趙挺一愣,回頭,見醉眼朦朧的黑石盯著自己,方確認是在對他說話,當即走了過去行禮,「長老。」

  「跟我來。」黑石醉乎乎一句,飄然而下,落向了山谷下方。

  趙挺猶豫了一下,又不敢不從命,最終還是飛身而下跟去了。

  落在月光照不到的山谷底下,見到了黑石,也見到了黑石身邊多出的一人,長髮披肩,光著膀子,氣勢逼人,除了烏常還能有誰。

  趙挺大驚,趕緊上前行禮:「參見聖尊!」

  半晌沒得到回應,略抬頭偷窺一眼,結果見身材魁梧的烏常正冷冷盯著自己,嚇得趕緊惶恐低頭,心裡各種驚怕念頭,不知黑石帶自己見烏常是什麼意思。

  黑石心裡也是各種念頭,搞不懂烏常親自出馬對付趙挺是什麼意思。

  現場安靜了那麼一陣,烏常終於出聲了:「誰讓你來試探黑石的?」

  此話一出,嚇得趙挺肝膽欲裂,猛抬頭,滿臉驚恐……


  傍晚霞照,山間野湖,波光粼粼。

  一身便裝易容而來的趙挺落身湖畔,左顧右盼著走到野草間的一塊大石旁,順手拔了株野草,插在了大石的縫隙中,之後便守在了大石旁靜靜等候,內心的惶恐無人知曉。

  等了好一會兒,湖畔蕩起一陣漣漪,有人浮出水面,一步步走來。

  趙挺正對著掐出了一個手勢,對方亦手指交錯回了個手勢,雙方這才放心著走到了一起碰面。

  「不是讓你有事在指定地點放置密信便可麼,何事急著見面?」來人語氣中透著不高興。

  趙挺卻看向了他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來人心生警惕,猛回頭看去,趙挺卻趁機一個閃身而去,迅速快逃。

  來人反應回頭,明顯意識到了不正常,也不管逃逸的趙挺,一個閃身射向了湖泊,迅捷遁入水中。

  山林內一條人影唰一聲射出,正是烏常本人,跟著投身湖中。

  而趙挺則落身在了山林中不疾不徐走出的黑石身邊,身形略踉蹌一下,似乎這一逃已經耗盡了力氣一般,帶著幾分哀求意味道:「長老,解藥。」

  黑石平靜道:「待到確認你沒有做手腳,自然會給你。」

  話剛落,湖泊中傳來劇烈轟鳴聲,大面積的湖水炸起,兩人一起看去,黑石略訝異,逃逸者竟能與聖尊交手?

  巨大湖面翻江倒海般翻騰著,好一番劇烈動靜之後,才見人影躥出。

  烏常閃身而回落地,手上提了個落湯雞般的人。

  其人口鼻淌血,又被烏常一把撕下了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正氣喘吁吁著盯著趙挺。

  趙挺目光中滿是黯然神色,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顧不上什麼了。

  烏常:「元嬰期修士,什麼人?」這話不知他在問誰。

  發現能和烏常交手,黑石就懷疑是元嬰期修士,此時得了確認,再看對方面容,脫口而出道:「諸葛遲?屬下見過村民形容後描繪的畫像,沒錯,是他。」

  「你就是諸葛遲?」烏常倒是有些意外。

  沒錯,落入他手的正是諸葛遲,喘息著不吭聲,沒承認,也沒否認。

  烏常突一掌拍在諸葛遲的肩頭,並順手鬆開了他。

  諸葛遲踉蹌後退兩步,似有些意外,因為對方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

  烏常盯著他,「竟敢滲透到我身邊,膽子不小。我知道這不是你一人所為,你背後還有一批人。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我不殺你,以證明我的誠意,你帶個話回去跟其他人作商量,就說我有辦法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但需要你們的配合。會有人在這裡等你們的回覆,商量好了,派個人來與我磋商。」

  黑石聞言愕然,有點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諸葛遲警惕著後退,確認是真的放自己走後,迅速閃身而去。

  待人徹底沒影了,黑石狐疑著問道:「聖尊,您這樣做,他們能派人來麼?」

  烏常目光沉冷,「會的。那些人野心不小,就算不想合作,肯定也想知道我的意圖,會派人來的。」話畢一個閃身而去,先走了。

  現場剩下了兩人,黑石突然大袖一甩,攜呼嘯之勢,咣!措手不及的趙挺猶如遭遇鐵扇,整個人翻飛了出去,砸落在地,半張臉都被搧沒了。

  「這人吶,總是抱那沒指望的指望。」黑石斜睨地上抽搐著沒了動靜的屍體嘀咕了一聲。

  再看那已變得渾濁又慢慢平靜下來的湖泊,依然是心有餘悸,沒想到對方派出的與趙挺直接接頭的人居然是個元嬰期修士,幸好這次是烏常親自出馬,倘若是讓他來的話,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不敢想像。

  誰又能想到?他不得不暗暗心驚茅廬山莊那邊的小心提防,估計對方也沒想到烏常會親自出手,就算趙挺暴露了,也抓不住人。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4 22:30
第一五三七章 時不予我

  南州府城,王府密室,商朝宗、蒙山鳴和藍若亭再次約見牛有道。

  大戰似乎不可避免,除了人馬和物資的調配到位,主帥也要親自到位坐鎮了。

  這也是商朝宗來見的意思,他和蒙山鳴要親自前往前線坐鎮指揮。

  對於這點,燕國朝廷內部頗有些阻力,不管是好心還是為了表忠心,總之朝臣們都覺得商朝宗以攝政王之尊親赴戰場前線不妥,一旦商朝宗出了什麼意外,會引發整個燕國的動盪。

  朝臣們的意思是,覺得有蒙山鳴作為主帥前往就足夠了。

  按照牛有道的說法,這方面的事如無必要,他是不會插手的,讓商朝宗自己放手去做,但事情畢竟不小,商朝宗此舉有請示的意味,也是想知道牛有道這裡是否還有別的意見。

  牛有道聽後略有沉默,「朝臣們的意見似乎也有些道理,偌大個燕國的確需要人坐鎮,蒙帥作為主帥前往不行嗎?」

  他不認為蒙山鳴的作戰指揮能力會不如商朝宗,只會更強,不會不如。

  蒙山鳴出聲了,帶著幾分嘆息意味:「道爺,蒙山鳴老了,精力不濟,時常會犯睏瞌睡,戰事一起,整宿整宿的不睡,怕是做不到了。老夫雖想勇挑重擔,奈何卻身不由己,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也擔心誤了大事。也許在王爺身邊輔助更為合適。而燕國各方勢力湊成的人馬,換了其他人來號令,恐怕也難以如臂使指。就戰事而論,王爺親自掛帥,的確是最佳選擇。」

  不說還沒在意,牛有道目光落在了蒙山鳴的臉上細看,發現這些年來,蒙山鳴的確老邁了不少,頭髮已經花白得差不多了,眼睛雖然還算有神,卻給人感覺是強撐出來的氣勢,精氣神的確是大不如前了。

  他沉默思索著問道:「如此說來,此事是王爺和蒙帥商量好了的?」

  商朝宗:「是。沒有前方的戰事順遂,國內我再怎麼親自坐鎮,也照樣會亂象叢生,只有戰事順遂,才能穩定人心。商議之後,我們還是一致認為,前方戰事是擺在首位的事情,我親自去坐鎮是最合適的。我若滯留後方指揮,軍情反應上的遲滯不利於作戰。」

  牛有道:「只要燕國內部不出問題,你們自己看著辦就好。」

  商朝宗:「朝廷這邊,有藍先生和高見成在,再有商永忠搖旗吶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牛有道深知決定性的勝負不在這些人身上,而在他和三聖之間,但這些人是他目前最大的掩護,該做的樣子他不能阻止。最終徐徐道:「只要你們自己覺得沒問題,儘管放手去做,我這邊你們不用管。不過朝臣們的意見也不是沒道理,想必晉國那邊也知道,只要王爺出事,燕國內部必亂,晉國可能會不惜代價針對王爺個人下手,不得不防。」

  商朝宗:「我們會小心謹慎,三大派那邊會調配大量人手配合。」

  牛有道:「把紅娘帶上吧。」

  「紅娘?」商朝宗三人有些不解。

  誰知說到管芳儀,管芳儀就來了,步履匆匆來到,走到牛有道身邊,俯身耳語:「道爺,諸葛遲回來了,受傷了。」

  牛有道瞬間目露精光,倏地站起,立刻接了前面的話,對幾人繼續說道:「王爺,紅娘是茅廬山莊如今擺在檯面上的負責人,她跟你去名正言順。其次是紅娘在你身邊可防意外突襲,除非三聖親自出手,否則紅娘當可保王爺安全。」

  管芳儀愕然,不知什麼意思。

  商朝宗三人相視,明顯有些意外,或者說是有些懷疑,懷疑管芳儀的實力,怎麼聽著感覺像是在說三聖之下管芳儀無人能敵似的,這可能嗎?但道爺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有原因。

  多些人手也不是什麼壞事,商朝宗沒意見,點頭道:「好。」

  「其他的你們看著辦,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了。」牛有道略點頭致意,也不囉嗦,迅速轉身而去,一旁的雲姬和管芳儀也迅速跟去。

  「道爺慢走。」商朝宗三人拱手相送,也都看出牛有道那邊似乎有什麼要緊事,因很少見到一向從容不迫的牛有道如此急迫的樣子。

  坐在椅子上氣色難看的諸葛遲,一見牛有道回來,雙手撐了扶手要站起。

  牛有道知他負傷不輕,當即伸手摁了他坐下。

  管芳儀也順手扯了張椅子過來,放在了牛有道身後,牛有道順勢坐下,問諸葛遲:「情況怎樣?」

  諸葛遲神情凝重,「烏常親自出手了,我不是他對手,交手不過十幾招便被他打傷活擒了,不過不出你所料,那邊沒有為難我,把我放了回來。」

  他這次負責和趙挺接頭,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因為這邊早就知道烏常是掌握了情況的,在烏常眼皮子底下搞事,沒風險才怪了!但牛有道的預判是,就算有事,也是有驚無險,所以才敢讓諸葛遲去冒險。

  不過牛有道還是沒想到烏常會親自出手,這令他感受到了烏常的急迫,遂追問:「具體經過詳細講講。」

  「趙挺傳出消息,說有要事,主動約見面……」諸葛遲當即把詳細情況告知。

  實際上也沒什麼可講的,過程真的很簡單,烏常出手乾淨俐落,抓了他就幾句話的事,然後直接就把他給放了,整個過程也很短暫。

  事情既體現出了烏常的急迫,也體現出了烏常辦事的果斷。

  一旁的呂無雙聽後冷哼,「這魔頭明知道我們的老巢在哪,還故意裝模作樣揪出趙挺那條線來掩飾,可笑!」

  事到如今,大家都明白了牛有道留趙挺那條線的用意,就是給烏常用來掩飾的,否則烏常找不到不打草驚蛇的方式聯繫這邊。

  牛有道起身徘徊著,思索著,忽一聲嘆,「再拖幾個月也不行,看來烏常是真的拖不下去了,時不予我!」

  轉身又面向眾人道:「看來烏常的確有解決藍道臨和督無虛的辦法,我有必要去跟他見面談談。」

  「你去?」管芳儀驚呼一聲。

  其他人也吃驚不小,呂無雙沉聲道:「你親自去見烏常?這太危險了,不行!」

  牛有道:「我們誰去都一樣,都是冒險。事情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危險,烏常真要動手的話,就沒必要費這工夫,他的確是等不及了,他現在的心腹之患和主要目標是藍道臨和督無虛,在他看來,我們都在他的掌控中,逃不出他的掌心,他沒必要對個別人動手而導致打草驚蛇。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此去不會有危險。」

  呂無雙:「我比你瞭解烏常,烏常那人反覆無常,什麼事都有可能幹得出來。你不能去,你一旦出事,我們這邊各方容易互不信任會出問題,換其他人去,就算出了事,也不至於崩盤。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功虧一簣不值得。你身為掌舵的人親自去犯險,不明智!」

  諸葛遲慢慢站了起來,「還是我去吧。我跟他照過面,我再去溝通也沒什麼,他要殺我也沒必要等到這次,有什麼需要做的,可以交代給我。」

  他親身經歷了,相信了牛有道的判斷,之前牛有道說有驚無險,果然是有驚無險,如今牛有道又說不會有事,他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牛有道擺手,「我親自去,就這麼定了!」

  見他態度已決,呂無雙二話不說,轉身走了。

  牛有道轉而又對管芳儀道:「王爺要去前線,王爺如今的身份干係到整個燕國,恐晉國那邊會不惜代價,你準備一下,跟王爺一同前往,負責保護王爺,避免王爺和蒙帥出現什麼意外。」

  管芳儀滿臉擔憂,「這個好說,只是你親自去見烏常…呂無雙說得沒錯,的確太危險了!」

  牛有道:「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回頭又問諸葛遲:「你的傷怎樣?」

  諸葛遲:「傷得不輕,也不算太重,無大礙。去見烏常,還是我去比較合適,再暴露其他人,可能會引起烏常的懷疑。」

  牛有道:「我就算暴露了,烏常也不會把我當回事。」

  密室外傳來腳步聲,袁罡來了,呂無雙跟在後面,明顯是見自己說不動而把袁罡給拉來了。

  袁罡走到牛有道跟前,問:「非去不可?」

  牛有道:「我是最清楚情況的,方便臨機決斷,也容易分辨烏常態度的真假,沒有比我去更合適的人選。」

  袁罡:「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呂無雙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本想讓袁罡來勸牛有道,誰知袁罡不但沒有勸說的意思,反而要跟去一同冒險。

  牛有道沉聲道:「不要瞎攪和!」

  袁罡:「你不是說不會有危險嗎?」

  「……」牛有道被他堵得無言以對。

  袁罡:「既然不會有危險,我便去得。還有,把雲姬也帶上,一旦有變,我的實力能擋一擋烏常,能爭取到雲姬帶你脫身的時間。道爺,你不能出事,你一旦出事,沒人主持大局,我們其他人誰都跑不了,遲早都要落在烏常的手上。就算我個人落在了烏常的手上,他不會急於殺我,一定想知道我和呂無雙之間到底是怎回事,你還有撈我出來的機會。」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5 12:00
第一五三八章 直面烏常

  大家都見識過他的實力,能一刀劈殺元色,定能唬一唬烏常,為雲姬帶著牛有道脫身爭取時間。

  「撈你出來?」呂無雙怒了,「撈什麼撈?事到如今,你再落烏常手上試試,誰都救不了你!」

  袁罡瞥了她一眼,不予理會。

  這無視的反應把呂無雙給氣得夠嗆,好心當做驢肝肺,恨不能一刀捅死他。

  牛有道沉默著,在權衡著利弊得失,好一陣之後,抬眼盯上了袁罡雙眼,「她說得沒錯,真要出了意外的話,只怕誰都無法把你給撈出來。」

  袁罡:「那便替我報仇。總比大家都翻船的好。」

  牛有道回頭看向了雲姬,果斷道:「就照他說的辦,你也去,應該不會有事,權當是以防萬一了。」

  「好。」雲姬點頭,她明白的,按照袁罡的說法,最危險的反而是袁罡。

  她也算瞭解袁罡,袁罡既然這樣說了,到時候必然是拚死護他們脫身。

  牛有道環顧眾人,「準備一下,這幾天挑個合適的時間出發。」

  呂無雙生氣了,真的生氣,甩手就走了……

  是夜,一張榻,男女各睡半邊,袁罡側身朝外。

  平躺,盯著房頂出神許久的呂無雙忽問道:「能不能聽我一句勸不要去?」

  袁罡:「不行。」

  呂無雙:「你萬一回不來,我怎麼辦?」

  袁罡不言語。

  呂無雙翻身,忽越過了那條無形中的界限,竟主動從背後摟抱住了袁罡,身子亦跟他貼得緊緊的。

  袁罡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欲掀開。

  呂無雙立刻抓緊了他胸前衣服不放,「這麼久了,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樣?你若不肯,當初可以拒絶,如今算怎麼回事?你活著時逼我守活寡,你若死了,我便成了真正的寡婦,男子漢大丈夫,你憑什麼這樣刻薄待我?」

  袁罡沉默了。

  呂無雙忽惱怒著用力將他翻轉,自己也壓在了他身上,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黑石快步來到了山崖邊,走到了烏常身邊,「聖尊,茅廬山莊發出了消息,命接觸青九和司少東的人火速撤離。應該是被我們對諸葛遲動手的情況給驚擾了。」

  烏常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惜了。可惜時不我待,沒辦法。」

  黑石懂他的意思,這邊能安排諸葛遲,另兩處便很有可能安排另兩個元嬰期高手,及時出手的話,應該能弄清那兩人是誰,很有可能是未摸清身份的隱藏元嬰期修士。

  然而這邊不敢打草驚蛇,必須要裝作是經由趙挺才有所發現,一旦同時連另兩處也知道了,茅廬山莊不懷疑暴露了才怪!那一幫隱藏身份的元嬰修士不躲起來才怪!

  不過黑石自然是要寬慰:「只要掌握了大部分,解決後,不愁沒有開口的,剩下的三瓜兩棗不足為慮。」

  烏常:「那處湖邊,茅廬山莊來了人嗎?」

  黑石:「目前還沒有,已經安排了人等著,只要人來,立刻會通知這邊。」

  烏常:「繼續等著,依他們的野心,誘惑夠大,會來的,他們巴不得我和兩個老鬼自相殘殺。」

  他的預判是準確的,人不但來了,而且還是牛有道親自出馬。

  他高度重視親自出手了,牛有道也不遑多讓,也同樣是高度重視親自來了。

  藍天白雲倒映的湖畔,易容後的牛有道和雲姬聯袂踏波而來,落身在了湖畔的那塊大石旁。

  兩人都是男人裝扮,一現身,山林中立刻飛掠出一人,警惕著問話:「什麼人?」

  牛有道:「烏常邀請,赴約而來。」

  來人盯著兩人打量了一番,回手招了招,於是山林中一隻金翅迅速衝出,消失在了遠空。

  來人回頭道:「二位可能要稍等一會兒,聖尊從器雲宗趕來需要一點時間。」

  牛有道嗯了聲,沒再說什麼,等著。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空中傳來破空聲嘯,一道人影一閃而至,浮空而立,俯視著下方,正是長髮飄揚的烏常。

  人終於來了,他內心暗暗鬆了口氣,就怕這些人太過小心謹慎又和之前那樣拖拖拉拉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幸好這次沒再拖拉,否則他真的沒辦法再撐下去,只能是對茅廬山莊那邊動手了。

  牛有道和雲姬抬頭看著,內心裡暗暗警惕著。

  烏常閃身落地,打量著二人,揮手示意了一下,先來碰頭的那人拱手而退,迅速迴避了。

  牛有道和雲姬也在打量他,雙方都是第一次正式見面,都在觀察對方。

  忽,烏常偏頭看去,只見一隻飛禽坐騎越過湖面上空衝來。

  來者正是易容後的袁罡,在遠處發現烏常露面後,立刻趕來了。

  跪坐在飛禽坐騎的背後,三吼刀亦摁在坐騎背後,之所以這般,是因為他體型太明顯了,這樣能掩飾,不到最後逼不得已,他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獨自駕馭飛禽坐騎趕到,盤旋在了上空,一旦有變,他將立刻出手,雲姬不至於連這點時間都爭取不到。

  他已經跟雲姬私下溝通好了,雲姬也答應了,不管發生什麼變故,都要第一時間護住牛有道。

  見烏常在盯著上空打量,牛有道出聲了:「不用緊張,是來接應我們的人。」

  「緊張?」烏常回應了一句,內心裡不屑,我獨自一人趕來赴約,你們還安排了接應,究竟是誰緊張?

  不過他也懶得跟對方練嘴皮子,直接問:「誰是這次主事的?」

  牛有道:「我算是吧。」

  烏常:「算是?我要的不是算是,你能代表你們那邊嗎?」

  牛有道:「我既然授命前來,自然是有一定代表權限的,起碼代表有與你溝通的資格。」

  資格?烏常心中不屑,但也沒必要嘲諷什麼,有話直說:「我想幹什麼,你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我也知道,我們有共同部分的目標,可以合作。」

  牛有道:「如何合作?」

  烏常:「針對藍道臨和督無虛,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不妨先解決了他們,我們再分勝負。」

  「聽著不錯。」但牛有道還是上一句話:「如何合作?」

  守在他邊上的雲姬一邊聽著,一邊高度戒備著,面對九聖這個級別的人,她內心裡還是很緊張的。

  目光不時在兩人臉上掃過的烏常,也大概看出了一些端倪,與自己對話的人很淡定,旁者則不然。

  他漠然回道:「其實沒那麼複雜,也很簡單。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辦法越有效果,結果也會很簡單,我們雙方聯手,把那兩個老鬼給做掉便可。」

  牛有道:「有這麼簡單嗎?據我所知,九聖時期,你們聯手幹一個的事情不是沒有,也沒見你們把誰給幹掉過。」

  烏常不太喜歡有人這樣跟他談判的樣子,尤其是他不屑的人,若非這些人除掉元色等人時所展現出的能耐贏得了他的重視,他也不會有這耐心。

  儘管心裡不喜歡,但此時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是沒有機會,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操控無邊魔域的術法已經到了新的境界。以前我的無邊魔域只能困住人,無法發揮太大的協助作用,如今不同,你們的人當中,有人在荒澤死地和我聯手剷除過雪老妖婆,他見識過我協助的能力,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他。」

  牛有道相信他說的,否則對方不會費盡心思這樣約見,既然約見談判了,肯定是因為這邊能幫上對方,但他有疑問:「荒澤死地聯手的事我聽說過,也許你說的是真的,可我不明白,你若真有這本事,完全可以利用藍道臨和督無虛當中的一個,與其中一個聯手做掉另一個。」

  烏常:「你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若我真展現出了這個能力,你覺得兩個老鬼中的其中一個還可能跟我聯手嗎?唯一的結果只能是他們彼此間聯手抗衡我。」

  牛有道還有疑問:「你手下這麼多人,你困住了他們後,再讓你手下動手不行嗎?為什麼非要聯合我們來動手?」

  烏常:「何謂無邊魔域?無邊無際方是。施展無邊魔域,不能著地,否則魔域控制之外的地下便是破綻,兩個老鬼有足夠的實力遁地而逃。你們覺得其他修士有實力在空中盤旋嗎?就算其他修士聯手配合,你覺得他們的修為實力對兩個老鬼能有打擊效果嗎?很難傷及兩個老鬼。」

  「我的無邊魔域也不可能無限期一直施展下去,纏鬥到最後,兩個老鬼必然會脫身,而且還會打草驚蛇,以後休想再輕易以此術法困住他們。」

  「這就是我願意放過諸葛遲聯繫你們的原因,你們那邊應該有不少的元嬰期修士。我們雙方聯手,你們負責攻擊,我負責控制無邊魔域給你們提供掩護,雙方互相配合,應該能把兩個老鬼給做掉。」

  牛有道琢磨了一陣,問:「你覺得我們這邊要出動多少元嬰期修士才有成功的可能?」

  烏常:「人數自然是要看你們的實力,人數也自然是越多越好,人越多,成功的效率更高,這個道理想必不用我過多解釋。」

  牛有道:「我們的人都現身了,一交手,我們的底細怕是沒人能瞞過你的眼睛,你倒是好打算。」



  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以下省略3千字,媽的,連馬賽克都沒得看!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5 18:30
第一五三九章 此事缺她不可

  烏常:「該怎麼隱瞞是你們的事。」

  牛有道:「如果你約見是為這事,那我無法做主,我需要回去上報,之後我才能再給你答覆。」

  烏常:「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牛有道:「三天,三天後的這個時辰,我們在此碰面。」

  「好,等你們三天。」烏常扔下話轉身,一個閃身而去,走得乾脆,不存在什麼婆婆媽媽。

  雙方都清楚彼此的意圖,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廢話解釋什麼。

  三天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戰事不至於這麼快倉促爆發,就算爆發了,不至於連幾天都遮掩不下去。

  這位一走,雲姬如釋重負,牛有道:「走吧。」

  兩人雙雙射向空中,袁罡立刻駕飛禽坐騎兜住了他們,迅速飛離此地。

  雲姬觀察著四周之際,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何要等三天?」

  她自然是知道這事不需要什麼上報,知道這事牛有道自己就是能最終做主的人。

  牛有道:「這麼大的事,我若當他面做主下來,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雲姬若有所思,明白了。

  其實牛有道也沒預料到是這麼回事,他知道烏常約見肯定是為了對付藍道臨和督無虛,但沒想到竟然是要雙方聯手直接採取硬殺的方式。

  由此可見,烏常也沒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解決那兩位。

  不過這趟倒是有驚無險,烏常從頭到尾都沒有顯露什麼敵意,也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小心,起碼得裝裝樣子,沒有直接回茅廬別院,東繞西繞的返回,免得引起烏常的懷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雙方都想陰對方,都做不出什麼光明正大的事。

  一行平安返回後,呂無雙如釋重負,立刻追問怎麼樣。

  牛有道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呂無雙和袁罡之間的神情反應跟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呂無雙看向袁罡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別樣,有點家門前翹首以盼、盼夫歸來的感覺,與曾經的無雙聖尊判若雲泥。

  而袁罡對呂無雙的態度好像也沒那麼生硬了,不再有那種不情不願之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味道。

  牛有道只是感覺不對,但並未多想,他現在的心思不在這方面,針對烏常的提議,他把事情好好進行了琢磨。

  敖豐、昆林樹、西海堂、宮臨策、晏逐天、文華、鍾谷子、趙雄歌、王尊、管芳儀、諸葛遲、雲姬,這十二個人的名字被他在紙上列出,針對這十二人琢磨了許久。

  回來逗留了一天後,一行再次出發,如約出現在了那座山間野湖畔。

  烏常也沒有讓他們久等,很快來到,落地後又看了看空中盤旋的那隻飛禽坐騎。

  目光收回,落在了牛有道的臉上,「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牛有道:「可以合作,但我們只能出動六個人。」

  烏常:「六個人怕是不夠吧?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們只有六個元嬰期修士。」

  牛有道:「只要你的無邊魔域真如你說的那般有用,六個人足夠了,若是沒用,來再多的人也沒用。」

  烏常:「我說有用自然有用,但願你們不要出什麼婁子。」

  牛有道:「好,就這麼定了。現在說說你準備怎麼動手吧。」

  烏常:「答應得這麼痛快,你們就不怕我趁機反殺你們?」

  牛有道:「要殺我們,你也得等到殺了藍道臨和督無虛之後。我們既然敢來,自然有防範措施。不過你既然說到了這事,我倒要問問你,事後你會不會過河拆橋?」

  烏常:「你覺得呢?」

  牛有道:「我們現在要你一個承諾。」

  烏常:「這種事,我的承諾,你們能信嗎?若能信,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事後我放你們離開,將來咱們再算賬。」

  牛有道:「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烏常:「你們能信,我就不會食言。」

  牛有道:「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烏常:「還是三天,三天後,器雲宗,我把兩個老鬼引來,我動手困住他們,你們負責進攻。」

  牛有道:「三天不夠,我這邊要六天的準備時間。」

  烏常:「夜長夢多,需要那麼久嗎?」

  牛有道:「我這邊還需要從聖境內弄三個參戰的人出來,為了不驚動那兩個老鬼,恐怕還需要你配合。」

  三個?烏常目光略閃,「這個不是問題。六天之內,你們的人從聖境出來時食指上戴上戒指,會有人安排送出的。」

  牛有道點頭,「好,六天內,我們的人趕到這裡。」

  烏常:「會有人來接應你們。」說罷轉身,唰一聲閃身而去。

  「走!」牛有道一聲招呼,與雲姬騰空而起,雙雙落在了飛禽坐騎身上。

  袁罡警戒著四周,迅速駕馭飛禽坐騎脫離此地……

  一行回到南州時,管芳儀早已經率領了一批茅廬別院的人隨同商朝宗去了前線。

  回到密室後,袁罡立刻按照牛有道在途中的吩咐,傳訊給昆林樹、敖豐和王尊,命三人離開聖境來聚,交代了離開的方法。同時也傳訊給元從,讓前來碰頭。

  而牛有道自己則伏案疾書,寫下了五封密信,命雲姬親自跑一趟,將五封信分別送給西海堂、宮臨策、晏逐天、文華和趙雄歌。

  雲姬藏信離去後,牛有道以王嘯的身份出來溜躂了,外面天色已黑。

  佛堂內,圓方身披袈裟,正領著南山寺僧眾做晚間功課,佛祖面前嗡嗡嗡的誦經。

  見到牛有道出現在門口,圓方頓時沒了誦經的心思,牛有道抬手示意了一下,示意他不急,做完功課再說,自己轉身走了。

  圓方遂耐著性子繼續下去,完成了課業後,立刻袈裟一脫快步出了佛堂。

  見到庭院中負手而立舉頭望月的牛有道,圓方環顧了一下四周,收斂了急匆匆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牛有道身邊,合十道:「先生。」

  牛有道回頭,微微一笑,低聲道:「有些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您說。」圓方洗耳恭聽狀。

  牛有道把事情交代後便回了雲姬所在的院子。

  而圓方則帶著幾名和尚下廚了,弄了一盒吃食後,自己親自提了去隔壁的王府,找商淑清和銀兒。

  銀兒很苦惱,因商淑清正在書房燈下教她寫字,銀兒不想寫,奈何商淑清以吃的脅迫,不寫就不給吃,銀兒只好很痛苦的樣子抓著筆玷污紙張。

  獲悉圓方找來,商淑清有些意外,茅廬別院那邊的人,她不會拒見,遂叮囑銀兒繼續,自己出了書房。

  見面後得知是給銀兒來送吃的,商淑清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一番好意還是接受了。

  誰知剛接了食盒,圓方忽低聲問道:「郡主,藍先生可在府內?」

  商淑清怔了一下,意識到了對方的來意沒那麼簡單,低聲回道:「前線備戰,後方事情繁多,藍先生這些日子都會忙到很晚才會回來。」

  圓方道:「想想也是,還是道爺明鑒。郡主,道爺有事要見你和藍先生,待藍先生回來了,你告知一聲,讓明早先來一趟別院這邊。記住,不要引人懷疑。」

  商淑清愣了愣,旋即眼中閃過喜色,嗯了聲,「知道了。」

  圓方告退。

  帶著心思回到書房,商淑清也沒了督促銀兒練字的心思,倒是直接把吃的給了銀兒。

  銀兒有吃得很高興,不會想其他的……

  次日大早,藍若亭和商淑清聯袂來茅廬別院拜訪,特意帶了些禮物來,說是下面郡縣送來的一些特產,順道還食盒,圓方早已等著接待。

  與別院一些人打了招呼後,藍若亭和商淑清來到了雲姬的住處。

  雲姬不在,牛有道負責迎接,銀兒一眼認出了王嘯的真身是誰,興沖沖的,剛要開口喊「道道」,便被牛有道瞪眼之下噎住了話。

  圓方在外貌似溜躂,實則戒備有人靠近。

  而進了屋內的銀兒又暈倒了,被牛有道偷襲弄暈了,主要嫌她在旁清醒著麻煩。

  藍若亭和商淑清相視無語,在牛有道的招呼下落座了。

  藍若亭其實有些尷尬,昨晚被商淑清通知後,才知道商淑清早已經知道了牛有道還活著,枉做小人。

  他此時倒是不時偷看商淑清看牛有道的眼神,看後心裡暗嘆:孽緣吶!

  牛有道也不囉嗦,直接說事:「郡主,過幾天,你和銀兒怕是要跟我離開一趟。」

  商淑清嗯了聲,算是答應了,不過又問:「去哪?我需要準備什麼?」

  「不需要準備什麼。」牛有道擺了擺手,目光投向藍若亭,「藍先生這邊倒是要做些準備。」

  藍若亭點頭,「先生請說。」

  牛有道:「我要把郡主送至蒼梧縣的寧王別院一帶秘密安置,藍先生務必秘密在寧王別院準備好五百口正常大小的箱子,蒼梧縣城內也要準備好運送的車隊。東西一旦啟程,需以運送軍需的名義,火速送往前線王爺處,一行將馬不停蹄,所以沿途的置換馬匹務必準備妥當。」

  藍若亭不知他要幹什麼,但為了安排有數,還是問道:「護送人馬要安排多少?」

  牛有道:「不需要多少,有隨隊駕車的人就夠了,屆時我會親自帶幾個人參與護送,途中安全不會有什麼問題。」

  藍若亭見對方不說所為何事,看了眼商淑清,嘗試著旁敲側問:「郡主也要參與此事?」

  牛有道:「此事缺她不可!」




  鴉將終於要面世了!郡主要恢復容貌了?道爺終於脫單?
  銀兒:鴨醬?好吃嗎?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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