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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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813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3 10:00
第一五六零章 烏常之怒

  茫茫大海,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直落在了藥谷內。

  「什麼人?」守衛修士閃出質問,見到來人是誰後,又紛紛行禮:「參見聖尊。」

  來者正是烏常,冷目一掃眾人,沉聲道:「黑離在哪?」

  眾人相視一眼,一人稟報道:「回聖尊,黑離師徒前天剛走,遊歷去了。」

  烏常怒喝:「遊歷?」

  見他震怒模樣,答話者頓時戰戰兢兢著應了聲:「是。」

  烏常一個閃身衝進了藥廬內,很快,整個藥廬房子炸的紛飛四散。

  烏常人影躥出,又衝進了黑離等人平常居住的房子,哪還有一個人影?

  一棟棟房子被強悍法力摧毀,宣洩著烏常的怒火,藥谷內修士嚇得夠嗆。

  一通破壞之後的烏常閃身落在了島上的最高峰上,落在了充滿硫磺味的火山口上,迎風而立,面色陰沉,怒不可遏地緊握雙拳。

  在器雲宗聽到稟報,他就意識到上當了,所以第一時間跑來了這裡,只是想來確認一下,結果證明,真的上當了。

  到了現在,他什麼都清楚了,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精心設置的騙局!

  從他在荒澤死地見到昆林樹出手,一場針對他的騙局就設好了,就在等著他主動往裡鑽!

  茅廬山莊的暴露就是一個誘餌,鬼醫黑離提供的情況,是為了誘餌更逼真!

  設下圈套的人,竟不惜暴露自身,竟不惜把所有人的性命送到他的手上!

  為了設這個局,不惜賭命,對方不惜賭上所有人的性命,用心之狠毒,簡直令人髮指!

  設局之人不惜把所有人性命送到他手上,任由他來處置,擺明了在以安他心。

  由此可見,他烏常的企圖,他烏常的想法,皆在對方棋手的算計之下。

  對方算準了他的貪婪,因此敢和他玩命,對方利用了他烏常的野心!

  轟!山巔崩塌一半,他恨不得將眼前一切給毀於一旦!

  人已衝天而去,快速消失在了遠方。

  藥谷內的眾人如釋重負,嚇得夠嗆,都看出了烏常的震怒,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南州府城,茅廬別院,烏常從天而降,只見四週一片安寧。

  「什麼人?」幾個輪值的駐軍守衛衝入。

  烏常回臂一甩,隔空力道將幾人一同震飛,倒地吐血。

  烏常揮手一抓,一人唰一聲被他吸附在手,掐住了脖子,逼問茅廬別院的人去了哪。

  得到的答覆也是前天就走了,不知去了哪。

  轟!新建的茅廬別院,被盛怒之下的烏常給摧毀了。

  轟!新建的王府,亦被沒找到人的烏常給毀了一大片,連鳳若男和商朝宗的兒子都跑了,什麼意思還用說麼?

  府城的天下錢莊亦轟隆垮塌大半,被找地發洩的烏常給毀了。

  烏常想利用天下錢莊的耳目,結果發現天下錢莊遭到了洗劫,財物已被搶掠一空。

  闖入幾座府衙,發現要員也都跑了,連想殺幾個主要人物泄恨都找不到。

  他的實力在這裡的確無人能敵,可若要靠他自己一人去找人,得找到什麼時候?

  難道還要他親自在這裡慢慢折騰不成?

  在南州府城一頓破壞,殺了數百人,鬧得整個南州府城人心惶惶後,烏常緊急而去,直奔宋國。

  盛怒之下的烏常可謂是一刻不停,直接趕到了宋國丞相府,結果還是來晚了。

  接到的奏報沒有提及這裡的情況,結果這裡的人也跑了,再次證明了他在對方騙局的算計中。

  毀了個半個丞相府,無人能擋,殺了一些人洩憤,又匆匆趕到城外上清宗宗門所在,這次更是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上清宗連個看門的都沒給他留下。

  連個哀聲求饒的人都看不到,烏常心中怒火更勝,轟隆聲中,將上清宗宗門給夷為了平地。

  煙塵四起的垮塌建築中,烏常再次射向天際。

  萬獸門、靈宗、天行宗,已經沒必要再去了,之前就得到稟報了,已經跑了,再跑去也沒用,跑去也是白跑。

  烏常第一時間趕到了西屏關外,才發現燕軍也已經化整為零跑了。

  站在燕軍曾經駐紮的坡地上,眺望四周蒼茫大地,眼前的一切說明什麼?他想抓商朝宗洩憤,想摧毀抵抗大軍的中樞,對手已有預料,並不給他機會!

  風吹髮揚,烏常胸脯急促起伏,憤恨,怒意滔天,卻冷笑連連!

  明白了,還能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他在利用對方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對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來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

  他以為對方在自己的局中,殊不知自己也在對方的局中。

  這一局,雙方的局交織在了一起,勝負只在一線之間!

  對方的高明之處在於,洞悉先機,領先他一步,棋走到了他的前面!

  想到自己在器雲宗坐視那些人逃離的情形,他有氣得吐血的衝動。

  明明已經利用對方除掉了藍道臨和督無虛,可他卻無絲毫高興可言,只有憤怒,現實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這輩子都未曾被人這般耍過!

  自己竟被人當傻子一般耍,如同三歲小兒一般隨意戲弄,他烏常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好恨!

  「別落在我手中,否則定讓爾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烏常憤恨咬牙一聲,目光投向了遠處巍巍聳立的山脈,唰一聲疾飛而去。

  西屏關,山頂重地,一片騷擾。

  有人從天而降,直接闖入了中樞重地,引得一群修士合圍,但對方那氣勢,令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住手!」露面的器雲宗長老一見來者是烏常,趕緊大喊,讓大家退開,自己倉皇上前行禮:「參見天魔聖尊!」

  餘者一聽是烏常法駕親臨,驚恐,皆臣服行禮:「參見聖尊!」

  烏常喝道:「高品何在?」

  很快,高品等主要將領急匆匆跑來,聽說烏常法駕親臨,哪敢耽誤,放下一切趕來拜見:「參見聖尊。」

  都沒見過聖尊長什麼樣,今天算是都開了趟眼界。

  烏常冷眼盯著為主之人,冷冷道:「你就是晉國東征元帥高品?」

  高品拱手鞠躬,戰戰兢兢道:「正是末將!」

  烏常質問:「箭在弦上,敵軍就在前方,為何還不下令進攻?」

  事到如今,他只有眼前一條路可選,利用掌握的勢力掃平天下,重建天下秩序!

  不這樣做不行,天下這麼大,憑他,靠他手下那些已經失去了天下控制權的人,想找到躲藏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無異於大海撈針!

  對方不是要躲麼?他倒要看看那些人能躲到什麼時候,有本事躲一輩子,有本事躲到他重建監控天下的秩序。

  高品誠惶誠恐道:「敵情有變,燕軍反應異常,末將正在命人打探消息。」

  烏常:「沒什麼好打探的,燕軍已經退了,當趁勢進攻佔領!」

  高品硬著頭皮道:「回聖尊,韓軍虎視眈眈,冒然進入燕地,恐遭韓軍攔腰截殺,不得不防。」

  烏常:「韓軍不用擔心,本尊親自出馬,為你掃清障礙,立刻發兵進攻!」

  他現在才不會管會不會天下大亂,也不會去管天下各派會不會倒向對方給這邊的進攻造成阻力,靈宗等門派已經公然造反了,再加上原九聖麾下逃走的勢力,進攻時面對的阻力已經是必然會出現的。

  之前擔心的情況已經出現了,他已經沒了後顧之憂,已經不需要再去在乎那些了。

  現在只能是打,打不贏也要打,不管打多久,打垮各方勢力,打到各方勢力臣服為止!

  打到什麼時候能重建天下秩序,他才會罷手!

  高品神情抽搐,不知這位究竟鬧哪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好,悄悄回頭看向一旁的器雲宗長老,希望能得個示意,好應對。

  烏常嗯了聲,質疑道:「你莫非想抗本尊法旨?還是說器雲宗想抗命?」

  器雲宗長老忙驚慌道:「不敢。」連連對高品使眼色。

  高品只好拱手領命,「末將謹遵聖尊法旨!」

  烏常:「給了你們半年的時間準備,也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儘快進攻,不得有誤!」扔下話,又唰一聲而去。

  就這樣消失了?

  眾人如釋重負,面面相覷之餘,高品走到了器雲宗長老跟前,問:「長老,這是怎麼了?」

  器雲宗長老嘆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先照辦吧,我立刻聯繫宗門。」

  高品頷首,也只能是如此了,回頭立刻召集諸將議事,準備進攻!

  韓軍大營,中軍帳外,一條人影從天而降。

  「什麼人?」一群修士冒出攔截,皆心驚此人突然出現的速度,一看就知來者實力遠超他們的想像。

  烏常面無表情,聲若洪鐘迴蕩一般,吐出兩個字,鏗鏘有力:「烏常!」

  「啊!」眾人聞言大驚,不知這位怎麼來了,之後紛紛參拜:「參見聖尊。」

  烏常冷冷道:「金爵何在?」

  金爵已經聞聲出現,見到這位點名,自然是快步上前來拜見。

  烏常言簡意賅,就一句話,讓他召集各部主將議事。

  金爵不敢不從,當即下令。

  很快,各部主將紛紛緊急趕到。

  然人一到齊,烏常突然閃身到金爵身邊,做出了一駭人聽聞之舉動,一把抓住了金爵腦袋,如摘桃子一般,當場摘了金爵的首級!



  暴力破解!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3 18:00
第一五六一章 狗急跳牆

  斷頸處,熱血噴湧,沒了腦袋的身軀抽搐著而倒。

  在場其他人都驚呆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金爵的眼睛還動著,瞪大著,難以置信,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以這種方式來結束。

  烏常又豈止是殺一個金爵,身上法力澎湃席捲而出,烏雲滾滾如一隻隻魔爪,當場將所有將領給擒住。

  烏常大手一甩,十幾顆腦袋皆同時被那烏雲魔爪給摘下,送到了烏常跟前。

  十幾道熱血噴湧,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四周修士眼睜睜看著,竟無人敢出手,又有誰敢阻擋?

  見烏常冷眼掃來,韓國修士大驚,不約而同地四散而逃,倉皇而逃,無人敢面對。

  不逃不行,你烏常再厲害,威脅到了我們的性命,要殺我們,我們怎麼可能坐以待斃,逃不掉也要逃逃看。

  幸好,烏常並未閒得沒事幹到處去追殺這些人。

  反倒是有些將領的心腹手下悲憤之下,拔刀怒吼著衝來。

  轟!人影轟飛,衝來的一群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砸落在地,皆當場斃命。

  壓根沒人能近烏常的身,更不用說跟烏常拚命。

  四周軍士驚恐無比,手持著武器,未得軍令,不知該如何進退,更不知是怎麼回事。

  烏常並未久留,一個閃身而去,拖著十幾顆腦袋消失在了遠空。

  之後,一些躲藏的修士才敢冒頭露面,看著烏常消失的方向,一個個心有餘悸,恐慌不已。

  他們不明白,不明白烏常為何會突然跑來對諸位將領痛下殺手,難道是金爵等人做了什麼得罪烏常的事?

  就算有,天魔聖尊是什麼人,用得著你天魔聖尊親自趕來動手嗎?你天魔聖尊發句話就是了。

  殊不知,烏常也沒了選擇,若是發句話有用的話,他也不用這樣幹。

  發話根本沒任何作用,難道要讓金爵投降不成?只要他開口,別說金爵,整個韓國都會投降。

  可投降有屁用?他需要韓國投降嗎?韓國本來就奉他為聖尊,韓國三大派本來就俯首稱臣,再讓投降一次不是扯淡嗎?名義上本來就是他的天下,投降了和沒投降有區別嗎?

  西屏關,高品還在地圖前與諸將議事,還在布置作戰計劃。

  門外走來一人,走來一令所有人戰戰兢兢之人,烏常來了,大步直接闖入,信手一拋。

  骨碌碌,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了諸將的眼前,諸將嚇一跳,不知什麼情況。

  烏常冷冷道:「金爵首級在此,韓軍諸將首級在此,高品,你們可以放心進攻了!」說罷面無表情地轉身而去。

  猶如聽夢話一般,高品等人驚呆了。

  待烏常背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高品才搶步上前,在十幾顆人頭中尋找,很容易找到了金爵的首級,發現還帶著餘溫,顯然是剛摘下來不久的。

  韓軍其他主將的首級,也被諸人逐一辨認了出來,也都還帶著餘溫。

  一群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旁的器雲宗長老喉節聳動,乾嚥著口水,目中驚恐神色亦不定。

  「唉!」高品雙手捧著金爵的首級,輕嘆了一聲,環顧眾人的神色反應,知道都被嚇到了。

  又豈止是大家,他也同樣被嚇到了,看著死不瞑目的金爵首級,他不知該說什麼好,堂堂一代名將,竟就這般殞落了。此時無分敵我,他有兔死狐悲感。

  烏常之前露面才離開多久,才這麼點工夫的時間,就把韓軍主要將領的首級都給摘來了。

  可怕!恐怖!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同一畏懼感。

  就連器雲宗長老也意識到了,不受約束的實力,為所欲為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很快,西屏關開,晉國大軍如潮水般傾瀉而下,向韓軍發動了進攻。

  高品等人也不敢耽擱,誰又敢磨蹭?那十幾顆血淋淋的腦袋就是前車之鑒!

  幸好攻勢順利,也無法不順利。

  燕軍早就撤了,韓軍群龍無首喪失了指揮,已經亂作了一團,面對攻勢,一潰而逃,晉軍幾乎是長驅直入,幾乎沒受到什麼阻擊……

  晉國新都,十幾隻飛禽坐騎盤旋而落,落在了皇宮內。

  黑石來了,黑石帶著一群人來了,太叔雄聞訊趕緊出面迎接,見面行禮。

  黑石笑著擺了擺手,「陛下不用多禮,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廢話了,跟我走一趟吧。」

  太叔雄愕然,「去哪?」

  黑石道:「去前線!為了鼓舞晉軍士氣,有勞陛下御駕親征。對了,器雲宗一干高層已經先行一步。這是聖尊的法旨!」

  ……

  靈宗反了,萬獸門反了,天行宗反了,魔教也反了……

  書房內,坐在案後,看到手上消息的邵平波也跟著這一份份消息心突突。

  他一看便明白,賈無群那邊暗布的勢力已經公開跟烏常撕破臉了。

  直接跳出來,這些門派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了,要徹底跟烏常幹到底了!

  門外,手上拿著一份消息的邵三省幾乎是急匆匆跑進來的,氣喘吁吁道:「大公子,不好了,縹緲閣的人直接把陛下給帶走了!」

  「什麼?」邵平波驚得站起,見他跑得喘不過氣來,知道和年紀大了也有關,當即將自己的茶盞遞予,「不急,喝口水緩緩再說。」

  「謝…謝大公子。」喘著粗氣的邵三省謝過,放下手中消息,接了茶盞咕咕灌了兩口,待氣喘勻了些才說道:「不但是陛下,朝中一些重臣也被帶走了,說是要陪同陛下御駕親征。還有器雲宗,老奴聽器雲宗的人說,縹緲閣把器雲宗的一干高層也給帶去了前線。說是鼓舞軍心士氣,便於作戰!對了,還有這個。」

  放下茶盞,拿起剛得來的消息交付,「接到消息,烏常親自出手了,烏常直接闖入了韓軍中樞,親自動手殺了韓軍主帥金爵,還有十餘名韓軍主將。韓軍主要將領的首級幾乎都被烏常親手給摘了,送給了高品。如今高大帥已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率軍進攻,幸好敵軍大亂,我軍勢如破竹!」

  邵平波再看了遍手上消息,摁下後,快步走出長案,在書房內徘徊著,目光閃爍著,沉吟著,「親自跑到韓軍軍營動手了,烏常這是狗急跳牆了!這哪是什麼御駕親征,哪是什麼鼓舞士氣,他是怕晉國這邊作亂失去控制。晉國這邊是他手上最後控制的力量,他把器雲宗高層和陛下等要員給帶走,是為了挾持人質,是為了避免作亂!」

  邵三省:「大公子,現在怎麼辦?」

  邵平波:「怎麼辦?兩邊已在決戰,不死不休,對方不倒下,是不會罷手的。現在我們也插不上手,如今自保要緊,趕緊讓家裡收拾一下,找地方避難去!」

  「避難?」邵三省訝異,「何至於如此?」

  邵平波沉聲道:「烏常已經壞了規矩,烏常狗急跳牆,已經開始不守規矩了,烏常敢這樣幹,你當賈無舌那邊會坐視不成?你要看清楚一件事,大勢已不在烏常這邊,論修行界的勢力,烏常比不過對方,賈無舌在修行界的勢力已經壓過了烏常。烏常做了初一,賈無舌那邊就會做十五,烏常敢摧毀韓軍中樞,賈無舌就敢摧毀晉國中樞!」

  「你要明白,賈無舌手上的修行人馬可比烏常多,賈無舌一旦動手,晉軍後方必然是一片混亂!賈無舌必然要摧毀晉軍補給,不容晉軍輕易得逞,而這晉國都城便是賈無舌的重點攻擊目標。」

  「十二顆無量果被盜,賈無舌那邊最少有十個元嬰期修士,搗起亂來,烏常防不勝防,烏常分身無術,根本護不住!」

  「烏常送出這麼好的機會,賈無舌怕是求之不得,等著看吧,必然要趁勢鼓動韓國三大派和宋國三大派造反,韓國、燕國、宋國馬上要聯手抵抗晉國!」

  邵三省搖頭不已,「這烏常還真是出了昏招啊!」

  邵平波:「他沒得選擇,九聖早已失了天下人心,到了這一步,就算他不這樣做,對方也照樣會鼓動相關各方,也照樣會作亂,與其被動,他還不如主動佔據先機。先不說這個了,京城已經不安全了,賈無舌不好暴露我們的身份,我們容易被殃及池魚,不立危牆之下,先脫離險境再說,躲不了多久的。」

  「好,老奴這就去安排。」邵三省迅速領命而去。

  ……

  官道旁,江畔,一片蘆葦蕩中,有碼頭,碼頭旁是一座轉運物資的倉庫。

  倉庫在此,水路兩通,便於運輸,戰時已被徵作軍用。

  一行車隊,順著官道隆隆而至,減速轉彎,車隊陸續抵達在了倉庫門口。

  易容後的管芳儀站在門口笑吟吟迎接,一行跳下馬來,牛有道上前問了聲:「王爺呢?」

  管芳儀道:「裡面。」轉身推開了倉庫小門。

  牛有道領著幾人魚貫而入。

  商朝宗和蒙山鳴正在其中,也都易容了。

  蒙山鳴的輪椅沒有了,坐在一張椅子上,暫時也不便使用輪椅,容易暴露。

  「王爺和蒙帥怕是悶壞了吧?」牛有道笑著走來。

  一聽聲音,知道是誰來了,兩人趕緊行禮:「道爺。」

  商朝宗之後回道:「悶壞了倒不至於,就是不知大軍如今的情況怎樣,有些著急。」

  牛有道:「理解一下,烏常正在想盡辦法找二位,現在的確不便讓王爺和大軍聯繫,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4 01:00
第一五六二章 風潮掀起

  在管芳儀的看守下,為了保護二人的安全,為了對二人的下落絶對保密,已經切斷了二人與外界的所有聯繫。

  哪怕是管芳儀自己,非絶對必要,也不會主動聯繫牛有道,只會被動著等牛有道聯繫這邊。

  二人基本上對外界的情況是一無所知。

  當然也知道是為他們好,聞聽此言,兩人也只能是理解著點了點頭。

  此時,一女子上前行禮,脆聲道:「哥,蒙伯伯。」

  兩人聽聲音知道是商淑清,一個點了點頭,一個回禮:「郡主。」

  商淑清戴著假面,兩人不見商淑清真容,因而沒有多餘反應。

  商淑清忍不住偷看了眼牛有道,牛有道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見他沒有讓自己露臉的意思,之前牛有道也提醒過鴉將的事暫時保密,商淑清也就沒有主動,安靜在了一旁。

  「一路奔波,你們也累了,先休息吧。」牛有道回頭對商淑清和呂無雙說了聲。

  呂無雙走到一旁,直接坐在了糧袋上靠著。她早就想找地方坐下了,多少年沒騎過馬了,如今又無修為,這一路顛簸,差點沒顛散了骨頭架子,感覺屁股溝子都磨爛了,好尷尬。

  袁罡從外面大步進入,找了張桌子坐下動筆,翻譯剛收到的密信。

  翻譯完成,看過後,袁罡立刻快步到與商朝宗等人閒聊的牛有道身邊,密信奉上。

  牛有道接手一看,默了默道:「金爵死了。」

  「啊?」蒙山鳴吃驚不小。

  牛有道順手把密信給了二人看。

  商朝宗和蒙山鳴看後震驚不已,竟然是烏常親自出手,把晉軍主要將領都給殺了。

  二人相視一眼,此時方意識到牛有道事先讓他們躲避是多麼有必要的事情,否則二人焉有命在?

  「堂堂天魔聖尊何至於如此!」蒙山鳴一聲嘆,哪怕一雙腿是廢在了金爵手上,此時亦有兔死狐悲感。

  「唉!」商朝宗亦輕嘆一聲,也為金爵這樣的人物遭遇這樣的死法而感到不值。

  「烏常開始不顧風度了,那咱們也沒什麼好講究的。」牛有道一陣冷笑,轉身,劍杵身前,道:「幾位聖尊遺留下來的人手也該活動活動了,傳消息給他們,讓他們去晉國搗亂去,破壞晉軍的物資供給,不能讓烏常輕易得逞。告訴他們,誰敢不給面子,那就別怪我翻臉,被烏常找上了門可別怪我!烏常不死,他們也別想好過!」

  商朝宗和蒙山鳴悄悄相視一眼。

  袁罡略有猶豫,「我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還有必要這樣做嗎?」

  牛有道:「演戲就得演全了,沒反應容易引起烏常的懷疑。傳訊給邵平波,讓他負責組織這次的行動。」

  商朝宗和蒙山鳴又相視一眼,不知這位怎麼又和邵登雲的兒子混一塊去了?

  若真能化干戈為玉帛的話,倒是他們兩個樂見的,畢竟邵登雲的面子在那。

  袁罡愣了一下,「他?」

  牛有道:「他戲也看夠了,幫了晉國那麼大的忙,忠臣也做夠了,做做奸臣也無妨,不能好人都讓他做了。邵平波最清楚晉國的情況,該對哪個地方下手,他應該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結果。」

  「還有宋國和韓國那邊,難道他們還準備袖手旁觀嗎?火候到了,他們也該有所表示了……」

  一番叮囑後,袁罡明白了,點了點頭轉身執行去了。

  管芳儀過來了,送上了檢查過的茶水。

  牛有道接了茶盞後,卻走向了坐在一旁的商淑清,遞出了茶盞,「你也累了,喝點水。」

  坐那的商淑清也沒起身,嗯了聲,就順其自然地伸手接了。

  這一路上,牛有道都是這般對待的,不習慣也開始習慣了。

  然而茶盞接到手後,猛然意識到了不對,悄悄朝一旁瞥了眼,果然,蒙山鳴和商朝宗明顯傻眼了。

  商淑清頓時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心虛害臊了,臉都紅了,太不好意思了,幸好戴著假面。

  蒙山鳴和商朝宗的眼睛都看直了,明顯看出了不對,都知道商淑清是知書達禮的人,道爺親自奉茶,居然穩噹噹坐那受了?這可不是商淑清的作風。再看牛有道那溫情以對的樣子,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幾個意思?

  此時,兩人想不懷疑這對男女有一腿都難了。

  牛有道轉身。

  蒙山鳴和商朝宗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人,臨場反應很快,趕緊看向了一旁。

  蒙山鳴低頭,繼續看著手上的密信,不時抬手捋鬚。

  商朝宗則在低頭找螞蟻似的。

  總之兩人的眉眼之間都透著古怪。

  能迴避,就說明兩人不想壞事,若清兒能和道爺有一腿的話,能促成的話,兩人是一萬個願意的,絶不會有任何的不願意。

  於私,清兒心願得償,也解決了終身大事。

  於公,清兒若能成為道爺的女人,對商氏來說,對商系勢力來說,那都是大大的好處,兩人的一些隱憂也能放下。

  於公於私都是大大的好事,試問二人如何能不樂見?

  不經意間,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都在暗暗祈求,但願不是兩人想多了。

  暫時兩人都沒了其他心思,也不擔心外界了,開始有事沒事關注牛有道和商淑清的互動。

  轉身的牛有道察覺到了二人的反應,但壓根沒當回事,知道了又如何?若怕,就不會當著二人的面這樣做了,先讓他們習慣習慣也好。

  坐在糧袋上的呂無雙目睹這一幕後,忍不住偏頭一旁嗤了聲,嘀咕了一句:「肉麻!」

  這一路上受夠了。

  反正她的那個猴子,為人太生硬了,是幹不出這種隨時隨地溫情脈脈的事來的。

  雲姬這一路上也受夠了,但發現商淑清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哪怕是被騙也樂意的樣子,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只能是暗暗感慨,這丫頭被好聽話給哄暈頭了,對上牛有道這種老奸巨猾的人,還不是被隨便拿捏。

  拎著茶壺的管芳儀傻眼在原地,肯定自己又錯過了什麼,一股野火頓時在心裡旺盛燃燒,眼睛發亮。

  她就喜好這種情情愛愛的事,哪忍得住這好奇,慢慢挪步向雲姬,撞胳膊,遞眼神,打聽的意圖很明顯。

  雲姬扭頭一旁,轉身走了,因為鴉將的事暫時不宜再擴散。

  管芳儀哪能放過,趕緊倒了盞茶,快步過去獻慇勤。

  商淑清低個頭,能感覺到氣氛的尷尬,茶盞雙手捂在嘴邊,不敢抬頭看人。

  ……

  金爵之死,就那樣被烏常給殺了,天下震動!

  連到了金爵這種級別的人,都能沒有任何理由、任何藉口說殺就殺了,如何能不讓天下人震動?

  這固然彰顯了天魔聖尊的強勢,可一時間不知多少人湧起兔死狐悲感。

  風聲趁機而起,說烏常要借助晉國勢力掃平天下,要滅燕國、宋國和韓國,要消耗天下各大派的力量,要剝奪天下各大派的利益,要重建秩序來掌控天下。

  要殺各大派的高層,要殺宋國和韓國的皇帝,要殺抵抗晉國大軍的各國軍方高層。

  前車之鑒擺著,金爵等將領的被殺,烏常強勢出手也讓挾晉國掃平天下的意圖徹底暴露了。

  加之紫金洞的逃跑躲藏,燕軍將領的率先逃跑躲藏,還有已經躲藏各派發出的響應,天下各方勢力想不相信都難。

  一時間,各國朝廷和各派的高層都躲了起來,都擔心遇害。

  一股暗中聯手抵禦的風潮已經掀起,期待那群與九聖對抗的神秘人能站出來登高一呼……


  晉軍大營附近的山巔,烏常面對夕陽靜立,面無表情,漠然著。

  風聲他聽到了,之前與幾聖都極力避免的局面終於還是出現了。

  雖然聽到,但懶得去解釋什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背後明顯有人在興風作浪,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無需解釋。

  只要能把那些人給逼出來解決掉,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世人很快會遺忘掉一切。

  ……

  小鎮外的一座農莊內,站在屋簷下的邵平波靜默著,手中拿著一封信。

  邵三省等了一陣,問:「大公子,怎麼辦?」

  邵平波暗暗火大,賈無群竟讓他幹這種事,這事一旦幹了,那自己就成了被安插在晉國內部的內奸,賈無群隨時能讓他在晉國無立足之地!

  默然良久後,一聲嘆,「此人手段果然是狠,他這是要斷了我的後路,讓我徹底倒向他那邊!」

  邵三省略有悲憤,「如此欺人,就不怕大公子將他抖出來?」

  邵平波:「現在抖有用嗎?他人都已經躲了起來,我現在跑到烏常那邊暴露什麼有任何價值嗎?早幹嘛去了?烏常不火大才怪了,那魔頭的心情不好,我找死嗎?」

  ……

  倉庫後面有木製的臨水露台,管芳儀徘徊在上,瞅著蘆葦蕩邊划船的男女,嘴裡不時嘖嘖兩聲。

  牛有道在忙裡偷閒,一條小小船,親自抄槳,帶著商淑清划船。

  商淑清是不願意的,害羞得不行,但被臨水興起的牛有道給硬拖上了船,此時只能是甜蜜且害羞著。

  奈何還沒浪蕩一會兒,袁罡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露台上,向這邊招手。

  牛有道一看便知有急事,否則猴子不會打擾,當即划船過去,逐漸靠岸了。

  上岸後,伸手,不容商淑清拒絶,硬是接了她的手給拉上了岸。

  商淑清眼神裡那難以掩飾的羞澀感,令管芳儀團扇遮嘴樂不可支。

  「什麼事?」牛有道回頭問了聲。

  袁罡瞥了眼管芳儀,嘴湊到牛有道耳邊,低聲嘀咕了一句:「你招來的南天無芳到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4 11:00
第一五六三章 我認識你嗎?

  南天無芳?魔教左使?管芳儀順便偷聽了一耳朵。

  事實上每次看到袁罡跟牛有道秘密嘀咕什麼,她就恨不得把耳朵給貼上去聽聽。

  此時剛好離得近,都在臨水露台上,哪能忍得住不偷聽。

  獲悉人來了,牛有道目光亦瞥向管芳儀。

  管芳儀立刻假裝沒偷聽,順手牽了商淑清的手,跟商淑清咬耳朵,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搞得商淑清羞臊不堪模樣。

  牛有道略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偏頭示意了一下,袁罡一聲不吭地轉身而去。

  「你們說什麼呢?」牛有道回頭笑問一句。

  管芳儀鄙夷道:「女人家的事,你一大男人多心個什麼勁?」

  商淑清眼神裡藏著害羞。

  牛有道笑笑不語,兩隻手都搭在了杵在身前的寶劍上,目光在風吹拂動的蘆葦蕩掃了掃,忽不大不小的聲音給了句:「紅娘,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又不知當不當說。」

  管芳儀哎喲一聲道:「這話說的,想說就說,你不想說我也拿你沒辦法。」話雖如此,可一貫好奇的性格改不了,尤其是牛有道罕見的這種表態,她就越發好奇了,忍不住一問:「什麼事,說吧。」

  牛有道:「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做的是對還是錯,但我還是做了。我們即將面對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倘若出了意外,我不想你留下遺憾,所以我還是做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算是給你個交代吧。」

  管芳儀狐疑,「說這些個高深莫測的,你搞什麼?遺憾?我能有什麼遺憾?」

  商淑清聞聽也好奇,不知道爺要說什麼。

  牛有道:「如果那個負心人,如果那個引領你進入修行一途的人,如果那個害你墮落紅塵的人,如果那個男人還能找到,你想不想見他?」

  管芳儀瞬間懵在了原地,怔怔著,靜靜著,甚至是驚恐地看著他,團扇靜止在手上,手在輕輕顫抖著。

  臉上戴著假面,看不到臉色,實際假面下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

  商淑清訝異莫名,道爺的話,她聽的似懂非懂,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能感覺到管芳儀牽著自己手的手在顫抖,能感受到管芳儀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顫抖,且呼吸急促。

  牛有道慢慢回頭看向管芳儀,一字一句道:「那個人,我幫你找到了,已經來了,就在倉庫外面,要不要見,你自己做主!」

  管芳儀欲言又止,腦海中各種曾經的畫面閃過,不知不覺鬆開了商淑清的手,最終語帶顫音道:「南天…南天無芳?是他?」

  牛有道點頭:「他在魔教的身份和烏常平起平坐,某種程度來說,他在魔教的地位還略高過烏常。魔教左使,南天無芳,是他!」

  管芳儀突否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絶不可能!」

  牛有道平平靜靜道:「你本名叫管紅花,是他給你改名做了管芳儀!」

  「……」管芳儀瞬間瞪大了雙眼,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如遭雷擊,胸脯急促起伏著。

  商淑清眼中的驚訝也很明顯,不知這些對話裡藏著什麼樣的過往,但見管芳儀如此失態,知道對管芳儀來說肯定不簡單。

  牛有道:「人就在外面,你若見,我就讓他進來;你若不見,那便不見,我讓他走,讓他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你的眼前。殺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我來安排。」

  團扇手柄啪一聲捏碎了,團扇落地,管芳儀緊握著雙拳,嘶聲道:「讓他滾,讓他去死!」

  「好。」牛有道轉身而去。

  誰知剛邁步走到門口,管芳儀突又喊道:「站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牛有道嗯了聲,邁步進了倉庫內,對等通知的袁罡招了招手。

  袁罡快步過來,還帶來了一人,正是趙雄歌,南天無芳正是趙雄歌帶來的。

  牛有道:「把人帶進來吧。」

  袁罡點頭,快步而去,去了倉庫外面。

  趙雄歌瞥了眼倉庫後面,問了句:「憑她如今的修為,南天無芳可不是她的對手,不會出事吧?」

  牛有道:「出事又怎樣?」

  趙雄歌瞪眼:「我告訴你,他出了事,我可沒辦法向魔教交代。」

  牛有道:「和魔教無關,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終究是要有個了結,無論什麼結果,我們不插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再說了,紅娘真要對他不利的話,你覺得你能攔幾回?你能把南天無芳永遠栓褲腰帶上?別管了,生死由命,是非由人。」

  趙雄歌瞪眼道:「早幹嘛去了,等她有了雪恨的實力,你再弄這出?你這不明擺著幫偏嗎?」

  牛有道懶得理,本就是這樣,如今怎麼處置的主動權都在紅娘手上,他就幫偏了,怎樣?

  反正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

  臨水露台上,商淑清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握住了已徹底凌亂的管芳儀的手。

  倉庫外,袁罡走到了南天無芳的跟前,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進去吧,跟我來。」說罷轉身。

  南天無芳忽喊一聲:「兄弟,她…她什麼反應?」

  袁罡停步回頭,「你想要她什麼反應?」

  「我…」南天無芳無語,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她什麼反應。來都來了,躲不掉的,走吧。」袁罡招呼一聲。

  南天無芳雙腳沉重,竟難以挪動,心中之緊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反正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袁罡幫了他一把,伸手拽了他胳膊,直接將他給拖走了。

  人被拖進了倉庫內,目光立刻慌亂掃視,沒看到想看到的人。

  牛有道偏頭示意了一下,於是袁罡直接把人給拖到了倉庫後門,順手推了把,將南天無芳給推出到了後面的露台上。

  聽到了腳步聲,知道人來了,管芳儀不敢回頭,緊繃著嘴唇看著江面。

  南天無芳目光在商淑清身上略停,最終定格在了管芳儀的身上,鎖定了目標,眼中漸露不堪。

  「郡主,進來一下。」倉庫內傳來牛有道的聲音。

  多看了來人兩眼的商淑清,明白是要自己迴避,當即略對來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快步回了倉庫內,站在了牛有道的身邊,與其他人一樣等候著外面的動靜。

  臨水露台上很安靜,江波蕩漾,蘆葦隨風起伏。

  最終還是南天無芳打破了平靜,滿嘴苦澀道:「芳儀…」

  管芳儀猛然回頭,很不客氣地打斷:「你誰呀?」

  南天無芳凝噎無語,手有千斤重,緩緩抬起,抓住假面,慢慢撕下,露出了真容。

  見到這張臉,儘管多了滄桑,但的確是記憶中的那張臉,管芳儀有心裂的感覺,兩步上前,揮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南天無芳身形略晃,偏甩的口角有血跡滲出,再回頭面對,看著眼前胸脯急促起伏的人,強顏歡笑著,「芳儀…」

  啪!不容他話說完,管芳儀反手又是一記耳光,「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名字?」

  啪!又是一記耳光,「我認識你嗎?」

  越打越激烈,越來越難控制住情緒,管芳儀連連出手,南天無芳不做任何抵抗。

  最終「砰」一聲,情緒激動的管芳儀出了重手,將南天無芳打飛了出去,把人給打得砸落在了蘆葦蕩中。

  管芳儀閃身而出,衝了進去,又把人給揪了出來狂虐。

  倉庫內的趙雄歌終於繃不住了,欲出手制止,誰知身形剛動,袁罡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趙雄歌猛回頭,施法較勁,然發現袁罡力道之強悍,竟讓他難以脫身。

  能和聖羅剎拚力氣的人,跟他拚力道自然不在話下。

  「放手!」趙雄歌震怒。

  唰!袁罡揮手拔刀,三吼刀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可以試試看。」

  「你…」趙雄歌差點氣樂了,又回頭看向牛有道,「你讓我把人給帶來,就這樣?算怎麼回事?」

  沒得到回覆,又朝後門外喊道:「紅娘,你根本不知道他這些年經歷了什麼,要殺他,是不是也該聽聽解釋?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你會後悔的!」

  管芳儀已經停手了,施法站在江面上,看著腳下暈染出的血水,看著沒了動靜的那張臉漸漸沉入江底,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牛有道對袁罡偏頭示意了一下。

  袁罡鬆開了架在趙雄歌脖子上的刀,也放開了他。

  趙雄歌急忙閃身從後門躥出,不見了南天無芳的人影,閃到管芳儀身邊,看到她腳下的血水,大驚,迅速遁入了水下。

  嘩!他很快又破水而出,抱了不知死活的南天無芳閃身而去,躥進了倉庫內,找了個地方把人放平,喂入天濟丹,緊急施法救治。

  牛有道回頭看了眼,看趙雄歌那緊急的樣子,南天無芳只怕沒死也被打成了重傷。

  倉庫內的蒙山鳴和商朝宗目睹了過程,但卻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失魂落魄的管芳儀回到了露台,突然跌坐在地,想起了曾經的種種,想起了自己在齊京所經歷的種種,不爭氣的流淚了,漸漸哭泣,最終側趴在了露台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商淑清想出去安慰,牛有道伸手攔了一下,對她搖頭,商淑清只好作罷。

  袁罡轉身去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4 23:00
第一五六四章 開始了

  呂無雙走了過來,聽到外面那痛徹心扉的哭聲,不解道:「怎麼回事?」

  牛有道看看她,又看看商淑清,問:「你想知道?」

  這個,商淑清的確想知道怎麼回事,但不知該不該問。

  牛有道沒讓她為難,「被打傷的人,是魔教左使南天無芳,是紅娘第一個男人,後來失蹤了,紅娘正是為了找他,才落身在了齊京,迫於無奈才成了艷名滿天下的齊京紅娘。當年的南天無芳應該還不是魔教左使,他身領了魔教聖女交代的任務,秘密尋覓下一任魔教聖女。魔教聖女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察覺到了烏常不會放過她,結果的確如此。」

  「最後南天無芳找到了紅娘,紅娘是符合條件的聖女繼承者,但南天無芳喜歡上了她,紅娘也同樣喜歡上了他,兩人發生了男女私情。南天無芳知道紅娘成為魔教聖女後會是什麼下場,怕是逃不過烏常的毒手……」

  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二女聽後驚訝不已,艷名滿天下的齊京紅娘竟本該是魔教聖女?

  呂無雙默了默道:「也就是說,和趙雄歌相好的那個魔教聖女,是代替了紅娘去送死的?」

  牛有道不置可否,有些事情也說不清楚,若是紅娘成了魔教聖女,會不會步前任聖女的後塵誰也無法保證,每個人的際遇和命運不同,誰也不好斷定。

  但南天無芳害得管芳儀淪落風塵不堪回首,卻是事實。

  可南天無芳所作的一切卻又是為了保管芳儀的命,是對是錯,誰又說得清楚?

  牛有道:「許多事情是沒有對與錯的,對和錯,看當事人怎麼想,想得開就是對,想不開就是錯!」他朝正在被急救的南天無芳那邊抬了抬下巴,「你們女人之間好說話,他若是救活了,你們就把這事告訴紅娘。他若是沒救活,死了,這事你們就爛在肚子裡,最好不要再告訴紅娘了。」

  呂無雙一臉無語,「你早不告訴紅娘,人已經被紅娘給打得不知死活了,你才說這個?」

  「紅娘若對他餘情未了,自會手下留情,自不會下殺手,他自然死不了。若是恨不得殺了他,且真殺了他,又何必讓紅娘左右為難煎熬。拖了那麼多年的事情還有什麼好糾纏的?也該有個了結了,難道還要讓紅娘繼續為此事糾結下去不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要麼讓往事隨風,要麼成全他們,我是在幫紅娘。」牛有道扔下話轉身,杵劍而去。

  呂無雙凝噎目送,最終緩緩看向商淑清,「郡主,這種人,你要不要跟他,可要想清楚了。」

  商淑清很無奈,怎麼又扯她頭上來了?

  不管外面還在哭泣的管芳儀,兩人反倒跑到了趙雄歌身邊,等正在被緊急救治的南天無芳會是個什麼結果。

  兩人現在明白了牛有道的意思,若這人死不了,就說明管芳儀忘不掉這個男人,那麼管芳儀氣也出了,又獲悉了這個男人當初是為了保護她,經此一次後,恐怕還真是在成全了。

  兩個女人此時倒是希望南天無芳還能活下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躲藏的宮臨策、文華、西海堂、晏逐天接到召喚,都陸續趕來了,趕到了倉庫這邊碰頭。

  一群人彙集在一起商議了許久,意見統一了,宮臨策有些擔憂,「就怕是白忙一場,烏常能主動找上來嗎?」

  牛有道:「他沒得選擇!他若不來,我倒是樂意他繼續拖下去。」

  次日,一切準備妥當了,一行全部換上了士卒的裝扮,押送著車隊出發……

  天下浩浩蕩蕩之勢已起,在牛有道這邊的號召下,韓國潰散人馬重新呈集結之勢備戰,燕國潰散人馬亦重新集結備戰,宋國亦在大肆集結人馬向西推進。

  反倒是晉國攻勢開始減緩,因後方大亂。

  晉國新都遭受不明身份者襲擊,不斷有人偷襲晉國朝廷大員,令朝廷百官惶惶不可終日,而晉軍後方補給線亦頻頻遭受襲擊,防不勝防。

  縹緲閣還有天魔聖地的人員,紛紛趕至晉國大軍中,烏常等於已經放棄了對聖境的掌控。

  不放棄也不行,想掌控也掌控不住了,聖境內躲藏的反對勢力比他在那邊的勢力還大,不及時撤離的後果可想而知。

  還有遍布天下各地的錢莊中的修士,亦紛紛被召集到了晉國大軍中備戰。

  烏常手上的勢力幾乎全部集中在了晉國大軍內備戰。

  天下錢莊的網絡渠道一崩潰,已經影響了民生,令整個天下陷入了混亂……


  晉軍大營內,一座帳篷門口,太叔雄面色陰沉。

  一旁的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臉色也不好看。

  兩人皆盯著遠處哨樓上的人,太叔雄忽低聲道:「用那種方式殺金爵,實在是愚蠢至極!」

  「撕破了臉,如今整個修行界幾乎是群起而攻,紛紛向這邊集中而來,暗伏在四周盯著,他的人現在只敢縮在這裡,壓根不敢出去,出去一暴露就被殺。再搞下去,他要成為光棍了。」

  「現在那伙躲在暗中放出口號的人令韓、燕、宋人馬有恃無恐集結,連他自己都被釘在了這裡不敢輕舉妄動,只要他一離開,敵方的元嬰期修士很有可能就會偷襲這邊,我們誰能擋住?天下徹底失控了,他控制不住了。」

  太叔飛華:「他也沒得選擇,藍道臨和督無虛一死,那伙暗藏的勢力擺明了下一個就要對付他。他豈能容對方暗中準備下去,自然是要主動。」

  太叔雄:「在沒把握解決掉那些人之前,督無虛和藍道臨明明是和他站一起的,他怎麼會和那些人聯手對付藍道臨和督無虛?聯手也就罷了,在器雲宗為何還把那些人給放跑了?現在反過來又要找那些人,這不是扯淡嗎?」

  太叔飛華:「搞不清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總之咱們現在被他裹挾著,已經下不了船了,只能希望他贏,他一旦輸了,那些個隱藏的元嬰期修士必然要對付我們,我們根本擋不住!」

  太叔雄啐了聲,「我要是他,乾脆也遁入暗中和那夥人鬥下去,大家都省事。搞成這樣,雙方都有摧毀大軍中樞的致命武力威脅,這仗還怎麼打?」

  太叔飛華:「你說得輕巧,他如今武力第一,不到徹底束手無策了,能甘心就此躲入暗中?」

  正這時,陶略大步來到,緊急報道:「陛下,黑水台的探子發現了商朝宗和蒙山鳴的蹤跡。」

  太叔雄哦了聲,趕緊拿了密報到手,與太叔飛華並頭一起查看。

  看後,太叔雄問:「怎麼弄?」

  太叔飛華目光投向哨樓位置,問陶略:「那邊收到消息了嗎?」

  陶略回道:「黑石長老已經拿了一份過去。」

  太叔飛華嘆道:「那就讓那位自己看著辦吧!」

  哨樓上,烏常置身在一襲黑斗篷內。

  黑石飛掠而上,落在了哨樓上,稟報:「聖尊,黑水台的探子找到了商朝宗的蹤跡。」

  烏常從斗篷內伸出一隻手來,接了密報查看,看後問道:「消息可靠嗎?」

  黑石猶豫了一下,「不知是否可靠,想來應該不會有假。」

  他也挺無奈,縹緲閣的消息渠道已經崩潰了,如今也只能靠晉國黑水台和軍情探子來摸查消息。

  烏常:「讓黑水台的人做好接應和指引,我親自走一趟。」

  黑石遲疑道:「聖尊,會不會有詐?」

  對方擺明了現在要針對的就是烏常,任何跡象都有可能是針對烏常的圈套。

  有詐?斗篷下半遮掩的目光遠投,事情到了這地步,跟茅廬山莊玩砸了,對方那些元嬰期修士可四處出擊,就意味著他在大局上已經輸了,勢已不在他這邊,有詐也得面對。

  烏常徐徐道:「真若有詐,暴露蹤跡也不會在現在,大可以等到大軍集結完畢了再暴露。」

  黑石不得不提醒,「聖尊,既然黑離所言有詐,那聖羅剎和羅芳菲的事也可能是假的,不可輕易犯險。」

  烏常:「真要有那實力,他們還用得著躲躲藏藏嗎?直接找上門便可。我正要去試試他們深淺,放心,就算有事,我要脫身,他們也攔不住我。」

  見他已經決定了,黑石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稱是。

  ……

  小鎮,又一座因戰事驚嚇而空棄的小鎮。

  三里外的一處土坡,一襲黑斗篷的烏常緩步走上,站在了上面遠眺。

  一農夫打扮的黑水台探子跟了上來,揮手指去,「一路跟蹤至此,人就在那座小鎮上休整。」

  烏常凝視了一陣,緩緩道:「動手吧。」

  「是!」那黑水台探子領命快速而去。

  稍候,遠空上有十幾隻飛禽坐騎飛來。

  烏常邁步走下了土坡,不疾不徐地向前方小鎮走去。

  十幾隻飛禽坐騎掠過小鎮上空之際,數十人從天而降,直撲小鎮。

  剎那間,激烈打鬥聲響起。

  小鎮角落裡的一座屋內,牛有道看著窗外,「居然還帶了幫手來探路,看來烏常也沒那麼膽大。」

  回頭看向一旁的商淑清,「烏常應該來了,應該就在附近,開始了,怕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5 11:11
第一五六五章 無人能敵

  對商淑清來說,九聖皆是傳說中的神一樣的人物,對上這種人,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害怕?

  至少此時的眼中滿是緊張,可她還是搖頭道:「不怕。」

  牛有道看出了她的緊張,報以微笑,沒再多說什麼給她壓力,回頭看向了窗外,盯著鎮內的打鬥動靜。

  雲姬和管芳儀也在左右,只是如今的管芳儀眼中再無以前的嫵媚風采,反倒多了幾分黯然和無精打采。

  連雲姬都有些緊張,反倒是管芳儀,似乎絲毫未因烏常而影響什麼情緒,罕見的沉默和安靜。

  在他們身後,有一條事先準備好的密道入口。

  銀兒也在,昏睡在一張桌上,臉上隱隱有銀紋浮現。

  她體內的異種妖力,牛有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行化解,只是控制著,讓銀兒處在了化身妖魔的邊緣……

  轟鳴打鬥動靜結束的很快,有元從等人出手,那數十位偷襲者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打了個七零八落。

  完全不是對手,大部分喪命,少部分迅速逃離。

  還有受驚的馬匹從鎮內逃出,有些甚至是拖著車子。

  元從等人並未追擊,站在屋頂上看向曠野,見到了一個身穿黑斗篷的人走來,看似不疾不徐走來,實則忽而一閃一閃的接近,猶如縮地成寸般。

  「你們先走。」站在街道上的袁罡朝一群受到驚嚇的護衛兵卒揮刀示意。

  押車的士卒立刻快奔而去,趕緊朝小鎮外跑去。

  鎮外,烏常依舊不疾不徐前行,看到這麼快就落敗逃逸而出的手下,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讓這些人先出手,就是想知道那些人是否在此,好針對情況臨機決斷。

  一名逃逸者閃到了烏常身邊,驚恐稟報:「聖尊,對方的實力太強,我們等根本不是對手。」

  烏常沒有理會,突然閃身而出,瞬間光臨小鎮,落在了一棟房子的屋頂。

  袁罡箭步一躥,亦落在了一座屋頂上,落在了與烏常對面的位置,兩人之間隔著一條街道。

  四周陸續又有人零星冒出在屋頂,呈現將烏常給包圍的態勢。

  袁罡、元從、諸葛遲、宮臨策、晏逐天、文華、西海堂、昆林樹、王尊、趙雄歌、敖豐皆在,全部現身了。

  當中某些人是害怕的,甚至存了旦有不測便逃離的念頭。

  「果然都在這裡。」烏常緩緩抬手,掀開了帽子,露出了長髮隨風的面容,冷冷環顧四周,「十一個,膽子不小,就憑你們,還不夠資格,還有呢?聖羅剎和羅芳菲怎麼沒來?」

  在場的大多數,他壓根不放在眼裡,也沒指望能一個不漏的全部誅殺,此來只有幾個必殺的目標,首要者便是昆林樹,其次才是聖羅剎和羅芳菲,袁罡反而是排在最後的。

  只要殺了這幾個,其他人不足為慮。

  而到了這個地步,他不惜親自露面闖來,其中的一個動機便是親自來試試這些人的深淺。

  還不見聖羅剎和羅芳菲出現,心裡也越發有底了,看來聖羅剎和那個羅芳菲的確存在有什麼問題。

  這是他之前一直懷疑的,他明明一直就在晉軍,除掉了藍道臨和督無虛後,那些人依然躲躲藏藏,不敢找上來。

  如今越發有所確認,一個能差點被一群蝦兵蟹將給收拾的聖羅剎,正常嗎?

  突然變身化作狐妖的羅芳菲,指不定會有什麼問題。

  若果然如此的話,似乎也不算什麼壞事。

  「有我們就夠了。」袁罡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

  烏常壓根沒把他當回事,對方的深淺他在器雲宗就掂量過,還有昆林樹、諸葛遲、元從、敖豐和王尊,都在他的無邊魔域內被他掂量過深淺,諸葛遲、元從、敖豐和王尊在他眼里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

  目光一瞥,又落在了另一個摘下假面的人臉上。

  昆林樹戰意昂然,痛快的一把摘下了假面,死死盯著對方。

  烏常:「昆林樹?」敖豐、王尊和昆林樹,他沒見過真容,分不清哪是哪個,只能從昆林樹的身形上做判斷。

  嗡!昆林樹身上燃起烈焰,給出了答覆。

  烏常略頷首:「很好!」

  目光忽又一瞥,盯向了另一個摘下假面的人,他不陌生,正是趙雄歌,不由冷哼,「你也來了。上次查探,你還沒突破到元嬰期,剛剛突破,何必跑來送死。」

  揮手扔掉假面的趙雄歌終於了露出忍壓多年的悲憤神色,指著喝道:「烏常,聖女的帳,我等了這麼多年,今天總算是能做個了結了。」

  烏常:「一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堂堂魔教聖女壞了貞潔,違了教規,你還有臉提?我身為魔教右使,掌的就是魔教刑罰,哪點錯了?我容你活到現在,你不知謝恩,還敢不自量力!想報仇,儘管來!」

  話畢突然一閃,沒有針對趙雄歌,也沒有針對袁罡,他也不敢正面去衝撞袁罡手上的刀。

  袁罡那刀斬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不敢硬對上。

  烏常突然衝向了昆林樹。

  嗡!火光噴爆,居中的一團濃焰四射,火中的昆林樹瞬間身化數十個一模一樣的人。

  小鎮近半的地域頓時陷入了火海。

  面對衝來的烏常,宮臨策和西海堂不敢正面攔截,反而左右閃身讓開了,讓了路給烏常撲向昆林樹。

  窗口的牛有道看得眼皮直跳。

  衝入火中的烏常突然雙臂一推,身上爆出的黑霧,如千手怪一般,數十隻魔爪同時襲向數十個不同的昆林樹。

  不管昆林樹能幻化多少,他同時橫掃,可謂突襲。

  這手法就如同他當初在金爵大營內同時擒殺那十幾位將領一般。

  觀戰的牛有道瞳孔一縮,對於烏常,他向呂無雙做過詳細瞭解,根據呂無雙提供的情況,從未提及烏常使過這種術法。

  情況不對,牛有道立刻對商淑清道:「開始。」

  商淑清點頭,閉上了眼睛,口中低喃著:「龍將軍,大軍何在?」

  趙雄歌已衝天而起。

  狂暴烈焰中,數十隻魔爪,在烈焰中滋滋響,明顯受到了烈焰的侵蝕,然烈焰卻難在短時間內焚燬這些魔爪。

  幻身中藏身的昆林樹大驚,被鬧了個措手不及,倉皇中雙掌同出,迎擊襲來的那只魔爪,頓時露了真身。

  轟!火光動搖,昆林樹噗出一口血來,倒飛而出,烈焰中的房屋瞬間撞塌十幾棟,烈焰中石木崩飛。

  雙方的修為實力相差太大了,一個享受天下修行資源多年,一個才踏入這道門檻不久。

  擊中他的尚不是烏常的本尊。

  找到真身,烏常立刻閃身追殺而去。

  「萬里寒光,一劍摧城!」

  一道巨大的血色琥珀巨劍從天而降,挾雷霆萬鈞之勢衝殺而下,猶如一道紅色流星撞向地面。

  劍中趙雄歌鏗鏘有聲,意圖吸引烏常注意力為昆林樹解圍。

  烏常驟然轉身,砰!雙掌一拍,夾住了巨大劍鋒。

  那從天而降的霹靂之勢,縱是烏常亦被巨大衝擊力給衝得下挫,衝落在地,腳下半身入土,地面四裂。

  強大衝擊波滅了小鎮火勢,崩毀了半座小鎮。

  橫刀在手,正全身氣機噴薄抵禦火勢的袁罡回頭左右,火突然滅了,腳下瓦礫亂飛,人在呼呼風中跟著崩塌的房子一起落地。

  巨劍鋒芒只差半臂之遙,便要將烏常給開膛破肚,然此時卻被烏常給穩穩箝制住了。

  血色琥珀巨劍中的趙雄歌面目猙獰,欲拼盡一身修為將烏常給斬殺。

  小鎮外的曠野中,急驟的「砰砰」聲連響,四面八方地面爆開出一個個黑洞,一道道泛著點點紅光的烏龍衝天而起。

  成群結隊的烏鴉如一條條破地而出的龍捲風,如十條擎天柱捅破了地面。

  烏常驟然回頭環顧,面露動容,脫口而出:「鴉將!」

  見烏常被趙雄歌給陷住了,元從和諸葛遲迅速閃來,同時趁機偷襲,攻向烏常後背。

  「閃開!」趙雄歌怒吼,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攻勢無法再寸進分毫,自己根本沒陷住烏常。

  而他更看到了烏常嘴角的一抹冷笑,意識到了烏常是在故意與他僵持,是陷阱!

  然而已經晚了!

  烏常雙臂一翻,猶如擰碎了血色琥珀巨劍一般,咣!巨劍崩潰。

  「去!」烏常順勢一掌送出。


  狂暴聲勢中,身形略有紊亂的趙雄歌被一記近距離的隔空掌力給打的倒飛向空中,凌空噗血。

  烏常已如一道輕煙般吹出,離坑爆出一團黑霧,頃刻間便是一隻煙霧繚繞的黑金剛般的巨掌轟出。

  倉皇左右閃離的元從和諸葛遲被巨掌掌緣崩飛,雙雙嗆血翻飛而去。

  轉眼的工夫,十一個人已經被烏常傷了四個,窗口觀戰的牛有道目色凝重,此來的烏常,實力似乎超出了呂無雙的判斷。這些人聯手,他事先肯定請教過呂無雙。

  管芳儀的精神終於集中在了打鬥上,與雲姬皆面露驚色,發現幾乎無人能是烏常一擊之敵。

  商淑清目睹這對她來說天崩地裂般的場面,更是震撼!



  大魔王果真不凡!豬腳卻只能在旁邊乾看著?

  呃...我是鬥智不鬥力!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5 18:00
第一五六六章 灌體大法

  鎮外遠處的一座山坡地下空間內,商朝宗、蒙山鳴皆盯著呂無雙,都感受到了打鬥的巨大動靜。

  小鎮上空,黑霧凌空驟收,吸入一人體內,烏常現形浮空,發現天黑了,冷目閃爍不已,迅速環顧。

  鴉將首領第一個現形,拔劍指向了烏常,口中「嗡嗡」有聲。

  無數鴉將爆開成霧,化作一個個猶如腳踩烏雲的天兵天將一般,將小鎮上空的天穹給遮了,令天色都陷入了昏暗。

  而昏暗中,鴉將集群醞釀出的浮蕩陰氣中,無數雙閃著妖異紅光的眼睛盯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鴉將終於出現了,明顯有些膽怯的宮臨策等人總算找到了一絲寬慰感。

  剛剛他們都看到了一幫子轉眼被打傷四個的情形,這還是因為聯手進攻,互相配合之下沒挨上烏常本尊的硬實一擊,否則只怕是被打中後將很難再爬起來。

  烏常會煉製也是煉製過鴉將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鴉將實力的深淺,從鴉將眼中紅光的詭異程度便能看出,這些鴉將遠非他煉製過的那些能比,已經有了很長的年頭。

  從一些鴉將身穿的戰甲上也能看出端倪,顯然是在陰氣中浸淫了許多年,連戰甲顏色都變得陰沉沉,散發著陰氣。

  他一眼盯向趙雄歌,本能的認為是趙雄歌的傑作,除了趙雄歌,誰還能知道這些鴉將的煉製之法?

  在自己眼皮子下這麼多年,自己居然沒發現!

  然再看這群鴉將的規模,這絶不可能是趙雄歌一人之力能辦成的,這群鴉將竟然是軍容,還有手上的武器,明顯都是軍械。烏常腦海裡猛然閃過了當年「十萬鴉將」的傳說。

  在牛有道的督促下,商淑清閉目冥思狀,口中呢喃著什麼。

  鴉將首領揮劍指向了烏常,口中發出「嗡嗡」聲。

  「嗡嗡」聲震天,似乎要淹沒一切,更有衝天殺氣,似乎要摧垮一切。

  所有鴉將叫囂著滾滾飛來,似千軍萬馬般發動了衝鋒,山呼海嘯般向烏常衝殺而來,磅礴聲勢震撼人心。

  烏常面容略有扭曲,猛回頭看向地面,盯上了抬手擦拭口角血跡的昆林樹。

  只見一條人影躥到了昆林樹身邊,不是別人,正是袁罡。

  袁罡揮起三吼刀,指向空中的烏常。

  他是具備一定的戰術識別能力的人,在器雲宗就發現烏常出手時主要的針對目標是昆林樹,今番發現烏常率先襲擊的對象又是昆林樹,已經意識到了烏常針對昆林樹的意圖,第一時間趕來了幫襯。

  舉刀指向,似在挑釁,可敢接我一刀!

  烏常明白了,他以無邊魔域助這群人除掉了藍道臨和督無虛,如今這些人弄出來這群鴉就是為了遲滯他脫身的,想以此為袁罡創造對自己出刀的機會。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若這真是陷阱,為何不見聖羅剎和羅芳菲?沒那兩人相助,憑這些人拿什麼來殺他?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倚仗的是這無數鴉將!

  因此也確定了,聖羅剎和羅芳菲的確存在問題,不在出手的序列中。

  下方洶湧而來的鴉將亦將袁罡和昆林樹給淹沒,烏常就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分辨形勢的過程,袁罡和昆林樹已經消失在了烏常的視線中,鴉將阻絶了雙方的視線。

  烏常沒有急著逃離,不殺幾個,還不知這群鴉將實力的深淺,他豈能甘心就此逃離?

  無數刀槍已帶著破風聲殺到,烏常快掌連轟,每一掌之威,便讓幾十隻鴉將潰散成煙,崩解的鴉將,武器盔甲之類的稀哩嘩啦落下。

  一交手,他心中便有底了,憑他的實力,這些鴉將並沒那麼難纏。

  然這些鴉將悍不畏死,衝殺不停,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他當即快掌轟飛一片,迅速衝向了地面。

  到了地面,發現四周依然是滿眼衝殺而來的鴉將,哪裡還能看到人影?

  面對潮水般的攻擊,烏常狂轟濫殺,無數鴉將很難近他身。

  知曉了敵方用意的他也未亂跑,高度警惕著四周。

  眼見鴉將身上浮蕩的陰氣,狂轟濫殺的烏常目光急閃了閃,突雙肩一抖,爆出滾滾魔氣,借助四周跌宕起伏的陰氣來掩飾,悄然散向四周。

  悄然在四周小範圍布置下一片魔霧用以感受敵方人員的靠近,無邊魔域在這裡用不上,因為鴉將太多了,充斥在魔域中,他的無邊魔域根本無法運轉。

  他故意在原地廝殺不停,發出劇烈動靜,意圖吸引袁罡來襲……

  雲姬和管芳儀施法穩固住房屋不倒。

  看著窗外滾滾騷動的鴉將,牛有道側耳傾聽動靜。

  突然,接連數人闖入。

  除了袁罡和昆林樹外,鴉將的掩護規模一起,其他人竟然都陸續摸回了牛有道的身邊。

  他們本就知道牛有道的躲藏位置。

  牛有道沉聲道:「你們跑這來幹嘛?」

  宮臨策搖頭,「憑我們的實力根本擋不住烏常。」

  牛有道一聽就冒火,「你們就是這樣聯手的?」尤其是盯著那幾位不敢出手的。

  西海堂沉聲道:「牛有道,不是我們不願盡力,烏常的實力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他們連烏常一招都擋不住,你覺得就算我們混在鴉將當中,能遲滯住烏常的來去自如嗎?我們衝上去阻撓,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趙雄歌沉聲道:「的確擋不住,烏常的實力強過你的判斷,硬來是送死,必須另想辦法。」

  元從亦默默點頭,「隨便一擊就把我們給打傷了,他的實力與你說的比起來,強了不止一點點。」

  牛有道眉頭一皺,他之前觀戰也感覺到了不正常。

  口角掛著血跡的諸葛遲道:「這事的確有點蹊蹺,當初我負責和趙挺接頭時,烏常在湖畔突襲,我和烏常正面交過手,我的確不是他對手,但我當時起碼還能跟他過幾招,不至於如此不堪。」

  牛有道:「你的意思是,他之前隱藏了實力?」

  諸葛遲搖頭:「不像。他擒住我時,我拚命施法反抗過,雙方的法力交融較勁過,他的法力根基似乎沒這麼雄厚,倒像是突然暴漲了。」

  元從:「修為哪有突然暴漲這回事…但的確有些奇怪,在器雲宗,他要殺昆林樹,昆林樹那次使用火遁,輕易脫身了,而這次,他一舉便破了昆林樹的火遁,把昆林樹給打了措手不及。」

  趙雄歌和牛有道雙雙眉頭震顫,兩人目光相碰,異口同聲出同一個詞:「灌體大法!」

  什麼灌體大法?眾人同時看向兩人。

  兩人沒有解釋,沒有提魔典。

  其他人不清楚,他們兩個看過魔典的卻是清楚的,這是魔典上記載的一門邪術,一人將自己的修為灌給另一人。

  這種術法,趙雄歌體會過,當年的趙雄歌還年輕,還沒那麼高的修為時,魔教聖女曾以灌體大法將一身的修為渡給了趙雄歌,令趙雄歌的修為在當時突飛猛進,一舉達到了金丹期的巔峰。

  趙雄歌沉聲道:「誰會捨得將一身修為給他?能讓他元嬰期的修為突飛猛進,這個坑可不是個別金丹修為能填的,看來捨一身修為給他的人不止區區幾個。」

  牛有道亦沉聲道:「不會灌體大法的人怎麼渡修為給他?」

  趙雄歌自然能聽懂話中深意,也不知烏常用了什麼辦法,讓一些人修煉了灌體大法獻上自己的法力修為。

  牛有道:「難怪呂無雙聽說烏常操控無邊魔域的術法更加精妙後很意外,說烏常的修為精進了不少,看來跟這次修為暴增的原因脫不了干係。」

  元從驚訝,「世上還有如此奇術?」

  趙雄歌:「歪門邪道,接受的法力越多,不同之人的法力在體內帶給自身的痛苦就越大,療癒的時間也越長,過量的話甚至會爆掉自己的修為。這傢伙為了除掉我們,還真是不惜代價了!」

  一旁的雲姬忽問了句:「郡主,你怎麼了?」

  眾人看去,只見閉目不語的商淑清流淚了,哭了,聞聲睜開了淚眼,「沒事。」

  其實她看到了,冥冥中看到了許多的鴉將灰飛煙滅,看到無數鴉將前赴後繼圍攻烏常,不知多少聽了她命令的鴉將悍不畏死,無一後退,衝殺赴死,她看得難過了。

  「猴子和昆林樹呢?」目光一掃眾人的牛有道忽驚呼。

  眾人相視一眼,趙雄歌沉聲道:「應該還在外面藉著鴉將的掩護和烏常周旋。」

  牛有道凝神傾聽了一陣,忽神色大變,「不好!烏常在使詐,打鬥的動靜一直在一個位置,他有對付猴子的辦法,在誘猴子上當。快,立刻去通知他們撤離!」

  眾人一驚,沒有二話,又陸續閃身而出,淹沒在了外面數不清的鴉將洪流中,尋找袁罡和昆林樹去了。

  牛有道則迅速走到桌旁,一胳膊夾起了銀兒,準備走人。

  雲姬:「就這樣放棄了?」

  牛有道:「我另有辦法。」


  另有的辦法是他準備的後手,殺不了烏常,那他只好將烏常誘入第五域,切斷幾界通道,將烏常徹底困在第五域。

  但這是個不得已的辦法,用了這個辦法後患無窮,眼前也只能是先分個輕重緩急了。

  而銀兒,這個不知是會殺烏常還是會殺他們的雙刃劍,不到萬不得已面臨了絶境,他是不會使用的。

  「嗚嗷~」

  「嗚嗷~」

  接連兩聲呼嘯,驚得牛有道猛回頭,一聽便知,反應慢了,烏常的詐術成功了,袁罡出手了!




  罡哥加油!至少先拼個兩敗俱傷,讓這個瞧不起你的傢伙飲恨當場!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6 11:00
第一五六七章 又驚又怒

  袁罡的確出手了,與他聯手在一起的昆林樹未能攔住。

  昆林樹修煉的是火性功法,對空氣中的元素變化有一定察覺能力,他也接觸過烏常散發出的魔氣,因此察覺到了異常,懷疑有問題,不讓袁罡輕舉妄動。

  但袁罡還是不顧阻撓硬衝了上去。

  昆林樹若是以其他方式勸阻,也許還有用,這個說法讓袁罡意識到了,烏常已經識破了這邊的企圖,在主動等他上鈎。

  他也看到了,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因為看不到希望而不太團結。

  也看到了其他人根本不是烏常的一擊之敵!

  原有的其他人聯合鴉將掩護他動手的計劃,因大家的不團結,成功的可能性已經不大。

  而烏常不死,這天下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只要烏常死了,天下間的紛紛亂亂將很快終結。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扔下這話的袁罡衝了出去,昆林樹為之動容,因袁罡的話而動容,滿臉震撼,瞪大了眼睛看著袁罡的背影衝進了紛亂鴉將人群中……

  兩聲虎嘯,一刀而去,兩條人影錯位,袁罡立馬知道自己一刀走空,果然有詐!

  急劇喘息中的他,翻身揮手,拼盡全力向後揮刀狂劈。

  然刀勢還未起,一隻虛凝的魔爪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扼制了他的刀勢。

  這一瞬間,烏常體會到了袁罡的力氣之大,轟飛圍攻的鴉將,貼向了被他魔爪牽引住的袁罡。

  鴉將只攻擊他一人,不攻擊其他人。

  袁罡另一手揮臂握拳一砸,砸斷了牽引自己的魔爪,令那魔爪崩潰。

  卻又有一隻實實在在的手抓住了袁罡持刀的手腕,烏常到了,一把捏住他手腕,遏制了袁罡的刀勢再起。

  另有一把刀在烏常的手中,被他打死的鴉將很多,隨手抄起的一把刀而已。

  烏常嘴角泛起冷笑,看袁罡的眼神就像是看個死人一般,他出手的速度很快,趁著袁罡收拳的間隙,順手就是一刀。

  幽冷刀光斜揮,由袁罡左肩劃向了右肋。

  這一刀下去,烏常察覺到了不對,察覺到了刀鋒切入皮肉的感覺不對,發現袁罡的皮肉非常堅韌,憑他的修為發出的這一刀竟然很難破開袁罡的肉身!

  刀槍不入?烏常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緊接著有金屬雜訊,刀鋒劃開袁罡皮肉時,與皮肉下骨骼摩擦時發出的聲響。

  烏常法眼須臾間一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發現對方胸膛部位皮肉裂口下的骨骼居然帶有金色光澤!

  什麼鬼?烏常來不及多想,刀勢順勢橫向倒揮,這一刀,他欲集中全部修為,欲將袁罡腰斬。

  然袁罡出手的速度也不慢,一掌下摁,也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被捉住手腕的瞬間,烏常大驚,這次清晰感受到了袁罡手上爆發出的強大箝制力道,憑他的修為竟無法甩脫!

  「嗚嗷~」第三道姍姍來遲的虎嘯聲,帶著震懾人心的動靜爆發了出來。

  天地間的無數鴉將皆受此影響,眼中詭異紅光動盪不安,這一瞬間都停止了進攻,彷彿都陷入了神魂顛倒的狀態。

  窗口內的商淑清因這虎嘯聲一顫,被嚇得不輕。

  牛有道則陷入了死寂,在等,在聽,不知袁罡那一刀的後果如何。

  打鬥動靜出現了瞬間的安靜,天地間除了那聲虎嘯,似乎沒了其他的動靜。

  哪怕是躲在遠處地下的蒙山鳴和商朝宗也被嚇一跳,那虎嘯聲竟能清晰滲入地下。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負責護衛的吳老二和許老六驚疑莫名。

  呂無雙的神情異常凝重,知道袁罡出手了,不知結果如何……

  似乎靜止的動亂中,袁罡不肯放開烏常的手,烏常也不敢放開他的手,否則袁罡手上的三吼刀定會把他當肉剁,他的肉身可沒那麼變態。

  兩人竟僵持在了一塊,糾纏的雙臂都在抖動著較勁,兩人雙腿都硬撐在地上抖動著,令地面沉陷,雙雙緩緩下沉。

  烏常目光落在了袁罡的胸口,發現袁罡裂開的胸口上,滲出的鮮血竟然帶著淡淡的金粉色。

  而劇烈喘息中的袁罡,也發現自己遇上了從未遇見過的力量強大者,他和聖羅剎較過勁,發現烏常的實力強出聖羅剎不少,他得拼盡全力才能不被烏常掙脫。

  牛有道和趙雄歌的判斷沒錯,烏常的確利用了魔典上的邪術來秘密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荒澤死地,在接到銀姬約見的密信時,他便存了小心,犧牲了一批人,快速提升了自己的修為才去。

  這也是他操控無邊魔域的能力突然進階到另一層次的根本。

  而這次前來,黑石的懷疑他也同樣有,敢來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又將自己的實力強行提升了。

  用針刺法讓一群金丹修士變成了只知木訥聽命的行尸走肉,又犧牲了一大批金丹修士。

  他這次將自己的修為強行提升到了自己能承受的極限,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足以與聖羅剎硬碰硬的地步,無所畏懼後才敢放心前來。

  儘管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痛苦,但他認為這份代價是值得的。

  只要解決了這群雜碎,今後的漫長歲月裡,他有得是時間慢慢來療愈。

  憑自己如今的實力竟然甩脫不了袁罡蠻力的糾纏,烏常很吃驚,非常吃驚,不知自己遇上了什麼樣的怪物,他現在相信了,這位真有可能是斷臂重生了。

  四周稍作靜止的無數鴉將,又咆哮著發動了針對他烏常的瘋狂進攻。

  烏常肩膀一抖,後背伸出許多魔爪,蕩滌橫掃那些不知死活的鴉將。

  他一分出法力應付鴉將,正與他較勁的袁罡頓感輕鬆了不少,手上的三吼刀拚命往烏常脖子上壓,只要烏常一鬆懈,憑他袁罡的攻擊威力就能抹斷烏常的脖子。

  同時口中怒吼:「動手!」

  烏常怒了,這位擺明了是想死纏住他,好給別人機會。

  同時也有些驚恐,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設下陷阱誘殺,沒想到滾進陷阱的是一塊能堵住陷阱口子的大石頭。

  他豈能讓袁罡得逞,正要施法給予袁罡重創,誰知後方紅光亮起,一道火劍迫開圍攻的鴉將,狂轟向烏常的後背。

  昆林樹沒有猶豫,緊急出手為袁罡解圍,人在火劍中,拼盡一身修為襲殺!

  烏常猛回頭,身後魔爪般的觸手交織一擋,轟!擋住了昆林樹那一擊。

  火劍噴爆而潰,燒得許多鴉將發出悲鳴。

  昆林樹迅速閃身而退,卻是信心大振,發現袁罡牽制了烏常大部分的精力,烏常的攻擊威力已不像之前那麼可怕,再次閃身而出進攻。

  唰!一道人影拔劍衝來,劍氣狂劈,正是趙雄歌,與昆林樹並肩而戰,鬥那橫掃狂擊的觸手魔爪。

  諸葛遲衝出,雙爪擒龍一般,轟隆隆聲中與一道道揮臂魔爪硬碰硬。

  元從衝出,紫華噴薄,亦加入了聯手而戰的行列。

  王尊隨後也衝了出來。

  見袁罡牽制住了烏常,導致烏常出手的威力大減,餘者信心大增,見到了誅殺烏常的機會,一個個頓時變成了狠人,西海堂、文華、晏逐天、宮臨策頓時紛紛出擊。

  一時間,驚天動地般的動靜不絶於耳,烏常陷入了苦戰。

  衝上前的敖豐,想出手又沒出手,閃身溜了。

  他並非逃跑,而是第一時間跑回了牛有道身邊。

  牛有道已聽到激烈打鬥聲,一見他,立問:「怎麼回事?」

  敖豐急道:「袁罡已經纏住了烏常,大家正在圍攻烏常,現在那些鴉將反倒成了累贅。對烏常來說無所顧忌,可以濫殺,對我們來說反而礙手礙腳。這麼多元嬰期修士交手,那些鴉將衝上去也是找死,不如撤開!」

  牛有道立刻對商淑清點頭,「郡主!」

  商淑清當即閉目,口中喃喃自語一般。

  外面滾滾如潮的鴉將頓時撤離,四散而去。

  眼見騰出了空間,昆林樹立刻閃身退遠了些,雙臂推出一道火龍,不管烏常怎麼干擾,都持續火龍不斷,展開了對烏常的持續火煉,以加快烏常的法力消耗。

  陷入困境的烏常見袁罡手上刀鋒漸漸抵近了自己的脖子,突張口,滾滾而出的魔氣立刻灌向了袁罡的面門。

  袁罡迅速閉眼閉嘴屏住氣息,可那魔氣卻猶如活物般,瘋狂鑽入了袁罡的鼻孔,鑽進了袁罡的耳朵。

  眼縫無法阻擋,鮮血順著袁罡的眼眶而淌,雙耳瞬間聽不到了任何聲音。

  更要命的是,袁罡的體軀正在以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滿臉的痛苦不堪。

  渾身痛的瑟瑟發抖的袁罡怕自己承受不住痛苦會放開烏常,突然鬆手放棄了三吼刀,順勢一把反捉住了烏常的手腕,雙手拚死抓住了烏常不放。

  沒了刀鋒架在脖子上的要命威脅,口吐魔霧灌入袁罡體內的烏常面露猙獰,目前只要弄死了這位,待他騰出了手來,餘者不足為慮。

  然臉上的猙獰忽化作了驚愕。

  抓住他雙腕不放的袁罡腹部忽傳出隱隱雷鳴般的動靜,鼓起的半球在袁罡腹部來回滾動。

  烏常發現自己灌入袁罡體內的魔氣竟變成了袁罡暢快呼吸的空氣般,一團淡金色的霧氣突然從袁罡鼻腔噴出,連同魔氣一起循環吸入腹中。

  烏常能感覺到自己的魔氣似乎遇上了剋星,正在被袁罡呼吸的金霧快速滅殺!



  
  罡哥神勇,天下第一!
  道爺不出,誰與爭鋒?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6 18:00
第一五六八章 猴子,前面有坑

  呼吸的金霧出現後,痛得瑟瑟發抖的袁罡明顯鎮靜了不少,痛苦似乎有所緩解。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烏常又驚又怒,堂堂天魔聖尊終於萌生了退意。

  再不走不行了,再不走的話,這樣耗下去耗也能把自己給耗死。

  見魔氣對袁罡沒用,烏常一口中斷了魔氣的噴吐,身後魔氣凝結的觸手魔爪驟然狂攻,逼退凌厲攻勢,下一刻衝天而起,連帶著袁罡一起飛了起來。

  雙眼淌血的袁罡腦袋微微一偏,他雖然瞎了,也聾了,可感知力還在,這麼大動靜也不可能感受不到。

  被拎上空的剎那,幾乎是第一時間一腳狂踹而出,烏常被他拽住了也躲不掉,腹部硬生生挨了一擊。

  砰!烏常腮幫子一鼓,口角一縷血跡滲出,算是領教了袁罡拳腳進攻的蠻力,已受重傷。

  他當即還以顏色,同樣一腳踹出。

  砰!遭受重創的袁罡同樣口角滲血,卻依然死抓住對方的手腕不鬆,再次還腳。

  同樣大塊頭的兩人來回兩腳後,口角淌血的烏常又再次落地,強行施法將袁罡給摁回了地上。

  不緊急回到地面不行,面對這刀槍不入的強悍肉身,比他能抗,再不回來的話,沒被群毆死,搞不好要被袁罡給活活踹死,挨了兩腳已經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受不起。

  這一落地,烏常心中竟湧出了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過的驚恐,施法死死壓制住袁罡,不敢讓袁罡雙腳再有任何進攻的可能。

  無數鴉將已經擴散集結在了四周空中,騰出了交戰的空間,牛有道等人也從屋內出來了。

  遠遠看著雙眼、雙耳及口鼻淌血的袁罡,牛有道腮幫子緊繃,回頭看向了一旁的敖豐。

  敖豐有點尷尬,當即閃身而出,加入了圍攻。

  敖豐一加入圍攻,局面頓時劇變,敖豐身上爆射出的烏光竟能貫穿烏常的魔氣!

  一道穿插如刺的烏光擊中了烏常的後背,烏常拚命施法壓制住,後背被烏光刺中的創口吱吱冒煙。

  一擊得手,敖豐大喜,卻見烏常猛回頭看來,見到烏常那殺意沸騰的雙眼,頓感不妙。

  只見烏常驟然收縮了其他方面的攻擊威力,被敖豐擊穿的魔爪陡然變得粗壯,以雷霆之勢襲來。

  敖豐大驚,收手不急,遂拚命抵禦。

  砰!撞擊之下,敖豐口中鮮血狂噴,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砸落在地的敖豐口中不斷嗆血,臉上的假面已經震飛,想站已站不起來,發現自己成了烏常盛怒之下擊傷的最重的一個,一臉慌亂,第一時間在地上艱難攀爬,想躲交戰場地遠一些。

  餘者趁勢對烏常狂攻。

  只這瞬間,烏常差點喪命,緊急自救,拼盡法力抵禦四周進攻,攻擊了敖豐的魔爪瞬間爆開成霧,將所有人給籠罩。

  打鬥的動靜很快消停,只見魔氣快速凝結,一隻隻魔爪已摀住圍攻者。

  元從和宮臨策身上紫氣沸騰,昆林樹身上火光四射,眾人紛紛施法與烏常對抗,局勢剎那間僵持在那,一群人與烏常硬拚法力。

  觀戰的牛有道等人為之動容,一個烏常竟能與這麼多人同時硬拚修為,僅憑此便不負天魔聖尊之威名。

  牛有道看了看被自己挾持昏睡的銀兒,又看了看四周的鴉將。

  就在他斟酌辦法之際,管芳儀突然閃身而出,順手抄了把地上的寶劍在手,衝向空中,持劍拼盡一身修為向下方的烏常斬去。

  牛有道和雲姬頓時緊盯。

  困境中的烏常猛抬頭,盯著斬殺而來的管芳儀,面露悍氣,「啊……」突然仰天怒吼,長髮獵獵飄揚。

  就在管芳儀一劍斬至的剎那,一隻粗壯魔爪從他身上騰空而起,一把抓向殺來的管芳儀。

  元從等人立馬感覺到烏常法力從他們身上鬆懈了許多,也意識到了管芳儀有危險,眾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同時拼盡修為施法,欲壓制住烏常。

  管芳儀大驚之下欲躲避,卻發現胳膊已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魔爪一把抓住,魔爪上湧來的兇猛威力非她能敵。

  魔爪抓住她的胳膊一擰,嘎嘣聲響,管芳儀臉上瞬間的痛楚神色可見。

  但見擰劍在手的魔爪順勢以管芳儀之劍斬向管芳儀。

  幸虧元從等人的緊急聯手壓制,令魔爪速度減緩了,也令管芳儀得以瞬息間閃身躲過了,要害躲過了,那只被擰在魔爪手上的胳膊卻沒躲過,劍光擦著她的身子而過,帶出一蓬血雨,還有一條胳膊。

  趁烏常法力鬆動的機會,趙雄歌雙手十指連彈,厲魔指迸發出的幾十道血光指影打出了一片鬆散,他趁勢破空而起,竟從魔爪的籠罩中脫身了,一聲吶喊:「箝制住他!」

  眾人抬頭,只見他急速衝天而去,直上雲霄化作一個黑點。

  閃身落地的管芳儀摀住斷去一臂血湧的肩膀,踉蹌後退,眼中滿是淒涼,目光盯向被困的烏常,似乎還想拚命。

  牛有道看了她一眼,突伸手,攔住了身邊欲出手的雲姬。

  雲姬看了他一眼,跟著順勢抬頭看去。

  烏常也抬頭看向了空中,只見一道血光從九霄之上奔襲而來,已引動雷霆聲勢,當即魔爪收縮,欲脫身。

  元從等人一看空中,頓時明白了什麼,知道殺烏常的機會來了,竟趁勢全力合圍而去,由先前的抗衡變作了壓制。

  數人合力,各色法力將烏常擠壓在內。

  「呀啊…」烏常身形狂甩,如同瘋魔一般,令四周之人劇烈晃動。

  眼瞎耳聾的袁罡卻找到了機會鬆腳,腳一鬆,立刻又是趁勢迅速一腳。

  咣!烏常口中血噴,噴了袁罡一臉,加之眾人施法強壓,他幾欲跪下。

  不待袁罡再來第二腳,又再次施法鎮住了袁罡。

  周圍眾人立刻趁烏常又受重創,再次拚命施法壓制住他。

  失去了一臂的管芳儀再次閃去,獨臂推出渾厚法力,加入了對烏常的壓制。

  烏常目露厲色盯著袁罡,貌似恨不得將袁罡給活吞了一般,他結結實實挨了袁罡幾次重擊,知道自己傷得太重,面對這些雜碎的聯手,已經是難以脫身了。

  忽猛抬頭,盯向空中,眼中快速充斥血色。

  雙眼快速變得通紅,皮膚下漸漸浮現蚯蚓紋,似有小蛇在皮膚下快速爬行一般,仰天面露獰笑,滿眼瘋狂。

  法眼觀戰的牛有道大驚,烏常那廝竟修煉了魔典上的爆體術,那瘋子竟然修煉了自殺的法術,當即施法大喊:「快撤!」

  撤?眾人回頭看來,一時不知何意,頓時晚了!

  唯獨管芳儀,跟了牛有道這麼久,瞭解他,一聽示警,頓時二話不說快速閃開。

  空中,猶如天外流星撞向地面的趙雄歌,接近烏常的剎那,看清了烏常的面容,大驚,亦瞬間明白了烏常想幹什麼。

  但距離已近,衝擊的速度太快,避無可避。

  其他人見管芳儀聽到呼聲突然跑了,心生警惕,頓時四散而逃。

  然就在這瞬間,烏常突然四分五裂,從天而降的血色琥珀巨劍剎那崩潰。

  轟!爆開的衝擊波和煙塵幾乎吞噬了所有人。

  雲姬立刻施法擋在了牛有道身前,牛有道又迅速轉身擋住了商淑清,施法護住了她和銀兒。

  整個鎮子瞬間被摧枯拉朽般夷為平地,四空鴉將被罡風吹的四散後飄。

  呼呼風聲過,塵土過,動靜平息了,雲姬轉身揮袖掃蕩,眼前的天地間似乎被浮塵掩蓋。

  「你沒事吧?」

  待浮塵漸散,牛有道問捂在自己懷裡的商淑清。

  商淑清滿眼驚恐神色,搖頭,她被保護得很好,沒事。

  牛有道這才轉身,只見整個鎮子已經無影無蹤,地面一個巨大的深坑,一個人影都不見,一片荒涼。

  巨大深坑的另一邊,一條人影搖搖晃晃著從塵土中爬出,看身形正是先跑一步的管芳儀。

  雲姬立刻閃身而去扶著。

  牛有道將昏迷中的銀兒放在了地上,慢慢扯下了臉上的假面,走到了大坑邊緣,放眼四處掃視,面無表情著,眼中深藏著一抹悲哀。

  商淑清走到了他的身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神色。

  雲姬攙扶著管芳儀飛來了,喊了聲:「道爺。」

  牛有道沒回頭,「紅娘,你沒事吧?」

  管芳儀心有餘悸道:「死不了,得虧我反應快,烏常剛才使的…」

  牛有道打斷了她的話:「郡主,發動所有鴉將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嗯。」商淑清連連點頭,正要閉目,忽盯向了大坑一側的另一邊。

  牛有道等人的目光也盯了過去,只要一人從塵土中爬了起來,衣衫襤褸,披頭散髮,但卻穩穩站在那,正是袁罡。

  「是猴子!」雲姬驚喜大叫,沒想到和烏常死纏在一起,處在爆炸中心的袁罡,竟然是不見的人當中第一個爬起來的。

  牛有道貌似很冷靜,「王爺他們,你去看看。」

  雲姬心中一凜,這麼大的爆炸威力,藏在地下的商朝宗等人恐怕難免被波及,迅速閃身而去。

  牛有道閃身飛掠過了大坑,不疾不徐地朝袁罡走去,走到了袁罡跟前停下。

  走近了,也看得清楚明白了,袁罡身上其實已呈血肉模糊的狀態,只是因為沾滿了塵土而已。

  袁罡顯然不知道有人靠近,在慢慢蹚步,試著腳前行,雙手試探著觸碰,像個瞎子一般。

  他就從牛有道身邊摸索了過去,牛有道看到了他血糊糊的雙眼已經陷了進去,也看到了他的耳朵洞裡都是血。

  回頭看著袁罡就要走向深坑,牛有道平平靜靜道:「猴子,前面有坑。」

  袁罡聽不到,還在摸索著前行。

  牛有道慢慢走到了他前面,站在了坑前擋路,雙手杵劍在身前。

  近前的袁罡摸到了他,有人?頓了一下,又摸了摸擋在他腳跟前的東西,摸到了一雙杵劍而立的手,沙啞著嗓音喚了聲:「道爺。」 




  魔王伏誅!袁爺威武~
  慘勝!未知減員幾人?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17 11:02
第一五六九章 全部給我抓起來

  牛有道看著他,看著他這人不人鬼不鬼撿回一條命的悽慘模樣。

  袁罡能確定是他,但不知道牛有道有沒有說什麼,提醒了一下:「道爺,我聽不見了,也看不見了。」

  牛有道:「我知道你聽不見了,也知道你看不見了,你能聽見,能看見又如何?我說前面有坑,你哪次不是像現在這般聾了、瞎了非要往坑裡走?猴子,沒有誰能永遠為你擋在坑前,總有顧不上的時候。」

  袁罡告訴他:「道爺,烏常死了。」

  牛有道:「是,烏常死了,你做到了。也許你每次做的都是對的,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許多事情沒必要這樣極端,我們還可以換另一種方式去解決,你為什麼總是不給自己留餘地?我不怕烏常,怕的是你這樣啊!」

  他的確沒想到,他想過各種應對的辦法,甚至想過實在不行就想辦法把烏常給封印在第五域,萬萬沒想到竟會是以這種方式把烏常給解決了。

  沒想到因為袁罡的不惜一死,帶動其他人一起聯手,會把烏常給逼死了。

  也萬萬沒想到烏常居然會以自爆的方式結束了自己,事先毫無徵兆,走得乾淨俐落。

  而袁罡的行為也確實讓他火大,因為頭腦發熱的袁罡根本沒念及一旦沒有得逞會是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倘若袁罡死了,而烏常又沒死,吞天環又在烏常手中,他就算拿到山河鼎也進不了第五域,連把烏常給封印進第五域都做不到!

  此後,這邊不知將要沉淪黑暗多久才能把烏常給解決掉,而承受的代價恐怕不僅僅是南州系的勢力血流成河,烏常會對整個天下採取更為殘酷的手段,會死多少人是無法想像的。

  那個後果,他想想都害怕!

  然而事情已經這樣了,袁罡拚死將烏常拿下了,袁罡自己也成了這個鬼樣子,他也說不出了什麼責怪的話。

  說了,袁罡也聽不見。

  砰!一聲震響,牛有道回頭,四周的人陸續回頭,袁罡偏著腦袋,也察覺到了震動。

  只見大坑中央,一條人影破土而出,浮空,用力搖了搖腦袋,似乎還有點懵,不是別人,正是趙雄歌。

  見到趙雄歌,牛有道有些意外,因為趙雄歌看起來衣著絲毫無損,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還能浮空而立就可見一斑,可見狀況良好。

  斷臂的管芳儀,抬頭而望的商淑清,顯然都很意外。

  趙雄歌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若不是四周的山巒地形還在,他還以為自己身在其他地方,下面看不到了小鎮的任何存在跡象,那個大坑證明了烏常自爆時的威力有多大。

  自己竟然還活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看看自己身上,自己都感到意外,也心有餘悸,沒想到烏常竟如此果決!

  目光落在了牛有道和袁罡身上,一個閃身而去,落在了兩人身邊,看著袁罡的悽慘模樣,倒是不意外袁罡還活著。

  他的邏輯很簡單,連他都還活著,憑袁罡的強悍肉身還活著自然不在話下。

  趙雄歌問袁罡:「你沒事吧?」

  牛有道:「他瞎了聾了,聽不到你說什麼。」

  趙雄歌唏噓,「他應該能恢復吧。」

  「不知道。」牛有道一句話撇過,上下看他一眼,意外,「烏常自爆,你迎頭撞上去,看起來竟沒什麼大問題,怎麼回事?」

  趙雄歌回想了一下,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人在劍中,一劍切了進去,只感覺爆炸的威力順劍而去,後來劍勢被爆炸威力崩解,我也順勢刺入了地下。地下的強大震撼力讓我有些吃不消,差點沒扛住給活埋了,幸好威力很快過去,我只受了點內傷,問題不大。」

  牛有道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點頭。

  趙雄歌環顧,問:「其他人呢?」

  牛有道:「不知道。」

  四周已亂鬨哄一片,只見無數鴉將正在地面搜尋,甚至是化作黑霧慢慢滲透進地下尋找。

  雲姬回來了,帶回了灰頭土臉的商朝宗等人,幸虧離得遠,還有吳老二和許老六在身邊保護,否則這幾位怕是得被崩塌的地層給壓死,總之有驚無險。

  看著無數的鴉將,商朝宗等人驚疑不定。

  背著蒙山鳴的許老六和吳老二見到失去一臂的管芳儀,皆大驚,趕緊跑到管芳儀身邊問情況。

  趙雄歌抓了袁罡胳膊,也跟著牛有道飛到了大坑這邊。

  「道爺。」蒙山鳴和商朝宗一起向牛有道打招呼。

  雲姬見到趙雄歌還好好的,可謂吃驚不小,她不知情況,難以想像趙雄歌撞上爆炸威力如此巨大的烏常居然還能活著?袁罡肉身之強悍,她還能理解,趙雄歌好好的比袁罡還健全,她難以置信。

  正悲痛管芳儀斷臂的吳老二和許老六聽到『道爺』的稱呼,一起回頭看來,一見牛有道,齊齊驚呼:「道爺!」

  兩人可謂驚呆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感覺跟做夢似的。

  牛有道微笑著對兩人點了點頭,「又見面了。」

  看穿著,不是之前的那個王嘯嗎?吳老二和許老六面面相覷,很快反應了過來,這位沒死,那就說明一直隱藏在茅廬山莊的幕後,也就是說,許多事情一直是這位在幕後操控著。

  二人心驚不已,背著蒙山鳴的許老六和吳老二當即恭恭敬敬行禮:「道爺。」

  灰頭土臉的呂無雙則慢慢走到了袁罡身邊,看著袁罡的樣子,凝視了一陣後,堂堂無雙聖尊潸然淚下,伸手抓了袁罡的手腕托起,只見手上皮肉已經掀起能見骨。

  側了側腦袋的袁罡,手指已無細微的觸摸能力,但聞到了體香,知道了是誰,沉默著。

  牛有道走到了管芳儀面前,卻偏頭問雲姬:「知不知道我為何攔著你出手?」

  雲姬看了眼管芳儀,「怕我有危險。」

  牛有道搖頭,「倘若烏常不是這種死法,你和紅娘都受傷了,烏常一死,我們會是什麼下場?那些人回過頭來一定不會錯過機會,立馬會向我們下殺手。我們若不能脫身,殺了烏常毫無意義,這世上也許又有另一批九聖重現。」

  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都知道他指的『那些人』是指西海堂他們,想想,這份擔憂絶非多慮,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趙雄歌略沉默掂量,憑自己一人恐怕擋不住那些人。

  管芳儀也明白他在意指什麼,明白了牛有道問雲姬的話其實是想說給她聽的,但眼中的神色流露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似乎對什麼都感覺索然無味了。

  牛有道話點到了她頭上,「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去見南天無芳?再見他,你怕是要後悔。」

  披頭散髮瘋婆子似的管芳儀冷哼,「我見他作甚,我恨不得殺了他!」

  「怕你因情情愛愛耽誤正事,早知如此就該在出發前告訴你。」牛有道語氣中有斥責的意味,回頭看向商淑清,「郡主,你回頭把南天無芳的事跟她解釋一下,讓她自己做決定。」

  商淑清點頭「嗯」了聲,再看向管芳儀的斷臂,有不忍神色。

  解釋什麼?管芳儀目露驚疑不定。

  牛有道則走向了躺在地上的銀兒,蹲身在旁,伸手摁在了臉上銀紋色彩愈發顯現的銀兒身上,施法為其化解體內的異種妖力。

  在蒙山鳴的示意一下,許老六將其放坐在了地上。

  沒多久,在無數鴉將的大規模搜尋下,一個個人被從地下挖了出來,一個個狼狽不堪。

  「咳咳…」諸葛遲一聲咳嗽,又嗆了口血出來,竟幽幽睜眼醒來,躺在地上左右看了看,慢慢掙扎著坐起,臉上的假面早飛了,喘息著。

  趙雄歌半蹲在他跟前,「不愧是進階多年的元嬰高手,你是他們當中傷得最輕的。」

  諸葛遲略搖頭,「和這無關,感覺烏常的爆炸威力中有相互排斥的衝撞,爆炸過程中威力降解了不少,若是純粹的話,威力恐怕要強上不少,我只怕小命不保。」

  趙雄歌點頭,「你的感覺沒錯,烏常體內灌入了各種修行功法的修為,並不純粹。」回頭看向地上血淋淋一排躺的人,「聽你這麼一說,若非如此,只怕都活不了。」

  諸葛遲忽怔了下,抬眼看著他,「你怎麼會沒事?」

  趙雄歌調皮了一句:「我實力比你們都強。」

  諸葛遲哦了句,當真了,「看來曾經在丹榜名列前茅的高手果然是不一般。」

  此時的牛有道站在了一具屍體前,參與圍攻烏常的一群人中的唯一死者,敖豐!

  身子已經倒折斷了,屍體殘破,有些部位已經和塵土融為了一體,已經找不到了。

  敖豐被烏常盛怒之下的一擊打成了重傷,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法力防禦不濟,未能爬離爆炸區域,爆炸一起,便被摧毀成了這樣,死無全屍!

  盯著敖豐的屍體,旁人也不知牛有道在想什麼,雲姬走到了一旁,低聲提醒道:「現在緊急救治的話,基本上都還能救活,不救的話,大多都得死,你看?」

  有此一問,是因為牛有道之前提及的這些人可能會有反覆,不知牛有道是想這些人活還是想讓這些人死。

  牛有道轉身,掃過一排血淋淋昏迷的人,沉聲道:「全部給我抓起來!」

  雲姬懂了,既然是抓起來,那就意味著還要救治。

  諸葛遲卻是聞聲回頭,驚呼:「你莫非想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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