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0965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18
第90章 0090 坐井觀天

    距離蔣怡答應去找許半生幫忙,已經整整過了一周的時間。

    對于這位高人遲遲不肯前來,有關部門的那些人心里肯定是有些怨氣的。

    不比上邊的那些領導們,有關部門的干部雖然也經常和精研術數的奇人異士打交道,但是他們心里有個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無論你是什麼人,都應該為國家出力。在他們眼中,國家和蔣怡這一類人之間的關系,就是相互利用。所以許半生明明已經答應,卻遲遲不見蹤影的舉動,還是讓這些有關部門的干部頗有不滿。

    而當蔣怡電話通知他們,今天她請來的那位高人將會蒞臨普雲寺,這些有關部門的干部覺得他們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不來的話,他們就要動用官方的手段逼那人前來了。

    不管怎麼說,人總算是來了。

    普雲寺的小和尚遠遠看到蔣怡的車停在了停車場,他立刻進去通報。蔣怡本就是普雲寺方丈很敬重的紫微斗數大師,她口中的高人,就理應得到普雲寺上下的尊重。是以,小和尚通報之後,普雲寺上下,除了有傷在身還未恢復的方丈,其余人都來到山門前迎接。

    車上走下四人,其中兩人是他們都早已見過並且熟悉的蔣怡和馮三,而在他們身後是一男一女。只是,這一男一女加在一起怕是都不到四十歲,臉上分明還寫有幾分稚氣未脫,難道這就是蔣怡口中所說的高人?

    別說有關部門的那些人了,就連普雲寺的和尚,也感覺到有些疑惑。

    雖然說術數一途,憑的是悟性和天資,並不能完全以年齡來衡量。可是,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年紀也太小了,小到讓人很難對他們產生信任之心。

    有關部門的干部們,已經隱隱有些憤怒了,他們沒想到,千等萬等,一周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等來的卻是這兩個青蔥少年。

    普雲寺的和尚們雖有疑惑,卻也不至于有任何憤怒之情,甚至其中幾名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從許半生和李小語行走的姿態,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目光平視,態度自然。

    步伐平穩,幾乎每一步之間跨出的距離都是相等的,即便是在跨步走上山階的時候,肩膀也是四平八穩,沒有絲毫的晃動。

    這些並不能說明許半生在術數上的造詣,但卻至少可以讓這些也都是自幼習武的高僧們,看出許半生擁有一身恐怕連他們也不能及的武功。

    走到山門前,為首的正是普雲寺首座高僧,任監院職,在普雲寺出家已經達到四十余年的晦明。

    雙掌合十,晦明口誦佛號,道︰“蔣大居士,貧僧恭迎。”

    蔣怡還以一禮,道︰“晦明禪師太客氣了,這位便是我請來的高人,許半生。”

    晦明趕忙又向許半生施禮,雖不知許半生在術數之上造詣如何,可兩人面對面這麼一接觸,晦明就可以從許半生身上的氣勢感覺出,許半生至少也是舌之境以上的高手。這個年紀,單憑這份造詣,也足以博得他的尊重了。最關鍵的是,無論一個人有多麼的天才,若是沒有一個好師父,不投入一個好師門,也絕不可能在弱冠之前達到如此境地。

    “許施主大駕光臨鄙寺,實乃小僧及鄙寺之福,有請!”說罷,晦明身體半側,身後的和尚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許半生還以稽首,道︰“晦明大師是得道高僧,半生有禮。”

    不卑不亢,只說晦明是高僧,卻並未因為自己的年紀而將對方視為長輩,晦明心中一動,這位少年施主,打的是稽首,顯然是道門中人,年紀雖小,可氣度著實不凡,並未以晚輩自居,難道他在道門之中輩分極高?

    和蔣怡打交道也不少了,蔣怡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她既然稱許半生為高人,那麼許半生就必然有強大的實力。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那種狂妄無知之輩,連基本的長幼之序都不懂得。他現在執平輩禮節,只能說明他在道門中的輩分已經到了讓他不能輕易的對人執晚輩禮的地步。

    晦明心中有數,一路送著許半生來到了寺院後堂僧眾平日里宣經誦佛的大殿之中。

    路上,蔣怡給許半生引見了有關部門的那幾位干部,許半生逐一含笑頷首。看到許半生這麼年輕,這些人早已有些輕視之意。也多虧他們的輕視,在蔣怡介紹的過程中,他們並沒有主動伸手要和許半生握手,否則,許半生肯定是不會理會的,那樣恐怕直接就會讓這幫干部積壓的怒火釋放出來。

    但是,許半生也沒有主動表示,甚至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說,已經讓這幾個干部處于震怒的邊緣了。

    來到大殿之中,因為考慮到有道有俗,原本只有蒲墊的大殿之內,也擺上了桌椅。

    眾人分別落座,幾名小沙彌給眾人奉上香茶。

    許半生很隨意的打量了一番殿內的情況,端起手邊的茶碗,以碗蓋拂去茶沫,啜吸了一口。

    放下之後,許半生含笑對晦明說道︰“好茶。”

    晦明含笑頷首,而坐在他旁邊那位白白胖胖的干部,則有些沉不住氣了。

    掃了旁邊一名干部一眼,那名干部便開口道︰“蔣總,這就是你請來的高人?”語氣之間,明顯帶有輕蔑之意。

    蔣怡心中不悅,心道別說許半生這太一派掌教真人的身份,放眼整個道門哪怕是佛門,都必然是尊敬無比的。他許家大少爺的身份,就你們這幫小官員,也只有跟在他屁股後頭跪舔的份兒。更何況,這還是我請來的人,我說是高人,你們擺出這副姿態,這是要打我的臉麼?

    “王處長,你是對我有質疑?”蔣怡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雖然她和政府部門之間的關系一向不錯,可是也不代表一個小小的處長,就能在她面前放肆。別說一個處長,就算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局長,蔣怡也沒將其放在眼中。

    王處長一愣,他和蔣怡其實是第一次打交道,若不是因為普雲寺這件事,他也不會見到被列在他們局內名單上的人物。

    原本這種事,是不需要他們這個部門插手的,通常都是由地方上的文化、宗教部門協助解決。可是死了人之後,地方上就把這件事報了上去,這件事明顯已經超出了文化、宗教部門所能管轄的範圍,也就交到了他們這個部門手里。

    來了之後,他們自然都會震驚于蔣怡的美貌,而對于列在名單上的人,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否則,以他們那種官老爺的姿態,蔣怡請的人遲遲不來,他們恐怕早就開罵了。

    蔣怡也一直表現的謙和有禮,並未展示哪怕一丁點兒強勢的模樣,這也讓這些人覺得,能人異士又怎樣?還不是國家手里的工具,讓你們做事是用得上你們,難道你們還敢不做麼?

    在他看來,他不過對許半生提出了一些質疑,這麼年輕,裝的倒是好像有模有樣的,可若讓他相信許半生能解決連這里的方丈以及蔣怡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是絕不肯的。而蔣怡卻因此斥責于他,這讓他頓時感覺有些按捺不住。

    “蔣總,你應該知道國家對于這里發生的事情有多關注,現在已經犧牲了我們七名考古隊員了,就連普雲寺方丈星雲大師也身受重傷,至今未醒。你口口聲聲說請來的是一位高人,讓我們在這里干等了七天暫且不說,結果我們等來了什麼?他們倆就是你口中的高人?”

    這番話,有一多半其實都是沖著許半生去的,可是許半生停了,卻只是微微一笑,根本就沒有半點不悅之意。他身後的李小語倒是立刻宛如一柄出鞘之劍一般,擰眉瞪向王處長,王處長頓時感覺到一股殺意傳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心里感覺到一陣陣的恐懼。

    晦明自然能夠感應到這股殺意,他猛然轉眼朝著李小語望去。

    之前進門之時,晦明也能看得出李小語和許半生有類似主僕的關系,就好像馮三和蔣怡之間的關系一樣。當時也看出李小語身懷武藝,而且造詣不凡。可是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許半生的身上,他一個出家人也不方便盯著一個女孩子多看,也就沒在意李小語的境界到底是什麼。

    現在李小語就宛如出鞘之劍,身上的氣勢極為凜冽,晦明都不需要仔細查探,就已經能夠感覺到,李小語的實力,至少也在鼻之境以上。

    這都是些什麼少年啊,年不及弱冠,一個舌之境,一個鼻之境,而他晦明今年已經五十出頭,卻也不過停留在鼻之境的巔峰而已。就算是他們的方丈星雲大師,也不過是舌之境而已,現在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就把他比下去了。

    如此一來,晦明望向許半生和李小語的眼神,就越多了幾分敬畏。

    年齡不代表一切,實力才是說話的根本。

    先用眼神阻止了隨時準備拍案而起的蔣怡,許半生又伸出一只手,攤開在身側,李小語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之間,許半生輕輕握住。一股柔和的內力進入到李小語的體內,李小語知道這是許半生讓自己稍安勿躁的意思,便將滔天的殺意收斂了起來。

    “王處長今年有四十歲了吧?那麼想必王處長一定造詣深厚,完全有能力解決天坑的事情。如此,我們便不插手了,只希望王處長可以給我們一個學習的機會。”

    話說的似乎很客氣,但卻直指王處長坐井觀天的心態。

    “哈哈哈,年齡要是有用的話,就去買幾只烏龜過來好了!”就連一向對許半生不滿的馮三,此刻也不禁出言譏諷王處長。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19
第91章 0091 有何不敢?!

    年齡這種事,的確是一種自然規律。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時間來學習的,通常來說,學的時間越長,自然掌握的也就越多,這就造成了多數人會覺得年齡能決定本領高低。

    古代有句話,叫做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意思也和這個差不多。

    但是,這種規律,通常只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有效。比如同為一個村子里的木匠,一個干了三五年,而另一個卻是半輩子都在從事這個行業,若是兩個人在態度上都很負責,那麼通常來說年長的那位肯定要比只干了三五年的木匠要熟練一些。

    如果把範圍擴大了,一個是走南闖北跟許許多多的木匠都學習過的,而另一個依舊呆在村子里,那麼三五年真的很容易就超越那個半輩子。

    受到的教育不一樣,其展現出來的水準也必然不同。

    而在有些行業里,決定成就高低的甚至不是努力程度,而是天資。

    有些人一輩子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畫家,而有些人,他們在接受了基礎的教育之後,就能揮毫潑墨留下很好的作品,甚至可以開闢一個全新的流派。

    這種事,完全由天分決定,嫉妒和不服在天才面前,完全無效。

    許半生的話,讓王處長漲紅了臉,而馮三的譏諷,則是徹底讓王處長陷于暴走的邊緣。

    “你……”王處長火急攻心,指著許半生,卻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反駁。

    倒是那位白白胖胖的羅局長,知道許半生不過是在玩文字游戲,便慢悠悠的開口︰“隔行如隔山,王處長學的是考古,兼修宗教,但是並未學過術數,你用他來做比較並不合適。蔣總,我們也並非質疑你的眼光,而只是這位許先生實在太年輕了。或許他在術數一途之上真的很有天分,可是,他敢說他比普雲寺的方丈星雲大師更高明麼?”

    這位羅局長肚囊還真是很寬綽,不知道此人別的本事如何,這一手太極倒是玩的很漂亮。一段話,連消帶打,就把王處長和許半生之間的矛盾,轉移到許半生和普雲寺之間去了。

    星雲大師是海內外馳名的得道高僧,當年他還不是方丈的時候,就已經享譽海內外的佛教徒之間了。普雲寺得以重建,還是因為寶島的一位高僧。當年那位高僧來到普雲寺,瞻仰了全世界最大的舍利塔之後,與星雲大師交流佛法,為其折服。回到寶島之後,便集資募款,最終幫助普雲寺重建。而星雲大師從那之後,也成為佛教徒敬仰的大師。羅局長故意把許半生推到普雲寺僧眾的面前,現在就連星雲大師都受了重傷,你一個毛頭小伙子,敢說你比星雲大師更強麼?

    晦明情知不妙,不禁對羅局長也有些厭惡之情,這絕對可以算作是挑撥離間了,官場上的人,似乎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手段。

    剛想開口,許半生卻朝著晦明望來,微微頷首。

    晦明知道這是許半生讓他不用開口,見他依舊氣定神閑,沒有半點受到羅局長的話的影響的意思,晦明也不禁對許半生越發高看了一眼。

    此子雖然年幼,可是氣度不凡,胸襟更是廣闊,今日這羅局長怕是討不了好。

    許半生微微一笑,開口道︰“星雲大師是得道高僧,佛法之精當世罕見。我國雖是佛國,卻更是道國。佛道究竟是否一體,這個素來爭論的厲害,不過在我國境內,佛道相通卻是不錯。”

    晦明緩緩點頭,認同許半生的說法。

    道教才是華夏大地土生土長的宗教,而佛教雖然在華夏大地上擁有數量龐大的信徒,但是追根究底,也總歸是外來客。而且,佛經道藏,有些部分是重合的,道教和佛教的神話人物形象,有一部分也是重合的。比如道教有燃燈道人,佛教有燃燈古佛,這二人實為一體。菩提老祖就更是佛道儒合一的象征,須菩提本是佛教的名字,菩提老祖卻是道教的打扮術法,卻又有儒家的行事和思想。就連佛教至聖阿彌陀佛,也有一個道教的身份叫做接引道人,他被視為釋迦摩尼的接引導師。

    以往佛道之爭還比較激烈,到了現代,佛道二教,相互之間來往甚多,也逐漸的接受了佛道相通的觀點。

    “佛教在我國幾經動蕩,尤以元朝摧毀甚多,佛法雖得以流傳,可在術數一行上,卻流失過多。道門崇尚自然,隱居者甚眾,各朝各代都得以傳承。是以單以術數而論,于我國說,道門盛于佛門,這也是可以達成共識的事情。”

    羅局長心有暗喜,心道許半生雖然表現的似乎很沉穩,但是最終還是對佛教發起了攻訐。他望向晦明,原指望這些僧人會表現出反擊的姿態,卻沒想到晦明竟然頷首不止,似乎很贊同許半生的說法。

    “阿彌陀佛,許施主所言不虛,佛道兩家雖各有傳承,但是天下術數大道皆通,如今我佛門術數之學,確實弱于道門。”

    羅局長心里一沉,心道若是連晦明都認同了這樣的觀點,他剛才的挑撥就毫無用處了,相反,這還會成為許半生反擊的手段。

    許半生頷首一笑,道︰“晦明大師胸懷寬廣,著實可敬。”

    王處長見苗頭不對,急忙開口道︰“即便道門在術數之上強于佛門,可許先生你在這上邊的造詣,敢說比星雲大師強麼?”

    許半生淡淡一笑,緩緩起身,雙目直視王處長,道︰“為何不敢?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未有這般自信。但是,我作為太一派唯一的嫡系傳人,有何不敢?”

    听到這話,羅局長和王處長,乃至其余兩名干部,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還是太年輕啊,被人一激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星雲大師是什麼人?那可是海內外都德高望重的高僧,無數人頂禮膜拜,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竟然敢說比星雲大師更強。這一下,普雲寺的和尚們,肯定不會放過你。

    但是,他們的欣喜來得快,去的更快。

    因為晦明等僧人听到許半生這話,一個個面露凝重之色,晦明更是長身站起,雙手合十,沖著許半生微微彎腰。

    “不知是林淺真人高徒大駕光臨,還望許真人恕罪。”態度之恭敬,就仿佛徒孫見到師爺一般。

    這倒是也不夸張,雖然佛道兩門的輩分是不相通的,但是林淺卻和星雲大師的師祖一輩交好,而且林淺在道門中的輩分和地位,那更是星雲大師望塵莫及。如果以佛道一體的觀點來看,星雲大師還真得管林淺叫一聲師叔祖什麼的。晦明作為星雲大師的弟子,在見到林淺的弟子的時候,自然也必然要執晚輩禮,否則就是對他的師祖不敬,對星雲大師不敬。

    許半生雙手虛抬,晦明只覺一股大力憑空而來,自己要彎下去的腰身竟然彎不下去,就好像有人扶住了他的腰,將其掰直了一般。

    原本就已經預計到許半生在武學上的實力恐怕超過在場任何一人的晦明,此刻算是徹底領會到了許半生的實力之深。隔空發力不難,可是能做到許半生這樣,不著痕跡,且無法抗拒,卻是晦明生平未見了。

    “我並未出家,晦明大師還是叫我名字吧。”

    晦明心存惶惑,喏喏應聲。

    “許居士,敢問尊師一向可好?”晦明心中已經升起希望,雖然不是林淺親自前來,只是他的弟子,可是太一派在術數一途之上,是何等深厚?哪怕許半生繼承了林淺十分之一的實力,後山之局可解,星雲大師也會無礙。

    “師父一向安好,如今出外雲游。晦明大師也該知道我師父他這人沒個正形,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晦明苦笑點頭,心道林淺的確是游戲風塵慣了,只不過,沒正形這話你能說,我們可不敢。想當初,東都一家寺廟得罪了林淺,他幾乎把人家整座廟連同山門都拆了,使得那家千年古剎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元氣。在華夏大地上,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林淺。

    “林淺真人早已是仙家之體,神蹤飄跡,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度。”

    “晦明禪師,林淺真人已將太一派掌教之位傳與許少。”蔣怡不想再有任何波折,于是干脆把許半生沒說的那半截話也挑明了。

    晦明渾身一顫,什麼?許半生終究不過十**歲的年紀,縱然林淺一貫行事荒唐,沒有規律可循,可是,他絕不會拿太一派的聲名開玩笑,若非許半生已經足以領袖道門,他絕不會將掌教一位傳給許半生。

    這豈不是說,許半生在術數上的修為,已經徹徹底底得到林淺的真傳了?

    不到二十啊!這是如何天才才能做到?

    “請恕貧僧失禮,貧僧不知是太一派掌教……呃,掌教居士蒞臨小寺,小僧,小僧……”晦明心中駭浪滾滾,竟然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許半生依舊平靜,臉上掛滿了微笑,道︰“晦明大師不必如此,師父他就是嫌麻煩,所以把太一派扔給了我。反正太一派人丁一向不旺,我也是自己管自己,師父落得一個逍遙。”

    “林淺真人仙人風範,我等唯有景仰。”

    看到這眼下的局面,羅局長和王處長面面相覷,幾乎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20
第92章 0092 小人行徑

    之前許半生說自己是太一派嫡系傳人,他們二人還沒有什麼反應。

    太一派這個名字雖然代表了道門最高,但是因為整個太一派就林淺一個人,出鏡率實在太低了,包括羅局長在內,他們進入這個部門最長也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實在是沒和太一派以及林淺打過任何交道。突如其來之下,也沒想起這個名字。

    可是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再加上許半生和晦明數次提及林淺,羅局長瞬間想起林淺是何許人也,而太一派這三個字又意味著什麼。

    頓時間,冷汗從羅局長的腦門上一滴滴的涌了出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完全濕透了。

    林淺啊,這個人就是個……

    羅局長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剛進這個部門的時候,就听到的那個關于林淺的傳說。

    當時國家方面遇到一個問題,跟境外一個術數高手有關。因為事關某位領導的家人,高層對于這件事也是非常重視。

    雖然對方是個小國,但是由于這件事並不佔理,是那位領導的家人招惹了一個他絕對不該招惹的人,結果被人在身上種了蠱,回國之後立刻就發作了。

    那人當時全身潰爛,慘不忍睹,幸得國內的術數高手將其身上的蠱逼了出來,才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是身上的潰爛,卻足足兩年才被治好,而且好了之後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留下了很嚴重的瘡疤。

    原本因為理虧,那位領導也深知對方厲害不敢追究,可沒想到,被種蠱之人,若非本人解除,施術者是會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的。當時那位國內的術數高手認為這個蠱的反噬不會太強,頂多讓對方受點兒輕傷,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再加上認為對方在術法上的造詣並不如他,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卻沒想到,對方本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是不如國內那個高手,可是他卻有個極為厲害的師父。

    徒弟受傷之後,師父就找上了門。

    這樣的事情倒是也不少見,若是本著小懲大誡的想法倒也罷了,偏偏那人的師父極為護短,上門之後竟然滅了那人全家。並且,他還揚言要禍滅那位領導全家。

    這引起了國內各路高手的極大憤怒,但是,他們卻都無力阻止此人。

    短短數日之內,那位領導的全家都出現了中蠱的癥狀,各路高手齊聚大內,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將那位領導一家人身上的蠱逼出體外。種蠱的那個家伙,竟然動用了本命蠱,只要沒有人能將他干掉,這種蠱幾乎就是無解的。

    有人想到了林淺,但林淺一向雲蹤鶴影,根本就找不到人。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醫院方面卻傳來好消息,那位領導及其家人,身體里爬出了數條蠱蟲,原本中蠱的反應也徹底消失了。眾人趕往醫院,探查之下,發現領導一家體內的蠱蟲全都離開了,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那個種蠱的高手已經死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隨後,林淺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不知道這守衛森嚴的大內,他究竟是如何無聲無息的闖進來的。直到他出現在眾人面前之時,外邊的守衛還半點都不知情。

    林淺告訴眾人,他早就听說了這件事,但是因為那位領導的家人也是自作孽,他並不打算出手。可是那人的師父卻將國內這名術士的全家屠戮一盡,殺孽過重,林淺已經看不下去了。

    若不是找人上時間耽誤了一些,這位領導的全家甚至連苦頭都不用吃。

    林淺根據死去的術士一家身上的線索,找到了海外的那個種蠱的巫師,直接鎖定了他的精血,極為輕易的將其殺死,並且將之前他那個受傷的弟子也殺了,並警告他其余的弟子,讓他們不可在為禍世間。

    巫師死了,那位領導的全家才會得救,眾人也終于才明白,這里邊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

    林淺倏忽而來,有倏忽而去。也就是這一次,他在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之前露了一面,而方琳的親生父親也是那一次見到的林淺,林淺也是那一次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告訴他關于日後的緣分。

    政府高層當然對林淺的實力諱莫如深,而那些齊聚大內卻束手無措的術士、法師各路高人,也都對太一派林淺真人這個堪稱傳說的存在,有了個更為具體的認識。

    以前,都說太一派執道門術數之牛耳,縱然是共識,但總有許多人不服。可是經歷過這件事之後,再沒有人對太一派在道門中的地位提出疑義了。如果道門的術數代表了人類可以達到的力量的皇冠,那麼,太一派就必然是皇冠上的那顆明珠。

    在那之後,林淺的許多事跡都被挖掘出來,人們發現,太一派所學駁雜,幾乎無所不能。其他門派基本上都是專研一項,多的不過兩項,比如紫微就是相加山(仙),河圖是命加山。而太一派,真不愧是太一之名,真的就是包羅萬象,道家的五術,林淺就似乎沒有不懂的,並且每一項都極為精通。

    人的實力有強有弱,但是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修習道家五術,且都能達到大成,這簡直匪夷所思。

    這就是羅局長听說的關于林淺的故事,而每一個向其敘述這個故事的人,都帶有極深的敬畏之心。

    他們都說︰“你知道麼?林淺真人那絕對是已經至少一只腳踏進仙門之人。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紀了麼?他是清朝同治年間出生的,到現在至少也是一百二三十歲了。長壽老人就算有活到一百二以上的,可你總沒听說過他還能出國仗劍殺敵,然後滿世界雲游的吧?這就是個活神仙,陳摶老祖都不如他,按照他現在的狀態,指定比彭祖活的還長了(彭祖相傳八百八十歲,但是那時的紀年和現在不同,根據換算,大致是一百六十年左右)。”

    這話,是十多年前說的,現在林淺怕不是應該有一百四五十歲的年紀了?而許半生剛才還說林淺竟然又去雲游了,這真的不是人了吧?就算是彭祖,當年也不可能在一百四十多歲還能出去雲游吧?

    想起這一切,羅局長如何能不渾身冷汗?

    王處長也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他雖然沒有羅局長听說的事情那麼多,但是林淺的大名,他也是知道的。當年大內的那件事,他們這個部門,根本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兩人忐忑不安的面面相覷,都是滿頭滿腦的冷汗,已經完全不知該怎樣繼續下去了。

    看到二人如此形狀,蔣怡冷哼了一聲,低聲告訴羅局長︰“許少是吳東許家的長房孫,他父親是許如軒。”

    一听到這個,羅局長更是惶恐不已,許家現在雖然只是經商,但是許老太爺當年的影響力多少還有一些。別說什麼太一派掌教真人了,光是一個許家,就絕不是他一個局長能夠得罪的起的。也就是他這個部門比較特殊,若只是個普通的部門,許如軒施加點兒壓力,他明兒就能被調離這個位置。

    “許少,剛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羅局長誠惶誠恐的走上前去,一張胖臉上滿是汗水,卻還不得不陪著笑臉,希望許半生不要和他計較。

    許半生淡淡一笑,沒有任何表態。

    羅局長轉臉看到同樣露出諂媚笑容的王處長,顯然他此刻已經完全崩潰了。

    連羅局長都完全得罪不起的人,他一個小小的處長,那就更加得罪不起了。

    看到王處長戰戰兢兢的樣子,羅局長一腔怒火頓時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要不是你這個二百五,非要出言譏諷許半生,又哪會有老子之後替你出頭?

    一腳踹在王處長的身上,直接將王處長踢了個滿地打滾,羅局長怒道︰“你還不趕緊給許少道歉,不管許少是否原諒你,你都給我立刻收拾東西滾回去。”

    王處長在地上滾了半圈,連滾帶爬的跪著就爬到了許半生的面前,一把抱住許半生的小腿,臉上鼻涕眼淚冷汗混在一起,帶著哭腔的喊道︰“許少,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腦子有問題。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不要跟我計較啊。求求您,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眼看著王處長就要給許半生磕頭了,就連晦明都看不下去,這種官員,也太沒有骨氣了。之前諸般挑剔,現在知道許半生的來頭,頓時變了一張臉,活脫脫的小人行徑。

    許半生也是微微皺眉,一抬手,一股巨大的力量立刻擋在了王處長的額頭,直接將試圖磕頭的王處長掀了個四仰八叉。

    “我這個年紀,你對我磕頭,是要折煞我麼?滾!”許半生很少見的帶上了些許的怒意,仿佛王八曬蓋的王處長,只覺得許半生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刺進了他的心里,讓他渾身欲裂。

    羅局長見狀,趕忙說道︰“許少讓你滾,你還不趕緊滾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等我回到局里再收拾你。”

    王處長哪里還敢停留,從地上爬起來之後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心里惶恐至極,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處長的位置還保得住保不住。

    “許少,我……”羅局長一張胖臉,此刻已經慘不忍睹了。

    許半生擺擺手,道︰“你們留下一個專業技能強一些的考古隊員就可以了,其他人都走吧。這里的事情我會解決,我會讓那名考古隊員完整的記錄一切。”

    羅局長哭喪著臉,卻不敢再有任何的反駁,只得按照許半生的吩咐行事。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20
第93章 0093 古戰場

    從蔣怡身上,許半生已經很清楚這處天坑的狀況。

    能夠出現如此嚴重的兵煞之氣,不外乎兩個原因。

    其一是有大量的士兵埋葬于此,這還必須是戰敗之兵,唯有敗兵之師,才會將滔天怨氣化作兵煞之氣,歷經千年而不消散。

    其二,則是有大神通者在此兵解,且歷經雷火淬煉,最終渡劫飛升失敗,神魂俱滅。滔天恨意糾結于此,以山脈之靈氣不能化解。那大神通者所用兵刃遺留于此,兼收了其主的滔天恨意以及此地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最終轉化為強大的兵煞之氣。

    無論哪一種,都是這兵煞之氣已經超出了山體能夠承受的範圍,沖天而出,是以才會造成山體崩落,留下如此天坑。

    相比較起來,許半生並不太相信第二種可能性。

    雖然自小修習道法,在道藏之中確有渡劫飛升的說法,可是許半生還是不大相信。所有關于飛升的傳說,幾乎都是很遙遠的年代,最近至少兩三千年都沒有听聞過有人得以飛升成仙,若是真有天庭淨土,難道天庭就不需要補充新鮮血液麼?

    所以,他基本判定此地必然是戰敗之師為敵兵所追,逃入山中,被敵軍圍困于此,情知不得脫身,全軍將士以身殉國,壯烈而死。

    因為知曉厲害,而且許半生也並不希望太多人看到他破解此地兵煞的手段,所以除了蔣怡主僕之外,就只有一名按照他要求派來的考古隊員和普雲寺的首座高僧晦明一同前往。

    原本後山山路並不好走,否則也不會人跡罕至了,但是羅局長等人來了之後,用人力生生開闢出一條路來,此刻倒是要好走多了。

    饒是如此,許半生等人還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那處天坑附近。

    距離天坑還有一小段路,許半生就已經能夠感應到前方那濃郁凝結不散的兵煞之氣,他的臉色也不由凝重了起來。

    “好了,你們就到這里為止。”許半生開口說道,前方帶路的考古隊員和晦明齊齊停下腳步。

    其實這名考古隊員,早就已經感到此地陰風陣陣,吳東素有火爐之稱,九月頭上的天氣依舊燥熱。可是越是走近此地,就越感到此地陰氣逼人。早一些還覺得氣溫突然涼爽下來,在這炎炎日頭之下,還挺舒服的。但是越走就越涼,就算是再如何遲鈍的人也會知道這里有問題了。

    能成為考古隊員,對于身體的要求甚至要排在專業知識之前,否則縱然專業知識再如何淵博,沒有一個良好的身體,想要從事戶外考古工作,都是不現實的。充其量在研究室里做些研究工作罷了。

    可是,許半生叫他們停下的地方,氣溫之低竟然已經會讓這名考古隊員感到有些簌簌發抖了,可見這里的環境有多麼的惡劣。

    晦明也發現,這里和前幾日相比,顯然是更加惡劣了。因為前些天死了不少人,就連他的師父也被此地兵煞之氣所傷,這些天,他們是完全沒有踏足此地的。也好在這幾日無人走近,否則,按照目前的情況,恐怕死亡人數還會增加。

    就連晦明自己,也需要運功抵抗此地寒意,甚至是煞氣入體了。

    “許居士,此地似乎已經有了變化。”晦明好意提醒許半生,免得他不知道狀況,貿然前行會吃了暗虧。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兵煞之氣雖然凝練,可畢竟是無主之氣,歷經數日,逃逸出來一些實屬正常。多謝晦明大師提醒。”

    晦明當然看得出來,許半生並沒有把這兵煞之氣太當回事,若是換做別人,晦明肯定會認為他是年輕氣盛不曉得厲害,可是林淺既然敢把太一派掌教傳給許半生,就說明許半生至少得到他六七成的真傳。若是許半生也擋不住這兵煞之氣,這天下恐怕也唯有林淺可以做到了。

    蔣怡終究是有些擔心,她是深受其害之人。

    本就和許半生並肩而立的她,此刻卻輕輕將自己柔軟的小手塞進了許半生的掌心之間。

    “許少,有幾成把握?”

    許半生輕輕一捏她的玉手,隨即放開,道︰“此事不難,要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應在你的身上。若不是你,雖然也可最終將這些兵煞之氣消于彌形,但卻頗要費一番手腳。”

    蔣怡不解,問道︰“為何是落在我的身上?”

    許半生笑呵呵的回過身,看了看李小語,李小語二話不說便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取出了一件東西。

    雖然包在錦盒之中,但是蔣怡對此物掛系已久,一眼之下就知道這是何物了。

    “十三宮盤?”蔣怡壓低了聲音說道。

    許半生微笑頷首︰“此物數陰,兵煞亦屬陰,二陰相遇必有一戰。這本是集邪祟之大成,堅不可摧。而兵煞之氣卻是邪祟之中最為鋒芒畢露的,以兵煞之利攻十三宮之浩蕩,不出意外的話,解決了兵煞之氣的那一天,這十三宮盤或者也就蘊養完成了。”

    蔣怡听得明白,但卻有些憂心的問道︰“不會把十三宮盤弄壞了吧?”

    許半生含笑搖頭。

    “你和我一起來。”許半生將十三宮盤拿在手里,讓蔣怡跟著自己。

    馮三試圖跟上,蔣怡卻回頭道︰“三哥,你和小語同留在此。”

    李小語顯然是早已得到許半生的吩咐,停下腳步之後就一直站定,沒有挪動分毫。

    天坑並不算大,直徑大約在十米上下,只是深不見底,下方漆黑一片,哪怕用強光手電打下去,也看不到下方十余米處的景象。

    一絲絲暴烈的兵煞之氣,正從天坑之中緩緩溢出,即便是蔣怡,也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她急忙運功抵抗。

    許半生伸出二指,在胸前捏了個法訣,口中低聲有語,可卻連自由熟讀道藏的蔣怡也听不懂許半生所念的口訣是什麼。

    “疾!”最後一語道破,許半生輕輕咬破舌尖,將逼出的鮮血噴了出去。

    不過數滴而已,但卻立刻讓蔣怡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溫度上升了不少,天坑里晦暗不明的景象,也似乎清朗了許多。

    很快,蔣怡發現天坑里涌出的兵煞之氣明顯更加濃厚,但是,在涌至二人身前三尺之時,卻迅速流轉開來。以幾乎肉眼可辨的方式,圍繞著二人緩緩轉動,卻絲毫都無法侵入到二人身體之上。

    “太一派的道法果然神奇。”蔣怡心中暗想,若非親眼所見,她根本就無法相信,不過一段口訣,幾滴鮮血,竟然就可以讓這害了許多人的兵煞之氣望而卻步。

    突然之間,蔣怡又感覺到有些不對,她問道︰“許少,這兵煞之氣和十三宮盤同屬陰質,排斥之力甚大,你又如何讓這兵煞之氣歸結于十三宮盤呢?”

    許半生輕輕的抓住了蔣怡的手,命其環抱住自己的腰身,道︰“無論見到什麼,都不要撒手。”

    蔣怡不敢再問,雙手緊緊抱住了許半生,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胸前高聳被擠壓變形,蔣怡感受著許半生的男子氣息,神思不由微微一蕩。可是許半生雖然也感覺到蔣怡溫熱的身體抱住自己時的那種舒適感覺,卻沒有絲毫的旖念,只是暗運心法,縱身一躍,竟然就朝著那深不見底的天坑之中跳了下去。

    不遠處,親眼看到這一幕的那名考古隊員,頓時驚呼出聲。他可是經歷了七名同事身死的過程,又親眼看到星雲大師被兵煞之氣所傷,對于這里已經留下了深深的陰影。現在看到許半生竟然帶著蔣怡跳了下去,甚至連任何保護措施都沒有,他怎能不驚?

    晦明見到,單掌立于胸前,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佛號,周圍的空氣仿佛清爽了許多。

    李小語一貫不動容的臉上,也不禁出現了一絲擔憂之色。馮三的擔憂,就更加溢于言表了。

    蔣怡也沒想到,許半生竟然會帶著自己跳入天坑,但是她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兩人下墜的過程中,蔣怡听到耳邊風聲呼嘯,隨即兵鐵交鳴,隱隱還有戰士們奮勇殺敵的嘶吼聲。

    再過了會兒,眼前黑霧不見,一片廣闊的古戰場呈現在她的面前。

    左右兩邊各有一支軍隊,都是盔明甲亮,衣甲鮮明。

    左邊那支軍隊,後有一桿大旗,上書一個斗大的趙字。而右邊那支軍隊,後軍的大旗之上,卻並無字跡,只是繡著一條張牙舞爪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東西。

    兩軍都已擂起戰鼓,嘶吼聲開始震天動地,蔣怡明明知道自己還在下落的過程中,但卻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大地都隨著雙方軍士的嘶吼以及前鋒部隊的沖鋒而震動起來。

    雙方士兵短兵相接,而兩軍的先鋒官也戰至一團,手中大刀長矛,直沖敵方陣營。

    很快,古戰場上就血流漂杵,尸體不計其數。

    被一刀砍斷了脖子,被一槍刺穿了身體,又或被絆住了馬腿跌落塵土,再被後方涌上的馬蹄生生踩死……

    種種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看到的景象,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在蔣怡的眼前閃過。

    蔣怡饒是再如何堅強,也終究是個女人,看到此情此景,她才真正的體會到戰爭的殘酷。

    戰場上還在廝殺,每一個軍士都奮勇殺敵,前僕後繼,絲毫不懂得退縮。

    蔣怡已經不忍再看下去,她只希望這一幕快快結束。

    突然,蔣怡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抱著許半生跳下來已經這麼長的時間了,為何兩人還沒有落地?這古戰場上的戰爭都快要結束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25
第94章 0094 何謂悲壯!何等慘烈!何以動容!

    一想到這個問題,眼前景象瞬間一變,古戰場上的廝殺瞬間消失,黑霧再度彌漫起來,蔣怡又無法看清身前一尺之外的景象了。

    耳旁風聲不斷,但是蔣怡卻能清楚的分辨出這並非兩人身體下墜帶來的風聲,而是圍繞他們身體周圍的黑霧在不斷的旋轉造成。

    身體已經停止了下墜,但是腳下卻並沒有踩踏實地的感覺,手里還有許半生身體的觸感,他們兩人就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

    蔣怡不明白,為何他們竟然可以漂浮在半空中,許半生難道已經可以做到飛行的地步了麼?即便無法飛行,能夠懸浮在空氣中,這也是匪夷所思的事。難道,修道真的可以終有一天白日飛升?

    漸漸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蔣怡的耳旁再度出現馬蹄聲,還有兵士的吶喊聲。

    眼前的黑霧再度消散,但是景象卻已經不再是那處古戰場,而是一條羊腸小道上,一支軍隊在拼命的奔逃,而另一支軍隊卻是緊追不舍。

    追兵的旗幟鮮明,上書一個趙字,而敗軍陣中的旗幟也依舊高高豎立,赫然正是那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圖案。

    蔣怡覺得有些奇怪,剛才在古戰場上,廝殺雖然慘烈,兩軍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是旗上畫有圖案的一方,卻是稍稍佔據上風的。怎麼最終失敗的,卻會是那支佔了上風的軍隊呢?

    來不及細想,蔣怡開始感覺到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山形地貌,都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樣。

    這是一座山頭,敗軍陣中,有一員身穿黑色鎧甲面容猙獰,臉上縱橫著至少五六條宛若蜈蚣似傷疤的大將。

    他依然端坐馬上,手中橫過一把九環大刀。

    馬是好馬,一身青皮,鬃毛黑亮,四蹄踏雪。陡然抬起兩條前腿一聲長嘶,大將手中的九環大刀隨之晃動,九枚金環鐺鐺作響。

    馬鼻之中,噴出兩團白色的霧氣,嘴角淌出一團團的白沫。

    眼神中帶著悲憤,那匹馬晃動了一下頭部,終于雙腿一軟,跪坐了下去。

    大將急忙牽動韁繩,可是顯然這匹寶馬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際,它也搖搖晃晃試圖站起,但卻已經無力,只能悲憤的嘶鳴著。

    大將長嘆一聲,翻身從馬身上跳了下來,滿臉惋惜又帶著依依不舍的神情,仰天大吼了幾聲,只是,這里只有畫面卻听不到大將的聲音,蔣怡所能听到的聲音只是其余兵士的嘶吼吶喊。大將的嘶吼,早已被淹沒在敵軍瘋狂的吶喊之眾,他就仿佛是在演出一場啞劇。

    從口型,蔣怡大概看出一些,這員大將似乎是在訴說他和這匹馬的多年相伴,然後,他豹眼圓睜,陡然間雙手將九環大刀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的朝著那匹馬砍了下去。

    馬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運走到了盡頭,一聲悲鳴,雙眼之中竟然也噙滿了淚水。只是,它沒有任何的閃躲,似乎它也知道自己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這里。

    大將威風凜凜的立于山頭之上,雙手把持著那把大刀,膽敢沖上山頭的敵軍,都被他一刀劈翻在地。

    真正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敵軍也明顯有些猶豫了,他們著實恐驚于這員大將剽悍的武力。

    山下的敵軍越來越多,已經將整個山頭重重包圍了。

    受到大將的影響,他手下的士兵雖然不過區區百余人,可是人人奮勇殺敵,借著居高臨下的地勢,竟然阻擋住了敵軍一波又一波的沖擊,一個個都是浴血奮戰。待到敵軍停止了沖鋒之後,這群士兵一個個就像是從血河之中游了個泳出來的一般,但卻都威風凜凜的手握兵刃,站在山頭之上,守衛著他們最後的領地。

    何謂悲壯?這就是!

    山下的軍隊之中,一匹白馬緩緩踏著蹄子走了出來,馬上一員身穿白色鎧甲的大將,他對著山上喊道︰“此地已被我軍圍困,爾等既無水源也無糧草,不過區區百人之眾,我這里數千兒郎,你們還要頑抗到底麼?”

    山上大將目眥欲裂,沖著山下怒吼︰“趙元甲,你可敢與某一戰!”

    山下大將哈哈大笑,手中銀槍直指山頭︰“赤蛟,你不用再枉費掙扎了,我憑何與你戰?你如今已是敗兵之將,我數千將士單單是圍也把你圍死。你縱是武功蓋世,又當如何?這漫山遍野都是我的人,你又能殺得幾何?待你手中刃卷,精疲力盡之時,我拿下你只是輕而易舉。”

    “趙元甲,你這個小人!枉我當你是條漢子!”

    “哈哈哈哈,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待你死後,你看青史之上是留你的名還是我的名!”

    山上的大將顯然被這句話氣極,眼眶兩旁都緩緩淌出鮮血來,口中更是一口鮮血直噴出去三尺之遠。

    “趙元甲……”山上的大將已然聲嘶力竭,儼然強弩之末,“敗軍之將不言勇,我赤蛟今日敗在你手里,我無話可說。我死後,你可能饒過我這剩余的將士?某此生從未求人,今日卻求你,哪怕是奴籍,求你留他們一條性命如何?!”

    趙元甲又是哈哈大笑,道︰“赤蛟,你自縛雙手下山受降,我考慮饒你麾下將士一條性命!”

    赤蛟憤怒異常,就連腮旁胡須也為之顫抖。

    他麾下的那些戰士們,一個個揚起了手中的刀劍,高聲叫喊︰“將軍不可听信趙姓小兒的話,你千萬不可投降。我們願一死以隨將軍。”

    山下趙元甲急道︰“赤蛟,我說話算話,只要你自縛雙手下山受降,我一定放過你麾下將士!並且,每人發放紋銀百兩,讓他們回鄉買塊地過安生日子去!”

    赤蛟此刻卻已經將怒火平息下來,再無半點憤怒之態,只是輕蔑的看著趙元甲。

    “趙元甲,你這個小人,你意欲何為某家清楚的很。我絕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說罷,赤蛟雙臂一振,猛然將手中的九環大刀高高的拋向天空,他手下的兵士齊聲高喊“將軍不可”,但卻已經無法阻攔。

    那把大刀飛到極致之後,急速下落,赤蛟身體稍稍前探,將脖子展露在刀下。

    噗嗤一聲,九環大刀切過赤蛟的脖子,直插入土,直至沒柄。

    赤蛟猙獰的面孔之上,卻不知為何並沒有絲毫的忿恨,蔣怡突然發現,若不是那些蜈蚣似的刀疤,其實這個赤蛟長的還是很不錯的。

    頭顱落地,頸腔之中鮮血噴出去足有三四米遠,赤蛟的身體卻並未頹然倒地,相反,挺的更直。

    趙元甲在山下見狀,也是大吼了一聲,手中長槍一揮,那數千名士兵便奮不顧死的朝著山上奔去。

    赤蛟已死,他手下的將士也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反抗,自動圍聚到赤蛟依舊站立的尸體身邊。

    一部分士兵已經各自將手中兵刃橫在頸中,口中紛紛叫喊著“將軍,我來陪你”,然後橫刀自刎。

    何等慘烈!這就是!

    但是,讓蔣怡看不明白的是,赤蛟手下幾名穿著打扮顯然是低級軍官的人,卻紛紛舉起手中刀劍,砍落在赤蛟的身上,直至將他的尸體砍成無數碎肉。僅僅保留了他的頭顱。

    趙元甲見到這一幕,嘶吼一聲,身體暴漲,一手持槍,一手拍在馬背之上。可憐那匹也是萬里挑一的寶馬,卻被他這一掌拍的直接四蹄跪倒下去。

    身體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趙元甲一身白袍,加上手中亮銀槍,整個人都仿佛跟那把銀槍融為一體,直奔山頭而來。他腳步不停,奔跑的速度甚至比騎馬還要快上數倍。

    眨眼間,趙元甲已經到了山頭之上,看到赤蛟的尸體已經被砍成了肉泥,他怒吼一聲,手中銀槍仿佛出海蛟龍,點刺探抽掃,那幾名低級軍官根本就不是他一合之敵,眨眼間,尸體躺倒一片。

    百余人很快被清理完畢,光是趙元甲一人,至少就殺了超過半數。

    看著周圍漫山遍野的都是尸體,趙元甲雙目赤紅,蔣怡看不明白,敵人死了,為何趙元甲會如此癲狂。

    難道,這個趙元甲和赤蛟之間,還有什麼關聯麼?

    許久之後,趙元甲仰天一聲嘶吼,隨即冷著臉吩咐下去︰“掘一大坑,就讓這所有人,都成為這山間之肥。”說罷,他翻身跨上那匹再度回到他身邊的白馬之上,牽動韁繩,如同閃電一般,從山頭上疾馳下去。

    ……

    畫面戛然而止,蔣怡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雙頰濕潤。

    何以動容!這就是!

    眼前,依舊是黑霧彌漫,剛才看到的一切,重歸平靜。

    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畫面的出現,這天坑之中,有著的,只是滔天恨意。

    蔣怡暗道,難怪這里兵煞之氣會如此之強,若是換做我,恐怕也會千百年盤踞不散,不肯將恨意減少分毫吧。

    剛想問問許半生,剛才的畫面是否就是這天坑造成的原因,耳旁卻已經響起許半生的聲音,他輕輕道︰“趙元甲早已是一堆腐骨,你還能恨他幾時?千年都化不開的恨意,你若想廝殺,我給你一片戰場!”

    蔣怡心中一動,她在黑暗中似乎能夠看見許半生拿出了十三宮盤,然後,她耳邊仿佛又出現了陣陣嘶吼,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個男人憤怒而不甘的吶喊。

    “你殺也不想殺,散也不肯散,究竟想怎樣!”許半生一聲斷喝,威風凜凜,殺意十足,就連抱著他的蔣怡,也感覺到許半生身上傳來的絲絲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27
第95章 0095 不要騙我

    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邊的黑霧在逐漸的變淡,耳旁盤旋的風聲也逐漸減弱。

    蔣怡發現自己的視野在逐漸的擴大,天坑之中的黑霧越來越少了,而之前那種針砭一般的寒冷感,也在逐漸消失。

    甚至,她可以感覺到她和許半生正在緩緩的下降,懸浮在半空中的兩人,正在見見的朝著地面落去。

    兩人終于腳踏實地的時候,天坑中的黑霧已經很淡了,蔣怡此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黑霧正朝著許半生手中高高舉起的十三宮盤之中涌去,一接觸到十三宮盤就盡皆不見。

    待到周圍的黑霧幾乎完全被十三宮盤吸收了之後,蔣怡發現十三宮盤在許半生的手里變得有些不老實起來,就仿佛里邊有兩支軍隊在廝殺一般。

    許半生轉過頭,看著蔣怡,說道︰“用紫微斗數將此盤封印吧,封印好之後,牽引紫微星之氣封口。”

    听到許半生的話,蔣怡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十三宮盤卻是震蕩的更加劇烈了。

    “你騙我!”十三宮盤之中,竟然傳出一句人聲。

    許半生吐了口氣,說道︰“這十三宮盤承載不了你們的廝殺,若不加封印,不用七日,你們就會將此盤毀壞,到時候,你又何去何從?”

    “你不要騙我!”那聲音又道。

    許半生一揮手,看著蔣怡,道︰“還不動手?”

    蔣怡還有些茫然,迷迷瞪瞪道︰“這大白天的我如何牽引星斗之力?”

    許半生喝道︰“你自己抬頭看看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蔣怡聞言猛然抬頭,卻發現早已是滿天繁星,此刻竟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原來,她們跳落天坑,竟然已經至少十個小時以上了麼?她們下來的時候大約是早晨十點,而這個季節想要看到滿天繁星,少說也是晚間**點鐘了。

    許半生見蔣怡還在發呆,生怕十三宮盤中的兵煞產生變故,猛然一掌拍在蔣怡的肩膀之上。

    蔣怡渾身一震,頓時覺得一股大力沖向自己的頭腦,靈台瞬間清明,她這才回過神來,雙手捏動法訣,開始和天上的星斗進行溝通。

    先溝通了自己的本命星,蔣怡很快就和整條星河建立了龐大繁瑣的聯系,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的上下翻舞,不像是在封印,反倒像是在舞蹈。

    許半生退開數步,靜靜的看著仿佛在舞蹈中的蔣怡,這個女人,真是無一處不完美啊。

    足足半個多小時,蔣怡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她一上手,就知道了這十三宮盤究竟有多難封印,恐怕至少要調動數百星斗的星力,才能勉強將其鎮壓住。而以她的修為,調動幾百顆星斗之力,恐怕就已經到了極限。

    好在身後站著許半生,可以讓蔣怡完全不用分神,許半生是她足以信任之人。全身心投入到溝通星斗之中去,蔣怡發現自己的實力似乎還隱約略有提高。

    口中嬌喝一聲︰“起!”蔣怡雙手翻舞,做出托舉的姿勢,原本在地上的十三宮盤,便憑風緩緩升了起來。

    蔣怡一手穩住上升的十三宮盤,另一只手掐了個劍訣,抬眼望向浩瀚星空,口中道︰“引!”之間頭頂星空之中,一顆星星陡然間閃亮了一下,隨即一道肉眼勉強可辨的光華,便從天而降。

    蔣怡口中再喝︰“入!”

    只見那道光華在十三宮盤周圍盤旋兩圈,隨著蔣怡這聲嬌喝沖入十三宮盤,十三宮盤的側邊,刷的亮了一下,隨即暗了下去。

    之後,是第二顆星,也是第二道光華,蔣怡已經不需要再發出喝聲,只需以手中劍訣指引,那些星斗之力便直奔十三宮盤而去,讓十三宮盤不斷的明明滅滅。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蔣怡已經精疲力盡,而那十三宮盤,也終于勉強給星斗之力布滿整盤。

    “七殺,來!”蔣怡咬破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直噴在自己手指所掐的劍訣之上。

    一道明顯比剛才那些光華要耀眼的多的光華,直奔十三宮盤,牢牢的嵌入它應該嵌入的位置。

    “破軍,來!”蔣怡再度嬌喝,又是一道和七殺光華相仿的光華直奔十三宮盤,落在七殺星光華的一邊。

    “廉貞,來!”

    “貪狼,來!”

    ……

    蔣怡連聲嬌喝,紫微斗數的十四主星,已經有十三顆主星的星力都落入了十三宮盤,牢牢佔據它們應當佔據的位置。

    還剩下最後一顆紫微星了,蔣怡的面色也變得愈加凝重起來。

    她劍訣向口,露出兩排貝齒,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同時舌尖也被一並咬破,舌尖的鮮血混雜指尖的鮮血,被蔣怡噙在口中。

    口中含混不清的在念動道訣,蔣怡的雙手又開始做出舞蹈般的動作。上下翻舞,煞是好看,但是蔣怡的身體卻在微微晃動,面色慘白,顯然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她也在拼盡全力的溝通紫微星,要引其星力注入十三宮盤之中,完成最後的封印。

    夜空之中,紫微星輕輕搖晃,一團極亮的光華眼見就要脫離星位,直撲蔣怡所在的位置而來。

    十三宮盤之中,透出一聲猶如人死之前的慘呼般的聲音︰“記住,不要騙我!”

    蔣怡原本全神貫注在拼盡自己最後的力量引紫微星力來完成封印,陡然听到十三宮盤中的喊叫聲,她的心神微微一晃,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渾身上下宛如水龍頭開了閘一般,涌出無數汗水。

    腦中一陣模糊,那團眼見就要脫離紫微星的光華,卻又回到了紫微星上。

    蔣怡被十三宮盤中赤蛟的殘魂,幾乎破了心防!

    許半生一見不好,急忙兩步上前,口中斷喝︰“清!”隨即,右手二指點向蔣怡的後頸和背部的連接點,身形如電,轉向蔣怡的身前,雙手連指,從蔣怡的額頭一路點向她高聳的胸脯。

    連續十余指之後,許半生的雙手貼在蔣怡的雙峰之上,身體內渾厚的內力被注入到蔣怡的身體之中,蔣怡只覺得自己腦中猛然一股洪流沖了過來,剛才那絲陰霾在這股洪流之下瞬間被沖的支離破碎,頭腦之中又恢復了清明。

    “快完成最後一步!”許半生喝道。

    蔣怡猛然醒悟,急忙繼續運轉紫微斗數,那團幾乎已經回到紫微星內的光華,終于再度綻放光明,甚至比剛才還要光華萬丈,沖出了紫微星的吸引,直撲蔣怡而來。

    “紫微!入!”蔣怡用盡身體里最後一絲力量,喊出了這一句,而那團來自紫微星的光華,也徹底沒入了十三宮盤之中,嵌在了十三宮盤正中央的位置,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十余秒後,光華黯淡下去,逐漸消失不見,而那自從吸收了此地兵煞之氣之後,就一直在晃動不已,仿佛內部有兩支軍隊正在交鋒的十三宮盤,也終于平靜了下來,平凡的就好像一塊死木一般。

    蔣怡一口氣泄了下去,身體軟軟的倒向許半生。

    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還在許半生的手里。

    而且,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真絲的素色長裙,為了不讓內衣在長裙上顯出痕跡,里邊是一條薄如蟬翼的胸衣。

    蔣怡在徹底倒在許半生懷里之前,分明感覺到自己胸前那兩點已經微微挺起,因為倒下去的動作,那兩點摩擦著許半生的掌心,讓蔣怡感受到一種說不明白的****感。

    然後,她終于徹底的倒在了許半生的懷內,兩個人的身體緊緊依偎著。

    原本若是蔣怡一切順利的話,許半生是不需要再出手的,之前和赤蛟的殘魂溝通,就已經耗費了許半生很大的精力,蔣怡眼前看到的場面,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見的,那是許半生和赤蛟殘魂溝通的結果。

    這種溝通,是極其耗費心神的,否則,許半生也沒必要帶著蔣怡下來。他知道,自己跟當時還並不知姓甚名誰的赤蛟溝通之後,自己也會耗費大部分的氣力,是以他帶上了蔣怡,就是希望自己可以保留一些精力,讓蔣怡來完成最後的封印。

    十三宮盤也是遲早要還給蔣怡的,若是蔣怡自己來封印,這十三宮盤現在就可以交給她自己保管了。只不過,蔣怡想要使用這十三宮盤,還需等到兵煞之氣和十三宮盤之中的邪祟之氣兩敗俱傷之後。而若由許半生完成封印,那就只能等到兵煞之氣和邪祟之氣兩敗俱傷乃至同歸于盡之後才能交還給蔣怡。

    可是萬萬沒想到,赤蛟戾氣之重,竟然能在蔣怡封印的最後關頭,喊出那樣一聲,擾亂了蔣怡的心神。許半生不得不出手相助,這卻也耗盡了他最後的氣力,心中明明知道蔣怡現在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就好像沒穿一樣,實在不適合被自己抱在懷里,但是,許半生卻也無力將其推開了。

    兩人就這樣,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一處。

    倒下的時候,許半生的雙手自然早已脫離了蔣怡胸前的軟肉,但是蔣怡最終趴在許半生身上的時候,卻很不經意的讓自己的雙峰壓在了許半生的嘴邊。

    而她的小手,也好死不死的落在許半生的胯間。

    這直接導致了兩人經過一小段時間的休息,體內內力自行運轉,終于恢復行動能力的時候,蔣怡感覺到許半生頜下些微的胡渣正磨蹭著自己嬌嫩的雙峰,許半生的下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透過蔣怡衣裙的領口,已經伸到了里邊。

    于是蔣怡大羞,小手下意識的抓了一把。

    許半生吃痛之余,卻竟然瞬間一柱擎天,蔣怡頓時感覺到手中從一團軟肉變成了一根鐵棒……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28
第96章 0096 真太極

    李小語和馮三兩人都是臉色鐵青,站在相鄰的兩間禪房外彼此怒目而視。

    因為許半生在進入天坑之前,就對李小語交代過,這一次的時間可能會很長,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打斷他們。若非如此,時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恐怕就算是晦明和那個考古隊員不擔心,馮三也絕對按捺不住。

    為了阻止馮三去驚擾許半生和蔣怡,李小語甚至還動了手。

    雖然兩人只交了三四招,可是馮三深知自己不是李小語的對手,李小語想攔著他,他是一定沖不過去的。加上晦明在一旁勸解,兩人這才罷手。

    可是當蔣怡發現許半生的下巴探進了自己的衣領之中,很親密的磨蹭著自己的胸部,自己又抓住了許半生的子孫根,她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下意識的驚叫起來。

    這聲驚叫,驚動了李小語等人,他們其實早就感覺到天坑內的兵煞之氣已經消失了,只是李小語堅持,四人才沒過去。現在听到蔣怡的喊叫,便是李小語也按捺不住,她和馮三二人一前一後朝著天坑奔去。

    看著兩人那明顯超出人類極限的奔跑速度,那名考古隊員唯有咋舌不止。

    得知兵煞之氣已解,李小語等人將虛弱的許半生和蔣怡都從天坑中救了出來,各自送進了一間禪房之中,使其二人自行恢復。

    而李小語和馮三,便一人一間的守在禪房門外,怒目而視,仿佛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般。

    天色很快就亮了起來,而許半生和蔣怡經過半個夜晚的修習,也徹底恢復了行動能力,只是二人還是顯得略微有些虛弱,徹底恢復還需要一小段時間。

    兩人幾乎同時推開禪房的門,走了出來,許半生依舊平靜,望向蔣怡的眼中沒有任何不同,可是蔣怡,一看到許半生下巴上的胡渣,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天坑之中,許半生的腦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懷里,下巴乃至雙唇都伸進了自己的領口,簡直就算是在親吻自己雙峰的情景。

    俏臉一紅,手心里也仿佛傳來許半生的堅硬觸感,這就讓蔣怡愈發不敢望向許半生的雙眼。

    許半生微微一笑,對匆忙趕來的晦明行了個稽首,道︰“天坑中兵煞之氣已解,可以讓文化考古部門的人下去了。”

    晦明也急忙深施一禮,道︰“許居士大能,小僧望塵莫及。只是,小僧還有一事相求,我寺方丈星雲法師還在沉睡之中,還望許居士施以援手。”

    “坑中兵煞之氣已解,怨氣自然消散,星雲大師體內所中煞氣也會自解。三日之後,星雲大師必會自行醒來。”

    晦明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多謝許居士。”

    許半生笑了笑,道︰“不必謝我,貴寺本就佛氣籠罩,福澤無邊,若非如此,我也幫不上忙。之前煞氣無邊,凡走近過天坑方圓百米的人,都會受到煞氣影響。貴寺僧眾無需擔心,依靠寺內福澤,便可化解。那些考古隊員,最好讓他們在寺內休養七日以上,若能圍在舍利塔附近憩息,是最好不過。煞氣雖解,我等習武之人還好,普通人還是會產生一些影響的。”

    晦明急忙施禮︰“許居士大慈悲,小僧記下了。”

    “真正的大慈悲是貴寺,若非貴寺佛氣籠罩福澤無邊,鎮壓了那兵煞之氣數百年,恐怕這普雲山周圍早已寸草不生。”

    “我佛慈悲!”晦明神情肅然的說道。

    許半生緩緩轉過身,看著依舊有些羞意的蔣怡,道︰“蔣總,此事已結,那日之事也一並解決,那件東西你要善加保存。兵煞之氣和邪祟之氣恐需時日爭斗,待其兩敗俱傷之日,才是重啟此物之時。善用!”

    蔣怡不知為何,總覺得許半生這話有跟她分道揚鑣的意思,不免忐忑的說道︰“多謝許少,許少日後但有所驅,蔣怡萬死不辭。”這話,也是隱約在向許半生表明,想不跟我再聯系,門兒都沒有,你甭管有什麼事兒,我都會去找你的。

    許半生仍是淡淡一笑,道︰“說起來,我現在就有件事需要蔣總幫忙。”

    “許少請說。”

    “我要那柄九環大刀。”

    這話其他人不明白,但是蔣怡卻清楚的很,許半生所說的,是赤蛟用來自盡的那把九環大刀。

    蔣怡笑了,道︰“這里許少出了那麼大的力,沒有許少,這天坑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一把古刀而已,哪怕是古董瑰寶,我想他們也還不至于連這點兒事都不懂。那把刀我會幫許少拿到,但是,這件事許少自己也能辦,可不算我還了許少的恩情。”

    話里的意思,無非還是你別想擺脫我,我纏著你纏定了。

    許半生微微搖頭,背起雙手,李小語見狀,立刻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廟門走去。

    晦明知道,像是許半生這樣的人,他若要來,你攔不住,他要走,你也留不住,是以任何客套話都沒說,只是在許半生身後深深一躬,口中道︰“恭送許居士!”

    回到家中,許半生也早已是虛弱不堪,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體內氣息自行流轉,無需本人催動,一個周天,兩個周天,直至三十六個周天,這才讓許半生虧空的精氣,基本恢復了過來。

    迷迷糊糊之中,許半生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睜開雙眼,望向身旁,李小語眼神清明的看著他。

    “幾點了?”

    李小語動也不動,只是依舊偎在許半生的懷里,輕啟雙唇道︰“五點剛過,太陽就快出來了。”

    許半生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撫弄了一下李小語的頭發,然後支起身子,從床頭上拿過手機。

    是一條短信。

    剛醒,你呢?

    發信人當然只能是蔣怡。

    許半生嘴角牽出一絲笑容,回復道被短信吵醒了。

    你今天那話什麼意思?以後打算不再和我往來了?

    許半生再度笑笑,按動手機屏幕上的虛擬鍵盤。

    車上一手,坑里你還了一手,一應一報,你還想怎樣?

    哼!什麼一應一報,你想的倒霉。小男人,你當時整個腦袋都幾乎埋在我的胸前,這筆賬又怎麼算?你這算吃干抹淨不認賬麼?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就算是唐僧,老娘也要把你吃到嘴。

    許半生無奈的搖頭,回復道你是女兒國國王?

    御弟哥哥,若我是女王,你還走麼?

    許半生看著手機上的短信,長久沒有回復,雙眼之中顯得有些模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許半生放下手里的手機,起身下床,來到樓上的天台之上,緩緩的打了一輪太極。

    他施展出來的太極,從行動舒展上,再如何不懂武術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這是太極拳。

    可是,若是對太極有所了解的人,就會發現,許半生所打的太極,卻和所有的太極拳完全不同。

    太極拳作為傳統的內家拳之一,甚至是個中翹楚,其實誕生的年頭並不算長。

    可以考證的源頭,太極拳起源于十七世紀,距今不過四百多年,之後流傳于世,漸漸演變出不同的流派,其中以陳氏、楊氏、孫氏流傳更廣。

    這些流派的太極拳,最初創立的時候,肯定是以實戰為主的,但是演變到今天,已經隱隱有些以強身健體為主了。

    而至于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公園里老頭老太耍的太極拳,純粹只是健身操,也就只剩下活絡筋骨的功效,甚至連強身健體都談不上。徒具其形不具其意,要是用來實戰,那絕對是被人一巴掌扇一個跟頭。

    許半生所打的太極拳,當然不可能是健身操,可是,也絕不是什麼陳氏、楊氏、孫氏等等流派可以比較的。

    很多人都認為,太極拳講究四兩撥千斤,講究以慢制快,以不變應萬變,後發制人。這沒錯,可是,這絕不是太極拳的真正宗義。

    太極拳,講究的是圓渾,是行雲流水,是化繁為簡,是你快我比你更快,你慢我比你更慢。

    太極,本是道家詞語,出自易經。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極是天地之間渾然一團的元氣,太極就是一,一就是太極。太極是萬物初始,太極是太一派鎮派絕學,太極就是天道。

    許半生所打的,才是真正的太極拳,是太一派創派祖師爺所創。據傳,太一派的祖師爺一步跨越人仙鴻溝,悟出太極拳,傳與他的弟子,而後飛升羽化而去。太一派的也不知道哪一代的掌教真人,下山時將太極拳的一部分傳授給了一個姓陳的年輕人,而那個年輕人後來便宣稱自己創立了太極拳,將其據為己有。

    只是,他所得到的不過是殘篇而已,悟性又不夠,比起石大定所學的捉雲手還不如。但是即便如此,那個姓陳的年輕人,依舊憑借那不成器的幾招太極拳,並且以此而照貓畫虎弄出所謂六十四招太極拳,在江湖中闖下了偌大的名號。

    之後雖然經過數代改良,並且演變出這許多的流派,他們的太極拳,也依舊比不上許半生打出的這十之一二。

    許半生右腳為軸,左腳在地上劃了個半圓,隨後左腳站定為軸,右腳又劃出一個半圓。雙手渾然一氣,他身體兩邊便好似連空氣流動都被控制了。一邊順時針轉動,一邊逆時針轉動,轉眼陰陽二氣均分,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太極已成。

    雙臂擊出之時,破空之聲極其明顯, 啪之間,許半生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轉眼間,就已經幾乎看不清楚許半生的身影了,尋常人看過去,幾乎只能看到一個白團,高速轉動到仿佛靜止!

    這,便是太極!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30
第97章 0097 大領導來訪

    兩米長一米六寬的台面,用一塊整木做成。

    這張碩大的寫字台上,鋪著一幅字。

    簡簡單單的“蟲二”兩字,力透紙背,筆鋒矯健,光是靜靜看著,就能感覺到其間一股磅礡的氣勢撲面而來。

    許半生站在這幅字前,已經很長時間了。李小語側立在他身後,總是有些擔心許半生的雙腿是否支撐得住。雖然知道許半生的實力比她強得多,可是看到他那瘦削的身體,總是會不免有些擔心。

    突兀的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許半生的背影瞬間活了過來。從極靜到靈動,他只用了不足萬分之一秒,就好像他從未靜立一般。

    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機,許半生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看到許半生的這種狀態,李小語滿心歡喜。許半生的笑容好似有一種魔力,只要你看到他的笑容,就會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你會安心,你會靜氣,心里再無絲毫雜念,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的笑容。干淨,純潔,清澈見底。

    “媽媽,找我有事?”許半生輕聲說道,他現在喊媽媽這個詞,已經很順暢了。

    秦楠楠的聲音卻略顯有些慌亂,明顯是壓低著聲音,她說道︰“半生,你趕緊回來一趟。”

    許半生還是淡淡的笑著,道︰“xxx來了?”

    秦楠楠一呆,隨即想到自己的兒子能掐會算,知道大領導來了也不奇怪。只是,兒子竟然直呼大領導的名字,這讓秦楠楠感覺到極其的不適應。

    “要叫叔叔。你趕緊回來,他們說了要見你的。”

    許半生掛上電話,搖了搖頭,對于大領導去驚擾自己的家人,他其實有些不快。

    李小語在他身後小聲的說了一句︰“他們畢竟身份不同,要是跑來這個小區,只恐吳東市的政府光是清場就得驚擾到太多的人。”

    許半生經她提醒,不由得笑了。的確,自己家住的地方本就在城郊,而且又等于是獨門獨院,路上布防總比清空整個小區要好。他這樣的大領導出門,再如何低調,也是要保證其絕對安全的。

    點了點頭,許半生將手機遞到李小語的手上,李小語早就拿來一件粗麻布的中式外套,遞給了他。

    許半生穿上外套之後,突然說道︰“回頭還是要買幾件學生經常穿的衣服,總是穿的這麼特殊,在學校里影響不好。”

    李小語點點頭,道︰“我會幫你準備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許半生依舊背著雙手,走的不緊不慢,根本就不在乎讓大領導在家里多等他一會兒。

    可是,許如軒和秦楠楠就沒有許半生這麼自在了。

    給許半生打電話的時候,秦楠楠其實還沒見到大領導,但是卻得到了通知,讓她和許如軒都在家里等著他。

    當時,許如軒還沒出門,最近應酬多了些,昨晚回的比較晚,大領導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剛起床。

    接到電話,許如軒听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以及幾乎只是在新聞聯播里才听到過的聲音,一時間還沒把電話里的聲音跟那位大領導聯系起來。這事兒本就如此,就算是大領導要跟他聯系,肯定也是由大領導的秘書、助理什麼的先打電話,誰會想到大領導竟然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回過神來之後,許如軒連聲問好,卻沒想到大領導客氣的很,問他是不是在家,說是想上門造訪,順便拜會一下許老爺子。

    許如軒掛斷電話之後就傻了,回過神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給秦楠楠打電話,讓已經出門的她趕緊回來,然後直奔許老爺子那里。

    秦楠楠不明就里,但還是回到了家中,許如軒這才將剛才接到大領導電話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妻子,並且讓秦楠楠立刻聯系許半生,因為大領導提到了他們的兒子,特意說了一定要見到他。

    其實許如軒和秦楠楠也並不是沒有見過國家領導人,生意做得這麼大,許家去世的老太爺也曾經是元勛級的人物,他們倆被國家領導人約見的機會肯定不多,但是總也有過幾次。只是,這位大領導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不符合慣例啊,通常都是上邊辦公廳的工作人員一個電話打過來,表示領導想要見見他們,然後他們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按照領導們的時間去見一見。像是這種,大領導登門造訪……

    原本應當把大領導引到許老爺子那邊去,可是許老爺子考慮到,大領導既然是親自給許如軒打的電話,那麼顯然他這次會面是以許如軒這邊為主。既然如此,許老爺子也就來到了許如軒的這幢別墅之中。

    坐定之後,很快就又接到電話,說是大領導已經快到了。

    這個電話,倒是大領導的秘書打來的,一是通知許家上下,該準備出門迎接了,二呢,也是告訴他們,你們家周圍肯定會有些動靜,比如先出現一些荷槍實彈的軍人之類,讓許家有個心理準備,不要到時候搞出什麼誤會來。

    包括許老爺子在內,許家上下所有人,都走到了小區門口,翹首以盼大領導的車隊。

    旁邊的普通居民小區里,多了幾個人,他們各自尋找一幢樓房,很快登頂,然後將手中盒子里的狙擊槍迅速組裝起來,全神貫注的監視著許家那個別墅小院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而遠遠的看到開道的警車,許家上下知道,大領導已經到了。

    警車停在了小區門口,駛進小院的是四輛車牌極為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別的黑色奧迪。每輛車里都跳下四名眼神如同鷹隼一般凌厲的黑色西裝男,他們的手里都拿著一個如同過機場安檢時的設備,對著許家上下所有人身上掃了掃,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這才通過對講設備告訴大領導那邊沒有問題。

    隨後,這十六個人就四散開來,院子里,每幢別墅之中,都經過看似粗獷,實際上卻是面面俱到的檢查。整個檢查過程,甚至都沒有超過五分鐘。足見這隊大內保鏢的專業素質有多麼的過硬。

    大領導的車終于緩緩駛進了許家的院子,下車之後,許老爺子和許如軒夫婦迎上前去,他們的身後,跟著許如脊、許如項等幾家人。除了許如脊的妻子吳娟回娘家有一段時間了之外,許家上下可以說全都到齊了。

    哦,還有許半生,他此刻甚至還沒走出家門呢。

    “許老,好久不見。”大領導當然認識許老爺子,想當初,許老爺子也是太子黨之一,當時那幫紅後代,就沒有不知道許老爺子的。

    許老爺子微微笑著,接過大領導主動伸出來的手,道︰“呵呵,你也老咯。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你大概還只有這麼點兒高?”許老爺子比劃了一個大約一米不到的高度,大領導和他一起笑了起來。

    “如軒,咱們還沒見過面吧?”大領導似乎心情極好,關鍵是他的確從未見過許家除了許老爺子之外的任何人,此刻卻能一眼認出許如軒來,足見之前已經做了些功課。

    許如軒受寵若驚,趕忙用雙手握住大領導的手,道︰“首長好,歡迎首長來家里做客。我和首長以前沒見過,但是听父親講過不少首長小時候的趣事。”

    大領導哈哈大笑,道︰“許老,您可不能這樣,我小時候調皮搗蛋,您還打過我的屁股。這些您都告訴了他們,我再也不敢在他們面前擺領導架子咯!”

    許老爺子淡淡一笑,彼此都是寒暄之語,沒有人會當真。

    “這位就是弟媳吧?”大領導又跟秦楠楠打著招呼,秦楠楠雖是女流之輩,總也算是表現的中規中距,甚至比許如軒的表現還要鎮定一些。

    之後大領導又分別跟許如脊和許如項打著招呼,當然也不會忘記許家的兩個女兒。

    至于其他人,只能一揮手帶過了。

    許如脊在琢磨著,老大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連這位領導都驚動了,而且還特意跑到咱們家來,這是要化緣?要是一個省的大員進家門,這還好解釋一些,為一個省化緣,許家還真有這個實力。可是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不至于看上咱們家這仨瓜倆棗吧。

    許中謙跟在自己的父親身後,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是許半生?

    許家的情況,許家人都清楚,再如何也不可能驚動國家領導人之一的這位親自登門拜訪,這個國家,比許家有錢的家族多了去了,那些隱形富豪遠比掛在榜上的更有實力。而且,在一國政體面前,錢算個屁,就算真的富可敵國,也不可能讓一國領導屈尊降貴的登門造訪。

    他們也就是不知道電話還是大領導親自打的,要是知道了,恐怕更要惶恐不安。

    許老爺子其實也想到了,很可能是許半生帶來的狀況,否則,這樣的一個領導,為何要特意在電話里提到許半生的名字?他怎麼沒提到許家其他子弟的名字?

    而除了許老爺子和許中謙之外,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這件事會跟許半生有直接的關系。只是在猜測,難道是許家更換家主的事情,讓中央這些領導也有所關注?

    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去的,許老爺子,許如軒夫婦,許如脊許如項兄弟倆,再加上許家的兩個女兒。能進去和大領導喝杯茶的人,也唯有這幾個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34
第98章 0098 不過是凡人

    坐下之後,大領導看似隨意的跟許如軒許老爺子拉著家常,但是許老爺子卻注意到,大領導好像還在等著什麼人。

    許老爺子納悶,也不知道許半生在外邊做了什麼事兒,竟然能把大領導引到自家中來。關鍵是,大領導這客氣的樣子,好像還是有求于許半生。

    這個小家伙,你怎麼還沒回來?

    許老爺子對許如脊招了招手,許如脊趕忙走到老爺子身邊,老爺子小聲的附在他的耳邊道︰“如脊,你去看看,半生那孩子怎麼還不回來。”

    許如脊點點頭,跟大領導那邊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平時因為接觸的少,而且家里有事許半生肯定是由許如軒夫妻倆聯系,許如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許半生的電話都沒有一個。

    一個電話把許中謙從屋里喊了出來,許如脊問道︰“你有沒有半生的電話?”

    許中謙一愣,道︰“爸,您找他干嘛?”

    “不是我找,是你爺爺在找。你大嬸給他打過電話了,可是他還沒回來,現在你爺爺叫我出來看看半生怎麼還不回來,我又沒有他的電話。”

    許中謙當然也沒有許半生的電話,他是絕不可能單獨跟許半生聯系的。不過,他想要到許半生的電話很容易,一個電話打給自己的女朋友孔佩莉,孔佩莉很快就幫他找到了許半生的手機號。

    撥通了許半生的電話,許中謙想把手機給自己的父親,可是許如脊卻說︰“你讓他快點兒回來,就說爺爺等著他,告訴他大領導來了,讓他警醒著點兒。”

    許中謙點點頭,那邊,許半生也剛好接通了電話。

    “半生?”

    許半生稍愣,隨即明白為何許中謙會給他打電話了。

    “我正在回來的路上,不要著急,天大的官兒他也只是個凡人而已,不怕讓他等會兒。”

    許中謙愣住了,許半生的口氣也太大了,凡人還而已,不怕讓他等,喂喂喂,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個神仙?

    可是,這樣一來,幾乎印證了許中謙的猜測,這位大領導,看來還真是沖著許半生來的。

    “他怎麼說?”見許中謙掛上了電話,許如脊問道。

    “他說他在路上,讓大領導等會兒。”

    “什麼?這簡直太不像話了!他以為他是誰?許家大少爺麼?他怎麼會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許家的招牌大到可以讓一個國家的領導人在這里等著他麼?胡鬧!”許如脊頓時就火了。

    許中謙忐忑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擔心自己父親不小心這火兒發的不好會出問題。

    “爸,您說,這大領導會不會根本就是奔著許半生來的?”

    許中謙這句話不說不要緊,一說之下,許如脊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呀,許家就算枝繁葉茂,祖上也曾經是政治中心的人,可是,三帶下來已經幾乎不跟這些人來往了,就連許老爺子都不跟從前那些發小兒來往,何況他們。

    大領導這次來,絕不可能是沖著許家來的,許家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事實上,只要是這個國家的商人,無論你的資產能夠達到多少,哪怕是想馬化騰、馬雲那樣的巨鱷,也絕不可能讓一個國家的領導人跑到你家去。就算要去,也是要提前不知道多長時間通知做準備的,絕不可能這麼隨隨便便就來了。

    既然跟許家無關,那麼,難道真是跟許半生那個小子有關?

    再想到許半生的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以及他身邊那個小姑娘驚世駭俗的武功,許如脊也變得沒有把握了。

    “你怎麼會想到是他?”許如脊問自己的兒子。

    許中謙說︰“之前只是一種感覺,我總覺得咱們家好像沒有任何能讓大領導紆尊降貴的可能,只有許半生是這段時間產生的一個變數。而剛才那個電話,我還沒說話呢,許半生就說,再大的官兒也只是個凡人,還說讓他等會兒,語調輕松的不得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大領導會來,而且根本不怕給他臉色看那種。這就好像我平時去見一個等了我很久的商業伙伴,我的心態也是這樣的。”

    許如脊倒吸了一口冷氣,商業伙伴和大領導之間,誰都知道這份量……

    “這個孩子,哪怕就是大領導有求于你,你也要小心應對。他……”許如脊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

    本想讓許中謙去門口等許半生的,有了這個轉折之後,許如脊就決定自己去門口等他了。

    不大會兒,許半生的車到了,此刻的院子口,也已經有四名穿著便裝的軍人把守,懷里明顯是放著槍的,大領導在里邊,時時刻刻他們都得保持警惕。

    即便是知道這是許家大少爺的車,這四名軍人也依舊恪盡職守的攔下了他的車,準備上來檢查一番。

    許如脊走了過去,許半生看到他,還算是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二叔。”

    許如脊對那四名軍人說道︰“這是我佷子,也是首長走進的那間屋的少主人。幾位看……”

    這幾名軍人也知道大領導來這里,其實就是為了見許半生,既然如此,他們也沒必要再多檢查了。如果許半生會圖謀不軌,那只能說是大領導咎由自取。

    這院子口的一關,算是平靜的過去了。

    車子進院之後,因為看到許如脊還跟在車後,許半生便讓李小語把車停在了一邊,自己推開車門下車等著許如脊。

    “二叔。”許半生又喊了一聲。

    許如脊點了點頭,臉色不大好看,道︰“你知道那位今天會來?”

    許半生笑笑︰“倒是沒想到他會來叨擾我的家人,不過想到他這種身份的人出門安全問題是第一,也就原諒他了。”環顧四周,許半生很快就察覺到,自家這個小院里,埋伏著不少人,而且,他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已經被幾把狙擊槍鎖定,在這個小院里,有任何一個人有任何的不軌企圖,都會在第一時間迎來幾顆子彈。

    許如脊見許半生的口氣越發大了,心中愈加不滿。但是,這樣一句話,等于也是求證了大領導的確是為許半生而來。

    “不管你和他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看得出來大概那位有事求你,我只希望你搞清楚,他畢竟是一個國家的領導人,而我們許家,看似龐然大物,在國家機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你不要因為自己的心高氣傲,最後搞得我們整個許家為你買單!”

    許半生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二叔,搖搖頭,干脆不去理他。

    舉步邁上自家的台階,台階上又是四名身著便衣的軍人,他們立刻將門擋住了,其中一人手里再度拿出了類似安檢設備的東西。

    許半生一向脾氣很好,但這並不表示他可以允許別人在他家門口放肆,他抬起頭,看了那四名軍人一眼,口中只說了一個字︰“滾!”

    那四名軍人一愣,他們完全沒想到,一個瘦削如此的少年,竟然敢這麼對他們說話。哪怕就算是大領導的公子女兒,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跟他們說話。這四人,頓時就有些怒了。

    而李小語,見那四人在許半生說出“滾”字之後依舊無動于衷,她立刻繞到了許半生的前方,身手干淨利索,不等那四人反應過來,唰唰兩聲,就已經有兩名軍人被她扔了出去,距離大門足有七八米遠。

    那兩人心中大駭,迅速拔槍,許半生看著兩個槍口,卻是平靜無比的說道︰“小語,不要傷人。”

    兩名軍人勃然大怒,心道我們有槍在手你竟然還叫她不要傷人?你知不知道我們……

    腦子里的念頭甚至都沒轉完,他們就已經被李小語奪了槍,並且被同樣扔了出去。

    落地的一瞬間,他們腦子轉過剩下半條念頭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有殺人執照的,殺了你也白殺!

    只可惜,他們好像真的沒有機會。

    許如脊在後方,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是,李小語此刻已經打開了房門,他也不方便呵斥了,大領導就在里邊。

    隔壁的小區內,一名狙擊手臉上露出笑容,輕聲說︰“哈哈,你們幾個也有幾天!”他是個狙擊手,而那幾個是近身保鏢,近身戰斗能力不言而喻。都是同一支部隊里的人,平時也沒少一起摸爬滾打,作為狙擊手的他,顯然只有被虐的份兒。

    大門既開,門內所有人都轉頭朝著門口望去,許半生在走進大門的一剎那,回過頭突然望了一眼正在笑著的狙擊手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沖著他擺了擺,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名狙擊手負責的是大門正面,他接到的指令只有一條,只要感覺大領導有危險,任何人格殺勿論。許半生在門口雖然動靜比較大,但是還不算威脅到大領導,所以他只是將手放在了扳機上,用狙擊鏡鎖定了許半生,卻並沒有開槍。

    許半生這麼一搞,倒是讓那名狙擊手有些迷糊了。

    “半生,你總算回來了。來,過來跟你x叔叔打個招呼。”秦楠楠急忙站起,拉著許半生就走到了大領導的面前。

    大領導站起身來,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見一個晚輩而已,大領導這種身份完全不必站起來吧?許老爺子看著,越發相信,大領導就是來找許半生的。

    “xxx,你好。”許半生直呼其名,所有人已經呆若木雞了,可是,大領導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不悅之色。

    “許少,你好。”

    呃……這是什麼情況?大領導管許半生叫許少?!!!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9:47
第99章 0099 你的好意我不要

    因為方琳的關系,大領導知道許半生不喜歡別人跟他握手,所以也沒有伸出手來。

    但是這在許家人眼中看來,卻是因為大領導被直呼其名有些不悅了。只是,他們依舊想不明白,大領導為何會稱呼許半生為許少。要知道,他除了對許老爺子用了尊稱之外,許家其他人,他都是直呼其名,省去姓是為了顯得親熱一些。

    而許半生接下去的一句話,就更讓許家的人大驚失色。

    “這里是我家,我不喜歡有那麼多人在外頭晃來晃去,都撤了吧。”

    喂喂喂,你搞沒搞清楚眼前這位是誰啊?你怎麼敢這麼對他說話?

    許如軒和秦楠楠已經徹底呆滯了,許如項和許家的兩個女兒,也都是一副天隨時可能塌下來的表情看著許半生。

    可是,大領導的反應卻更讓他們震驚。

    他居然點點頭,道︰“有你在這里,他們就跟廢物沒什麼區別……”話還沒說完,大門就被撞開了,至少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端著槍沖了進來,他們手里的槍口全都對準許半生。

    包括大領導在內,沒有人反應過來,剛才門口發生的事情,屋內之人除了跟進來的許如脊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許家的房子,隔音做的還是相當好的,而且李小語把那四個人扔出去的動靜也很小。

    大領導稍愣,就反應了過來,許半生進門臉色就不大好看,而且幾乎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把人撤了,現在闖進來這麼多人,明顯是因為許半生剛才在外邊已經跟他們發生了沖突。而且,更加明顯的是,自己手下的大內保鏢吃了虧,否則絕對不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可是,沒等大領導呵斥他們,許半生和李小語就一左一右朝著那幫人包圍了過去。

    沒錯,就是包圍。

    兩個人包圍十多人,這得是何等氣勢,又是何等速度?

    兩道弧線劃過,那些端著槍緊張無比的軍人,只覺得各自的手腕都是一痛,就再也握不住手里的鋼槍了。他們的眼楮甚至都來不及捕捉許半生和李小語的身影,就已經徹底被他們二人繳了械。

    一堆槍,直接被扔在了大領導的腳下。

    “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有這麼多人在我家里晃來晃去,都給我滾!”許半生的聲音變得冰冷,他在家里對于大領導去驚擾他的家人就很不滿意,如果不是李小語一句話,恐怕他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領導劈頭蓋臉的教訓一頓。

    大領導或許位高權重,但是在許半生的眼里,什麼都不是。

    你是一國之君又如何?更何況你不過是這個國家的二號人物。就算是一號站在這里,許半生也是該如何如何。你的身份地位可以嚇得住其他人,在許半生面前卻是一文不值。

    那些軍人還處于懵的狀態下,他們不明白,他們也是這個國家最強的高手,卻為何在許半生和李小語的手下連一個照面都沒打,手里的武器竟然就到了對方的手里。

    手槍倒是也罷了,可是微沖呢?那可是還有個背帶背在身上的啊,就算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也不帶這麼快的吧?連扣扳機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如果只是李小語,還真是奈何不了這些軍人。

    這些軍人,就是那幾支連番號都沒有的特種部隊的成員,進入這幾支部隊的條件就是耳之境。而在這種部隊里,可以享受最好的訓練條件,也可以獲得常人無法獲得的各種武功傳授,甚至還有一些丹藥的輔助。

    站在這里的這十幾名軍人之中,程度最低的也是耳之境的巔峰,最高的有兩個,已經是鼻之境巔峰的高手了。李小語雖然已經進入到了舌之境,可是,單憑她一個人,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繳了這些人的械,人數優勢。

    可是有了許半生就不一樣了,許半生是什麼境界?眼耳鼻舌身意,他進入到身之境已經兩年時間,而且一進入就是巔峰。此刻距離意之境,也不過只是半步之遙。

    半步意之境,別說十幾個最高不過鼻之境的軍人,就算人數再多兩倍,在許半生面前也只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這還是許半生在進門之前就說過要手下留情,否則,就剛才那一陣,這十幾個人就都已經死了。

    那些軍人不明白手里槍上的背帶是如何被割斷的,其實很簡單,李小語拔了劍,完事之後又把劍藏了回去。而許半生,用的則是那把和李小語手里那把軟件材質相同的匕首。

    “你們都出去!”大領導知道許半生的憤怒意味著什麼,他急忙下令。

    大領導都已經發話了,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不敢不從,而且,就從剛才那一個照面,他們就知道自己跟許半生以及李小語的差距有多大,人家已經可以要了他們的命了。

    只是,這到底是什麼境界?舌之境?還是更高?或者干脆已經先天?!

    “讓他們把所有人都給撤了,全部給我到院外去等著,不許踏進院內半步。”在那些軍人撤出去之前,大領導吩咐道。

    許半生穩穩的坐了下來,渾然無視了大領導的窘迫和尷尬,對于許家人至今還無法從驚訝之中走出來,許半生也是熟視無睹。

    “還有隔壁小區房頂上那幾個,我討厭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許半生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大領導二話不說,對身後自己的秘書點了點頭,秘書不敢違抗,匆匆離開了大廳,掏出手機,將大領導的吩咐傳達了下去。

    屋內的氣氛很不好,許家人是目瞪口呆,發生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大領導啊?為什麼他在許半生面前,听話的就像是他的學生?

    而許半生,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你還是不是我們許家的子弟?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你竟然可以對一個國家領導人如此呼來喝去?

    大領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很明白,今天自己前來其實是為了向許半生,向許家示好,這已經有些違反原則了。一個國家領導人造訪一個商人,這意味著什麼?新聞上雖然絕不會有,但是私下的渠道絕對不會少。這對許家今後的生意,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助力。可是,好像許半生很不領情?

    許半生不想說話,剛才運動了一下,他有些疲憊。

    許久之後,還是許老爺子一聲長嘆,道︰“如脊,如項,你們幾個都出去吧。”許老爺子已經看得出來,無論接下去事態將會如何發展,都不適合有太多的人在場。

    能夠繼續留在這里的,唯有許如軒這一房,就連他,都算是倚老賣老才能留下來的。

    其實許如脊兄妹四人,早就呆不住了,許老爺子這一句話一說,他們立刻起身告辭,大門開了又關,許家院子里,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這時候任何一個許家的人,都知道,這份寧靜之下意味著什麼。

    “許少,是我考慮的不夠周詳,我原本是想這樣可以讓許家以後更順利一些。”大領導也嘆了口氣,一方面太一派掌教真人這個名頭,已經給了他極重的壓力,中央無論是在職的還是退下去的領導,哪一個對這七個字不是噤若寒蟬?

    另一方面,大領導在京城的時候說了,那位老人的事情,他負全責。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的位置雖然沒有人能動,但是他的權重恐怕是要被調整的。而且,就算老人一家對他不會有任何怨懟,他也愧對老人。他能有今天,一是多虧了方琳的外婆和母親,二是老人一手給他的。

    許半生緩緩抬起頭,語調依舊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絕對刺耳。

    “你的好意,你也得看看對方是否需要。你認為你的權柄已經重到連我都需要的地步?”

    大領導身體一顫,似乎瞬間通透了。

    而許家上下,則是已經茫然了,茫然到麻木的地步。

    許如軒看著自己的兒子,越來越感覺到陌生。兒子回來一個多月,見面的機會並不算多,一來許半生搬出去住了,二來他生意上應酬也多,可是,心里總是很踏實,因為兒子回來了。

    可是現在,兒子竟然可以如此呵斥這個國家的二號人物,而那位卻還連嘴都不敢還。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兒子?

    許老爺子,許如軒以及秦楠楠,其實都很明白,許半生自己不可能擁有讓大領導低頭的能力,更多的,恐怕應在他的師父身上。

    當年的那個仿佛流浪漢一般的邋遢老道,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真是仙人麼?

    在這種時刻,許老爺子是絕對不會開口的,靜觀其變就好,看看許半生還能給許家帶來什麼樣子的意外。又或者,是驚喜。

    “許少,我明白了。我能做的,不過人間富貴,而你,已經早已超越了這個層次。”

    許半生這才緩和了點兒,點點頭道︰“接到電話,我就不高興,我願意出手,是我欠方琳一個人情。你沒有理由因此騷擾我的家人。考慮到你的地位,你周圍有太多人要考慮你的安全,我不計較。可是,你卻搞得我整個許家雞飛狗跳,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許家今日貴客臨門麼?”

    大領導嘆了口氣,道︰“許少,希望這不要影響到你的決定。”

    “我答應過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其實,你不來,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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