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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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李輝銘之死

    史一航掛掉給許半生的電話後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已經知道了當日發生的所有一切。

    此刻的史一航,正親自駕駛著他的座駕沃爾沃s80,疾馳在通往宜氿的高公路上。

    許半生給的線索是說這柄拂塵在吳東正東方向八十余公里處,這個甚至都不需要調查,史一航就知道那必定是宜氿。

氿乃水也,介于湖與河流之間,比湖狹長,比河流寬闊。

    八十余公里的路程,加上市內行駛,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接到屬下的調查報告的時候,史一航已經很接近目的地了。

    報告里把那天在帝豪大酒店七樓拍賣會場里的情況說的很詳細,等到屬下在電話里報告完畢的時候,史一航甚至都已經進入到宜氿的范圍之內。

    “居然是天師張道陵之物麼?這又是為何會沾染上凶煞之氣呢?”史一航自言自語。

    拍賣師之死,史一航也已經知道了,只是略感意外的是,宜氿的那個商人竟然還活著。不過也已經是茍延殘喘了,但是這已經足夠讓史一航感到驚奇。

    從屬下的匯報上看,那個拍賣師在接觸到那柄拂塵一個月後就死亡了,他還僅僅只是稍稍接觸了一下那柄拂塵而已。按理說,獲得拂塵與其朝夕相對的商人李輝銘也應該在一個月後死亡,甚至時間會更早,因為他顯然接觸那柄拂塵的時間會更多。

    但他竟然還沒死,家人發現他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之後,立刻送醫,現在已經在濱海市的明基醫院icu病房。從醫院方面的檢查報告來看,醫生對他的病情束手無措,根本就沒搞懂病因,現在也只是以高科技的手段勉強維持住他的生命特征而已,隨時一拔插頭,隨時他就會離開人世。

    而從李輝銘發病的時間來看,距離那次拍賣會足有兩個半月他才感覺到身體不適,這也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拍賣師的死亡時間。

    難道李輝銘買回去那柄拂塵之後,竟然沒有打開盒子欣賞把玩,而是將其放在家中一段時間之後才將其拿出來欣賞?這似乎有些說不通,任何人花了那麼多錢拍下一件古董,第一件事肯定是立刻就要上手,就算性子沉穩,回到家中也應該上手了,絕不可能在一兩個月之後才取出來把玩。

    史一航讓下屬調查李輝銘的身份,如果李輝銘也是術數界的人,那麼就會顯得合理一些。但是,屬下很快就查明了李輝銘的身份,證實他和術數界毫無關系,絕對不可能是個修行之人。

    帶著極大的疑惑,史一航駕車進入了宜氿市區,通過導航很快找到李輝銘居住的小區。

    這是一個高檔別墅小區,里邊都是售價過千萬的獨幢別墅豪宅。這是絲毫不意外的,宜氿的房價遠低于吳東,李輝銘又是個可以‘花’幾百萬買古董的商人,身家之豐厚,可見一斑,區區千萬元的豪宅,對他來說真不叫事。

    這樣的小區物業都是極為嚴格的,不是業主的話,絕對進不去,除非有業主聯系物業表示放行。

    史一航從車里找出一本江東省公安廳的證件,他們十七局,從來都沒有自己的工作證,身上倒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工作證明,從軍人到公安到國安到政府辦事人員,一應具全,而且全都是真實在冊的證件,禁得起任何人的查驗。這是為了他們查案的方便。

    正打算以省公安廳調查員的身份進入小區,電話又響。

    電話那邊的下屬告訴史一航,李輝銘死了,就在十分鐘之前,現代高科技的醫療器材也無法提供給李輝銘更長的生命,他在濱海明基醫院的icu病房里溘然長逝。

    史一航掛斷電話,他終于知道許半生為何時隔這麼久才想起這柄拂塵了,顯然是因為許半生知道李輝銘並未死亡。今天讓史一航來,也是因為他知道李輝銘今日必然會死。從這一點上來說,許半生還是很有節操的,他一定要等到這柄拂塵成為無主之物之後,才準備將其取走。

    既然是天師張道陵所用之物,就不可以單純的歸于古董的範疇,那更是一件法器,甚至是一件法寶。是法器,那就是術數界的事兒了。在術數界,可沒有什麼遺產一說,除非法器的主人親手將其交給另一個人,使那人成為法器的新主人,否則,這件法器就將被視為無主之物。

    心中暗嘆,許半生真有半仙之能,史一航踩下油門,緩緩朝著小區大門駛去。

    跟門口的保安簡單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表示要進去對李輝銘進行一些調查,保安不敢做主,喊來了他們物業的經理。物業的經理跟史一航聊了幾句之後,殷勤的將其帶至李輝銘的別墅外,若不是史一航不下車就這麼看著他,他恐怕還打算去幫史一航按門鈴。

    史一航告訴物業經理,這起案件還在調查中,而且是需要保密的案件,物業經理悻悻離開。

    打發走物業經理之後,史一航才下了車,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走上台階,史一航摁響了李輝銘家的門鈴。

    李輝銘被送去濱海明基醫院之後,妻子和兒子在濱海陪了他一段時間,無奈李輝銘重度昏迷,他們還要處理公司留下的一大攤事情,只得回到了宜氿,周末的時候才去濱海守著李輝銘。

    李輝銘剛剛被宣布死亡,電話也剛打到家里不久,他的妻子和兒子甚至還在公司忙活,正在趕回家里的路上,家里現在只有一個保姆在。

    保姆開了門,很客氣的問︰“先生您找哪位?”

    史一航給保姆看了看他那個省公安廳的工作證,嚴肅的說道︰“我是省公安廳的調查員,這里是李輝銘的家麼?”

    保姆跟著李輝銘家里也有些年頭了,但是始終是個保姆,听到是省公安廳的人,也是嚇得不輕,急忙說道︰“是的是的,不過我家先生現在不在家,他……”

    史一航沒等她說完,擺擺手打斷道︰“我們知道李輝銘前段時間突然病倒,被送去了濱海的明基醫院進行治療。而且,就在不久前,醫院方面下發了通知,李輝銘已經不治身亡。”

    保姆見史一航很了解李輝銘的情況,更加誠惶誠恐,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可以進去麼?”史一航問道,“正好我也有些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

    保姆嚇得不輕,急忙把史一航讓了進去,請他在客廳坐下,匆匆忙忙又有些慌亂的給他泡茶。

    “你坐。”史一航接過茶水,先道了聲謝,然後指著旁邊的沙發,說到。

    保姆坐也坐的不踏實,只是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身體繃得很緊,心里很是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自家的主人犯了什麼事,竟然會直接驚動了省公安廳。

    “別害怕,李輝銘也並不是犯罪,他只是牽涉到一件案子,我也是過來例行詢問。”史一航安慰了保姆兩句,然後才開始問道︰“李輝銘在七月份的時候,是不是曾經買回來一柄拂塵?就是電視里道士手里拿著的那種東西。”

    保姆連忙點了點頭,道︰“是的呢,李先生說那件東西很寶貝,不過他拿回來的時候,上邊連那個須須都沒有了。听說是什麼古董,很值錢的。”

    史一航點頭道︰“東西在哪里,你知道麼?”

    “在先生的書房里,那里邊有個收藏室,先生的寶貝都放在收藏室里邊。不過收藏室的門是有密碼的,我可打不開。”

    “你放心,你就算是能打開,我也不會要求你拿出來的,你家太太和少爺估計很快就回來了,我會讓他們把東西取出來。我再問你,那柄拂塵被拿回來之後,除了李輝銘,還有誰踫過那件東西?”

    保姆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回想七月份的情形,畢竟過去小半年的時間了,她也有些印象模糊。

    想了會兒之後,保姆一拍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那件東西拿回來的時候沒有須須,先生就說要找個老師傅裝上須須的。後來他真的請回來一個老師傅,好像姓王,六十多歲的人了。來了之後,他就跟先生進了書房,足足在書房呆了一整天,一直到很晚才離開。那天我也不敢睡,就在樓下等著,老師傅離開的時候,好像都半夜兩點多了。先生本來還叫我給老師傅做點兒宵夜的,老師傅說不想吃,先生親自把他送回去的。”

    “那個王師傅什麼時間來的?”

    “就是先生回來的第三天,一大早就來了,也就是八點多鐘,那會兒少爺剛起來,正吃早餐呢。”

    “你知道那個王師傅是什麼人麼?”

    “先生就說是個老師傅,不過很尊敬他的樣子,好像是什麼協會的……我想不起來了,就記得先生一直喊他王老師。那個老師傅戴著厚厚的眼鏡,穿著一件深藏青的工作服,就是那種上下四個兜的,很多年都沒見過那樣的衣服了。有點兒像中山裝,但又不是,我也說不好那衣服叫什麼。”

    史一航點點頭,大致有數了,當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你查查一個姓王的人,宜氿本地人,從收藏之類的協會著手,深度近視,穿建國后的改良版中山裝。” 交待完就掛斷了電話。

    “你再好好想想,你家太太和少爺都沒有接觸過那柄拂塵麼?”史一航放下電話之後,又問。

    保姆擺擺手,道︰“太太和少爺都不喜歡這些東西,還總說先生花錢太厲害,他們才不會踫這些東西呢。只有家里來客人的時候,他們才會帶著客人去先生的書房看看。”

    史一航明白了,這母子二人帶人看收藏也不過是炫耀而已,他們本身對此是半點興趣皆無的。也幸好如此,否則此刻李家恐怕就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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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連唬帶詐

    李輝銘老婆和兒子同時回到家里,保姆听到車響,便去開了門,母子倆進門看見史一航,頓生不悅之情。

    尤其是李輝銘的兒子,直接就對保姆說道︰“周姐,我們不在家,你怎麼什麼人都敢往家裡領?”

    保姆似乎很害怕李輝銘的兒子,惶恐的說︰“我沒有,我……”

    史一航站起身來,板著臉說道︰“李晨是吧?這位就是李輝銘的夫人張曉紅吧?我是省公安廳的調查員,我叫史一航。這是我的證件。”史一航把工作證拿出來在兩人面前晃了晃,又道︰“對于李輝銘剛剛在濱海去世,我們也表示很遺憾,你們家屬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不過,我還是要耽誤二位幾分鐘,不會太久,你們很快就可以去濱海料理李輝銘的後事。”

    “省廳的了不起麼?我認識你們省廳孫處長。”張曉紅根本就沒把史一航放在眼里。

    “我沒什麼了不起的,你說的孫處長是孫家興吧?原本這起案件是他負責的,正是因為他和李輝銘以及你是朋友關系,所以才申請了避嫌。”

    見史一航說出孫處長的名字,張曉紅和李晨才相信了他的身份。

    “本來是一個調查組前來,考慮到李輝銘剛剛去世,這起案件也還在保密階段,所以我們才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調查。還請你們二位能夠合理的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史一航的態度很強硬,話說的雖然客氣,可姿態已經讓張曉紅和李晨明白,這不是他們可以選擇不配合就不配合的。

    “史警官是吧?既然你知道我們家現在的狀況,就麻煩你長話短說好吧?”李晨邁步上前,他今年不到三十,不過卻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風範。

    史一航點點頭,回到沙發上坐下,看著這對母子,等到他們都坐下之後,才開口問道︰“剛才我已經找周姐了解了一些情況。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李輝銘于七月,在吳東購入一柄禿柄的拂塵,這柄拂塵原是天師張道陵所用之物,古董價值想必李輝銘也對你們提起過。”

    母子倆對視了一眼,有心否認,但是也想到既然是省公安廳來人,恐怕這件事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否認是沒什麼用的。

    史一航嘆了口氣,直接拿出了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放在母子倆面前。

    “你們不必否認,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時間還要打擾你們。這是七月李輝銘在吳東帝豪大酒店的非法拍賣會上拍得這柄拂塵的監控錄像,我們已經掌握了。這柄拂塵現在就在你們家書房的收藏室里,這也是我們掌握的情況。”

    李晨點點頭,但卻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周姐,周姐心虛趕忙低下頭去。

    “史警官,那柄拂塵可是我父親生前巨資購買的,接近六百萬。有什麼問題麼?”

    “這件東西是非法之徒盜墓所得,你應該清楚,銷贓是犯法,買髒也同樣是犯法。尤其是這個拍賣會本就是違法經營,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李輝銘是在明知這柄拂塵是贓物的情況下進行的交易,這已經夠得上我們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了。”

    李晨目光閃爍,他當然知道史一航說的不假,而且也知道,警方或許會采取瞎咋呼的方式,可一個省廳能夠代替孫處長執行任務的,肯定也是相同級別甚至更高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對他們家這種有錢有勢的人說假話,就憑這段錄像,基本也就可以作為證據了。

    稍事猶豫,李晨的口氣軟了下來︰“我父親剛剛去世,史警官……”

    史一航見對方服軟了,便點點頭道︰“我知道李輝銘剛剛去世,我也是在趕來宜氿的路上獲悉的他的死訊。人死不代表就不會被追責,現在你們首先要配合我們的調查,把贓物‘交’給我們警方。”

    李晨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小聲道︰“媽,你先把拂塵拿下來。”

    張曉紅有些不情願,畢竟是五百多萬呢,而且李輝銘說了,這件東西也就是見不得光,要是能見光,價值少說也在千萬以上。要讓她這麼交出去,她舍不得。

    可舍不得也無可奈何,真為了五百多萬攤上官司,總歸是麻煩事,連孫家興都主動避嫌了,這件事顯然很嚴重。

    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張曉紅扭捏著身姿向樓上走去。

    “張曉紅女士,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你丈夫的死亡,和那柄拂塵有著直接的關系。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所有觸摸接觸過這柄拂塵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亡了。所以,你最好保持拂塵的原狀,連包裝盒一起取過來。”

    張曉紅聞言一驚,臉上露出震撼之色,倒退了兩步道︰“你是說我老公是被那個拂塵害死的?”

    “因為沒有對贓物進行過勘測,我們也只能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來分析判斷,目前的情況是所有接觸過拂塵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死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皮膚和拂塵進行過直接接觸。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柄拂塵有可能藏有劇毒。根據我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很可能是埋藏太久,沾染了強烈的尸毒。”

    張曉紅被嚇得不輕,臉色煞白,都已經不敢上去拿拂塵了。

    “小……小周……你跟我一起……”張曉紅想起了周姐,可是周姐听到這些話,也嚇得不輕,更加不敢上去拿那柄拂塵。

    史一航又道︰“你也不必過于擔心,我相信你和李晨,也都欣賞過那柄拂塵,只要不與其發生直接接觸,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張曉紅听到這話,才略微放心一些,但是總有些害怕,史一航便又道︰“如果你們不敢去取的話,那就請你們帶我上樓,我自己動手取。”

    張曉紅當即答應下來,她和李晨一前一後引領著史一航上了樓,進了李輝銘的書房。李晨在打開收藏室的門後,很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史一航進去。他很清楚,李輝銘這間收藏室里,很多東西都是見不得光的。

    史一航道︰“這次我只負責拂塵的案件,其他的東西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但是,我還是想勸你們一句,如果還有類似的東西,且不說上邊會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對人體產生損害,光是一旦有一天犯案追究起來,這些贓物也夠你們坐很長時間的牢。所以,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捐給國家吧,國家會酌情給你們一些經濟上的補償的。或許你們還是會在經濟上受些損失,但總比擔驚受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的好。不要以為賣出去就沒事了,真要追責起來,買賣都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這是我的私人建議。”

    李晨這才讓開了身體,史一航側身走進收藏室。

    張道陵的拂塵被放在一只水晶盒子里,光是這只水晶盒子,就價值不菲,不過比起這柄拂塵的五百多萬,也只能說是九牛一毛了。

    直接端起了盒子,史一航如言並未停留,只是稍稍審視了一下收藏室里的東西。有些字畫還呈卷軸狀,看不見也就不知道是否贓物,但是其他的收藏,如果都是真品無疑的話,十件里怕是超過一半都是贓物。

    不過史一航本就不是公安,這些事也不歸他管,他要的,只是這柄若非凶煞之氣的影響,絕對可謂價值連城的法器。至于其余的贓物,這母子倆能按照他的話去做就最好,損失不會太大,他們負擔的起,真要不听,史一航也懶得多管。

    拂塵已經被裝上了馬鬃,長約一尺八寸,絲絲潔白,閃動著銀光。

    手柄末端,用以將鬃毛納入之處,描畫著一個太極的圖案,黑白分明,即便是隔著水晶盒子,史一航似乎也能從那個太極圖案之中感覺到一絲隱約的凶煞之氣。

    看來,這拂塵還真是很凶啊,難怪會一次觸摸就置人于死地。

    下了樓之後,三人重新坐下,史一航將水晶盒放在茶幾之上,問道︰“還有幾個小問題,問完就不耽誤你們去濱海料理後事了。”

    李晨和張曉紅此刻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心思,李晨道︰“史警官請問。”態度明顯恭敬多了。

    史一航問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這柄拂塵最初是沒有這些馬鬃的,我剛才問了一下周姐,周姐說是一個姓王的老師傅來幫李輝銘安裝的馬鬃。這是我們沒有掌握的一個人選,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他也性命攸關,你們認不認識這位王姓男子?”

    李晨和母親面面相覷,搖搖頭道︰“我父親一向喜歡些古玩收藏,早些年還買了不少假貨,我和母親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頂多偶爾拿父親的收藏炫耀一下而已。你說的那個人,我們見過,但是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你父親的手機現在在哪里?”

    李晨趕忙掏出一個手機,說道︰“這就是我父親的手機,他昏迷之後,手機就一直由我使用。公司里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一直是我父親負責的……”

    “你們的家事就不需要跟我說明了,手機我能看看麼?”

    李晨點亮屏幕輸入密碼之後,把手機交給了史一航。

    史一航翻查了一下通訊錄,並沒有直接的發現,便在征詢過李晨的意見之後,回車取了電腦,將整個手機里的所有資料都進行了復制,順手就傳了回去,讓屬下進行數據查找和分析,希望可以找到那個姓王的老人。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人直接接觸過這柄拂塵?我希望你們不要有任何隱瞞,因為任何一次的直接接觸,都可能是一條人命。李輝銘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如果其他人能夠獲救,在責任的追究上,這是會被考慮進去的。”

    李晨母子搖搖頭,茫然的說道︰“父親對他的藏品一向很寶貝,從來都不給人看的,即便有人看,也只能如此,隔著水晶盒子。”

    史一航稍稍放下了些心,因為如果因為這柄拂塵而死了太多人,他們十七局是絕對難辭其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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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手藝不錯

    留下一張以省廳名義簽署的證物收條,史一航離開了宜氿?  

    省廳那邊還是要打個招呼的,否則萬一張曉紅、李晨母子向孫家興問起,他今日所為就穿幫了。原則上十七局做事不必向省廳解釋,可是既然有更簡便的解決方式,史一航不想自找麻煩。

    縱然是修佛之人,史一航也不敢輕易的打開水晶盒,取出那柄拂塵。這柄拂塵絕非祥物,史一航知道,許半生之所以讓他親自去取,而且說明讓他一個人去,肯定就是擔心這柄拂塵再造殺孽。之前死的人,跟許半生無關,可若因為他要取這柄拂塵,導致有人喪命,這筆賬就要記在他的頭上了。

    許半生讓他親自取,肯定是相信這把拂塵還奈何不了史一航,不過萬事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就算不死,為此耗費精氣去對抗拂塵上的凶煞之氣,也很不值得。

    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到了吳東,一來一去,加上在李輝銘家里耽擱的時間,總共也還不到三個小時。

    此刻許半生結束了五千米長跑,回去換好衣服沖了把澡,又轉回了學校。

    喬連修找許半生找了有一會兒了,他想要找許半生談談,看看他是否能夠取消賭注,若是他不答應,那邊已經打好招呼,隨時都能過來找許半生的麻煩。

    所謂先禮後兵!

    至少喬連修是這麼想的,他還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很仁慈的人。

    看到許半生,喬連修立刻走了過去,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許半生,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許半生瞟了他一眼,笑著說︰“願賭服輸,喬班長是輸不起麼?”

    一句話,將喬連修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喬連修目光陰鷙的看著許半生,心里恨恨的想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嘴里卻還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個說法,他強笑著說道︰“怎麼會呢,我是告訴你,明天就是籃球賽的半決賽了,你記得出現。對手很強,說不定還需要你上場呢!”

    許半生點點頭,道︰“我會準時出現。”

    喬連修陰笑著說道︰“那好,明兒賽場上見吧。”心里想的卻是,你明天要是還能全須全尾的出現,我就把籃球架子吃下去。

    也得虧他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否則到時候的場面就會更加難看。

    他哪里知道,許半生之所以還會回到學校,就是給他食言的機會,否則又如何讓他的懲罰來的更重一些呢?

    目的已經達到,許半生也就朝著學校大門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電話剛好響起,史一航也已經趕回來了。

    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要了個包間,許半生在包間里見到了史一航。

    史一航用一件衣服簡單的蓋在水晶盒上,里邊安安靜靜的躺著那柄曾為天師張道陵所用的拂塵。

    以許半生的修為,他當然是不懼這柄拂塵上的凶煞之氣的,尤其是在這股凶煞之氣其實已經被封印大半的情況下。

    “許少,東西我已經拿來了,不過我還有幾個疑問。”

    許半生笑了笑,並不接話,而是細細的審視那柄拂塵,上下翻著把玩,嘴里還贊嘆道︰“手藝真是不錯。”

    史一航不明白許半生的意思,他正欲繼續發問,許半生卻已經將拂塵放回到水晶盒里,抬起頭看著他說︰“你一定調查過了,凡事接觸過這柄拂塵的人,除了給這柄拂塵續上馬鬃的那個人,其余的人都已經死了。死去的人里,唯有李輝銘拖了接近半年的時間,其他人都是一月暴斃。”

    史一航點點頭,在那個拍賣師之前,還有幾個人也接觸過這柄拂塵,比如將這柄拂塵從某個古墓里盜出來的摸金校尉,比如那個買下拂塵又送去七爺的拍賣會上想賣個好價格的家伙。他們都是一個月就離奇暴斃,死亡原因相同,都是氣衰精竭而亡。李輝銘的死因也是如此,身體的氣機完全衰竭,神仙難救,和那些人唯一的不同點,就是李輝銘在醫院里拖延了半年的時間,而且發病的時間也大大被延緩。

    而給這柄拂塵續上馬鬃的那個王師傅,史一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接到屬下的匯報,這也說明他們還沒有查到王師傅這個人。

    “許少知道王師傅是什麼人?”

    許半生笑著搖搖頭,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說的王師傅就是給這柄拂塵續上馬鬃之人吧。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我可以從這柄拂塵上的氣息推演出他還活著,只是氣機衰弱,也只是拖延而已,活不太久了。”

    史一航暗忖,按照周姐所言,李輝銘是回到宜氿之后的第三天找來的王師傅幫他補全這柄拂塵的,而李輝銘是在買下這柄拂塵的第二天回到宜氿的,這也就是說,那個王師傅比李輝銘接觸到這柄拂塵的時間晚了三天。如果一切正常的話,王師傅此刻還活著也算是正常。

    于是他便道︰“王師傅是否活不過三天了?”

    許半生卻搖了搖頭,給了史一航一個否定的答案︰“按照這柄拂塵上的氣機推演來看,王師傅雖然必死無疑,卻應該還能再拖延一段時間。”

    “這是為何?”

    許半生笑了笑,指著水晶盒里的拂塵說道︰“你看這柄拂塵,相信你也感應到其上的凶煞之氣了。但是這凶煞之氣比起之前,不過十存一二罷了。原因就是這柄拂塵上的這些馬鬃。那個王師傅應該是我道門眾人,有些修為,他大概認為憑他的修為,應該可以將拂塵上的凶煞之氣封印住,或者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幾乎成功了,但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卻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破綻,也就是這個破綻,使得李輝銘終于還是熬不過這場大劫,而他自己也深受其害。”

    史一航愣住了,多年的經驗,使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帶有滿滿惡意的推斷。

    這個王師傅無疑在術數上是有一定造詣的,他被李輝銘請去家中之後,見到了這柄拂塵,同樣也認出這是天師張道陵的曾用之物,于是便起了貪念。

    那個破綻,恐怕是他故意留下的,他也知道,任由拂塵的凶煞之氣肆虐下去,他也討不了好,所以才會出手將其封印。但卻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破綻,使其凶煞之氣還有一兩分會泄漏出來。

    李輝銘只是個凡人,在這種凶煞之物面前,唯有死路一條,而王師傅自恃有修為在身,認為自己可以抵擋得住拂塵凶煞之氣的一兩成,或者說可以將其化解。

    于是他在耐心的等待李輝銘的死去,只要他一死,這件法寶就是無主之物,誰都可以去取。這在俗世之中雖然不合法理,但是在術數界,卻沒有人可以苛責他什麼,頂多也就是覺得他這個人不地道罷了。但是李輝銘請他是替這拂塵續上馬鬃的,而並非是請他去封印拂塵上的凶煞之氣的,所以他沒有義務幫李輝銘。于是他的行為也還在術數界的規矩之內。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或者說低估了這股凶煞之氣的強大,他終于還是為此也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這些推斷都成立的話,人心之險惡,人性之卑劣,可見一斑。

    許半生有可能已經推演出王師傅究竟存的什麼樣的心了,也有可能推演不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這與他無關,與史一航也沒有什麼關系,他只是好奇心促使他必須弄清楚這里邊的來龍去脈罷了。

    “既然是天師張道陵所用之物,為何會有如此濃厚的凶煞之氣?”史一航沒有在王師傅的居心上糾纏,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東西本就是個凶物,它出自被殺神白起坑殺的四十萬人坑中,歷經三百年四十萬人的滔天怨氣燻陶,如何能不凶?”

    史一航又是一驚,他萬萬想不到這柄拂塵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來歷,目光不由透過水晶盒,久久的在拂塵上流連。

    “這東西原本是趙軍帥旗的一部分,幾乎吸收了那四十萬被坑的降軍怨魂三百年來所有的怨氣,是張天師將其困在這小小的範圍內,然後將其做成了拂塵之柄,而在吞口處以太極圖案鎮壓,使其凶煞之氣不得外泄。可若有人直接接觸這柄拂塵,依舊會受到凶煞之氣的影響。”

    “既然連那個修為不高的王師傅都能封印這些凶煞之氣,難道張道陵天師就沒有更好的封印辦法麼?”

    許半生笑了笑,道︰“你以為這封印是那個王師傅所為?他還沒那個本事。這東西,本就是張天師封印的。在太極圖案之內,有一個封印陣法,只要將馬鬃按照陣法的規則接至拂塵之上,就完成了整個的封印。那個王師傅,也不過是看穿了這一點罷了,眼光不錯,修為就差了許多。”

    史一航默然。

    許半生這句話,依舊沒有透露出那個王師傅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修為差了許多,可以說是他一時不察,使得這個原本可以完整的封印出現了紕漏,也可以說是他居心不良,故意留下紕漏,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為自己可以抵擋得住凶煞之氣的侵入,卻最終還是受到荼毒。

    “陣法已經完成了,所以我說他手藝不錯,只可惜有一個地方卻少用了幾根馬鬃,致使那里太松散,也因此留下了破綻。正因為這柄拂塵本是凶物,所以張天師飛升之時,並沒有將這柄拂塵傳與自己的徒弟,而是將其封印于某地。只是年深月久,那處荒蕪的深山,也已經有了人跡,而經過近兩千年的風雨洗禮,封印的效果也消耗殆盡,這柄拂塵才得以重見天日。而拂塵上原本的馬鬃,早已腐爛,它的凶煞之氣才會害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這時候,史一航才徹底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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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挺入決賽

    為史一航解了惑,史一航的下屬也正好打來電話向其匯報,他們已經確認了王師傅的身份。

    王師傅全名王天祥,茅山正一派傳人,宜氿道教收藏協會的創始人以及會長。而這個名為宜氿道教收藏協會的組織,是一個民間組織,甚至都沒有注冊登記。也正因如此,十七局的人才誤入歧途,一直在宜氿的各級協會中尋找,卻查無此人。后來擴大了范圍,才找到了這個人的消息,也才發現了所謂宜氿道教收藏協會這樣的一個民間組織。

    對此史一航也是哭笑不得,他哪想得到會有這麼一出。但是現在想來,倒是也有道理,王天祥也算是道門中人,世俗的律法對他雖有約束,卻不及凡人約束力那麼大。尤其是成立一個協會這種事,官家是絕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為難一個道門中人的。

    王天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兩個月前是他最後一次與人接觸,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不過他的家人並沒有報失蹤,是以也沒有人關心這事兒。

    史一航的屬下問他要不要繼續追查,史一航表示不用,許半生既然說王天祥還沒死,那就一定沒死,可是,恐怕也已經命不久矣,這樣的一個人,毫無追查下去的必要。而且,道門中人不比尋常百姓,哪怕是暗中調查,只要涉及到他,很容易被他發現。現在李輝銘死了,拂塵又落入許半生手里,王天祥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動心思的。史一航不想替許半生找麻煩。

    和許半生並肩離開咖啡館,剛走到門口,就見幾個穿著耐克運動服腳蹬彪馬運動鞋的男子迎上前來。

    這幾人的頭發都剃的極短,緊貼著頭皮,頭皮上冒出油油的青光。脖子上都拴著小指粗細的金鏈子,手里拿著手包,上邊是一盒煙和一只一次性的打火機。

    光是看打扮,也知道這幾個家伙必然是吳東城里的小混混,所謂幫派成員。

    “你就是許半生?”打頭的那個混混兒,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氣焰囂張,鼻孔向天,渾然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架勢。

    許半生看了看他,早已知道他們是受何人指使,根本就懶得跟他們糾纏,直接對史一航說︰“這幾個人你幫著處理一下。”

    史一航當然知道許半生是懶得跟這幫人廢話,只是心里不免還是有些憋屈,心道我是十七局的,不是公安局的,這種小事,你許大少隨隨便便就打發了,何必要我動用警方的那個身份?我這算什麼?你的小弟麼?連這種事都要替你解決?

    腹誹歸腹誹,可是史一航還是對那幾個混混兒說道︰“你們想干什麼?”

    “老子跟你說話了麼?你給我閃一邊兒去,號碼幫辦事,小心傷著自個兒啊!”打頭的那個青年眼一橫,話也說的無比蠻橫。

    史一航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拿出電話,就撥了個號碼出去。

    對付幾個混混兒,史一航縱然沒有許半生那麼高的武力值,可也只是隨隨便便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但是這里是鬧市區,邊上就是吳東大學,這條街上的人流密度幾乎是每平方米超過兩人,史一航總不能如此驚世駭俗的動手。

    他的屬下從來都不會離得太遠,這幾個混混兒,交給屬下解決比較好。

    “喂,老子跟你說話呢,你就是許半生?”那個混混兒撓了撓頭皮,將手里的煙蒂直接朝著許半生扔了過來。

    李小語頓時美目一瞪,閃步上前,一掌將那個煙蒂拍了回去。煙蒂落在混混兒的身上,盡管他連拍帶打很快將煙蒂拍落在地,可身上的尼龍運動服,還是被燙出一個指尖大小的洞。

    “你他媽……”混混兒怒了,可話到一半,卻發現李小語著實漂亮,這句話竟然沒罵出來。

    “把人扣了吧,過兩天再放了他們。”許半生對史一航淡淡的說到,這種事,本就不歸史一航管,而且就算是到了派出所,也不過就是個尋釁滋事的罪過,頂多關個兩天。許半生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他們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關他們兩天,是為了讓喬連修搞不清楚狀況。

    史一航點了點頭,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這時候,史一航的下屬也已經趕到,上去之後二話不說,輕易的就制服了這幾個混混兒。

    “馬勒戈壁的,你知道老子是誰麼?你敢跟老子動手,不要命了!”那個混混兒還是很齜毛,大喊大叫。

    史一航的一名手下扯開衣服,露出里邊的配槍,那幾個混混兒頓時就閉嘴了。

    他們看得出來,那人身上的配槍是警方的制式手槍,而國內的公安除非是出任務,否則身上也是不會配槍的。這人竟然配槍在身,只能說明他們甚至比公安的執法權還大。

    老老實實的被上了手銬,其中一個家伙還自作聰明的喊道︰“你們是公安就了不起麼?是那個妞兒把我的衣服給燙了,你們不抓他們憑什麼抓我們?”

    “要不要我把你們平時做的事情都讓你重新經歷一遍?”史一航的那個下屬脾氣顯然不好,狠狠一巴掌拍在那家伙的頭上,這家伙也徹底閉嘴了。

    “我先走了!”許半生擺擺手,徑直離去,那幾個混混兒悔的腸子都青了,喬連修這叫什麼事兒啊,這個許半生哪是什麼小商人的兒子?小商人的兒子能這麼輕松的就讓公安幫他做事?尼瑪也不說清楚,他跟公安在一起,你居然讓我來找他麻煩,這不是找死麼?

    毫無疑問,這幫混混兒連帶著把喬連修也給恨上了,更恨的是跟喬連修關系不錯的那個家伙,這件事就是喬連修通過那個人找他們辦的。

    他們也都知道喬連修的身份,所以恨歸恨,肯定不敢找喬連修的麻煩,但是喬連修那個同學,在他們出來之後恐怕就要倒霉了。

    把張道陵的拂塵帶了回去,許半生找來幾根馬鬃,填補了進去,徹底完成了拂塵上的封印。

    然後,他看著這柄已經再沒有絲毫凶煞之氣流出的拂塵,自言自語道︰“茅山就要來人了。”

    ********************

    喬連修很納悶,他安排了人去找許半生的麻煩,他相信許半生挨了打之後必然會明白,就該主動提出撤銷賭注的事情了。

    可是一直都沒接到任何消息,晚些時候,他打電話給他的中學同學問情況,那人也說沒得到消息。然後他中學同學又給他回了個電話,說聯系不上那幾個混混兒。

    “喬公子,你擔個什麼心啊,我們兄弟辦事,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估計是那幾個兄弟覺得事兒太小,辦完之後就去玩兒了。他們的手機都不在服務區,十有九八是跑去哪個場子里溜冰去了。你甭管了,這事兒指定沒問題。”

    喬連修納悶的掛上電話,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許半生之所以沒聯系他,可能是被打的有些慘。就他那個身子骨,恐怕都要進醫院了,等他治療完,明天應該會跟自己聯系的。

    第二天一早,喬連修回到了學校,卻很意外的在籃球場上看到了完好無損的許半生。

    他頓時怒了,立刻撥了個電話給他中學同學,可鈴聲響了半天也沒人接電話。這幫混社會的家伙,每天不搞到快天光都不會睡覺,這會兒估計關了靜音正在大睡特睡呢。

    聯系不上自己的中學同學,喬連修也只能郁悶的朝著籃球場走了過去。

    心里還抱著最後的希望,喬連修希望可能是那幾個混混兒警告了許半生,嚇得他不輕,沒對他動手。如果是那樣的話,許半生應該也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只要跟他提出賭注的事情,他必然就會主動撤銷。

    于是喬連修走到許半生面前,道︰“許同學,昨晚睡得還好麼?今天是半決賽,對手很強。”

    許半生笑了笑,平靜的說道︰“局面不好的時候,你就換我上場。”

    喬連修皺起了眉頭,心道難道是昨天那幾個家伙沒找到許半生?看許半生這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他現在也找不到答案,只能郁悶的點點頭,跑去熱身了。

    很快比賽開始,喬連修的籃球雖然打得不錯,無奈同學的實力有限,對方的三個人又都很強,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已經讓對方拿了六分,而他們只拿到區區兩分。

    下半場對方又連得兩分之後,喬連修無奈將許半生換上場,許半生一上去就來了個遠投,幫歷史系拿到兩分。

    然後喬連修頑強的防守終于讓對方投失了一球,得到籃板之後,二話不說把球傳給一直都在三分線外散步的許半生。

    許半生還是一揚手,把球穩穩的投了進去,比分瞬間變成了八比六。

    之後對方得了一分,許半生又投中一個兩分球,九比八,兩隊之間的差距瞬間縮小為一分。

    被這麼追分,對方顯然也有些慌亂,雖然進攻打得不錯,機會也出來了,只可惜投籃還是微微偏出,直接出了界。

    對方顯然听說過許半生在小組賽頭兩場的表現,現在又連讓他得了六分,此刻很干脆的兩人包夾許半生,希望讓他沒有出手的機會。

    喬連修接到趙科研的發球,自己晃過對方第三名隊員,一個低手上籃,把比分扳平。

    之後許半生被防的比較死,對方顯然是絕對不想給他出手的機會,他的投籃太詭異了,喬連修見狀,也不敢輕易的給許半生傳球,生怕被人斷下。于是兩隊比分交替上升,打到了十二平。

    一直都像是在場上散步,只負責接球就投的許半生,卻突然在對方發球的時候,猛然加速跑了兩步,一伸手斷下了對方的傳球,然後看也不看就輕松出手,籃球刷的一聲被投入網窩。

    比分定格在十四比十二,歷史系挺入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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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怒氣沖沖

    比賽結束之後,喬連修沒有半點心情慶賀,如果是憑自己的實力進入決賽還好,偏偏就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比賽完全是因為有了許半生的神投,才會是這樣的局面。要是不讓許半生上場,這比賽會是一邊倒的**。

    就連對方的幾個學生,也都是搖頭苦笑,甚至走過來跟許半生握手。他們原本也是奔著冠軍的目標去的,卻橫刺里出現一個許半生這樣的怪胎,看他明明連運球都成問題,可無奈他準啊,甭管多遠,張手就有,這是一件讓人頗為啞口無言的事情。

    讓喬連修無心慶賀的不止這一個理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明天校運會就結束了,而閉幕式也會在下午四點召開,要是今天還不能逼得許半生公開主動的放棄賭注,他可就顏面盡失了。

    比賽一結束,喬連修就黑著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眾人只當他是覺得被許半生搶了風頭感到沒面子而已。

    只有許半生,知道喬連修為何會是這副德性。

    電話還是打不通,喬連修黑著臉走出了校門,開著自己的車,一路闖了無數紅燈,直接找到了他那個中學同學的住處。

    一陣踹門,門開了,是個穿著暴露臉上連妝都沒卸的小妞兒。十七八歲的年紀,一看就是個非主流的小太妹,這種妞兒,屬于十五六歲還未成年就已經被無數男人睡過的公共廁所。

    “你誰啊?”小妞兒很是不滿,揉著惺忪的睡眼,渾然不顧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裙之中早已春光大泄,胸前兩點無比誘人犯罪,下半身顯然也沒穿內褲,黑色的恥毛透過睡裙看的清清楚楚。

    喬連修黑著臉,一把將那個妞兒撥開,直接沖了進去。

    “你他媽誰啊?”妞兒被推了個趔趄,怒了。

    “陳列,你他媽給我出來!”喬連修沖著里屋走去。

    里屋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誰啊?哎喲,是喬公子啊!你等我會兒,我套件衣服。”

    喬連修踹開了門,看到里屋的床上,陳列半裸著推開他身上的另外一個妞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媽還有心思在這兒玩雙飛,老子讓你辦的事,你完全就沒放在心上是吧?那個許半生今兒好端端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你是怎麼辦事兒的?”喬連修罵完轉身回到客廳里,那個妞兒此刻也知道他是陳列也惹不起的人了,在旁邊抱著胸口好奇的打量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懼色,倒是充滿了好奇。

    陳列慌亂的穿上了內褲,隨便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套上去之後才發現那是身旁女孩兒的裙子,又七手八腳的脫下,重新找到一件自己的襯衣,穿上褲子之後才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雙手胡嚕著自己的一頭亂發,陳列很奇怪的對喬連修說︰“不可能啊,昨兒我跟幾個兄弟打了招呼,他們說立刻就去找。而且後來他們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找到那小子了,只不過當時他在一個咖啡館里,他們幾個人不方便沖進去,就在門口蹲著,等他出門就會動手了。喬公子,你別急,我給他們打電話問問。”

    在身上摸了半天,電話顯然不在身上,陳列又回到臥室找,半天沒找到,便沖著客廳里的妞兒怒吼︰“麻痹老子的電話呢?!”

    喬連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他的號碼,很快就听到電話鈴聲在自己身後的沙發上響了起來。

    “你還真是睡死過去了,我竟然會天真的以為你是電話開了靜音才沒听到我的電話。”

    陳列尷尬的抓了抓頭發,走到沙發邊拿起電話,一手抓著褲襠,一手找到了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里依舊是那個冰冷的女聲,告訴陳列他所撥打的號碼暫時未能接通,陳列並沒有懷疑出事,只是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跟喬連修交代。

    喬連修冷笑一聲,道︰“怎麼,還是無法接通?他們這是到太平洋去找人了麼?”

    “你這人說話怎麼那麼沖啊?”旁邊那個妞兒倒是看不過眼了,替陳列打抱不平的說了一句。

    陳列看到喬連修滿臉的怒意,頓時有些慌。

    他和喬連修是初中同學不假,喬連修讀初中的時候,他父親不過是個副市長的秘書,副處級的干部。但是沒多久喬連修的父親喬萬才就被下放,坐在了副區長的位置上,而且是入常委的常務,正處級干部。那會兒的喬連修就已經是陳列招惹不起的了。之後喬萬才官路亨通,等到陳列初中畢業在社會上廝混不久,喬萬才已經是區長了。喬連修通過陳列也認識了他的老大,若不是因為這層同學關系,喬連修哪里還記得他這樣的小混混?

    這幾年,因為陳列一直保持跟喬連修還算不錯的關系,也被他的老大重視,他很清楚,他沒什麼本事,依靠的僅僅是喬連修這個市委常委東山區區委書記公子的同學的關系而已。

    喬連修找陳列辦事,對陳列來說是一種恩賜,只有如此,才能維系他和喬連修那實際上脆弱無比的同學關系,也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的老大更重視他。

    現在這個小妞兒竟然不知死活的敢對喬連修吼,陳列簡直就是心膽俱喪,生怕喬連修遷怒自己。

    “你瞎叫喚什麼?”陳列對喬連修不敢大聲說話,對那個小妞兒卻是毫不客氣,走過去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打的那個妞兒雙眼發直。

    “喬公子,連修,對不起,這妞兒是個冰妹,年紀還小,不知死活,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面對喬連修的時候,陳列又是討好的笑臉。

    喬連修哼了一聲,怒道︰“交待給你的事兒就這麼難辦?陳列,你到底辦的了辦不了?辦不了我去找你老大。”

    陳列趕忙拍著胸脯說︰“這絕對是個意外,我也聯系不上那幾個小子,保不齊是昨晚嗑藥磕出毛病了。你放心,我這就聯系其他人,不,我自己親自去,非好好修理修理那個……那個姓許的小子不可!”

    喬連修听到這話,這才稍稍消了點兒氣,道︰“你趕緊的,辦不好,以後就別再說你是我同學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你放心,我這就去。”陳列說完,眼巴巴的看著喬連修,見喬連修沒有離開的意思,自己趕忙撥打著電話,叫了幾個小兄弟,準備去學校找許半生的麻煩。

    喬連修滿肚子的邪火,眼神瞟向剛才沖自己叫喊的妞兒。

    雖然長相只能算是一般,而且明擺著是個公共廁所,但是勝在年紀小,若不是臉上那花了的妝,應該也是個還算清秀的姑娘。

    那幾乎透明的睡衣之下,女孩子的隱秘部位清晰可見,喬連修的小腹之中一陣邪火涌了上來,雙目之中不禁有有了些淫邪的火光。

    陳列一看就明白了,立刻在那個女孩子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說道︰“過去好好伺候喬公子。”

    女孩子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眼淚也在眼眶里含著。

    听見陳列這話,心里委屈,可也徹底清醒了,連陳列都如此卑躬屈膝,這個看上去不像是道上混的男生,絕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起的。她對于和男人做事兒是沒什麼廉恥心的,人這種東西,一旦玩上溜冰、刷k這些事,基本上就不是人了。

    雖然委屈,可想到如果伺候得好,顯然比伺候陳列要強得多,喬連修隨便給她點兒好處,也比跟著陳列強。

    小妞兒挪動著腳步,朝著喬連修走了過去。

    喬連修卻是故作姿態的指著洗手間道︰“你去把臉上那妝洗洗,看著都煩。”

    小妞兒不敢反抗,急匆匆走向洗手間。

    這時候,喬連修才小聲問陳列,道︰“沒病吧?”

    “才開發沒多久,干淨還是挺干淨的。你要是不放心,床頭上有套,你套上干。”

    喬連修這才想起里屋還有一個呢,回頭望去,只見床上那妞兒抱著被子正好奇的看著外邊,之前也曾驚鴻一瞥看見過她的身材,長相不說了,能跟著陳列這種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喬連修記得那妞兒身材好像還真是不錯,小腹中的邪火更盛。

    陳列走向里屋,對著里邊的妞兒壓低了聲音說道︰“伺候好喬公子,晚上回來我帶你們玩兒!”

    那妞兒點了點頭,陳列退出來,把喬連修送了進去。

    他自己則是套上外套,急匆匆的離開。還沒出門,就已經听到臥室里各種踫撞的聲響,喬連修根本就沒有半點前奏,直接就開干了。

    舔了舔嘴唇,陳列也覺得自己有些邪火,可是他分得清主次,沒敢多逗留,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自己的窩。

    出去抽了根煙,他喊得那幾個小混混也都來了,四個人,打了一輛車,直奔吳東大學。

    這一次,他們沒在學校外邊等,而是直接沖進了學校。

    好在是校運會期間,找人只需要去幾個運動場地就行了,倒是很快就讓他們看見了許半生的身影。

    陳列一看,許半生可不是好好的麼?顯然沒挨過打,心里不禁埋怨那幾個家伙,答應的好好的,居然沒辦事。

    把嘴里的煙頭一扔,陳列一揮手,四個人便朝著許半生圍了過去。

    “許半生!”陳列喊了一嗓子,耀武揚威,卻不知道,就是這一嗓子,讓他這輩子就算是交待了。

    許半生緩緩轉過身,看見陳列等人,竟然還笑了笑,李小語剛想擋在他的身前,卻被他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石予方。

    石予方知道,這種小角色,小師叔不想出手,也不想讓李小語在學校里展現出讓人覺得恐怖的功夫,他出手是最合適的。

    擋在了許半生的身前,石予方問道︰“你們想干什麼?”

    “小子,這事兒和你無關!滾一邊去!”陳列伸手就要撥拉石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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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19:16
第205章 仁慈不予敵人

    石予方哪是那麼好扒拉的?

    陳列的手剛剛伸出一半,石予方眼中寒光一閃,肩膀稍側,捉住了陳列的手。

    輕輕往懷里一帶,陳列便已經收不住腳,踉蹌的朝著前方撲去。

    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一個極為精彩的狗啃屎,看的跟他同來的三個家伙目瞪口呆。

    由于陳列身體遮擋的緣故,他們根本就看不到石予方對陳列動過手,他們所看見的,只是陳列伸手想要推石予方,可不知為何腳下拌蒜,結果自己摔了個狗啃屎。

    這三個家伙完全沒弄清楚眼下的局勢,竟然還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完全是在嘲弄陳列的平衡能力。

    陳列這一下摔得不輕,鼻子又酸又脹,還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淌了出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鼻血。

    可即便是陳列,也有些昏頭,他也並不確定自己的摔倒究竟和石予方是否有關系。摔倒的那一下,速度太快,摔下之後,臉正拍在地面上,輕微腦震蕩是跑不掉的,摔得腦子也有些迷糊,就越發弄不清楚自己的摔倒是否石予方動了手。

    雙手撐地,陳列爬了起來,手一抹,滿臉是血。

    陳列沖著自己身後三個家伙大喊︰“你們他媽還愣著干嘛?都給老子上!”

    那三人這才忙不迭的沖上前來,嘴里罵罵咧咧的,石予方渾然不懼,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陳列的脖領子。陳列欲圖反抗,可根本動彈不得,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竟然就這麼被石予方輕松的拎了起來。

    石予方的手一抖,陳列那一百多斤的身體就像是沒有份量一般,被扔了出去,摔在地上,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那三個家伙也沖了過來,揮拳打向石予方。

    石予方身子微微一側,從三人的胳膊之間插了進去,然後肘擊膝頂,甚至都看不出他有什麼動作,那三個人就已經痛苦的抱著肚子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一對四,如此輕松的就將對方搞定,吳東大學的學生全都傻眼了。在他們眼中,這都還沒開始呢,怎麼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許半生對這樣的結果卻並不滿意,他搖搖頭,對石予方說道︰“要麼就不要動手,既然動手了,就一定要讓對方徹底失去再動手的機會。他們現在只是知道什麼叫痛而已,卻並未喪失還擊的可能。仁慈是對朋友,是對親人,甚至可以對陌生的路人,但卻絕對不是用來放在自己的對手身上的。”

    石予方心頭一緊,知道小師叔對自己的適可而止不滿意了,一直以來都是受自己父親教育,讓他不要習武,更加不要跟其他人動手,石予方在真正與人交手的時候,就不免會手下留情。許半生的話,和石大定的囑咐背道而馳,這本無誰對誰錯,只是一個人生態度的問題,可石予方現在想一想,如果自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方這四個小混混會不會對自己留手呢?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點了點頭,輕聲道︰“對不起。”說罷,徑直走向依舊倒在地上的那四個小混混,腳尖繃緊,連續四腳都踢在這四人的胸窩處。

    幾聲不易察覺的輕響過後,陳列等人都已經疼得喊不出聲來了,肋骨至少斷了兩三根,石予方這一腳還帶有內力,直接憋住了他們的心脈,讓他們的疼痛如同被人徒手將胸膛撕裂一般。

    四人蜷成了蝦米狀,許半生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滿意不滿意的背手離開。

    操場上除了學生,還有不少老師,他們看到這樣的情況,頓時擔心起來。這次校運會組委會的一個負責老師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到那四人臉上猙獰扭曲的痛苦表情,心里暗道不好,指著石予方就說︰“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能在學校里打架?這些都是什麼人?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是個學生,不要跟社會上的人發生什麼沖突,你這樣會影響我們大學的形象,你知道麼?!”

    石予方轉過身看著那個老師,雙眼之中透出怒意,許半生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掃了一眼那名老師,淡淡的說︰“予方,我們走。”

    那個老師見狀,急忙追趕過來,指著許半生就喊︰“你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解決問題,咱們學校的學生雖然多,可是想要查出你是誰很容易。你最好自己老實點說出你是誰!”

    周圍的學生一片嘩然,顯然都對這老師的表現很不滿意,陳列那四個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什麼貨色,之前他們找許半生等人麻煩的時候,也沒看到這個老師出現,現在這些小混混被打翻在地,他倒是來勁了。無非是覺得社會上的小混混他招惹不起,可是學校的學生卻都是在他的管轄之下。

    石予方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是學校的老師,真要得罪了他,以後恐怕沒什麼好果子吃。

    可是許半生卻依舊對他招招手,相比學校的老師,顯然還是許半生這個小師叔對石予方的約束力更大,于是他還是走向許半生。

    “我叫許半生,歷史系的大一新生。這幾個人我們不認識,你如果還稍微有一點兒為人師表的勇氣,那就問問清楚他們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難道你認為他們這些地痞流氓來找我麻煩,我應該站在這里任由他們欺負,這才是吳東大學的形象麼?今天,在這里損害了吳東大學形象的人,是你。你剛才哪怕是什麼話也不說,就當作沒看見,我還會對你有起碼的尊重。教書育人,最重要的是師德。”

    許半生說完,再也不去理會那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額頭上的青筋直爆,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的老師。

    看著那名老師被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而許半生和石予方以及李小語卻是從容的緩緩離去,操場上許多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場變故的學生,也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好”,然後,竟然嘩嘩嘩響起了一片掌聲。

    那名老師本還想大發雷霆,以彰顯自己教師的威風,但見學生們已經群情激奮,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一個與他交好的老師走了過來,拉了拉他,小聲勸道︰“算了,犯不著,犯不著。”

    陳列躺在地上,終于明白自己昨天喊的那幾個家伙為何音訊皆無了,自己這四個人,根本不是對方一合之敵,昨天那些人,下場恐怕只會更慘。現在人都已經失聯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他對喬連修雖然卑躬屈膝的,但是心里一直都有腹誹,覺得喬連修無非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每次見到自己都是吆五喝六的,這次還害得自己連肋骨都斷了。

    可是腹誹也終究只是腹誹,真要讓陳列去找喬連修的麻煩,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那個膽子的。

    看著許半生三人離去的腳步,陳列心里涌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報警。可是,他是個幫派成員,報警?警察來了第一個先要收拾的人是他吧。

    身上劇痛無比,可看到周圍那幫學生鄙夷兼痛恨的目光,陳列知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萬一不小心激起這幫學生的同仇敵愾,回頭一擁而上,他們就算被打死恐怕也只能是白死。

    忍著劇痛,四人相互攙扶的站起身來,每走一步胸口都疼得像是有人在打鑽一般。四人歪歪斜斜的離開了吳東大學,身後,吳東大學的學生們一陣陣的歡呼,比之前任何一場比賽的歡呼聲都要大得多。

    口袋里電話在響,陳列忍著疼痛掏出手機,見是喬連修的電話,接听之後直接說了一句︰“喬公子,我們馬上要去吳東醫院,麻煩你幫個忙派人來交一下手術費吧,要是能聯系個好點兒的外科大夫也算咱們同學一場的情分了。”

    喬連修在電話里一驚,急忙問道︰“什麼情況?”

    “那個許半生身邊有個長的還挺帥的小男生,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咱們哥兒四個都斷了好幾根肋骨,哎喲,不行了,我一說話就疼,喬公子,你幫幫忙!”

    喬連修一頭霧水,他簡直難以置信。

    陳列所說的許半生身邊的人,毫無疑問是石予方,許半生在學校有接觸的人其實很有限,無非是他身邊的李小語和石予方,再有就是小蘿莉依菩提和校花夏妙然,符合條件的只有石予方一個人。

    石予方的身體看上去的確很不錯,可若要說他一個人打陳列這邊四個人,還能把他們打的連肋骨都斷掉,這還是讓喬連修驚疑不定。

    “你們四個都受傷了?那他們呢?”

    回答喬連修的,卻是一陣急促的嘟嘟聲,顯然,這是陳列徑直掛斷了電話。

    “馬勒戈壁的,敢掛老子電話?!”喬連修怒極,一把推開身邊那兩個被他折騰了半晌的妞兒,下床之後連澡都不沖了,直接穿上衣服憤怒的離去。

    下樓的過程中,喬連修冷靜了下來,陳列掛他電話,顯然是被他那句話給噎住了。這就只能說明石予方一點兒事都沒有,陳列這四個人對上石予方,根本就是被完虐的過程。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何昨天去找許半生麻煩的那幾個人到現在都杳無音信了。

    喬連修坐在車里,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心頭暗忖,這個許半生,究竟是什麼人,這個石予方居然會是個高手?

    明天就要閉幕式了,喬連修一想到這個,就頭疼不已。

    連續兩撥人都已經失敗,喬連修也有些黔驢技窮,至少找人去揍許半生,這條路不太行得通。那就只能另想他法,可除了武力威脅,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

    喬連修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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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臨時改變主意

    吳東大學歷史上的校運會籃球賽,還從未如此受關注過。

    誰都听說了,歷史系大一新生闖入了決賽,原因不是他們打得好,而是有一個百發百中的神投手。

    而且,那個神投手叫做許半生,這可是被評為校草的人物。

    籃球賽決賽的時候,整個籃球場周圍擠滿了人,相比之下,不遠處的大操場,還有幾個項目的最後比賽,卻是觀眾寥寥,小貓兩三只,很是讓人心疼。

    喬連修並沒有出現在籃球場上,而原本他作為這個班籃球隊的隊長,是絕對不該缺席任何一場比賽的。

    王亮和趙科研這兩個喬連修的狗腿子,眼看著比賽還有兩三分鐘就開始了,自然是給喬連修打去了電話。

    可接電話的干脆就不是喬連修,而是他們家的保姆。保姆告訴王亮和趙科研,說少爺生病了,恐怕不光今天去不了學校,最近幾天都去不了。

    王亮和趙科研奇怪的掛斷電話,就算是他們倆,看著站在場邊臉上依舊掛著淡定微笑的許半生,似乎也明白了喬連修為何會突然病倒。

    班主任劉奇急匆匆的趕來,將準備決賽的五個人都喊了過來,告訴他們說︰“喬連修同學的家人打來電話,說喬連修同學突然病了,可能是這段時間校運會太過操勞,以致身體吃不消。我早就說過喬連修同學,讓他替班集體做事不要這麼沒日沒夜,這次希望他可以吸取教訓。咱們班能闖進決賽很不容易,雖然只是一個項目,但是足籃排這種大球項目,含金量是最高的。所以,雖然喬連修同學這個場上隊長兼教練員不在,大家也依舊要好好打完這場比賽,爭取用冠軍來讓喬連修同學覺得他這段時間的辛勞和繁忙都是值得的。喬連修同學不在場,咱們要更加努力,他會一直陪在咱們身邊的!”

    眾人目光古怪的看著劉奇,其中一個學生說道︰“劉老師,被您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好像班長被您給說死了啊?”

    劉奇眼一瞪,道︰“就你會胡說八道!你把這種小聰明用在學習上多好!”

    那個學生吐吐舌頭,不再囉嗦了。

    “許半生,听說你投籃很準,今天喬連修不在,一切就靠你了。”劉奇又對許半生說。

    許半生笑了笑,道︰“之前也就是蒙的,希望今天狀態還那麼好吧。”

    比賽很快開始,但是許半生卻仿佛徹底失去了前幾場的有如神助,他第一個球就投失了,惹來一片失望的噓聲。

    對手一看,咦,也不是傳說中那麼神準麼,但是他們還是很小心,依舊對許半生嚴防死守,盡可能減少他出手的可能性。

    許半生第二次出手依舊沒中,劉奇在場邊都有些急了,大喊︰“許半生,你集中注意力,怎麼投不進了?!”

    身後看台上,一個聲音傳出︰“你行你上啊!”

    劉奇憤怒的向後望去,可哪能看得出是誰在說話?只能恨恨的瞪了看台上所有學生一眼,結果卻引來看台上的一片噓聲。

    比分打到三比零的時候,趙科研總算是一個低手上籃拿了一分,劉奇大喊︰“就要這麼打!”歷史系的學生自然也是一片叫好,搞得趙科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這一分,完全是因為對方兩人夾防許半生,他和另一個同學二打一才拿下的一分,實在不值得夸耀。

    對手也攻進一球,趙科研再度把球傳到了許半生的手里。

    許半生一如既往,拿球就投,這一次,籃球穩穩的被投進了籃筐,比分瞬間被改寫為三比三平。

    看到許半生又開胡了,原本已經有些想要放棄夾防的對手,又不敢放棄了,依舊兩人夾防許半生。

    比分交替上升,很快上半場的比賽就結束了。

    下半場一開始,許半生又是一個超遠距離的投籃,籃球應聲落網。

    四次出手,命中兩個,雖然不像之前那麼神奇,可也是足夠高的命中率了。歷史系迎來了第一次的領先,看台上歷史系從大一到大四的學生,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張牙舞爪。

    之後許半生被防的更死,許半生也好像沒事人一般,在場上閑庭信步,似乎比賽與他無關,他只是來散步一般。

    對方很快又連得兩分,再次將比分超出,這一下,他們那個系的學生就開始群情激昂了,歷史系的學生也不服氣的跟對方對抗著,看台上的比賽,比籃球場里的似乎更加精彩。

    許半生終于再度拿球,眾人一片喝彩聲,只可惜,在喝彩聲中,許半生卻投失了這個球。對方搶到籃板之後,迅速組織進攻,拿到一分。

    之後趙科研被王亮替下,王亮一上場,就被對方偷了個球,比分的差距擴大到了三分,對手以十一比八領先。

    這一下,歷史系的情緒很受影響,雖然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還有,可是對方只要再拿一分,也一樣可以結束比賽,他們原本都沒有對這個冠軍有任何期望,可歷史系竟然奇跡般的闖入決賽,這就讓他們覺得冠軍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卻發現差距還是挺大,一個個總有些接受不了。

    好在許半生看到王亮站在中圈發球,直接走到王亮面前,兩人面對面,王亮把球交到了許半生的手中。

    許半生一轉身,對方三名球員都直接朝著許半生撲了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許半生出手太快。

    姿勢依舊不夠標準,籃球卻已經飛向空中。

    籃球場邊,眾人屏息凝神,目光跟隨籃球轉動。

    當籃球穿透了籃筐,在籃網上刷出一聲好听的聲響之後,整個看台上都沸騰了,就算不是歷史系的學生,也在為歷史系叫好。許半生今天六投三中,早已不復傳言中的神奇,但是,三個兩分球,拿到六分,依舊佔據了歷史系十分中的六成。尤其是在生死邊緣,許半生這一個兩分球,總算是讓歷史系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十一比十,比分差距只有一分,但是,很快大家都想到了,現在球權在對方手里,而且,他們只要再拿一分,就可以直接結束這場比賽。這和剛才十一比八的局面,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對方在不斷的叫喊著進攻,而歷史系的學生們卻像是nba賽場上的觀眾一般,齊心合力的喊著防守,比賽到了這一刻,終于徹徹底底的進入到白熱化。

    許半生也走進了禁區防守,對手三人有條不紊的倒著球,尋找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從真實水平上來說,對手顯然要強過歷史系太多,他們中任何一名球員,都有絕對強于喬連修的實力。而喬連修,其實已經是歷史系這幾個學生中,球打的最好的了。若不是有許半生這個其實不會打球,只是投籃神準的怪物,歷史系也就是小組賽出線,在八強賽就會被干掉的命運。

    現在,喬連修不在場上,其他人本無和對手交鋒的實力,也就是仗著許半生有一手神鬼莫測的投籃,這才堅持道現在,否則,早輸了!

    但是問題來了,現在球權在對方手里,許半生在防守的時候,幾乎就等于是個樁子,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王亮和另一名學生,二防三,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歷史系的學生興奮過後,在認清楚場上的局面之後,也有些泄氣,他們現在只是在憑著雖敗猶榮的念頭,最後為歷史系這支神奇的隊伍加油而已,至于勝負,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已經沒有了懸念。

    對方終于要突破了,場上三人中速度最快的拿著球就沖了進去,王亮猝不及防,被對方直接晃倒,而另一個學生雖然積極的上前補位,但是那人手一抖,就將手里的籃球分了出去。

    他的同伴接球上前,輕松晃過真的如同樁子一般的許半生,卻又遭到那名頑強的學生的阻攔,他將球往身後一拍,對手的第三名球員跟了上來,只要接住球,就是一個極為輕松的上籃。

    王亮還沒完全從地上站起,而另一名歷史系的學生已經被對手兩人牢牢擋住了腳步,眼看這個球,是必進無疑了。

    可是偏偏,一直在防守里就像是樁子一般的許半生,卻突然動了。

    對方的傳球就在他的身邊,他一伸手,竟然將那個球給斷了下來,對手的第三名球員撈了個空,頓時一愣,許半生對他笑了笑,拍著球,以一種笨拙的姿勢走出了三分線外。

    對方三人一看不好,同時瘋狂的撲向許半生,可已經來不及了,許半生雙手將球一拋,籃球劃出一個精彩的弧線,在籃筐上彈了又彈,最終鑽進了籃筐之中。

    十二比十一,歷史系竟然在最後關頭,再一次領先了。

    看台上出現了暫時的沉默,但是很快,大家齊聲歡呼起來。

    尤其是當大家注意到計時器上的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十秒左右,歷史系的學生就更加興奮。只要十秒鐘之內,對方無法取得得分,那麼歷史系就將拿下這個冠軍。

    斗牛比賽是不停表的,十秒鐘轉瞬即逝,對手也是在三分線外匆忙出手,卻最終偏了出去,歷史系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一向羸弱的文科生,竟然史無前例的拿下了校運會籃球賽的冠軍!

    看台上沸騰了,許半生雖然不復前幾場的神勇,但是七投四中,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人拿下了這場比賽的勝利,尤其是他最後關頭的那個偷球,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在漫天的歡呼聲中,沒有人注意到,這場比賽的英雄,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球場。

    他的身邊,一如既往的,是冷若冰霜的李小語,以及昨天剛剛狠揍了幾個小混混的石予方。

    夏妙然也離開了看台,走向許半生。

    她笑著伸出手,道︰“恭喜。不過,你一開始其實是不想贏的吧?”這丫頭終于看出,許半生這場比賽投失的那三個球,是故意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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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嚴重如斯

    人都已經病倒了,那個賭注看來只能不了了之。

    原本班里的學生也沒指望許半生和喬連修輸了之後真的會上台搶校長的話筒,但這總歸是個樂子,甭管誰輸了,肯定都有一番笑話可看。所以這幫學生還是很期待閉幕式前後的鬧劇的。

    喬連修沒給他們看熱鬧的機會,大家都覺得有些遺憾,但也只能任其不了了之。這時候總不能給喬連修打個電話問他要不要趕過來搶校長的話筒吧?

    議論是少不了的,無非是說這回喬連修面子丟大發了,許半生平時不怎麼吭聲,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沒想到下起手來還挺狠的。

    倒是有幾個好事的去問了許半生,許半生只是報以一貫而之的微笑,沒有任何的回答。

    等到閉幕式結束了,因為喬連修的裝病,校長得以安安穩穩講完了他的發言,並沒有被搶話筒,吳東大學的學生們也失去了一次欣賞有人上台大喊他是白痴的機會。

    在眾人看來,這個賭注本身就帶有濃厚的玩笑意味,不了了之是唯一的結局。

    可總有人不這麼認為。

    許半生是絕不可能任由這個賭局不了了之的,李小語也知道這事兒不可能不了了之。除了他倆,還有石予方,以及依菩提,甚至還有如今武功全廢,老老實實在學校授課的嚴曉遠。

    毀約這種事情,要看對象是誰。

    普通人也就罷了,想賴掉許真人的賬,那無異于找死。

    李小語和石予方還好,並不怎麼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李小語知道,許半生只是覺得喬連修就像個蒼蠅一樣總在他耳邊嗡嗡嗡,才會引他毀約,至于天道怎麼懲罰他,許半生是不會去管的。不推波助瀾,也絕不會力挽狂瀾。

    而依菩提和嚴曉遠,則是認定這個喬連修要倒霉了,而且是要倒大霉,他們幾乎認定許半生一定會讓天道的懲戒放大化。

    人世間每天都有人在不同程度的毀約,如果有人認為毀約無關緊要,那就大錯特錯了。有些報應,會來的早一些,而有些報應,則會來的晚一些,這就會讓大多數人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賴掉也就賴掉了。殊不知,毀過的約,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視毀約的程度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很少有人會把流年不利跟也不知何時毀過的一次約聯系起來,但是,這種因果報應,卻是真實存在的。

    在天道之下,許半生是並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對許半生毀約,就如同對滿天神佛毀約。

    這後果,絕非喬連修所願意以及所能承受。

    依菩提和嚴曉遠判斷出了結局,但卻並不知道過程,他們只是認為許半生會出手,而以許半生一貫以直報怨的性格來看,他在喬連修這件事上動手腳,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許半生沒有!

    喬連修這一病假,就再也沒有回到學校,他真的病了,病的很嚴重。

    校運會閉幕式這一天,喬連修當然是裝病,他早晨離開家之後,就找了幾個玩伴,開著車出去瘋了一整天。

    三男六女,做的荒唐事不去細表,總歸不過是臍下三寸那點子事情。

    因為心里的極度郁悶,之前從未沾染過毒品的喬連修,在其他人的慫恿之下,自覺自己對于軟性毒品和硬性毒品有著很充分的了解,像是溜冰刷k這種事,一次兩次是不會上癮的。

    晚上,在會所里,三男六女一起玩起了溜冰,這種東西最大的功用就是會讓人的性慾大增,而且在吸食完畢之後,是一定要發泄出來的,否則很容易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

    于是九個人在包間里再度大肆淫亂,一直瘋到幾乎天亮才四散而去。

    家里的保姆沒敢睡,听到外邊有動靜就趕忙走了出來,見到爛醉如泥的喬連修,忙不迭的給他準備醒酒湯。

    可能是動靜大了點兒,喬連修的父親喬萬才醒了,他穿著睡衣走下樓來,看到渾身煙酒氣,而且仔細聞聞還有極其濃烈的體液味道的喬連修,喬萬才大怒。

    喬連修的手機就在手邊,喬萬才拿起他的手機,檢查了一下照片和視頻,卻結果看到喬連修在意識迷亂之下,拍下了之前他和那兩男六亂交淫亂不堪的場面。若只是男女之間的荒唐事倒也罷了,就連溜冰的鏡頭也沒少拍。

    喬萬才氣的雙手都有些發抖了,將手里的手機重重的往地上一砸,喬連修縱然醉得不省人事,也被他父親的震怒給嚇醒了。

    一個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喬連修的臉上,直接把他從沙發上打到了地下。听到動靜,喬連修的母親從樓上跑了下來,剛想護著自己的兒子,喬萬才黑著臉把手機上的視頻調出來給她一看,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也被驚得不輕。

    喬連修這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酒是徹底醒了。因為住的是區委大院,喬萬才也不可能大罵出聲,家丑不可外揚,若是讓區委的其他人听到了,很可能會成為政敵對付他的手段。

    強壓著怒火,喬萬才說道︰“你給我在家里好好的反省幾天,這幾天就不要去上學了。什麼時候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再來找我談。你……”喬萬才又指著自己的老婆,罵道︰“你看看你兒子都被你寵成什麼樣子了!你是怎麼做母親的?!”

    喬萬才上樓之後,喬連修的母親又著急忙慌的幫他揉著面頰,那碩大的五指印,看的她心疼無比。而想到視頻里的場面,她更加心疼。

    “兒子啊,你是個成年人了,跟女孩子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你什麼,可是這樣的局面,萬一被有心人捅出去,你讓你父親怎麼辦?而且,你怎麼敢吸毒呢?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踫的啊!”

    喬連修知道母親雖然寵自己,但是在這種事上也是絕不會妥協的,于是臊眉耷眼的認著錯,表示自己當時已經喝多了,才會做錯了事,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後絕不會如此。

    女人終究是女人,慈母多敗兒,見兒子認了錯,也就趕忙讓保姆放水,安排喬連修洗澡去了。

    喬連修走進洗手間,听到自己的母親在外邊說︰“兒子,聽你爸的話,這幾天就別去上學了。你別怪他,他最近壓力很大,中央換屆之後,最近動作很大,你父親千防萬防,現在是絲毫不敢行差踏錯。一點點小把柄,在現在這種敏感時刻,都有可能成為他政敵攻擊他的手段,你可千萬別給他惹禍啊。中央調查組在吳東半年多了,正是收尾的時候,絲毫的不小心都會釀成大錯。你……”裡邊水聲大了起來,女人知道喬連修不想听,也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第二天,喬萬才去上班了,喬連修想出門,被他母親攔了下來。他軟磨硬泡,保證晚飯之前回來,女人心一軟,還是把兒子放了出去。

    臉上帶著五指印,喬連修少不得被自己的朋友損幾句,心里一憋屈,想起昨晚那酣暢淋灕的感覺,又弄了點兒冰,大白天的就溜了起來。完事之後自然還是要找女孩子發泄,白晝宣淫,又是荒唐的一天,出門時保證的所謂晚飯前一定回去,也就成了屁話。

    好在晚些時候還是清醒了一些,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急急忙忙回家,好在喬萬才有接待,沒有回來,喬連修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洗了個澡蒙頭大睡,喬萬才回來之後也並不知情。

    溜冰這種事,有一有二就有三,僅僅隔了一天,喬連修就又忍耐不住了。

    只是這一次,他回來之後的第二天,卻感覺到自己的下身有些瘙癢,也沒太在意,卻不知已經為他自己埋下了禍根。

    喬萬才還是出事了,中央調查組在行程即將結束的時候,突然把他找去談話,緊接著省紀委就介入了談話,喬萬才被雙規了。

    這個行動顯然是布置已久的,並非針對喬萬才,而只是將他作為鏈條上的一個環節,施行了雙規。

    短短四十八小時,在喬萬才沒有交待任何有效信息的狀況下,紀檢機關宣布了對喬萬才提出起訴。喬萬才明白,沒有足夠的證據紀檢部門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官員起訴的,他現在能做的,唯有緊閉雙唇,什麼都不敢說。他這種級別的官員,真要查,就沒有一個沒問題的,他也無需關心究竟是哪方面出了問題。

    如果交待了,那就徹底沒有了回旋的余地,而閉緊嘴,還有可能讓他背後的人,在適當的時候拉他一把。政治生涯的結束,這是必然的,到了這種時刻,沒有什麼比自由的呼吸更加重要。

    在看守所等待審判的日子里,喬萬才每天依舊一杯清茶一張報紙,希望可以從報紙上的通稿里看出蛛絲馬跡,希望可以突然有人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安心。

    喬萬才被轉移到看守所之後,原則上親友已經可以進行探視了,可是,他的妻子以及兒子,卻並沒有來到看守所。

    喬萬才並不知道,此刻他那個寶貝兒子,身上瘙癢難當,在醫院被宣布患上了性病。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性病,而是艾滋。

    驗血的過程中,醫院還在喬連修的血液樣本里發現了濃度很高的冰毒成分,他們選擇了報告警方。

    警方介入調查,喬連修手機上那些沒來得及刪掉的視頻和照片,就成為了有力的證據。

    在喬萬才已經被立案偵察的情況下,喬連修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他很快就交待了個干干淨淨,若不是罹患艾滋,他倒是有可能在看守所里以獄友的身份和他的父親見面。

    許半生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多少也有些驚訝,他知道喬連修毀約的懲罰會比較嚴重,但也沒想到會嚴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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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19:20
第208章 太乙真人

    這世上有兩個人的命運,許半生不能算。

    一是林淺。

    林淺不允許許半生推演有關他的一切,以現在許半生的修為,其實已經足夠可以突破林淺設置的遮蔽之力,但林淺不允許,他就不算。

    另一個人是許半生自己。

    倒不是說所有人都無法推演自己的命途,只不過其他人輕易不敢如此嘗試罷了。尋常修行者,別說自己,就連血親也是不敢輕易嘗試推演的。推演之術,本就會導致相師五弊三缺,若再推演至親之人或者自己的命途,必然會招致強大的天譴,非有大神通而不得活。

    許半生倒是不在此列,他從來不避諱推演自己至親之人的命途,也不憚于推演自己的命途。

    對于許家眾人的命途,許半生不敢說了若指掌,但是數年之內的脈絡,基本都在許半生的掌握之中。

    許半生之所以不能算自己的命,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命,他的命,完全是林淺偷來的。

    一個活過今日就不知道明天是否會被天道發現,從而強行被抹殺的人,又哪里還有什麼命運可言?

    林淺在許半生身上種下了極強的遮蔽之力,使得和許半生接觸的人一旦試圖推演許半生的命途,就會立刻遭到強大遮蔽之力的攻伐,除非實力還要超過林淺,或者至少接近林淺,否則是絕對無法對許半生的命途進行任何窺伺的。

    這樣就保證了,在這個世間,幾乎沒有人可以看出許半生其實早就已經是個死人。

    至少,如果真有生死簿這種東西的話,許半生的名字肯定已經被打了勾。許半生這個名字,在生死簿上的判詞必然是“許半生,壽歲半”,僅此而已。

    別說許半生自己,就連林淺這堪稱半仙的存在,也無法推演他的未來,同樣也無法推演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就好像這一次,喬連修違諾食言,的確是會受到懲戒,但是卻絕不該如此之重。這是家破人亡不死不休之相,而喬連修只不過是違諾而已,他原本的命途絕不是如此,許半生推演過,喬連修的父親喬萬才其實是有諸侯之相的。現代社會當然不可能再出現割據一方的諸侯王孫,這也就意味著喬萬才原本至少該是一方大員,又或者是國家部委中比較重要的部門的一號人物。

    就因為喬連修的違諾,不但他自己罹患艾滋,又染上毒癮,怕是熬不過太久就會命喪黃泉,並且還連累了他的父親,使得本該是諸侯之相的喬萬才,鋃鐺入獄。而他的母親,顯然也會受到牽連,對喬萬才的審判,恐怕最終也只是從經濟問題著手。政治斗爭也需要一個老百姓喜聞樂見的結局,沒有什麼比反腐反貪更加讓老百姓滿意的了。

    許半生沒有打听,不用打听他也知道喬萬才必然會被抄家,這些年積攢的所有財富都會被上繳充公,成為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養尊處優萬人之上的喬萬才的妻子,遭受丈夫入獄兒子病故的巨變,能保持精神不出問題就算是善莫大焉了,後半生的生活必然是慘上加慘。甚至,最可能的結局是就此精神失常。

    許半生並不同情喬萬才一家,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對喬連修寵溺過度,甚至動用公權幫他遮蓋很多換了別人早就坐了無數次牢的罪行。喬萬才本人不能說為官不為民做主,可是,公權私用,並且將其轉變為經濟上的利益顯然也是大量存在的。就憑喬連修小小年紀開的車來看,喬萬才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富至少也在數千萬之巨,甚至更多。如此巨額的財富,若是不貪,哪里會有?

    許半生只是想要搞清楚,為什麼會因為喬連修一次違諾,就導致了如此嚴重的後果。至少,從之前喬家的氣運來看,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該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喬家的祖蔭還是很強大的。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從許半生自身入手,推演一番,這樣最容易找到答案。

    可是許半生能推演的千千萬萬,卻並不包括他自己。

    回到許家大院,許半生坐在客廳里怔怔出神,任由自己的母親秦楠楠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腦子里想的卻全都是其他的問題。

    不經意間,許半生的眼神落在了客廳正對大門的裝飾櫃上,那把大刀,那把來自于普雲寺天坑之中的大刀。

    這把大刀,是許半生和蔣怡初識之時,應她之邀,為了還她的人情而去普雲寺解決天坑問題的時候得到的。

    那天坑是一名名為赤蛟的敗軍之將,被另一名名為趙元甲的將軍圍困普雲寺後山之上,最終自盡身亡,而他的屬下百余人盡皆被趙元甲斬首之後埋葬而成的百人坑。

    數百上千年的風吹雨打,讓本是荒山的普雲山有了人跡,又過了數百年,這才形成了如今的天坑。天坑之中怨氣滔天,盡皆被許半生收入十三宮盤中,使其與十三宮盤之中的煞氣相抗,解決了天坑的問題,順便還幫蔣怡解決了十三宮盤的問題。

    而許半生,則因此得到了赤蛟自盡用的那把兵刃,也就是這把九環大刀。

    大刀上的煞氣被許半生同樣引入十三宮盤之中,剩下的,唯有渾厚的肅殺之意。許半生將其封印起來,不使其外泄半分,然後將這把九環大刀放在了父母所住的別墅之中,作為鎮宅之用。

    九環大刀平日里就好似只是一件尋常的古董一般,感覺不到絲毫的氣場波動,也絕沒有半點殺意外泄,可若有人意圖對許半生的家人不利,許半生哪怕相隔千山萬水也可解除九環大刀上的封印,屆時滔天殺意崩瀉,可保許家安全。

    這把大刀當然無法替許半生解惑,但是他卻從這把大刀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離開普雲寺的時候,許半生和星雲大師有短暫的會面。

    在佛法方面,星雲大師絕對是享譽海內外的得道高僧,即便是京城白馬寺、嵩山少林寺等地的高僧,在佛法方面,也只能甘拜星雲大師其下,普雲寺被稱之為四大名剎之一,絕非浪得虛名。

    只是星雲大師一貫低調禮佛,加上他並不長于武功和術數,是以在佛門之外,名氣並不響亮,而在佛門之中,星雲大師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當時,星雲大師看到許半生,半晌無言,最後才單獨和許半生說了一句︰“林淺真人頗得太乙真人三昧,實乃當世神人。”

    許半生在那時就知道,星雲大師已經看出他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只不過有些話不能說透,所以星雲大師才借用太乙真人一說。

    太乙真人是哪吒三太子的師父,哪吒在幼年之時,因為剝了東海龍王三子敖丙的皮,抽了他的龍筋而被四海龍王齊齊告上天庭,其後哪吒斷臂剖腹,剜腸剔骨,還給了李靖夫婦,使得四海龍王最終放過了李靖夫婦。

    之後哪吒的師父太乙真人用蓮花蓮藕給哪吒重造了一個新的身體,至此,哪吒已經是從生死簿上被剔除之人,但是他又還未成仙,成為天地之間一個很獨特的存在。既不在三界之中,也不在五行之內,直到姜子牙以封神榜封神,哪吒才在天界有了自己的歸宿。

    在封神之前的哪吒,和許半生現在的狀況頗有相似,他們都是超脫天道監管的存在,所不同的,僅僅是許半生保存了自己的肉身,而哪吒卻是蓮花蓮藕重塑的肉身。

    星雲大師正是以此隱喻許半生的狀況,很顯然,林淺在許半生身上設置的遮蔽之力,並沒能阻擋住佛法高深的星雲大師雙眼。

    那麼,若是還有人能給許半生解惑,星雲大師無疑是其中一個。

    而且,星雲大師早已看出許半生的狀況,許半生也就無需再做任何隱瞞,可以直接和星雲大師交流了。

    “媽,我出去一趟。”許半生一念及此,站起身來。

    秦楠楠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著兒子了,正拉著他滔滔不絕呢,見兒子突然要走,秦楠楠有些不樂意。

    “剛回來就要走,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和你爸?一家人一個月都不能在一起吃幾回飯。”

    許半生拍了拍母親的手,笑著說︰“我有事要辦,我答應您,一定會趕回來吃晚飯,好麼?明天休息,我會在家里陪您。”

    秦楠楠雖然還有些不滿,可還是把許半生送到了車上,看著他的車駛出了許家大院的大門。

    一路不疾不徐的駛向普雲山,到山門之時,許半生看到晦明竟然就站在山門之下,看來星雲大師早就知道自己要來了。

    李小語靠邊停車,許半生推開車門,晦明面帶微笑緩緩走來。

    施了個佛禮,晦明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師父讓貧僧在此恭候許真人大駕已經多時。”

    許半生並沒有問晦明星雲大師如何會知道,他只是還了個稽首,道︰“有勞晦明大師久候。”

    說罷,許半生轉身對李小語說︰“小語,你且在此等候,我與星雲大師聊一聊,去去便回。”

    李小語默然回到車里,安心等候。

    許半生則和晦明一同步行入了山門,不多會兒便進入了普雲寺。晦明直接領著許半生去了後院星雲大師的禪房。

    星雲大師端坐在蒲團之上,五心向天,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也並未睜開雙眼,雙手也依舊合十。

    “師父,許真人到了。”晦明恭敬的說道。

    星雲大師眉毛微跳,緩緩睜開雙眼,雙手始終合十,道︰“許真人請見諒,老僧年老力衰,無法遠迎。許真人請入座吧。”

    許半生打了個稽首,然後在星雲大師對面的蒲團上坐下,晦明很快差人奉上清茶一杯。潔白的瓷杯之中,只有清清淺淺的三兩片茶葉,還真是清茶的很。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19:21
第209章 平行于天道

    晦明退了出去,關上了禪房的門,星雲大師這才伸手指向那杯茶,開口道︰“許真人請用茶。”

    許半生象征性的潤了潤唇,道︰“半生打擾大師,是想讓大師為我解惑。”

    星雲大師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許半生忙將自己的左手放在星雲大師的手上。

    看了半天許半生的掌紋,星雲大師又觀察了半天許半生的面相,長嘆一聲道︰“林淺真人實乃神人也,莫大神通,竟然可如此瞞天而行。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如今林淺真人怕是隨時都可羽化飛升成仙成聖了吧。”

    許半生淡淡一笑道︰“師父沒說過,做弟子的也不便妄加揣度。現在師父仍在游戲人間,半生也不知師父下落。師父本人是不太相信飛升一說的,他總說所謂飛升,只不過是天道為了維護天地平衡,而扯下的彌天大謊罷了。所謂渡劫飛升,只不過是天道使其灰飛煙滅的騙局罷了。若非如此,仙家不死不滅,天界只怕早已人滿為患。”

    “哈哈哈,林淺真人真乃大智慧,天道之意,實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度,或許,唯有林淺真人才解個中三昧吧。”

    許半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還請大師解惑。”

    “惑從何來?”

    許半生將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星雲大師敘述了一遍,這種事,星雲大師就算可以從許半生的命相中推演一二,但總不如許半生自己親口敘述的準確。

    而且,許半生身上畢竟遮蔽之力太強,即便星雲大師可以看透他的來歷,也未必就能推演的十分準確,有些事情,無非是猜測而已。

    “我本意是小懲大誡,使其以後不要煩我便可。卻不曾想,竟然生生改寫了他全家的命途。事發之後,我也進行過推演,喬連修已然是必死之相,其父喬萬才本是壽享八十的命格,如今卻只剩十余年陽壽,其母更是渾噩之相。無意之間,竟然家破人亡,這懲罰似乎過重了。”

    星雲大師半晌無言,沉吟良久,才抬起頭來,眼角皺紋微微跳動,口中說道︰“許真人可曾後悔?”

    許半生坦然笑道︰“半生不悔。喬萬才罪責在身,只不過倚仗祖蔭,今世不報來世也必然遭報,今世既已因果循環,來世就不必再受磨難。對他來說,無非是早報晚報而已。半生奇怪的,不是喬家的報應,沒有我,他們也應有此報,早晚罷了。半生只是不解,為何這小小的違諾業障,竟然會讓天道降下如此沉重的懲罰?”

    星雲大師笑了笑,道︰“心中無愧便好,老僧擔心的也唯有如此罷了,許真人既如此豁達,倒是老僧多慮了。”

    許半生不言,雙目如星,望著星雲大師,等待星雲大師進一步解惑。

    “許真人想必也清楚,天道並未發現林淺真人的瞞天之舉,否則,此刻許真人便早已無法坐在這里與老僧交談了。”

    許半生點點頭,越發坦然的說道︰“即便是天道已然察覺,半生也並不擔憂,半生這十八年,本已是偷來的。半生現在只擔心師父會因此受累。”

    星雲大師再度大笑道︰“林淺真人會在意麼?”

    許半生不言,星雲大師說的不錯,如果林淺在意自己這瞞天之舉被天道發現之後的懲罰,他根本就不會這樣去做。

    “倒是許真人今日替老僧也解了惑,原本上次見過許真人之後,老僧一直不解,林淺真人為何明知期滿天道一旦被察的結果必然是灰飛煙滅永絕輪回,卻依舊如我,究竟為何。許真人的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修行天才,可天才再如何天才,也終究比不得自己的修行之路。卻原來,林淺真人認定飛升只是一個彌天大謊,這樣老僧就悟了。”

    對于這一點,許半生也早已想到,只不過林淺對他恩是再造,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如此評述林淺的行為。而如今星雲大師所言,也正應了許半生心中所想,林淺就是這樣一個無法無天之人。

    他既認定飛升不過是個謊言,只不過是天道借著所謂飛升應劫來維護天地平衡,那麼他若有朝一日必須應劫,必然是個灰飛煙滅的下場。總之是永絕輪回,也不差許半生這一件了。林淺其實也是在做一種嘗試,嘗試著對抗天道,他究竟要看看,人力究竟是否可以勝天。

    當然,這後半部分,是星雲大師也絕不會說出口的。

    “許真人可知自己現在的狀況?”

    許半生微微皺眉,不解星雲大師這句話的意思。

    “鴻蒙宇宙,分為三界,天地人,芸芸眾生皆為人界。仙神聖即是天界,而魂魄鬼魔則落入地界。許真人非仙非聖非人非鬼非魔,早已不在三界之中。三界統管唯有天道,如今就連天道都無法監管許真人,從這種意義上說,許真人已經是凌駕于三界之上,超脫世外,進入逍遙上清境了。許真人可謂是與天道並駕齊驅的存在,也未可知之。”

    許半生再度皺眉,搖頭道︰“我若與天道平齊,天道又如何抹殺我的存在?若真如此,師父也不必讓我紅塵歷練,尋找破天之法了。”

    星雲大師緩緩點頭,笑著說道︰“林淺真人所言自是不錯,可許真人卻似乎忽略了一點。便是並駕齊驅的存在,也是有高低上下之分的。就好像老僧和那芸芸眾生,若是老僧心起殺念,要抹殺那些人,他們又拿什麼抵擋?當然,這只是一個比方,老僧也不敢斷言許真人就真的與天道並駕齊驅了。這些年,老僧也在思索,究竟是否存在天界一說,也就是林淺真人所認為的飛升只不過是天道扯下的一個彌天大謊罷了。但是,老僧又想到,既有天道,可凌駕于芸芸眾生之上,掌管天地運行,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那麼,難道就沒有能和天道抗衡的力量麼?人類縱然在天道之下,不過蟲豸而已,可又是什麼來約束制衡天道呢?若是沒有制衡,天道豈非為所欲為?老僧想,鴻蒙初開之時,既有天道誕生,也便該有制衡天道的力量。林淺真人想必也有此疑惑,只不過他沒有對許真人交待罷了。甚至老僧還在想,林淺真人對抗天道之舉,未必就沒有令許真人你成為下一個天道制衡者的意思。”

    許半生深吸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疑問,以及自己瞞天而活的現狀,竟然會引出星雲大師這樣的猜測。

    不得不說,星雲大師的猜測,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飛升或者成仙成聖,未必不存在,林淺真人所認為的飛升乃是天道最大的謊言,也並非無理。但是老僧卻以為,飛升終究還是存在的,只不過,飛升之後,成就的並非天界仙聖,而是成就一個與天道平等的存在。天道也並非不死不滅,他之所以要維護天地平衡,以飛升這個彌天大謊滅絕人類成仙的可能,正是因為一旦飛升成功,就將誕生一個與之平等的存在,甚至,是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天道。正因如此,天道才絕不允許世間有人能夠白日飛升破劫而出。”

    許半生再度倒吸了一口冷氣,星雲大師所言,著實令人驚恐了。

    不得不去承認,星雲大師的猜測是相當有道理的,憑什麼天道就不死不滅?憑什麼天道之上就毫無監管?唯有受到制約,天道才能更好的監管世間一切。

    只是,這終究也只是猜測而已,許半生記在心里,卻並不發表任何意見。

    “大師,我不明白,您說的這一切,與我又有何關?”

    星雲大師笑了笑,道︰“這些不過是我即興發揮,想助許真人完善一下未來的可能性罷了,與許真人息息相關的,唯有這三界而已。”

    “此言何解?”

    “許真人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管老僧的猜測正確與否,許真人都是不折不扣的與天道並行的存在。唯有不在天道之下的事物,才能瞞天而行。”

    許半生點點頭,道︰“半生不敢妄言與天道平等,但平行之說,師父也是這般說的。”

    星雲大師又笑了笑,道︰“不管天道之外,還有沒有與天道並駕齊驅的存在,至少許真人已經做到了,或者說,是林淺真人做到了。天道即便再如何包羅萬象,以如今這人間七十億人無數種生物的規模,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將一切盡在掌握。必然是有一些標桿和規則,觸踫到規則之後就會使得天道降下懲罰,業報有早有晚,也說明天道有時候也並非全都先知先覺。是以,在天道無法知道許真人的存在之時,對于許真人的違諾之舉,就和許下宏願,卻最終逆天而行是一樣的。也正因如此,喬家的天罰才會如此之重。”

    許半生默然了。

    星雲大師的意思很簡單,天道不知道許半生的存在,他就將喬連修的違諾之舉,當成違背了對他的承諾。至少,是對天道那個階層的違諾之舉。

    若真如此,喬連修的行為和林淺的所為也就沒什麼區別了,沒讓他灰飛煙滅永絕輪回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稍稍遲疑,許半生又問︰“真若是天道將喬連修的行為等而視之,天罰豈非應當更重?”

    星雲大師含笑頷首,卻又搖頭道︰“這就並非老僧所能知曉了。”

    許半生皺著眉頭思索半晌,試探著問道︰“會否跟喬家三人並非修行者有關?天道判定他們不具威脅,是以才沒有令其神魂俱滅。”

    “或者。”星雲大師明顯不想多加揣測。

    許半生點了點頭,長身站起,深深對星雲大師打了個完整的稽首,道︰“多謝星雲大師解惑,半生感激不盡。”

    星雲大師似乎有些疲憊,擺了擺手,緩緩垂下了雙目。

    許半生原本還想問問星雲大師是否能看見自己的未來,可星雲大師顯然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否則,以星雲大師今天和他的談話內容,早該直接明言。

    晦明依舊將許半生送到山門之外,許半生向其道過謝,晦明客氣的說歡迎許半生常來,兩廂作別。
本帖最後由 theo0929 於 2017-2-17 10: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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