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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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眾徒

    過了元旦,就要迎來新年了。

    許半生對元旦這種節日沒什麼感覺,在他的心里,始終還是使用舊歷的紀年。

    他所能記得的節日,也不過是農歷節日罷了。但是元旦這天,他還是回到許家大院,和許家老少一同渡過了這個新歷的新年。

    元旦短暫的假期過後,許半生也迎來了他在世俗世界里第一次的考試。

    許真人當然是不會把這種考試放在心上的,憑他的博聞強記,應付考試不在話下。而且,他如果願意的話,推演一番,直接在考試之前把考卷上所有的題目都搞到手也並非難事。

    輕松的過了考試這關,許半生想起自己也有挺長時間沒去見過石大定了,考完試就是寒假,很快就是舊歷新年,許半生覺得自己也應該去拜訪一下石大定。

    等石予方也結束了考試,許半生便和他一起去往石大定的拳館。

    拳館名為一元拳館,名稱是石大定征詢過許半生的意見之後定下的。

    太一派名起太一,也即太極之意,一元也是這個意思。石大定不敢直接用太一派之名,這畢竟不過是個拳館而已,根本不入太一派法眼,用一元為名,也只是想向自己強調,這個拳館其實是太一派的分支。

    看到石予方帶著一男一女進來,拳館里的那些人也沒太在意,只以為是石予方的同學罷了。

    可是他們很快就驚訝了,因為他們清楚的听見石予方恭敬的稱呼許半生為小師叔。

    石予方說︰“小師叔,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叫我爸出來。”

    許半生只是微微頷首,依舊背著雙手,若不是一看那張嫩臉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這幫練拳的漢子,還真要認為這是個世外高人了呢。

    有人揣測,是不是許半生姓肖名斯書,或者詩書什麼的,看許半生的年紀,總是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什麼師叔。

    但是很快,這些人就明白了,他們沒有听錯,許半生也絕非姓肖,因為石大定出來之後,笑盈盈的迎上前去,躬身行禮,喊道︰“掌門師弟。”

    前有師叔,現在有師弟,身份確系無疑。

    練拳的漢子們一片嘩然。

    他們之中,有幾個是拳館剛開的時候就已經報名加入的,倒是見過許半生一兩回,但都只是匆匆一瞥,也沒有太多的印象。頂多記得有個長的很帥氣也很柔弱的男孩子出現過,當時也就是以為這孩子也是來拜師的,但卻因為身子骨太差被石大定拒絕了。

    現在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個面容蒼白身體孱弱的少年,竟然是他們師叔輩的。

    這里練拳的人,當然並非全都是石大定的徒弟,大部分都只是把練拳當成強身健體的手段而已,石大定也不可能是個人就收為徒弟。

    這間拳館,就是石大定用來選拔練武的好苗子的場所。而有些本就有些底子,雖然年紀偏大已經不可能有太大發展的,若是秉性純良,石大定也會考慮將其收為徒弟。畢竟,一個門派,並非全都要習武的好材料,忠心和秉性也很重要。

    今天比較巧,因為臨近過年了,那些拳館的普通學員基本上都暫停了練習,誰到了年底都會有各種事情,還要準備年貨,自然就沒有了時間練拳。

    所以今天留在這里練拳的,都是石大定的徒弟,至少是被記在太一派門下的。

    因為有許半生的授權,石大定在收徒弟之前,是跟對方說明了的。拜師之後,就是太一派的門徒,太一派的門規不多,但是絕對嚴格,絕不允許冒犯。拜師當然是有好處的,只有拜入太一派師門,才能學習真正的內家拳,也才能得到內功心法。而普通學員,是只能學習一些硬功夫,自保尚可,若是遇到高手,也不過是別人三拳兩腳就能擺平的而已。

    煞有介事的拜師,以及一眾規矩,一開始其實是攔住了不少人的,這些人擔心自己是不是即將加入邪教了,回頭再被政府打擊那就得不償失了。但是總有敢于吃螃蟹的人,拜師之後,好處立刻就顯現出來了,擁有了內功心法之後,雖然修習的時間尚短,但是差距很快顯現出來。配合內功打出的拳法,和完全依靠身體的強韌,完全是兩個級別的。

    拜在石大定門下的那些徒弟,雖然有太一派的規矩約束,不得夸嘴,可是其他的學員問起,他們也不好意思不說。于是,很快,不少人就知道這世上真的有內功心法這一說。喜歡打拳的人,不可能沒有受到武俠小說的影響,原本以為內功只不過是夸夸其談的東西,現在听說這世上真有這種神奇的功夫,又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呢?

    于是,在一段時間之後,石大定手下的徒弟數量激增。

    當然,這個激增也是有限的,石大定雖然收到許半生的授意要壯大太一派門楣,但是他也更加重視一個人的品德,即便真是根骨很好的,他也依舊會在品性的考察之後,才做出是否要收其為徒的決定。

    現在,石大定下邊,也已經有了超過十五名徒弟,石予方自然當之無愧的是他們的大師兄。

    這幫人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只有十一二歲,十一二歲的還有可能在武功上進入一個比較高的階層,而那些二十出頭的,早已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這輩子,能達到耳之境恐怕也就到頭了,個別真的是條件很好,只是被年紀耽誤的,有可能能夠突破到鼻之境,但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不過對于他們而言,哪怕進入眼之境,都已經是一場莫大的緣分,否則,單憑他們對武學的熱愛,這輩子也就是個普通的習武者而已,幾乎沒有可能邁入後天這個大範疇,更加不可能知道什麼眼耳鼻舌身意這樣的境界劃分。

    小半年的勤學苦練,這些弟子之中,有些悟性好的,已經進入到後天境界,鞏固一番就能成為一個眼之境的高手,那樣才算是真正的後天武者。可即便如此,因為師兄弟之間已經呈現出明顯的差異,大家都對未來憧憬無比。

    這十幾個弟子,無一不是身強力壯型的,年紀較小的那幾個,看起來也不像是十一二歲的年紀,而像是十四五歲的孩子,身高和肌肉的發育,已經很接近成年人了。

    包括石予方在內,誰都是一脫衣服就有兩坨胸肌,八塊腹肌,每一塊肌肉都發展的極為均衡合理。

    而許半生,不用脫衣服,大家也能看得出他的身體必然不好,光是那蒼白的像是從來不敢見陽光的面孔,就足以讓這幫習武者認為他屬于那種一掌就能推倒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對石大定竟然稱呼許半生為師弟驚愕不已,尤其是石大定稱呼的還是“掌門師弟”,這也意味著,他們拜師之後加入的太一派,是由許半生統管的。

    幾乎沒有人服氣!

    石大定沖著許半生憨笑不止,許半生道︰“這些都是你拳館的學員?”拳館是石大定的,哪怕是許半生出資,而太一派是許半生的,只有被石大定收為弟子的,才是太一派的弟子,這一點許半生分得很清楚。

    “快過年了,普通學員基本上都暫停了聯系,今天在這里的,全都是我收的徒弟。掌門師弟,你考校考校他們,看看我這個師傅做的合格不合格。”石大定憨笑著回答,然後沖著徒弟們大喊,“你們都給我過來,一個個給我跪下見過你們的掌門師叔。”

    本就嘩然不止的徒弟們,听到石大定這話,更是嘩然的厲害。

    一個個遲疑著,誰也不肯過來拜見掌門師叔,要知道,他們都是在普通家庭長大的,就連拜師的時候要對石大定行三跪之禮都無所適從,現在讓他們對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行跪拜之禮,他們當然更加無法適應。

    “還愣著干什麼?想請門規了麼?”石大定見徒弟們不動,生怕許半生責怪,頓時怒了。

    這幫徒弟見**不像是開玩笑,面面相覷,終于挪動腳步期期艾艾的朝著他們走來。

    “腿斷了?!都給我快點兒!”石大定更怒。

    許半生微微一笑,攔住了石大定,口中緩緩說道︰“他們從沒見過我,有些遲疑也是正常的。師哥,你這些徒弟中,目前實力最強的是誰?”

    石大定緊蹙著眉頭,指向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是個富家子弟,小時候讀過幾本武俠小說之後,就產生了習武的念頭。家里人雖然舍不得,但拗不過孩子要求,便還是送他去學了些粗淺的功夫。沒想到這孩子還真是個學武的材料,而且家底頗為殷實,所謂窮文富武,他家也花得起錢,很快他就在武學一途上嶄露頭角。

    當然,那會兒學得都是些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拳腳,這孩子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打得那些教練都不是他的對手了。孩子的要求更高,于是家里千方百計幫他找了個內家拳的老師傅,教了他一段時間。也不過一年多,那個老師傅就也說教不了這孩子,並且告訴他家里人,說這孩子的的確確是練武的奇才。

    之後才有了石大定這里,在親自挑戰石大定,卻在石大定手下走不出一兩招之後,這個名為秦添的孩子,一個響頭磕在了石大定的門下。

    目前,秦添已經進入到後天階段,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機緣就可以進入到眼之境,成為真正的後天高手。石大定知道許半生是希望通過這個方式讓所有的徒弟徹底認同他這個掌門師叔的地位,于是直接點了秦添出來。

    “秦添!”

    “是,師傅!”秦添龍行虎步,走了出來,雖然十六歲還不到,卻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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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入眼之境

    許半生看著也是暗暗點頭,隨意的說道︰“師哥,這孩子不錯,根骨比小方還好幾分。”

    石大定點點頭道︰“這孩子是帶藝投師,之前學的是八極拳,我問清楚他並沒有拜在八極門下才收下他的。”

    本以為許半生會認可自己的嚴謹,卻沒想到許半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便是拜在八極門下又如何?”

    石大定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內家拳也好,外家拳也罷,其實終究是不入流的武學,也正是這些拳師在俗世間造成了一種中華功夫不過如此的印象。

    中華武學真正的精髓根本就是那些普通武師一輩子也無法了解的,別說是他們的弟子,就算是他們本人,能夠被真正的名門大派看中,那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更何況是執天下道門之牛耳的太一派?

    “掌門師弟教訓的是。”石大定恭恭敬敬對許半生施了一禮。

    許半生看著秦添,點了點頭,老氣橫秋的說道︰“根骨不錯,只可惜還是被耽誤了數年。現在迎頭趕上,可能會很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

    秦添倒是沒有驕嬌二氣,他平靜的看著許半生,雖然也對這位號稱是小師叔的少年很好奇,但是他並不像其他的師兄弟那樣,完全看輕許半生。他在投入石大定門下之前,學過內家拳,他知道,內家武者用的是暗勁,甚至是巧勁,未必就要滿身橫肉。清末的霍元甲,不也是個病秧子被其父視為不宜學武麼?

    但是許半生的話,還是讓他有些不悅,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不知天高的時候,許半生又是一派老氣橫秋的長者模樣,偏偏面相稚嫩,看起來甚至比秦添還要年少一般,秦添心中總是有些不服。

    拱了拱拳,做了個請的手勢,秦添也不廢話,竟然就要直接跟許半生動手了。

    許半生微微一笑,右腳微微後撤,右手背在身後,左手伸出,朝著秦添做了個來攻的手勢。

    秦添平生怒意,心道即便你真是太一派掌門,輩分比我大,可終究比我大不了多少,看你這架勢似乎是要用單手與我對敵,我就算技不如人,難道還不能逼得你使用雙手麼?

    口中低吼一聲,秦添一個虎步上前,一記直拳直奔許半生。

    許半生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雙腳不動,身形微微一晃,就避過了秦添這一拳。

    口中道︰“剛猛有余,回巧不足,我師哥平時是這麼教你的麼?!”許半生這句話,當然不是質疑石大定的教學,而是在斥責秦添,這一拳沒有給自己留余地,遇到高手只這一招就可以讓他趴下。

    秦添雙頰漲紅,雙目微虛,將滿心的浮躁沉澱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沉于丹田之中。而後左拳虛晃,右拳藏在左拳之後,襲向許半生。

    許半生微微一笑,道︰“這還有些樣子。”左手輕輕一撥就將秦添的左拳撥開,令其藏于之後的右拳徹底暴露。

    秦添知道自己的右拳已失先機,從之前這兩拳來看許半生的確是留有余力,他心中也隱約知道自己絕非許半生的對手,就憑剛才那看似輕巧的一撥,就遠超自己,心中最後一點點浮躁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

    他也留有後手,這一前一後的兩拳都可作為虛招,腳下還藏著一個崩踢呢!

    右拳依舊向前轟去,但卻已經變為虛招,腳下無聲無息的繃緊了腳面,踢向許半生微微錯開的雙腿之間。

    這一腳若是踢實了,由于是攻向襠間,即便是許半生,怕是也要吃些暗虧。

    只是,許半生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中招?

    身子微微一沉,偏頭避開秦添右拳的虛招,左手早已輕輕下按,拍在秦添的腳踝之下。

    秦添只覺腳踝之上有如電擊,又像是被人用鋒利的針尖刺了一下,又麻又痛,急忙縮回腿來。

    許半生依舊微微笑著,道︰“再來。”

    秦添眼神之中全是凝重,而他的師兄弟們也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秦添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實力如何,這些師兄弟都是知道的。除了有限的兩三個人,其余在他手下甚至走不出三五招,石大定也說過,秦添隨時都有可能進入眼之境。

    僅僅兩個照面,秦添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之前終歸還是有些輕視的,隨即變成憤怒,而後驚訝再到凝重,直至現在知道自己和許半生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他現在已經再不敢奢望自己可以戰勝許半生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逼許半生動一下腳步,或者動用背在身後的右手。否則,這也太丟人了。

    再上的時候,已經是拼盡全力,許半生卻是仿佛雙腳定在了地上一般,右手也仿佛已經被砍斷,甚至連左手的動作都很少,更多的時候,都是用風擺楊柳一般的身體搖晃,輕易躲開秦添的攻擊。

    秦添早已氣喘吁吁,許半生卻依舊氣定神閑,這時候,他已經徹底服了,而那些之前輕視許半生的師兄弟們,也早已心服口服。許半生雖然還沒有還擊,可是能把功夫練到這個地步,真要還擊的話,秦添一定是連一招都擋不住。石大定尚且不敢以如此方式與秦添對敵,而秦添在石大定手下根本走不過一招,由此可見,這位小師叔,實力還遠在師傅之上。

    許半生從容的用左手在秦添的肘部一拍,秦添如遭電擊,彈了回去,手臂酸麻,但卻又很快恢復。

    他听到一個古怪的聲音,仿佛是從天際傳來一般,定楮看去,許半生嘴唇微動,明顯是許半生在說話。但是,秦添看看周圍,他的師兄弟,乃至師傅石大定,都根本沒有半點听到任何聲音的樣子。

    秦添心中一凜,他陡然明白過來,許半生這用的是傳音之法,他所說的一切,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听見。

    急忙凝神細听,秦添的腦子也很好用,許半生說的又慢,而且所說的話都是很好理解的話語,秦添一遍听下來,今日記住了七八成。

    “這是我太一派捉雲手的心法,師哥已經傳了你捉雲手,但這心法沒有我的許可他不敢輕易傳給弟子。你且記下,好好領悟。”

    這句話,許半生是公開說出來的,其余的師兄弟盡皆滿臉茫然,而秦添卻是一臉的凝重,點點頭道︰“多謝小師叔教誨,弟子記下了。”說罷,已經改換稱呼的秦添就要跪倒在許半生的面前,納頭想拜。

    許半生卻是虛空一托,秦添頓時感覺到一股巨力穩穩托住了自己彎曲的膝蓋,那股勁道微微往前一頂,自己就又從半跪的姿態瞬間站直了。許半生笑著說︰“再來。”

    秦添一愣,心道自己這都已經準備磕頭了,擺明了徹底認輸,可這個小師叔為何還要讓我跟他打?

    眼神略略茫然,很快秦添反應了過來,小師叔這是要讓自己心中默念著剛才那套心法,以心法輔佐捉雲手來和他對戰?

    雖然很懷疑內功心法僅僅只是听了一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秦添還是老老實實的默念心法,說來也怪,幾乎就在他默念心法的同時,已經感覺到丹田處原本已經隱約出現的內息,頓時活了起來,沿著一條清楚的線路緩緩流淌起來。秦添頓時一驚,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股內息走的是自己體內的經脈。

    心中大喜,秦添雖然很想立刻坐下來打坐,但是許半生的話他已經不敢不听了,一邊感受著體內內息的轉動,一邊揮拳沖向許半生。

    許半生依舊風擺楊柳般的躲避著秦添的招式,待到他攻出十余招之後,才終于用左手在他的胸口輕輕拍了一掌。

    秦添感覺到胸口發悶,許半生這一掌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可是,秦添又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息竟然瞬間朝著胸口涌動了過來,正落在許半生一掌拍落之處,竟然將許半生這一掌的威力化解了七八成有余。雖然依舊讓秦添感覺如遭雷擊,身體仿若斷線風箏一般向後飄去,但是,他也很清楚,這一掌並沒有真正傷到自己。

    而內息的主動防御,也讓秦添感到新奇無比,更多的,是欣喜!

    秦添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一般,但是,秦添卻從地上一躍而起,隨即感覺到自己的雙眼似乎能看清平時許多看不清的東西,周圍的師兄弟,他們臉上哪怕一絲面皮的不經意跳動,秦添都能清楚的捕捉。

    石大定一看秦添那副模樣,心中大喜,但卻一個跨步上前,看似不經意的一掌推向秦添。

    秦添還沉浸在雙目不同以往的神奇之中,眼前一花,見是石大定一掌推來,他不敢怠慢,急忙舉起雙手,迎向石大定的這一掌。

    就在出掌的同時,秦添也意識到不對,石大定的這一掌,似乎比平時慢了許多,而且動作似乎都被分解了,他竟然可以清楚的看到石大定這一掌里行走線路上的不合理。

    雙掌在空中微微一變,秦添舉掌迎向石大定這一掌的破綻。

    石大定哈哈大笑,手腕一變,手指彎曲,一個栗子敲在秦添的腦門上。

    “混小子,你還敢攻師傅的破綻了!”

    卻原來,石大定這一掌,根本是故意賣的破綻,否則以他鼻之境的實力,又怎麼可能讓剛剛窺到眼之境的秦添看出破綻來。

    “還不趕緊謝謝你小師叔,你現在才算是真正進入到後天境界了。”

    秦添一愣,瞬間福至心靈,噗通一聲跪倒在許半生的面前︰“弟子秦添謝過掌門師叔,謝掌門師叔傳功,謝掌門師叔教誨!”

    許半生微笑頷首,道︰“起來吧。”

    秦添哪敢起來,恭恭敬敬的磕滿了三個響頭,等到許半生走過了他的身旁,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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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賜丹

    見秦添如此,其他人哪還有不明白的,一個個紛紛跪倒在許半生的面前,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許半生坦然受之。

    這些弟子,心中還有個念想,秦添和許半生交了一次手,也不知為何就突破了眼之境,成為他們師兄弟之中第一個真正成為後天武者的人選。嚴格的說是第二個,只是這些**自動將早已經進入到後天武者之列的石予方過濾出去了。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姿態足夠讓這個年紀雖小但是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的掌門師叔,也能幫助自己進入到後天武者的行列。

    只是,許半生卻讓他們都感覺到了些微的失望,尤其是那幾個已經窺伺到後天門檻,卻還沒能突破至眼之境的弟子。

    三個頭磕完了,許半生卻沒有半點表示,這些弟子帶著遺憾站起身來。

    石大定看在眼里,擔心這種失望的情緒會影響到這些弟子日後的修行,便呵斥道︰“秦添能夠突破,是他時機一到,你們誰有秦添的實力,再想著突破的事情。否則,即便是掌教師弟賜你們一個突破,此生怕也只是停在眼之境不前了。”

    眾弟子心中一凜,一個個躬身說道︰“弟子受教了。”

    石大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道︰“繼續練著,多向秦添討教,會對你們有幫助。”

    躬身送許半生和石大定走進了休息室,這幫弟子立刻圍到了秦添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道︰“秦添,你剛才怎麼就突然突破了?”

    秦添略有些赧然的笑了笑,說道︰“小師叔在教訓我的時候,傳音入密,傳了我捉雲手的心法。配合捉雲手,這門心法讓我真正有了內力,然後小師叔那一掌徹底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內力,我就突破了。”說完,可能是擔心師兄弟們會找他詢問心法的事情,他又補充道︰“小師叔雖然沒說心法不得外傳,但是我還是要問過師傅之後,才知道能不能把心法告訴你們。”

    眾師兄弟急忙否認︰“你就算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敢听,這種事,還是等師傅或者小師叔傳給我們比較妥當。”

    “我也是運氣好,師傅偏偏讓我向小師叔討教,這才讓我得到了突破。”秦添怕師兄弟心里多想,又補充了一句。

    眾師兄弟皆笑道︰“秦添你就別謙虛了,你本來就是我們之中最強的一個。現在你得到心法,進入了眼之境,我們和你的差距怕是要越來越大咯!”

    又有人趕忙問道︰“秦添,這眼之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境界?你感覺到什麼變化沒有?你給我們說說唄。”

    秦添皺了皺眉頭,覺得說也說不清楚,便對最早入門的一個弟子說道︰“二師兄,你打我一拳。”

    師兄弟之間的對練,平時就很常見,眾人也都明白秦添這是要演示一下眼之境的效果,便齊齊散開,只留著二師兄和秦添對陣。

    二師兄抱了抱拳,道︰“秦添師弟,小心了!”說罷,他一個沖拳打向秦添。

    秦添腳步不動,眼中二師兄的這一拳滿是破綻,他只伸出一只手,輕輕一撥,正撥在二師兄的手肘內側,一陣酸麻,二師兄這一拳早已沒有半點威力。

    其後又是拳腳,秦添每一次都是尋找到二師兄的破綻,用巧勁破掉他的拳腳。

    “眼之境開了之後,我覺得對手的出拳似乎被分解成好幾個階段,破綻越多,階段就越多,我選擇其中任何一個出手,都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經過這句解說,眾人這才明白,眼之境可不止是一個名稱而已,而是眼力實實在在的提高。

    又有人問︰“那內力是怎樣的?是不是有了內力之後就可以隔山打牛了?或者隔空發勁?”

    秦添依舊讓另一名師兄打他一拳,這一次,他不閃不避,任由師兄那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一拳過後,那名師兄愣住了,揉了揉拳頭說道︰“好強的反震之力。我這一拳雖然未盡全力,可是換做平時,若是這樣結結實實的打在秦添胸口,至少也能把秦添打個趔趄吧,可他現在卻……我感覺我的力道好像有七八成都打空了一般。”

    秦添點點頭,道︰“內力究竟能否隔空發勁或者隔山打牛,我不知道,或許以後可以做到,因為我第一次想給小師叔跪下磕頭的時候,感覺到有一股勁道托住了我的膝蓋,並且讓我重新站直。我想,這應該是小師叔的手段。我目前的內力,在防御的時候,內力會涌至受拳的部位,抵消反震對手七八成的力量。落在我身上的力量已經很弱了,遇到沒有進入後天境界的對手,我幾乎可以不躲不避硬抗過去。師傅從前說過,真正進入後天之後,以一敵十乃至以一敵百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有些不信,覺得雙拳難敵四手,亂拳還能打死老師傅。現在我完全信了,如果是普通人,哪怕力量再大,我有內力護身,基本上完全可以一路碾壓過去,根本就不用顧慮對方的出手。我剛才也嘗試了一下,內力還可以灌注到拳腳之中,使得我的力量至少增強三倍以上。”

    說罷,秦添走到平時練習用的沙袋面前,馬步微沉,氣運丹田,而後將內息灌注到右臂之中,也不見如何發力,一拳擊出。

    這一拳,竟然無聲無息的刺破了那個用牛仔布縫制的沙袋之中,沙子沿著秦添的拳頭簌簌落下,看的眾師兄弟更是目瞪口呆。這拳頭,簡直就已經成為了一把刀,一把鋒利的刀,才能如此輕松的刺入到沙袋之中。

    這一下,所有的弟子都已經徹底對眼之境和內力有了明確的認知,大家的目標也變得格外的清晰起來。至少,要先做到秦添這樣,秦添可以做到,他們也一定可以,縱使天才不如秦添,只要努力,遲早會達到這樣的。

    一想到自己一旦擁有內力之後,就可以像是古代的俠客那樣胸口碎大石,一掌切斷一塊磚就好像切豆腐那樣,以及別人的拳腳落在自己的身上不但傷不到自己還能形成反震之力,就好像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一樣,他們就感覺到莫名的興奮,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可以說,直到今日,他們對太一派才有了完全的歸屬感,徹徹底底的把自己當做太一派的傳人,因為許半生的些微指點,就已經讓秦添仿佛擁有了武俠小說里那些俠客們的實力,他們終于明白,自己以前所學的那些只能算是花拳繡腿,跟太一派的武功比較起來,不啻于雲泥之別。

    許半生的用意也正是如此,想讓現代人相信中華武學的神奇,光是演示給他們看是沒有用的。科技的手段,很多東西也可以做到,不讓他們親身嘗試一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難以置信的。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和他們起點相同的身邊的師兄弟之一,突然擁有了他們只在電影、小說里才見識過的能力,這比什麼都要來的震撼。

    休息室內,石大定給許半生泡了杯茶,略微有些拘謹的說道︰“還是掌教師弟了得,這一下,這幫小子肯定一個個拼命苦練了,秦添的變化,給他們的刺激太大了。”

    許半生喝了口茶,笑笑說道︰“師哥也不必自謙,你肯定也明白沙丁魚效應,那個秦添本可更早傳授心法的。你只是要把這件事留給我來做而已。現在我開了頭,之後該傳心法的時候,你便自傳吧。”

    石大定恭敬的雙手抱拳,施了一禮,道︰“謹遵掌教師弟教誨。”

    許半生淡淡一笑,轉臉看著石予方道︰“小方,你也到了眼之境巔峰,行將突破了吧?”

    石予方點點頭,老老實實的回答︰“我自己感覺是到了巔峰,但是一直不敢肯定。小師叔既然說是,那就應該是了。”

    “放假了就多用些心思在修行上,等你在耳之境站穩根基,我也就可以把太一派的五行功傳給你了。師哥,你的厚土功練得如何了?”

    石大定道︰“小有所成。”

    許半生點點頭,又道︰“厚土功你就不要傳給小方了,他不適合這門功夫。倒是那個秦添,若是能在兩年之內突破至耳之境,你可以考慮把厚土功傳給他。一切你自行定奪便是,關鍵在于品性優劣。”

    石大定道︰“是。”

    “小方,你性情靈動,並不適合厚土功這種厚重有余輕盈不足的功夫。待你在耳之境站穩根基,我會傳甄水、陽炎二功于你。”

    石大定聞言心頭大震,一巴掌拍在石予方的腦後,喝道︰“還不趕緊謝謝你小師叔!”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他怎麼也想不到,許半生竟然會將五行功中的兩套心法都傳給石予方。

    石予方也是立刻整了整衣衫,拜倒在許半生的面前,口中說道︰“多謝小師叔厚賜。”

    許半生受了石予方的大禮,然後雙手輕抬,虛空將石予方扶了起來,道︰“你既入我太一派,傳功是我掌教職責,不必多禮。你的天分高于師哥,雖然少年耽誤了少許,但是我回頭配些丹丸你服下,應該可以彌補一二。若是可能,我甚至想將五行功完整的傳授于你,但是恐怕你力有未逮。先從水火二門開始吧,若你還有余力,我再繼續傳。你多努力便是。”

    石予方再度一躬到地,恭敬的說道︰“多謝小師叔。”

    站起身來,拍了拍石予方的肩膀,許半生道︰“去做些晚飯,我晚上陪師哥喝兩杯。”

    石予方應承下來,買菜去了。

    “現在拳館應該也小有名聲了,等到秦添穩固了眼之境之後,應該影響會更大一些。師哥你下一步可以多開發一些孩童習武,爭取遴選出一些真正能入我太一派道門的。我這里有兩顆固元丹,師哥你臥床多年,這兩顆丹藥你收好,一月一顆,耽誤的幾年便都可回來了。”

    石大定大喜過望,急忙接過那兩顆紅彤彤的丹藥,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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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踢館

    外邊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發生了爭吵。

    臉上激動的笑容還未消失的石大定眉頭一皺,拉開大門就走了出去。

    外邊一眾弟子圍住了兩個人,正激動的唾沫橫飛,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什麼事?!”石大定喝問出聲,背著雙手大步走向自己的弟子,舉止之間已經有了一個館主應有的氣度。

    眾弟子听到師傅的聲音,紛紛回頭,其中一名弟子面帶憤怒的說道︰“師傅,有人來踢館。”

    石大定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他的弟子們見師傅來了,紛紛向兩旁讓開,留出中間的一條道。

    這時候,石大定才看清楚那兩個不速之客,一長一幼,年長的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年幼的似乎只有十四五歲,正是和秦添差不多的年紀。

    而在石大定的弟子之間,有一個嘴角滲血,面色也有些頹然,顯然是剛才被這兩個人打傷了。

    武館剛開的時候,的確也有本地的小混混跑來搗亂,要收保護費什麼的。可是許半生交代過,任何人敢來搗亂,直接打出去,出了任何事他都會負責到底。連續教訓了三撥上門找麻煩的人,加上之後付村也發了話,縱然這一片並非七爺的地盤,可七爺在吳東的江湖地位決定了不管是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一元拳館也就再沒有人敢上門搗亂。

    今天居然有人上門踢館了?而且一來就打傷了自己的一個弟子,這兩個人絕不是什麼地方上的小混混,而是真正的武者。

    拱了拱拳,石大定面掛寒霜,口中說道︰“二位為何打傷我的弟子?”

    對方輕蔑的一笑,年幼的那個仿佛稚氣未脫,正處于變聲期,嗓子里還帶著幾分童音。他開口說道︰“你徒弟都說了,我們是來踢館的,你的徒弟技不如人,竟然敢不讓我們進門,被教訓也是正常的。”

    石大定朝著受傷的弟子望去,那個弟子捂著胸口,急忙解釋道︰“師傅,我沒有阻攔他們。剛才他們一進來就大聲說要見館主,我急忙迎上前去,說師傅您正和小師叔談事情,我問他們有什麼事情,好向您通報。結果他們就動手了,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小子一掌打在胸口……”

    不等石大定開口,那個少年輕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偷襲咯?作為一名習武之人,連基本的防範心理都沒有,被教訓了還找借口,有這麼膿包的徒弟,也就知道師傅是個什麼貨色了。這種貨色還敢學人開拳館收徒弟,也不嫌丟人。”

    石大定面帶寒霜,虛著雙眼看著那名少年,然後又看看那個年長一些的男子,道︰“閣下就如此任由這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在這里大放厥詞?”

    那個男子哈哈一笑,張狂的說道︰“我倒是覺得他說的很中肯呢,教出這樣的徒弟,師傅的實力也可見一斑,真是替我們真正的習武之人丟臉。要是換成我,就趕緊把拳館關了,省的丟人現眼,讓天下武林同道笑話。”

    石大定明白了,這倆人就是存了心要來找事的,必須把他們倆打發了,否則以後永無寧日。

    只是石大定有些奇怪,這附近也沒什麼拳館啊,甚至整個吳東城,也沒有幾家能入石大定法眼的拳館。被打傷的那個弟子,雖然實力不如秦添,但是在這十幾個弟子之中,也算是中流水準,縱然對方出其不意,一招就把他打傷,這至少也是眼之境的水準,這就更加奇怪,一元拳館究竟是礙了誰的眼?

    “別廢話了,你就是這家什麼狗屁一元拳館的館主是吧?我現在要向你發起挑戰。”那名少年狂妄的指向石大定。

    石大定眉頭一皺,對方倒是好算計,先讓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挑戰他,他若是不應戰,一元拳館的名頭就算損了。可他應戰,即便贏了,也落下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可是,就從剛才那名弟子被打傷的一掌來看,一元拳館方面,除了自己能夠穩穩勝之,也唯有石予方能與這孩子一戰了,哪怕秦添恐怕都差了一些。即便是讓石予方上,也免不了落下個以大欺小的名聲。石予方雖然只比這孩子大三四歲,可畢竟是一個成年,一個未成年。

    正猶豫著,秦添站了出來,向石大定請戰說︰“師傅,不勞您動手,弟子願與之一戰。”

    石大定略有些擔憂的看著秦添,若是換在幾個小時之前,石大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秦添上的,窺伺到後天的門檻和已經穩穩站在眼之境完全是兩個概念。但是現在,秦添也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只是,他領悟到眼之境,也不過是不到半小時之前的事情,現在就讓他對陣那個少年,合適麼?

    但是也別無選擇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秦添都是嘴適合應戰的那個人。

    點了點頭,石大定囑咐道︰“不要輕敵,小心。”

    秦添也點點頭,然後十分慎重的面向那名少年,左手負在身後,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右手手掌向上,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

    對方少年面帶輕視,上前兩步,石大定這邊的弟子刷的讓開場地,聚在了石大定的身後。

    石大定查探了一下那名受傷的弟子的傷勢,發現並無大礙,只是心口有一些淤血,便輕輕一掌拍在那名弟子的後心處,那名弟子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身體卻一下子感覺到通暢起來。

    “坐在旁邊休息吧。”石大定指了指場邊。

    場中,秦添已經和那名少年相距不過一米多遠,秦添拱了拱手,道︰“秦添。閣下怎麼稱呼?”

    少年極其倨傲的昂著頭,輕蔑的看著秦添,道︰“等你打贏我再問我名字吧,你不配知道。”

    秦添不卑不亢,也不為對方的輕蔑而氣惱,反倒是淡淡一笑,道︰“藏頭露尾乃是小人行徑,閣下連名字都不敢說,呵呵……”

    “我說了等你贏了我再告訴你!”少年反倒有些惱羞成怒了。

    秦添一個後撤步,拉開架勢,沉聲道︰“等我贏了,你以為我還有興趣知道一個失敗者叫什麼麼?”

    少年徹底被激怒了,面頰漲的通紅,脖子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老子叫範賢,你給我好好記住這個名字。”

    秦添微微一笑,又道︰“你的確是蠻犯嫌的。”

    範賢大怒,他身後的男子卻喝了一聲︰“小賢,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可是範賢已經听不進去了,口中大喝一聲,揚拳就朝著秦添攻了過去。

    秦添從容撤步,口中再次譏諷了範賢一句︰“果然是個只會偷襲的小人,你師傅沒教過你比武要有起手式麼?”

    範賢已經被氣的哇哇亂叫,雙拳仿佛炮彈出膛一般,朝著秦添襲來。

    雖然這個叫做範賢的少年的確是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厭惡,可是一出手,所有人都明白,為何他會如此倨傲了。

    十五六歲的年紀,竟然已經達到眼之境巔峰的地步,機緣湊巧的話,隨時都可能進入到耳之境的程度。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如何他在十八歲成年之前,都必然會成為一名耳之境的高手,這的確是相當之天才了。

    當然,這種所謂的天才也只是對純粹的江湖門派而言,對諸如太一派這樣的隱世門派,也只是中上之姿而已。

    只見漫天拳影,範賢一陣疾攻,拳館之中,竟然傳出真正 啪亂響的炮音。

    石大定也是滿臉的嚴峻,隨時準備在秦添無法招架之時出手相救,就憑範賢連續擊打出的炮音來看,真要讓他全力一擊擊中秦添,恐怕能要了秦添半條命。

    秦添現在雖然還勉強能支撐,但也只是勉力而為罷了。

    他被打的節節敗退,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場面難看至極。

    許半生依舊站在休息室里,並沒有出現,甚至他都沒有讓石予方出去,而是透過休息室的玻璃窗,一直看著外邊發生的一切。

    雖然秦添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可許半生的臉上卻露出好看的微笑,似乎絲毫不替秦添擔心。

    石予方卻有些擔憂,問道︰“小師叔,秦添怕不是那個範賢的對手。”

    許半生卻是微微一笑,道︰“未必。”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雖然沒解釋,可石予方听了之後卻是軍心大定,許半生在他心里就仿佛半神一般,只要許半生說未必,那就是說秦添甚至還有戰勝範賢的機會。

    任何人看了秦添現在的表現,都會替他捏一把汗,而且很難會覺得他還有機會戰勝對方。石大定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隨時都準備出手救下秦添,他可不想害得他現在最強的一個弟子受到任何的傷害。

    但是秦添自己卻是越戰越興奮,剛剛產生內力,體內有了內循環,也終于在眼之境站住的他,對後天境界的一切都還很好奇,任何一點變化對他而言都是極為新鮮的。

    他現在落在下風是不假,但還遠沒到立判輸贏的時候。

    而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在對方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還是有著不少破綻的,只不過他現在的速度和力量,還無法準確的把握住對方的破綻。所以他才沒有還手的機會。

    但是,秦添還有一種體會,隨著範賢一拳緊似一拳,他的內力似乎在飛速的增長著,眼力和反應速度也在加快。

    一開始的時候,秦添也並沒有察覺,可時間長了,他發現自己抵擋對方的拳腳越發自如,在確認了對方並沒有減緩攻勢的情況下,秦添知道,自己在這次的對戰之中,實力在飛快的增長著。

    這也不奇怪,任何人新進入到一個境界之後,都會有這樣的一個過程。

    突破始終是一個厚積薄發的機會,一旦突破,自然是飛速增長。尤其是在實戰之下,這實力增長的更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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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吳東韓家

    範賢也是越打越急躁,本以為可以輕松拿下的對手,沒想到對方韌勁這麼足,竟然抵擋了自己數十拳之後,還能防守的密不透風。

    一交上手,範賢就看出秦添也是進入到眼之境的武者,但是明顯剛剛突破不久,對內力的運用還十分生疏,他就覺得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

    可是連續的進攻,雖然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可他卻一直沒能攻破對方的防守,而且隱隱約約,似乎防守的越來越輕松,實力提高的很快,範賢的拳頭被秦添擋下的反震之力,也是越來越強。範賢不明白為何秦添會越戰越勇,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心下一狠,範賢的拳速明顯放慢,但是拳頭擂在空中所發出的炮音卻仿佛帶著回音一般,箜箜作響,甚至就連腳下的木質地板,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一元拳館的眾**大驚失色,這就是眼之境巔峰的高手的實力麼?這也就是秦添,換做他們任何一人上去,恐怕一拳都堅持不下來吧。

    秦添也是臉色一變,眼神變得凌厲起來,雙手在胸前架成一個十字,迎向範賢的這一拳。

    石大定暗叫不好,他知道範賢這時候才真正使出看家的功夫。他對其他門派的武功了解不多,只能從對方的拳路上看出這是形意拳的某個派別。形意拳本是外家拳法,可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沒有完全的外家拳的。拳法是外家拳不錯,可那只是取外家拳的凌厲剛猛,經脈之中還是內功在運轉,磅礡的內力也使得本就強調力量和速度的外家拳更加剛猛。

    範賢這一拳,明顯放棄了外家拳的速度,但卻更加增加了這一拳的力量,使這一記和黑虎掏心有些形似的一拳,至少是之前力量的三倍有余。

    剛想邁步上前阻攔,可對方那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卻似乎早料到石大定的舉動,橫跨一步,以半個身子稍稍阻攔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間,範賢的那一拳已經和秦添的十字格擋接觸到了一起。

    秦添只覺得一股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如同大海磅礡的浪濤一般,撲面而來。自己受力的已經不再是胸前架成十字的胳膊,而是整個正面都在禁受對方的這一拳。

    範賢的拳頭就仿佛變為一柄桶粗的鐵錘,狠狠的砸向秦添。

    秦添硬抗了這一拳,健壯的身體卻也禁受不住這一拳的龐大力量,雙腳竟然騰空而起,身子也向後倒飛而去。

    而範賢卻是威風凜凜的站在場中,拳頭依舊前沖,並沒有收回來,臉上已經全是得意之色。

    秦添被身後一個沙袋阻擋,重重的落在地上,震動的腳下的地板明顯發出顫抖,一元拳館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

    許半生在休息室內,竟然還是從容的笑著,口中輕道︰“能把形意練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很勤力了。應該分勝負了。”

    石予方焦急的看著在地上半晌都沒有爬起來的秦添,雙目之中寫滿了擔憂之色,石大定更是要去攙扶秦添了。這一次,那個男子並沒有阻攔石大定,而是任由他朝著秦添走去。

    可就在此刻,秦添在地上的身體卻突然動了動,然後竟然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還沒輸。”秦添平靜的看著石大定,可他在說話的同時,嘴角卻已經流出了一口鮮血,緩緩沿著他的下巴滴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之上。

    “不要逞強,輸了就輸了。”石大定一把抓在秦添的肩膀上。

    一貫都很听話的秦添,此刻卻很堅持的推開了石大定的手掌,雙目清明的看著石大定道︰“**,我還沒輸。”

    見秦添如此堅持,石大定也是皺了皺眉頭,而後,他的耳朵里听到許半生的聲音︰“師哥,讓秦添再試試,他應該已經真正的悟了。”

    石大定有些猶豫,不禁朝著休息室的方向望去,卻並看不到許半生的身影。

    許半生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了,回到了桌邊坐下,拿起手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卻皺了皺眉,吩咐石予方幫他換一杯熱茶過來,似乎已經不再關心外邊的勝負一般。

    拳館之中,範賢又恢復了之前那幅高冷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前說道︰“你竟然還能站起來,在我的手下敗將之中,你也還算是不錯的了。”

    秦添平靜的笑了笑,身軀挺拔,也不去擦拭嘴角的鮮血,說道︰“勝負還沒分,你似乎高興的太早了。”

    說罷,秦添一個箭步沖向範賢,口中喝道︰“剛才你打的很過癮吧,現在輪到我出手了!”

    拳頭高高揚起,挾裹著凌厲的勁風,直擊範賢。

    範賢不躲不讓,同樣伸出拳頭,迎向了秦添這一拳,他是想跟秦添硬踫硬。雖然這樣的對拳一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他認為自己必勝,也就不在乎自損的那八百了。

    秦添又是大喝一聲︰“來得好!”渾身的氣勢猛然一變,變得比剛才的範賢更加猛烈,和此刻的範賢對比起來,就好像他是獅子,範賢卻是一只兔子一般。

    和範賢同來的那個男子見狀臉色突變,大叫不好,雙腳在地上一蹬,直向範賢的方向撲去。他已經看出,秦添和範賢這一拳,一定是範賢慘敗,秦添這個少年,明明是剛剛突破到眼之境,但卻不知為何,他的實力竟然提高的如此之快,挨了一拳受了傷,不但不落下風,甚至比眼之境巔峰的範賢更為強大。

    石大定又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橫跨兩步,翻掌拍向那個男子,接下了男子的虎撲。

    繼兩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戰成一處之後,石大定和這名三十余歲的男子,也交上了手。

    場中,秦添一拳惡狠狠的擊中了範賢的拳頭,兩人的拳頭接觸之下,發出巨大的聲響,旁邊圍觀的一元拳館**,甚至可以看到沿著兩人拳頭為圓心在周圍的空氣中蕩出微微的波紋,由此可見兩人的這一拳都是拼盡了全部的力量。

    兩人就這麼站在原地,就連拳頭都還緊挨在一起,並未分開,都是那般傲然挺立,沒有絲毫的顫抖,仿若兩根旗桿,動也不動。

    一元拳館的**們也不知道誰勝誰負,又或者是勢均力敵,可若是勢均力敵,兩人應該立刻發出第二拳才對,這樣的場面卻是讓人看不明白了。

    沒用多久,這些**們就看到場上終于分出了勝負。

    範賢的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正正的拍在地板上,木質的地板甚至都發出斷裂的聲響。

    而秦添,此刻也已經緩緩轉過身來,他抬起手,終于擦去了嘴角的鮮血,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說過,你高興的太早了。你剛才若是連續攻擊,我可能真的就會敗在你手下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那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我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徹底明白了眼之境的真諦。但是,你不配做我的對手。”說罷,秦添轉身朝著場邊走去,沒有去看自己的**和對方那名男子的比試,他很清楚,無論**是輸是贏,自己都根本沒有插手的能力。

    場中石大定和那名男子的對戰,卻是你來我往互有攻守,一時間倒是也看不出誰佔據了上風,可那名男子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普普通通的拳館之中,這個館主竟然能擁有舌之境的實力。

    雖然石大定的舌之境還顯得有些不夠穩固,可是對付一個僅僅耳之境的對手,卻是綽綽有余了。

    石大定在臥床之前,就已經是舌之境的實力,這些年因為臥床太久,無論是拳腳還是肌肉經絡,都受到了比較大的影響,這小半年的時候有所恢復,卻遠未到從前的最佳狀態。也正因如此,許半生才會煉制出了固元丹,給了石大定兩顆,幫助他恢復從前的境界。

    若非如此,石大定絕對可以在三五招之內就戰勝對手,而現在,久疏戰陣的石大定,雖然穩穩的壓制住了對方,可想要打敗對方,卻還需要一些時間。

    男子已經沉不住氣了,他原以為穩穩碾壓的拳館,現在卻變成了不自量力的上門找虐,而他這次來踢館,也並非他的本意,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現在既然明知不是對手,還是認輸比較妥當。

    “石館主,你我切磋為主,我已經見識到你的實力,不如咱們就此住手如何?”

    縱然是認輸,這名男子還想找個比較體面的方式下台。

    石大定雖然寬厚,卻也不是被人欺負到門上還不吭氣的面瓜,聞听此言,他不禁冷哼一聲︰“自以為必勝就上門挑釁,如今自知不敵就想借機下台。這世間的便宜怎能讓你一個人佔盡了!你既然是上門來踢館的,就要做好橫著出去的準備!”說話間,拳腳更加迅猛,對方男子一時間**的有些手忙腳亂。

    男子大急,忙道︰“我叫韓衛西,我是韓家的人!”

    吳東韓家,是一個武學世家,先輩源自西北邊陲,據傳是明末名將袁崇煥手下的將領,負責鎮守嘉峪關。之後清兵入關,韓家的祖先也逃離了西北,南下至舊京吳東,可大明王朝很快覆滅,他也便隱姓埋名在吳東城隱居了下來。

    滿清統治時期,韓家先祖也算是反清復明的積極力量,只可惜民間反抗清廷的從根本上說都是烏合之眾,韓家反清不成,倒是替自家掙下頗大的家業,之後就以吳東韓家自居。建國後,韓家因為代代都有後天高手,是以也頗得當地領導重視,算是吳東城的特權階層之一。

    因為這類家族通常都比較低調,是以普通人對韓家知曉的並不多,可石大定從前就是行走江湖的,早就成為後天高手,對于這類隱世家族也就有所耳聞。

    听到韓衛西的話,石大定也微微一愣,但是很快想到,管你是誰家的,被人踹開了門,難道就因為對方的身份就要客客氣氣讓他離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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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韓家家主

    石大定打定了主意,沉聲一哼,手下卻是更不留情。

    一掌橫掃在韓衛西的肩膀上,順勢一抹,石大定用了捉雲手最典型的黏字訣,韓衛西的身體就仿佛怒濤中的一葉扁舟,再也不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體內的內力仿佛被束縛住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半點,身體只能隨著石大定的動作而四下搖晃。

    帶著韓衛西的身體轉了幾個圈之後,石大定口中大喝一聲,雙掌猛然在韓衛西的胸前一推……

    韓衛西倒飛了起來,一連撞在了三個沙袋上之後,才終于貼著牆根落了地。

    剛跌落下去,口中就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你……”韓衛西滿臉憤怒,卻不敢再激怒石大定,他覺得自己都報出了吳東韓家的名頭,石大定竟然還敢傷了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石大定根本就不知道韓家是什麼樣子的存在。

    石大定卻是背起雙手,傲然而立,背對著韓衛西,指向大門道︰“滾出我的拳館!”

    韓衛西心頭震動,也不敢多做停留,不管韓家如何勢大,現在若是糾纏不清,吃虧的終究還是自己。

    勉強站起身來,韓衛西捂著心口,扶起自己的徒弟,那個一直讓他引以自傲的不世天才範賢,師徒倆和進門時判若兩人的狼狽離去。

    石大定看著師徒倆的背影,口中說道︰“我知道吳東韓家是個武學世家,可是武學世家就可以隨便欺負人麼?回去告訴你們家主知道,就說太一派石大定,隨時恭候他來挑戰!”

    一番話,朗朗正氣,和倉皇離開的韓衛西、範賢師徒倆的喪家之犬模樣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一元拳館的這些**,一個個都覺得胸口出了一口惡氣,之前這師徒倆進門的時候是如何囂張跋扈,出手就傷人,而且滿臉目中無人好像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但是現在呢,卻被石大定和秦添二人悉數擊敗,再也傲不起來了。

    之前爆發沖突的時候,這些**雖然都很想上去替受傷的師弟教訓對方一番,可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心里一直憋的難受。

    現在,這口氣總算出了,而且如此的酣暢淋灕。

    秦添還是先輸後贏,讓人始終為他揪著心,可石大定卻是兵不血刃,從一開始就牢牢控制住了局面,那個什麼韓衛西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眾**歡呼雀躍,石大定卻呵斥道︰“很高興麼?什麼時候,你們自己能將搗亂的人趕走,那才是真正值得高興的事情。你們倆給我進來,其他人,好好練你們的功!”石大定指的自然是秦添和另一個受傷的**。

    倆人進了休息室之後,許半生看著他們,笑著點點頭,道︰“不錯。”

    倆人對視一眼,心里雖然依舊忐忑,但是也覺得揚眉吐氣,畢竟,小師叔才是太一派掌教,他的話,顯然比石大定這個**更管用。連他都說不錯,看來**不會責罰他們了。

    石大定此刻也換上一張笑臉,道︰“呵斥你們,是不想你們因此驕傲,那兩個人也是你們的樣板。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是為了領悟更多的人生,而不是用來爭強斗狠。但是,如果被人欺負到門上了,哪怕明知不敵也要勇往直前。你們倆今天還算不錯,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別以為你們現在一個個實力都很不錯,遇到真正的高手,你們這點兒本事什麼都不是!”

    秦添和另一名**面面相覷,同時低下頭,不敢吭聲。

    石大定開始用內力幫兩名**療傷,都不是太嚴重,很快就收功了,剩下就是休養的事,這個是急不來的。

    而石予方則是略微有些擔心的說道︰“那個竟然就是韓家的韓衛西,他們兄弟四人,倒是他的實力最差。這一次,韓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也只是擔心拳館的師兄弟而已,石予方還不至于認為韓家能在太一派面前折騰出什麼浪花來,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實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許半生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師哥已經埋下伏筆了,那個韓衛西是個無腦之人,他顯然是受人挑唆才會上門來耀武揚威。本以為可以輕易折辱師哥,卻不想一敗涂地。回去之後自然是會跟韓家的人告狀的,可是偌大的韓家,相信他們的家主還是英國听說過我太一派的名頭的。除非他不說,只要他說出太一派這三個字,韓家唯有登門賠罪而已。就算他不說,小方,你要記住,我太一派是道門之冠,這天底下,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太一派的人。要說欺負,也只有我們欺負他們的份兒!區區一個韓家,呵呵……”

    石予方看著許半生,似乎突然感覺有些不認識這個小師叔了,許半生給他的印象是一向溫潤如水,今日卻是氣吞山河,霸氣無匹,讓石予方耳目一新。

    就如許半生所料的一般,韓衛西在回去之後,立刻找到了和他關系最好的二哥韓衛南,向其哭訴自己被一元拳館的館主石大定折辱了,並且添油加醋的說石大定在听說他是韓家的人之後,還出言不遜,侮辱韓家,並且極力摘除自己的問題,顯得好像他是個無辜的小綿羊一樣。

    可是韓衛南最了解自己這個三弟,本事是四兄弟里最差的,但是為人卻是最張狂的。江湖同道,基本都會給韓家幾分面子,不會跟他太計較,可是他也不是第一次惹出這樣的事情了。

    他說的是石大定如何欺負他,韓衛南也知道,肯定是韓衛西主動上門挑釁,否則,人家拳館開得好好的,干嘛要跟韓衛西發生沖突,而且還是在他的拳館之中。

    但是不管如何,韓衛西都是他弟弟,兄弟倆的關系一直最好。而且,石大定在明知道韓衛西的身份之後,依舊沒有留手,這也讓剛愎的韓衛南很是不滿,縱然是鼻之境又如何?終究是個拳館的館主而已。

    是以,他還是答應要幫自己的三弟去討個公道。

    韓衛南本人也是鼻之境,不過已臻巔峰,實力應該比石大定還要強上一些,在韓家,也是絕對的第二高手。而第一高手,則是他們的大哥,也是當代的家主韓衛東,兩年前突破到了舌之境的境界,歷經兩年,雖然依舊無法在舌之境中站穩,卻總歸是個舌之境的高手了。

    听韓衛西描述過石大定的實力之後,韓衛南雖然覺得自己就可以解決問題,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帶上了幾名眼之境的手下,以防對方還有入了後天的**。

    剛剛走到前院,迎面遇到韓家家主韓衛東,看見自己的兩個弟弟氣勢洶洶的帶著幾個人要出門,韓衛東的眉頭一皺,問道︰“你倆去做什麼?”

    韓衛西還想支吾,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是絕不會被自己哄瞞的,但是韓衛南卻沒打算說謊,就簡單的說了一下韓衛西的事兒。過程都略過,只強調韓衛西和他的**,也是韓家很重視的下一代**範賢,都被對方打成重傷。

    韓衛東不為所動,喝道︰“人家好好的開著拳館,老三你不去挑釁,人家怎麼會跟你動手?”

    韓衛西不敢吭聲,韓衛南道︰“大哥,這事兒就算是三弟的不是,可那個石大定,在听到老三報了咱們韓家的名頭之後,卻依舊重傷于他,這分明是不把咱們韓家放在眼里。大哥你放心,我不會下重手,給那個叫石大定的家伙一個教訓就行了。”

    韓衛東哼了一聲,又道︰“人家也有**,你教訓了對方,對方再搬出一個人來教訓你,這還有完沒完了?而且老三這叫什麼重傷?能跑能跳,我看人家已經手下留情了。老三,我平日就總跟你說,要勤于修行,可是你,卻總是不听,現在你技不如人,怎麼好意思再度上門?!”

    韓衛西听到這話,心里卻是一喜,韓衛東看似還是在呵斥他,但是話里還是留了余地。責怪韓衛西不肯好好練功才會輸給對方,證明韓衛東也有些不悅了。

    “無論如何,那個石大定也是欺人太甚,既然知道老三是咱們家的人,無論如何也該給他留些面子。如果就這麼任由老三受了傷,卻不去找回場子,以後江湖上還怎麼看我們韓家?”韓衛南也听出韓衛東的話有些松動,便趁機說到。

    韓衛東點了點頭,道︰“點到即止,盡量不要傷人。”

    是盡量不要傷人,而不是不要傷人,這話就很有學問了。

    韓衛南看了韓衛西一眼,兩人準備過去找石大定的麻煩了。

    突然,韓衛東又問了一句︰“那個石大定是哪門哪派的?能練到鼻之境,縱然根基未穩,也肯定不會是娘胎里帶來的,好好的鼻之境的高手,怎麼會去開個拳館?”

    韓衛南也看著韓衛西,韓衛西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說道︰“我臨走的時候,他說隨時恭候咱們韓家家主上門,他說他是太一派傳人。”

    韓衛南只覺得太一派這個名字很熟,卻一時間沒想起來。

    但是韓衛東听了卻是心中一驚,頓時轉身凝重的看著韓衛西,道︰“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是什麼門派!”

    韓衛西皺著眉,道︰“就是太一派,沒錯!”

    韓衛東身子一顫,聲音都有些發抖,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三弟,突然間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韓衛西直接就被打懵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已經準許他們去報仇的大哥,為什麼風雲突變,甚至還給了他這麼重的一個耳光。

    韓衛南的臉上也是陰晴難定,他遲疑著說︰“大哥,是那個太一派?”

    “廢話!天底下還有哪一個太一派!準備好,去向人家負荊請罪吧!”

    “會不會是假的?”韓衛南又道。

    “給你一百個膽子,你敢冒充太一派傳人?!”韓衛東已然怒極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20:32
第216章 負荊請罪

    韓衛南默然,韓衛西還不明所以。

    韓衛東又道︰“行了,老二你去打听一下,那個叫做石大定的人,到底跟太一派是什麼關系。依我看來,傳人就未必,否則他在吳東這麼多年,不可能無人知曉。而且太一派是什麼實力?真要是林淺真人的**,就老三這個實力,能不能在人家手里走出三招都成問題。老三,你準備一下,一旦確定石大定和太一派的關系,我陪著你一同去向人家道歉,希望太一派可以放我們一馬。”

    韓衛南二話不說,直接離開,表情很干燥,很顯然,他現在是完全想起太一派是怎麼一回事了。

    韓衛西頓時傻眼了,他實在想不通,自己被人打了,居然還要他去給對方道歉,這是什麼道理?

    “大哥,我去給他道歉?現在挨打的人是我啊!”韓衛西愁容滿面。

    韓衛東冰冷著一張臉,盯著韓衛西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我說,讓你負荊請罪,你難道听不明白麼?”

    “大哥,太一派究竟是什麼讓你害怕成這樣,就算你也打不過對方,我們還可以……”

    韓衛東冷笑道︰“你還想著搬救兵是麼?你以為昆侖是你什麼人?是你的親爹麼?兒子在外邊闖了禍,父親責無旁貸的要去幫你解決?老三,不要這麼天真了。我們只是昆侖的一枚棋子而已,每年賺來大量的金錢以供他們消耗,而他們,若是心情好了,會幫你一下,心情不好,他們連理都不會理我們。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就在不久前,昆侖派的朱子明,就是朱家的那個大公子,天之驕子,被視為昆侖下一代掌門最有希望的爭奪者。他差點兒就死在太一派的傳人手里,昆侖派的大長老韓堪也來了,可又能怎麼樣?也只能祈求太一派的那個傳人不要殺了朱子明,並且承諾斷朱子明四肢,令其闢谷面壁十二年。朱家為何沉淪了?就是因為昆侖放棄了他們。你覺得,咱們韓家的份量,會比朱子明還重?”

    韓衛西徹徹底底的傻眼了,他並不清楚朱家的事情,只知道朱家最近好像在走霉運,許多生意都遇到了繞不過去的難題。卻怎麼也想不到,這里邊竟然會有這樣的故事。

    半晌之後,韓衛西從呆若木雞的狀態下恢復過來,一下子變得激動無比,他一把抓住韓衛東,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哥,就是昆侖派的人讓我去找那家拳館的麻煩的,就是昆侖的人指使我這麼做的!”

    韓衛東一下子明白了,原來,竟然是昆侖的人安排自己的弟弟這麼做的。

    難怪,韓衛西的逍遙日子過的好好的,卻會突然跑去找一家不起眼的拳館的麻煩,根結原來在這兒。

    作為昆侖派首席**的朱子明,幾乎可以算是就這麼毀在許半生的手里了,打斷四肢不算什麼,並不會給朱子明帶來太大的損害。可是,面壁闢谷十二年,這卻是很致命的東西。

    倒不是說面壁十二年會讓朱子明的實力大減,相反,朱子明的實力只會更強。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很小的空間里面壁,他反倒可以安心的修行,十二年後,以他的天才,必然會飛得更高。

    但是,人生有多少十二年?等到十二年後朱子明出關,昆侖早已不是現在這個昆侖了。朱子明在面壁的過程中,他首席**的身份必須讓給另外一個人。等到十二年後,難道那個人還會把這個首席**的身份讓出來麼?就算那個人肯讓,他那一脈相關的許多人也絕不會答應。一個首席**,也就意味著下一代掌門,于是他這一脈都會受到相當的關注,所能獲得的資源也遠勝于其他支脈。

    所以說,朱子明所失去的,是許多人都無法想象的。

    而現在,朱子明的首席**的身份被剝奪,他那一脈縱然是掌門親傳,所獲得的資源依舊有保障,但是比起掌門以及下一代掌門這樣的資源獲取,也絕對是一腳天一腳地。

    朱子明被關著面壁去了,他縱然恨意滔天也無法再找許半生的麻煩,但是,他這一脈還有其他人。他們的利益也因此受到了損害,他們必然也對許半生和太一派恨之入骨。

    可是,就連昆侖掌門也必須禮讓許半生三分,況且在朱子明這件事上,的確是朱子明理虧。牽涉無辜,還是用**術這種名門正派所不齒的手段,即便是想為朱子明報仇的人,也無法動手。

    最關鍵的,其實當然還是他們自知實力有限,絕非太一派掌教真人的對手。可是,報復不了許半生,也可以從其他人入手。

    即便是從許半生身邊的人下手,他們也不敢親自為之,太一派的推演之術冠絕天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讓許半生推演不出的地步。

    石大定和太一派有所牽連,那麼對石大定下手,就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于是,炮灰韓家就這樣應運而生。

    昆侖的人當然知道激怒了許半生是什麼結果,但是區區一個韓家,他們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只要能讓許半生感到痛苦,這就是他們最樂意看到的事情。而且,他們認為這樣可以擾亂許半生的道心,殺人于無形。

    石大定有許多條件都可以被人上門踢館,開拳館的本就免不了這些事情,昆侖派的那些家伙,自以為聰明的認為許半生推演不到他們的頭上。

    最關鍵的是,他們堅信,即便韓家四兄弟,最終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他們也絕不敢對許半生透露分毫。因為,許半生一怒,死的是他們四兄弟,而韓家的家眷老少,卻依舊可以活下去,許半生做不出滅門的事情。可是如果他們四兄弟把昆侖供了出來,昆侖是絕不憚于直接抹去韓家的存在的。

    要怪,就怪韓家那個老祖先,在數百年前鎮守嘉峪關的時候,非要跟昆侖的先祖扯上關系,並且得到了昆侖派的幫助,最終成為昆侖派在世俗中獲取金錢的一脈吧。

    前思後想之後,韓衛東已經不用等到韓衛南回來了,他也知道石大定必然和太一派有著直接的關系,否則,昆侖的人又怎麼會讓韓衛西去找石大定的麻煩?

    “老三,你听我對你說,給石大定道歉,是勢在必行的。你唯一可以希望的,是他們願意不再追究,終歸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你千萬不要覺得你可以把昆侖供出來,若是讓昆侖的人知道你把他們供了出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韓家會落得一個什麼樣子的下場。一會兒去了一元拳館,你必須一口咬定,你就是一時心血來潮,路過這家拳館就覺得很不爽,覺得這世上開拳館的人都是欺世盜名,那些三腳貓的武功不值一提,所以你才想要踢館,讓這些欺世盜名之徒明白什麼才叫做真正的中華武功。明白了麼?”韓衛東聲色俱厲的對自己的弟弟說到。

    韓衛西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大哥,木然的點了點頭,但卻帶著驚懼的說道︰“大哥,昆侖的人不會殺了我滅口吧?”

    “還不至于,我們還是有用的。而且,你不把他們牽連進來,他們為何要殺你滅口?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絕不能讓太一派的人知道我們家和昆侖之間的關系。太一派的傳人若是不肯原諒,大哥陪你一起死,總好過我們韓家被滅門。”

    韓衛西徹底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今天所做的這件事,會引起這麼大的後果。

    準備好了車子,韓衛東親自領著韓衛西去了一元拳館。

    敲開大門之後,石大定的**們一看門外站著的是韓衛西,還有一個比他年長幾歲的男子,兩人眉眼之間還頗有些相似,猜也能猜出兩人的關系。

    他們以為韓衛東是韓衛西找來報仇的,一個個激憤不已,擋在門前不肯讓兩人進門。

    韓衛東苦笑一聲,柔聲道︰“諸位小哥,我是韓衛東,是他的大哥,也是韓家的家主。我這次來,不是要找你們石館主的麻煩,而是帶著我三弟過來道歉的。”

    眾**一下子愣住了,他們哪想得到之前還囂張不已的韓衛西,此刻卻像是個瘟雞一樣,竟然是登門道歉的?

    身後響起了石大定的聲音,淡定而從容︰“你們讓開。”

    眾**向兩旁退去,韓衛東抬頭迎上了石大定的目光。

    目光一接觸,韓衛東就苦笑不已,心道就憑石大定雙眼之中所透出來的精光,就可以看出他的實力至少也是鼻之境的,比自己略差一些,可比韓衛西這個草包卻要強了不知道多少。也就只有韓衛西,見到石大定竟然會看不出他的實力遠勝自己,竟然還敢跟他動手。若是能看出石大定的實力,事情也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這位可就是石大定石館主?”韓衛東雙手抱拳,姿態放得很低。

    石大定也拱了拱拳,道︰“我正是石大定,這位想必就是韓家家主韓衛東韓大爺了。”

    “在石館主面前不敢稱大爺,石館主還是叫我衛東吧。石館主,我三弟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貴館,我是帶我三弟來向石館主請罪的。”

    石大定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過門就是客,韓大爺請。”

    韓衛東滿臉苦笑,他覺得石大定堅持喊他韓大爺,就是不想放過韓家。

    進門之後,兩人在拳館主堂分賓主落座,韓衛東主動說道︰“石館主,我三弟多有冒犯,也是我平素里管教無方。還望石館主看在我薄面之上,原諒我三弟,我這個做大哥的,願意替我的三弟向石館主請罪。”

    石大定微微一笑,道︰“韓大爺所請之罪,是因為我**他老人家吧。”石大定的雙手朝天拱了拱拳,以示對林淺真人的恭敬。

    韓衛東大驚,听石大定的口氣,他是林淺的**?!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20:34
第217章 不說實話

    即便是帶著韓衛西上門請罪,韓衛東也並未將石大定真的當作林淺的**。

    在韓衛東看來,石大定充其量是林淺某段時間內的隨從而已,因為許半生這個太一派親傳**的原因,才敢打著太一派的名頭。

    可現在石大定拱手稱**,這就是說石大定是林淺的**確系無疑了。

    “石館主真的是林淺真人的**?!”韓衛東有些遲疑,因為石大定若真是林淺的**,那麼這拳館里的任何一個**,甚至學員,就都可以算作是太一派門下。只不過有些是**,有些是門客罷了。可無論是**還是門客,都絕非韓家可以得罪的起的。

    石大定目光凌厲的掃了韓衛東一眼,顯見其不悅之情。

    “早些年的時候,**傳了我一門功夫,卻並未將我收入門牆。這些年來,我雖受**大恩,卻從不敢稱自己是太一派的**,更加不敢以此名號在外招搖。前不久**的親傳**,也是我太一派的現任掌教找到了我,得知我習得太一派的絕學之後,便將我納入門牆,替**承認了我這個**。”

    韓衛東這才明白,原來是許半生的緣故。

    只是韓衛東很不明白,太一派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石大定父子倒也罷了,畢竟是林淺傳的石大定的武功,收入門牆還算說得過去。可是這拳館怎麼算?難道許半生就不知道開了拳館之後,進來的學員都要管石大定叫一聲**,也就是說,這些學員莫名其妙的都成了跟太一派息息相關之人麼?

    太一派當代掌教真人要不要這麼饑不擇食啊,什麼人都往太一派門下收,你那麼喜歡收人,收了我們韓家行不行?就算是讓我們給你做徒弟也沒問題啊!

    韓衛東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韓衛東呵斥道︰“衛西,你還不快跟石館主道歉!石館主若是不肯原諒你,你今日就跪死在這里吧。”

    過來的路上,韓衛東也跟韓衛西解釋過太一派是個如何的存在,而其實說不說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許半生廢了朱子明,而昆侖竟然不敢找他報仇,就可見太一派是個什麼地位了。

    韓衛西深深的明白自己是給昆侖的那個人當了槍,心里只能是自認倒霉,正如韓衛東所言,把昆侖供出來,是絕對不明智的舉動。

    黑鍋是背定了,只希望那人看在他已經背了黑鍋的份上,不要再責難于他。而他被人當槍使,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即便對方對他明言,他難道就敢不替對方做這件事麼?至少之前毫不知情,心理上所受到的折磨還要小一些。

    听見大哥的呵斥,進來之後也沒敢隨著韓衛東坐下的韓衛西,雙腿一軟就跪在了石大定的面前。

    若是換了從前,石大定肯定不敢受韓衛西這樣的道歉方式,可是現在,許半生說了,“我太一派一向人丁不旺,**師祖又都是壽命極長之人,在道門之中的輩分高到無法想象。但只是道門中人,或者與道門相關之人,他們就算行再大的禮咱們也受得起,哪怕是昆侖、龍虎山這樣的大派掌門,也沒有我們師兄弟倆的輩分高”,有了這樣的話,石大定也就坦然受了韓衛西的這一跪。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還望石館主不要和我一般計較,原諒我之前的冒犯。”

    韓衛東見石大定不為所動,猶豫了一下,也站起身來,緩緩拜倒在石大定的面前。

    “石館主,一切都是我三弟的不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他。我保證,從此以後,只要石館主有用的著我韓家的地方,必然鼎力相助不敢有絲毫保留。之前我三弟上門**,導致貴館的損失,我會負責賠償。”說著話,韓衛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來,這是他一貫都帶在身上的儲蓄卡,里邊不多不少是整整一百萬。像是這樣的卡片,韓衛東身上有好幾張,就是為的以備不時之需。

    “這張卡里有一百萬,自然是無法比得上貴館的損失的,但這也是我的一點道歉的誠懇態度,還望石館主可以收下。”

    一百萬啊,這間拳館除了租來的房子,哪里還有能值一百萬的地方?

    石大定淡淡的看了韓衛東一眼,又看著韓衛西,道︰“損失倒也沒什麼損失,錢你收回去吧,我太一派也不缺這點兒錢。想要我原諒你們,也簡單,我問個問題就行。”

    韓衛東心道,看來石大定也猜出韓衛西上門是被人當槍使了,可是,你心里有數就行了,何必來問我們。這樣為難我們,又有什麼意思?你們是神仙打架,我們是殃及池魚。

    但是嘴里還只能說道︰“石館主盡管問。”

    石大定看了看韓衛西,道︰“韓三爺,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上門踢館麼?據我所知,你們韓家雖然素來低調,可是以你們的財富和實力,還沒必要覺得我這間拳館對你們有什麼威脅吧?既不是同行相軋,你這踢館之舉又是為了什麼?”

    韓衛東心里發沉,看著自己的三弟,心道韓衛西可千萬別說錯了話。

    韓衛西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他按照韓衛東教他的,依舊跪著,抬頭說道︰“我當時喝了些酒,正好途經您這里,結果看到拳館的招牌。石館主,您知道的,現代社會已經很少有人會開拳館了,即便是練拳的地方,也多數冠以健身館或者會所之名。我韓家也是古武世家,我這人平時又很是目中無人,看到招牌上的拳館二字,就覺得一定是欺世盜名之輩。我怎麼也想不到,這間拳館會是您開的,我只以為是什麼江湖混混開來騙錢的。您也應當知道,即便是那些已經失去精髓的所謂內家拳,他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開個拳館就傾囊相授。總之是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才會不知所謂的帶著我那徒弟想要讓您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武學。對不起,是我太狂妄,忘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只請您大人有大量,能多多包涵。”

    從韓衛西一開口,石大定就知道他不會說實話,這和許半生所料一點都不差。

    等到韓衛西絮絮叨叨一通說完,石大定才冷笑著搖搖頭,道︰“看來韓三爺是不肯說實話啊。”

    “石館主,我句句是實,不敢有任何欺瞞,一切都是我太過狂妄所致,還請您原諒。”

    許半生之前就說過,跟韓家計較也沒什麼意思,剛才已經給了他們教訓,而他們也不過是別人手里的槍而已。

    如果他們肯將指使之人說出來最好,不說也就隨他們去了。

    于是石大定哈哈大笑道︰“韓三爺真是把石某當傻子了。不過算了,你們走吧!這一次我不跟你們計較,但若有下次,別怪我石某無情!”

    韓衛東一顆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石大定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才終于把一顆心放回到肚子里。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韓衛東拉起自己的弟弟,倉皇而去。

    石大定看到韓衛東還是堅持把那張卡放在了桌上,他也沒多說什麼,人家非要送上門的錢,他也沒理由不要。就當幫許半生省錢好了,這間拳館,雖然也收取一些學拳的費用,可收費不高,教的卻是實打實的真功夫,開銷大著呢。

    拿起了那張卡,卡背面的背簽處寫有幾個數字,想必是這張卡的取款密碼。

    石大定拿著卡走了出去,時間不早,便讓**們都回去了,他自己則是走進了休息室。

    “掌教師弟,和你所料的一樣,韓衛東和韓衛西不敢說出背後始作俑者是誰。”

    許半生點點頭,他心里早已有數,昆侖的這筆賬,他總歸是會找個機會跟對方算一算的。

    “韓衛東留下了這張卡,說是里邊有一百萬,用來賠償一元拳館的損失。”石大定把銀行卡放在了許半生的面前。

    許半生擺擺手,道︰“拳館開銷甚大,師哥你把這卡留著吧,該用就用,不必替韓家省錢,區區百萬之數,對他們不過九牛一毛。”

    石大定這才將銀行卡收了起來,石予方剛好端著托盤進來,四葷兩素準備了六個菜,石大定給許半生斟上了酒,石予方也坐了下來,和李小語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離開的時候,李小語開著車對許半生說︰“是昆侖的人心有不甘吧?”

    許半生點點頭,道︰“我不想告訴師哥這件事,他雖然是鼻之境,在俗世里已經是難得的高手,可跟昆侖比起來,依舊不值一提。昆侖的人這次做事有些下作了,竟然牽連無辜,也難怪朱子明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會讓昆侖給我一個交待,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方可能已經猜出一二了。”

    “小方聰明的很,我既然沒有說,他就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師哥知道,他不會說的。”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許半生突然說道︰“不著急回去,去蔣怡那里,今天本想一並看看七爺的女兒,沒想到那丫頭今天沒來這邊。”

    李小語點點頭,開著車在下一個路口轉彎,去了蔣怡在城中的居處。

    見到曾文,曾文也很是開心,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跟許半生已經很是熟悉了,一見到許半生,就主動的伸出手,要求許半生抱她。也真是被曾七爺寵的不行了,否則這十歲的年紀,早就過了要人抱的時候,她卻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便的,直接往許半生手里跳去。

    蔣怡笑盈盈的,說道︰“怎麼想起來到我這里來了?”

    “我去了趟師哥那里,沒見到曾文,就來看看他。”許半生抱著曾文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然後將曾文放在自己身邊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20:36
第218章 不速之客

    蔣怡笑著幫曾文討要新年禮物,許半生微微一笑,讓李小語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盒。

    玉盒里是兩枚固元丹,蔣怡自然知道固元丹的價值,尤其是許半生親手煉制出來的。

    讓曾文謝過許半生之後,當場蔣怡就讓小丫頭服下了一枚。

    將固元丹拿在小手之中,曾文看了半晌,似乎覺得這固元丹的顏色過于鮮艷,還愁眉苦臉的有些不敢服用,顏色倒也罷了,固元丹的大小也如鴿子蛋一般,曾文很擔心這麼大的丹藥自己根本無法下咽。

    她的擔憂顯然是徒勞的,固元丹剛剛放進嘴里,幾乎在幾秒鐘之內就在唾液和體溫的雙重作用下化成了津液,順著喉嚨就流淌了下去。曾文只覺得一股異香撲鼻,然後腦子里出現了一些類似于幻覺的畫面,小腦袋昏昏沉沉的,竟然就倒在許半生的懷里睡著了。

    許半生和蔣怡聊了幾句,曾文在他懷里睡的很安穩,見時間不早,許半生便起身離開。無奈曾文還在他懷中,許半生抱著曾文朝樓上走去。

    把曾文放在床上的時候,小丫頭似乎醒了,卻又困意滿滿,並未睜開雙眼,只是用她的小胳膊環住許半生的脖子,不讓他走。

    許半生笑了笑,輕輕掰開曾文的小手,可不等他直起腰,曾文口中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半生哥哥,你要離那個月亮遠一點,月亮好可怕的,它會把你帶走。”

    稍稍一愣,許半生不知道曾文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再去看她,似乎還在沉睡之中,也不知小丫頭是做了個什麼夢。

    幫曾文蓋好被子之後,許半生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曾文身邊坐了下來。

    一只手搭在曾文的天靈蓋上,許半生將一股柔和的內息注入到她的腦中,自己也閉上了雙眼,心中很快摒除了所有的雜念,專心的使內息在曾文的體內緩緩運轉起來。

    心中默念大衍之數,許半生的左手開始捏著一道又一道的法訣。、

    在許半生的推演之下,他似乎進入到了曾文的夢境之中,他看到曾文站在一片血紅的大地之上,神色焦急,而在曾文的視線前方,竟然是他自己的形象。

    曾文的夢境里,許半生顯得很痛苦,似乎在極力的抵抗著什麼。

    盤腿而坐,雙手在胸前不斷的捏著法訣,許多法訣甚至是許半生現在都沒見過的,偏偏曾文夢境里的那個許半生卻運用的純屬無比。

    許半生的手邊是一把九環大刀,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從普雲寺的天坑里得到的那把。這就有些奇怪了,這把刀,知道的人不過三個,許半生自己當然知道,再有就是蔣怡和李小語,曾文是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知道的。可在她的夢境里,卻竟然會出現這把刀,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種預知的能力。

    這倒是也不奇怪,曾文天生通脈,又是靈體,與紫微星相以及其他的推演之術上,都是絕對的天才。雖然蔣怡還沒有系統的開始教授她這些東西,可耳濡目染之下,曾文憑借自己的天才具備了一定的推演之能也是正常的。

    不過,她推演的竟然是許半生,這就大大出乎許半生的意料之外了。

    天空中彌漫著血紅的光輝,不光大地是血紅的,就連天空也是血紅一片。

    空氣中,似乎還隱約有些血腥的味道,許半生凝視著曾文的夢境,不禁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夢境里的世界似乎亮堂了一些,許半生抬起頭看去,天上一輪明月悄悄從血紅色的雲層之中探出了頭。讓許半生感到驚愕的是,那輪明月竟然也是血一般的顏色。而且,那輪血月的色彩顯得尤為的鮮艷,比起這個血紅色的世界里的一切血紅色,都要鮮艷的多。

    甚至于,許半生凝視的久了,似乎能夠看到有一滴一滴的鮮血從那輪血月里滴落下來,化作無盡的血雨,卻又在半空中就化作霧氣,凝成雲朵,布滿整片天空。

    曾文剛才所說的“可怕的月亮”,很明顯就是這個了。

    而她夢境里的許半生,似乎也在極力的抵抗著這輪血月,他手里所捏的法訣,完全是為了對抗血月而為。

    難怪曾文說月亮會把許半生帶走,這都是源自她的夢境。

    既知是夢,許半生本就該蕩去曾文腦中臆想,幫她進入更深層次的睡眠,這樣她就不會有夢境產生了。

    可也不知為何,看到這輪血月以及這個血紅色的世界之後,許半生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仿佛他在什麼時候見過這輪血月一般,竟然舍不得就此讓曾文沉睡,使夢境消失了。

    夢境里,許半生雙手揮舞,終于勉強的站起身來。光是起身,就能看得出許半生已經拼盡全力,而他對面的曾文,卻還是乜乜呆呆一動不動。

    許半生對曾文笑了笑,抓起身邊的九環大刀,指向天空,一道肉眼可見的刀光,直奔血月而去。

    刀光一路上劈開了朵朵血色的雲,但是到了血月那里,卻已經消散而去。

    許半生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九環大刀,一刀一刀,盡皆劈向同一個方向。

    半空中可以阻擋刀光的血色雲朵越來越少,眼看著刀光幾乎就要觸踫到血月了。

    可此刻曾文卻是焦急的開始揮舞雙手,口中似乎也在叫喊著什麼,只是許半生卻無法听見她的叫喊聲,但卻也因為她的激烈,而停下了手中九環大刀的劈砍。

    曾文雖然手舞足蹈,但卻似乎被什麼桎梏住了,無法前行。

    許半生稍稍猶豫,終于還是高高舉起九環大刀,一刀隔空斬向曾文。

    刀光到了曾文面前的時候,她的正前方突然蓬起一團血光,生生將刀光阻止了下來。

    許半生繼續,雙手握刀,重重的從天空中劈落下來,一刀龐碩無朋的刀光,卷起血色的塵土,宛若台風登陸一般斬向曾文。

    曾文身前的血光依舊蓬起,可再也無法阻擋許半生這全力一擊,轟然化作一蓬血雨,猛然灑向天空,並不下落,而是緩緩朝著血月的方向漂浮了過去。

    脫離了血光束縛的曾文,立刻朝著許半生奔跑而來,許半生扔掉手里的大刀,一把抱住了曾文。

    曾文的模樣在發生著急劇的變化,很快就從一個十歲的小蘿莉變成了一個少女,然後是一個雙十年華風華正茂的姑娘,亭亭玉立,清純可人。

    許半生的面貌也有些改變,大體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只是變得略顯滄桑,頜下的胡茬也明顯了許多,臉上的線條變得更加硬朗。

    這是十年後的許半生和曾文?許半生不敢肯定。

    曾文的夢境已經結束了,她自己進入到了深層睡眠的狀態,深層睡眠是無夢的,許半生的內息也就悄然退出了曾文的體內。

    坐在曾文身邊,看著熟睡的小丫頭,許半生自言自語道︰“小丫頭,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呢?為什麼你竟然可以對我進行推演?而且,為何我會對那個血色的世界有著如此熟悉的親近感?”

    注定不會有答案,許半生坐了會兒,也就從曾文的房間走了出來。

    關于曾文的夢,許半生沒有告訴任何人,在沒有弄清楚始末的情況下,他不想拿這件事徒惹他人煩惱。

    回到家樓下停車的時候,許半生意外的發現依菩提竟然坐在樓下,看到許半生的車過來了,依菩提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掛著笑容奔向他的車子。

    許半生感到奇怪,依菩提找到這里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佛道巫三修的她,推演之力也不會太差。

    可是,她在這里顯然已經有不短的時間,許半生竟然一路毫無察覺,這才是許半生奇怪的地方。

    很早的時候,許半生就在依菩提的身上留下了印記,他在看見依菩提的時候,也試著捏了個法訣,印記仍在,溝通無礙,許半生就愈發不解,既然印記沒有任何問題,為何依菩提在這里,他卻會毫無察覺?

    下車之後,依菩提笑眯眯的說道︰“許半生,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許半生卻沒有理她,而是環顧四周,查探半晌,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藏身暗中。

    “你怎麼會在這里?”許半生這才看著依菩提,平靜的問到,就仿佛他絲毫不奇怪依菩提的突然出現一般。

    依菩提笑嘻嘻的想要挽住許半生的胳膊,卻在他目光注視之下沒敢上手,口中卻說︰“放假了,學校里不讓住,我又不打算回家,所以就到你這里借住。”

    李小語立刻喝道︰“這里沒有你住的地方!”

    依菩提看了李小語一眼,沒反駁,但卻撇了撇嘴,那表情明顯是在說︰你說了不算,要許半生說了才算。

    許半生稍稍沉默了一小會兒,最終說道︰“上樓吧。”

    李小語沒想到許半生竟然真的會同意依菩提在這里借住,有心反對,可許半生的決定是她絕對不能反對的。心中不悅,更多的卻是不解,李小語雖然朝著樓上走去,卻不時的回頭去看許半生。

    許半生一言不發,步態依舊平靜,走的從容淡定,就好像依菩提根本沒出現一樣。

    上了樓之後,李小語打開房門,許半生指著入門處的那間臥室,道︰“你睡這里,我們的房間你不許進去。”

    說罷,就再也沒打算理會依菩提,徑直走向他和李小語的房間。而門口這間臥室,床倒是有,只是床上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準備,許半生卻是不打算擔心了。

    依菩提推開房門看了一眼,急忙說道︰“這房里什麼都沒有,我怎麼睡啊!”見許半生根本不理她,她又問︰“原來你們倆是睡在一起的麼?要不然三個人一起睡吧。我無所謂的。”

    許半生依舊沒吭聲,李小語卻是厲聲喝道︰“我有所謂。你能睡便睡,不能睡就滾!”

    依菩提吐吐舌頭,急忙閃身進了房間。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20:37
第219章 推演失敗

    住在許半生這里的依菩提顯得很神秘,每天很早就會離開,而到了深夜才會回來。

    這些當然瞞不住許半生,在這套房子里,哪怕是一只蟑螂跑動的聲音,許半生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能讓許半生都覺得神秘的,是依菩提出門之後就會徹底消失,許半生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再也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直到她回來之前,對于許半生來說,依菩提都處于失聯狀態。

    許半生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可如此連續快要一個星期了,他還是產生了一絲好奇心。

    印記可以被阻隔,就像是手機信號一樣,也好像嚴曉遠的那輛車,就可以阻斷許半生送給夏妙然的那個掛墜與許半生的聯系。

    許半生只以為依菩提之所以寒假也依舊留在吳東,是跟她來吳東的目的有關,嚴曉遠呆在吳東當然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接近一周的時間,許半生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古怪,他嘗試著聯系留在嚴曉遠身上的印記,卻發現溝通毫無障礙,他清楚的感覺到嚴曉遠的位置。

    嚴曉遠也沒有回家,同樣留在了吳東,這並不奇怪,他和依菩提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在他們需要的東西尚未出現之時,他們是絕對不會離開吳東的。

    但是,依菩提的消失,和嚴曉遠的絲毫不設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嚴曉遠並不知道許半生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其二,依菩提的發現嚴曉遠卻毫無察覺。

    這兩種可能性都幾乎為零。

    嚴曉遠被許半生廢了,別說巫術了,就連武功也只剩下比常人略微矯健一些的身手罷了,此刻的嚴曉遠,就連石予方都可以輕易打敗他。

    許半生留在他身上的印記,嚴曉遠已經沒有可能發現,但是,他心里必然是明白的,更何況他的父親嚴大掌櫃曾經來過吳東,他就更沒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身上被許半生留下了印記。之所以沒有幫助嚴曉遠抹去印記,是因為嚴大掌櫃知道這沒有任何效果,除非他留在自己兒子的身邊,否則許半生隨時可以再留一個印記。

    嚴曉遠有沒有能力遮蔽印記不重要,僵尸道也有法器法寶,嚴大掌櫃也必然給了他一些借以防身。他若是想要遮蔽那個印記,完全可以借助法寶的力量。

    而後一種可能就更加沒有,嚴曉遠和依菩提本是表兄妹的關系,如果依菩提都發現的事情,嚴曉遠卻一無所知,他早就不該留在這里了,反正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許半生縱然再如何沉穩,也終究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的好奇心不可遏止的被引誘了起來。

    坐在樓上,許半生給自己泡了一壺香洌的鐵觀音,細細品了三泡之後,他將茶葉倒去,以開水注入紫砂壺中,揭開壺蓋輕嗅壺中殘余的茶葉清香。

    隨後,他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越南芽莊的老沉沉香,在絲絲裊裊的煙霧之中,許半生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入定狀態下的許半生,姿態優雅的從懷中取出串在一起的五帝錢,解開了繩扣之後,他將五枚銅錢放在掌心之間。

    輕抬右手,任由五帝錢從他的掌心落在面前的地板之上。

    五帝錢輕盈的跳躍,翻滾,最終落在地上,發出好听的清鳴,而後散落開來。

    睜開雙眼的許半生,輕掃了一眼五帝錢的正反和方位之後,左手按于左膝之上,右手卻捏出了幾個法訣。

    他這是在進行推演,推演依菩提這幾日的動向。

    印記斷去了聯系,不代表許半生就找不出依菩提的所在了,太一派掌教許大真人的推演之術,足以獨步天下。

    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之後,許半生卻微微皺起了雙眉,推演失敗,他得到的竟然是個黃鶴之卦。

    此卦象之所以叫做黃鶴之卦,就是應了孟浩然的那首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換句話說,就是黃鶴依舊在,人跡卻推演不出。

    這已經讓許半生感到很驚異了,他緩緩起身,取出了一枚玄甲。

    此玄甲通體漆黑,上邊的紋路卻隱隱透出金光。這是林淺留給許半生的法寶之一,不過下山以來,許半生還從未動用過這枚玄甲。世間萬物盡在他推演掌握之中,五帝錢已經足夠他進行推演之用,根本用不上這枚玄甲。這枚玄甲,許半生本是應當在和高手過招之中使用的,如今卻竟然要用在依菩提身上。

    盤腿而坐,將玄甲置于身前,甲肚向上,那上邊的紋路散發出歷史的沉澱帶來的古樸之意。

    許半生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也在胸前開始結印。

    手腕翻飛,十指如花。

    許半生的額頭上滲出幾滴汗水,他身體周圍竟然開始騰起陣陣白霧,仿佛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

    雙手拖出了無數道幻影一般,許半生將左手托在右手的手腕處,右手卻是食中二指並攏伸直,拇指按于食中二指之間,其余二指蜷起,口中喝了一句︰“疾!”右手指向身前那枚玄甲,之間玄甲突然金光大作,玄甲之上的紋路開始射出陣陣金光,映照的整枚玄甲都仿佛金色一般。

    環繞在許半生身體周圍的霧氣此刻仿若得到了指引,又如那枚玄甲具有強大的吸噬之力,竟然引得那些白霧盡皆涌向玄甲。

    李小語看在眼中,就仿佛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抽油煙機的廣告,所有的油煙都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涌向抽油煙機的風口。而現在,那枚玄甲就是抽油煙機的風口。

    白霧被吞噬的一干二淨,就連屋內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干燥了許多,李小語竟然產生了一絲口渴的感覺。

    玄甲之上,金光更熾,在許半生面前,交相輝映,竟然交織出一幅仿若繩結糾纏的圖案。

    許半生睜開了雙眼,望向那些宛若繩結交織一般的圖案,眉頭卻皺的愈發緊了。

    雙手再度開始結印,速度越來越快,就連李小語,也只能看見許半生的雙手在胸前結出的道道殘影。

    金光突然綻放開來,仿佛有一股力量將這團金光炸裂,許半生發出一聲悶哼,嘴角竟然滲出絲絲鮮血,李小語大驚。

    斗室之中所有的異象盡皆消失,地上的那枚玄甲卻竟然輕輕跳躍了一下,又復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猶如金鐵交鳴的聲響。

    許半生身子微微一晃,臉色大變,他急忙輕咬舌尖,定楮朝著那枚玄甲望去。他駭然發現,那枚玄甲之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顧不得喉頭微微有些發甜,許半生急忙伸出手將那枚玄甲抓在手里,仔細觀瞧,那上邊的一道裂紋宛如猙獰的傷口,這枚玄甲竟然是真的裂開了。

    好在裂紋並不太深,玄甲並沒有因此斷開,可是上邊那道裂紋卻仿佛是在嘲笑許半生修為不夠一般。

    許半生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那道裂紋,李小語驚呼出聲︰“半生,你沒事吧!”

    許半生沒有回答,繼續用拇指摩挲著那道裂紋,長久之後,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仿佛是在回答李小語,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好強大的力量!”

    饒是許半生修為之深厚,此刻也不禁有些眼前發黑,李小語急忙上前扶住許半生已經開始搖晃的身體,再度問道︰“你怎麼樣?”

    許半生倒在李小語的懷里,輕聲道︰“受了些反噬,力量有些超乎尋常的強大。扶我下去休息休息便好。”

    李小語二話不說,一把將許半生抱了起來,她那嬌小的身軀,卻抱著身高一米七五的許半生,顯得有些滑稽。

    來到樓下,李小語將許半生放在床上,許半生又道︰“把那枚鈴鐺取下來。”

    李小語急忙再次上樓,許半生此刻卻是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但卻很快用內力將鮮血蒸發,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李小語拿著鈴鐺回來的時候,只看到許半生取出一枚固元丹,納入口中,卻並不知道許半生的傷究竟有多嚴重。

    將鈴鐺放在了許半生的手中,許半生信手一揮,鈴鐺便違背物理規律的緩緩升起,在半空中無風自動,發出了清脆而寧神的悅耳聲響。

    鈴聲在空中蕩出一圈圈的波紋,幾乎肉眼可見,迅速平復著許半生體內那一疊高過一疊的洶涌。

    鈴鐺就這麼在空中持續的響著,許半生又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

    固元丹的藥力迅速化開,融入許半生的四肢百骸之中,滋養著他的經絡,也修復著他體內的傷勢。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許半生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口氣渾濁到剛被許半生吐出口,就向下沉去,肉眼可見其灰蒙蒙的狀態,就好像霧霾一般。

    然後,許半生身前雪白的被子迅速的變黑了,就像是有人往上邊撒了一層煤灰一般。

    李小語幫許半生收拾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從被子上抹下一層黑灰來。

    許半生沉沉睡去,再醒來的時候,恰好是依菩提回來之時。

    李小語一直守在許半生身邊,一動也不動,生怕許半生出現什麼意外。一次推演而已,先是五帝錢,竟然推演無果,而動用了玄甲之後,許半生竟然遭到如此強大的反噬,不由得李小語不為之緊張。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無疑問是正推門而入的依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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