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325
theo0929 發表於 2017-3-3 12:10
第507章 魔王煉獄

    彼得二世當然不會真的要拿羅迪?厄齊爾開刀,合作幾十年,他和羅迪之間的默契絕非其他人能比。而且羅迪一向對他也很支持,他沒理由在這樣的時刻一定要把羅迪搞下台,換上來的新團長必然躊躇滿志,面對他這樣耄耋老矣的教宗陛下,還能不能像是羅迪這麼尊敬,就很難說了。

    而且,這麼多年的合作,彼得二世豈能不知道,老羅迪也不過是被手下的人欺騙了而已,彼得二世要找的是病因,而不是一個替罪羊。

    “三名聖騎士,其中有兩個都是完全不夠格的。這里是這兩個人的真實履歷,你自己好好看看。”

    彼得二世扔給羅迪一個平板電腦,羅迪拿起來一看,頓時大驚。

    在平板電腦上,有兩個人的詳細資料,按照資料上的描述,他們能夠躋身騎士的行列都只是因為他們身處北美地區而已。即便是說為了籠絡北美教區的人心,要補充一些北美地區的修行者進入聖騎士團,這兩個人的實力也太過于低微了一些。

    羅迪?厄齊爾明白了,他被自己手下的人給欺騙了,這跟他之前所看到的資料完全是不同的。

    是否能夠成為聖騎士團的一員,有一個相當基礎的劃分能夠完全依靠自身的實力幻化出一匹戰馬。

    類如北美或者東方某個地區這樣的教區,標準可以略微放寬一些,可也只是略微而已。即便不能幻化出戰馬,至少也要能夠給自己幻化出一身鎧甲以及手中的銀槍。每一名聖騎士,他們胯下的戰馬都是由其聖力幻化而來,身上雖然披掛著全套的重鎧,可在那層重鎧之下,還有一層以聖力幻化出來的重鎧。對于一名聖騎士而言,其聖力所化的鎧甲,防御作用甚至要數倍強于那套真的白銀鎧甲。

    而之所以聖騎士出征的時候身上要穿著全套的鎧甲,一是為了迷惑敵人,二是白銀鎧甲除了基礎的防御功效,其內里鐫刻的符文,是對聖騎士戰力的有效加強。若不是有這種加強的效果,哪怕聖騎士一個個都是力能扛鼎,整天穿著這麼一套重甲,行動力也必然大受限制。

    聖騎士的鎧甲制式跟古羅馬的重騎兵類似,而古羅馬的重騎兵一身鎧甲重量能夠達到五十多斤,換成白銀基本都在八十斤附近了,再加上一桿白銀長槍,那直接就是負重一百多斤,即便是修行者,身上多了一百多斤的重量,也不可能完全開闔自如。

    鎧甲之內鐫刻的符文,最大的作用就是增加聖騎士的力量。當然,光是這身鎧甲,也會給聖騎士在沖擊的時候帶來足夠的破壞力。

    在羅迪?厄齊爾從前所看到的資料上,那兩名騎士顯然是達到了這個要求的,他們已經可以幻化出鎧甲和武器,但是今天所見的這份資料,他們甚至連一柄騎士劍都無法保證幻化出來。

    羅迪?厄齊爾大驚,心中猛然警醒,放下平板電腦掉頭就往議事廳外走去。

    那幾個聖座信理部的人一見,當即就要攔住羅迪?厄齊爾,可是彼得二世卻做了個讓他們住手的手勢,羅迪這才得以離開了議事廳。

    “教皇陛下……”其中一名聖座信理部的人有些猶豫的開口。

    彼得二世擺了擺手,緩緩開口說道︰“羅迪的忠誠毋須懷疑,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受到了蒙蔽,他是去找那個人算賬去了。”

    眾人這才平靜下來,耐心的等待著羅迪?厄齊爾的歸來。

    羅迪?厄齊爾此刻的心里已經十分的不安穩了,因為把資料呈給他的人,已經被他派去了大門口進行守衛,如果真的是那個家伙搗鬼,只怕他現在已經看出不妙溜之大吉了。

    若是能夠把那人抓回來還好,若是抓不回來,只怕自己就要背上這個不白之冤。

    懷著極為復雜的心情,羅迪?厄齊爾甚至不顧一切的幻化出了戰馬,策馬在聖教廷總部這個獨立的空間之中狂奔起來。

    “斯蒂芬?杜克在不在!”羅迪人未到,聲先至,在馬背上就高聲喝道。

    可是,正如羅迪所料那樣,斯蒂芬?杜克早已不知所蹤。

    羅迪穿過長長的甬道,在白銀大門之前收了戰馬,滿面怒容的掃量著在門口守衛此刻已經面露不知所措之色的幾名聖騎士,喝問道︰“斯蒂芬?杜克呢?”

    斯蒂芬?杜克就是被羅迪下令率領聖騎士來把守大門的聖騎士團副團長。

    聖教廷的聖騎士團,一共有兩名副團長,每人負責一半的聖騎士。在他們之下各有三名百夫長,各自統帥一百名百夫長,而團長羅迪?厄齊爾本人,也有一支百人的近衛隊。

    按照平時,雖然羅迪是團長,斯蒂芬?杜克是他的副職,可他一向都是稱呼兩名副團長為“副團長閣下”,可是今天,羅迪一開口就是直呼其名,而且臉上的表情和殺氣騰騰的樣子,都充分說明了他內心的震怒,從未見過羅迪如此的幾名聖騎士,不禁有些呆了。

    “回答!”羅迪已經須發皆張了,但是心里也已經有些絕望,看來,斯蒂芬?杜克真的是有問題的,而在過來的路上,羅迪還曾幻想,希望這個斯蒂芬?杜克也是受到了手下的蒙蔽,他原本都已經準備好立刻下令把斯蒂芬?杜克管轄的三名百夫長抓起來了。

    一名聖騎士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他回答說︰“副團長大人剛才說要出去巡視,此刻還未回來。”

    羅迪的心,徹底一沉,厲聲問道︰“他走了多久?”

    “我們剛到這里,副團長大人就出去了!”

    “除他之外還有誰跟他一起?!”

    “就只有副團長大人一個,他說敵人剛退,可能有危險。副團長大人一向愛兵如子……”

    羅迪徹底震怒了,厲聲打斷了這名聖騎士的話︰“屁的愛兵如子,屎的副團長大人!不要再喊他什麼副團長大人,他是個叛徒!是個異端!!”

    幾名聖騎士都被羅迪的怒意所震懾,再也沒有人敢開口,只是唯唯諾諾的看著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團長大人。

    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五分鐘,這時間足夠斯蒂芬?杜克離開梵蒂岡城,進入羅馬城的範圍之後,想要找到這樣一個必然是刻意隱藏行蹤的人,就絕沒有那麼容易了。

    羅迪不由懊恨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白銀大門之上,傳來一聲極為沉悶的聲響,嚇得那幾名聖騎士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在羅迪畢竟是接近百歲之人,身居聖騎士團團長之位也已經數十年的時間,再如何暴怒,自控能力總歸還是有的。

    他平息了怒火,可是心頭上的怒意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的,但是他至少知道自己不該遷怒于這些聖騎士。

    “你們好好把守這里,一只蒼蠅也不能放出去。傳我之令,從現在起,所有聖教廷成員,許進不許出,立刻昭告全球,所有聖騎士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趕回本部。”

    說罷,羅迪轉身就走。

    一邊走,羅迪一邊想著,該怎麼去跟彼得二世解釋,該怎麼面對樞機團,又怎麼讓聖座信理部的人相信自己。

    當然,他都明白,樞機團也好,聖座信理部也罷,其實都是彼得二世一個人而已。要是彼得二世不相信,就算是樞機團再如何信任自己,也是無濟于事。

    羅迪痛恨,自己怎麼就相信了斯蒂芬?杜克的話。

    羅迪不由得想起,就是前幾日,不久之前,斯蒂芬?杜克拿著兩份資料來找自己。

    當時正是獲悉克里斯?安圖斯以及那名聖騎士之死的消息之後僅僅三日的時間,吸血鬼表示對此事負責,他們宣稱是他們在共和國境內伏擊了克里斯?安圖斯並成功的殺死了他,而東方共和國的十七局也正向歐洲負責修行者事宜的部門提出抗議,抗議聖教廷不守規矩竟然在不知會他們的情況下派出一名紅衣主教偕同一名聖騎士進入共和國境內,並且還因此招來了吸血鬼。歐洲當局也是無比震驚,也向教宗彼得二世發出了抗議加警告,表示幸好吸血鬼沒有在東方鬧出什麼亂子。

    聖教廷上下為此躁動不已,可彼得二世卻是穩若磐石,絲毫不為所動。羅迪也是在那個時候才依稀明白,克里斯?安圖斯離開聖教廷的時候,幾乎就已經注定了是這樣一個下場,他成為了彼得二世的一枚棋子。

    對于克里斯?安圖斯,羅迪並無深交,並且這個頑固且有沉不住氣的老家伙時不時的還會給他和彼得二世添亂,這一次,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可即便如此,羅迪也依舊驚訝于彼得二世的手段,他竟然會安排克里斯?安圖斯去送死,為此還搭上了一名聖騎士。

    這段時間,聖騎士團已經損失了三名聖騎士了。

    斯蒂芬?杜克就是這個時候來找羅迪的,他小心的詢問羅迪,要不要考慮一下對聖騎士團進行補充了。

    這倒是沒什麼可指摘的,死了的三名聖騎士,恰好都是斯蒂芬?杜克的麾下。

    “原本我只想著補充兩名聖騎士,沒想到又出了個意外,第三個人,我也已經安排下去讓他們尋找了。”這是斯蒂芬?杜克對他只呈上兩份資料的解釋。

    當時羅迪對此深信不疑,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一向對他們愛護有加,現在一下子死了三個人,你心里一定不好受。”說罷就看了那兩份資料,羅迪也對資料上兩人實力不夠提出了疑問。

    可是斯蒂芬?杜克卻說,早先對北美教區有過承諾,若是有騎士能夠幻化出鎧甲和武器,就可以允許他們破格擁有兩個聖騎士的名額。現在,也該是到了兌現的時候了。

    羅迪當時還在揣摩彼得二世的心思,覺得斯蒂芬的話也不無道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若是給北美兩個名額可以籠絡一下北美教區,這倒也是所有壞事之中的好事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3-3 12:11
第508章 兩份禮物

    在羅迪?厄齊爾的了解之中,斯蒂芬?杜克並不是一個工于心計之輩。

    事實上,兩名副團長都是羅迪自己任命的,如果一早看出其工于心計的一面,羅迪也不可能自找麻煩。

    可是這一次,現在回想起來,羅迪不得不承認斯蒂芬找到了一個極為妥當的契機,若非剛好聖教廷內部一波不平一波又起,他這個團長以及彼得二世都有些疲于奔命,他也不至于連基本的調查都沒有,就直接相信了斯蒂芬遞交上來的資料。

    在正常的程序之下,要麼是羅迪作為團長親自考核聖騎士的候選人,要麼就是至少有兩名百夫長加上一名副團長的推薦,才會給一個見習聖騎士的身份。並且,這兩名百夫長絕不能都是受到那名副團長的領導和管轄的,也就是說,至少要有另外一名副團長統領之下的百夫長參與,才可以獲得見習聖騎士的身份。

    而這一次,羅迪卻輕易的選擇了信任斯蒂芬,連考核都沒有。

    羅迪也不是沒有要求斯蒂芬召見那兩名候選人,但是斯蒂芬的理由很充分,樞機團任命了一名教區主教,恰好也是北美教區的,在這樣的時刻,又是北美方面並沒有出什麼問題的情況下,突然提拔了一名教區主教,顯然是美國也出了事。

    斯蒂芬說,他拿到這兩人的資料的時候,正在北美輪值的那名紅衣主教就表示希望得到聖騎士團的協助,新任的那位教區主教雖然天才出眾可資歷尚欠,急需總部的支持。斯蒂芬便做主讓那兩名新任的聖騎士協助那個新的教區主教的工作,暫時就不方便到總部來述職了。

    斯蒂芬一再保證,他一年前曾到北美教區視察,見過這兩名騎士,他們的實力絕對已經達到了資料上的程度。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應該是更加進步了才是。而且,北美教區對這兩名騎士很是重視,資源上也有足夠的傾斜,他們就更加沒有理由不進步。

    羅迪沒做太多的思考,便選擇了信任自己的副手,畢竟,斯蒂芬坐上副團長的位置以來,對他也可謂是忠心耿耿,就連樞機團都無法影響他對羅迪命令的執行,斯蒂芬既然一再保證,羅迪也不想寒了副手的心。

    可萬萬沒想到,岔子就出在這里。

    最後的一點兒希望破滅,羅迪打消了斯蒂芬也是被蒙蔽的最後一丁點兒希冀,心里只剩下如何跟彼得二世解釋的念頭。

    走到議事廳門外,看著那緊閉的議事廳大門,羅迪意識到,自己一旦走進去,鬧不好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突然想起斯蒂芬?杜克當時呈給他的兩份資料,雖然這種時候資料這些物證實在是蒼白無力,可羅迪總歸覺得那是個突破口。只要彼得二世對他的信任還在,有那兩份資料,就意味著羅迪只是失職,而不是有意欺下瞞上。

    華夏有句古話,叫做欺君之罪,彼得二世之所以會突然翻出這筆舊賬,毫無疑問是許半生的功勞,羅迪也就順著許半生想到了這句古話。

    無論如何,都不能置自己于欺君之罪這樣的境地。

    羅迪轉身就走,還算是順利的找到了那兩份資料,然後心懷忐忑的拿著資料回到了議事廳。

    看到羅迪一個人回來,聖座信理部的幾個人,頓時就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羅迪,只等彼得二世一聲令下,就將其拿下。

    而彼得二世,卻是不動聲色,其實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能夠蒙蔽羅迪的,必然是他極為信任之人,這個人,還必須身居高位,否則也沒有權力舉薦兩名聖騎士的加入。基本上,不用多問,彼得二世也知道這個人只能出自于兩名副團長之一。而無論是其中哪一個,到了這種時刻再不跑,那就是傻子。許半生將前因後果交待的很清楚,曾武和那兩名聖騎士是去了共和國的,作為聖騎士團中的奸細,不可能不知道在這種時刻硬將兩個不夠格的人納入到聖騎士團,給予他們聖騎士的身份是為了什麼。當他看到許半生的時候,恐怕就已經萌生了逃意。

    智珠在握的彼得二世,其實在許半生一走,就可以將那兩個副團長扣下,不給他逃走的機會。

    可是,彼得二世還有顧慮,當著所有紅衣主教、紫衣主教以及大部分聖騎士團的聖騎士的面,將一個在地位上不比紅衣主教低多少的聖騎士團副團長拿下,這個舉動會讓眾人產生無端的擔憂。

    第二點就是,彼得二世也必須通過這名副團長的逃逸,來確定羅迪沒有問題。

    如果直接將兩名副團長都扣住,萬一真正搞鬼的人是羅迪,他就完全可以將所有的責任推到這兩個人身上。彼得二世顯得很有把握,但其實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內鬼是誰。羅迪是內鬼的可能性極低,但是,哪怕是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彼得二世也絕不想冒險。

    羅迪雖然是最晚一個抵達議事廳的,可他其實是在彼得二世的數名親衛,以及聖座信理部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進來的。而那兩名副團長,彼得二世還真是沒什麼工夫去理他們,反正他們逃不掉。

    羅迪走進了議事廳,彼得二世其實就已經信任了他,之後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給羅迪自辯的機會而已。

    彼得二世也需要那名副團長的出逃,來佐證羅迪並未與他同流合污,畢竟,彼得二世的信任,也需要放大出來讓樞機團的所有紅衣主教看見。

    隨意的掃了那幾名聖座信理部的人一眼,那幾人又緩緩坐了下去。

    羅迪看似直奔彼得二世,實際上那幾個人的姿態舉動盡落他的眼中。羅迪知道,彼得二世應該還是信任自己的,否則,他走進來的時候沒能押著一個人進來,彼得二世就已經該將其拿下了。

    想到這一點,羅迪?厄齊爾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

    走到彼得二世面前,羅迪單膝跪下,先將那兩份資料呈遞了上去,然後右手放在左胸之上,以騎士的禮節傲然直視著彼得二世。

    “教宗陛下,是我御下無方,是我用人不察。雖然並非我直接犯錯,但是我願意接受一切罪責,這次的過錯,我願意一力承擔。”

    既然心里也已經判斷出彼得二世並不想殺了他,羅迪?厄齊爾自然也就要將姿態做的很足。

    彼得二世心中也是暗暗點頭,看來,羅迪已經完全領悟了他的意圖。

    到底是幾十年的老伙計啊,默契擺在那里。

    “你還並不知道罪從何來吧?”彼得二世緩緩說到,然後伸出雙手,虛托著,就把並不誠心跪著的羅迪扶了起來。

    所有的樞機團紅衣主教都是一愣,齊齊望向彼得二世,心說教宗老糊涂了麼?提拔了兩個不夠格的聖騎士,怎麼還說羅迪?厄齊爾不知道錯在哪里?

    羅迪?厄齊爾站在彼得二世面前,低著頭,道︰“我已知罪,但的確心中仍有疑惑,不知罪從何來!”

    紅衣主教之中,只有少部分聽明白了這二人的對話,他們也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搞得太緊張了,尤其是樞機團還死了個一個紅衣主教,今天又被東方的修行者殺上了門,否則,換做平時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們恐怕全都能明白。

    不過是兩名聖騎士而已,即便是聖教廷的規矩再如何嚴謹,也總免不了會出現一些濫竽充數之人,他們自己也不是沒有提拔過一些不夠格當教區主教乃至大主教的人,偏偏羅迪?厄齊爾不過批準了兩名聖騎士的加入而已,就要獲如此大罪呢?

    彼得二世點了點頭,道︰“今日許半生分身至此,就是為了這件事,也就是為了這兩個人。”

    說話之間,彼得二世猛然站起,指著紅衣主教中的一人,厲聲喝道︰“聖座信理部,速將馬可?布萊曼拿下!”

    眾人俱是一驚,而聖座信理部的人倒是反應神速,立刻沖到彼得二世所指的那名紅衣主教身後,眾人出手,直接就將那名紅衣主教拿下了。

    馬可?布萊曼臉色頓時一變,他沒想到議事廳里的畫風突然就變了,待罪的羅迪?厄齊爾沒什麼事兒,他倒是被揪了出來。

    但是在聖座信理部的人面前反抗是徒勞的,他們不出手而已,出手就必然一擊中的。聖座信理部作為監察部門,手里是有著完全克制主教以及聖騎士的聖器的。此刻一齊出手,馬可?布萊曼根本是逃無可逃。

    一張肉眼看不見的網,直接就將馬可?布萊曼裹住了,在那張網之中,馬可?布萊曼甚至連聖力都使不上。

    “北美教區最近晉升了一名教區主教,這名教區主教是個華裔,並且是許半生的門徒之一的親哥哥。此人倒是也頗有天才,的確早在考核名單之列,原本其晉升也沒什麼問題。可問題就在于,他剛剛晉身為教區主教,就帶著那兩名根本不夠格的聖騎士,出使共和國,去找許半生的麻煩去了。他們並無授權,也絕非自作主張。布萊曼閣下,你對此有什麼可說的?”

    馬可?布萊曼看著彼得二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魔鬼即將降臨,世界將成為黑暗的煉獄,所有人都將在煉獄來臨之際死去。哈哈哈哈,彼得,你以為搞出一個所謂的神使降世就能阻止魔王的復活麼?我告訴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魔王路西法,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明,他已經沉寂的太久了,以至于你們都以為撒旦死了。可是,哈哈哈,撒旦是不死之身,他只是蟄伏而已,他就將復活。到時候,別說是你們這些可憐的蟲豸,就算是耶和華那個老家伙,也阻擋不了魔王將這個世界變作煉獄!你們等著吧,報應就快來了!哈哈哈哈……”

    看著馬可?布萊曼的臉逐漸變得扭曲,眾人又驚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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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天祿的敵意

    隨著聖座信理部的人把馬可?布萊曼拖了下去,迎接他的毫無疑問是一場慘無人道的言行拷問,議事廳里的氣氛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但是這會兒,幾乎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羅迪?厄齊爾不過是個引子,彼得二世並沒有絲毫針對羅迪的意思,他的目標,一直都在馬可?布萊曼身上。可他明明可以直接將馬可?布萊曼拿下,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原因只有一個,彼得二世這是殺雞給猴看,他要讓其他的紅衣主教明白,聖教廷就是聖教廷,以往他們有些損公肥私的作為彼得二世睜只眼閉只眼,並不代表他昏聵到不知情的地步。那只不過是彼得二世也能體諒他們背後有一整個家族要支撐,等于是變相發給他們的福利。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合法合理的了,彼得二世這個絕對權力者,任何時候都有收回這一切恩賜的權力,同時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彼得二世會因此遷怒到自己身上。

    和剛才相反,原本心中滿是鼓點的羅迪?厄齊爾,反倒平靜了下來,他也看出彼得二世借題發揮的手段。而既然是借題發揮,自己便是被借的那個題,不但不會有什麼危險,甚至于到一切結束,塵埃落定之時,還需要對他作出一些補償。

    羅迪心中大定,望向議事廳里的那些原本頗有些幸災樂禍之嫌的紅衣主教們,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冰冷。

    眾人的反應羅迪是盡收眼底的,誰在幸災樂禍,誰只是隔岸觀火,誰流露出一些兔死狐悲的哀傷,誰的眼中又有為羅迪的擔憂,羅迪全都一一記下。

    在聖教廷內部的職務之上,教宗是至高無上的,其下便是樞機團,聖騎士團的團長雖然必然是樞機團成員之一,但基本上都是排在最後,其意見最為無足輕重之人。尤其是一千多年來的平靜年代,宗教退出了對國家政權的統治,鮮有戰爭發生,聖騎士團的地位就越發不如從前。這就像是共和國古代國泰民安的那些年代,周邊沒有強敵環伺,國家也繁榮昌盛,自然是文官集團佔了上風,武官們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

    但是,即便如此,作為聖騎士團的團長,其實也相當于一個國家的兵馬大元帥了,在統帥兵馬這件事情上,他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副團長到百夫長都是團長親自任命,這一點就連至高無上的教宗都插不進手,所以,即便是在樞機團內排位靠後,可誰也不敢真正的小覷一名聖騎士團的團長大人。

    至少,在任何一任教宗的心里,聖騎士團團長的地位都要比任何一名紅衣主教重要的多,而在樞機團內部,有著清醒認識的紅衣主教,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不過清醒的人總歸是少數,因此當羅迪罹難之時,不少人都露出了事不關己甚至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不把聖騎士團團長這個身份放在眼里的家伙,可羅迪卻絕不會低看自己,他一向都知道,和平年代,聖騎士團的作用得不到彰顯,可聖騎士團依舊是聖教廷最堅實的力量,他,聖騎士團的團長大人,依舊是教宗以下實際上的聖教廷第二人。

    心高氣傲的羅迪,被教宗彼得二世呼來喝去,又的確是他自身犯錯,他心里就算不滿也不敢如何。可是對那些紅衣主教麼,羅迪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這些人的做派一一被羅迪記下,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些曾經幸災樂禍的紅衣主教們,都因為他們不夠清醒而付出了或多或少的代價。

    “剛才說到羅迪你的罪責,作為聖騎士團的團長,你代表著聖教廷內連我都不具備的強大武力,不管是外患還是內亂,都需要聖騎士團保持絕對的忠誠。哪怕是樞機團內部出現了馬可?布萊曼這樣的叛徒,我都不會如此痛心疾首,可是你怎能允許聖騎士團內出現如此釘子?幸好,這兩個人就是炮灰一樣的貨色,可是有一就會有二,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一個彰顯戰斗力的隊伍就是從這樣不起眼的地方開始潰敗的。今天可以只是兩個不夠格的聖騎士,那麼明天呢?後天呢?未來的有一天,你會不會突然間發現,你的麾下,盡皆是些酒囊飯袋,然後,甚至于你逐漸的失去了對他們的絕對指揮權。到那個時候,羅迪?厄齊爾,尊敬的聖騎士團團長大人,請問你將要如何收場?”

    彼得二世明著是在敲打羅迪,實際上,這些話聽在每一個紅衣主教耳朵里,都是對他們的一種斥責。

    尤其是彼得二世這段話里,明著暗著,似乎都有替聖騎士團正名的意思,樞機團內出現叛徒都沒有聖騎士團出現一兩個不夠格的聖騎士來的嚴重,這豈不是在表明教宗的態度,聖騎士團重于樞機團,而聖騎士團的團長自然就重于每一個紅衣主教?

    羅迪望向彼得二世的眼神有些復雜,這其實應該是聖騎士團團長和教宗之間的默契,可今天,彼得二世卻將其明明白白的敘述出來了,擺在了每一個人的面前,他這樣做,究竟是什麼目的?

    陡然間,羅迪想到剛才馬可?布萊曼的話,馬可說撒旦即將歸來,魔王路西法即將重現人間,他要將這個世界變成煉獄……

    這意味著戰爭即將爆發,聖騎士團的作用在戰爭之中,將會被無限的放大,畢竟,和敵人正面的對決,和黑暗教廷之間的廝殺,還必須由聖騎士團作為主導,由騎士們去完成。各級主教,單打獨斗都是強人,可放在戰場上,作用甚至還不如一小隊普通的騎士。

    彼得二世真的相信了馬可?布萊曼的話,他這是要替戰爭做準備了麼?

    羅迪心中一凜,再看彼得二世的雙眸,他心中的疑惑,似乎在彼得二世的眼神之下得到了解答。

    羅迪當即痛心疾首的說道︰“從今天起,聖騎士團將進行嚴格的自查,一日之內我會查遍所有的聖騎士,親自!三日之內,我會要求全球範圍內的騎士接受檢查,務求肅清整個隊伍。”

    彼得二世知道羅迪已經徹底領悟了自己的意圖,滿意的點點頭,道︰“大家一定都很疑惑,我是怎麼知道馬可?布萊曼是叛徒的。”彼得二世環視著整個議事廳,大部分人的確都露出了需求解答的表情。但也有那麼幾個,似乎對于眼下的形勢認識不夠,他們根本不認為馬可?布萊曼的話有什麼可信度,而叛徒或者說是黑暗教廷的臥底這回事,一向是古來有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于這幾個人,彼得二世只能用怒其不爭來形容,何止聖騎士團要肅清?樞機團也需要。

    “這是許半生分身至此最大的目的,也算是他送給我們聖教廷的一個禮物。”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彼得二世被人打上了門,還打傷了手下幾名聖騎士乃至紅衣主教,都可以全不追究,原因原來在這里,許半生幫他找出了聖教廷的叛徒,這的確是足夠交換朱弦等三女之前的冒失了。

    “很快,許半生的第二份禮物就要送過來了。”彼得二世貌似平靜的又拋出這樣一句。

    眾人一愣,此刻正好門外傳來了有人推門的聲音,眾人紛紛轉過頭去,望向大門的方向。

    沉重的大門吱吱嘎嘎的被推開,外邊的光線涌了進來,即便這里坐著的都是修行者,也不禁覺得有些視線模糊。

    很快適應了外邊的光線,眾人看到,兩名聖騎士押著五花大綁的斯蒂芬?杜克走了進來。

    這兩名聖騎士的臉上顯然帶著少許的茫然,他們大概對于將自己的副團長以如此方式押進來還有猶豫,但是,當他們見到自己團長的表現,就知道他們還是選擇了正確的一面。

    羅迪?厄齊爾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幾步跨到斯蒂芬?杜克的面前,抬起腳就是一腳踹在斯蒂芬?杜克的心窩之上,然後怒火滔天的質問︰“為什麼?!!”

    斯蒂芬?杜克的身體重重的撞在議事廳里的一根立柱之上,口中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喃喃的說道︰“羅迪大人,對不起,我……我……”

    看著斯蒂芬?杜克萎靡的神情和姿態,羅迪也頗有些有火沒處發的感覺,他第一反應是斯蒂芬?杜克雖然並非被手下蒙蔽,但他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好了,羅迪大人,審訊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聖座信理部吧,你的痛心疾首我能夠理解,或許杜克也有難言之隱,可既然選擇了成為叛徒,那就必須交給聖座信理部去查辦。”

    彼得二世的聲音響起,算是給這件事定了調子。

    可是,羅迪依舊氣的渾身發抖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很快有聖座信理部的人進來把斯蒂芬?杜克帶走了,臨出門之前,斯蒂芬?杜克終于說道︰“羅迪大人,對不起,我的家人全都在他們手上,我想,僅僅只是兩個不夠格的聖騎士,並且是要送去共和國送死的,這對聖教廷的傷害並不會這麼大。直到剛才,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馬可?布萊曼逼我這麼做……對不起……”話音戛然而止,議事廳的大門又重重的關上了。

    羅迪的心里很復雜,作為他親自提拔起來的手下,他還是有足夠的了解的,斯蒂芬?杜克的話,他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可是,他也明白,彼得二世絕不可能放過他。

    “羅迪大人,你放心,聖座信理部會調查清楚,如果真的只是被脅迫所為,罪僅只他一人,不禍連家人。”

    這句話,也算是給羅迪寬心,聖座信理部處置異端的手段一貫激烈,向來都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彼得二世既然發了話,就意味著斯蒂芬?杜克的家人應該安全了。

    而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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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意之境

    斯蒂芬?杜克當然是許半生抓回來的。

    曾武雖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他顯然並不知道太多的東西,可是許半生只要知道了那個紫衣主教的存在,發現聖教廷內部出現了問題也就輕而易舉了。

    一個紫衣主教,而且還不是歐洲本土的紫衣主教,只是一個早年在共和國擔任大主教,而後去了美國才升任紫衣主教的人,對聖教廷的影響力絕不可能有這麼大。

    那麼,在這個紫衣主教之上,就必然有至少一個紅衣主教的存在,否則,曾武這個教區主教的職位沒有那麼輕易得手。

    而且,至少還得有一個在聖騎士團,並且擔任要職的人配合,才能讓兩個根本就不夠格的人成為聖騎士。

    曾武這個教區主教還算是恰得其所,一來美國乃至北美本就不是太重要的教區,只不過信仰基督教的人數讓聖教廷絕不會放棄這片土地,這得是多少信仰之力啊?而來曾武是個成長中的靈體,這使得他遠比多數人都要顯得天才許多。反正是次一級的教區,出個華裔的教區主教也不突兀,尤其是曾武絕非突然間出現在聖教廷的面前的,莫力安德斯?杰克遜,或者說是莫大師,為此已經安排了很久。

    但是不管如何,至少一名聖騎士的關鍵人物以及至少一名紅衣主教,這是必不可少的。

    循著曾武這條線,許半生還是推演出一些東西的,跟曾文和夏妙然不同,莫大師和曾武的接觸是直接的,並且他擔任了曾武的教父,憑著這條線,許半生就已經可以推演定位出馬可?布萊曼。但是許半生知道,馬可?布萊曼不過是莫大師已經決意放棄的人選,在聖教廷樞機團之中,必然還有莫大師的人。以莫大師行事之縝密,他萬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犯錯,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讓許半生把馬可?布萊曼揪出來。

    無論如何,許半生都有了跟彼得二世直接對話的基礎,這個基礎就是馬可?布萊曼。

    許半生當然也沒想到朱弦和依菩提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她們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攻入了聖教廷總部之中,按照許半生原先的估計,即便是二女能夠很快查明聖教廷總部的位置,在他嚴令禁止二女驚擾到凡人的前提下,她們必然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才能真正接觸到聖教廷的人。

    誰能想到依菩提身上的天祿會給聖教廷造成那麼大的影響,以至于讓二女輕易的突破了聖教廷的防線呢?

    原本馬可?布萊曼是禮物,是許半生對彼得二世的恩賜,這可以使得許半生今後在某個時間點獲得聖教廷的一次支持。可是,因為朱弦和依菩提的關系,使得許半生的恩賜直接變成了交易,條件就是要帶二女走。許兔兔在許半生的心里依舊是個小畜生,朱弦走了,她自然也就跟著走了。

    至于斯蒂芬?杜克的身份,就更加簡單了。

    那兩名聖騎士雖然不夠格,也並未見過斯蒂芬?杜克本人,可畢竟是通過斯蒂芬?杜克的關系才能得到這個聖騎士的殊榮,這在天道之下,也是建立了他們之間必然的聯系的。

    只要有聯系,許半生就能大致推演出一個端倪,當確認此人在聖騎士團是僅次于團長的身份的時候,斯蒂芬?杜克也就呼之欲出了。

    剩下的,就是史一航的事情,就仿佛從數十名紅衣主教之中剝繭抽絲確定馬可?布萊曼的身份一樣,許半生的推演不可能直接推演出他的姓名和身份,只能是一個大致的範圍,是馬可?布萊曼的特征描述。十七局干的就是這種事情,他們更多的工作在于情報的分析,有許半生提供的特征,加上十七局原本的情報,足以將這兩個人從諸多人選之中分離出來。

    答案的真實性不用許半生操心,他只需將這個信息告訴彼得二世,剩下的,自然有彼得二世自行去分析其真實性。

    好在,十七局的情報分析還是十分準確的,兩個人,目前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

    所以許半生分身至此,而在完成了和彼得二世的交易之後,許半生帶著朱弦、依菩提二女離開了聖教廷總部。

    走在修道院里,許半生就對朱弦說道︰“你還有一個任務。”

    朱弦點點頭,她知道今天這件事自己算是辦砸了,她沒想到許半生竟然可以分身至此,甚至萬萬想不到許半生竟然可以掌握分身這種神通。就在前不久,許半生甚至連許兔兔的變化神通都覺得已經是超出修行者的範疇的,可現在,他竟然掌握了只有仙神才能擁有的分身神通。

    朱弦是仗著依菩提的天祿可以帶她們順利離開那里,才敢如此大動干戈,可到了聖教廷總部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西方的修行者組織。要不是許半生及時趕到,當時看上去雖然還是她們略佔優勢,可這點兒優勢用不了三兩分鐘就會消耗殆盡,接下去迎接她們的,要麼是戰死,要麼是被俘。

    許半生還有任務要交給她,就意味著許半生沒有為此生氣,朱弦是很松了一口氣的。

    “一會兒會有個聖騎士,他的名字不出意外應該是叫做斯蒂芬?杜克,你負責將其擒下。這個人不會太容易對付,但是你要是連他都拿不下,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朱弦聽得出來,許半生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在威脅她,而只是對她的一種鞭策,或者說是一種敲打,畢竟今天的朱弦,是犯了個錯的。

    依菩提在一旁插嘴道︰“那我呢?我去幫朱弦姐姐好不好?”

    許半生猛一回頭,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不悅之色,他瞪著依菩提道︰“你還沒鬧夠麼?”

    朱弦不想依菩提受責,急忙說道︰“主人,我會活捉那個家伙。”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兔兔跟你一起去,抓住他之後交給聖教廷的人就可以了,你一定要確保聖教廷的人會把斯蒂芬?杜克交給彼得二世。”

    朱弦領命而去,許半生則對依菩提說道︰“你來跟我講一講,你們這兩天在這里所有發生的事情的經過吧。”

    依菩提不敢違抗,跟許半生的分身一起朝著修道院外走去。

    陽光之下,依菩提發現,許半生的這個分身,竟然也有影子,若不是自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沒有人類的那種血肉溫度,光用眼楮看,恐怕根本就分不出他和本尊的區別。

    把抵達羅馬之後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跟許半生講述了一遍,當然,第一晚三女之間的瘋狂,依菩提是不可能去說的。

    許半生倒是平靜的很,直到依菩提說到她體內的天祿出現之後,亨利竟然情不自禁的跪倒在依菩提的面前,依菩提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甚至直接踢死了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時候,許半生的表情才微微一變。

    當即設下一個屏障,保證接下來的事情不會被凡人看見,許半生道︰“把天祿放出來。”

    關于天祿,許半生早就知道,依菩提很早就跟他說過,並且問過他許多關于天祿的問題。許半生當然知道,天祿如今的模樣,只是因為天祿還處于幼年而已,等到其成年,就會披上一層厚厚的鱗甲,成為真正古代瑞獸的模樣。

    同樣,許半生也知道幼年的天祿在西方被稱之為獨角獸。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西方有天祿的存在,但卻始終只是幼年狀態的天祿,似乎天祿只要一成年就會去到東方。再或者,天祿和獨角獸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神獸,只不過幼年的天祿和西方的獨角獸長的很相似而已。

    可是按照依菩提的敘述,天祿和獨角獸,恐怕就真的是同一種神獸了。

    許半生的心里,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但一時之間他也無法完全確認。

    依菩提依言放出了天祿,那宛如牧羊犬大小的天祿一出現在許半生的面前,就連連噴著響鼻,兩條後腿也不斷的尥著蹶子,肋下的兩只翅膀也緊緊的將自己環抱住,似乎對許半生有著很大的敵意。

    依菩提急忙呵斥道︰“你干什麼?半生哥哥是好人,你不許這樣。”

    可是,天祿依舊煩躁不安,一雙眼楮之中,滿滿的都是戒備。

    許半生卻皺著眉頭,伸出手,以一團虛幻的光影觸踫在天祿的身體上,天祿一開始的時候極力的想要擺脫許半生,可很快它就平靜下來。但是依菩提卻能夠看出,天祿不是真的平靜了,只是不得不屈服于許半生強大的實力,不敢造次而已。

    無論在什麼人面前,天祿都表現的像是一個絕對的強者,就好像上古的瑞獸絕不會把一個小小的人類放在眼里。可面對許半生,它表現出極其抗拒的姿態,並且竟然會在許半生的實力面前展現出屈服,這實在太讓人訝異了。

    而許半生,很快就收回了虛幻的手掌,他確定了,天祿就是獨角獸,只是出于未知的原因,成年的天祿似乎並不願意留在西方。

    而同時,許半生也確認了,天祿體內力量的構成主要是聖力,並且遠比任何一個西方修行者更加純粹,就連教宗彼得二世的聖力也遠不如天祿體內的純粹。也就是說,天祿天生就具有西方修行者追求的力量本源,亨利對其頂禮膜拜絲毫產生不了反抗之心,似乎也就得到了解釋。

    許半生並不相信事實這麼簡單,光是一只天祿,許半生認為還不足以讓亨利這種家伙徹底臣服。

    看著眼前的依菩提,許半生心里的那絲明悟又得到了些許的增強。

    猛然出手,縱然只是一道分身,許半生扣住依菩提的脈門之後,依菩提依舊感覺到渾身乏力,別說精氣了,就連內力都無法運轉,她已經完全被許半生控制住了。

    良久之後,許半生才松開了手,還了依菩提自由。

    “原來如此,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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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十年恩怨

    見許半生恢復了常態,從聚靈陣的中央站起身來,絲毫都沒有受傷的樣子,李小語和曾文才放下心來。

    許半生醒來之後就說要去聖教廷總部看看,他不放心朱弦和依菩提。

    朱弦已經是個很會惹麻煩的家伙了,依菩提就更是。真要說起來,許半生被牽扯到關于莫大師的整件事里來,起因絕對有一個依菩提。

    誠然,許半生和莫大師之間的牽扯幾乎是注定的,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解決夏家的麻煩,而夏家顯然已經跟莫大師脫不開關系。

    許半生為了解決夏家的麻煩,不可避免的跟曾七爺發生了聯系,這加強了他與莫大師之間的關聯。

    可是這一切,也都只是讓許半生獲悉了莫大師此人的存在,甚至于都還無法確定夏家所遇見的莫大師和曾七爺所遇見的莫大師是同一個人。

    而依菩提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這一切,她引起了許半生和嚴曉遠之間的矛盾,才讓許半生意識到這個世界可能會發生很恐怖的改變。而這個恐怖的改變,如今已經證實,正是莫大師數十年來孜孜不倦巧妙布局試圖達成的目標。

    從因果上來說,依菩提對許半生命途的影響重于其他任何一人,她雖然跟莫大師沒有直接關聯,可與莫大師之間的聯系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深重的多,蓋因她的師父是那個假的滿都拉圖,而假滿都拉圖,茅山掌門佘長風,以及短暫成為過昆侖掌門的封之洞,他們都是跟莫大師最為關系緊密之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依菩提絕對是個惹禍精,而且一惹就是滔天巨禍,許半生對她感到不放心,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李小語對于許半生的決定,向來都是無條件執行的,她連問都沒問許半生現在已經可以離開吳東與否的問題,直接就開始準備出國所需的一切。

    畢竟是出國,不可能買張飛機票就直接飛過去,總還是需要有些手續的。護照,簽證,等等,都需要時間來處理。權勢這種東西,只是可以將所需花費的時間盡可能的減少,卻不可能完全消減辦事所需的時間。

    李小語致電蔣怡,她在俗世之中的人脈,辦理這些瑣碎事宜最為方便,可是許半生,卻打了個電話給史一航,要讓史一航幫自己確定幾件事。

    蔣怡很快就把出國所需的一切手續都辦好了,讓馮三送到了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家里,可是許半生卻表示不需要這些東西,他暫時還不能離開吳東。

    李小語和曾文都被許半生的話搞糊涂了,二女不約而同的問道︰“你不能離開吳東?那你要怎麼才能去羅馬?”

    許半生沒有解釋,只是緩步走進了一個房間,在房間里,他招手讓李小語跟著進去。

    李小語不明所以,跟進去之後,也不見許半生有什麼動靜,他只是盤坐在地板上,保持打坐的姿態。

    可是外邊的客廳里,曾文卻傳出一聲驚呼︰“半生哥哥,你不是跟小語姐姐在那間房里麼?你怎麼會從這里出來了?”

    李小語驚呆了,她揉了揉眼楮,仔細看著屋里仍自在打坐根本動也沒動的許半生,她陡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隨即一把拉開房門,沖到客廳里,果然,她也看到了另一個許半生站在曾文的面前。

    “你這是分身術?”李小語問道,隨即搖著頭很古怪的說道︰“分身術沒什麼用啊,你這分身不能離開本體超過一定的距離,這里到羅馬一兩萬公里,你怎麼可能分身到那里去。”

    許半生卻是笑著對李小語說︰“你摸摸看。”

    李小語帶著疑惑伸出手,可卻直接從許半生的身體之中劃過,眼前的許半生竟然只是個虛幻的影像。

    分身術並不是如此,分身術只是一種術法,可以使得一個人同時出現兩個以上的影像,並且每個影像,看上去都是真身,都是有血有肉可以觸踫可以撫摸的真身。想要分辨分身術的真假,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假身只是用來吸引敵人注意的影像,不能說話,沒有攻擊和防御能力,只要是一個力量足夠的凡人,都可以將假身擊碎。像是這樣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像,李小語從未聽說。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李小語可以理解的範疇了,但是曾文卻是眼前一亮,她說︰“半生哥哥,你可以做到神念分身了?”

    許半生點點頭,開口說道︰“擁有了太一洞天之後,就可以做到神念分身,無視距離,並且分身可以保留我本尊大約五到六成的實力。”

    李小語愕然的同時,也終于明白了許半生打算怎麼去羅馬,這可比飛過去要快得多了,也方便的多。唯一的缺點就是只有本尊五六成的實力,這可能會給許半生造成一些傷害。

    許半生就好像知道李小語在想些什麼一樣,他收回了神念分身,屋里的那具本尊立刻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從房里走出來之後,許半生才說︰“我已經完全踏入意之境了,神念分身雖然只有五六成的實力,可足以讓我在聖教廷全身而退。西方的修行者,太過于注重外力,對于自身的修行還是要差了許多。用神念分身跟他們交手的話,或許不能給他們造成太大的破壞,但是自保卻是綽綽有余的。而且,只要史一航反饋給我足夠準確的信息,朱弦和依菩提也沒有惹出不可收拾的麻煩,對方應該不會到要跟我動手的地步。”

    李小語和曾文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她們沒有任何的懷疑,意之境是個什麼情況,她們無比了解。在道藏和佛經之中,對于意之境的描述直接就是半仙之體,甚至已經可以跟地仙相媲美。許半生既然進入了意之境,區區西方聖教廷,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你準備什麼時候過去?”李小語問到。

    許半生笑著搖了搖頭道︰“恐怕現在就要去了,雖然說可以無視距離,可是穿越空間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朱弦和依菩提在那邊已經惹了些麻煩,只希望我神念分身趕到之時,事態沒有進一步的惡化。這兩個小丫頭,這麼快就找到了聖教廷總部的位置,並且大張旗鼓的殺了進去,這是我沒想到的。”

    “可是史一航的消息還沒有反饋回來!”李小語有些擔心。

    許半生道︰“以十七局的速度,也用不了多久了。我分身出去之後,本尊就再也無法動彈,你們二人要留在這里替我護法。史一航的消息反饋回來之後,你們直接告訴我,我那邊的分身自然會知道這些信息。”

    “萬一你到了之後史一航還沒有回話怎麼辦?”

    “那也只有先把她們兩人帶出來再說了,聖教廷的那些人,攔不住我。”許半生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做好了跟彼得二世翻臉的準備。

    坐在樓上的聚靈陣之中,許半生分出神念,去到了羅馬,直接進入了梵蒂岡城之中。

    而後才有了他走出純銀大門,跟彼得二世交涉的那些事情。

    在朱弦已經將斯蒂芬?杜克交給了其他的聖騎士,並且用極其嚴重的話語,告知了他們不將斯蒂芬?杜克交給彼得二世的後果之後,許半生便收回了神念分身,他的本尊也自然恢復了行動能力,從聚靈陣中站了起來。

    不等李小語和曾文發問,許半生就將在梵蒂岡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跟她們講述了一遍,並且說道︰“沒想到,因為那頭天祿,依菩提的體質得到改變,竟然隱約擁有了西方上帝的部分氣息。這種氣息的出現,被西方的那些人稱之為神使降世。原本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朱弦和依菩提應該回來了,可發生了這麼奇怪的事情,我又讓她們留在了羅馬。這大概是莫大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一個意外吧,看起來,滿都拉圖活佛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李小語和曾文面面相覷,李小語畢竟是清冷的性格,雖然了解許半生讓依菩提她們留在羅馬目的何在,卻不會多說些什麼。

    曾文卻是哈哈一笑,撫掌道︰“哎呀,這就真的好玩了,菩提時不時的就將天祿召喚出來,然後散播一些神使的氣息給西方那幫老頭兒,他們估計就要崩潰了。疲于奔命,到處尋找神使的蹤跡,就算是莫大師在聖教廷還留有後手,估計也布置不下去了。只要有菩提在,莫大師在西方這麼多年的布置就將歸零,這真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我都想去羅馬好好看看西方那幫老頭兒的窘狀了,哈哈哈。”

    讓曾文沒想到的是,許半生聽了這話,竟然笑著說道︰“我還正打算讓你過去呢,朱弦和依菩提,還有那個許兔兔,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實在都太能惹事兒了。你去一趟羅馬,替我好好的約束她們,你自己估量一下那邊的形勢,如果確定可以不引起彼得二世的注意,那就讓朱弦和許兔兔先回來吧。你和菩提在那邊,務必要讓聖教廷無暇分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神使降世這件事上來。”

    曾文愣了一下,很快答應下來︰“那好吧,我也正好想出去玩玩呢,聖教廷那幫老東西,竟然派我哥哥回國跟我搗亂,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他們算一算的。”

    許半生暗自搖頭,心說把曾文派去羅馬,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

    可能也看出許半生的擔心,曾文又像是她前段時間只有十歲模樣之時一樣,直接坐到了許半生的大腿之上,雙手環著許半生的脖子,撒著嬌說︰“半生哥哥你不用擔心啦,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較勁的,我也只是想戲耍一下他們,這都是莫大師的錯。現在是要牽著那幫老東西鼻子走的時候,我不會分不清輕重的。”

    許半生點點頭,揉了揉曾文的腦袋,很自然的動作,可許半生此刻做起來,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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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酒後真言

    張一齡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在七日之內趕回吳東。

    這倒是也不怪他,主要是他到了鶴鳴山之後,他的舅舅張楚陽不肯見他。

    那日從帝豪酒店一出來,張一齡就徑直奔赴機場,道蓉城的飛機還是挺多的,張一齡絲毫不敢耽擱,買了最近一班的機票,五個小時之後就已經抵達蓉城。

    飛抵蓉城之時,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分,張一齡還沒蠢到直接趕赴鶴鳴山的地步,在蓉城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這才壓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鶴鳴山所在的縣城。

    從蓉城到縣城大約六十公里的路程,出城之後全程高速,一個半小時,張一齡也就到了縣城。

    時間尚早,張一齡卻依舊沒有立刻上山,而是在縣城里嘗試跟張楚陽聯系,他很清楚,若是張楚陽不肯見他,他根本找不到張楚陽的所在。

    可是張楚陽聽到是張一齡的聲音,當即冷冷一句︰“何勞張天師親自致電于我,貧道心有惴惴啊,如今貧道已經躲到這深山之中了,張天師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吧。”

    隨即掛斷。

    再打過去,始終顯示佔線,張一齡知道這是張楚陽把他拉進了黑名單的緣故。

    于是借了公用電話再打過去,這一次,張一齡不敢再有半點的矜持,開口便道︰“小舅舅,我錯了。”

    張楚陽稍愣,隨即道︰“不敢不敢,貧道何德何能,能讓張天師喊我這聲舅舅。我這里並無張天師所圖之物,張天師還是不要打攪貧道靜修了吧。”

    “小舅舅……舅舅……”張一齡急喊,可話筒里只傳來嘟嘟的掛斷音,張一齡不甘心,再度撥打過去,可卻發現張楚陽干脆已經關機了。

    張一齡無奈,只得先找了個酒店下榻,然後在客房里苦苦思索,要如何才能讓張楚陽見自己。

    十年前,張楚陽跟張一齡在龍虎山惡戰一場,為的就是這個正統天師名號,可張一齡倚仗天師府之威,不計成本的用符將張楚陽打成重傷,張楚陽不得不遠遁西南,好在鶴鳴山三宮廟對其提供庇護,張一齡有心殺了張楚陽好絕了後患,無奈三宮廟雖然只是個小門派,卻也不是他這個半吊子天師可以橫沖直撞的。

    這些年來,張楚陽就在三宮廟修行,不過卻並不住在三宮廟之中,而是在山上尋了個洞府,自行修行。鶴鳴山雖然不大,可以張一齡的能力,想要在這樣一座山里找到張楚陽的蹤跡,絕非易事。若能直接找到,張一齡也不會浪費時間了。許半生只給了他七天,看起來足夠,可張一齡不敢有絲毫怠慢,見識過許半生的手段,張一齡深知,憑許半生的實力,自己無論躲到哪里,都會被許半生輕易的找到。

    下午,張一齡再度嘗試聯系張楚陽,可張楚陽的電話卻是始終都無法打通了。

    張一齡茶飯不思,精神甚至都有些恍惚起來。

    橫豎也想不出什麼主意,張一齡只得不斷的撥打張楚陽的電話,可一直到晚上十點,電話仍自不通。

    張一齡也知道,張楚陽是不會開機了,十年前那一戰,張一齡的手段過于狠辣,已經讓張楚陽深深忌憚。這十年來看似風平浪靜,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可張楚陽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如何奪回天師傳承,張一齡自己,其實也在想著如何殺了張楚陽以絕後患。

    張楚陽日夜苦修,只可惜他自幼不入道門,偌大年紀才開始修行,想要提升境界談何容易?苦修十年的結果,也不過是堪堪達到鼻之境而已,這還是在三宮廟鼎力支持之下的結果。他也承諾過三宮廟,若是能夠奪回天師傳承,他會將天師府的部分資源與三宮廟共享,只是,近二年來,就連三宮廟方面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對他的支持也少了許多。

    鼻之境,放在凡人之中已經可以縱橫捭闔了,可在修行者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而已。

    張一齡在十年前就已經是耳之境巔峰的實力,如今恐怕早已鼻之境巔峰,別說天師府里眾多資源可供其調配,即便是放棄一切外物單挑,如今的張楚陽也絲毫沒有勝算。

    但是張一齡也無法達成干掉張楚陽的夙願,三宮廟始終是他邁不過去的一個坎兒,若是他能順利進入到舌之境的境界,倒是有可能讓三宮廟望而生畏,不再庇護張楚陽。可他停頓在鼻之境巔峰已經數年,也無法邁過這道坎兒,自然也就是無可奈何。

    這樣的一種關系,張一齡又如何可能見得到張楚陽?關鍵是張楚陽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讓張一齡很是郁悶。

    眼看直接聯系的路徑已經被掐斷,張一齡也只能滿懷心事的睡去,他只能走那條他最不願意走的路。

    第二天一早,張一齡便要了輛出租車,直奔鶴鳴山。

    沿著山路一路上去,張一齡很快便到了三宮廟。

    像是普通游客一樣,張一齡進了三宮廟,他也知道,自己只怕剛一進門,就已經引起了三宮廟中道士們的注意。換做從前,他是絕不願如此的,可現在,他也只能強自鎮定的在三宮廟中心不在焉的游覽著,等待著三宮廟的人商議停當之後來找自己。

    三宮廟的人也是驚詫莫名,不管如何,現在天師府是由張一齡掌控,外界也算是承認了張一齡的天師名號,張楚陽可以不罷休,可他們也只能暗中支持而已。近二年來,三宮廟也認為張楚陽進境有限,恐怕奪回天師府無望,若不是當年的話已經說了出去,如今他們真想直接甩手不管了。

    好在這十年總算是風平浪靜,張一齡的進展也極其有限,並不敢找三宮廟的麻煩。

    可是現在張一齡竟然出現在三宮廟之中,這讓三宮廟的人怎能不驚?

    難道是張一齡已經進入了舌之境,又或者他得到了強有力的支援,已經可以不把三宮廟放在眼里了?

    三宮廟只是個小門小派,觀主也不過就是鼻之境的實力,別說張一齡,就連張楚陽,三宮廟的觀主也不敢說自己就能一定勝得過了。三宮廟之所以敢支持張楚陽,無非是因為這里畢竟是在鶴鳴山,還有其他兩個門派,彼此守望相助,再加上無論如何三宮廟的弟子都集中于此,張一齡斷然不敢挑起事端。

    張一齡現在人已經進了三宮廟,之前的情勢恐怕就要發生變化了。

    當即召集所有有修為在身的弟子開了個小會,最終決定,既然張一齡已經找上門來,而且看上去就只有他一個人,那麼總歸是要見一見的。天師府的名頭雖響,三宮廟也雖然只是一個小門派,可也不能說任由天師府的人踩到自己的頭上也不敢言聲。

    聯系了鶴鳴山另外兩個門派,他們都表示立刻會趕至三宮廟來襄助,三宮廟的觀主總算是放了些心,便親自帶著兩名弟子直奔大殿。

    “道友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貧道也好做些準備,下山迎接啊。”三宮廟的觀主于行健打了個稽首,話中略帶著防備的說到。

    張一齡心道總算是出來了,便還以稽首,道︰“于觀主客氣了,本座雲游至此,心有所悟,貿然登門,還望于觀主恕罪。本座走的也有些累了,不知于觀主可否賜一杯茶水潤潤口?”

    于行健皺起了眉頭,他完全看不出張一齡想要做什麼,從他這句話里聽到的完全是胡言亂語,什麼狗屁雲游至此,張一齡分明就是直奔三宮廟而來。尤其是之前于行健已經給張楚陽打過電話,卻發現對方早已關機,他就知道,張一齡肯定是聯系過張楚陽,張楚陽不勝煩擾才關的機。只是,于行健覺得張楚陽太不上路子了,既然知道張一齡來了,竟然都不通知他們一聲,也好讓他們做些準備,不至于被張一齡搞得猝不及防。

    都是術數界的人,不管張一齡的目的如何,于行健總不可能在這里跟他動手,那非得把山里的游客給嚇著不可,十七局也絕不會同意他們當著凡人的面有任何的齟齬。

    當即沉思之下,于行健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友來訪,三宮廟與有榮焉,道友請後邊喝茶。”

    說罷,于行健帶著兩名弟子在前邊引路,將張一齡讓進了三宮廟的後院。

    張一齡剛走進後院,于行健就讓人關了前後院之間的大門,陣法也悄然發動,確保在後院發生的一切都不會驚擾到前院世俗社會。

    此刻的于行健也不再假客氣,臉色一變手中拂塵便是輕輕一掃,門下弟子也是如臨大敵的各自舉起了手中長劍,直指著張一齡。

    于行健道︰“張一齡,你又想如何?”

    張一齡嘆了口氣,心道果然如此,這就是他不想跟三宮廟的人打交道的原因。不過想來也是,換成自己是于行健,肯定也是緊張的很。

    “于觀主休要如此,本座此番雲游天下,感悟頗多。十年前的事情,本座已經深有悔意,此番前來,就是想要將本座的小舅舅迎回龍虎山,將天師之位還給小舅舅。只是昨日與小舅舅聯系,小舅舅卻不給本座說話的機會。今日前來拜訪貴廟,也是希望于觀主可以做個中人,好讓本座的舅舅能夠見一見本座。”

    “呸!你口口聲聲本座,始終將自己置于天師之位上,何嘗有半點讓位的意思?張一齡,我告訴你,雖然你有天師傳承,可我三宮廟既然在十年前管了這件事,今日就一定會一管到底。你想要把楚陽道友騙到此處,那是想也休要去想。你當貧道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貧道告訴你,文昌宮和太清宮二派道友都在趕來的路上,此刻只怕已經到了大門之外,你這十年就算是修為精進,我三派也絕不會忌憚于你。”

    張一齡心中破口大罵,心說你們這幾個狗屁小派,要不是許半生太過強橫,老子怎麼會跟你這種小角色站在這里交談?換成平時,你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可是,張一齡此刻還真不敢跟于行健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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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下下之策

    無奈,張一齡只得忍氣吞聲,道︰“本座一日未將天師之位交予小舅,本座就一日還是龍虎山張天師,豈能不稱本座?”

    這話倒是把于行健給堵住了,的確,龍虎山是何等門派,在他們這些小門小派面前,不管有多少內部之爭,總歸還是要端著天師府的架子的。尤其是在鶴鳴山的修行者面前,龍虎山一貫是把架子端的更足,鶴鳴山爭這道教起源的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龍虎山在其他門派面前或許還會謙遜少許,越是對鶴鳴山的人,就越是要以道教正統自居。

    “我們可是從未承認你所謂的天師身份,張一齡你也少在貧道面前抖這所謂天師府的威風。我三宮廟上下,對天師府敬重有加,可對你這種篡位而居的亂臣賊子,哼哼……你有何資格說什麼傳位不傳位?你一個張家外戚,也就跟當年張道陵天師在我們鶴鳴山傳道的地位相當。休要多言,三宮廟不歡迎你,張一齡,你走吧!”

    于行健也很聰明,他知道張一齡最大的痛腳是什麼,也就自然從這一點上說開去,搞得張一齡心中滿是火頭,可還真不能就發泄出來。

    “本座今日前來,並非與爾等做這些口舌之爭的,你快快聯系我舅舅,我要帶他回去,將龍虎山天師之位交還于他。”

    不管怎樣,話里還是做了些讓步,不再說什麼傳位,而是說交還。

    于行健也覺得奇怪,按說張一齡絕不該如此忍氣吞聲的,他若是自恃如今實力大增,已經可以不把鶴鳴山三派放在眼里,就更加無需這樣隱忍。直接動手,打的三宮廟不得不去找張楚陽出來才是正理,反正都是為了殺掉張楚陽絕了後患,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難道,張一齡今日前來,真的是如他所言突然間悟通大道,要將天師之位還給張楚陽?

    可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修了一輩子道的于行健,絕不相信所謂悟道的說法,悟道就會視權勢如糞土了?那修行又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擁有人上人的地位?

    更何況張一齡此人于行健還是頗有了解的,十年前他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舅舅都不肯放過,一路從龍虎山追殺到鶴鳴山,若非當時根基未穩,龍虎山弟子也不肯幫他,恐怕今天就沒有三宮廟什麼事兒了。總不能說真的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了,何況這十年來,張一齡在龍虎山雖然面前得到了道教協會的承認,可干的那都是斂財傷民的事兒,根本就不像是個有可能立地成佛的人。

    雙方就這樣在三宮廟僵持了起來。

    文昌宮和上清宮的人很快也趕到了,于行健頓時有了更大的底氣,雙方再度發生言語上的沖突,張一齡見狀不妙,為免對方惱羞成怒跟自己動手,自己就一個人,怎麼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他便丟下一句話,下山而去。

    “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本座是真心要將舅舅他老人家迎回龍虎山,否則早就動手拿下你們這些不成器的道門弟子了。你們自己再好好想想,本座明日再來!”

    張一齡走了,于行健等人也沒底氣追上去將其留下,干脆趁著文昌宮和上清宮的人都在這里,商量起來。

    三個觀主都並不相信張一齡所言,在他們看來,任誰只要坐穩了龍虎山天師這個位置都不可能讓出來,張一齡必然是另有圖謀。

    但是,雖說三派在這里坐擁天時地利人和,可畢竟實力不濟,縱然張一齡只有一個人,可誰知道他如今已經是什麼實力了?哪怕他這些年依舊停留在鼻之境,也絕非他們這幫人可以力拒門外的。真要動起手來倒是能贏,可即便贏也只是慘勝,三派這麼多年修身養息,依仗著地方政府對鶴鳴山的宣傳,如今的日子也是過的極其滿足的,若是因為這種事情大傷元氣,那絕對是得不償失。

    文昌宮的觀主嘆了口氣,說道︰“于道兄,當年你收留張楚陽道友貧道便不是十分贊同,這十年下來,張楚陽難以寸進,你我三派倒是給了他不少資源,可是奪回天師之位似乎依舊遙遙無期。如今張一齡單槍匹馬闖上山來,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恐怕都有所憑恃。張楚陽和他之間終究是龍虎山自己的事情,我們夾雜其中,似乎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吧?”

    聽這話的意思,顯然文昌宮的觀主是有退卻之意了。

    于行健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他這十年來投入頗多,文昌宮和上清宮雖然也都有些貢獻,可總比不上他們三宮廟。雖說這二年來也有放棄之意,可真到了臨門一腳,于行健總還是覺得舍不得這些年的投入。

    他把目光投向上清宮的觀主。

    上清宮觀主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道兄所言有理啊,于道兄,咱們三派唇亡齒寒,相互倚持這麼多年,任何一派有事大家都必然是守望相助。關上門,只有咱們弟兄三人,也就不說暗話。當初之所以收留張楚陽,所圖為何,也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無非是希望張楚陽有朝一日奪回天師之位,咱們三派也能跟著喝口湯。可是十年了,湯沒喝著,張一齡又找上了門。若說他沒有後招,于道兄只怕也是不信的。我們三人之中,于道兄跟張楚陽是最親近的,于道兄衡量一下,若是于道兄覺得合我三派之力,加上張楚陽,能夠令得張一齡讓位,那麼什麼都不說了,就算是拼個元氣大傷,咱們也跟他干。咱們仨人都已經年過六旬,好歹也為門下弟子的將來考慮考慮。可若是連于道兄都沒什麼把握,這事兒……”

    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但是他的話倒是說得更加透徹了,這絕對是關起門來之後才敢說得話,哪怕當著自家弟子的面,都不能說出去。

    于行健呆了一呆,低頭陷入了沉思。

    在于行健的心里,也並非沒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一閃即逝,他不敢深思。如今上清宮的觀主說得這麼明白了,他也就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良久之後,于行健長長的嘆了口氣,文昌宮和上清宮兩位觀主對視一眼,心里都已經有了答案。

    “若只是張一齡一人,雖然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總還是有把握的。可就怕張一齡身後還站著其他修行者啊!而且,張一齡此次前來的態度著實讓人捉摸不透,正如他所說,若他和十年前抱著相同的目的,直接動手,逼著張楚陽露面才是正理。可他偏偏忍了又忍,那姿態,倒真像是要將天師之位還給張楚陽的模樣。”

    兩名觀主同時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此事絕無可能!”

    于行健再度嘆了口氣,道︰“兩位道友,貧道又何嘗不知呢?更為讓貧道難以抉擇的是,此時就連貧道也找不到張楚陽的下落了。適才聽聞張一齡進了三宮廟,貧道就已經聯系過張楚陽,手機關機,無法聯系。派出門下弟子去二位府上求援之際,貧道也派了一名弟子去找張楚陽。可他從前苦修的幾個地方,都已經找遍了,到現在也沒個回話,二位這是也已經看到了的。只怪貧道一時貪念,給我們三派帶來今日的麻煩,貧道是罪人啊!”

    長吁短嘆,于行健頓足捶胸,仿佛悔不當初。

    另外兩名觀主對視一眼,心里也都有各自的小九九,說是守望相助也真的只是因為唇亡齒寒而已,並不是三人真有多深的交情。他們倒是有心袖手旁觀,可三派聯手都未必是張一齡的對手,遑論各自為政。總不能讓張一齡被逼急了,先滅了三宮廟,然後再逐一找到他們。如今連于行健都聯系不上張楚陽,他們就更加沒轍了。

    兩位觀主都在三宮廟用過了晚膳,三人都喝了不少酒,最終三人決定,先拖著張一齡,總之不能把他給逼急了。然後盡可能的聯系張楚陽,聯系上固然最好,讓張楚陽自己去考慮要不要相信張一齡,聯系不上,也可以趁著這幾日的工夫到青城派和峨眉派求援。單只是龍虎山的天師之爭,青城和峨眉這樣的大派不好插手,可張一齡欺負其他門派,青城和峨眉或許還會幫幫手。

    第二日,張一齡果然又上了山,這一次,于行健再不與他針鋒相對,而是表示自己現在也聯系不上張楚陽,昨日也派人在山里他從前修行之處仔細尋過,遍尋無獲,讓張一齡稍安勿躁,他們會繼續派人尋找。

    張一齡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于行健的緩兵之計,但其中恐怕也有幾分實情,至少他就沒停止過撥打張楚陽的電話,每次都是關機,這說明張楚陽現在警惕的很,根本就不肯跟任何人聯系。

    好在于行健不管出干什麼目的,態度有所轉變,張一齡便干脆在三宮廟住了下來,晚上由于行健和文昌宮、上清宮的兩名觀主陪著飲酒問道,頭一日還仿佛生死敵人的四人,今日倒是把酒言歡,像是多年故舊一般。

    這一等,就是五天時間,眼看著就要到了許半生給張一齡的時限了。

    這五天里,張一齡倒是也看出于行健至少沒有全騙他,的確是派出弟子在整個鶴鳴山里尋找張楚陽的蹤跡,可總是毫無下落。時間就快到了,只剩下最後一日,張一齡不免就有些著急起來,這天晚上,酒喝得就不免有些多。

    酒這種東西,喝多之後就不免話多,話多之後就容易曝露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本就從來都瞧不上于行健等三人的張一齡,酒多之後不免更加輕狂,這些日子受到許半生威脅的壓力也就驟然爆發出來。

    虛與委蛇了五六天,張一齡早就煩躁不安了,跟于行健在話語上有些小沖突,結果他怒極之下,驟然出手,于行健猝不及防,被他一拂塵抽在背上,頓時皮開肉綻,脊椎都幾乎打斷
theo0929 發表於 2017-3-3 12:14
第514章 現身的莫大師

    這無疑是點燃了火藥桶的舉動,或者說像是捅翻了馬蜂窩,在極其短暫的錯愕之後,同樣對虛與委蛇深惡痛絕感到無比厭倦的文昌宮和上清宮的兩名觀主,迅速擋在了張一齡和于行健之間。

    而三宮廟不多的十幾名具備修為在身的弟子,迅速涌入這間房中,將張一齡團團圍住。

    可也僅僅只是圍住而已,並沒有人主動出招,這副情形,著實是在張一齡的意料之中。他看似挾怒出手,實際上若是沒有深思熟慮,他孤身一人在對方的地盤上面對三個門派數十名修行者就貿然動手,那還不如回去找許半生自領其罪來的痛快一些。

    張一齡料定這些人不會貿然對他進行攻擊的,只要他在雷霆一擊之後,不再另外樹敵就行。

    場面顯得很尷尬,文昌宮和上清宮的弟子倒也罷了,他們本就是來助拳的,沒道理一擁而上去跟張一齡拼個你死我活,至少在三宮廟的弟子還都完好的站著之時,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出手。要出手,也得看觀主的指示行事啊。三宮廟的弟子就有些進退失據了,上去打吧,誰還能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張一齡的對手,誰第一個上去誰就是個英勇就義的下場。可是不上,自家的觀主都被打傷了門下弟子不替觀主報仇,好像也說不過去。

    但是場面依舊僵持著,張一齡就是看準了文昌宮和上清宮的這兩個觀主並不是真的和于行健同氣連枝,他們只是礙于三派從前的口頭協議,不得不來撐一撐場面而已,甚至于,此刻他們二人心里都對于行健頗有怨懟,他們也並不完全信任于行健,他們和張一齡一樣,都覺得于行健還是有所隱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導致了如今的局面,張一齡也是實在無奈了,才會出此下策,動上了手。

    “于觀主,本座一再忍讓,你也答應了本座會竭力尋找本座舅舅的下落。五天時間已過,今日已經是本座來到貴廟的第六天了,你卻依舊在推諉阻攔,莫非真的以為本座好欺麼?”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事兒,張一齡總歸是要做點兒什麼的。

    于行健脊椎受損,此刻倒是真的站不起身來,若非如此,他哪怕拼著基業受損,也定然要和張一齡拼個魚死網破。

    聽到張一齡這話,于行健明顯感覺到文昌和上清兩名觀主投來不信任的眼神,他掙扎著說道︰“張一齡你休要血口噴人,貧道根本就不知道楚陽道友的下落,這五天以來,貧道也是盡遣本派弟子尋找楚陽道友的下落。你竟然敢對我突施暗襲,簡直就是視我鶴鳴山三派為無物。貧道****好酒好菜相陪,張一齡你才是欺人太甚。”

    事已至此,于行健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文昌和上清二宮拉進來,若是沒有他們二人的相助,就憑三宮廟那十幾名最高不過耳之境,超過十人都只是堪堪邁入眼之境的弟子,根本就不可能擋得住張一齡。這就是小門小派的悲哀,一旦掌門、觀主這種領軍人物受傷,門下弟子竟然無一堪用,對方哪怕只有一個人,也絕對可以在這個門派里任意出入。

    張一齡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麼?你三宮廟門下弟子,邁入後天境界的一共十七人,如今十五人全都站在本座面前,剩余二人,必是一往青城,一往峨眉,都已經四五天的時間了,青城峨眉卻都沒有派人來,你還不死心麼?你口口聲聲說派出門下弟子尋找本座舅舅的蹤跡,可是,你的弟子呢?你這分明就是在拖延推諉,本座難道錯怪你了?!”

    這話說的于行健也是無言以對,前兩天他還真是派出了幾名弟子漫山遍野的去找,這鶴鳴山說大不大,可真想在山里找到一個人,那也絕非幾日時間幾名弟子就能做到的。尤其是張楚陽好歹也是鼻之境的修行者,他若不想被幾個耳之境甚至眼之境的弟子找到,實在是輕而易舉。

    說實話,于行健對張楚陽也很有意見了,頭兩天他讓門下弟子那麼大張旗鼓的去找,張楚陽只要還呆在山里,就不可能一點兒都沒察覺。尤其是他原本就知道張一齡來鶴鳴山找他了,他就更該出現以下,親自解決自己的麻煩,而不是讓三宮廟以及其余兩宮為他抵擋。十年前三宮廟就為張楚陽很強硬的抵擋過張一齡,如今張楚陽真不應該再讓三宮廟如此被動了,至少應該跟于行健聯系一番,彼此合計一個更好的解決方式。

    “張天師,前兩日于道兄的確是派出門下弟子滿山尋找了,並且我文昌宮和上清宮的道友們也多有幫手。無奈實在找不到,這也不是我們不肯幫忙。”文昌宮的觀主見狀,也開了口,畢竟,如果能這麼僵持下去其實對雙方都好,萬一還要動手,他們文昌宮也很難獨善其身。

    上清宮的觀主稍事沉吟,也附和了文昌宮觀主的說法,他道︰“張天師,你與楚陽道友之爭,無論你是否誠心請其回去執掌天師府,貧道說句實話,這也只是你們龍虎山的內部紛爭,著實與我們鶴鳴山無關。我們之所以肯幫張天師尋找尊舅之蹤,無非也就是因為兩千年前張道陵天師曾在鶴鳴山傳道解惑,與我鶴鳴山也算有段不淺的淵源。若是按以常理,鶴鳴山三派並不欠你張天師任何,我們著實沒有義務替你尋找尊舅。”

    張一齡冷哼一聲,道︰“當年是誰留下本座的舅舅?如今本座的舅舅就掛單在三宮廟,豈能是你們說無關就無關的。這件事可以與你二派無關,可跟三宮廟,哼哼,就算是峨眉和青城的人到了,也不敢說無關吧?我還可以說是此賊覬覦我龍虎山的修行功法,謀害了本座的舅舅呢!如今本座的舅舅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想用這麼幾句話就把本座打發了,不可能!”張一齡一指于行健,直欲誣陷于行健。

    文昌宮和上清宮的觀主對于張一齡的態度也有些惱怒,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理。

    張一齡這個天師的身份縱然還不能得到很多門派的承認,可青城和峨眉現在都還沒有派出門下弟子,恐怕也是這個原因。否則,同為川中的門派,總歸是要照拂一番的,青城和峨眉恐怕也是覺得張一齡若是這樣反咬一口,他們也無法自處。

    其實現在的局面很好解決,張楚陽只要現身,並且表示不願意跟張一齡回龍虎山,鶴鳴山三派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護住他,而這樣一來,青城和峨眉也便師出有名,張一齡背後之人再強,也恐怕不敢輕舉妄動。

    偏偏張楚陽避而不見,這讓鶴鳴山三派都極其的被動,以至于現在于行健被張一齡打傷了,卻似乎還是張一齡佔了理。

    張一齡現在是徹底撕破臉面了,他打出要替其舅報仇的名頭,三宮廟還真是百口莫辯。

    “張一齡你休要血口噴人!貧道與楚陽道友相交莫逆,甚為投機,豈有可能害其性命?”于行健也是受不得這麼大的冤枉,急急辯白,胸中郁結惱火,不由得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張一齡依舊是一副睥睨之態,冷冷說道︰“既是相交莫逆,若本座舅舅還活著,為何還不出來替你解釋?只要舅舅他老人家現身,本座必然會向諸位賠禮,任由諸位懲治。”

    這也就是他知道于行健根本不可能把張楚陽交出來,這幾日胸中憋悶也急需發泄,否則他也不敢說出如此大話。

    殿中氣氛一時再度凝結,眾人又陷入無話可說的僵持階段。

    鶴鳴山三名觀主心中各有所想,但是對張楚陽此刻已經殊無好感,都已經如此劍拔弩張,張楚陽居然還不肯現身,這豈不是要陷三派于不忠不義?

    終于,于行健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勉強向攙扶他的另兩名觀主拱手說道︰“二位道友,貧道有一事相求!”

    那二人對視一眼,一齊道︰“于道兄請說。”

    “還請二位道友盡遣門下,合我三派之力封山搜查,務必將楚陽道友請出來。至于他是否願意隨張一齡而去,就與你我三派無關了!”

    二人再度對視一眼,不管如何,此刻做出這樣的一個表態倒不失為一個解決目前緊張態勢的方式,也可以給于行健留出療傷的時間。反正這事兒,到了最後非要以沖突結尾,那也必須由三宮廟打頭陣,現在于行健傷重,總不能讓他們兩派硬著頭皮頂上去。

    同時點了點頭,文昌宮的觀主說道︰“我這就安排門下弟子去做事。”

    上清宮的觀主也表了態,二人匆匆對自己帶來的幾名弟子交待一番,那些弟子紛紛離去,三宮廟的弟子們也各自領命而去。

    于行健在兩名觀主的攙扶之下,進入內堂療傷,張一齡虛著雙眼,計較著接下去自己該怎麼做。

    現在只是利用了三派心不齊的弱點,可若真是逼得太緊,張一齡畢竟只有一個人而已,還真是毫無勝算。

    也打了電話回山,讓天師府自己信得過的弟子齊齊出動,務必在今日趕到鶴鳴山。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不是逼到了牆根下,張一齡也不願這麼做。他一人入山還好,把龍虎山的弟子也調來,就有門派之斗的嫌疑了。且不說十七局必然會出面干預,就算是川中其他的門派,恐怕也不會袖手旁觀。

    安排好了之後,張一齡看著綿綿的鶴鳴山,心中長嘆道︰“張楚陽啊張楚陽,老子是真的要讓你回歸天師府啊,馬勒戈壁的,怎麼老子誠心讓位就這麼難呢?!”
theo0929 發表於 2017-3-3 14:38
第515章 蠱惑

    張楚陽在關了機之後,就一直在替三宮廟考慮,張一齡用本地電話讓他獲得了張一齡已到鶴鳴山的信息,受于行健十年恩惠,張楚陽還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和于行健一樣,張楚陽完全不相信張一齡電話里所說的話,否則他也不會不給張一齡說下去的機會。

    張一齡的來意,讓張楚陽很費思量。

    手機是直接扔到山澗里去了,這十年雖然收到三宮廟的庇護,可張楚陽一直都沒有太多的安全感,對于現代科技,張楚陽還是頗有了解的。他深深知道,只要手機在自己手里,就有可能被人定位,哪怕自己關了機都沒用。要想安全,就必須扔掉手機。

    苦思冥想一夜,張楚陽不可能揣摩的出張一齡的目的,天光放亮,張楚陽便徑直朝著三宮廟的方向而去。他必須通知于行健,不管于行健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張楚陽都有義務將張一齡來到鶴鳴山的消息告訴他。

    可是,當張楚陽來到三宮廟的時候,卻遠遠看見自己的外甥張一齡正在三宮廟的山門之前溜達,似乎在熟悉地形,張楚陽再也不敢靠近,掉頭便下了山。

    來到了縣城,張楚陽找到公用電話給于行健撥了過去,可是于行健當時已經見到了張一齡,雙方正處于僵持之中,看到是陌生號碼,以為是香客信徒,直接就掛斷了。

    張楚陽並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他擔心張一齡有可能已經對三宮廟動手,也不敢再打過去,只是守著那個公用電話,希望可以等到于行健的回撥。

    夜幕降臨,張楚陽沒能等來于行健的回話,他不禁大開了腦洞,甚至懷疑三宮廟上下是不是已經遭了張一齡的毒手。

    有心回到山上去跟文昌宮以及上清宮的人打聽,可剛走到山路之上,擔憂了十年的張楚陽,看誰都像是龍虎山的弟子,他比于行健更加認為張一齡把龍虎山的弟子都帶了過來。

    躊躇半晌,張楚陽還是決定下山,鶴鳴山已經成為了是非之地,他不敢久留。

    在張楚陽的揣測之中,若是張一齡已經不管不顧的對三宮廟下了手,自己上山去也是于事無補,無非是讓張一齡得了逞。

    而如果張一齡還有些許忌憚,他便不會跟三宮廟公然翻臉,那麼只要自己不出現,三宮廟上下至少還是安全的。

    這麼一想,張楚陽就更加不敢露面了,他直奔縣城,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修行者的體面,施展了空空妙手,偷了些錢,在縣城的一家酒店訂了一張蓉城飛往南方的機票。

    張楚陽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就是這個舉動,徹底出賣了他。

    除了張一齡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找他,可那人也沒跟張楚陽接觸過,縱然神通極強,卻也無法推演出張楚陽的所在。張一齡被許半生逼得去找張楚陽,那人也是知道的,他早已悄悄來到了蓉城,只等張一齡打草驚蛇,而後他便可以趁機找到張楚陽。

    可是張楚陽對張一齡避而不見,那人自然也是只能耐心等待,他考慮的很全面,張一齡這樣上山無非兩種結局,一種是張楚陽避而不見,可只要張楚陽還留在鶴鳴山,遲早都會被張一齡逼出來,這樣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達到自己的目的。另一種則是張楚陽偷溜下山,火速離開這個對他而言已經不安全的地方,那麼無非火車汽車飛機三種,而現在任何一種交通方式,都需要實名購票,于是這人就一直盯著各種交通工具的售票系統,張楚陽剛一訂了機票,那人就已經獲悉了他的蹤跡。

    張楚陽訂的是三天後的機票,他還是擔心三宮廟,所以打算留下來幾天,觀察一下形勢再決定自己的下一步。

    一時之間,那人也無法找到張楚陽,只能耐心的在蓉城機場等待,只要張楚陽一出現,就逃不脫他的手心。

    這三天里,張楚陽一直在遠處觀察著三宮廟的動靜,他數次看到張一齡進出,似乎和三宮廟秋毫無犯的模樣,他的心里卻是越來越狐疑,搞不清楚張一齡到底在搞什麼鬼,而三宮廟的于行健,又是為何會讓張一齡如此隨意的出入三宮廟。

    直到第三天,張楚陽終于大著膽子喬裝改扮進了一次三宮廟,卻恰好看到酒足飯飽的于行健親自將張一齡送了出來,身邊還站著文昌宮和上清宮的兩名觀主,四人相談甚歡,仿佛多年知交的模樣。張楚陽心中一沉,他直覺的認定于行健已經徹底的出賣了他,他暗道好險,幸虧自己那通電話沒打通,否則,于行健若是誆他過去,他必然確信不疑。

    當下毫不猶豫,張楚陽匆匆下山,坐上去蓉城的公交車,就打算飛離這個禍地。

    這也是張一齡來到鶴鳴山的第五天,張楚陽直奔機場,他萬萬沒想到,機場早就有人等候他多時,他剛換了登機牌,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迎面向他走了過來,遠遠的沖他打了個稽首,口中宣道︰“無量天尊,這位施主,你與我三清有緣,老道想送你一場前程。”

    這種話聽著無論如何都是江湖騙子的口吻,送別人一場前程,他自己卻混的跟個孤魂野鬼一樣,換做旁人恐怕只會投以一個鄙夷的眼神就閃身走開。

    可張楚陽不同,他自己本就是道門中人,見到對方一襲道袍,即便心里覺得對方是個騙子,也不願就這麼甩手走開。

    反正距離登機還有些時間,張楚陽竟然停下了腳步,和那個老道攀談起來。

    老道說他姓莫,道號千幻,這聽著就更像是個不入流的騙子,哪有道門中人給自己取個道號叫做千幻的。

    可即便如此,張楚陽依舊耐心的跟老道聊著,越聊越是心驚,他發現,這個叫做千幻的老道,道法還真是精深,對于道藏的理解簡直可以用神人來形容。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張楚陽僅僅跟千幻老道聊了不到半個小時,竟然發現自己的道心深受其影響,修為仿佛更進了一步,原先修行中很多的困惑,在千幻老道的講解之下,紛紛迎刃而解。

    莫非這就是我的機緣,這名前輩真的是來點化于我的?張楚陽心中疑惑,看著眼前的千幻老道,就越發覺得其高深莫測,簡直既有仙人之姿。

    不知不覺之中,張楚陽竟然跟著千幻老道離開了機場,生生走到了公路之上。

    老道停下腳步,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楚陽,張楚陽這才愕然發覺自己已經距離機場頗有些路途了。

    心中暗道不好,張楚陽終于有了一絲警醒,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千幻老道笑著開口,道︰“楚陽道友,你切莫驚慌,老道我真是要贈一場前程于你的。”

    聽到這話,張楚陽更是心驚不已,他從未告訴過千幻老道自己的名字,更加沒有透露過自己是道門中人的身份,可這老道卻竟然稱呼他為“楚陽道友”。

    張楚陽也是當機立斷之人,毫不猶豫就是一掌朝著千幻老道推去,可是,老道分明就站在那里,他這一掌卻沒有半點用處,一掌印在老道的胸前,就好像打在了一堆棉花之上,半點勁道都吐不出去。

    千幻老道依舊笑眯眯的,口中說道︰“我與你龍虎山也算頗有淵源,想當初貴派祖師張道陵,也可算是和我同出一脈。張道陵也真是個了得的人物,自創了許多功法,也將我道教的濟世之道廣播天下。只可惜,世人愚昧,竟使我道門在泱泱中華大地尚不如一個外來的佛門。如今,也是到了正本清源的時候了。張楚陽,你就不想奪回你龍虎山天師之位麼?你身上,可是真正流著張道陵血脈之人,只是你這些年糊涂以極,這修為停滯不前,否則,以你的血脈,又怎會連一個張一齡都奈何不得?!”

    張楚陽心中大駭,完全不知所以,急切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但卻發現右手像是黏在了千幻老道的胸前,動彈不得。

    不光如此,他整個人都動不了了,唯獨可以開口說話。

    “你究竟是誰?”

    “呵呵,老道俗家姓莫,這些年都被稱之為莫大師,道號千幻,也是告訴過你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對我如何?”張楚陽更是驚駭萬分。

    莫大師微微一笑,道︰“我說過的,要贈你一場前程,你怎地就不信呢?老道我好歹也是意之境的強者,豈會欺騙你這麼一個不過堪堪邁入鼻之境的後輩?”

    張楚陽已經說不出話了,他並不相信莫大師,可也無力反抗。

    “張道陵的血脈,竟然淪落至此,唉,還是老道我替你喚醒你祖宗的血脈吧!”說話之間,莫大師手腕一翻,從道袍的袖口之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盒,那玉盒通體透明,晶瑩的一看就知道是無上的法器。

    莫大師手指一彈,玉盒打開,里邊是一塊透明的幾乎看不見其存在的小方塊。

    那小方塊在玉盒打開之時,便緩緩飄了出來,懸在半空之中,若非張楚陽也有修為在身,能夠勉強看到眼前光線的折射,否則只怕根本看不見這東西。

    莫大師結了一個頗為復雜的手印,一掌推去,那透明的幾乎不存在的方塊便落在了張楚陽的印堂之上,瞬間沒入不見。張楚陽只覺得腦中一陣昏厥,但是很快,便是無比的清明,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噌噌的增長著,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道心不斷的擴大。

    轉眼之間,張楚陽就感覺到自己的經絡被拓寬,內息在體內自行運轉起來,短短時間就是一個大周天。

    張楚陽發現自己能動了,他下意識的就是一掌朝著莫大師推去,依舊徒勞無功,可是張楚陽心中卻是震驚不已,他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晉入到了舌之境。

    莫大師依舊含笑看著張楚陽,張楚陽卻已經仿若魂靈出竅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3-3 14:39
第516章 顛倒黑白

    毫無疑問,能夠突然晉升境界,都是眼前這個自稱莫大師,道號古怪的千幻老道所為。

    但是聽他的口氣,好像他這種手段並非百試百靈,之所以可以讓自己迅速提升境界,跟張道陵的血脈有關系。也正因如此,張一齡這個冒牌天師對莫大師來說,毫無用處。

    張楚陽當然不會知道,張一齡不是沒用,只是對莫大師的用處不如他這麼大而已。

    莫大師十多年前就認識張一齡,也正是在莫大師的扶持之下,張一齡才能坐穩龍虎山天師的位置。否則,即便張一齡把張楚陽殺了,他也很難在天師府里安全的呆到今天。不服張一齡的人,可不止是想要奪回天師之位的張楚陽一人,天師府很多人都並不服他。

    但是有了莫大師,這一切都迎刃而解,即便那些人對張一齡依舊是口服心不服,至少也不敢挑戰張一齡的權威。

    在這十年之間,張楚陽也曾無數次的怨懟龍虎山那些當年說會支持他的修行者們,可是在他找上天師府,與張一齡決戰之時,那些人卻無一例外的選擇了隱形,這十年來,更是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完全是眼睜睜的看著張一齡竊位而居。

    張楚陽當初之所以會信心滿滿的找上天師府,要奪回天師之位,一方面是覺得自己這個外甥不地道,對自己這個小舅舅殊無半點尊敬之意,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了這些人的蠱惑。說起來,他們都是張楚陽的師兄弟,甚至有部分還是他的師叔師伯,張楚陽對他們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可萬萬沒想到,真等到他旗幟鮮明的回到天師府,想要在這些人的擁護之下奪回天師之位的時候,這些人卻不吱聲了。

    不過,張楚陽也能看得出,他們似乎是受到某種脅迫,似有難言之隱。若不是當張楚陽差點兒死在張一齡手里的時候,這幫人總算出來阻攔了一下,估計張楚陽一直都無法原諒他們。

    直到現在,張楚陽也並不知道,那些人之所以突然失去了反抗張一齡的勇氣,完全就是眼前這位莫大師所為。

    “你為什麼要幫我?”半晌之後,張楚陽終于訥訥出聲。

    莫大師微微一笑,道︰“我說了,你們龍虎山天師府,也算與我有緣。況且,幫了你的是你的血脈傳承,我也只是順勢而為而已。”

    “大恩不言謝,楚陽必將牢牢記在心中,前輩日後但有所驅,楚陽萬死不辭。”張楚陽虛撩並不存在的衣襟,毫不猶豫的跪倒在莫大師的面前。如今他已經擁有舌之境的實力了,即便是剛剛晉升,也已經擁有了打敗張一齡的本事,給莫大師跪一下,對張楚陽來說根本不叫事。

    實力,就意味著可以奪回天師之位,張楚陽忍辱負重十年,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

    莫大師依舊微微笑著,整個人都顯得仙風道骨,他甘之如飴的受了張楚陽這一拜,口中卻道︰“老道知道你如今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可老道卻還要阻攔你一下。之前老道我曾經說過,要贈你一場前程,可區區天師府只是前程之中的一部分,並且這次張一齡前來鶴鳴山找你,的確是誠心要將天師之位交還于你。你也就不必急于一時了。”

    張楚陽大愕,不解的看著莫大師,完全不能相信的說道︰“他真的要把天師之位還給我?”

    莫大師點了點頭,道︰“老道自見你以來,又何曾有過半點虛言?”

    張楚陽想想也是,便點點頭,卻仍自難以置信的問道︰“王華他怎會如此好心?”王華是張一齡的本名,莫大師自然也不陌生。

    “他當然不會如此好心,不過是有人逼他如此而已。”

    “誰?”張楚陽急切的問到,眼中滿是對那人的感激之情。

    莫大師緩緩搖頭,道︰“我要送你的這場前程,與此人也有莫大關聯。張楚陽,我來問你,你可願為老道我做點事情?”

    張楚陽毫不猶豫的立刻點頭︰“前輩但有吩咐,楚陽莫敢不從。”

    莫大師笑了笑,道︰“你且隨我來吧,這件事先不著急,老道先與你論道一日,若你能有所悟,實力必然還將更進一步。如今你已經是舌之境中期了,老道與你論道之後,你悟性若夠,身之境不成問題,悟性即便差點兒,也至少能夠達到舌之境巔峰。你已經隱忍了十年,想必不會在乎多這一日半日的時間。”

    張楚陽聞言大驚,心中驚喜不已,沒想到莫大師竟然還能幫自己再度提升實力,他當即再度拜倒在莫大師的面前,可這一次,他雙膝不曾著地,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自己的身體,再也拜不下去。

    “一次足矣,拜多了倒有不軌之嫌。”

    張楚陽不敢堅持,跟著莫大師回到機場,坐上了回城的出租車。

    在蓉城找了家賓館,莫大師隨手一揮,便取出一套茶具,茶盤清水等等都一應具全,張楚陽看的暗暗心驚,這是有芥子須彌的法寶在身,否則,這麼多東西,又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光是那個茶盤,足足半張桌面大小,扛著這麼個東西,走在路上就不像是仙風道骨的道長,而像是干苦力的農民工了。

    燒了水,泡了茶,莫大師果然提也不提跟天師府有關的事情,而是與張楚陽談起了道藏。

    不用張楚陽多說,莫大師就針對張楚陽所修習的功法逐一指點,張楚陽受益良多。

    二人一茶,就這麼聊了一整夜,張楚陽卻沒有半點疲累之感,反而覺得神清氣爽,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過這麼清爽的時刻。

    天色大亮,莫大師悄然而去,留下張楚陽一個人坐在酒店房間里悟道。

    這一打坐,時間就到了下午,等到張楚陽睜開雙眼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日頭都已西斜。

    出了一身大汗,張楚陽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洗手間,將身上的衣服除去,洗了把澡,這才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並且,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已經是一只腳站在身之境之內,只差一層薄薄的紙,就可以徹底成為身之境的強者。現在所需的,不過是一次頓悟罷了。

    剛關上沖頭,張楚陽就聽到門鈴響,他心念一動,就知道門外是莫大師。

    心懷感念之情,張楚陽急忙穿上浴袍,打開了房門。

    將莫大師請進來之後,卻發現莫大師的手里竟然拿著一套衣服,張楚陽更是感激莫名。

    穿好衣服之後,張楚陽立刻表示︰“莫大師前輩,晚輩張楚陽記得前輩說過,有事要讓楚陽去辦。前輩還請直言。”

    莫大師笑了笑,道︰“先回鶴鳴山吧,路上我與你分說。你再不回去,只怕張一齡真要將三宮廟都給拆了。”

    張楚陽莫名緊張,道︰“于道友他……”突然想起前日所見,張楚陽又道︰“那****見到……”

    “你以為于行健與那張一齡蠅營狗苟,已經徹底出賣了你麼?”

    張楚陽有些赧然之意,他道︰“也不敢說出賣,得于道友十年庇護,楚陽已是感激不盡。只是那日楚陽親眼見到……”

    “見亦非所見,聞亦非所聞。”莫大師口吐偈語,轉身出門而去。

    張楚陽稍稍思索便明白了莫大師的意思,也想通了于行健著實也是逼不得已,頓時一掃心頭陰霾,跟隨莫大師而去。

    上了車,莫大師隨手一揮,便布下一道禁制。

    大巴車上雖然坐了許多人,但其他人只能看見他們二人上車就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看不見他們所為,也聽不見他們的交談。

    見莫大師如此信手拈來,張楚陽不由好奇的問道︰“前輩的實力莫不是已經到了意之境?”

    莫大師一笑道︰“不才邁入意之境已經十余年,卻始終無法突破先天。”

    “先天?那豈非就是飛升?”

    “或許是,或許不是,修行者都無法看清這一點。”

    張楚陽看著莫大師,雙眼之中充滿希冀,他又問道︰“前輩……不,仙長,請問楚陽是否有機會如仙長一般,邁入意之境?”既然知道莫大師是意之境的強者,張楚陽就再不敢稱其為前輩,而是改稱仙長了。

    “修行一道,其路漫漫,老道我也不過只是意之境,又如何能看見你的未來?總之努力便是。”

    張楚陽道心一緊,立刻說道︰“是弟子虛妄了。”

    “逼迫張一齡讓位于你之人,本與我同門,乃是我子佷一輩的修行者。年紀小小,著實天才,但只可惜拜錯了師父,修行之路將來必多坎坷。”

    聽到這話,張楚陽知道這就是莫大師要交待自己的事情了,可是他很奇怪,那人既然會逼迫張一齡將天師之位還與自己,似乎也並不那麼壞,而且聽話聽音,犯錯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師父。

    “他逼迫張一齡將天師之位還給你,只是為了控制一方勢力罷了。若無老道我的出現,你親自奪回天師之位無望,想必會對那人感恩戴德,今後必然也是以他馬首是瞻。”

    張楚陽點點頭,其實就在剛才,在莫大師開口之前,他也是這般心思。只是現在,卻已經受到了莫大師深深的影響,開始鄙夷起莫大師口中那人了。

    “原來如此,幸虧有仙長指點,否則弟子真的會誤信了奸佞。”

    莫大師一笑,道︰“這其中關鍵,還要從龍虎山的祖師張道陵說起。”

    接下去,莫大師將張道陵和太一派的關系詳細敘述了一遍,張楚陽這才知道,原來莫大師竟然是太一派的高人,難怪會有如此神通。只是心中又生疑竇,太一派的掌教不是林淺真人麼?眼前這位怎麼也是太一派傳人?而且,他都已經是意之境的半仙之體了,又為何還要自己為他辦事。林淺,那位被譽為道門第一人的修行者,難道竟然會是太一派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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