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北斗推理劇場 作者:天叢(已完成)

 
Babcorn 2017-2-26 13:29:1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5518


【作者概要】:天叢,男,湖北 - 武漢,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懸疑偵探

【內容簡介】:

  「我們寫推理小說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營造血腥與恐怖,而是為了向頭腦與智慧的極限挑戰,更是為了人性中那最永恆的純真以及最為寶貴的生命之尊嚴!」
  《細丫島殺人事件》原案:天叢
  《人面蛾傳說殺人事件》原案:華夢陽
  《黑色星期五殺人事件》原案:華夢陽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原案:天叢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原案:華夢陽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原案:天叢
  《霧隱谷殺人事件》原案:天叢
  《達摩克利斯殺人事件》原案:天叢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二:七夕的殺意》原案:華夢陽

【其他作品】:《修真新世紀》、《諸葛孔明縱橫異界》、《星際仙蹤》、《熊霸天下》、《農奴翻身當地主》《超級搜索引擎》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2-26 17: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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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3:40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序章 初臨北斗

  掛在天上的月亮這時已經移動到了偏向西邊的夜空中,從火車站中走出來的我仰天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真困,這舟車勞頓的,混生活可真不容易啊。」

  回頭打量了一下身後的火車站,「北斗市火車站」的幾個描金大字在夜燈的光照下,還顯的有幾分氣勢。更難得的是,這個火車站的衛生狀況看來很是不錯,好歹我在南方也混了幾年,城市也去過不少,論起火車站的乾淨整潔,這裡可以稱第一了。也許,這個有著高科技之都稱號的南國明珠,並不像我想像中是個鳥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我到是天生的勞碌命,來到南方工作三年,已經做了幾次開荒牛,每次公司成立新的分公司、營業部,我都是當仁不讓的開路先鋒。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高科技已經當之無愧的成為了經濟增長的領頭羊。這次總公司看中了北斗市這個以高科技著稱的城市,橫下心來要在這裡開創一番基業,我這種公司裡的小卒子,只有隨波逐流任勞任怨的份了。

  踏入社會的這幾年,比起學生時代的逍遙自在,自然是辛苦了幾分,不過也許是有了這些磨練,自己也漸漸的成熟了起來,在外人的眼中看來,也應該像是個成功的白領吧?

  但還是有件著實讓我鬱悶不已的事,那就是死神纏身的這種倒霉運揮之不去,老是碰到些離奇命案。以前華夢陽在的時候,我還可以堂而皇之的將一切都嫁禍到他的頭上,但隨著畢業和那小子的各散東西,這幾年來我苦於找不到這麼好的替罪羊啊。

  這不,剛登上那列駛往北斗市的列車,就碰到件離奇命案,雖然最後還算是順利解決,也認識了幾位有趣的人,但火車一到北斗市,就被以協助調查的名義留在了車站的警衛室,做了份詳細的案件筆錄。

  等到一切妥當,我這個極力與警方配合的好市民恢復成自由身時,時鐘已轉到凌晨時分。可憐的是,警方除了招待我一份並不豐盛的宵夜外,並沒有頒發個好市民獎狀給我,甚至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分,也沒準備輛車送送我,任我這個初到貴境人生地不熟的人在街上遊蕩。

  北斗市的夜晚顯的很是寧靜,街上幾乎不見車輛與行人,如果你靜靜的聆聽,甚至能感覺到海浪嘩嘩的拍擊海岸的聲音。如果厭倦了大城市的喧囂,那麼這座沿海小城絕對是你不錯的選擇。

  站在橘黃的路燈下,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揉的皺巴巴的紙,看著上面的一副簡易路線圖嘀咕著:「出了火車站向左走……經過兩個路口……左拐……結過……再左拐……沿著大道筆直到頭……臨海的五層公寓,愛緣公寓。」

  我再次把那張皺巴巴的紙揉成一團,塞到口袋裡,伸了個懶腰後,拖著旅行箱就向左走去。從公司後勤人員給我的這副路線圖來看,公司給我租的公寓離火車站並不是太遠,即使步行也應該不需要太長時間。只是讓我有些鬱悶的是,這間公寓怎麼叫「愛緣」這麼個煽情的名字?不會以前是女生宿舍吧?

  想到這裡,我不由嘿嘿的傻笑了起來,如果不是怕打破這南國明珠的寧靜,我肯定會抬頭對著天上的月亮,學著狼一般的仰首「嗷嗷嗷」的叫著。

  愛緣公寓,我來了!

  默唸著這句話,我加快了腳步。

  只是,等待著我的,將是怎樣的生活呢?是如這海邊城市夜的寧靜,還是平靜海面下暗藏的波詭雲譎?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2-26 13: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3:50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一章 愛緣公寓

  差不多走了十五分鐘,當我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後,眼前就目力所及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那片茫茫大海。月光下的海面上並沒有多大的浪花,鱗鱗的波光顯的一片寧靜與淡雅,站在路口就能感覺到涼爽的海風陣陣撲面。這片海灘沿岸修築的都是觀海平台,這樣一來使我看不到白生生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捲著潔白沙灘的情景,但那富有韻律感的海浪拍打平台牆壁的聲音卻另有一番風味。

  當然,夜色中的我無法看到更多的美景,但藉著路燈光,我已經可以看到眼前一條並不太長的筆直道路的盡頭,有著一棟五層樓的公寓式建築。毫無疑問,這就是愛緣公寓了。

  愛緣公寓是座落在海邊類似一個棧橋的水泥大堤上,門朝馬路,背朝大海,而筆直大道的盡頭,就是公寓的大門了,在這個時段當然是鎖上了。而大門的位置正在一樓的中間,看各個樓層的窗戶佈置與大樓長度,估計一層差不多是十個單間的長短,看來就算只是個五層樓的公寓,也可以住進不少人啊。

  在夜色中,隱約間可以看到樓頂上應該是有著天台的,好像還用鐵絲網圍了起來。只是這夜深人靜的,每扇窗戶都是黑燈瞎火,實在是看不清這棟公寓的整體結構。

  不過,整個沿海邊也就這麼一棟公寓,我自然是不用擔心找錯地方,於是加快腳步來到公寓大門前。大門是那種樣式很古董的兩扇對開式的,門上的黃銅把手雖然陳舊但也打磨的很是光亮,看著眼前的場景,居然讓我有了一種影視作品中深夜裡造訪某神秘古堡的感覺。

  深更半夜的敲門顯然不是什麼有禮貌的舉動,但我也不可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站在街邊吹風吧?

  「嘭嘭嘭」我扣響了掛在黃銅把手上的門環,同時在心裡默默的數著數字,當我數到差不多三十下的時候,門內傳來了一個有些沙啞而乾癟癟的聲音:「誰啊?」

  這聲音明顯的透著絲不高興,不過在後半夜的凌晨時分,門房在聽到敲門聲後差不多半分鐘就有反映,算是很負責的了。

  畢竟是自己打擾到了別人的休息,我努力的裝出極盡溫柔的語氣:「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我是這棟公寓新的租客,本來是應該今天下午到的,但路上有點事擔擱了。吵到您了,真對不住。」

  在我的解釋聲中,大門向內拉開了半扇,一個瘦小乾枯的老頭就站在門後。他年過六十,頭毛花白有些半禿,最顯眼的是臉上那個紅通通的酒槽鼻,讓人一見之下印象深刻。

  那老頭打量了我一眼,開口道:「你就是南國金融投資公司的?不是說今天下午到的嗎?怎麼搞到這麼晚?」

  我一邊陪著不是,一邊道:「真不好意思,火車晚點了,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又是第一次來北斗市,人生地不熟的,好半天才找到這兒。」

  和人家第一次見面,我當然不能直言相告,我是碰到命案才耽誤了時間,不然這半夜三更的,指不定人家把我當成什麼不法份子了。

  我那長的還算是有些朝氣的臉孔,算是給自己賺了些好的印象分,老頭點了點頭,口氣也緩和了許多:「哦,是這樣啊?你的介紹信呢?我要登記一下,這是手續問題。」

  「應該的,應該的。」我連聲應和著,把口袋裡那張皺巴巴的紙掏了出來,遞了過去。這張被我揉的皺巴巴的紙,確實是我的介紹信,雖然我隨手把路線圖記在了紙的反面,但並不影響正面蓋著的那枚鮮紅公章的真偽。

  老頭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置信的接過了那張皺巴巴的紙,不可否認的是這封介紹信雖然極不具看相,但其真實性卻無法懷疑。

  老頭登記好了我的住宿資料後,把這張皺巴巴的介紹信還給了我,同時遞過來了一把房門鑰匙:「年輕人,東西收好了。這房間鑰匙交給你的可只有一把,弄丟了很麻煩,我這裡只存有一把備用鑰匙。你住的房間號是502,從右邊樓梯上去到五樓,正對面的第一間就是。現在夜深了,上樓小心點,別弄出什麼響,打擾到別人休息就不太好了。還有,我姓張,大家都叫我老張頭,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張師父,多謝了。」我連聲道謝著,接過了介紹信和鑰匙,打了聲招呼,就拖著行李箱向樓梯走去。

  借此時機,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從大門進來是玄關,左手邊是一間門房,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門內窗下是張辦公桌,後面還有個小間,應該是休息的地方。走出玄關,是一間約有六十餘平米的大廳。廳正中間擺著一副山水畫的屏風,山中雲霧環繞,仙鶴斜飛,雖然我不怎麼懂繪畫,但也覺得這畫很有風骨。畫上還提著一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我知道這是宋代詩詞大家林逋的一句千古絕唱,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張師父,這屏風是誰擺到這裡的?」

  老張頭本來正準備回到門房內,聽到我的話後,回頭看了一眼,神情忽然顯的有些落寞,有些出神的道:「這首詩?這副畫?哦,是公寓的主人擺在這兒的,好多年都沒動過了……」

  我明明問的是屏風,但他卻扯到什麼詩啊畫啊的,不過看他的神情顯然是有著什麼心事,我也不好意思打破沙鍋問到底,只好再道別一次,向右邊的樓梯走去。

  在我上樓梯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老張頭並沒有回到門房內,而是呆呆的站在那副屏風前。由於走廊內只有從門房內透出來的一些燈光,室內很是陰暗,我無法將老張頭的舉動看得更清楚一點,也不知道他此時的神情,只是隱隱的覺得,這屏風中肯定藏著什麼故事。

  好奇雖然是我的毛病,但眼前顯然是不適合打探個競爭,我摸黑順著樓梯走上樓去。眼下的問題,還是先回到房裡好好的睡個懶覺,至於我的好奇心,以後有的是機會來滿足。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3:50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二章 新家

  每到一個地方,都要仔細打量一下那裡的環境,這幾乎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剛才經過走廊時,我注意到公寓一樓的右半部分,有著八間房,分列於走廊的兩側,分單雙號排列。靠大門的這邊是單號,靠海的那邊是雙號。想來一樓的左半側應該也是一樣了。也就是說,這棟公寓的一樓,共有十六間客房。

  如果每層樓的結構都是一樣,考慮到一樓的門房並不算小以及大廳的長度與寬度,那麼二樓以上應該可以比一樓多四間房出來。這樣的話每層樓就足有二十間房,這個規模可不算小了,難怪在樓內要安設一左一右兩個樓梯。

  每層樓之間,都是連成z字形的兩節樓梯,我數了一下,每節樓梯有18級。換句話說,一層樓之間的內空差不多相當於36級台階,那高度就約在四米五左右,內空這麼高的房子,可不多見啊。

  兩節樓梯之間的轉角處,牆上都開了一扇窗。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使的樓梯也不是黑的不可見物。一至三樓的窗戶上都裝了防盜網,應該是出於安全考慮。四至五樓的窗戶,就略顯粗糙一些,只是豎著裝上了幾根鐵條。每扇窗下都是一個可翻轉的鐵蓋,住過老式樓房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倒垃圾的通道了。由此可見愛緣公寓落成的時日並不短,如果是新建築的話就不會有垃圾通道這樣的設計。

  我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順著樓梯上到了頂層,發現擋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扇鐵門。我愣了一下,順手一推,那扇鐵門並沒有被鎖上,應手而開。

  鐵門開了後,我不由的啞然而笑,原來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很是寬廣的樓頂天台,足有數百平米,光水箱就有三個。平台四周是半人高的水泥護牆,牆上還裝了約一米多高的鐵絲網,想必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雖然我先前在路上對愛緣公寓的整體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對於這天台的判斷看來還是比較準確的。

  估計是我上樓時只顧著注意四周環境,沒留神樓層數,才會走到五樓而不自覺,一口氣來到了頂樓的平台。不過既然已經上來了,沒道理就這樣剎羽而歸,自然是要四處看看了。

  愛緣公寓本來就是緊靠海邊,站在這個樓頂天台,就是這海邊觀景的至高點了,輕鬆的把無邊無際的海景盡收眼底。我雖然來自內陸城市,但這幾年都在南邊闖蕩,大海是見得多了。但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這種無邊無際的寬廣,就有種蕩胸生成雲的豪氣。也許,那種水天一線的波瀾壯闊,很是對我的味口。

  雖然現在是夜晚,我的目力不能及遠,但站在這頂樓天台上深深的吸一口氣,還是覺得很是愜意。

  我伸了個懶腰,忽然發現天台左邊角落的鐵絲網,似乎有點不一樣,走進一看,才發現這裡居然還開著一扇鐵門,只不過這鐵門是由鐵絲構成的,難怪不是那麼的顯眼。鐵門上栓著一把鎖,我摸了一下,鎖都有點風濕鏽化了,但鎖的還是很牢。

  為什麼這裡有這樣的一扇鐵門?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才發現原來平台外的牆面上,安裝著一條長長的鐵扶梯。只是頭沒辦法伸出去,看不到這鐵梯伸長到什麼地方。如果這鐵梯夠長,能夠直到一樓,連接到觀海平台的外側面,只怕順著這個鐵梯就能直接下到海上。

  站在樓頂吹了一會兒海風,發現四周也沒什麼再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隨手帶上鐵門,回到了樓內。

  走廊內肯定有路燈,但我初來乍到的,根本不知道開關在那。好在今天的月色很亮,我勉強還能看清門牌號碼,再加上502房並不難找,我很快就摸對了門路,打開了502室的房門。

  從現在開始,從今以後很長的一短日子裡,這就是我的家了。帶著這樣的覺悟,我在黑暗中摸到了門邊的電燈開關。隨著電燈的光亮,這個並不大的地方,盡收我的眼底。

  這是一個標準的一室一廳小套間,獨廚獨衛,雖然面積都小的可憐,但廚房裡有煤氣灶,衛生間裡有電熱水器,配套的東西還算是齊全。

  一進房門是一間十餘平米的小客廳,廳內在進門的正對面牆邊是一張三人座的長沙發,沙發前是一個玻璃小茶几,沙發斜對面的牆角是個舊電視櫃,難得的是電視櫃內還有一台並不算太陳舊的彩電。

  而臥室內就小一些了,可能十個平米不到,除了擺下一張床外,就只能容下一個大衣櫃了。床上收拾的還算是干淨,看來是因為有新的租客要來,提前做了些準備的。

  臥室內有一個向外對開式的窗戶,我拉開窗簾,把窗戶推了開來,涼爽的海風立刻吹進了屋內。由於這棟公寓是背朝大海,雙號房間的住客算是有福了,居然可以享受到這種無敵全海景的景觀房。看來公司對我這樣的馬前卒,也不是全然不照顧啊。

  我將頭伸出了窗外,四下里雖然是一片黑漆漆的,但可以很清楚的聽到海浪拍擊到牆壁上的聲音。看來這棟公寓真的是緊貼著海邊修築的,只要願意完全可以從這扇窗戶直接跳到海裡去。也許是出於這方面的安全考慮,窗外的外牆上安裝了防盜的鐵護欄,把窗戶包的就像是個半封閉似的陽台。

  關上窗戶又四下打量了一下,看來屋內的這些陳設,就是這棟公寓一個小套間內的標準配備了,很是樸素實用,對於我這樣的一個單身漢來說,完全達到了進來就可以住,累了就可以上床睡覺的標準,讓我十分滿意。

  畢竟是在路上摺騰了一天,疲憊不堪的我,迫不及待的將行李箱中的物品往大衣櫃裡胡亂一塞後,關上燈合衣往床上一倒,就準備進入那甜蜜的夢鄉了。

  入睡之前,我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二零零一年七月一日凌晨四點十分。從這一刻起,我算是正式落戶於北斗市,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自己向自己道了聲晚安,我把手機往枕邊一放,開始響應睡神的召喚。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3:50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三章 命案

  看來真的是累過頭了,這一覺我睡的很沉,沉的彷彿真的是中了睡神的魔咒,連美夢都沒有精力做一個。直到一陣很是嘈雜的聲音響起,我才從睡夢中脫離出來。

  我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半鐘了,這一覺還真的是睡的太過頭了。不過,今天應該是星期天,睡個懶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這嘈雜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帶著這絲疑問,我起床打開了房門,出乎意料的是門前走廊裡幾乎是擠滿了人,三三兩兩的在那裡議論著什麼。這麼熱烈的氣氛,難怪我隔著兩道門都能被吵醒。

  我觀察了一下,似乎人群聚集的焦點在走廊的另一頭,那裡似乎還有不少警察的身影。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案件?自己可是剛在這裡落腳啊,這死神伴身的霉運就這麼靈?

  也許不是命案,只是件一般的盜竊案或是別的什麼小案子,可能我是昨天剛經歷過一起命案而過敏了點。我給自己放鬆了一下,但心裡也隱隱的知道,如果是一般案件,警方是不會出動這麼多人手的。

  我拍了拍站在我前面的一位青年男子的肩膀,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這位青年男子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儀表堂堂的,充滿了朝氣,顯的很是干練。

  我笑著向他招呼:「你好,我叫天叢,是昨天晚上才搬到這裡來的新住戶。能不能問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那位青年很友好的點了點頭:「你好,是新住戶啊?難怪看來很面生。我叫東方白,就住在503,以後還請關照。本來是和同事在屋裡談一些公事,聽到吵鬧聲才出來看看。聽說是前面520房間裡發生了命案,管理員發現後報了警才引的這麼大動靜。」

  「命案?」我為自己的那死神霉運驚嘆了一聲。

  「我們也是剛出來,只知道是命案,具體情況怎麼樣不清楚。」東方白旁邊的一位戴著眼鏡的青年人,回過頭來和我搭著話。

  「這是陳瑾,和我在一個律師事務所工作,雖然不住在這棟公寓,但經常往這裡跑,對這裡也熟的很。」東方白在一旁介紹著。

  「什麼叫在一起工作?是為你這個大律師打工。」陳瑾捶了東方白一下。

  「得了,我們誰跟誰啊?」東方白回了陳瑾一下。

  接下來,我和東方白、陳瑾兩人聊了幾句,也算是認識了。據他們所說,東方白開了間名為天平的法律事務所,而陳瑾就是那裡的助理。他們手頭有件案子下周要出庭,所以陳瑾今天才會因為要商量些具體事務而來到愛緣公寓。

  雖然我和他們對話不多,談不上什麼有所瞭解,但覺得這兩人言談、氣質都不錯,責任感應該也蠻強。因為他們兩人出來並不像其他大多數人那樣,是為了看熱鬧,而是想瞭解命案的具體情況。這個,也許是他們的職業病吧。

  據東方白所說,520房間裡的住客他並不太熟,只知道是位年輕女孩,好像在市一醫院當護士,搬到這裡來差不多剛一年。從前面那些看熱鬧人的議論紛紛聽來,死者應該就是她。

  我的好奇心是很嚴重的,而東方白與陳瑾也想瞭解詳情,於是三個人一起向前擠了過去。

  走廊裡雖然人很多,但我們三人合在一塊,還是可以擠出一條生路。走廊不過幾十米長,數分鐘後我們就由人叢中擠了過去,並沒有費太大的勁。

  520的房間前被警方扯了條隔離繩,那一段走廊包括樓梯都被封鎖了,兩位男警站在隔離繩前維持著秩序,以免人群擠進去破壞現場。

  520的房門是開著的,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裡面還有人聲與動靜,不過被隔在外面的我,卻沒辦法一窺究竟。

  現在,擠在最前面的除了我和東方白、陳瑾三人外,還有一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頂多十四五歲,紮著兩根丫辨,戴著副黑邊眼鏡,圓圓的臉蛋,白嫩的像個瓷娃娃。

  小丫頭可能看到我探頭探腦想瞧裡面的樣子,拉了拉我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叫道:「大叔,想湊熱鬧?」

  大叔?我的樣子看起來有那麼老嗎?不過對著這麼個可愛的小丫頭,我也不好表示什麼不滿,只好有些尷尬的道:「我剛搬到這公寓來,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過來瞭解一下。」

  小丫頭打量了我一眼,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你剛搬來我們公寓就有人被害?難道你就是我姐姐常跟我說的那種叫掃把星的災星?」

  我有點哭笑不得,我好像沒得罪這小丫頭啊?怎麼她這張嘴就這麼厲害?

  到是旁邊的東方白替我解了圍:「樂言,別調皮了,不然我可要告訴你姐姐了!」

  那個叫樂言的小丫頭把嘴一撇:「東方大叔,你少來了,想藉機泡我姐姐也不用找這種藉口吧?」

  一句話,把東方白也僵在了那裡。不過,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被這樣的一個小丫頭叫大叔,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的經驗。

  「你叫樂言是吧?挺可愛的啊,不過,這裡剛死過人,你不怕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怕的?何況我姐姐是醫生,將來我也要學醫,當她的助手。」

  「看來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啊,這麼有志氣。不過,你怎麼一個站在這裡,你姐姐呢?」

  「姐姐在裡面呢。」樂言向520房指了指:「她說要進去協助警方調查。」

  「這裡真的發生了命案?不是其他的什麼意外?」

  「當然是命案了,先前這裡好多警察在戒嚴呢。後來還有法醫來,忙了好一陣子。剛才警察還護著法醫,抬著個蓋了布的擔架下樓去了。那擔架上肯定就是屍首了,這還假得了?」

  「這屋裡的死者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了,不就是梅姐嗎?不過我跟她不是很熟,只知道她是做護士的,和我姐姐很熟。」

  「哦,所以你姐姐才進去配合警方調查?」

  「那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姐姐進去幹什麼?和命案扯上關係很好玩嗎?」

  樂言的這張小嘴雖然不饒人,但言語很有條理,從她的嘴裡也瞭解了不少情況,我默默尋思著,想找個什麼辦法好進現場去看看。

  一時之間我當然想不到什麼好對策,但就在這時從樓梯上急匆匆的上來一個人。這個人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前的我,不由驚訝的指著我道:「是你?!」

  而我也張大了嘴,異口同聲道:「是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3:50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四章 女警

  剛上來的那人,是一位身材修長,留著一頭齊耳短髮,顯的英姿颯爽的靚麗女警。之所以她看到我會驚呼出聲,全緣於昨天在火車上發生的那起案件。

  當時我們都是適逢其會,這位年輕的女警剛踏上工作崗位還沒多久,實在可稱得上是位熱血的好警察,只是辦案經驗稍差。當我這位非專職人士在案件發生後變的喧賓奪主,並解決案件後,這位小女警對我很是不服氣。只是當時她的上司在場,她也只敢給我幾個不滿的眼神,而沒用言行表現出來。

  不過,我認為她對我不滿的主要原因到不一定是我搶了破案的風頭,而是在於我剛見到她時驚於一身便裝的她美豔不可方物,露出了些許豬哥像。更慘的是,當我知道她的警察身份後,可能是大男子主義在做怪,又或是我本來天生就不善於在女孩子面前有什麼創造性發言,說出了一句「這麼漂亮何必當什麼警察?專心回家帶孩子不好嗎?」的話。

  即使遲鈍如我,事後回想起這句話時,也不免有些羞的無地自容,這麼沒水準的話我當時是怎麼說出口的?更何況,這位漂亮女警的事業心與自尊心都很強,聽到我的話後除了與我怒目而視外,也一門心思的想表現出她的能力來,好證明她不是光臉蛋好看的花瓶。就算後來我順利的解決了案件,她依然沒給我什麼好臉色看,我甚至懷疑,就是她故意整我,以筆錄為藉口,把我拖到凌晨才算完事。

  對了,說了半天還沒介紹她的名字,這位小女警名叫柳丁,隸屬於北斗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她和她的頂頭上司刑偵大隊的隊長吳輪立,都是我昨天在火車上認識的,距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而且,當我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時,一時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相信這也是她看我百般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雖然知道柳丁對我很不感冒,但怎麼也算是相識一場,應該能搭上話吧。於是在起初的驚訝後,我堆起笑臉打著招呼:「柳同志,這麼巧啊,又碰到你了?現場是個什麼情況?反正你們警方也取證完了,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而柳丁拉長了臉,冷若冰霜的對著我道:「不好意思,警方辦案,閒雜人等最好還是迴避。」

  特別是「閒雜人等」四個字,她好像是格外加重了語氣,直盯著我說出的。連旁邊的東方白和陳瑾似乎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稍稍的與我拉開了距離,裝出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很顯然,在一個那麼美麗的女警和剛認識不過五分鐘的我之間,他們很容易選定立場。

  「警察姐姐,你好漂亮啊!」到是樂言奶聲奶氣的說了話。

  「小妹妹,你也很可愛啊。」對著樂言,柳丁立刻換了副笑臉。

  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柳丁笑起來極為美麗,但現在已經淪落為不受歡迎人士的我,還是極為鬱悶。更慘的是,明知道案發現場離自己這麼近,卻無法一探究竟,這好奇心就如同螞蟻般在我心裡爬來爬去。

  「警察姐姐,剛才我姐姐進去協助你們調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啊?」

  「應該快了吧,要不讓我帶你進去找姐姐好不好?」

  「好啊,人家也挺好奇的,只是剛才姐姐不讓我跟著。」

  聽到這裡,我連忙阻止:「不太好吧?小孩子到案發現場去?這不是瞎胡鬧嗎?」

  我的話顯然同時得罪了這一大一小兩位女子,兩記衛生眼掃來,我也不由的有些心慌。特別是柳丁回了我一句:「案件與你這種非專業人士無關,你想進案發現場就不是瞎胡鬧?只怕你比小孩子更容易造成麻煩。」

  有時候,我不得不感嘆,偏見是一種很要不得的負面情緒,現在這位柳同志,對待我就像對待階級敵人一般,我只得祈求她不要將這種情緒代入到工作中去。

  既然是發生了命案,那麼昨天認識的吳輪立吳隊長,應該也來現場了,說不定在屋裡調查情況的就是他。這位從年紀上來說才真正配得上「大叔」二字的刑警,就我所見還是很有責任心的,而且從與他的接觸看來,他對我在火車上幫助破案的事心存感激。如果我故意扯著嗓子叫一聲,估計能把他引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就徹底激怒了那位美麗的女警。

  雖然我的好奇心很重,但為此要得罪一位美麗的姑娘,我還是要考慮一下後果的。

  好在老天這時好像站在了我這一邊,正在我苦惱之時,一個身著便裝,滿臉鬍子拉渣的中年男子走出了520房,對著柳丁道:「小柳,法醫把死者以及物證都帶回去了吧?什麼時候能出結果?」

  柳丁敬了一個標準的禮,回答道:「吳隊,江醫生說,二個小時後,詳細的報告就會出來。」

  毫無疑問,這位中年男子就是北斗市刑偵大隊的隊長吳輪立了,還是如我昨日所見般的有些不修邊幅。

  看到這位熟人出來,我連忙向他打著招呼:「吳隊長,你好。想不到在這裡又見面了。」

  看到我後吳輪立也有些吃驚:「是你?還真巧啊。」

  「對啊,我也沒想到這麼巧,我租住的地方,就是這棟公寓。」

  「這可真巧了,想不到才隔了十幾個小時,居然又是因為有案件發生而碰面了。」

  「吳隊,這案子是怎麼一回事?裡面的情況怎麼樣?」寒暄了幾句後,我轉向了正題。

  吳輪立沉呤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初步看來,現場的門窗完好,沒什麼可疑痕跡,很像是自殺。但這案子還有些疑點,要不你也來,協助我們調查一下。」

  我正要說好,柳丁插了句嘴:「吳隊,這樣不太好吧?讓無關人士到案發現場?不會造成什麼麻煩吧?」

  看來這位柳大小姐真的和我卯上了,硬要和我針鋒相對,現場明明已經蒐證過了,她剛才寧願帶個小孩過去,現在卻要對我公事公辦。

  「不要緊,天叢先生也是這裡的住戶,就當是我們向他取證吧。我相信天叢先生對案件會有所幫助的。」

  既然上司表了態,柳丁不好在說什麼,只是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一時之間我的腦海裡居然冒出種最難消受美人恩的感覺。

  見鬼了,這感覺怎麼冒出來的?難道是昨天沒休息好,而導致感覺思維的失調?

  不管怎麼樣,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到案發現場瞭解案情重要。看了看和我站在一起的東方白和陳瑾,我向吳輪立招呼道:「吳隊長,這兩位是律師,也是樓裡的住戶,能不能一起進去,說不定對案子有幫助。」至於陳瑾並不是本公寓住戶的細節,我就不用向吳輪立解釋的那麼清楚了。

  吳輪立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一行人一起走進了520房。看到一下多了這麼多閒雜人等,柳丁一臉不高興的跟在後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02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五章 案發現場

  進入房間後,我發現屋內還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個我認識,正是門房的老張頭。看到我和吳輪立一起走進來,他不由的有些驚訝。

  另外三人中有一位看來二十餘歲的年輕姑娘,披著齊肩發,職業套裝打扮,長相和剛在外面認識的小姑娘樂言有六七分相似,看來就是她的姐姐了。

  另一位是位中年婦女,容貌還算過得去,體形有些發福,身著便裝,手裡提著一個衣袋,裡面依稀好像是套護士裝。

  剩下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著藍色工作服,留著板寸頭,體格健壯,身上還背著一個工具箱,看來像是個修理工。

  我打量了一下屋子,房間內的格局和我住的房子差不多,但這間屋子的主人添加了不少東西,使得屋子更適合居家。

  擺沙發的地方換了一套組合沙發,比原來的那種普通貨色可高檔多了。沙發旁邊還多了個小三角櫃,上面擱著一部電話。擺在牆角的電視櫃也是新的,裡面放了個29吋的新彩電,還是國外品牌,看來也是高檔貨。靠門的另一邊牆角,多了台雙開門的冰箱,還是只能用高檔來形容。在放冰箱的那一邊側牆上,裝了一台分體式空調,空調現在還開著,不過感覺冷氣開的並不大。

  沙發前的茶几倒沒換,不過茶几上畫了兩個白色的圓圈標記,估計是有什麼東西放在這裡,但被警方取走做了證物。茶几與沙發間,鋪了張毛料的地毯,上面畫了個白色的人形圖,應該是死者倒地時的位置。

  除此之外,廳內再無什麼特別之處。

  就在我四下打量之時,吳輪立向我與屋內的眾人互相做著介紹。如我所料那位年輕姑娘正是樂言的姐姐,叫樂語,是位心理學醫生,還開有自己的診所。死者與她的關係相當好,同時也是她診所裡的兼職護士。

  那位中年婦女,叫何琳,是市一醫院的護士長,與死者是同事關系。由於一醫院的部分職工宿舍,是安排在這棟公寓內,所以她住在420房內,同死者是樓上樓下的關係。

  留著板寸頭的中年男子,名叫劉標,是公寓的維修工,木工、水電以及一些日常的家電修理樣樣都來得一手,他不住在公寓內,在現場的原因是老張頭通知他要到520疏通下水道,到了之後才和老張頭發現死者倒在房中,可說他和老張頭是本案的第一目擊者。

  我特意到衛生間和廚房去看了一下,發現馬桶和水池都堵塞了,觀察了一下才知道衛生間和廚房是共用的一條主下水管道,主管道一堵,相當於整個房間的出水口都被堵住了。

  臥室裡我也順便看了一下,房間中除了一張雙人席夢思床外,還有一個大衣櫃,在床頭牆角處還有一個小的梳妝台。如果說要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室內的牆上貼著好幾張明星海報,不過海報上的明星並不是時下流行的那些當紅偶像,而是當年因主演《射鵰英雄傳》中的俏黃蓉一日之間紅遍大江南北的翁美鈴。

  這時,吳輪立向我介紹著:「死者名叫阮梅,今年24歲,很不幸的是今天剛好是她的生日。生前任職於我市一醫院,從事護士工作,一人獨居在這間520房。死亡原因是中毒,初步判斷應該是氰化鉀類的巨毒,死亡時間應該是中午12點至13點之間。要知道更為詳細的情況,要等到科學簽定報告出來。」

  我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倒是柳丁在一旁有些不滿的嘀咕:「隊長,這些情況大家都知道啊?何必對一個不相干的人說這麼詳細?」

  吳輪立笑笑不置可否,看來他對我還是蠻信任的。既然他對我這麼客氣,我也不能光看熱鬧不出力了,於是自動請纓道:「吳隊長,能不能麻煩把案件的筆錄給我看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好啊。」吳輪立一口氣答應了,轉頭對柳丁道:「小柳,把筆錄給天叢看看。」

  柳丁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吳隊長,這不行吧?我們警方的資料,怎麼能給外人看?」

  「只是份筆錄,又不是什麼機密文件,看看有什麼大不了?」我不識趣的又在旁邊火上添油。

  「我們警方完全有能力破案,查清事實的真相。我認為,你這樣的閒雜人等摻合進來,完全沒有必要。」柳丁氣鼓鼓的說著。

  因為我不合時宜的多嘴,她的不滿全數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而連著兩次被稱呼成閒雜人等,也讓我很是鬱悶。

  「小柳,我們警察的職責是什麼?是負責保護人民的財產與生命安全。當案件發生時,我們要積極調動一切可調用的資源,及快的將案件真像大白於天下。如果對案件有利,請他人協助是理所當然的,誰說警察就不用求人的?小柳,熱心於工作是好事,對自己的職業有光榮感、歸屬感也是好事,但自覺高人一等就不是應有的態度了。」說著,吳輪立從柳丁手裡抽過一個文件夾,遞到我的手上。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不慣那傢伙趾高氣揚的樣子。」柳丁小聲辯解著,同時依然不忘對我怒目而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相信案發現場現在又要陳屍一具了。

  我翻看了一下警方的筆錄,根據警方的記載,報警電話是下午一點零三分撥通的,報警人是門房的老張頭,他和維修工劉標也是本案的第一目擊者並錄有口供。另外,樂語與何琳,因為與死者比較熟悉,也協助調查並錄了口供。

  但是,按警方的資料顯示,在中午十二點剛過的時候,110還接到過一個報警電話,根據來電的顯示,正是從案發現場的520房間撥出的。報警電話是一位女性打來的,聲稱可能有人要殺她,但沒說幾句話就匆匆掛掉了。警方本來認為這是個惡作劇電話,但當真的報警電話打來時,才意識到先前這個報警的女性,很可能是死者本人。

  看到這裡,我想起吳輪立與我剛見面時說的話,便抬頭對他道:「吳隊長,你剛才說這個案件有疑點,是不是指這個在案發前的報警電話?」

  吳輪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是啊,如果第一個報警電話是死者打出來的,那她顯然知道自己會有危險,並會有所防範。如果是暴力殺傷,有防範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但最終死者卻是死於中了巨毒。

  難道是投毒的手法過於高明,讓人防不勝防?即使是死者有所防範,最後還是沒能倖免?此時,疑雲已漸漸在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02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六章 現場的疑點

  首先,我翻看的是老張頭的筆錄,關於他的口供記錄如下:

  今天早上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我接到了520房住客阮梅阮小姐的電話,她說自己房間的下水道被堵住了,希望我找人來修理一下。於是我打電話聯繫到大廈的修理員劉標劉師父,和他約好下午一點鐘來疏通下水道。我給阮小姐回了個電話,說一點鐘來修理,要她留門。但阮小姐說她今天有事,說不準不能呆在家裡,要我到了時間自行處理。唉,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阮小姐的生日,想不到卻發生這樣的事,真的是可惜啊。

  下午到了差不多快一點鐘時,劉師父來了,於是我們一起上了五樓。到了520門外,我按了下門鈴,但門鈴卻沒有響。我想起先前阮小姐的話,反正我有備用鑰匙,就直接打開房門進去了。

  沒想到的是剛一進門,屋裡的情景就使我們不由的驚呼出聲,因為我們看到阮小姐倒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動也不動。當時房間門窗緊閉著,空調開的比較小,室內的溫度有些高,有絲血腥味瀰漫在屋內。我們走近一看,才看到阮小姐面色潮紅,口角流出的血也是烏黑烏黑的,很是嚇人。於是,我們立刻報了警,大概幾分鐘後,警察就趕到了現場,證實阮小姐已經死亡了。

  劉標的述說和老張頭差不多,不過在他對阮梅死亡時的情景描述要詳細一些,據他所說這是因為他日常的愛好是看偵探小說,從書中學到些不少東西。按劉標所述,他除了看到死者口角流血外,還明顯看到死者的嘴角有被毒血腐蝕的痕跡,另外他還聞到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因此他判斷死者是死於氰化鉀中毒。同時,他留意到茶几上有兩隻酒杯,酒杯中還殘留著紅酒,很有可能就是投毒的媒介。而後來警方到達現場後,法醫初步判斷的結果,與劉標的筆錄基本一致。

  樂語的筆錄中稱自己應該是第三個到達現場的人,當時應該是一點剛過,她準備出門辦點事,走到走廊中時聽到了驚呼聲,順著聲音到520房一看,才知道是門房張師父他們發現阿梅死在了房中。雖然她修的是臨床心理學,但基本醫學常識還有,當時就判斷出阿梅已經身亡。從血液凝結程度以及還沒出現屍斑看來,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半小時內。由於她和死者除了工作關係外,私交也是相當好的,所以一直呆在案發現場,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何琳是本案的第四目擊者,由她的口供得知,今天下午一點半她應該到醫院去交班,一點十分左右她臨出門前特意想到樓上來找阮梅說說話,卻不料阮梅已經死亡。據她所說,她也不是平白無故的上來找阮梅,因為近幾天內阮梅的精神有點不太好,工作中常出些小差錯,雖然今天是阮梅休假,但她還是特意上來想找阮梅談談心,誰知卻是這種狀況。她還提到,阮梅最近情緒不好的原因可能是她和男朋友吵過架的原因,由於阮梅的男友林忠信是任職於一醫院的醫生,所以有同事聽到過他們在前幾天曾很大聲的爭執過。不過這個消息何琳也是聽同事閒談時聽到,她自己並沒有親眼目睹。

  而何琳到現場不過二三分鐘左右後,警方的人員就已經趕到,並封鎖了現場,進行相關取證。後來到走廊中的一眾街坊鄰居,都是出來看熱鬧的,對現場的情況並不瞭解。

  警方對現場進行的取證,在筆錄中也記載的很詳細。死者阮梅確實是因為中毒而死亡,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現場環境很整潔,絲毫不凌亂,門鎖完好無異狀,鑰匙也在死者床邊的化妝櫃上,而且上面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紋。窗戶也都是緊閉的,窗外的鐵護欄也完整無損,基本排除了外人闖入的可能。老張頭也證實,公寓內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都只有一把,絕沒有被別人盜用過,而520房間的備用鑰匙上也確實只有老張頭的指紋。

  茶几上的兩杯紅酒,已確定是被投了毒的,至於成份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化驗之後才知道。屋內的指紋經過採集後,發現除了電話上沒找到指紋外,不論是門、窗、沙發,還是其他事物,都只有一個人的指紋,經比對,已確認是死者的指紋。唯一例外的是屋外的門鈴按鈕,上面除了死者外還多了一個人的指紋,但那指紋的所有者是老張頭,按他的說法,先前是按門鈴不響後才用備用鑰匙開的房門,門鈴上沒有他的指紋才不正常。門鈴不響的原因,是因為電源線被掐斷了,截斷部份的痕跡相當新,應該就是今天的事。

  就目前的狀況,我很難一下子對案件做出判斷,不過聯想到茶几上的紅酒是兩杯,我相信本案還有一個關鍵信息還沒有出現。

  正當我準備向吳輪立詢問這點時,在一旁皺著眉思考了半天的柳丁插嘴問話了:「吳隊長,難道你不覺得有個不對勁的地方嗎?如果死者是一個人呆在屋裡,怎麼會有兩杯紅酒?我覺得這個案件還應該有個關鍵人物,我們應該立刻傳訊死者的男友林忠信,說不定有重要發現。」

  我帶著讚許的眼神看了看柳丁,這個丫頭的思維還是蠻敏銳的,雖然目前經驗還不多,但相信假以時日會成為一個好警察。

  吳輪立也點著頭:「小柳,你的提議非常正確,我也注意到了這點。剛才你護送法醫與物證回局裡時,我已經叫人去傳詢林忠信了。而且,關於林忠信的事,在場的幾位還給我們提供了相當多的新資料,只是暫時還沒記入筆錄裡。」

  得到了吳輪立的肯定,柳丁不免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可惜我現在卻沒心思理她,只是急問吳輪立道:「哦,有新資料?關於那林忠信的事,能不能再說說?」

  吳輪立向屋內的幾位目擊者道:「如果不介意的話,不知道幾位能不能再把剛才提供的線索說一下,方便我們補個筆錄?」

  樂語道:「沒問題,只要對案子有幫助就行。」

  何琳的神色間透出絲不快,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而劉標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正當我觀察著這幾個人神色時,沒表什麼態的老張頭卻第一個開始了他的陳述。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03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七章 林忠信其人

  「林忠信這人我認識,他是阮小姐的男朋友,兩人交往應該有不少日子了吧。兩年前,阮小姐搬到這裡來住的時候,我就看到他經常出入了。只不過,這小夥子言語不多,雖然我和他認識卻沒怎麼搭過話,這點他到是和阮小姐天生一對,都是比較內向的人。」

  「今天中午正好十二點的時候,我看到他拿著瓶紅酒,捧著一大束鮮花來到了公寓。之所以我對時間的印象這麼準確,是因為剛好當時電視中的午間新聞開始,而且他拿著鮮花的樣子很是醒目。不過他沒和我打什麼招呼,就逕直上了樓。過了差不多半小時,我又見到他兩手空空的下了樓。不過這次他的神情到是很奇怪,像是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有些心事重重,反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出於關心和他打了聲招呼,卻不料他只是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阿梅不見了』然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離開了。」

  「我想到早上阮小姐說可能不會呆在家裡,就想她也許是先前已經離開了公寓,只是我沒留意到。不過,就算林忠信上去沒找到人,也不用表現的這麼奇怪吧?」

  「後來,劉師父就來了,我和他一上去就發現了現場。現在想來,那有毒的紅酒不會就是林忠信帶來的吧?所以後來吳警官一問起,我就把關於林忠信的事說了出來。」

  老張頭的證詞相當關鍵,畢竟帶著紅酒而來卻空手而去,而死者又是死於有劇毒的紅酒,這點太可疑了。看來這林忠信是非要請回來協助調查不可了。

  聽著老張頭的話,我卻不免有了絲疑問,忍不住問道:「張師父,有一點我想問一下,林忠信來去的時候你看的很清楚,甚至手上有沒有東西都注意到了,但是你怎麼沒注意到阮梅到底是不是離開公寓了呢?」

  老張頭神色如常的回答道:「雖然我是在門房裡24小時值守,但我總有開小差、上廁所的時候吧?不可能從始至終的都全神貫注的盯著門口吧?所以阮小姐到底出去沒有我只是猜測。而林忠信出來時神色是那麼的異常,我還和他搭了話,自然會留意些。何況我眼神又不是不好,他先前手中那麼醒目的鮮花和紅酒沒了,我會注意不到?」

  我點了點頭,沒有對這個問題進行深究,而是轉頭問吳輪立:「吳隊長,你應該派人去尋找那兩樣東西了吧?」

  對於我沒頭沒腦的話,柳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而吳輪立則是點了點頭:「已經吩咐人手去找了。」

  看到柳丁有些不明白,我好心的向她解釋道:「你沒注意到嗎?剛才張師父說林忠信是空著手離開的公寓啊。」

  柳丁眼睛一轉,立刻明白了:「你是說紅酒與鮮花?」

  「對,就是這兩樣東西。如果林忠信帶來的紅酒是本案中所用到的毒酒的話,那他走的時候酒瓶是如何處理的?還有那麼一束鮮花,那麼顯眼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吧?至少,這兩樣東西,並不在案發現場。」

  聽著我的解釋,柳丁連連點頭,但她很快會過神來,小嘴一撇,不服氣的道:「這麼明顯的事,我們警方還用你提醒?吳隊長不是派人去找了嗎?」

  我愣了一下,看來她是注定不會給我好臉色了,我和吳輪立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視苦笑。

  這時,站在一旁的樂語說話了:「說實話,林忠信會帶紅酒和鮮花來?這讓我有點奇怪。因為阿梅和我的關係,我對林忠信這人也算是有所瞭解,他這人是沾酒即醉的那類人,認識他這麼久也沒見他對酒有興趣。而且,他這人較為內向,為人也實在,根本就不懂得送花是一件浪漫的事,我也從沒聽說過他曾送過花給阿梅。怎麼今天他這兩件事全做了?」

  「我知道今天是阿梅的生日,所以一早上就打電話給她祝生日快樂,還說為了不打擾她的二人世界就讓他們獨自去慶祝吧。但那時阿梅的情緒並不高,聽我自說自話了半天,才說了聲謝謝。沒想到,這居然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

  「半個月前,阿梅還一臉幸福的對我說過,她和林忠信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請我做伴娘。但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雖說聽了警方和張師父的話,林忠信可能有嫌疑,但我總覺得有問題,動機呢?我是修心理學的,如果沒有動機,正常人怎麼會去殺人?何況是自己這麼親近的人?」

  樂語的話不無道理,我低頭沉思,不過應該還有更多的線索可以掌握吧?

  果然,何琳很快的就發了言:「動機?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吵過嘴?我和小阮以及林醫生,都是市一醫院的同事,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這幾天,小阮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工作老出差錯。我聽同事們說,幾天前有人看到小阮和林醫生在辦公室裡大吵了一架,雖然隔著門聽不清吵嘴的內容,但對於熟悉他們的人來說,這兩個老好人紅起臉來發脾氣,還真是少見。不過我聲明,他們吵嘴的事我只是聽同事閒談時聽到的,我自己可沒看見。你們要知道,人家的閒事也不好多問,背後說人家更是不好。我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肯定不會背著人家說閒話。不過,有些嘴長在人家身上,要說些什麼我也攔不住……」

  看著這位標榜自己不是長舌婦的中年婦女,我的頭有點大起來,於是以問話打斷她:「何護士,你說的這個幾天前,具體是指幾天?」

  何琳想了想,道:「應該是三天前。你們不知道,就這三天的時間,醫院裡的風言風語也不知道傳成了什麼樣子,有說林醫生始亂終棄的,有說小阮紅杏出牆的,反正越說越離譜。這不,我今天就是想找小阮談談這事,不管私事怎麼樣,總不能影響工作表現吧?可惜沒這個機會了。說實話,先前有個傳言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會是真的吧?」

  「什麼傳言?方不方便說?」

  「醫院裡有人說,林醫生不知道什麼原因需要一大筆錢,就打起了小阮的注意,也因為這樣兩人才吵起來。現在小阮出了事,我想這不會是謀財害命吧?」

  謀財害命?聽到這裡,我不由一楞。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03
第一卷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八章 保險金

  「你怎麼會覺得是謀財害命呢?」我有些不解的問何琳。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不是醫院裡有人流傳林醫生需要錢嗎?兩年前醫院裡給每個員工都辦了保險。當時我們就聽說小阮自己已經辦過一份壽險保單,總保額可是高達五十萬元啊。你想想看,如果小阮出了事,這五十萬元不就落到林醫生手上了?這不就是謀財害命嗎?」何琳說的有板有眼。

  我苦笑一下,道:「這不太可能吧?就算阮梅投過保,但也只有受益人能收益,林忠信和她只是男女朋友關係,又不是夫妻,怎麼謀財害命?」

  「所以我們才說小阮不會為自己打算啊,她怎麼會笨的當時把收益人的名字寫林忠信呢?這不,引狼入室了吧!」說著,何琳連連的搖頭。

  死者真的投過保?保單的收益人真的是林忠信?我對何琳這種道聽途說而來的消息不敢完全相信,只是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吳輪立。

  吳輪立向我點點頭,道:「我叫人去請林忠信時,也順便派人去查相關資料了,相信很快就有確切的消息。」

  一直在旁邊做筆錄的柳丁,突然抬起頭來道:「不應該是謀財害命吧?就算受益人是林忠信,現場怎麼會弄得像是自殺一樣?如果是自殺,應該不用賠付保險吧?」

  柳丁提出的疑問,正是我在思索的問題,我拍了拍東方白的肩膀:「這裡有位專業人士,應該可以給我們提供免費諮詢吧?」

  「不用客氣,法律條文和我的專業剛好對口,提供這些方便是舉手之勞。我想知道阮小姐簽的這份保單,正式生效有沒有滿兩年?」東方白很快的進入了角色。

  「滿沒滿兩年很關鍵嗎?」

  「對,因為按照我國的保險法規定,壽險投保滿兩年後,即使投保人是自殺,保險公司也得賠付保險金。」

  東方白的語氣相當肯定,看來這個兩年的期限,也許就是關鍵所在了。

  吳輪立可能是想確認一下東方白的資歷,於是問道:「聽天叢說,您是律師吧?怎麼稱呼啊?」

  「小姓東方,名白。」東方白邊說邊遞過一張名片。

  「東方白?你就是東方白?那個有平民律師,法律先鋒之稱的東方白?那位被評為北斗十大傑出青年的東方白?那位專們幫貧苦人出頭的東方白?」柳丁突然叫了起來,看她的神情活像一個追星族。

  看到吳輪立臉上也是一副久仰的表情,我不由對東方白刮目相看,想不到他還是位知名人士啊。這麼說來的話,他的專業資格不容置疑。

  「沒這麼誇張吧?」東方白搔了搔自己的頭,看來柳丁這麼大的反映不僅僅只是把我一人嚇到了。

  可能注意到了自己的舉動有些欠妥,柳丁的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公寓中的住戶,對東方白早就知根知底,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反應,樂語就神態自若的道:「就算如東方所言,投保滿兩年後自殺也要賠付保險金,但這並不能代表林忠信知道這點後會謀財害命吧?從我和林忠信的接觸看來,他這人是很有理智、很穩健的那類人,他怎麼會明知道自己有重大嫌疑,還冒險殺人呢?」

  「這可是好幾十萬呢,難保他不會鋌而走險。」何琳插嘴道。看來這位中年婦女還真是天生的三八,全然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臆斷,是多麼的不負責任,這可是事關命案啊。

  「會不會就因為是這樣,現場才看起來像是自殺?實際上卻是出於有意的佈置?」柳丁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接下來,與案子相關的眾人,就在520房中交換著意見,只是目前與案子明顯有著重大關聯的林忠信還沒到現場,也難以掌握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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