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北斗推理劇場 作者:天叢(已完成)

 
Babcorn 2017-2-26 13:29:1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5529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4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四章 早餐

  清晨,當華夢陽還沉浸於美夢之中時,粗暴的敲門聲把他從睡夢中拉了出來,伴隨著敲門聲的還有天叢那得意的叫嚷聲:「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晚起的鳥兒沒的吃!」

  華夢陽搖了搖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才是早上七點,嘆口氣後只好起身打開了房門,立刻就看到天叢活蹦亂跳的竄了進來,看他那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昨晚肯定是睡的舒舒服服。

  「你這傢伙是不是天生的乞丐命啊?不管到什麼地方都能睡的安安穩穩像死豬一樣!」華夢陽有些不無妒忌的說。

  「喲,有黑眼圈啊,不會是昨天晚上心裡想著某人,又或是情意綿綿的電話傳情而睡不著覺吧?」

  「少胡說八道!」面對天叢的調侃,華夢陽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這麼早就要鬧人起床,是不是閒著沒事做啊?」

  「怎麼會閒著沒事呢?現在是早餐時間,除了你這個懶鬼外,大家都在大廳中用餐呢!」

  「這麼早?」華夢陽有些意外。

  「不早不早,還怕晚了呢!昨天張遇青不是說張仲謙預定的是早上七點半會收工,所有人當然是起了個早床,準備好搶在第一時間目睹新作品的問世啊!」

  「就算這樣,你也不用把門敲的震天響吧?」

  「我本來也想用你房間裡的內線電話叫你起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房間裡電話打不通,只好勞煩我過來親自侍候你起床了。」

  「電話打不通?」華夢陽帶著點疑惑看了看床頭。床頭邊的牆上果然有一部綠色的壁掛式電話,不過此時話筒卻是掉垂在半空中。雖然華夢陽昨天沒用過房間內的電話,但他記得第一次進房時就已經看到房間中是有這麼一部電話,當時話筒還是好好的扣在機座上的。

  是什麼時候話筒掉了下來的呢?可惜腦海中除了最初的一個映像外,華夢陽想不起任何與這電話有關的記憶。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覺時不小心把它碰掉了吧。」華夢陽自嘲的說著,將話筒扣到了機座上。

  「少在這裡婆婆媽媽了,再不去的話,只怕就剩下點殘羹剩飯給我們。」說著,天叢急匆匆的拉著華夢陽到了大廳。

  大廳的中間此時擺放了一張長條餐桌,看其大小同時容納二十個人進餐都綽綽有餘。不過此時卻只稀稀拉拉的坐著田青文、李力、邱斌、王國勝、樊興等幾個人,而在招呼眾人的正是小豔。

  天叢不講客氣的拉著華夢陽入座,大口大口的享用起早餐來。華夢陽看了看,早餐還真不錯,主食是鮮貝煮的稀粥,再配上十餘種精製的各色涼菜,實在可說的上是豐盛。每一個座位前,都還有一杯鮮濃的牛奶。看來,這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處處都顯的氣派不凡。

  早餐時間顯然已經開始了有一會兒,除了華夢陽和天叢還在專心致致的對付稀粥,其他人大多都坐著閒聊。天叢嘴裡吃個不停,還不忘抽個空喝了口牛奶,誰知他一口還沒喝下去,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見鬼,這牛奶是什麼味道?」

  「天叢先生,這牛奶有什麼不妥嗎?」小豔連忙問,畢竟現在賓客都在,她不可能當眾稱呼天叢大哥。

  「牛奶怎麼是這種味道?完全不習慣。」

  「哦,我們山莊供應的牛奶是每天清晨從自己牧場擠的新鮮牛奶,全天然絕無人工製造。看來天叢先生可能喝不慣這種新鮮奶,我另外再給你沖一杯牛奶吧。」

  「算了,用不著這麼麻煩,我可還真不習慣吃個早餐就要這麼規規矩矩的。」

  正說著,張遇青和王軒兩人從大廳後門走了進來,前者笑容滿面的招呼著大家:「剛和王隊長出去轉了轉,沒親自招呼大家,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啊。」接著,他環視了一下大廳,微微皺眉問小豔:「就只有你在招呼各位客人?大小姐呢?」

  「大小姐說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才叫我來招呼各位貴客。」

  張遇青點點頭,對著大家一拱手:「真是招呼不周啊,招呼不周。難得各位貴客蒞臨,我們做主人家的卻沒人做陪,請見諒,請見諒!」

  田青文一臉堆笑的迎了上去:「張先生太客氣了,一大早就安排好這麼豐盛的早餐,那還有什麼不周的地方呢?對了,剛才張先生是不是去看大師的新作啊?想來,應該是如期完工了吧?」

  「田先生客氣了,剛才只是到後山尋視了一下。何況大家應該都知道大師這次的作品是群組創作,除了最後一件大師正在創作外,其餘的我們都已安置在後山。昨天就已經說過,早上七點半大師會準時打開工作室的大門,大家會同時目睹這最後的壓軸之作!」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大師的作品雖然我經手過不少,但能看到新作第一時間面世,這還是第一次啊」隨著田青文的話,李力、邱斌二人也跟著一起點頭,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即將去朝聖。

  張遇青微笑著點了點頭,吩咐小豔說:「你繼續招呼一下客人,我上樓去看看大小姐。」說著告辭一聲就上樓去了。

  這時大家都差不多進餐完畢,小豔到茶水間中推了輛餐車出來,為眾人奉上茶水。

  華夢陽接過茶杯一看,居然是自己最喜歡的普洱,不由有些詫異的望著小豔。

  「華先生不用感到吃驚,我們山莊有我們的待客之道,各位客人在飲食上有什麼喜好,我們能滿足的儘量滿足。華先生上次造訪山莊時,和張管家曾說過最喜歡的還是普洱。那麼華先生再次造訪我們山莊時,就絕不會怠慢了。」

  「我喜歡紅茶,那你怎麼給我菊花茶?」天叢忍不住插嘴。

  「天叢先生是第一次到我們山莊來,所以才會用菊花茶招待,下次我們就會泡製最好的紅茶請天叢先生品評。」

  「品評?哈哈,不用這麼客氣,兩角錢一包的紅茶包就可以把我打發。」天叢哈哈的笑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4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五章 大廳中的毒殺

  華夢陽注意到,各人的茶水果然不一樣,田青文、李力是功夫茶,邱斌是一杯紅酒,樊興是一杯果汁,而王軒則端著一大杯牛奶。咖啡卻有四杯,不過只有一杯遞到王國勝手上,另外三杯則放在主位的方向。

  三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一個數字讓華夢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呢?華夢陽苦苦的思索著,卻始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忽然,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打斷了華夢陽的思緒,他抬頭一看,只見王國勝的口中噴出一口血霧,顯的是那麼的詭異,又是那麼的鮮豔奪目。他在一瞬間俯倒在餐桌上,手中還剩半杯的咖啡傾倒在桌上,口中泊泊流出的鮮血與咖啡混在一起,顯的是如此的刺目驚心。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將現場所有的人驚的目瞪口呆,不過華夢陽和天叢畢竟經歷過太多的兇殺事件,一瞬間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快速的打量著眾人。

  不論是餐桌旁的小豔、田青文、李力、邱斌、樊興、王軒,還是剛剛才下到樓梯半中間的張遇青和張霞,全都是寫滿了一臉的驚訝!

  片刻之後,像是突然意識到眼前發生的是流血事件,小豔尖叫著退後了幾步,將餐車都撞倒在地。其他團座在餐桌旁的人,也驚慌的紛紛起身,彷彿離開倒在餐桌上的王國勝越遠越安全一樣。

  這時只有王軒顯示出了自己的職業素質,他是現場除華夢陽和天叢外最鎮定的一個人,當眾人驚慌的躲開時,他反而走了上去,伸出手指探了探王國勝的呼吸,然後臉色沉重的搖了搖頭。顯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王國勝已經停止了呼吸!

  華夢陽和天叢也走上前觀察了一下,此時的王國勝臉色已經呈現出一種灰敗色,口中的血液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大量流出。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的嘴角流血的地方,已經開始腐敗,就像那鮮血此時已經變成具有腐蝕性的毒藥一般。

  華夢陽和天叢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已經可以確定,王國勝是中了一種極具腐蝕性的劇毒,而在瞬間死亡的!而投放劇毒的載體,當然就是王國勝剛喝下去的咖啡了。

  咖啡?當華夢陽的腦中想到這個詞時,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還呆站在樓梯上的張遇青和張霞。兩個人?主位上的三杯咖啡?突然之間,華夢陽明白了為什麼在昨晚的舞會上,今天的早餐時間,他都會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事實上,這座虹彩山莊,除了呆在工作間中見不到面的張仲謙外,應該還有三個人據有主人的身份:張遇青、張霞以及只有一面之緣的張劍。而除了昨天下午外,身為主人之一的張劍,就從來沒有出現於人前,即使是昨天晚上那麼重要的一個宴會,也沒能看到張劍的身影。

  顧不上和天叢交換意見,華夢陽走到張遇青和張霞的身前,急切的問著:「張先生,張小姐,從昨天開始我就沒看到張劍張公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要事在忙?」

  「我哥?他整天游手好閒的,常常三四天不見人影,都不知道他做什麼,還能有什麼要事?」張霞毫不掩飾對她哥的不屑之情。

  「公子?經華先生這麼一說,還真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看到公子的人。華先生找公子有什麼事嗎?不過,我想還是處理眼前的事更重要吧?」

  「張先生,其實我想說的是,王國勝先生在我們眼前所發生的慘劇,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因為被人為的投入了巨毒才會毒發身亡。如果有人蓄意殺人的話,張公子這麼長時間不露面,而且連那麼重要的宴會也不參加,我認為現在很有必要確認他的安全!」

  「投毒?難道不是因為什麼疾病?」張遇青頗感意外。

  「確實是中毒!王國勝才剛剛斷氣,口腔就已經被血液腐蝕,很顯然是血液中含有巨毒。」

  張遇青沉呤了一下,果斷的說:「華先生,我這就和你去找找看。」同時,他吩咐王軒:「趕快報警,同時維持現場的環境。然後要保安隊查一查,看看山莊內有沒有一些閒雜人等。」

  王軒答應了一聲,掏出手機撥通了110,邊通話邊向大廳門走去,顯然是去安排人手。張遇青向華夢陽點點頭,帶著他向三樓走去。天叢自然是緊跟其後,而張霞皺皺眉頭,也跟了上去。

  大廳中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李力看了看還俯倒在桌上王國勝的屍體,故作鎮定的說:「我也跟上去看看!」說著,也尾隨著張遇青等人向樓上走去。既然有人帶了頭,其他人也就有樣學樣,都向樓上走去。畢竟,誰也沒興趣和一具死屍共處一地,更何況這具屍體還可能是被兇殺。

  只有驚嚇過度的小豔還呆在原地,眼看著她腳一軟就要坐倒在地上,旁邊伸過來一雙大手將她穩穩的扶住了。小豔勉力回頭一看,扶住她的人正是剛安排完各項事宜後回到大廳的王軒。

  「別怕,不會有事的!」王軒那鎮定的聲音彷彿給小豔提了神,她的神情也漸漸的不再顯的那麼驚恐。

  一行人很快的來到了三樓,走到左首最裡邊的一個房門前,張遇青停下來說:「這就是公子的房間了。」

  拍了拍門,裡面卻沒什麼動靜,張遇青慢慢加大嗓門喊著:「公子,我是遇青,你在房間裡嗎?」但是房間裡依然沒有什麼響動。

  「看來公子是不在房裡了。」張遇青回頭對華夢陽說。

  「能不能把房門打開進去看一下?」華夢陽還是怕有萬一。

  「有這個必要嗎?為了他一個人,要勞動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等?」還沒等張遇青答話,張霞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住嘴!你以為現在是你發小姐脾氣的時候嗎?剛才可是才發生了一起命案啊!而且,我們現在所關心的人,可是張大小姐你的哥哥啊!」天叢看不慣張霞的這副態度,忍不住直言而斥。

  雖然平時天叢總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但一旦正經起來,一股正氣又讓人不敢直視。張霞立刻在氣勢上被壓了下去,納納的說不出話來。

  「小姐這麼說,只是怕耽誤了各位客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進去看看為好。我這就回房去拿備用鑰匙。」打了個圓場後,張遇青匆匆的走進了右首邊的第一間房,看來那是他的房間了。

  不一會兒,張遇青就將備用鑰匙拿了過來,打開了張劍的房門。

  一進門就是一個數十平方米的客廳,陳設自然是豪華高檔了,裡面還有二個裡間,其中一間的房門是開著的,看的出一間是臥室,而床上的被子還疊的整整齊齊,顯然是沒有人動用過。

  另一個裡間的房門是掩上的,張遇青走上前去伸手一推,還好房門沒上鎖應手而開。這間房是一間書房,在兩排高大的書架間,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具俯面倒在書桌上的屍體!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4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六章 鬼判的殺意

  短短時間內看到兩具屍體,張遇青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而屋中其他的人也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知所措。

  忽然之間,張霞的手一指,驚呼著:「那……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張霞手指的方向一看,屍體背後的一大副藍色落地窗簾將那一整面牆遮了個嚴實,但讓人覺得驚恐的是在藍色窗簾上卻被人用血紅的顏料書寫著幾排扭七扭八、歪歪斜斜的大字:

  「對鬼神之不敬,將由鬼判以血色來審判,不敬者的醜惡靈魂將被引渡,這是來自黃泉的招喚!」

  字跡寫的很不功整,除了勉強能看清每個字寫的是什麼外,根本毫無字體可言,再加上是寫在懸空掛著的窗簾上,更加無法讓人從這些字上辨認書寫者的筆跡。

  「鬼判?」一聲驚呼打斷了華夢陽的思考,而這聲驚呼出自臉色鐵青呆立一旁的田青文之口。

  難道,鬼判還代表著什麼特別的意義不成?華夢陽與天叢一邊思索著,一邊向田青文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居然是鬼判,居然是鬼判!」田青文喃喃自言著:「這可是只在北斗市流傳過的一個古老神怪傳說啊。由於近十年來北斗市漸漸被建立成了一座高科技的現代化城市,這些古老傳說已經再沒什麼人提起了?」

  「傳說?能不能說明一下?」華夢陽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自古相傳,北斗市附近有連接地獄的第二個門戶,負責把守這個門戶的就是鬼判!他公正嚴明、剛正不阿,負責審判著每一個鬼魂生前的得失功過,善良的人會得到善終,投入輪迴轉世,而作惡的人就會被打入黃泉地獄,遭受永遠無窮無盡的折磨!據說,鬼判手下有百名鬼兵鬼將,專們捉拿懲制那些惡鬼。這……這次張大師的作品,就是借用了這百鬼的名稱,不……不會因為這樣,就……就冒犯了鬼判吧?」

  連接地獄的門戶?華夢陽和天叢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還不到半年前發生在細丫島上的那起殺人事件。就算是在這以高科技著稱的城市,鬼神之說依然擾亂著現代人的視聽。還是說,人們的內心深處,總會隱藏著些許的陰暗,才會使這樣的鬼怪傳說像幽靈一般的陰魂不散呢?

  「田先生,這些不過是傳說罷了。很明顯,發生在我們眼前的是殺人案件,和什麼鬼神可扯不上關係。」天叢一向不喜歡這些怪力亂神的話。

  田青文這時也鎮定了下來,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有些地方算是得罪了張仲謙,不由的又有一些不安了。他看了看張遇青的神色,倒也沒對他流露出什麼不滿。

  這時,華夢陽走進了書房,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俯在桌上的屍體。雖然和張劍只有一面之緣,但華夢陽還是很肯定眼前的屍體正是張劍本人。書桌上有一瓶沒喝完的紅酒,一個玻璃杯掉落在書桌前的地毯上,張劍口中湧出的鮮血,在書桌上流了一大攤。此時血液早就凝固,也可能因為時間過長的原因,凝固的血液呈現出一種烏黑色。目前從表面現像看來,張劍應該是和王國勝同樣因為中巨毒而死。從血液凝固且屍體已經僵硬的情況看來,他的死亡時間至少在十個小時以上。

  死亡的兩個人應該都是被同一種巨毒奪去生命,是什麼人要下這樣的殺手?窗簾上的留字,到底有什麼含意?華夢陽的腦海飛快的轉著,他想到了剛才田青文的話,難道真是因為張仲謙這次作品的主題,而誘發了凶手殺人的動機嗎?不好,那現在張仲謙一個人呆在工作室裡,他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裡,華夢陽抬頭看了看書房牆壁上掛著的壁鐘,時間正指向七點二十五分。

  「張先生,眼下連續發生了命案,為了預防萬一,我們現在應該馬上去見大師,確保大師的安全!」

  「大師的工作間是在地下室內的最裡面,而且工作間的大門只有一把鑰匙,一向都由大師自己攜帶。那裡很安全,外人應該無法侵入傷害到大師。」

  「外人?可我們要注意的真是外人嗎?眼前的兩起命案都是投毒致死,如果真是外人所為,能那麼容易的找到投毒機會嗎?誰又敢保證張大師的飲食絕對安全?」

  「難道……投毒的是我們山莊內的人?」張遇青驚訝的問。

  華夢陽的眼光掃過了在場的眾人,緩緩的說:「凶手能夠有機會連續在紅酒、咖啡裡投毒,顯然是對山莊內各人的生活習慣有所瞭解,外人恐怕很難做到。所以我能肯定的是,凶手一定是呆在這座山莊內的人!」

  張遇青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立刻帶著眾人下樓向位於後門的地下室走去。經過大廳時,張遇青還不忘吩咐王軒:「剛才在樓上已經發現張劍公子也被人毒殺了,現在為了確保大師的安全,我們一起去看看!」

  張劍也遇害了?聽到這個消息王軒和小豔都是心頭一緊,但在眼前的氣氛下也不好說些什麼,就一起跟著眾人向後門走去。

  出了後門,王軒在地下室的大門前察看了一下,轉身對張遇青說:「大門完好無損,沒什麼異狀,和我們早上來巡視時一樣。」

  張遇青點點頭,轉身吩咐小豔:「小豔,去把備用鑰匙拿來。」小豔答應一聲,快步的去了。

  不到兩分鐘後,小豔將一大串的鑰匙交到了張遇青的手中。張遇青輕車熟路的找出了地下室大門的鑰匙,開啟了地下室的大門!

  此時,華夢陽看了看自己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正是早上七點半,如果眼前沒發生什麼命案,這個時間也正是眾人準備前往張大師的工作室,目睹他新作品問世的時候。

  進入地下室下了十餘步台階,就是分向左右兩個方向延伸的地下室通道了,左邊只有一條數米長的通道,盡頭的房間是張仲謙用作臨時休息和處理一些私人事物的休息室,樊興昨天下午就曾來過,而田青文、李力、邱斌等人也不止一次造訪。

  右邊的通道就曲折深邃了許多,正是通往張仲謙工作間的必經之路,除了山莊內的少數人外,是沒人可以接近的。這時大家在張遇青的帶領下正踏足於這平時可說是禁地的地方,七拐八折的轉過了數道彎後,一條約有三十餘米長的筆直通道出現在眾人眼前,可以看見通道的盡頭是一面鐵鑄的大門,門後就是張仲謙的工作間了。

  不過,眼力好的人,此時都已發現,在那扇門的上部,好像有著一個花花綠綠的什麼東西。張遇青的臉色一下變了,顯然這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是不應該存在於那扇門上的。

  眾人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漸漸接近後,大家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花花綠綠的東西,居然是一個青面獠牙,鬚髮戟張的鬼面具。其製作手藝可稱得上是鬼斧神工,使整個面具顯的活靈活現,彷彿真有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附身於這個鐵門之上!

  「鬼……鬼判!」田青文淒厲的叫聲在通道里迴響了起來,他那顫抖的聲音,進一步加深了眾人心頭的不安感!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七章 火樹銀花中的「吊死鬼」

  這時大家已經快步的趕到了鐵門前,近距離的看到這個厲鬼面具後,大多數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基本上沒怎麼說話的邱斌此時居然開了口:「這面具……這是用蠟雕手法製作的!」

  當今世上,據有蠟雕技藝的唯有張仲謙及張劍父子兩人,而從這面具的精巧程度來看,恐怕也只有張仲謙才能做到。那麼,這樣的一個面具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張仲謙工作間的鐵門上?這個面具代表的真是鬼判?還是說面具出現在這裡是含有別的什麼原因?

  「這個面具是怎麼來的?怎麼把鐵門的窗口給堵死了?」王軒有些詫異的問。

  鐵門的「窗口」?還沒等華夢陽回味過來這窗口是什麼意思,張遇青的行動就給了他答案。

  張遇青一直是走在眾人中的最前面,這時他神色焦急的將鐵門旁的一個消防櫃打開,拿出消防斧就向蠟雕面具砍去,兩三下後,這個蠟雕面具終於崩裂碎落。

  原來在鐵門上被面具堵住的地方,居然開有有一個鐵窗,面具碎落後終於顯露出來,呈現在眾人眼前。這個窗口約一尺見方,正開在鐵門齊胸高正中間的的地方,大小可能剛能通過一個人的腦袋,但三根小指粗的鐵欄杆豎立在窗上,其間隔的距離看來僅能讓只小貓通過。

  奇怪的地道,奇怪的鐵門,奇怪的窗口,使的這個工作間看起來居然像是武俠小說中囚禁武林高手的秘密地牢。

  不過,眼下的華夢陽還沒空能產生這樣的聯想,因為就在張遇青砸碎面具時,一股剌鼻的硫磺味就鑽入了華夢陽的鼻中。而站的稍為靠前的天叢、張遇青、王軒、邱斌,也都幾乎在同時聞到了這個味道。

  火藥?華夢陽和天叢心中同時想起了這個詞,也聯想到了昨晚那被掏空了的一組煙花!

  正當眾人想透過鐵門的窗口看清工作間裡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有起早床經驗的人對這種鈴聲都不會陌生,因為如果不是出現的地點有些詭異外,這只不過是普通的鬧鐘鈴聲。就在大家驚疑不定時,一小組如同火樹銀花般燦爛的煙火突然在工作間中燃放了起來,在那燦爛跳躍的銀色火花中,眾人居然看到工作間的正中有一個被吊在半空中的身影。

  雖然眼前火花耀眼,煙霧瀰漫,但眾人還算看清了這個懸吊的身影並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具蠟雕像。

  到不是說眼前的這一具蠟雕像水平差到無法亂真,反而是因為過於逼真才會使人肯定這是雕像而不是真人。因為這具蠟雕雕的不是人,而是鬼!

  稀落而蓬鬆的亂發,瞪大如銅鈴般的兩眼,兩顆長長的獠牙,一根從口中伸出一直懸到胸口的鮮紅長舌,任一方面都足以讓人直接聯想到那些妖魔鬼怪。

  「大師的最後作品──吊死鬼?百鬼夜行的最後一鬼?」看著煙火中的蠟雕,張遇青喃喃自語著,誰又能想像到這最後的一件作品,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一時之間眾人還無法從眼前的詭異場景所帶來的震撼中清醒過來,而火樹銀花的煙火在燃放了約三、四分鐘後,在濃濃的煙霧中,又一個巨變發生了!在眾人的眼前,「吊死鬼」這具蠟雕的蓬亂頭髮居然像煙花的火藥引子般被點燃了!

  煙霧中,「吊死鬼」的火藥引子燒的飛快,片刻之間就燒到了頭。

  「不好,要爆炸了!」張遇青大叫一聲,將還呆站在窗口邊傻看的眾人向旁邊推。王軒也反應過來了,伸出他的大手把擠在通道內的眾人向兩邊分開。

  就在這時,一聲「轟」的巨響過後,那具「吊死鬼」的蠟雕被炸了個粉碎,絕大部份的碎片落在了工作間內,但還有少部份的碎片夾雜著一股熱氣與硫磺味從窗口直衝而出。好在眾人都有向兩旁避開,才沒被這碎片與熱氣正面擊中。

  地下室通道中的回音效果相當強,那聲「轟」的爆炸聲,通過層層回音的疊加,其聲貝是極為的驚人,眾人的耳鼓中轟鳴不斷,全都出現了暫時失聰的現象,小豔、邱斌、田青文三人還因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當然,其他人也因為耳鼓的共振而搖搖晃晃,情況好不到那裡去。

  良久之後,爆炸的回音漸漸的消失,因為煙花、爆炸所產生的濃煙也慢慢的淡沒。眼前發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那麼在工作間中的張仲謙現狀到底如何?心中帶著這樣的強烈不安感,華夢陽和天叢幾乎同時將頭伸向了那個窗口。其他人看到兩人的舉動,也意識到張仲謙可能出了事,想上前看個究竟,只可惜那個窗口容不下第三雙眼睛。

  呈現在華夢陽和天叢眼前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約有三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內空的高度可能差不多剛到三米。天花板、地面以及四壁都是混凝土結構,顯的很是平整,不同於山莊內其它地方都以虹彩的七色為色調,這個房間四面都是一片純白。不過此時因為剛才那具蠟雕的爆炸,牆面上到處都留下了四濺飛射的蠟漬,一眼看去顯的十分的斑駁。不過這斑駁的蠟漬也掩不住正對窗口方向的那面牆壁上,一排鮮紅的大字:

  「對鬼神之不敬,將由鬼判以血色來審判,不敬者的醜惡靈魂將被引渡,這是來自黃泉的招喚!」

  出現在張劍房中的奇怪留言,此時也出現在了這間工作間內,字跡同樣是歪歪扭扭的不好辨認。

  房間內左牆上還有一扇掩著的鐵門,樣式和工作間門口的那扇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門上並沒有開小窗,所以也看不到門後是個什麼狀況。

  如果說這個房間除了那排鮮紅的大字外整體都顯的有點平平無奇的話,那麼房間左上邊角落裡的情形,就應正了華夢陽和天叢心中的不安。一個頭髮花白的身影,正靠座在那個角落中,整個身形顯的十分的無力,如果不是上半身靠坐在牆角邊,相信整個身體就會平倒在地上。很顯然,舉世聞名的藝術大師,被人尊稱為一代蠟王,這座虹彩山莊的主人──張仲謙,此時已經是一具沒有了呼吸的屍體!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八章 完全的密室

  華夢陽和天叢轉過身來,一起搖了搖頭,雖然兩人不說話,但眾人從他們那失望的臉色也大概可以猜到他們看到了什麼。

  抱著一絲萬一的希望,張遇青和王軒兩人也湊上前去打量著工作間內的情況,但很顯然的他們這絲希望破滅了。

  「大……大師,真的……真的去了?」張遇青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著。

  聽到張遇青的話,本來就有些心急如焚的張霞忍不住擠了過去,把王軒和張遇青推開,自己向裡面望去。當她確認了發生在眼前的事實後,大聲哭喊著「爸爸」兩個字,坐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此時都還有些疑幻疑真的感覺:張仲謙大師,真的就這麼去了?

  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華夢陽扶住張遇青的肩膀,問著:「張先生,你要冷靜啊!現在有沒有鑰匙能打開這工作間,好讓我們進去確認一下?」

  「鑰匙?但這扇門的鑰匙只有唯一的一把,一向只由大師本人使用,現在我們能怎麼辦?」張遇青失神的說著。

  看著眼前這一張張驚慌的臉孔,華夢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天叢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所看到的情景,雖然張遇青的屍體是低垂著頭,但仍然可以看見有一把鋼製的鑰匙掛在他的胸前。如果那把鑰匙真的是這個工作間的唯一鑰匙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工作間,可說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密室!

  反鎖的大門,毫無可供人進出的窗口與門戶,唯一的鑰匙又掛在遠在房間一角死者的胸前。如果是他殺的話,那麼凶手是如何離開?就算出門後用鑰匙把門反鎖,那唯一的鑰匙又怎麼可能掛回到死者的胸前?如果是自殺,那張仲謙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除非,這世上真的有鬼魂能取人性命!想到這裡的天叢搖了下頭,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逐出了腦海。

  工作間的鐵門,是那種最安全的防盜鎖,沒有鑰匙的眾人根本無法把鐵門打開進去看個清楚,無法可想之下只有再次撥通了報警電話。

  七點五十五分,北斗市刑偵大隊的警員們在接到報警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虹彩山莊。畢竟,張仲謙是北斗市首屈一指的名流,他的死亡如果是謀殺的話,那毫無疑問將是北斗市歷史上最轟動的案件。

  當刑偵大隊的警察們進入地下通道時,不出華夢陽和天叢所料,帶隊的人還是他們的老相識──北斗刑偵大隊隊長吳輪立。

  當吳輪立也看到了華夢陽和天叢兩人時,他那鬍子拉渣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笑:「怎麼又見到了你們兩個?」

  天叢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華夢陽則向吳輪立打著招呼:「吳隊長,想不到又見面了。我們也想在一個正常的情形下見到你,但很不幸的,剛才就在我們眼前,發生了一件匪異所思的案件!」

  「那次有你們在的地方,又不是匪異所思的案子了?」吳輪立小聲的喃咕了幾句,轉頭大聲的吩咐身後的幾位刑警:「保護好現場環境,等法醫檢驗好上面兩個現場後好到這個現場來取證。同時將現場的人安排好,分別錄口供。」

  那幾位刑警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忙碌起來,兩個人走上前去在鐵門前牽起了一道警繩,同時拿起相機拍起照來。另外幾個則領著在場的眾人依次走出通道,準備到上面去錄口供。

  當一名刑警正準備將華夢陽和天叢也領上去時,吳輪立搖搖手說:「小張,這兩位就留在這裡吧,我有些話想問他們,你上去幫其他人錄口供。」那個叫小張的刑警答應了一聲,敬個禮後跑上去幫忙了。

  看著華夢陽和天叢兩人,吳輪立手一攤,問著:「兩位,就算我不說,相信你們也明白張仲謙這樣的人物如果被謀殺的話,會有多大的後果吧?兩位有什麼好的建議要提醒我的嗎?」

  天叢搖搖頭說:「吳隊長,你也是老經驗了,看看眼前的環境也就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說匪異所思了。眼前的鐵門是很高級的防盜鎖,不論開關都要用那把唯一的鑰匙,而這種鎖還帶磁感應,就算有人複製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只怕也開不了這個鎖。現在的問題是,死者死在遠離門口的房間角落裡,而那把唯一的鑰匙只怕就是掛在他胸前的那一把!」

  吳輪立湊到窗口前向裡打量了一下,回過頭問:「看這個情形,難道是自殺?不過應該是不可能吧,張仲謙為什麼要這麼做?」

  「警方不是有把只要被認為是不可能發生的案子,就認定為自殺,以此來結案的傳統嗎?怎麼吳隊長會認為眼前不是自殺案呢?」天叢故做為難狀的說。

  「你就別笑話我了,眼前可是連續發生了三起命案,如果還單純的認為是自殺的話,那我這警察也不免當的太不專業了。」

  「吳隊長,你就別聽天叢他抬槓的話了。眼前的案子確實像是發生在一個完全的密室中,但也只有等我們仔細的查探過案發現場,才有可能得出最終的結論。」

  吳輪立自然是大點其頭,深表贊同。接下來,華夢陽和天叢就把自己在山莊內的所見所聞,與吳輪立交換著意見。

  十餘分鐘後,刑偵大隊的專職法醫江華處理完了上面的兩個現場後,也來到了地下室內,好在大家都是老相識,也不用互相招呼了。他仔細的看了看門鎖後,對吳輪立說:「吳隊,這個鎖沒鑰匙只怕開不了,除非找到這把鎖的設計圖。」

  「這麼複雜?」吳輪立不由皺著眉。

  「就算有設計圖,但沒鑰匙,想開這把鎖只怕也要花幾個小時。」

  吳輪立自然知道死亡簽定的時間對法醫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他考慮了一下果斷的說:「把現場及門鎖拍個照,然後我們撬門,現在不能在開鎖這件事上耽誤時間。」

  當然了,眼前的鐵門就算存心想撬只怕也不好下手,好在虹彩山莊家大業大,什麼設備都不缺,一名刑警向山莊的工人借了一副電焊槍,就開始對著鐵門氧割起來。

  乘著這個時間,江華把他在上面兩個現場檢驗出的結果做了一個簡單匯報:

  「大廳中的死者王國勝,是因為服用了一種含氰的具有極強腐蝕性的酸性巨毒,而引起中樞神經及呼吸道麻痺,而在瞬間斃命的。因為巨毒含有很強的腐蝕性,死者的口腔和食道都被快速腐蝕,所以死者中毒後有大量吐血現象。具體的中毒成份要等屍體解剖後才能分析出。現場的食物和飲用品都做過初步化驗,食物與飲用品都沒有問題,但在餐車上的砂糖罐裡發現混有不少的白色晶體,初步判斷應該就是導致王國勝死亡的毒藥。準確結果要等化驗之後才能知道。

  樓上臥室中的死者張劍,死亡原因和樓下死者王國勝一樣,是因為同一種巨毒而中毒死亡。現場遺留的紅酒中已經確認含有導致死者死亡的巨毒成份。至於酒杯中的殘漬,要經過進一步化驗後才有詳細報告。

  經觀察,死者張劍的瞳孔已經開始混濁,頸部、肩部、肘部、膝部以及手、指、足等關節都已僵硬,而且屍體也沒有出現新的屍斑,可以肯定死亡時間在12個小時以上,具體的死亡時間也要等解剖後才能肯定。」

  「巨毒是混在砂糖中而不是直接下在飲品中?」華夢陽不由的發問。

  「所有的食物與飲用品都絕無問題,在現場只有砂糖罐中才混有毒藥。」

  在砂糖中摻上巨毒,那麼每一位喝咖啡的人,只要往咖啡裡加上那怕只是一匙砂糖,只怕也就要命喪當場。華夢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主位上那擺放著的三杯咖啡,難道凶手是要將所有喝咖啡的人全部毒殺?是要將張氏滿門全部滅絕?

  想到這裡,華夢陽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彷彿感覺到一股森冷的殺氣正在由陰暗處急速的擴大散開,將這個諾大的蠟王山莊完全的籠罩!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十九章 不可思議的死亡

  工作間的鐵門再牢固,在電焊槍不斷氧割了七八分鐘後,也就宣告失守。

  鐵門上鎖的那一部分被割出了一個圓形的洞,整個門鎖被完整的挖了下來,雖然這時門鎖還有著相當的高溫,江華還是湊上前去看了個仔細。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說:「門鎖的鎖扣全部都鎖死,內外鎖眼都沒有撬動的痕跡,沒有絲毫人為破壞的跡像。」

  吳輪立點點頭,當先推開了鐵門,四個人一起走進了這間曾被密封的房間。

  門邊地上,是幾塊蠟雕面具的碎片,四壁、天花板、地板上則到處都是爆炸後留下的蠟漬,那種五顏六色的斑駁樣子,讓人覺得有些噁心。「吊死鬼」雖然被炸的粉碎,不過還是留有一些較大的碎塊。這些較大的碎塊可以看得出幾乎都是一些頭部的部件,想來先前火藥多數是填在「吊死鬼」的胸腹中,所以頭部才沒有像身體一樣被完全炸的粉碎。

  室內地上四散倒著幾個燃放完畢的煙花筒,看來就是先前燃放的火樹銀花煙火了,可能是被爆炸的衝擊波衝倒在了四周。中間的地板上還有一個小鬧鐘,聯想到先前室內是突然自動燃放起煙花的,看來是利用這個小鬧鐘做了個簡易的定時裝置,到特定時間才會點燃煙火的引線。

  室內的天花板上並無橫樑、鉤索一類的東西,那麼先前的「吊死鬼」是如何懸掛在半空中的呢?帶著這個疑問,華夢陽和天叢一起仔細觀察了一下先前懸掛著蠟雕的地方。原來在天花板上有一個用蠟雕原料做的吸盤式的掛鉤,穩穩的懸在天花板上。看來蠟雕的材料雖然遇高溫還是會如同蠟一樣溶化,但一旦凝固起來,其堅硬度與吸附力也是很驚人的。只要想想這麼小的一個掛鉤,就能懸起那麼大的一個「吊死鬼」蠟雕,就足以證明了。

  天叢走到左牆邊,試著推了推那扇鐵門,好在鐵門只有一個內扣並沒有安鎖,而門內無人的話內扣自然也不會被扣上。鐵門後是一個只有五、六米長的通道,比外面的通道卻寬廣了許多,通道盡頭是一字排開的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比外面的房間大上了許多。

  最左面的看來是個原料間,其中一半都是堆的一塊塊一尺見方的蠟塊,另外一半堆的則是染料。這些染料當然只有那彩虹的七色了,到是裝染料的容器天叢看起來很眼熟,因為樣式和昨天他在山頂木屋處看到的林木匠等人用的油漆桶一樣,看來也是市面上買不到而特別定做的。

  中間的一間房看來是真正的工作間了,擺滿了瓶瓶罐罐以及一些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最顯眼的是有一面牆上掛滿了雕刻用的工具,刀、剪、斧、鋸、銼、鑿、敲錘等應有盡有,總數隻怕不下數千件。最顯眼的還是雕刀,初看下去至少有數百種,不少樣式可說是聞所未聞。房間的地上雜亂的扔著十餘個菸頭,看來張仲謙的菸癮不小。

  右邊的房間中擺放著幾具看來像是加熱、攪拌用的機器,都不算太大,還有一個像是藥房裡用的百子櫃樣的木櫃,看每個櫃門上的標籤貼的都是明礬、抗氧劑、乙烯、丙醇、鈦白粉、有機醇、硫酸鉻鉀、硅油等化工原料,種類差不多有近百種,看來這是合成蠟雕原料的地方了。

  這幾間房,除了留有必要的通風口外,再沒任何出口可以和外界相通,而且房間裡的陳設都明明白白簡簡單單,也沒有可供人藏匿的地方。也就是說,先前房門被鎖時,屋內除了死者外,沒有還存在著第二個人的可能。

  看了看確實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天叢走回了工作間的外間,而華夢陽、吳輪立、江華三人正在察看半躺在房間左上角的那具屍體。

  這具屍體毫無疑問的正是張仲謙本人,近看之下他臉色蒼白,雙眼突出,舌頭也懸在口外,很明顯的是窒息缺氧而死的狀況。如果說他是上吊而死,那麼只怕人人都會相信,但奇怪的是他的屍體卻是坐靠在牆角,和上吊可八桿子打不到一起去。

  江華仔細觀察著張仲謙的屍體,雖然他的身體上也沾了不少蠟漬,但卻沒有明顯的外傷。從表面現象看,使他致死的原因,就在於脖子上的幾道勒痕,其中最深的一道完全陷入肌肉裡,絕對是致命傷。其餘的幾道勒痕有的深、有的淺,但最淺的一道也可算是清晰可見,足以想像力道決不會輕到那去。

  現在的焦點自然是掛在死者脖子上的那把鑰匙,鋼質的鑰匙光看做功就顯的很精巧,鑰匙身上還有幾個磁點,即使不和鐵門的門鎖比對,也基本可以確定這把鑰匙正是這間工作間鐵門的唯一鑰匙。

  鑰匙是穿在一根約有筷尖粗細的鋼絲繩上,掛在死者的胸前。江華用他戴著手套的手將穿鑰匙的鋼絲繩和張仲謙脖子上的勒痕比對了一下,兩者驚人的吻合。難道說,張仲謙是被這根用來穿鑰匙的鋼絲繩給勒死的?

  江華抬起頭了看了看華夢陽等人,說:「初步觀察,死者應該是窒息而死,造成窒息的原因就是脖子上的這些勒痕。而這些勒痕與死者用來掛鑰匙的鋼絲繩相當吻合,初步可以判定死者的勒痕是由鋼絲繩造成的。死者的瞳孔已經開始略顯乾燥,屍斑輕壓會有所消退,而且頸、肩、肘已經僵硬,下肢也開始出現僵硬現象,因此可以初步判定死者應該已經死亡五個小時以上。至於具體的死亡時間,也要經過解剖後才能得出。」

  說話之間,跟進來的兩名刑警對現場進行了拍照取證,這時江華才動手將張仲謙胸前掛著的鑰匙取下,對著割下來的門鎖鎖眼插了下去,輕輕一扭。只聽「咔」的一聲脆響,門鎖的第一道栓已經跳開了。江華繼續扭動,「咔咔咔」的連響,前後四道栓全部順利打開。毫無疑問,掛在死者胸前的那把鑰匙絕對是這個房間唯一的鑰匙!

  江華又打量了整個房間一眼,搖了搖頭,將鑰匙和鎖分別用兩個塑料袋套了起來,交給了取證的刑警。

  江華搖頭的原因,也正是華夢陽、天叢、吳輪立三人疑惑的地方:既然那把唯一的鑰匙是掛在死者的胸前,那麼這個房間就是一個真正的完全密室了。而在這個密室中,除了死者外並沒有可能還存在著第二個人,那麼死者是如何被勒死的?如果說是上吊,但死者明明是坐躺在牆角,怎麼可能是上吊而死?目前唯一的解釋,除非是死者自己勒死自己!

  猶豫再三,明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笨,吳輪立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小江,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死者自己收緊鋼絲繩,勒死了自己?」

  江華搖搖頭說:「自己勒死自己?談何容易。不論死者有沒有這樣做的決心,但勒至窒息而死並不是一個幾秒鐘的過程,而需要數分鐘。就算死者剛開始有那麼大的勁勒自己,但呼吸不暢之後,力量自然減弱,就算有必死的決心也沒勒死自己的力氣。簡單的說,想把自己勒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談勒死了。」

  「如果人做不到的話,那鬼呢?」看著牆上的血字,明知道自己不該說,但吳輪立還是不由的低聲自語。

  「江醫生,我想問一下,死者的脖子上怎麼回有幾道勒痕呢?難道是一次勒不死還要勒兩次、三次?」華夢陽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會不會是張仲謙想勒死自己,卻一次不成功,只好再多次重複,最後終於成功的原因?」吳輪立的眼睛一亮。

  「應該不可能!我們看到的勒痕雖然有深有淺,但就一般情況來說,只怕任何一道勒痕都足以造成死者致命!」江華否定了吳輪立的想法。

  致命的勒痕有幾道?而且有深有淺?華夢陽默默的思索著,雖然眼前還想不起頭緒,但這個疑點顯然會是這蹤離奇命案的關鍵所在。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二十章 證詞

  江華將現場詳細的檢查了一番,包括三個裡間,然後採集了部分蠟雕的原料和化學試劑的樣本,地上的菸頭也全被收集了起來裝在一個塑料袋中,而一些看來被動用過的雕刻工具也全都封裝好準備帶走,畢竟這些都是現場的證物。較大的幾塊「吊死鬼」頭像碎片自然也逃不過江華的清理,在他拿出另一個塑料袋將蠟雕面具的碎塊一一撿起時,驚奇的發現其中一塊碎片下居然壓著一小堆灰燼。當然在目前的環境下還無法判斷這堆灰燼是如何形成的,但僅從肉眼看來,很像是蚊香燃燒後剩下的香灰。

  出現在這裡的灰燼,是代表了案件的關鍵所在?還僅僅只是一個偶然?面對這個新發現,華夢陽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華拿出一個小毛刷,將這些灰燼收集了起來。再次將現場詳細的檢查了一次確認沒有新的發現後,江華指揮著幾名刑警將三名死者的屍體抬上了警車,並連同現場收集的證物準備一起拿回警局化驗。

  在江華正準備上車時,華夢陽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拉住了他:「江醫生,你做鑑證時,能不能特別留意一下蠟雕的碎片和面具的碎片,儘量詳細的找出他們的異同點?」

  江華點點頭:「我會注意這點的。」

  目送著江華和警車離去後,吳輪立、華夢陽、天叢三人回到了主樓的大廳中,他們期待數小時後,新的科學鑑證結果出來,能夠對案情有所幫助。

  這時,刑警們也給其他的人錄完了口供,並安排眾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中休息,同時將整理好的口供資料交給了和華夢陽、天叢一起坐在大廳中的吳輪立。

  吳輪立翻看著手中的資料,同時將其餘部分交給華夢陽和天叢輪流看著。從收集起來的資料看,蠟王山莊雖然上上下下連同工人足有幾十號人,但除了張仲謙等一家人外,並不是每一個工人都能隨便進出主樓。只有被分配在主樓內工作的人員,以及保安隊長王軒、花匠古云軒、木匠林秋等幾人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可以經常出入。

  山莊中正式被安排在主樓工作的,只有兩名女傭,一個是小豔,另一個叫小芳的則是在兩天前請假回了老家,不在山莊中。至於昨晚在山莊中的一干工作人員,全都是為了晚會而臨時抽調過來的,工作結束後也就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並沒有人留宿在主樓中。

  主樓的三樓房間最少,除了張仲謙、張劍、張霞、張遇青四人的房間外,只有一間貴賓間,卻從來沒有見人用過。

  二樓房間較多一點,左邊共是五間客房,還有一間會議室,不過動用的機會也不多。右邊第一、二間是小豔和小芳住的,然後依次向後分別是王軒、林秋、古云軒的住房。不過,林秋和古云軒並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回到主樓來睡,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在山莊的加工廠和花房都分別有自己的房間,大多時候會睡在那邊。當然了,這裡的房間雖說名義上是工人房,但大小和陳設卻並不比客房差多少。

  一樓除了大廳和通向兩邊綠樓的走廊外,在樓梯邊還有兩間小房間,一間是工具房一間是茶水間,這兩間房一般是不上鎖的。主樓內並沒有廚房,所有的食物都是由不遠處的山莊食堂做好後用餐車送過來。

  主樓內,除了各個房間的主人有自己房間的鑰匙外,每個人都為了進出還配有大門和後門的鑰匙。另外有兩套全山莊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一套為了工作方便存放在一樓的工作間中,另一套則是為了以防萬一留存在張遇青房內。每一套備用鑰匙都是統一存放在一個鑰匙櫃中,每一欄都貼有標籤,將鑰匙分門別類的串在一起。鑰匙櫃也沒有上鎖,目的是方便工作人員取用,不過這樣一來,任何一個進入工作間的人,都可輕易的得到所有的備用鑰匙。當然,地下室內的工作間,整個山莊就只有張仲謙擁有那把唯一的鑰匙。

  下過毒的砂糖罐就存放在茶水間,昨晚宴客時也用過,那時肯定不可能含毒。也就是說,要想在砂糖罐中投毒,就必須在昨晚宴會結束後到今天早上早餐開始前的這一段時間。

  看到這裡,吳輪立抬起頭來說:「口供上說,大樓每天入夜後都會鎖起來,這麼說來,只有昨晚呆在這棟樓裡的人才有機會下毒了?相關人員中,只有林秋、古云軒兩人,因為昨晚宴會的原因,沒有回主樓睡覺,但他們兩人有大門的鑰匙,也可以算有嫌疑。」

  華夢陽搖搖頭說:「昨晚並不是整夜主樓的門都是鎖上的,我在半夜兩點曾經醒過,那時主樓的大門並沒有被鎖上。」

  「咦,有這回事,難怪你今天早上睡的像死豬一樣不肯起來,原來昨天晚上去當夜遊神了。」

  沒有理會天叢的話,華夢陽將昨晚的所見所聞簡單的述說了一下。

  吳輪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抽出其中的幾張對華夢陽和天叢說:「夢陽在凌晨兩點見過的這幾個人,死者王國勝不算在內,其他幾個人的口供都說自己是在十二點左右就睡覺了,直到早上醒來都沒發現異狀,並沒有一個提到過自己半夜還外出過啊?」

  「昨天晚上我看到小豔是凌晨兩點回來,王國勝應該是一點半起來看的球,但小豔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卻不知道,只能肯定是早於一點半。在小豔出去到王國勝開始看球這中間肯定有一段時間,不排除有其他人進入主樓的可能。這麼大的一棟樓,在夜晚一個人想藏起來不被人發現,並不是一件什麼困難事。」華夢陽說這段話的原因,是在考慮投毒的人,真的只能是昨晚留宿在主樓或是擁有主樓鑰匙的人嗎?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小豔、張霞、古云軒三個人為什麼會給假口供,說自己昨晚沒出去過?特別是張霞和古云軒,明知道夢陽你在昨晚看到過他們,何必還非要說自己昨晚一覺睡到天亮?」天叢也有自己的疑問。

  「再問問他們的口供,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線索!」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二十一章 口供

  既然拿定了主意,於是三人一起來到了二樓,首先敲開了小豔的房門。

  這個房間可不算小,寬廣的客廳內陳設不算太豪華但也絕不小氣,裡面還有兩個單間,條件還真是不錯。小豔在客廳中接待了華夢陽等三人,在為每個人泡了杯茶後,對話開始了。

  「張豔小姐,不介意我像其他人那樣稱呼你小豔吧?」吳輪立發表了開場白。

  「嗯,還是叫小豔聽著習慣些。」

  「好,那我就直說了。小豔,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半夜你從外邊回來的時候,剛好被華夢陽看到。但為什麼你為我們做的筆錄卻沒提到昨晚曾經外出的事?」

  「啊?」小豔有些吃驚,不過她還是小聲的辯解著:「昨天晚上我確實是出去過。昨晚我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後,已經都過了十二點了。先前在宴會結束時,有不少的好吃東西都還沒有被吃光,我打包了好幾樣食品,就出門去了,當時應該還不到十二點半鐘。」

  「那你為什麼要帶著包食物晚上出去?」

  「那是為了給我爸送些好吃的過去。」

  「你爸爸?」這下華夢陽和天叢兩人一起驚訝的問。

  「是……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嗎?我爸因為只能在門房值班,晚宴上的好東西沒機會吃到,我就帶一點去給他嘗嘗鮮了。」現在到是小豔對他們的驚訝有些不解了。

  「門房?你爸爸是不是就是在山莊大門口,臉……手有些不方便的那位老人嗎?」華夢陽本來想說臉相不好看,但覺得不怎麼禮貌,才臨時改了口。

  「對,那就是我爸,你們到山莊來時應該都見過他才對。他的右手因為以前發生過意外,手腕以下基本上不能動了,確實是有些不方便。」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小豔的眼裡有了絲淚光。

  「什麼右手不方便的老人?」這下是吳輪立聽不太明白了。

  「你上山時沒看到?看守山莊大門的不是有一位老人嗎?」華夢陽說。

  「有嗎?我們警隊上來時,大門口只有兩名年紀青青的保安,沒看到什麼老人啊。」

  「不會啊,山莊的大門一向沒安排保安,就我爸一個人看著啊。」小豔有些急了。

  「我進來時問過那兩名保安,因為山莊內出了事,他們才會被安排去大門值守的。不過當時我們急著上山,沒怎麼詳問,也沒聽他們提起是不是有門房。」

  「不可能啊,我爸從來沒離開過那裡,我昨天晚上明明還和他一起宵過夜啊……」小豔這下真的急了。

  「吳隊,我看是不是是應該派人到山莊門口去看看?」華夢陽提議。

  「好,我這就派人去查問一下。」

  「我……我也要跟去看看。」小豔看來很擔心他的爸爸。

  吳輪立點點頭,安排了一名刑警和小豔一起出去了。

  接著,他們來到了古云軒的房間。這間房的陳設和格局,與小豔的房間並沒什麼兩樣,看來所有的工人房都是差不多了。

  到是天叢剛和開門的古云軒打了一個照面,就驚訝的說著:「是你?」

  華夢陽有些奇怪了,難不成天叢和古云軒還是老相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寶雲軒的少東家古力行啊?怎麼會在這裡當花匠?」雖然只見過一次寶雲軒少東的照片,但天叢卻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

  「啊?」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人認出來,古云軒,哦不,應該叫古力行才對,顯的很是驚訝。不過,他還是很快的把眾人迎進了屋子,看來是不想有人會注意到。

  「這位先生,我應該不認識你啊,怎麼你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古力行有點苦笑的對著天叢說。

  「哦,我在一本舊雜誌上見過你的照片,所以才認得出你。真是想不到,你堂堂一個大資本家的少爺,怎麼跑到這裡來種花鋤草?不會是當商業間諜吧?」天叢口氣輕鬆。

  「這位先生說笑了,我本來以為這裡只有李經理知道我,他不說的話沒人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想不到一張照片就暴露了我,這位先生的眼力真好。」

  「哈哈,承讓,承讓!」天叢一臉的得意。

  「古兄弟,別和他瞎扯,這傢伙是我的好朋友天叢,喜歡開玩笑,別對他的話太在意。不過,我到是真的很驚訝,真沒想到古兄弟還有這樣的身份啊。」

  古力行有些尷尬的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從小就對家族生意沒什麼興趣,倒很是喜歡擺弄一些花花草草,到這裡做花匠也算是我的愛好吧。」

  「以古家的財力,那裡不能種花種草?偏偏要到這裡來?我看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不過呢,淑女難說,臭脾氣的大小姐到是有一位!」天叢說的話還真有點尖酸刻薄。

  吳輪立皺皺眉,怕天叢繼續說話不饒人,搶著說:「古先生,其實我們的來意是想問你為什麼昨天晚上你明明出去過,卻要給假口供?而且,你明知道華先生看見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這……這其實也沒什麼,當時我只是和大小姐聊了幾句,也沒什麼特別的,後來做筆錄時一時忘了。」古力行有些吱吱嗚嗚。

  「聊幾句?要聊到拉拉扯扯到甩門的地步嗎?」天叢繼續著他的利嘴。

  「真的只是閒聊了幾句!」

  「古兄弟,不是我想多話,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張小姐對你的態度很明顯了,你又何必一門心思的把痴心錯付呢?」華夢陽想勸勸古力行。

  「不……不是的,她以前很好……很好的,對每個人都笑的親切自然,對我……對我也很好,只是……只是……」

  接下來,古力行有點魂不守舍了,說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問到些什麼。無法可想之下,三人只好告辭。

  接著三人又來到了張霞的房間,她的房間比二樓的自然要豪華一些,格局和張劍的房間差不多一樣,只是裝修更顯女性化一些。

  張霞開了門之後,看見是華夢陽等三人也沒打招呼,逕直走到屋內的鋼琴前坐下。不過,她並不是想彈什麼音樂為訪客助興,而是拿起先前擱在鋼琴上一個菸灰缸內的香菸,姿勢優雅的吸了起來。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當吳輪立直接問她明明昨晚曾外出過,為什麼口供上卻不提起時,她只是淡淡的說:「我昨晚確實是有外出過,但那只是一些私人事務,我想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沒什麼聯繫,也就沒提起。」

  「可是,現在可是發生了命案啊,如果張小姐合作一點,相信對破案會有所幫助。」吳輪立耐著性子說。

  「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我都說了是些私人事務,與案情沒有關係。如果警察先生對我的回答不滿或是認為我有嫌疑,那就請申請正式的司法程序傳訊我。」

  說完,張霞擺出了一副軟硬不吃拒不合作的態度,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個人,只好告辭出來,天叢嘀咕著:「這位大小姐的脾氣還真古怪,不會是古家的人就喜歡這種古怪脾氣吧?」

  「我看,不如去找張遇青問問,想來這間山莊的事,沒人比他瞭解的更多了。」吳輪立有些煩悶的點燃了一根香菸。

  華夢陽點點頭,拉著還在嘀咕的天叢一起敲響了張遇青的房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5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二十二章 動機?

  房門很快的就開了,門後的張遇青臉色不是太好,顯的有些疲倦,看到三人後只是呆了一下,馬上熱情的招呼三人進屋去坐。

  張遇青的房間內佈置的很典雅,有一股很濃厚的書卷氣,看來他的書房絕不像是門面裝飾。屋子內收拾的很乾淨,一切事物都顯的錯落有致,顯出了主人嚴謹的性格。屋中的地面纖塵不染,叼著香菸的吳輪立在這樣的一個環境內顯的有些侷促,一時之間又找不到菸灰缸,只好找個藉口上了趟洗手間,把香菸衝進下水道後,才算覺得自在了一點。

  這時,張遇青已經招呼華夢陽和天叢圍坐在茶几前,三杯香茶也已經泡好待客。

  「我絕不相信有什麼鬼怪!」張遇青表著態:「一定是誰謀害了大師。那個傢伙也太可惡了,大師可是世界級的藝術大師啊,他的生命有多麼的寶貴,凶手他明白嗎?」

  「我們警方也絕不會放過凶手,一定會將之繩之以法!不過,我奇怪的是,山莊裡發現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張霞小姐卻是一副不太合作的樣子?」說著,吳輪立把張霞的態度以及再詢口供的原因轉述了一遍。當然,古力行的身份就沒必要宣傳了。

  「有這種事?」張遇青有些意外:「其實小姐的人是很和善的,待人也親切,大家都喜歡與她相處,到是少爺的脾氣有些大,大夥都不願意怎麼接近他。」

  「張大小姐那叫待人友善?」天叢誇張的驚呼。

  「其實小姐不是這樣的,只是不知道近段時間來為什麼脾氣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張遇青有些尷尬。

  「近段時間?能具體點嗎?」華夢陽問。

  「應該是半個月前吧。」張遇青不是太肯定。

  又是半個月?華夢陽和天叢一起想到了小豔先前所說的話,張仲謙也是半個月前接到一個電話後心情突變。那個電話,和眼前的這些事態是不是息息相關?當然,此時的他們無從得知,那一個長途電話雖然與兇案並無直接關係,但卻無疑是發生在蠟王山莊一切事件的導火索!

  「我想問一下張先生,你清楚張小姐和古云軒的關係嗎?」吳輪立問。

  「山莊的人都知道小古對小姐有意思,小姐平時和他也說的上話,不過我看的出小姐只是把她當一般朋友對待。可能近來小姐心情變差了,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在半夜三更的還起爭執。」

  「張先生,你在虹彩山莊工作多年,想來應該沒人比你對山莊內的人和事物更瞭解的了吧?」華夢陽問。

  「話說回來,我在山莊裡也轉眼就過了二十個春秋了,這裡我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張遇青不無感慨。

  「那麼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麼人和張大師有很深的過節?」

  「過節?應該不會啊,大師一向深居簡出,沒道理會和誰結仇啊。」

  「張先生,我想提醒你的是,凶手在砂糖中投毒時,你認為他針對的目標是誰?」

  「我也想不通,按道理王先生和我們山莊沒什麼直接關係,是什麼人想毒害他呢?」

  「王國勝真的是主要目標嗎?張先生,你想想,當時在場的人中,有喝咖啡習慣的還有那幾個啊?」

  「這……不對啊,凶手的目標難道是張家滿門?」明白過來的張遇青驚訝的叫著。

  「張先生,一般來說,凶手殺人的動機不外乎仇殺、情殺或者利益衝突,當然少數心理變異的人除外。眼前發生的命案顯然是經過凶手精心佈置,心理變異的情況可以基本排除,那麼又是誰和張大師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要滅門?」

  「大師這麼多年來真的沒和什麼人結怨啊,而且大師向來都是孤身一人且潔身自好,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糾紛。難道是為了……不,應該是不可能!」說到這裡的張遇青,神情有些晃忽了。

  「張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華夢陽追問著。

  「哦,不,我只是有點累,精神不太好。真的想不起大師和什麼人有深仇大恨。」

  看著張遇青的這副樣子,也不好再逼問些什麼,三個人只好告辭。

  「如果不是仇殺,那就是為了利益衝突了。張仲謙的家產可是有幾十億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數千年來不是一直這樣嗎?」回到走廊上的天叢一針見血的指出。

  「嗯,這個可能性相當大,不過有個人應該可以為我們提供這方面的線索。」華夢陽附議。

  「你是說樊興吧?如果不是為了遺囑,我可想不出張仲謙是為了什麼和這個律師頻繁接觸。」

  「那還等什麼?我們就去找這位樊律師問一問吧。」吳輪立直接提意。

  於是,三個人徑直來到了樊興的房間。敲開房門後,出於職業性的警覺,樊興可能查覺了些什麼,不過依然打起精神說著很禮貌的客套話。

  吳輪立倒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樊律師,我想問一下你,張仲謙先生請你到山莊來是為了處理什麼事?而且在他死前的那個下午,你們還見過面,能不能請你儘可能的說出詳情。」

  「可這都是些私人談話,身為律師,我有義務要為當事人保秘。」樊興有些猶豫。

  「樊律師,我想你明白現在是在你眼前發生了幾起命案,你應該更有義務協助警方提供線索吧?」

  「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張大師找你來應該是為了遺囑的事,我們現在懷疑凶手做案的動機可能是為了張大師那龐大的家產,而遺囑的內容很可能就是找出真兇的重要線索!」華夢陽乾脆直接向樊興挑明了。

  「這……這……」樊興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坦白:「張大師這次找我來,確實是為了更改遺囑的事。」

  從樊興的嘴裡聽到了遺囑兩字,華夢陽和天叢互相對望了一眼:發生在這座蠟王山莊內的兇案,會如他們所料和張仲謙的遺產有關嗎?還是說,能從這份遺囑中,找出本案的做案動機?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6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二十三章 大師的遺囑

  「大師的家財數字,加起來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在我為大師處理法律事務的前幾年,從來沒聽他提到關於遺囑這方面的事。只到差不多兩年前的一天,大師把我叫到山莊來。」

  「我從來沒想到過大師的臉色會差到那個地步,彷彿他的整個人沒了靈魂只剩軀殼一般,給了我一種很沉重的壓力。當時大師一再向我強調,人的生命總是說不太準,為了避免一些三長兩短,他決定立下遺囑。」

  「本來以大師年近六旬來說,立遺囑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這份遺囑的內容卻有點古怪。但當時在場的除了我之外,還有大師的私人醫生陳博士,都可以證明大師的精神狀態絕對正常,神智也絕對清醒,當時他立的遺囑絕對是他本人的意願。」

  「大師把自己的財產分成了四份,其中百分之十會成立一個足球體育基金,由市足球協會會長負責監管,其餘百分之九十平均分成三份,分別由張劍、張霞、張遇青三人繼承。本來這樣的財產分配還算基本合理,但遺囑有一個附加條款就耐人尋味了。」

  「如果繼承人中,有人因不論什麼原因造成死亡而無法繼承時,其應當繼承的部分由其餘繼承人均分!」

  「這樣的條款是什麼意義?」吳輪立忍不住問。

  「也就是說,如果繼承人越少,那麼被繼承的財產就會越多。如果繼承人只剩下一個的話,那麼將會繼承張仲謙的全部財產!」華夢陽臉色有些凝重。

  「如果所有的繼承人全部死亡呢?」天叢想像到的後果比華夢陽更為嚴重。

  「如果遺囑中規定的繼承人全部死亡的話,那麼因為無繼承人的原因,只好按照國家制定的《繼承法》相關規定,由與大師有血緣及親屬關係的人按順位繼承。」

  「那你知不知道大師除了遺囑中規定的幾個人外,還有沒有親人?」

  「據我所知,自從大師的父親『泥人張』過世後,應該再沒有親人了。」

  「兩年前訂立遺囑時,是不是張大師正準備開始創作新作的時候?」華夢陽問。

  「嗯……算算時間的話,還真是那個時間。」

  「那麼我想問一下,這份遺囑的內容,有沒有被要求保密?幾位繼承人知不知道內容?」

  「大師訂立遺囑時並沒有加上保密條款,不過……不過我們律師的職業操守有為客戶保密的義務。」樊興的話有些底氣不足。

  「樊律師,我們現在不是追究你是否遵守職業操守的事,而是想知道事實的真像!」

  「其實……其實因為想瞭解一下誰能成為大師的繼承人,田老闆和李老闆都向我打聽過遺囑的事,不過這也是出於他們商人的習慣。我想他們也都是一些熟人,而且張大師也沒要求要保密,就透露了一點。」樊興吞吞吐吐的說。

  「打聽?我看是拿錢來買消息吧?樊大律師還真是生財有道啊!」天叢不留情面的嘲諷著。

  「這……這……」樊興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樊律師,其實我們也無權過問你把遺囑內容透露給什麼人,只是你想過沒有,這樣一條奇怪的遺囑如果被繼承人知道了,是不是有可能會出狀況?」華夢陽的語氣有些凝重。

  「我……我只是想,大家都是在一個圈子裡的熟人,而且……而且他們和繼承權又沒什麼關係,所以才……」樊興為自己開脫著。

  「算了吧,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個秘密如果說給了另一個人聽,那麼在這個圈子裡還會有秘密嗎?現在已經不是可能會出狀況了,而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兇殺案!」天叢直接觸到了樊興的痛處。

  畢竟,不論是田青文還是李力都不能算是與遺產全然沒有關係。做為商人的他們,為了能取得張仲謙作品的代理權,想來不論是什麼手段都無所不用其極,又怎麼會不抓住一切機會和張仲謙的繼承人套關係呢?

  只要想想古力行的身份,李力能知道的消息,那怕不用張霞去問,也會很快的傳入她的耳中。而看田青文對張遇青那副巴結的模樣,他們之間會沒有私下的聯繫?

  而張劍做為蠟雕技術的傳人,更是商家刻意奉承的對像,因為誰敢保證他不會成為第二個蠟王?

  至於,當這些財產繼承人知道了這樣的一個遺囑後,會想些什麼?又會做些什麼?除了他們本人知道外,誰又能清楚呢?

  看著樊興一臉慘白的樣子,華夢陽嘆了口氣:「樊律師,其實我們只是想向你多瞭解一些情況,看能不能找出線索抓凶手歸案,還死者一個公道!」

  「公道?」樊興嘆了口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們。」

  「那大師下午找你更改遺囑的事,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

  「一星期前,我接到大師的電話,他說自己上次立的那份遺囑很有些不妥,準備重新再立一份新遺囑,問我一下相關的手續要怎麼辦理。」

  「那大師又沒有透露新遺囑是什麼內容?」

  樊興搖搖頭:「這點大師沒有透露,只是隱約的覺得他準備把絕大部分家產全部交給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那大師要改立遺囑的事外界知不知道?」

  「這世上那有不透風的牆?大師給我的電話放下不到幾個小時,田老闆、李老闆以及所有的繼承人,都和我通過電話,或直白或旁敲側擊的想瞭解些情況。可說實話,我瞭解的詳情還不一定有他們多!」

  「那昨天下午,大師有沒有和你詳談?」

  「大師沒具體說明,只是說他找到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準備把百分之八十的家產由他繼承,要我準備好資料,等作品 結束後就立新遺囑。」

  「大師所說的最重要的人,你知道是指誰嗎?」

  「我不知道大師所說的最重要的人是指誰,但我認為應該是大師的親人,大師一向很看重自己的親人。」

  「但你剛才又說大師現在應該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

  「大師除了故去的父親外還沒聽說有誰和他有血緣關係,而且大師終身未娶,也沒有親生的子女,但具我猜測,大師很可能有私生子女!」

  「啊?」聽到這裡的華夢陽等人有些驚訝,馬上繼續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我們這些對大師比較熟悉的人都知道,自從大師成名後,花了大量的時間與金錢在找一個人,只是這件事大師從不讓其他人插手,所以大師到底要找什麼人我們無從得知。不過,我認為大師並不是一位沒有感情的人,他終身未娶的原因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在尋找的人?如果大師曾經有過愛人,那麼有子女也不奇怪。」

  「哦,原來如此,難怪你昨天下午會問我和夢陽是不是親兄弟,你不會以為我們就是張仲謙失散在外的子女這次是回來認祖歸宗繼承家業的吧?」天叢恍然大悟。

  「我只是……只是隨口問問,要不然我想不出什麼原因,兩位會手持最珍貴的紫色邀請函!」樊興有些尷尬的說。

  「是啊,張仲謙為什麼會給我們寄紫色的邀請函呢?」這個疑問也久久的纏繞在華夢陽和天叢的心頭。

  接下來,樊興也提供不了多少有參考價值的資料,三人只好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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