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北斗推理劇場 作者:天叢(已完成)

 
Babcorn 2017-2-26 13:29:1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5514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19
第二卷 細丫島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六章 不在場證明與空間上的密室!

  「相信大家都應該還記得,在張抗死亡的案發現場,當我們重播那卷錄音帶時,導致李強失控,而且當時他曾大叫『是陳陽,是陳陽!』並且說有鬼魂索命!現在我想向大家詢問的就是:陳陽是誰?為什麼會被李強認為是鬼魂索命?這中間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什麼不為我們眾人所知的原因?」

  隨著華夢陽的問話,野外求生隊的隊員們臉色一下子全都變了,錢雅麗也顯的有些坐立不安。

  看著錢雅麗、高磊、王興,華夢陽給他們施加了更大的壓力:「你們要明白的是,到現在為止死去的兩個人,都是野外求生隊的隊員!這是必然的還是偶然?如果你們不將所知道的說出來,我們誰也無法保證凶手針對的目標是不是野外求生隊!」

  到了這個地步,錢雅麗也無法保持沉默了,她吞吞吐吐的說:「其實我接手野外求生隊剛剛兩年的時間。而陳陽這個名字,我也只在隊內的隊員資料本上見過,他本來也是野外求生隊的五名隊員之一,但就在我接手野外求生隊的前一個月,他在一次野外的攀岩訓練中,因發生意外死亡!而且這之後,有一段時間甚至有陳陽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流言傳出。雖然僅僅是流言,但在這之後,野外求生隊幾乎是斷絕了一切外界的活動,也因此這兩年來從沒有招收新隊員。本來我是想借這次集訓的機會,使野外求生隊東山再起,那知道……那知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流言?意外事故?」華夢陽喃喃自語,並將疑問的眼光投向了高磊和王興。

  高磊本來俊俏的臉龐現在看來有些慌亂,在華夢陽的注視下,他強做鎮定的說:「真……真的是意外!當……當時,誰也沒想到保險繩會斷,而陳陽因為是吊在最後的一個,才會墜崖身亡!」

  華夢陽深深的看了高磊一眼,問:「當時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你能不能說清楚些?」

  高磊用手拍拍自己的額頭,想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陳陽死的時候也是夏季,正巧是兩年前的這個時候!那次我們野外求生隊的五個人到山上進行攀岩的訓練,誰知道爬到懸崖的一半時,保險繩忽然斷裂,吊在最後一個的陳陽就這麼摔了下去。那個懸崖有數百米高,而且崖下是條十分湍急的山澗,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我們報警後,只到五天後才在山澗下游的一個水勢較緩處發現了陳陽的屍體。而且他的雙腿可能是摔下懸崖時撞到了岩壁,整個腿骨都斷了,死狀十分的淒慘。但那次真的是次意外,我們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而且那是我們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血淋淋的死人,給我們造成的衝擊很大!我可以理解李強的感受,因為看到張抗死時血肉模糊的樣子,再加上他的雙腿被打的粉碎以及那可怕的錄音,我都可能會瘋掉!」

  聽到了不愉快的往事回憶,王興忽然有些失神的說:「陳陽真的是個好人,他雖然從小就沒有父母,跟著外公一起長大,但他的個性開朗又樂於助人,還常常開解我這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我真的很佩服他!他平時最喜歡出迷語給大家猜了,像『地平線下的日出』就是指他名字的諧音『沉陽』!所以一聽到那個錄音,我就不由的想起那次如果不是……」

  高磊忽然打斷了王興的話:「如果不是發生那次意外,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相信大家都會願意把他當做朋友!」被打斷了話的王興,抬頭看了高磊一言,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去,反而傳來了他陣陣的抽泣聲。

  高磊與王興的態度,顯然是還有什麼隱情沒有透露出來,華夢陽皺起了眉頭,考慮要不要繼續深挖。忽然江琪卻說話了:「當年陳陽意外身亡的事,學校裡鬧的沸沸洋洋,而且幾乎人人都說是事發三天之後才報的警,說不定這裡面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而且事後警方還介入調查過這次事件,雖然調查結果沒對外界公佈,但據說有幾名學生被學校記了大過!這幾名學生是誰?為什麼會被計過?為什麼警方會介入?這些當時幾乎人人兼知的謠言到底是真是假,似乎只有問野外求生隊的人才知道了!」

  似乎料不到江琪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高磊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有些尷尬的說:「那些真的都只是流言。雖然我們野外求生隊的隊員被記過是事實,但那也是因為我們擅自行動而導致發生意外才被記過。而陳陽的死確實是個意外,事實上,最傷心的不應該正是我們嗎?」

  聽到這裡,付玲玲有點意外的問王興:「以前發生過這麼大的事?怎麼你從來都沒跟我說?而且在我們二年級中,根本沒聽說過學校曾經發生過這種事啊?」

  王興有點心不在焉的說:「當時……當時,發生了那種事,我連著幾個星期都沒睡個安穩覺,而你又在辦入學的手續,我又不想你擔心,所以就沒跟你說!再說了,我也不想多話。」

  這時候,錢雅麗也說話了:「那時我是剛到北斗大學任教,當時的那次意外事件在校內鬧的很大,但恰好是學校的招生季節,我們大學一向和流星學園的生源競爭十分激烈,當時怕給學校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校方就將這次事件力壓了下去。後來的新生們幾乎都不知道曾發生過這樣的意外,就算是我這個新入職的老師,也只聽說了一點皮毛。」

  江琪冷哼了一下:「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冷酷,學生在你們的眼裡和利益沒什麼分別!」雖然語氣中透著股憤憤不平,但她那冰冷的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接下來,華夢陽想繼續追問當年那件意外的細節,但錢雅麗似乎所知不多,再也問不出什麼。而當事人之一的高磊,卻像是在隱瞞什麼似的,只是一口咬定當年的事是意外,而王興則是沮喪著臉一言不發。而江琪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脾氣發作,對華夢陽的提問愛理不理的,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神情。而這之後,華夢陽所能瞭解到的,只是儘可能的知道了關於陳陽的生平。

  陳陽是以極優異的成績考入北斗大學的,而且他品學兼優,學校成立野外求生隊就是因為他的提議,而且最初的隊長也是他。陳陽不僅個人能力出眾,也很有領導能力,在地市級的比賽中連連奪獎,如果不是在全國大賽前發生那次意外,北斗大學的野外求生隊,說不定早就名揚全國了。陳陽從小就沒有父母,是由自己的外公陳洪照扶養長大。而他的外公陳洪照是當年中國第一批從事野外求生運動的人,可以說陳陽熱愛野外求生運動是受了他外公的影響。而對於認識陳陽的人來說,這樣一個優秀的學生意外身亡,是件十分可惜的事。

  對陳陽的事再也問不出什麼來後,華夢陽做了段總結性的發言:「從凶手留下的錄音帶和死者都被凶手刻意打斷雙腿模仿成陳陽死時的樣子,我們不難想到凶手行兇的原因,是和陳陽當年的死有關。凶手和陳陽有什麼關係我們無法斷言,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必定是知道陳陽其人其事的人!」

  「這麼說……」陳翔有點狐疑的打量著錢雅麗、高磊、王興、江琪四個人,畢竟只有這四個人才知道當年關於陳陽的事。

  華夢陽搖了搖頭,說:「陳陽當年的事曾經鬧的很大,就算不是當事人,也很可能從別的途徑知道陳陽的事,僅從這一點是無法斷定誰是凶手的。而現在我想問的是,當張抗和李強被殺時,誰有不在場證明?」

  「首先,我和天叢發現張抗的屍體大約是在8:30分左右,當時造成張抗致命傷的後腦,還有血在流出,因此張抗的屍體被發現時,距他的死亡時間不可能超過一刻鐘。因此我想問問大家,從8:15分到8:30分的這段時間,你們能不能證明自己當時在哪?在做什麼?」

  陳翔有點為難的說:「天黑之後,我就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帳篷裡了,直到你和天叢老大說張抗死了把我叫出來為止,我都是一個人,怎麼證明自己在做什麼?」

  而其他人的說法,也幾乎都和陳翔的差不多,反到是這時候能提出自己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反而奇怪了。

  華夢陽點點頭,說:「既然誰都無法提出張抗死亡時的不在場證明,那麼李強死時又是怎樣的呢?」

  接下來是李清的陳述:

  「李強跑上山嶺後,大家也都先後追了上去。山嶺上漆黑一片,又跟本沒有路,大家只能四處摸索,不一會兒大家就都散開了。我差不多找了一個小時,才在那個灌木叢裡發現李強的屍體,當時就害怕的大叫起來。最先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是陳老師,接著江學姐和付玲玲也先後到了,然後是高學長,再接著是天叢老師。他安慰我們不要害怕後,就開始觀察李強的屍體。不到一會兒,華老師你也到了。緊接著王興也到了,最後到的是錢老師和劉陳。誰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去找,卻只能找到李強的屍體……」

  華夢陽安慰了李清一下,接著說:「李清發現屍體的時候應該是9:50,然後在大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所有的人都趕到了案發現場。由於李強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所以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發現屍體時的半小時以前,在這段時間內,又有誰能證明自己的行蹤呢?

  陳翔搔搔頭,有點為難的說:「當時大家都在山嶺上搜索,不知不覺間都分開了,每個人都是單獨行動,怎麼能夠證明自己什麼時候在做什麼?」

  眾人這次的意見自然也是和陳翔差不多,也就是說,在兩起凶手案發生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提出自己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

  華夢陽緩緩的說:「這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殺人嫌疑!」

  「當李強被凶手殺害之時,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散佈在山嶺上,所以每個人都有做案的機會。但是,張抗的死,就有許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了!」

  「天剛剛黑時,氣溫已經開始下降,我和天叢就到帳篷外點火取暖,一直到發現張抗的帳篷起火為止,我們都在火堆旁沒有離開。大家也都看到了,火光在這個黑夜中照出很遠,不僅山道上是清晰可見,連近岸邊的海面也被照的很光亮。而在天黑之前,只有張抗一個人的帳篷是紮在「v」字港的右邊,我們其他人都是在中間或右邊,那麼凶手是如何在這個狹窄的「v」字港岸邊,繞過我和天叢潛入到張抗那裡將其殺害的呢?如果說他是事先沒有回到自己的帳篷內而直接潛伏到張抗的帳篷處而侍機將他殺害,那麼他又是如何返回自己的帳篷呢?因為在我和天叢發現帳篷起火過去看再到回來通知大家張抗的死訊時,所有人都是在帳篷裡!」

  「如果凶手是在你們前往張抗帳篷處的路上躲著,等你們經過後再潛回自己的帳篷呢?」腦筋和嘴都比較快的付玲玲問。

  「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岸邊的平地並不寬,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五六米,雖然今天天色很黑,但因為路上碎石密佈崎嶇不平,十分不好行走,我和天叢拿著手電筒都是小心翼翼的前進,凶手如果是躲藏在半路上,不可能不被我們發現。要知道,這一路上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華夢陽否定了凶手可能藏在半路上潛回的可能性。

  「如果是通過山嶺呢?山嶺上的峭壁雖然險峻,但不是完全不能攀爬的!」錢雅麗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華夢陽說:「峭壁就算是要攀爬,也不可能是徒手,而是要借助工具,比如說攀岩比賽時所用的工具!」

  聽到這裡,眾人不由又向野外求生隊的成員們投去了懷疑的目光,因為大家都才聽說陳陽就是死於攀岩時發生的意外,換句話說野外求生隊的成員都受過了攀岩的訓練。

  看到了大家的神情,華夢陽搖搖頭說:「並非如大家所想的那樣!事實上,大家來到細丫島時,除了隨身的行李外,所有的物品都是由學校安排的,而這其中並沒有攀岩用的工具。而攀岩所需的繩索、鋼釘、滑輪等用品是一個隨身包放得下的嗎?就算是有人事先在島上準備好這些工具,但想想看,我們發現張抗屍體到他死亡的時間頂多只有十五分鐘,有可能有人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攀爬上那座峭壁並收拾好所有的工具再趕回營地,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等著我們把死訊帶到?」

  山嶺上的峭壁之險峻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如果真有人能在十幾分鐘內完成這麼複雜的行動,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難道說,張抗死時,案發地點對我們來說是個空間上的密室?」總算是學生時代曾在推理研究社呆過,陳翔還記得一些名詞。

  華夢陽沉聲說:「正是如此!我希望大家都要明白的是,這次的凶手殺人鬼『地平線下的日出』,是經過精心設計後才進行了這個連續的殺人計畫。而他就靜靜的潛藏在我們的中間,繼續等待著機會將他那殺人的獠牙咬向下一個受害者!」

  隨著華夢陽的話,一股強烈的不信任感瀰漫在了周圍的空氣中,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些忐忑不安,既無法相信身旁的人,又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受害者,而這受害者又會不會是自己呢?

  看著大家驚疑的面孔,華夢陽說:「我希望大家從現在開始,最好都待在自己的帳篷內不要四處走動。我們現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全體呆在這兒等候外界的救援,不要給凶手再次下手的機會!」

  由於無法找出到底隱藏在眾人中的凶手是誰,大家都是帶著不安而結束了這次的對話。在每個人都領取了一份食水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在每個人來領取食水的時候,華夢陽、天叢、陳翔、錢雅麗都不忘了叮囑大家:「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大家真的不知道,為了以防萬一,食物和水儘可能的省著用吧!」

  處理完了所有人的物品領用事務後,劉陳紅著一雙眼睛,看著華夢陽,似乎想對他說什麼,但又咬咬牙,轉頭走開了,隱隱的還傳來陣抽泣聲。

  華夢陽心中一動,追上兩步問:「劉陳,你沒什麼吧?」

  劉陳轉過頭來看著他,眼裡已經落下了淚花:「華老師?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幾個小時前大家還在一起歡聲笑語,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難道,難道凶手真的是我們自己人?」

  華夢陽把頭往旁邊偏了一下,不敢看著劉陳的眼淚,輕聲的安慰她說:「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是無法逃避現實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要堅強的活下去!因為任何生命都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消逝!」

  劉陳看著華夢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向他點點頭,一句話沒說的離去了。

  旁邊看了半天的天叢湊了上來:「這個女孩子,哭鼻子的樣子到是和愛永很像!」

  「那裡像了?愛永可是比她厲害多了!」

  「呵呵,你這老小子不會是春心動了吧?」

  「別胡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開這種玩笑?」

  看到華夢陽有些生氣了,天叢只好擺出一副正經臉色說:「那好,轉入正題,你對這次的兇案有什麼看法?廢話就別說了,直接說你剛才沒當眾說出來的!」

  「唉,其實你應該明白,雖然我說張抗的死是個空間上的密室,但這個空間上的密室卻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天叢搖搖頭說:「你不用指望我,老實告訴你,就算是我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完全若無其事的辦到出入這個空間上的密室!因為有兩個難點是我所無法做到的。」

  「你指的兩個難點是潮濕和寒冷吧?難道說,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潛伏到兇案現場?」華夢陽苦苦思索。

  「應該不會,只不過是凶手使用了某種不為我們所知的方法可以克服這樣做的難點!而這個方法是什麼,很抱歉,現在我還沒什麼頭緒,只能說當我們想通這點時,凶手的真面目也就昭然若揭了!」

  「不為所知?昭然若揭?你這不是廢話嗎?」

  「廢話?如果真是廢話的話,我到是想對那個殺人鬼說說,我都沒法做到的事他又是怎麼辦到的?這個『地平線下的日出』還真是給出了一道難解的秘題啊!」

  正當華夢陽和天叢在大傷腦筋之際,李清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咦?是你。有什麼事嗎?你這樣一個人走動可是很不安全的!」看到李清忽然出現,天叢不由關心的問。

  「天叢老師、華老師,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該說。」李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華夢陽和天叢互看了一眼,相互間點了點頭,由華夢陽說:「如果是和兇案有關的話,我們很希望你能說出來!」

  李清有點吞吞吐吐的說:「其……其實是,在上山嶺找李強時,我們幾個女生是最後上去的。我看……看見走在最後的江學姐,拿走了那個隨身聽!」

  「隨身聽?」華夢陽和天叢一起問。

  「是……是的,就是那個播著恐怖聲音的隨身聽!」李清看著華夢陽和天叢一臉的驚訝,吞吞吞吐的說:「我不是懷疑江學姐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她拿走那個隨聲聽太奇怪了。而且,那個隨聲聽本來就是張抗的,我在船上看到他用過。我想不出江學姐有什麼理由要把這個隨聲聽藏起來。」

  「你是說,這個隨聲聽是張抗帶來的?」華夢陽眼睛一亮。

  「是……是啊。我的記性很好,在船上我看到張抗把這個隨聲聽拿出來的時候,右上角的商標缺了一角。而在張抗兇案現場的那個隨聲聽,也是這樣,我想我肯定沒有看錯!」

  得到了李清的肯定答覆,華夢陽和天叢互相對視了一眼,在那一瞬間,他們隱隱約約似乎觸摸到了案件的某個真像!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19
第二卷 細丫島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七章 兩年前的真像

  意外的有了這樣的一個線索,華夢陽和天叢決定去問問江琪。

  來到了江琪的帳篷外,華夢陽和天叢看到帳篷內點起了煤油燈,江琪的影子映在了帳篷上,顯然她還沒有入睡。天叢留意了一下四周,發現其餘的帳篷都是黑燈瞎火的,想來是其他人都入睡了吧。

  華夢陽小聲的喊:「江同學,江同學!」看到帳篷裡的江琪沒什麼反應,華夢陽的聲音不由大了些,可江琪還是沒有回應。「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心頭同時掠過這個念頭,華夢陽和天叢不由分說,掀開帳篷闖了進去。

  帳篷內的江琪並沒有什麼意外,面對突然而入的兩個擅闖者,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將戴在頭上的耳機拿下,而那耳機正是插在那個異常熟悉的隨身聽上。要說此時的江琪有什麼與平時不同的話,那就是她木然的臉上卻掛著兩行晶熒的眼淚!

  華夢陽有些尷尬的說:「我們在外面喊了你的,不過你沒有回答,我們怕有什麼意外才闖進來的。」

  江琪的表情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也不知道她在不在意,這下反而弄得華夢陽和天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江琪忽然之間把耳機往前一遞,說:「聽嗎?」

  華夢陽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將耳機接了過來,傳入他耳朵的果然是那段恐怖的留言:「地平線下的日出,開啟地獄之門!在血與火的呻吟下,這是邀請惡魔共譜死亡之曲的盛宴!以死亡為開始,也將以死亡為結束!」

  「如果真的有復仇的亡靈的話,那麼也許真的是陳陽的鬼魂回來復仇了!」看到華夢陽和天叢一臉不解的樣子,江琪開始了自己的述說:

  「難道你們真的會以為兩年前陳陽的死是意外?雖然知情者都想極力的將真像掩蓋,但是這世上並沒有真正能保守住的秘密!」

  「那次野外求生隊的五名成員在進行攀岩訓練時,確實發生了意外,但真像卻並非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當時他們五個人剛好爬到了懸崖的一半,忽然有人失足而使五個人全懸在了半空中。而意外的是,當時吊著他們的那根主保險繩居然出現了崩裂。如果保險繩繼續承受五個人的重量,隨時都有可能斷掉,為了自保,吊在上面的人割斷了保險繩,而吊在最後的陳陽就跌入了懸崖。幸虧保險繩承受住了四個人的重量,如果繼續崩裂的話,也許以發生意外為名義而死的人,就不止一個了。」

  「死裡逃生的四個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報警請求援助,而是害怕承擔責任而選擇了沉默。只到三天後,實在是掩蓋不了了,他們才說出了真像。而警方的搜救隊在報警兩天後,才順著懸崖下的山澗找到了斷氣不到兩天的陳陽!是的,他剛死還不到兩天,如果及時就報了警的話,從時間上來說,陳陽是完全可以獲救的!懸崖下是條十分湍急的山澗,正是這條山澗使陳陽沒有當即死亡,卻讓他在臨死前受到了更大的痛苦!」

  「摔斷了腿的陳陽,就在懸崖下的山澗旁,沒有食物、沒有藥品、沒有救援、沒有希望……的情況下,苦苦支持了三天!在這三天中,他經歷過了怎樣的絕望、恐怖、傷痛、折磨……,除了他自己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體會到!」

  「警方雖然介入了此事,但因為生還的四個人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進行自救才導致陳陽的墜崖,因此不需負上法律的責任。雖然他們沒有及時報警的做法在情理方面讓人無法接受,但也只能給予他們道德上的批評。另外,在校方插手的情況下,這次事件終於演變成了內部處理,而真像也沒有向外公佈。」

  「而校方的插手是出於對學生的愛護之心嗎?還是說為了給犯過錯的學生一個自新的機會?可惜的是,學校這個詞遠沒有它字面意義上那麼偉大!校方的出面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過失!」

  「事實上,在出事的一個多星期前,陳陽曾向學校提出過安全報告,認為一些訓練器材老化嚴重,很可能存在著安全隱患,希望學校能拔款購買一些新的安全裝備。學校以資金不足的理由將這個提案駁回,卻在同一時間花了大量的金錢在各種媒體上做招生廣告!從這方面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校方的責任,也許這次意外根本就不會發生!」

  「陳陽就因為這樣,一個人孤獨的死去!而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卻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甚至是他們連站出來說出真像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這個細丫島真的是可以讓復仇亡靈通行的地獄之門,那麼這些人得到死亡的懲罰,也是罪有應得!」

  一向話語不多的江琪,在這一下子似乎將她所積壓的語言全部傾洩而出,雖然她的語聲十分激動,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如同先前一樣全無變化,只有那兩行眼淚從頭到尾就沒有止過!

  想像不到那個表面冷漠的江琪,居然也有這麼激動的言行,華夢陽和天叢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呆了半晌之後,華夢陽才輕聲問:「當年發生意外時,誰是吊在倒數第二個,也就是割斷保險繩的人?」

  江琪冷冷的說:「張抗!」

  華夢陽又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拿走這個隨身聽?」

  「這個隨聲聽?我只是想聽一聽,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從地獄裡回來,發出這復仇之音!」說著,她又把耳機往頭上一戴,默默的聽著那句恐怖之音,看來是想一言不發了。

  很顯然,江琪是不想再說什麼了,華夢陽和天叢只好退了出去。而如果想問江琪是如何知道那次意外事件的真像,顯然也沒有必要,因為做為校長孫女的她,太過於容易接觸到學校秘密的真像了。

  回過頭來,江琪的帳篷內也將燈火熄滅了,這片海岸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華夢陽嘆了口氣,說:「如果說這次兇案的殺人動機是為了陳陽復仇的話,那麼又是誰要這麼做呢?凶手和陳陽又有什麼關係?」

  天叢搖搖頭說:「你別忘了,陳陽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是獨自一人由祖父養大的。而他的祖父如果真是那個中國第一代的野外求生運動員陳洪照的話,那麼在半年前的體育新聞中,已經報導過他因心臟病去世的消息。可以說,在陳陽死去兩年後的現在,還有什麼人與他有所關聯,已經不為人知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當時真的是張抗割斷的保險繩,那麼先前我覺得一個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想來就比較合理了。但是,還有個問題我怎麼想也想不通!」

  「你是不是說張抗死亡的現場?不知道為什麼,那裡給了我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果然,你也覺得那裡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吧?可到底是那裡呢?」

  交換了意見的華夢陽和天叢,此時都陷入了沉思中,雖說這時凶手的真面目在他們的腦海裡並非沒有脈絡可尋,可是凶手是用什麼辦法克服進出空間上的密室所會遇到的難點?而那種不協調感又到底來自何方?解不開這些秘團,就總是無法抓住事實的真像!

  回到帳篷內時,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忙活了大半夜的華夢陽一邊解決自己飢腸漉漉的問題,一邊躲在帳篷內試圖理清自己腦海內紛亂的思緒。可是不到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的兩個眼皮越來越沉重,昏昏欲睡的感覺忽然變的十分強烈!

  「不對勁!」華夢陽暗暗的對自己說。畢竟以往他如果開始想起問題來,根本是難以入睡,就算一晚上不安枕也不過是家常便飯,可是這次為什麼睡魔卻是如此輕易的就附上了身呢?「難道有人下藥?」想到了這點,華夢陽似乎感覺到黑暗中一個恐怖的身影正將他的殺意向所有人襲來!

  「不……不行,一定……一定要阻……阻止,還會有人被……被殺的……」喃喃自語中,華夢陽終於抵不住那股睡意的侵襲,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19
第二卷 細丫島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八章 以死亡為結束!

  「華老師,你醒醒,你快點醒醒啊!」

  將華夢陽從沉睡中喚醒的並非公主的一記深吻,而是一陣急切無比近乎於哭腔的喊聲。昏昏沉沉的華夢陽將頭使勁的搖了一下,漸漸的清醒了過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付玲玲那張焦急的臉!

  看到華夢陽醒了過來,付玲玲立刻向他大聲的哭訴:「王興,王興!他……他死了!」

  雖然在昏睡前,已經料到了又會出現犧牲者,但華夢陽還是覺得無比震驚:「這個殺人鬼難道要將所有人都殺死才肯住手嗎?」喃喃自語聲中,華夢陽快步的走出了帳篷。

  帳篷外,正是一片紅霞滿天的時候,遠方的海平面處,一輪如血紅日正處在半升半降之際,她的光亮甚至將海面都染成了一片血紅!在那一瞬間,華夢陽根本無法區分那輪紅日到底是朝陽還是落日,這滿天的紅霞到底是即將迎接一天光明的希望還是會墜入一夜黑暗的血腥呢?

  隨著付玲玲的指引,華夢陽很快的發現王興的屍體就平躺在自己帳篷後的那條狹窄山道上。他的臉雖然因死亡而顯的有些浮腫,但並沒顯得太過扭曲,在他的脖子上是一條深入肌肉的勒痕,相信這就是他致死的原因。同樣的,他的雙腿也被人用重物砸的一片血肉模糊,白森森的腿骨在一片碎亂的血肉中仍然是顯的那麼的恐怖與刺眼。

  這時的付玲玲早已堅持不住了,伏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帳篷就在旁邊的天叢、陳翔、錢雅麗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先後都醒了過來,看到又有人死了,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天叢趕緊上前和華夢陽一起詳細的觀察了一下王興的屍體,從血液的凝固程度來看,應該是已經死亡好幾個小時以上了。而且他的雙腿被砸的一邊血肉模糊,應該會有大片的血漬,但山道上卻沒有。看來這山道只是陳屍地點而非兇案現場。

  心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華夢陽趕快對陳翔和錢雅麗說:「快到同學們的帳篷那裡去看看,把大家都叫起來!」陳翔和錢雅麗回應了一聲,就匆匆的趕了過去。

  看著他們走遠,天叢望向華夢陽嘆了口氣:「希望不會出事!」但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絕望,他們都明白,會發生的總是會發生,現在能做的只有接受現實了!

  儘量的安慰著付玲玲,終於使她的心情平靜了一些,而付玲玲也抽泣著說出了自己發現王興死亡的經過:

  「我平時起床都很有規律的,但不知為什麼昨晚睡的特別死!我醒來時頭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幾點了,走出帳篷一看天才濛濛亮。這時大家都沒有醒,我想先把王興叫起來再叫大家集合,就向他的帳篷走了過去。可我掀開帳篷一看卻發現王興的人根本不在,而且地上還有一大片的血跡!這下我嚇了個半死,生怕王興出什麼事,就想找老師來商量。可是,當我跑到老師們的帳篷附近時,就發現王興……王興他……他的屍體,就在山道上!我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就先叫醒了華老師你!華老師,我實在不相信,像王興這樣的好人,為什麼也會被人殺死呢?那個凶手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了一個尖叫聲,那個聲音是錢雅麗發出來的。華夢陽和天叢相視苦笑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又有事發生了,與是他們又向那頭趕了過去。

  遠遠的,華夢陽和天叢就看到陳翔、錢雅麗、江琪、劉陳、李清等人站在高磊的帳篷前。走近一看,帳篷已經被掀了開來,高磊的屍體正蜷縮著躺在帳篷中,他面色赤紅,就如同一個高血壓的患者!在他的屍體前,一個已喝了大半的水瓶端端正正的擺在地上,瓶子下壓著一張密密麻麻似乎寫滿了字的紙條,紙條上還有一個醫院裡常見的一次性塑料制的針筒注射器。

  陳翔結結巴巴的對華夢陽說:「剛才我和錢老師過來逐一的叫醒大家,不知怎麼搞的,大家全都睡的死死的,叫老半天才有動靜。而錢老師一揭開高磊的帳篷,就發現他倒在地上,只怕這一下嚇得她連魂都沒了!」

  華夢陽點點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高磊的屍體,搖了搖頭說:「從初步症狀看來,他應該是死於氰化鉀中毒!而從他屍體的冰冷程度和呈現出的屍斑來看,他也應該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現在可以說,野外求生隊的隊員,已經全部死亡了!」

  華夢陽將水瓶下的紙條抽了出來,這是一封沒有署名的用電腦打印出來的遺書,但看內容,應該是高磊留下的。遺書的內容全文如下:

  「請原諒我以這樣的方法結束我的生命!

  在殺死了所有該死的人後,我也應該結束生命了!死亡並不是很可怕,但卻是我們必須承擔的責任!相信我們的死,能讓陳陽的在天之靈覺得安息。因為,陳陽是因我們而死!

  不錯,我們每人個都有該死的理由!如果不是張抗割斷繩子;如果不是王興提出放棄一個人減輕重量;如果不是李強因為害怕承擔責任而不肯報警,陳陽也許就不會死!

  而我呢?同樣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我的失足,也不會因為陳陽想救我而連累大家都陷入危險。更可悲的是,我不僅不為陳陽的救命之恩而心存感激,還為因為他的死我才能當上隊長有些沾沾自喜!所以,我們這些人,只能以死來承擔我們的責任!

  在殺死了張抗、王興、李強後,我自己的生命也結束了!只是不知道在天國的陳陽會不會原諒我們呢?

  所有的水和食物,都被我倒掉了。因為在水和食物中,全部被我下了安眠藥,而專由我飲用的白開水,則是投下了氰化鉀的巨毒。不然的話,如果無意間毒到了無辜的你們,那只會增添我的罪惡感,讓我覺得更加的不安。

  既然事情是以死亡為開始,那麼就讓它以死亡為結束吧!」

  當大家都知道了遺書的內容,並明白了兩年前的事件真像後,似乎這一趟在地獄之門的恐怖殺戮之旅結束了。有了高磊死亡之後的自白,一切的迷團好像都解開了。

  高磊因為內糾於兩年前的事件,而想到了以死來承擔後果,從而借用這次集訓的機會策劃了這一連竄的殺人計畫。高磊首先將一個人獨處的張抗殺死,然後趁著夜色在混亂將李強殺死。而只喝白開水的他也自然最容易向曠泉水中下安眠藥,畢竟放置各項物品的帳篷並沒人看守,很容易就能找到下藥的機會,他利用注射器把安眠藥注入到曠泉水瓶中,而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密封的水瓶居然會被人下藥,自然也不會有所提放。等到所有的人全部昏睡過後,他就可以從從容容的將王興殺死!而最後,他喝下自己已投下巨毒的白開水,以自殺來結束了這次的事件!

  曾經在推理研究社呆過的陳翔,很自然的將以上的推理成果轉告給了大家。而大家似乎也覺得事情只有按這樣的發展才算是合理,雖然在剩下的一天一夜裡眾人無法補充食水,但並不是不可堅持。最主要的是,殺人魔已經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這次死亡的盛宴,活著的人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堆在帳篷內的食水果然全都沒有了,而陳翔也上山嶺把放置在幾個定位地點的發報機零件都收了回來,只有李強案發現場那部分的零件不翼而飛,其他的都完好無損。但即使是這樣,還是無法拼湊起完整的發報機,於是最後一絲與外界聯繫的希望也斷絕了,大家不得不困守在這孤島上。而案件雖然已經真相大白,但為了便於警方處理相關的事務,各個呈屍現場大家並沒有移動。

  由於沒有了食水,為了保存體力,剩下的時間裡大家都是儘可能的呆在各自的帳篷內靜靜休息。心頭懷著種種心事的華夢陽和天叢卻沒有安安靜靜的呆在帳篷裡,而是站在港灣邊默默的思索著。就在不遠的地方,是王興的陳屍處,付玲玲也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帳篷內休息,而是還坐在那裡不斷的抽泣。她本來嬌小的身影此時顯的更是嬌弱可憐,華夢陽恨恨的吐了口粗氣:「難道,只有死亡才能解決這一切事情嗎?」

  天叢嘆口氣說:「你明明知道死亡除了帶來痛苦外,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這次,凶手就是因為仇恨而使自己的心化為了惡魔!」

  華夢陽使勁的在地上抓起了一把草,手一揚扔到了海灣裡,看著青草在海面上浮沉,他搖搖頭說:「凶手如果真是他(她)的話?最關鍵的問題他(她)又是如何解決的呢?」

  意外的是,這次天叢卻沒有搭他的腔,而是呆呆的看著浮在海面上的青草,木然發呆。華夢陽正想詢問天叢是否有什麼不妥,呆站著的天叢忽然做了一個誰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看著天叢的動作,華夢陽的心頭忽的一亮,一連竄的迷團彷彿都在這一瞬間被一條線索串聯起來,事實的真像已經可以清晰的抓在手中了!

  天叢抬頭向著華夢陽微微一笑:「凶手想極力掩蓋事實的一句話,卻暴露出了他(她)最大的破綻!」

  華夢陽也學著天叢的樣子做了一個和他相同的動作後,終於確定了這一連串殺人事件的真兇就是他(她)!但是,並沒有感到有揭開凶手真面目的喜悅,而是有一種沉痛的傷感壓在了自己的心頭,他有些沉重的低聲自語:「為什麼會是他(她)?為什麼會是他(她)?……」

  輕輕的拍了拍華夢陽的肩,天叢說:「揭開凶手的真面目,不僅僅是為了那些死者,也是為了把凶手從他(她)已深陷的無邊仇恨地獄中解救出來!」

  彷彿為了沖淡眼前的一絲傷感氣氛,天叢學著某著名推理漫畫中的主角擺了個極酷的造型,大聲的宣佈:「一切的秘底全部解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0
第三卷 細丫島殺人事件解答篇  第一章 真像一:不是真兇的理由

  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在太陽火辣辣的照射下,細丫島上的氣溫在這時才讓人感覺到置身於盛夏之中。在華夢陽和天叢的召集下,所有的人現在都聚集在了港灣旁。

  慢慢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華夢陽暗暗心想:從剛開始認識到現在不過是僅僅過了24個小時,但是卻有四條人命留在了這座荒島之上,誰又能想到在荒島上的這個黑夜居然是如此的血腥?

  胖子總是有些怕熱的,站在太陽下才一會兒,陳翔就已經開始不斷的擦汗了:「我說華老大、天叢老大,沒事幹什麼叫大家出來曬太陽?我們不是應該靜靜的等待著救援到來嗎?這樣耗體力太辛苦了!」

  華夢陽環視了所有人一眼,緩緩的說:「難道大家以為高磊真的是這一連串殺人事件的真兇嗎?我召集大家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大家,以『地平線下的日出』為代號的殺人鬼並不是高磊,而真正的凶手正隱藏在我們中間!」

  華夢陽的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像炸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什麼?高磊不是凶手?那遺書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吧?我們中有一個人才是凶手?」

  「難……難道,事情還沒結束,我們中間還會有人被殺?」

  揮揮手打斷了眾人的七嘴八舌,華夢陽說:「高磊確實不是真兇,因為他同其他的野外求生隊員一樣,從一開始就是凶手要殺害的對像!而凶手在完成了所有的殺人事件後,就按計畫的將殺人的罪名推給了高磊,而已死亡的高磊,對凶手的這一安排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駁!」

  「你這麼說有什麼理由呢?」錢雅麗有點不明白的問。

  「事實上,高磊是一個我才認識沒多久的人,他本人的個性與習慣我一無所知,但是就我在殺人事件之前所認識的高磊來說,並不像是一個有自殺準備的人。試問大家想一下,高磊應該是追求江琪許久了吧?這點相信大家比我更清楚,而且高磊不像是有獲得江琪芳心的可能。而他既然是準備以自殺的方式來贖罪的話,為什麼還會在事件發生前仍然明顯的有繼續追求江琪的意思?我們如何解釋一個準備自殺的人為什麼還會有這種行為呢?」

  「如果高磊是想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呢?」李清不由的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只能遺憾的表示這種行為與準備以死來贖罪的情操有相茅盾之處。而且,在高磊所留下的所謂遺書中,也存在著不合理之處!這封遺書是用電腦打印出來的,因此是在來這個荒島之前就準備好了的,也就是說在凶手殺人之前,已經將一切的步驟都計畫好了,但是大家注意到沒有,遺書中有一句話與後來實際發生的命案有著很大的出入!」

  陳翔苦苦的思索了半天,茫然問:「什麼地方?」

  「遺書中曾有這麼一句話『在殺死了張抗、王興、李強後,我自己的生命也結束了!』,但在事實上,李強是比王興更早一步的被凶手殺死。但在遺書中,為什麼把王興的名字寫在李強之前,這僅僅是個筆誤而沒有別的原因?事實上,如果凶手的目標是野外求生隊的全體成員的話,最穩妥的殺人方法是在給所有人下了安眠藥後,再從容的將張抗、李強、王興殺死。而不用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特意的先去殺死張抗,再趁混亂殺死李強!這樣的殺人方式不僅容易被發現,而且也很可能會失手。一心想復仇的凶手,會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呢?我們只能這樣設想,凶手是由於某種意外而使原先的殺人計畫不得不有所變動。雖然最後凶手還是成功的將所有人都殺死了,但是卻造成了事實情況與事先寫好的遺書有所不同的這個可疑之處!」

  「可是,遺書是事先用電腦打好的啊,就算是高磊想改動遺書,在這個荒島上也沒辦法啊!」陳翔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錯,正是因為遺書是由電腦打印而成的,所以凶手無法將其改動,但是對於高磊來說改動遺書卻並不是問題。因為如果真是高磊留下遺書的話,他大可以用筆手動改變遺書中不合理的內容,但是如果高磊是被真兇殺死後再嫁禍的話,則遺書真的是無法改動了。因為除了高磊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遺書上留下筆跡,因為那樣做無疑是等於暴露自己!所以,即使明知道遺書有不合理的地方,為了達到嫁禍的目的,凶手還是不得不使用了這封事先準備好的遺書!」

  「就因為這樣認定高磊不是凶手?如果是因為他在自殺前因罪惡感而根本沒考慮到遺書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呢?」付玲玲有些賭氣的說,她應該還是認為王興是死於高磊之手!

  「當然,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我想請大家回想一下,在高磊死亡的現場,一點都不凌亂,而且遺書還是用一個只有小半瓶水的水瓶規規矩矩的壓著。如果說這是高磊自殺前從容的處理好自己的身後事,大家不覺得有個奇怪的地方嗎?」

  「有什麼地方奇怪?」付玲玲並不明白華夢陽在指什麼。

  「奇怪的地方就在水瓶!大家想想,水瓶中的水是被投下了喝一口就足以致命的巨毒氰化鉀,為什麼在死者的現場我們所看到的水瓶卻只剩下小半瓶?如果真是高磊自己下的毒,他大可以喝下一口後就開始佈置自己的身後事,為什麼還生怕毒不死自己似的灌下大半瓶?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當時在飲水的人並不知道水中已被投下了巨毒,而是在毒性沒發作之前,不知不覺間一連喝了好幾口,而當他毒性發作時,沒道理還能將水瓶穩穩的拿著,多半是將水瓶打翻在地!等到真兇來佈置現場時,水瓶中的水當然就只剩下小半瓶了!」

  「而且大家有沒有留意到,凶手事先為什麼要破壞發報機的零件而迫使我們被困在孤島?是為了不讓我們有救援?其實既然凶手是用到投毒的這個方法,即使我們能通知外界求救,凶手也有時間將想殺的人殺死!而實際上,凶手的真實目的應該是儘量拉長外界檢驗屍體的時間!」

  「凶手在利用下藥這種手法達到行兇目的時,有一個環節卻是不得不注意的,那就是高磊和王興兩者的死亡時間。因為如果高磊是凶手,那麼必定是他殺死王興後才會服毒自殺,兩者的死亡時間就是王興前而高磊後。但是,如果高磊是被真兇嫁禍的話,誰又能保證高磊不會在王興被殺前就已經毒發身亡?如果驗屍報告證實王興可能比高磊晚死,那麼又如何能達到嫁禍高磊的目的?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儘量長時間的將大家困在這座荒島上,而經過的時間越長,驗屍時的死亡時間就會誤差越大,到時候就算高磊和王興的死亡時間被驗出有點不對,大家也會以為是時間誤差造成的。而且凶手為什麼要大費周張的將王興的屍體搬到山道上?而不像高磊那樣陳屍在帳篷中?那是因為為了保持現場,大家不敢隨便搬弄屍體,而在戶外經受了晝夜溫差的王興屍體,與帳篷內的高磊屍體,兩者間更容易造成死亡時間上的誤差!」

  「凶手做這麼多事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混亂王興和高磊的死亡時間,以避免有可能在這方面露出馬腳,如果高磊是凶手的話,他用得著這樣做嗎?」

  「當然,以上的這些不過都是推論,事實是否如此我們誰都無法肯定。但真正能證實高磊不是凶手的,還有一個決定性的原因——那就是高磊根本無法殺死張抗!」

  陳翔有點明白了:「華老大,你是說那個空間上的密室?如果無法破解空間上的密室,就無法肯定高磊是凶手!」

  華夢陽搖搖頭說:「或者我可以這麼說,實際上,這個所謂空間上的密室,存在著一條誰都可以通行的通道!」

  「什麼?」這一下子眾人一起發出了驚呼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0
第二章真像二:破解空間上的密室

  華夢陽繼續向大家解說:「從張抗死亡時的現場來看,好像是一個空間上的密室,但實際上卻存在著一條隨時都可以通行的通道,而又不用怕被呆在篝火旁的我和天叢發現!」

  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華夢陽大聲的宣佈:「這條通道就是——海面!」

  「海面?」陳翔恍然大悟了:「對,誰都可以從海上游過去!在這個『v'字港裡,兩岸夾海,而海面又不寬廣,誰都可以乘夜色從左岸游到右岸去,行兇後再從海面從容游回,這樣既不會被向現場趕去的你們發現,又可以在你們回來報信時及時的出現在自己的帳篷內!」

  「不錯,正因為凶手要游泳渡海才能殺掉張抗,所以我才能肯定的說凶手不是高磊!」

  「不對啊,高磊不是很出名的游泳高手嗎?他為什麼不能渡海?」陳翔又有了疑問。

  「其實,正確來講我們只能說高磊曾經是泳池裡的好手,但是如今他卻根本無法下水!」緊接著,華夢陽解答了這個疑問:「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點,先前劉陳失足落水的時候,近在咫尺的高磊為什麼不下水相救?」

  「這能說明什麼?只能說高磊是個見死不救的小人!」付玲玲氣憤的說。

  華夢陽搖搖頭說:「其實真正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高磊患有恐水症!高磊以前也許是有著很不錯的泳技,但近年來大家有看到過他下水游泳嗎?按我的推論來看,大家應該注意到陳陽兩年前摔下的那個懸崖下是有著一條湍急的山澗吧?目睹了陳陽摔下時的那條山澗以及陳陽的慘死,在高磊的潛意識裡已經害怕接近水了,他患上了恐水症一點都不稀奇!而高磊因為向大家隱瞞了當年的事實,順帶的他也不會提起過自己患上了恐水症,因此相信包括凶手在內,大家都不知道高磊已經患上了恐水症。如果凶手知道了高磊有恐水症這個毛病,早就要計畫換一個替罪羊了!而高磊到底有沒有恐水症,只要去查一查他的病歷就一清二楚了,就算是現在,大家問問江琪同學說不定也能明白。」

  這時大家的目光不由的都轉向了江琪,而一直沒說話的江琪這時只是冷冷的說:「高磊確實是有恐水症,因為我也是!而我們的主治醫生也是同一個人。」

  「原來江學姐你有恐水症,難怪先前劉陳落水時……」李清這下算是明白了,暗暗對自己曾經懷疑過江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得到了江琪的證言,華夢陽擲地有聲的說:「所以我才說高磊不是真兇,只不過是真兇在事先準備好的殺人計畫中就已經準備在殺死他後,將罪名嫁禍在他的身上,而那個真正的凶手就隱藏在我們中間!」

  「等等!」李清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這個港灣是沒有沙灘的,根本沒有淺水處。這麼說來只有會游泳的人才有可能行兇,而不會游泳的陳老師、劉陳以及華老師你就沒做案的可能了?」

  華夢陽嘆了口氣:「表面看來好像是如此,但事實上,游泳並不是一項高難度的運動,就算我們嘴上說不會游泳,但事實上會不會游泳只有自己才心裡明白!」

  「這麼說,還是誰都有嫌疑了?」李清算是有點明白了。

  「其實,雖說用渡海的方法可以破解這個空間上的密室,但實際上卻有幾個很大的難點困擾著我。所以就算我可以破解出空間上的密室,但仍然無法確定誰是凶手,只到後來又發生了李強的命案!」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1
第三章 真像三:計畫殺人和非計畫殺人

  「從凶手事先準備好了一封遺書,以及能夠準備好需要投放的安眠藥和毒藥來看,顯然凶手在前來集訓之前就已經擬定好了所有的殺人計畫。」

  「在我想來,事先在凶手的腦海中所形成的殺人計畫,最穩妥的就是在給所有人投下安眠藥後,從容的下手。但是,由於一個小小的意外變故,使的凶手的這個計畫無法順利實行。因為做為一般人來說,是很難弄到大量的安眠藥,特別是氰化鉀一類的劇毒物品,對於遺書所提到的在所有飲水中都下了藥這點,我表示懷疑。」

  「事實上,在原先的集訓計畫中,應該只有10個人參加本次集訓的,但是由於我和天叢的突然加入,而使的參加集訓的有12人。凶手事先可能只準備了針對10人集訓這種情況所需的藥品,對於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凶手又怎麼下藥呢?」

  「如果只有在參加集訓的人數符合10人的這個前題下,凶手才能按照事先所擬定的殺人計畫殺人的話,那麼,就只有在下藥前使人數又重新回到10這個數字了!當然,使人數減去的方法,就是殺人!於是,在來到這個細丫島上後,凶手又不得不重新擬定了自己的殺人計畫!」

  「由於張抗有著那種獨立獨行的習慣,因此他是凶手最容易鎖定的第一個下手目標。而後來我又從江琪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像,由於是張抗割斷的保險繩才會使陳陽出事,因此可以說張抗是所有死者中,最受凶手所痛恨的了,如果能夠親手殺死他,相信也是凶手所樂意的!」

  「當凶手將張抗殘忍的殺死之後,利用張抗隨身攜帶的隨聲聽,留下那卷恐怖的錄音帶,並調整到循環播放,故意引起我們的注意。正因為凶手用的是張抗的隨聲聽,所以留下的那卷錄音帶是臨時起意製作的,而不像遺書是事先已準備好了的。當然,凶手大費周章的製作了這麼一卷錄音帶出來,肯定是有這樣做的原因,而凶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大家之中製造混亂與恐怖。由於死者是被這種最原始的殘忍手法殺死,使大家下意識的只是提防著被襲擊而根本沒有留意到凶手的下一個殺人手法會是投毒!」

  「在成功的殺死了張抗後,凶手基本上已經可以實施投藥的殺人計畫了。因為只要凶手將原本為自己準備的那份藥投給多出來的那第十一個人,就可以將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全迷到了。雖說這樣做因為沒有給自己下藥而無法做到天衣無縫,但在現場裝裝被迷倒的樣子,相信也能騙過大家。而到了外界能與我們聯繫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了,相信那時候也很難檢驗出大家被下藥與否了。」

  「在張抗被殺後,緊接著遇害的是李強!而事實上,凶手趁著眾人搜山時的混亂中殺死李強,是件很冒險的事。因為當時大家都分散在四周,誰也無法保證凶手在行兇時就一定不會被發現。而凶手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將李強殺死呢?其實不論是在最先的殺人計畫還是在這之後有所改變的殺人計畫中,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在下藥後將李強和王興用相同的方法殺死!但是,凶手基於某種原因,不得不冒險將李強殺死!」

  「按照凶手重新擬定的殺人計畫,殺死張抗後留下恐怖留言,是為了給兩年前的那些當事人造成心理上的折磨與壓力,並且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使我們沒有注意到投毒這個環節。但是,凶手不可能會事先想到現場的氣氛會給李強造成過激的壓力而使他使控,而且在大家四處去尋找李強時,誰又能保證凶手一定是第一個找到李強並有機會將他殺死?實際上,凶手是借搜索為名,上山嶺實行自己的另一個計畫,那就是———尋找定位地點,破壞發報機零件,造成被困孤島的事實!而很不幸的是,在凶手找到了定位地點,並準備破壞發報機零件時,巧好被李強看到。為了使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凶手只好冒險將李強殺死!而為了掩飾這不是臨時起意殺人而是一連串的系列殺人事件,凶手還將李強的腿骨也敲斷了。」

  「但凶手的這個做法反而給自己留下了一個不合理之處,那就是不論是先前的張抗還是後來的王興,雙腿都是被砸的血肉模糊,不像李強僅是敲斷腿就算完事。唯一的解釋就是凶手為了掩飾李強並非是按計畫殺死而是因為意外不得不冒險將他殺死這個事實,而不得不敲斷他的雙腿故佈疑陣。但是在兇案現場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凶手只能將李強的雙腿敲斷後就匆匆了事,無法像其他兇案現場那樣有充足的時間造成現場一片血肉模糊!」

  聽到這裡,錢雅麗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等等,你是說凶手是在尋找到定位地點並開始破壞發報機零件時被李強看到,才不得不冒險將李強殺掉。但是,要在黑暗中找到定位地點的人就非得是……」

  華夢陽接過了她的話頭,大聲說:「不錯,凶手就是定位運動隊的其中一人!」

  陳翔連忙大聲的申辨:「華老大,你沒有搞錯吧?全憑推測會不會武斷了點?」

  錢雅麗卻冷笑了一聲:「陳老師,你也不是沒有嫌疑的!要知道,還有誰比你這個設置者更清楚幾個定位地點的正確位置?」眼見自己沒了嫌疑,可以置身事外了,錢雅麗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說話也不由刻溥了起來。

  想不到錢雅麗會將茅頭指向自己,陳翔有些生氣的指著她說:「你……」

  華夢陽及時的制止了他們兩人的爭辯,繼續著自己的推理:

  「凶手在殺死了李強後,為了避免自己會被發現,自然是遠遠的躲開了兇案現場。而在這之後,隨著時間的過去,李強的屍體終於被人找到了!」

  「當時第一個發現李強屍體的是李清,我們其他人都是聽到了她的慘叫聲才先後趕到了現場,這中間總共花了約五分鐘時間。因為大家是分散在山嶺上搜索李強,所以離事發地點有遠有近,聽到動靜後不可能同時達到現場只能先後趕到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先後到達出事地點的順序上,卻有著一個不合理的地方!」

  「大家注意到李清先前的述說沒有?她發出尖叫後,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是陳翔,接著是江琪和付玲玲,再來是高磊和天叢,然後是我,接下來的是王興,最後是錢雅麗和劉陳。難道大家沒發現這個先後趕到現場的順序中有個規律嗎?那就是——最先趕到現場的前三個人,都是定位運動的好手!」

  「事實上,在那片漆黑的山嶺上,只憑著一聲尖叫就判斷出方位,並迅速趕到現場,正是定位運動隊的拿手項目,針對我們這些外行人而言,他們理所當然的在行動上應該比我們快!就算大家所處的遠近方位不同,但在這個面積不是特別大的山嶺上,對大家趕到現場的時間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可為什麼有一位同樣是定位運動隊的成員,還被陳翔稱為是隊內綜合能力最強的人,卻是最後一個才趕到現場呢?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因為殺人後心虛,才故意最後一個到達命案現場!但是,她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反而使她處於最大的嫌疑之中!」

  說到這裡,華夢陽大聲的宣佈:「在這細丫島上發生的一連串命案的真正凶手,以『地平線下的日出』為代號的殺人鬼就是你———劉陳!」話聲中,華夢陽的手指指向了從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劉陳身上。

  「華老師,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是凶手?」劉陳一臉莫名其妙的解釋著。

  「我也不希望真兇就是你!」華夢陽有些沉痛的說:「可是,事實上,你就是這一連串命案的真正凶手!當我發現這個不合理的到場順序時,我就開始懷疑凶手是你了。而且,你在定位運動方面的綜合能力很強,也完全有可能獨自一人就找到定位地點並將發報機的零件破壞。」

  劉陳連忙申辯:「華老師,不能僅僅因為這樣的推測就指定我是凶手吧?」

  華夢陽說:「當然,到這個時候我僅僅是只能懷疑你是凶手。可這之後,接著發生了飲用水中被下了安眠藥以及毒藥的事。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放置各類物品的帳篷無人看守,誰都有可能進去投毒,但是,反過來想想,誰又比負責後勤的管理員更容易投毒呢?事實上,想在所有的飲用水和食物上下藥,需要花的時間絕不會短,誰能保證自己在做這種大量的下藥工作時不會被人發現?特別是為了保證曠泉水瓶的密封性,不得不用注射器投藥,更增添了投藥的麻煩。特別是如果要在所有的水中注入安眠藥,那麼的一個小小注射器,又怎麼可能裝入如此多的混合了安眠藥的藥水?而且,在這個荒島上,也根本不可能現場來配製大量的安眠藥水!如果不用在所有食水中投下安眠藥,只在所需份數的食水中下藥的話,那又如何保證被下了藥的食水會同時分發到大家的手中?我想,只有負責後勤的你才能毫無困難的做到吧?而且,大家每次領用食水的時候,都是由你負責發放,而大家第一次領用的水和食物並沒有什麼問題,而第二次領用的就是已經被下了藥的。與其說凶手是在第一次領用和第二次領用食水的間隔時間內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找機會下藥,還不如說是凶手一開始就已經把藥都下好,只不過是剛巧在第二次領用食水時將已經下了藥的食水發放到大家手中!能夠這樣做的,只有負責管理後勤的你了!」

  「可是,這些也都只是你的推測吧?沒有證據,你就這樣斷定我是凶手?這樣會不會太不負責了一點?」劉陳一臉無辜的說。

  華夢陽忽然問劉陳:「我想問一下,你的針線盒還在吧?」

  聽到這句話,劉陳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她有些強自鎮定的說:「在啊,有什麼問題嗎?」

  華夢陽點點頭,說:「我很謝謝你幫我把衣服補好了,你的手藝真的很好。而且,對於針線盒這個你媽媽留給你的唯一遺物,你是相當珍惜吧?」

  劉陳問:「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華夢陽並沒有回答劉陳的問話,他只是緩緩的對劉陳說:「雖然你利用了某種方法可以渡海殺死張抗,卻又使你留下了無法辯駁的鐵證在我們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1
第四章 真相四:火焰所隱藏的秘密

  陳翔忽然插嘴問:「華老大,你不會搞錯吧?劉陳明明不會游泳啊,她又是怎麼才能辦到殺死張抗呢?如果說嘴裡說不會游泳算不了數,可劉陳先前可是差點掉到海裡淹死啊!」

  華夢陽說:「我或者可以這樣解釋,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要裝做會游泳也許很容易被人識破,但一個會游泳的人要在水裡裝做不會游泳,卻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這裡,我只能很可惜的說句,劉陳是裝做不會游泳!」

  劉陳有點生氣的說:「你憑什麼說我是裝做不會游泳?」

  「本來我也是無法確實你是不是裝做不會游泳,也因此有一個最大的迷團無法解開。但是,因為你所說的一句想掩蓋自己不會游泳的話,卻反而證實了你是裝做不會游泳,從而使一切的迷團都豁然開朗了!」華夢陽說。

  「什……什麼一句話?」劉陳有點慌亂了。

  華夢陽一字一句的說:「就是你落水獲救後說的一句話『海水真的好鹹!』」

  劉陳有點納悶的問:「這句話有什麼不對了?」

  「事實上,你們以為這裡的海水真的是不能飲用的鹹水嗎?」華夢陽反問了一句。

  「海水不是鹹的,難道還會是淡水不成?」劉陳越發的莫名其妙。

  「不錯,這裡的海水確實不是鹹水,而是實實在在可以飲用的淡水!」說著,華夢陽低下頭去,在岸邊掬起一捧水,一飲而盡!而這個動作,也正是先前在岸邊,天叢所突然做出的那個奇怪動作了。

  看到這裡,眾人都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紛紛去嘗了一口,果然齊聲說是淡水。劉陳半信半疑的也去嘗了一口,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不由喃喃自語:「海水為什麼是淡水?海水為什麼是淡水?……」

  「其實這個問題我剛開始也沒有想到,但是剛才我和天叢在港灣邊商討時,卻意外的解開了這個迷。事實上,大家難道沒有發現岸邊居然長滿了青草?沒有淡水的供給,植物是如何的生長?如果說樹木還可以靠雨水維待生機的話,那這些暴曬在烈日底下的青草又是從那裡吸收的水份?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座細丫島周圍的海水,全部都是淡水!這一點看似奇怪,但大家想到過這座細丫島的奇特地理特徵嗎?這座島實際上是座落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水噴口上,所以島周圍的根本不是海水,而是完全純淨可飲用的地下水!所以,當劉陳失足掉在海裡被救起時,她裝做喝了許多口水的樣子,並說海水是鹹的,而實際上會游泳的她,根本一口水都沒有喝!」

  「本來,在海水中和淡水中游泳,感覺並不太一樣,特別是在海水中游完泳,如果不沖洗一下,身體會因為鹽份而粘粘的很不舒服。但是,在這島上唯一下過水的只有劉陳和天叢。天叢和我一樣,是從內地城市剛來到這個海濱城市,以前根本沒見過海的我們,無從知道淡水和海水在游泳時有什麼不同感覺。而劉陳,雖然是會游泳,但相信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游過泳了,這一點,只從這麼多老師、同學和你同隊一年多來,居然沒人知道你會游泳這點就可以知道了。所以,在落水後,你根本就沒發現到這個細丫島的海水是淡水!」

  眼見無法辯駁,劉陳只好強辯:「我承認,我是會游泳。但裝做不會游泳的樣子,是因為先前在岸邊,華老師和陳老師都不會游泳,我也不想逞強!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隱瞞我也有殺張抗的可能性!」

  華夢陽說:「其實是不是裝做不會游泳並不是你是否真兇的決定性依據,只不過是因為你裝做不會游泳的這個舉動,使我一瞬間忽然明白了張抗死時現場留給我的一個不協調感到底是怎麼會事,從而明白了一切事實的真相。」

  看著大家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華夢陽繼續解說著:

  「其實,雖然可以用渡海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張抗殺死,但有幾個難點我只和天叢商量過,卻沒有向大家說明。首先,就是氣溫問題了,在晚上如此嚴寒的情況下,要怎樣才能若無其事的渡海呢?而且在殺掉張抗,佈置好現場,再次渡海潛回營地,又怎樣才能不被眾人發現有異狀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呢?在這樣的條件下,即使泳技高如天叢者,也無法毫無破綻的做到!在寒冷的氣溫下游泳,就算能克服低溫這個不利條件,但是嘴唇卻無論如何會發烏,而在這荒島上又無法用化妝來掩飾。其次,在黑夜的海面上來迴游泳,又怎麼能做到不打濕身上的毛髮呢?特別是如果打濕了頭髮,要想在短時間內處置的若無其事讓人看不出異狀,大家認為有什麼方法可以辦到?」

  眾人苦苦思索卻找不到答案,而同樣的一個疑問又浮現在了大家的腦海中:那麼凶手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而華夢陽接下來的解說回答了大家的疑問:

  「其實,在張抗死亡時的現場,曾給了我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而當我察覺到這個不協調感是什麼時,這個秘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而張抗死亡時的現場,給我一種不協調感的地方,就是———燃燒的帳篷!」

  「當時帳篷已經被點燃了,而我們也是看到帳篷的火光才會趕到兇案現場。所以一開始我們都認為凶手點燃帳篷一是為了告知我們張抗已死,二來是為符合那個恐怖留言中『在血與火的呻吟下』這個場景。而實際上,卻是因為凶手有不得不燒掉帳篷的原因!」

  「只到當我肯定劉陳是裝做不會游泳時,我才因為某個原因明白當時現場給我的不協調感就是帳篷為什麼會被燒的七零八落?而且燒著的殘片又為什麼會四周都是?要知道,帳篷都是由一整張帳篷布罩起來的,凶手是如何點火才能將一整張的帳篷布燒的七零八落,還會有那麼多的殘片呢?還是說凶手在佈置現場時真的空閒的可以同時在帳篷上點燃幾十個火頭?而事實的真像只有一個,那就是被點燃的並不是一張完整的帳篷布,而是一張已經被剪裁過的殘破了的帳篷布!」

  聽到這裡,劉陳的臉色不由的已經有些蒼白了。

  華夢陽注視著她,繼續說:「為什麼說帳篷布是被剪裁過的呢?那是因為帳篷布是凶手為了使自己可以若無其事的渡海而準備的工具的必備材料!」

  「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些帳篷布是由特殊纖維合成的吧?這種布據說防寒和防水的效果都是一流的,如果一個裁剪手藝很好的人,以帳篷布為材料做一套可以罩住全身的緊身泳衣會不會很困難呢?穿著這套泳衣來回渡海,寒冷、潮濕就都不是問題了,自然可以毫無破綻、輕輕鬆鬆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而在所有的人中,除了你有這種手藝外,還有誰能辦得到呢?」華夢陽問話的同時,眼光也鎖住了劉陳。

  「可是,誰又能保證只有我一個人會裁剪的手藝?難道不會有人故意裝做不會?」劉陳還在爭辯。

  「也許有這個可能,但是,在這種荒島上,卻是只有你一個人才持有裁剪的工具,而這點只要稍做搜查就能證明。你剛才也說過,你的針線盒還在你的手上,應該也不可能被他人盜用!」華夢陽立刻推翻了劉陳的辯詞。

  「就算是這樣,我應該拿什麼帳篷來做泳衣呢?現在所有的帳篷可都是完好無損的!」劉陳並不認輸。

  「可你別忘了,備用物品中還有兩套帳篷呢!」華夢陽指出。

  「那兩套備用帳篷到現在可都是完完整整的,怎麼會被人用來裁剪成了泳衣?」劉陳急著說明。

  「能夠保留兩套完整的帳篷,就是你為什麼非要點燃帳篷的真正原因之一了!」華夢陽接下來的解說徹底的置劉陳於無法辯駁之地:

  「你將張抗殺死後,馬上就將他所用的帳篷上的帳篷布拆了下來。這種帳篷我們都搭建過,非常容易使用,就算是一個生手也僅只要兩三分鐘就能完成這個工作。而後,你將裁剪用過的帳篷殘布點著,帶著拆下的完整帳篷布渡海潛回自己的帳篷內。而當我和天叢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只是燒的七零八落的帳篷殘片。你用這種巧妙的方法,不僅毀滅了裁剪帳篷做泳衣所留下的殘料,還能完好無缺的保留一張完整的帳篷布!而這之後,你只要將帳篷布放回到備用帳篷處,就可以完整的保留兩套備用帳篷了。經過這麼一番精心巧妙的設計,誰又能想到僅僅是燃燒帳篷這件事,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麼多的涵意!」

  「如果我燒帳篷時把你所說的那件什麼泳衣也燒了的話,那我又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返回?」

  「你還不明白嗎?我指出你燒的只是帳篷殘布,並不是為了毀滅泳衣這件證物而點的火。在這座荒島上,你要遺棄或處理一件泳衣實在是可以找到很多機會與方法,何必非要用火燒?你真正的目的,只是要通過火,來燒掉一張已殘破的帳篷布,從而使大家都以為張抗的帳篷被燒掉了,而不會注意到其實雖然現在還能保留完整的兩張備用帳篷布,但其中的一張已經被掉了包的事實!」

  「可是,說到現在,你又如何才能證明這一切推論是正確的呢?」這是劉陳最後的反擊了。

  華夢陽說:「你在做這些事時應該很小心,不會留下自己的指紋,不過有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到,那就是雖然你在張抗的帳篷上不會留下自己的指紋,但是那張帳篷布上卻會留下張抗的指紋!如果在某張備用的帳篷布上,能夠發現張抗的指紋的話,那麼這件事又要如何解釋才算合理呢?而且,只要去檢查一下你的針線盒,相信在剪刀、針頭這些裁剪用具上,應該能找到帳篷布的纖維!」

  劉陳這次再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就算我是凶手,可我和陳陽又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為了他殺人?」

  華夢陽這時看著劉陳的表情略略帶了點悲傷,他緩緩的說:「從我開始懷疑你有可能是凶手時,我就開始思考你和陳陽必定有種密切的關係!陳陽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是由外公扶養長大的,但是我們應該注意到,陳陽的外公也是姓陳,所以說陳陽的姓是隨的母姓!而你的家庭呢?你從小就是和父親一起生活,那麼你的母親呢?她又姓什麼?大家應該知道,有些人給孩子起名字時,是以父姓為姓,母姓為名的,我相信你『劉陳』這個名字,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取的。因此,我大膽的推測,陳陽應該就是你的哥哥!」

  說到這裡,華夢陽緊緊的盯著劉陳,大聲的問:「還是說你能當著大家的面否認陳陽不是你的哥哥嗎?」

  到了這個地步,劉陳已經無法推託了,她的聲音中也沒了往日的那種溫柔,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淒厲:「不錯,陳陽確實是我的親哥哥,而那些害死他的雜碎,全都該死!」

  接下來,就是劉陳近乎於自白的述敘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1
第五章 真相的背後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而我跟著爸爸,比我大兩歲的哥哥跟了媽媽。哥哥雖然只比我大兩歲,卻比我懂事多了,而且這個世上最痛我的就是哥哥了。當時還小的我因為爸爸媽媽的分開,整天的就只知道哭,而哥哥總是打電話來安慰我,要我做一個堅強的孩子,還說爸爸媽媽不得不分開後,已經覺得很痛苦了,這時候的我們更應該聽話,不能給他們添麻煩。在那個我還不懂事的時候,是因為有了哥哥,才給了我堅強!」

  「後來,媽媽因病去世了,哥哥只能跟著年紀大了的外公一起生活。但就算是這樣,哥哥也是每次都只把開朗和笑容送給我。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上學了,而哥哥每個星期都會寫封信給我,講著他生活中的種種趣事,而我也會隨著哥哥的高興而感到快樂。當時爸爸的工作很忙,基本沒什麼時間照顧我,我除了要自己照顧自己外,只有哥哥才能給我那種家庭式的關心和溫暖。」

  「哥哥他不僅很痛我,而且學習成績好,運動方面也棒,我真的以有這樣的一個哥哥為榮。後來,哥哥以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考入了北斗大學,我就發誓自己也要考進北斗大學!雖然我永遠比不上哥哥,但無任如何,我都想那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追上並接近他的背影。」

  「可是,誰都沒想到,風華正茂的哥哥居然會死於一次意外!當噩耗傳來之時,我根本無法相信也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把自己自閉在一個想像的空間裡,想像著哥哥還沒有死,還能陪著我一起歡笑,一起聊天。」

  「直到後來,我收到了哥哥在出事前給我寄的一封信,這也是哥哥寄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了。在信中的每個字裡行間,我還是都能感受到哥哥那種生機勃勃的開朗與自信,他說自己組建的野外求生隊馬上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他有信心一定能奪得全國冠軍,這個是他的夢想也是外公的期望。他在信中還和我約定,如果他得到了全國冠軍,那麼我就要參加定位運動並也要奪得全國冠軍,因為做為定位運動員的媽媽,也希望著自己的女兒能完成自己沒能完成的夢想!」

  「本來,已經覺得喪失了人生價值的我,又因為哥哥給了我重生的希望。這之後,我從自閉中重新振作了起來,拚命的讀書,因為我聽說北斗大學馬上要成立定位運動隊了,而我無論如何都要加入,因為在這項運動裡承載了媽媽的夢想和哥哥對我的期望。我認為只有這樣,才是告慰哥哥他在天之靈的最好方式!」

  「後來,我如願的考入了北斗大學並加入了剛組建的定位運動隊,也結識了這麼多有能力的隊友,我覺得一切都很美好,而我也似乎能順順利利的向著全國冠軍這個目標前進。在半年前,我結識了張抗,因為他在野外求生運動方面有著超常的能力,我好像總能從他的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於是我們開始交往了。後來回想起來,和張抗的相識,似乎也是哥哥在冥冥天意中的安排,他是要借我的手,將這些害死他的雜碎送下地獄!!!」

  「一個月前,學校決定要組織這次的集訓,而且同時也同意野外求生隊兩年來首次以團隊形式參賽。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很高興,就想去找張抗商量這次集訓的事,我覺得似乎完成哥哥遺願的夢想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在野外求生隊的活動室外面聽到了一個對我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的消息,那就是我的哥哥居然不是死於意外!」

  「當時野外求生隊的隊員正在室內爭吵,他們互相指責、推諉,斷斷續續的將兩年前事件的真像講了出來。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張抗割斷繩子才使我哥哥墜崖,而他到現在還堂而皇之的認為,他當時那樣做並沒有錯,如果還要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而王興呢,平時看起來是個老好人的樣,誰知道那麼個惡毒的主意居然是他第一個想到還恬不知恥的提出來。而李強完全就是個人渣了,如果不是他拚命的推卸責任,不敢去報警的話,我的哥哥也就不會那麼淒慘的死去。而那個道貌岸然的高磊也不是個東西,當時哥哥是為了救失足的他才會置身於險地,想不到他不但不感激,還為能藉機當上隊長而沾沾自喜!」

  「在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世界又重新變的黑暗,為什麼像哥哥他那麼優秀的人,居然會因為這些雜碎而毫無價值的死去?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一定要把那些害死我哥哥的傢伙們統統殺死!」

  「現在,我做到了!昨天,剛好就是哥哥兩週年的祭日,難道還有比那些雜碎的生命更好的祭品嗎?而那些傢伙也全都被我殺死了,既然法律不能制裁他們,那麼我就用自己的手來制裁他們!哥哥他絕不會白白死去,雖說這些雜碎的狗命根本無法和哥哥他相提並論,但現在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哥哥他一個人在死後的世界裡一定會很寂寞,如果我這個他最痛愛的妹妹都不去陪他的話,又有誰會去陪他呢?」

  說到這裡,劉陳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好像將一切都放下了的神情,她猛的把手一翻,一把剪刀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眾人料不到她突然會這麼做,一下子都驚呼起來。

  劉陳看著華夢陽,帶點感激的神情對他說:「華老師,其實我真的很謝謝你,在我將那些傢伙全都殺死後,我自己也覺得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什麼我值得留戀的東西了。你能揭開事實的真像,真的讓我覺得好過了許多,至少,我不用為了那幾個根本不值得同情的雜碎背上什麼罪惡感!現在,我真的很輕鬆,我想,也是我去找哥哥的時候了!」說到這裡,劉陳把手猛的一揮,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說時遲,那時快,早就密切關注劉陳舉動的天叢猛的衝前了一步,伸手向劉陳揮動的手臂抓去。「哧」的一聲,剪刀紮在了天叢的手心上,血花頓時如霧般的飈射出來。劉陳「啊」的驚叫一聲,同時手中的剪刀也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看著劉陳,天叢一字一句的沉聲說:「有時候,血並不是只為了仇恨而流,也可以為了拯救而流!」

  到了這時,劉陳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她緩緩的倒坐在地上,嗚嗚的抽泣了起來。

  為了安慰一下劉陳,華夢陽輕聲的說:「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是個溫柔且心地善良的孩子,為什麼會因為仇恨而變成這樣的一個恐怖殺人鬼?難道這樣的你就是你哥哥所願意看到的嗎?」

  劉陳抬頭看了看華夢陽,有點哽咽的說:「其實當我知道了哥哥為什麼會死的真像後,卻不知道怎樣才能為我哥哥報仇。法律上既然認為他們無罪,那麼誰又能為我主持公道呢?雖然我恨不得將他們全都殺死,但我自己卻沒有這樣的能力。難道就讓哥哥這麼白白的死去,我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那段時間裡,我不僅痛恨著那群雜碎,也深深痛恨著自己的無能!」

  「無法壓抑內心恨意的我,選擇了在網上發洩!我將一種惡性的電腦病毒通過聊天工具不斷的向四處發送,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覺得好過一些。只到有一次,我向某人發送病毒時,卻沒想到對方是個真正的黑客,他反而將我的電腦ip地址鎖定了。在接下來和他的交談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好像有種天生引誘他人的力量,不知不覺的,我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向他全盤托出,而我內心的那股恨意在和他的交談中不斷的膨脹、放大,最後轉化成了一種真正濃的化不開的殺意,我的人生目標彷彿在那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定要將那些雜碎通通殺死,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聽到這裡,華夢陽的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連忙追問劉陳:「你知道這個電腦黑客叫什麼嗎?」

  劉陳搖了搖頭,說:「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只知道他在網絡上的代號是一句詩,我記得那句詩是這樣的『秋雨點點歌一曲,庭院深深楓葉紅』!」

  「秋庭楓!」華夢陽和天叢一齊驚呼,這個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各類殺人事件中了,彷彿命運中有著某條不知名的線,將這個名字和華夢陽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在接連數次的幾起殺人事件中針鋒相對!

  「秋庭楓?那個人是叫秋庭楓嗎?這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而接下來從和那個人交談之後的隔天開始,每天我都會收到一封電子郵件,郵件中講述的是一個發生在荒島上的殺人故事!故事講的很詳細,從殺人者是怎麼開始準備,然後在荒島上利用投了藥的食水將所有人迷昏,殺人後又如何佈置現場、破壞發報機,最後迷昏自己裝做受害者從而脫罪。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安排的天衣無縫!」

  「從收到第一封郵件開始,我就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賣給了惡魔,於是我放棄了做人,而一心化成了復仇的殺人鬼!」

  「這之後,我就按照這個殺人故事中的描述,做好了各種準備,先是通過故事中介紹的非法渠道獲得了一些藥品。雖說我得到的藥品並不多,但也足夠迷倒所有參加集訓的人。在前往集訓的前一天,我趁著整理集訓用品的時候,把藥品分配好,在九個曠泉水瓶中注射了安眼藥,並在一個白開水瓶中注入了毒藥。因為按照故事中的說法,投藥後我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把那些該死的傢伙統統殺掉!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在前去集訓的路上,華老師你和天叢老師突然加入了我們的集訓隊伍,這一下子,我之前的佈置全都被打亂了,而我也沒了多餘的安眠藥能將多出的兩個人迷倒!」

  「一路上,我絞盡腦汁的想想出一個對策來,在那時,就真的如同有一個惡魔在我的耳邊呢喃『你只要先殺了兩個人,問題不就解決了?又可以輕輕鬆鬆的按著原定計畫殺人了!』於是,我就開始拚命的想著怎樣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先殺掉兩個雜碎!」

  「由於張抗一向喜歡一個人行動,而以我和他的關係,他根本不會提防我,第一個鎖定的目標當然是他了。當時在島上,當我濺到天叢老師跳水時的水花時,一瞬間一個可以用渡海的方式殺掉張抗的念頭從我的腦海中閃過。在那一瞬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平時連殺魚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我,會那麼堅定的訂下一個殺人的計畫!」

  「誰知道這之後,我居然會不小心的跌下海裡,當時不由自主的就裝做了不會游泳的樣子,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殺人計畫。誰知道卻因為這樣,怕暴露了的我卻留下了一條最大的線索。特別是我落水後,張抗和一幫隊友們怕我有什麼事,一整個下午都在照料我,使我也根本沒機會像故事中告訴我的那樣上山嶺去破壞發報機。等到天黑氣溫下降後我一人獨處時,我發現了華老師你和天叢老師生了一堆篝火取暖,看著那雄雄的火光,那個渡海殺掉張抗的計畫越發顯的清晰和完善了。由於火光,再聯想到先前我幫華老師你補過衣服,一個製作泳衣渡海殺人再用火毀滅證據的殺人方法就這樣在我的腦海中成形了!再加上有華老師你和天叢老師親眼證實無人由岸邊前往兇案現場,這個渡海的殺人計畫就更完美了。」

  「事情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我做好了泳衣,偷偷的從海上游到「v」字港的右邊,然後乘張抗不備的時候,從背後將他殺死。張抗是害死我哥哥最主要的元兇,畢竟是他割斷的保險繩,所以,就算他曾是我的戀人,在下手的那一瞬間我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只到現在,我還能想起他在被我襲擊後,那望著我不敢置信的眼神,那種快感真的會讓我瘋狂!」

  「得手後,我連忙收拾現場,並利用張抗的那個隨聲聽,留下了一段殺人鬼的死亡留言。在那一瞬間,我是有考慮到利用這錄音來製作混亂,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殺人後的瘋狂感在做怪。殺了人後,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而我更想看到的是剩下的那幾個雜碎在聽到這錄音後會是什麼表情。就算要他們死,我也不想讓這些雜碎死的太過輕鬆!那怕他們離死亡只有幾個小時,我也要讓他們在這幾個小時裡活在恐懼的地獄中!」

  「而讓我意外的是,李強在聽到錄音後居然會瘋掉,這也許是天賜的良機,藉著搜索為名,我可以去破壞掉髮報機的零部件,斷絕掉外援,使我的殺人計畫可以進行的更加保險!但上天有時候真的喜歡開玩笑,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在我剛找到定位地點之一,將發報機的零部件取出來時,居然會被李強看到。這個時候的他,情緒已經有些穩定了,雖然他不明白我在做什麼,但這件事如果一旦被大家知道,那我就會成為最大的殺人嫌疑犯,只怕再也沒機會進行後面的殺人計畫了。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李強還不知道提防我時,將他也殺死了。雖然我明知道那個時候將他殺死,是件很危險的事,但是當時情急的我卻別無選擇。事實上,在殺了張抗後,我的念頭裡已經全是如何如何將那些雜碎全部殺死,至於我自己能不能脫罪,已經是無所謂了。所以我當時並不一定非要殺死兩個人之後才能投藥,因為我為自己準備的那份用來脫罪的安眠藥也可以派上用場。但是,彷彿就像是有著天意一般,李強自動送上門來被我殺死,而且更像是有哥哥的靈魂暗中庇護,當時我這麼冒險的舉動也沒有被人發現。」

  「殺了李強後,因為怕暴露自己,我匆匆處理了一下現場後就離的遠遠的。在李清發現屍體後,還故意磨磨蹭蹭的最後一個趕到現場。想不到卻是因為這樣,反而留下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但當時被覆仇的慾望所支配的我,又怎麼會考慮這麼多呢?這之後,下藥的計畫終於可以順利的實行了,趁著大家都昏迷的時候,我殺死了王興,而高磊也早已毒發身亡。這時的我,也可以從容的按照先前那個故事中告訴我的方法,開始佈置兇案現場。處理好這一切後,我長長的鬆了口氣,一切總算結束了,哥哥可以在他的祭日收到這些我所能給他的最好祭品,而我也沒什麼覺得可遺憾了。」

  聽完了劉陳的話,令華夢陽想不到的是眼前的一連串命案中,居然隱藏著如此曲折的故事,而這起兇案之所以會發生,又是和那個神秘的秋庭楓有關!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呢?不斷的策劃著一起又一起的兇案,他的目的是什麼?在他的思維世界裡又是些什麼東西?這一切,都是華夢陽所無法理解的。

  看著眼前的劉陳,雖然她是接連殺害了四條人命的凶手,但她的外表卻又顯的是如此的嬌小,華夢陽不由的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把針線盒和那件縫製的泳衣一起毀滅掉?」

  劉陳點點頭說:「我只將那件泳衣處理了,而對我來說那麼有紀念價值的針線盒當然是要保留下來。」

  「這個針線盒對你而言是很有紀念意義,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針線盒可說是你在整個犯案過程中留下來的唯一證據!」

  「我知道,可是這個針線盒是我媽媽所留給我的唯一遺物,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不可能將它丟棄。」劉陳淡淡一笑,輕聲解說著。

  「其實,對我來說,只要把那幾個雜碎全都殺死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會在乎會不會被人揭穿自己是真兇。華老師,我要再次的謝謝您,如果說那個秋庭楓將我變成了殺人鬼的話,那麼是您又讓我變的像一個人。但是,我也要謝謝那個秋庭楓,畢竟是因為他的幫助,我才能親手完成為我哥哥報仇的這個願望!就像佩服您一樣,我也很佩服他,他給我的那個故事很精彩,雖說和現實發生的並不一樣,而且故事中也沒有一個像您這樣出色的偵探,因此故事的結局是凶手在殺了所有人後逍遙法外。可在現實中,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並不重要,因為對殺人鬼來說,只要能夠完成過程就足夠了!」

  劉陳神色很安詳的說完了最後的陳述,如果說前一刻她還是那個一連殺死了四個人的恐怖殺人鬼,那麼現在她又恢復成了一如她外表般的那個害羞的小姑娘。看著劉陳這樣的轉變,一時之間,華夢陽分不清到底是那個視殺人如草芥的殺人鬼還是眼前這個文靜的小姑娘兩者中誰才是她真正的內心世界?也許,人性中隱藏著太多無法理解的東西吧?至少,就算是劉陳已經化身為了殺人鬼時,她也沒有拋棄那個針線盒,也許對於當時那個可稱得上是瘋狂的殺人鬼來說,這個是她所能緊握的唯一人性光明。

  這之後,劉陳將自己隱藏起來的發報機零件找出來交給了陳翔,而大家也順利的將發報機拼好,終於和外界取得了聯繫。兩個小時後,遊艇來到島上接回了眾人,同行的還有一艘水上警用艇,處理了島上的各個兇案現場,並將劉陳押走了。

  劉陳在被押走之前,回頭了看了看大家,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哽嚥著說了句:「對不起了,大家……」在那時,所有的人都看到劉陳眼內落下的淚珠在海風的吹動下,落入了那並無鹹味的海水中。而這樣的幾滴淚珠,能給這海水染上些苦澀的鹹味嗎?

  就這樣,發生在這座孤島上的一連串殺人事件在這樣的幾滴淚水中落下了自己的帷幕!

  隨著遊艇在海浪中顛行,視線中的細丫島越來越小,但此時在正午的陽光照射下,細丫島上顯的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全然想像不到在前一個晚上這座島居然會是一座吞噬人命的地獄!

  甲板上的華夢陽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旁邊的天叢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著說:「其實,就算是內心曾一度被黑暗所吞噬掉,但最終還是會嚮往光明。當劉陳因仇恨而使自己化身為殺人鬼的時候,她就已經為此感到痛苦並想尋求解脫。實際上,最想凶手真面目被揭開的,正是劉陳她自己啊!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只是把發報機的零部件藏起來,而不是銷毀。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對揭穿他真面目的你連聲說謝謝。」

  華夢陽點點頭:「也許真的是這樣吧,但是為什麼我們總會看見無價的生命變得如此脆弱的情景?」

  天叢爽朗的一笑,說:「因為我會用最酷的聲調回答你『如果這是命運的話,那就讓我去坦然面對吧!』」

  被天叢所感染,華夢陽終於拋下了自己心頭的不快,大聲的對天叢說:「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看看劉陳吧!」

  「ok!」

  在天叢的回應聲中,華夢陽眯著眼睛,開始享受著陣陣海風的吹拂……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1
第六章 善惡的平行線

  一個月後,在北斗市市郊的監獄裡,華夢陽和天叢去探望了劉陳。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劉陳,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外,其他的一切都算還好,氣色也相當不錯。

  華夢陽向她打了聲招呼,問:「在裡面還算好吧?」

  劉陳點了點頭:「我現在覺得很平靜,比起以前那個只想著仇恨的我好太多了!」

  天叢笑著向劉陳說:「還有個好消息我們想告訴你,那就是你們定位運動隊終於如願奪得了全國冠軍!你的隊友們都說,這份榮譽要和你一起分享。」

  劉陳激動的眼睛中泛起了淚花,連聲說:「代我謝謝她們,這樣,我就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華夢陽對劉陳說:「有件事你可能沒想到,江琪是你哥哥生前的女朋友,而且他們的關係還相當好。江琪之所以一心要組建定位運動隊,目的和你一樣,就是想完成你哥哥的心願!」

  「啊!是真的嗎?」劉陳確實感到意外:「哥哥在信中從沒有提起過,原來那麼本事的哥哥也有害羞的時候啊。不過江學姐確實很能幹,也比我堅強多了,真的和哥哥很相配。我完成不了哥哥的心願,由她來完成,也是一樣!」

  華夢陽接著說:「事實上,江琪並不是天生就一副冷冰冰沒有表情的樣子,只是因為你哥哥死後,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了。而且,她患上恐水症的原因,也是因為你哥哥葬生在山澗中!」

  「啊?」劉陳不由的喃喃自語:「江學姐她真的太好了,真的比我堅強太多了,哥哥能認識這樣的女朋友,真的很幸福!」

  「我想,江琪愛你哥哥的心也許並不比你差,但她之所以會顯得比你堅強,是因為你並沒有看見你哥哥的一件遺物!」說著,華夢陽將手中的一個記事薄打開,翻到了中間的一頁。

  這個記事薄顯得相當陳舊了,而且紙張有些收縮泛黃,像是曾經被水泡過,而記事薄中間的那頁上,只寫著四個大字「珍惜生命」!這四個字寫的並不工整,而且字跡的顏色還顯出一種很不舒服的烏黑色,但不知為什麼,這四個字給了人一種蕩氣迴腸、擲地有聲的強烈感覺!

  「是……是哥哥的筆跡!」劉陳驚訝的說。

  華夢陽點點頭說:「不錯,這是你哥哥臨死前的留言,他是沾著自己的血寫在這個記事薄上的。即使是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即使是面對死亡,你哥哥還是顯的那麼的從容大度,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恨過任何一個人,反而是想告訴所有的人都要珍惜無價的生命!你哥哥他真的是一個很傑出的人!」

  聽到這裡,劉陳已經激動的放聲大哭起來。

  「我想,你哥哥他應該從來沒有責怪隊友們將他拋下,因為他真的是那種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救助他人的那種人。但是,你哥哥他也絕沒有想到,他拼了性命所救過的人,卻都是被你所殺!如果說有誰對你殺人這件事感到最為痛心的話,那麼也應該是你的哥哥吧?」華夢陽有點沉痛的說。

  劉陳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她哽嚥著問:「這樣一個手上沾滿了血腥的我,可能無法和在天堂的哥哥見面了吧?」

  華夢陽神情認真的回答著劉陳:「你哥哥,他永遠活在你為他構築的天堂之中,而你,也永遠是他最痛愛的妹妹!」

  劉陳感動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掛著滿臉淚花,不住的向華夢陽點頭道謝。

  華夢陽將那個沾血的記事薄遞了過去,對劉陳說:「江琪托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應該把陳陽的這件遺物交還給你保管。」

  劉陳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這個還是應該由江學姐保管,我很快就要去和哥哥相聚了,而我也真心的希望江學姐能把我和哥哥兩人份的命,背負著一起活下去,不要辜負了哥哥留給我們的這四個字!」

  華夢陽默默的點了點頭。

  當這次探監結束之時,劉陳走到接見室門口停了下來,她雖然沒有回頭,但一股輕鬆的話音還是清晰的傳了過來:「在這世上,我真的沒有留下什麼遺憾!」

  在劉陳的身影消失之後,華夢陽和天叢都明白,雖然不久之後劉陳就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但能去死後的世界與哥哥相會,才是她最願意選擇的人生之路吧?

  帶著心頭的一絲沉重感,華夢陽和天叢告別了監獄,也告別了這次雖然血腥卻也讓人覺得心酸的殺人事件。

  當華夢陽抬頭準備長噓一口胸中的悶氣時,他忽然覺得在不遠處,有一個冰冷的眼神正在注視著他。這個冰冷眼神的主人,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冰冷的眼神下是張冷漠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但華夢陽卻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跳動的比往常劇烈了許多,一股極度的不安感也同時侵襲了自己的全身。察覺到有點不對勁的天叢,連忙也注視著那個年輕人起來。

  那個年輕人忽然開口,對著華夢陽緩緩的說:「秋雨點點歌一曲,庭院深深楓葉紅!」

  華夢陽頓時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沉聲問:「秋庭楓?」

  年輕人點點頭,同時也回問:「華夢陽?」

  如果說華夢陽和秋庭楓兩者之間存在著一種宿命的話,那麼在命運齒輪的咬合下,這是兩者之間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華夢陽注視著秋庭楓,忽然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秋庭楓冷笑了一聲:「為什麼?只不過是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著自己的黑暗面。當法律、道德在黑暗面前失衡之時,我只不過是將這股黑暗引導出來,並給他們一個機會可以選擇自己最想做的事!」

  華夢陽咬了咬牙:「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麼?」

  秋庭楓冷冷的回答著:「那麼你又認為生命是什麼?對於一些法律、道德所無法懲戒的人,拿走他們的生命,難道不是對他們最好的教訓?既然殺人者有著殺人的理由,被殺者有著被殺的理由,我們又為什麼不能幫助殺人者殺人,讓被殺者被殺?」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你恁什麼教唆別人去殺人?」華夢陽怒氣漸生。

  「這世上,並不是高唱著正義就會一切純潔無瑕。」秋庭楓不動聲色的說。

  「但是,這世上也不會因為有了某些黑暗就一切都是污穢不堪!」天叢冷冷的插了句話。

  秋庭楓打量了天叢一眼,轉頭對華夢陽說:「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著命運的話,也許,不久之後我們還會再見面!」說著,就這麼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華夢陽大聲的喊著:「秋庭楓,如果下次你敢以身試法的話,我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

  這次秋庭楓沒有任何回應,而是就這樣漸行漸遠,只到消失在華夢陽和天叢的視線中。

  而冥冥中也許真的有天意存在,他們的再度碰面並沒有隔上多久的時間!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看著仍有些憤憤不平的華夢陽,天叢說:「你應該知道,平行線雖然永遠沒有交集,但卻總是如影隨形並列在一起,對於你和秋庭楓來說,也許就像是善惡這兩條平行線,命中注定的要彼此針鋒相對!」

  「不管怎樣,絕不能讓他這樣的傢伙隨意決定人的生死!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只有一次的生命,交由這個冷血的傢伙來操縱不免太可憐了。今後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再由這個傢伙隨隨便便的教唆他人殺人!」華夢陽下定決心!

  「對於我們來說,尊重每一個生命不就是我們堅守信念的最大動力嗎?」天叢一如繼往般的堅定。

  「嗯!」華夢陽回應了一聲,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片晴空,雖然有時候厚厚的雲彩會遮擋住陽光,但是最終太陽的光明還是會灑遍這個世界。

  彷彿隨著陽光的照射將心頭的陰影全都驅散,華夢陽大聲的對天叢說:「走,到肯德基裡喝可樂去,我請!」

  天叢笑著說:「好兄弟,講義氣!我可是不會客氣的,一定要大杯!」

  陽光下,兩個人的笑聲顯的是那麼的清脆有力,正如同那青春的旋律,永遠是舞著歡快的節奏!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2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序章 塵封的鑰匙

  來到北斗市雜誌社任時事編輯已經一個多月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文山會海中捕風捉影,以為生活從此波瀾不驚,可是我卻在單位安排的宿舍──愛緣公寓裡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至始至終與我的人生糾纏在一起的人。他的名字叫天叢。我們初中、高中直到大學都是同學。我們是在足球場上認識的,在高中、大學都是校足球隊的絕對主力。同樣喜愛玩推理,大學參加推理協會的時候我和他聯合發表過幾篇推理小說,得到了許多榮譽,從此被稱為學校的「雙子星」,雖然這名頭都是天叢那張嘮裡嘮叨的鴨子嘴傳開的。可按照天叢的說法,我們是在前世甚至上上輩子就已經形影不離了,對此我噁心不已。不過,我的女友愛永卻是通過他的介紹才相識的。到了大學四年級由於我的成績優秀,被校方破例安排到了一所名校接受實訓。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只聽說學金融的天叢分配到了南方。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們竟然又見面了,而且成了同一屋簷下的鄰居。遇到了他,我就知道生活不會再有寧靜。正如他所說,這是宿命!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一定會遇到一些錯綜複雜的離奇案件。就在不久前,我們一起經歷了細丫島連續殺人事件。可我知道,那僅僅是個開始。

  這是一個普通的週末之夜,我正獨自在房間裡享受著音樂,那是一首青春懷舊的歌,來自優客李林的《indream》。

  「砰」的一聲房門被粗暴的推開,天叢走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

  「夢陽,快點救命啦!!」

  「怎麼了?」我從躺椅上站起,問道。

  「我都找了一個下午了,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的…………」

  「你的什麼??」

  「我的畢業證書!!明天公司要考職稱,人事部主任非要看證書原件!」他搔著一頭亂發,無奈的說道。

  「嗨,我當什麼呢?慢慢找唄!!你不是在推理協會裡號稱擁有攝像機的記憶力嗎??怎麼找個東西都找不著?」

  「所以啊!畢業證書的外殼我已經找到了,可證書不在裡面。經過我的推理和分析已經將蒐證範圍縮小到了十平方米內……」

  「算了吧,你那房子也不就十五六個平方嘛。」我笑道。

  「可那畢竟是一張紙嘛!快,幫幫忙,你比我細心多了。」他推搡著我出了房間。

  「幫你找可以,條件是你請宵夜!」

  「沒問題,我請我請。」

  「慢著慢著,我要是在五分鐘就找到了,你得請我洗桑拿」

  「好,五分鐘你找到了,別說桑拿,再腐敗一點都可以,ok??」

  雖然天叢的房間內亂的像日本鬼子進了村,連踏腳的地方都少得可憐。可我依然在五分鐘內找到了,因為我猜想畢業證書一定夾在了與畢業有關的東西里。

  那是一本發黃的畢業紀念冊,打開第一頁就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印著「江城科技大學94屆畢業生留影紀念」。我在上面很快找到了天叢,他插著腰,露出目空一切的眼神和招牌似的傻笑,遺憾的是這上面並沒有我。從第二頁到後面都是學校教師和畢業生的聯繫方式,最後一頁是大家的簽名,天叢的畢業證書就夾在了這一頁。

  當我把畢業證書抽出來交給天叢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是枚鑰匙。鑰匙的樣式不同於普通的鑰匙,非常奇特,至少我沒有見過類似的。它被膠水粘在了這頁眾多簽名的一個角落。

  「為什麼你在畢業紀念冊裡粘著枚鑰匙呢?」好奇的我當然會忍不住提出這個疑問。天叢正捧著畢業證書欣喜若狂呢,一聽到我提到了那枚鑰匙。他的笑容從臉上突然消失了,對!是突然的消失,就彷彿電影剪輯師將一個畫面迅速切換到另一個絕然相反的畫面。

  當我看到他臉上那種匪夷所思的突變時,我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如果在平時,我肯定會以為他此刻在搞惡作劇,但這次我強烈的意識到他在害怕著什麼。

  「夢……夢遊者……?」過了很久,從他的嘴裡艱難的擠出這三個字,而我情不自禁從骨子裡透出一絲涼意…………

  從我揭開那本發黃的畢業紀念冊,找到那枚鑰匙開始,我們已穿過時光的隧道,再次蒞臨當年發生在大學校園的神秘怪談──夢遊者殺人事件的現場,我們將用那枚鑰匙,打開塵封記憶中那段不可思議事件的真相。

  也許這也是宿命,鑰匙必然要承受解鎖的宿命。

  這夜,本應是個普通的夜。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2-26 14: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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