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北斗推理劇場 作者:天叢(已完成)

 
Babcorn 2017-2-26 13:29:1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5527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8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一章 魯泰之死的推理

  台上稚氣未脫的少年景項軒儼然變成了一位學者,誇誇其談起對凶手的心理特徵進行描述。

  「這是一個典型的心理犯罪案件。凶手此時的犯罪心態已嚴重扭曲和畸形,即我們時常所說的變態。平日裡他是一名普通的學生,有著所有學生所共有的習慣,也有著區別與人的個性,但你無論如何不會將他與一個凶手相提並論。他也似乎已經沉醉於這樣的謀殺遊戲之中,他冷靜果敢,甚至機智;他計畫周密,甚至專業。一次又一次的現場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指紋或證據,他應該是個精於刑偵學和反現場鑑證的高手。」

  「他是否就是夢遊者怪談的始作俑者??」台下有個異常尖細刺耳的男聲在提問。

  「這點我也問過自己,難道他就是為了營造這個怪談的氣氛而要連續殺人?如果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他就是無差別殺人!!為了興趣而殺人,為了製造故事氛圍而殺人,他成了導演,成了國王?」那個聲音有點顫抖。

  「我不認為凶手僅僅是為了營造夢遊者怪談而製造了那條血腳印?」我站起身來,打斷了那個恬燥的發言,朗聲說道:

  「首先我同意景項軒同學的那段推測,也同樣相信凶手的手中應該有著各寢室的鑰匙,但凶手之所以營造那樣的現場有著他的目的:第一,房門大開。為什麼要讓房門開著,既然已經打開了門,完全可以在行兇離開前將門都關上。這麼做是為了讓警察認定是外來犯作案,加上401室門外的迷香灰燼,所有的人都成了被害人,這樣就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為下次作案作好準備。至於吃了安眠藥的魯泰,何以凶手知道那藥量能夠讓他熟睡不起,也是件非常容易求證的事件,因為凶手曾經在魯泰房間內陪睡過;

  「第二,製造的現場與夢遊者怪談相關聯,使得有神經衰弱的魯泰更加恐慌。這裡我大膽的假設,凶手曾經對魯泰暗示過,殺害雷波的人可能會擁有萬能鑰匙,這樣一席話才令得魯泰想到了校外那種神奇的只有唯一鑰匙的『郝鎖』。景項軒同學,我想請問你,凶手是如何穿越過雙重鎖室殺害了魯泰並同樣製造了血腳印現場?」

  「前輩好厲害。您所說的假設極有可能,雷波和魯泰正是沿著凶手所暗示和誘導的線路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關於那個雙重鎖室,我有個想法,但不成熟,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和線索。」

  「說說嘛,」我笑著說道。冷郁馨也微笑著向景項軒示意。

  「在陳述雙重鎖室之前,我想首先談談事發前一夜,夢中殺人預先再次上演的詭計。由於恐慌過度的魯泰不敢獨自過夜,401室的兩人輪流陪夜,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凶手是無法下手的,僅僅向魯泰暗示凶手可能有萬能鑰匙是遠遠不夠的,於是他故伎重演。夢中殺人預告再次出現,而這次顯然是凶手刻意而為的,因為它與雷波夢中殺人預告有一個令人容易忽視的不同點:雷波的殺人預告是他夢到自己被殺,而這次竟然是李想夢到自己殺害了魯泰,這樣的不同點被一個標誌性的共同點所掩飾,即如同雷波被殺預告一樣,被害者魯泰同樣握著一朵詭異的鳳凰花!」

  「正是這樣的心理詭計逼迫下,魯泰突然變的堅強起來,他毅然決定單獨過夜,並在自己寢室裝上只有唯一鑰匙的郝鎖,當然殺人預告的夢遊者的寢室也要裝一把,他才會安心,使他有著這樣的膽量的心理底線是,他的父親已經在趕往學校的途中,他只要再堅持一夜,因為他相信夢遊者亡靈只會出沒在回魂之夜的。於是,就在這一夜,凶手也被迫改變計畫,提前動手殺人!!」

  「那麼我向你提出一個問題:雷波夢中自己被殺,可他是在開玩笑,那麼魯泰那次夢中殺人預告又是怎麼回事呢?誠如你所說,按照規律應該是魯泰自己做夢夢見被某人殺害,如果是凶手刻意製造這種規律,是否表示聲稱自己夢見殺害魯泰的人正是凶手本人呢?」台下某位同學問道。景項軒輕輕的點點頭,回答道:

  「這也可能。但也存在另一種可能:舉個例子,某天清晨,我對寢室的室友說,你昨晚說夢話了,我聽見好像是你和女朋友在吵架。那麼大家認為我的這位室友會不會相信?這樣的情況也同樣可能出現在那天清晨,特別是我剛才已經強調同樣的兩次夢中殺人預告的不同點都被相同點所掩飾,當林小浪情緒激動的敲開403室的房門後,聲稱聽見李想在高呼『魯泰,我要殺了你』等等的話,使得同室二人半信半疑,但當魯泰手中也出現了那朵鳳凰花後,大家都確信無疑了。反過來,如果是李想自己故意大聲說夢話,引起林小浪的注意並將鳳凰花於半夜塞到了吃了安眠藥的魯泰手上也存在極大可能,並且這種可行性比林小浪的可行性更高。」

  「在這個時候仍然無法判斷凶手究竟是誰?但我確信將魯泰逼入雙重鎖室也是凶手殺人計畫的一部分。他已經有了穿越雙重鎖室的方法。我認為所謂的雙重鎖室不過是種表象,並且這種表象只對於屋外的人而言,也就是說如果從屋外想要到裡面去確實很難,可是從屋內想要到外面來卻可以辦到!我的推測是這樣的:首先,凶手利用餞行之夜大家喝了酒,將兩把郝鎖的鑰匙給換掉了,當他們將403室門鎖上後,塞到屋內的卻是401室的鑰匙,隨後凶手也被5樓的一位同學給鎖在了401室內,半夜裡,他將同室的另一位室友迷暈,偷偷從窗檯上跳到了402室的窗檯上,然後進入到預先就沒有關窗的402室內,打開門來到403室門前,用鑰匙打開房門殺害魯泰,然後用鑰匙打開401室的房門,製造血腳印現場,接著將403室本來的鑰匙塞到魯泰的枕頭下,最後關上兩間房門並上鎖,依然從402室進入沿窗檯回到401室。」

  「對啊,這樣就可以同時打開兩間房門了。」大家興奮不已,均表示認同,「那麼凶手究竟是誰?」

  「能夠從那麼狹窄的窗檯上跳躍而過的,只有身材單薄矮小的林小浪可以做到,李想一米七四的個子很難以實現!」

  「他分析的應該合乎邏輯吧?」冷郁馨小聲的問道。我笑著說道:

  「確實很合乎邏輯!可我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推翻他的邏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8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二章 唯一的通道

  我緩緩的站起身,此時景項軒早已將目光投射在我的方向,他正在等待我的答案。

  「你推理的凶手作案手法,非常合乎邏輯,很可惜的是,你完全錯了!!」

  眾人一片嘩然,紛紛將目光注視到我身上。

  「我只想說明一個客觀事實,也許你們並不清楚的事實,那件『請把門鎖好』的售出的掛鎖還有一個特點:要將鎖鎖上,必須依靠鑰匙!!也就是說,這種掛鎖不同於普通的掛鎖,它就像保險門一樣,無論開門關門都要用到鑰匙。」

  「啊?!是這樣的嗎??」景項軒陷入了沉思,因為他知道一旦這個鎖的特點成立,也即推翻了他先前的判斷。

  「可是這個事實現在不易證實了,因為那個鎖屋現在已經搬遷了。」台下某位同學說道。

  「不,其實無需那樣來證實。大家仔細回憶當年案件的資料裡,是否有這樣的記載,當時林小浪和李想最後一次離開403室的時候,魯泰要求他們在屋外將門鎖上,這個時候林小浪和李想接過了鎖和鑰匙,如果這把鎖是普通的掛鎖,那麼何必需要鑰匙呢?如果不是必須要鑰匙才能上鎖,魯泰怎麼可能輕易將鑰匙交給他人呢?這個時候,如景項軒所說,假設凶手當時更換了鑰匙,當它鎖完了403室的同時卻將401室的鑰匙塞給了房內的魯泰,那麼凶手拿什麼鑰匙交給5樓的那位同學來為401室的門上鎖呢?」

  「是啊,這麼看來,要上鎖的確需要鑰匙!」

  「這位前輩,可以看出,您對於雙重鎖室應該有了自己的答案,能否告訴我們呢?」景項軒步下講台,謙遜的走到我的跟前鞠了個躬,「請您上講台吧!」

  此舉反倒令我渾身不自在,我趕緊站起身來,訕笑道:

  「大家就是交流交流嘛,就不必上台了,我就在這裡講是一樣的。」景項軒點點頭,在我附近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

  「我還是同意剛才景項軒同學的結論,凶手一定是個身材瘦小的人,401室的鑰匙雖然在他手上,可他必須要走出房間才能開鎖。於是他在半夜裡,打開了自己寢室的窗戶,從401室的窗檯跳到了402室的窗檯,我對那時的窗檯的結構和尺寸還是比較熟悉的,我猜想當時凶手跳上402室的窗檯有這樣一個細節, 402室的窗戶一定是預先被凶手打開的,可打開的窗戶必須是最靠近403室的那一扇,因為窗戶是外開的,如果打開的是靠近401室的那一扇,凶手跳過去就會受到阻礙出現危險,當他成功跳到402室的窗檯時,他首先從打開的窗戶進入到402室,然後再打開最靠近401室的那扇窗戶,為自己留下一條回去的路,然後再次回到窗檯上,將預先打開的那扇窗給關上。大家應該知道,那幢男生宿舍的窗戶是種氣窗,一旦關上,即使不上窗栓,想要從外面徒手弄開根本不可能。這個時候凶手彷彿在玩一種電腦桌面遊戲。」

  「搬箱子??」景項軒忍不住說道。

  「對,就是搬箱子!!凶手巧妙的利用了這種開關的順序,為自己成功的創造了一條通道。接著,他又從402室的窗檯跳到了403的窗檯,從而進入到了403室內殺害了魯泰……」

  「凶手怎麼可能進入到403室呢?窗戶不是在眾目睽睽下被關上了嗎?」

  「窗戶確實是在林小浪和李想,以及魯泰親眼目睹的情況下關上的,魯泰深信只要門窗緊閉就不會有危險,特別是連警察也做過那樣的試驗,在窗戶關上的情況下,即使不上窗栓,窗外有人也無法開啟。可凶手半夜裡跳到403室的窗檯時,窗戶確實已經打開了!這是因為凶手巧妙的利用了一個現像或者說是原理,使得緊閉的窗戶在他們離開後自動打開,凶手是這樣做到的,由於魯泰有所謂的窗戶恐懼症,關窗戶的事情一直都是林小浪和李想二人在做,當天也不例外,凶手在關窗戶的時候,將其中一扇窗戶的窗栓沒有栓上,這個動作或許是在拉窗簾時完成的。魯泰只要看到窗戶全閉上也就放心了,當他們離開403室的時候,凶手故意用力將門關上,由於室內是密閉的空間,會產生一股有力的氣流推開那扇事先沒有栓牢的玻璃氣窗,同時也會產生『啪』的一聲響,為了掩蓋這個聲音,凶手才會在離開403室非常不自然的打開音響。」

  「確實當時有這個非常不和諧的動作,這個人正是林小浪。」

  「也就是說,凶手離開所謂雙重鎖室403室的時候,已經為半夜裡行兇留下了一條通道。當凶手於半夜裡潛進魯泰房間並將其殺害後,遂即取到了鑰匙,打開了401室和403室製造了血腳印。最後,將403室的窗戶重新關緊栓好,退出403室關門上鎖,接著將401室也上鎖,重新回到402室由窗檯返回到401室,進去之前將402室的窗戶也關上。這麼做有個前提,他要將兩個房間的人都迷暈。

  「我有兩個疑問。」景項軒問道。「第一,凶手是如何將403室的鑰匙重新返回到魯泰的床上呢?第二,魯泰的夢遊殺人預告應該是凶手是李想,可最後為什麼手帶鮮血的人是林小浪自己呢?」

  「這兩點,有多種可能。我的解釋是:一,凶手巧妙的利用了線繩之類的東西將鑰匙返還到403室內,這點不用我演示許多朋友都見識過那種做法;二,手帶鮮血的人正是凶手林小浪本人,我想這是一個意外,應該是凶手刺殺魯泰時,不小心將鮮血染到了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上,無奈之下,只好改變原有的計畫。」

  「嗯,這樣的推理就更接近真相了!」景項軒滿意的點點頭,並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大家也響應著給予我掌聲。

  這個時候冷郁馨站起身來,攤開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她面帶微笑的說:

  「這位是大家的前輩,曾經在我們學校被譽為推理雙星之一的華夢陽學長!!」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8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三章 可怕的心理犯罪

  隨著冷郁馨對我作了介紹,大家都聞言站了起來,離座紛紛向我靠攏,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歡呼雀躍,更有些女生竟然拿出紙筆讓我簽名,對我甚是崇拜和尊敬,令我也頗有幾分得意和驕傲。

  「這個凶手也太蠢了!」 我的耳邊傳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正是那個聲音尖細得刺耳的男生,「如果按照華夢陽學長這種行兇方法對凶手本人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換作我是凶手,既然我已經知道魯泰會在我的暗示下去買郝鎖,那麼我會買一把相同樣式的郝鎖,在鎖403室的時候偷偷拿出來鎖上,塞進房間的卻是魯泰自己買的那把鎖的鑰匙,這樣,我不就擁有了兩間寢室的鑰匙嗎?進出鎖室是多麼容易啊,何苦還要利用氣流彈開窗戶還要在窗檯上跳來跳去呢?這樣一來,即使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也可以辦到啊!!」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雖然他的言語偏激,但我仍對他予以肯定,畢竟他的觀點我也無法反駁。

  「這樣的犯罪真是無趣,這樣的推理真是無聊,真正的完美犯罪是沒有動機的殺人,歷史上那些沒有偵破的案件許多都是無差別殺人作案!」刺耳聲音繼續在發表刺耳的言論。

  「你這麼說太過份了吧?」一位男同學生氣的說道。

  「哼,這個推理協會太沒意思了,我要退出!!」尖細聲音的男生轉身就走,這時我終於注意到他,可他卻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始終沒有看到他的模樣。

  「馬家爵,你站住,太無組織無紀律了!」有人叫著他的名字,顯然他的言行引起了大家的共憤。

  「這小子總是喜怒無常神經兮兮的……」

  這次推理協會的活動就在最後這一絲不和諧的聲音中結束了。我與冷郁馨離開推理協會活動室,並肩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冷老師,當年案發後林小浪和李想同時進了公安局接受調查嗎?後來結果如何?」

  「對,兩人都無罪釋放了。雖然403室內有他們二人的指紋和腳印,可那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就連魯泰的身上還可以找到他們的皮發和纖維呢,畢竟都是熟稔的室友。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沒有殺人動機,而且當時的雙重鎖室又是那樣詭異,公安局在無證的情況下只得放人,不過據說公安局派人將那個鎖屋的老闆請去調查了,他們懷疑那家鎖店的老闆有問題。至於李想和林小浪,李想去了哪裡我不太清楚,林小浪卻待業在家,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

  「他死了,唉,可能是自殺,死在了家裡的臥室裡,據內部人士透露他的自殺現場,也有一串女孩的血腳印,也有幾朵鳳凰花,同時,插在林小浪胸口的那把水果刀上只有林父的指紋,林小浪的父親百口莫辯,後來因為有不在場證明而脫嫌。這件事情外界根本不知道,是因為警察向我瞭解他的情況才透露,他們懷疑林小浪有心理問題。當然,也有人相信夢遊者亡靈確實存在!」

  「那麼您是怎麼認為的呢?是有心理問題嗎?」

  「說來慚愧,我根本沒有對他作任何心理輔導,並不知道他的心理狀況,也許是他故意避開我吧,因為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發生後,魯泰、李想,包括一些當時的目擊者都接受過我的心理輔導,唯獨沒有他!如果你和景項軒同學的推理是正確的話,林小浪就一定存在心理問題。你看著一個人整天笑呵呵的,也許他並不快樂。」

  「是啊,外表和內心竟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的世界!多麼可怕啊!?」我也不禁感慨,隱約的彷彿從冷老師的眼裡看到了某種東西,但稍縱即逝。

  「其實,從我閱讀的國外資料來看,心理疾病在這個年齡階段是最為普遍的,有數字顯示,我國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約6千萬,而在這6千萬病人的身邊,平均有50個人對心理疾病不理解甚至反感、抗拒,6千萬乘以50是多少?8億啊!!」

  「中國這個封建文化傳統積贅的社會,對於心理疾病的概念就是瘋子或神經病!」

  「所以我正在寫一份報告,向學校申請成立一個心理諮詢中心,僅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幫助學校3萬學生的,必須引進專業人才和專業設備,避免更多的心理疾病患者或者潛在患者出現在高級知識分子之中,他們都是國家的棟樑啊!」

  「冷老師,我對心理學就蠻有興趣。」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正是景項軒和洪純聶豔三人。

  「你的推理很精彩啊。」我向他笑著點點頭。

  「不,還是您的一些故事令我們崇拜的不得了,特別是人面蛾傳說和黑色星期五,現在網上都有同名小說了!」

  「我覺得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我意有所指的望瞭望他身邊的兩位美少女,他立時羞紅了臉,不知所措。

  我的直覺告訴我,在我眼前的這三個俊哥靚妹的身上一定會發生一些精彩的故事。我與景項軒互換了聯繫方式,並與冷郁馨道別,即刻匆匆的離開了學校。

  在我的極力請求之下,冷郁馨將林小浪的家庭住址告訴了我。在這個時候,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已非常接近真相,我知道最終答案也許在林小浪的家裡可以得到。我是以天叢的身份去拜訪他的父母,當然我是在佯裝不知道林小浪去世的情況下登門拜訪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林小浪竟然為天叢留下了一個遺物,那是個粗糙的小鐵盒,鐵盒的一側有個長方形的細縫,估計只可以容納若干封信的厚度。盒子的外面有一把掛鎖,那正是郝鎖!

  離開林小浪的家,我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因為我太想知道那個鐵盒子裡的內容了!那裡一定記錄著夢遊者事件的一切真相!

  我隨便叫了一杯咖啡和兩塊點心。此時愛永給我打來電話,我告知她咖啡館的地址。

  我將從天叢那裡借來的鑰匙──也就是畢業紀念冊裡面粘著的那枚鑰匙取了出來。我強烈感覺到,既然林小浪是將鐵盒留給天叢,而當時魯泰將鎖與鑰匙分別交給了他們兩個,那麼這把鎖的鑰匙是否就是天叢畢業紀念冊中的那把呢?

  答案正如我所推測的,鐵盒打開了。這個鐵盒內部設計的挺巧妙,在盒縫內側貼有數根細纖維條,因此信紙塞得進去,但是無法倒出來。

  我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來閱讀這些信箋,有的是一句話,有的彷彿在寫小說,我是以林小浪塞進鐵盒的先後順序瀏覽的,信箋上的內容正是夢遊者怪談事件始末的緣由,越是看下去,我由心底深處感覺到一份恐怖,那是一篇篇人心扭曲的詛咒,特別是他要在死後將這個鐵盒留給天叢的用意更是令我膽寒。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9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四章 鐵盒遺書的詛咒

  在這裡,我將林小浪鐵盒內的信箋內容整理一下,因為信箋上的文字偏激而凌亂,與先前推理重複的內容我也就不再贅述。

  故事的起因正如大家所料,是因為那個叫曾雅夢的女孩。那女孩是林小浪的中學同學,林小浪在信箋中表達著對女孩強烈的嚮往和愛慕。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林小浪的生事,他是個孤兒,自小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8歲的時候被一對沒有生育的青年夫婦收養,養母非常疼他,當他是掌上明珠。可是就在林小浪上中學的時候,養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林小浪是親眼看到母親的身體被車輪輾死的,肇事司機倉皇逃逸,交通警察才姍姍來遲,從那時起,林小浪就對警察有種敵對情緒。不到一年,養父又續絃了,後媽對小浪又是打又是罵,特別是在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孩後更是對林小浪百般凌辱,恨不得將其趕出家門。

  林小浪在信箋中無數次表達自己對死去養母的思念,以及對養父夫婦的咒罵。他甚至做過諸如將一整顆奶糖塞到了養父生的嬰兒嘴裡等等可怕的事情來洩憤。

  曾雅夢正是在她養母去世的那一年轉校成了林小浪的同學,他發現女孩長得酷似她的養母,美麗溫柔,而且曾雅夢對林小浪特別好,林小浪所說的『特別好』只不過是學校生活中最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足以令人感動的,諸如借塊橡皮啊、放學說聲再見啊。但是林小浪找到了精神寄託,他把曾雅夢當作了養母從天上派來的天使。從那以後,林小浪陷入了深深的暗戀之中,其間也作過許多令人髮指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林小浪的心智日益成熟,彷彿那種偏激的情緒得以平復。他知道曾雅夢的大學志願是報考江城科技大學,於是他發奮讀書,成績也越發優秀,這樣也使得養父母對他的態度日趨好轉。讀高中的時候林小浪被分到了另外的學校,可他仍然保持著優異的成績,而且經常跑到曾雅夢的學校,偷偷躲在角落裡看望她。

  如他所願,他終於考上了江城科技大學,令他欣慰的是曾雅夢也實現了她的志願,他們再次成為校友。大學四年裡,林小浪仍然以他獨有的方式注視著曾雅夢,女孩也一直沒有談戀愛,林小浪認為曾雅夢是在等他,他甚至幻想出他們有個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的山盟海誓。可是突然有一天傳來惡號,曾雅夢死了,他的心崩潰了。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表現出來,當他在案發現場發現雷波告訴警察,女孩是從五樓樓道的窗戶跳出來的,他就意識到雷波的證詞可能是在誤導警察的辦案方向,那條染血的黃絲帶出現後證實了這一點。他與李想將證物交到了公安局,然後警察們對此不予重視,使得林小浪再次產生了對警察的厭惡甚至憎恨感。

  他知道問題一定出現在雷波身上,然而他死不承認。他同時發現雷波與魯泰神色有異,於是以偵破夢遊者怪談的真相為理由強烈要求參加曾雅夢的葬禮。經過多次偷聽魯泰和雷波的談話,終於瞭解到,那夜曾雅夢來到男生宿舍,遇到了酩酊大醉的雷波和魯泰,問二人401室怎麼走。本就好色的雷波見曾雅夢貌美如花,借醉稱自己是在夢遊對曾雅夢追逐調戲,魯泰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不覺間曾雅夢被二人逼迫到了五樓平台,雷波仍然不依不饒,最終曾雅夢背靠在鏽爛的護欄上不甚跌落而亡。雷波與魯泰知道已鑄成大錯,相互約定絕不能對外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原來曾雅夢那夜是來找我的,林小浪瘋了!!滿滿幾張紙上都是驚心動魄的寫著『殺死他們』的字樣,既然雷波是借夢遊者之名害死女孩的,那麼他也同樣要用夢遊者的怪談來殺死他們!!

  當時學校的bbs上正傳播著夢遊者亡靈的貼子,加上大家以訛傳訛,怪談事件愈演愈烈。林小浪正好利用這個舞台,也開始散播流言,稱曾雅夢是夢遊者亡靈附身而亡。時機成熟,他對雷波說要整整膽小鬼魯泰,遂於回魂夜上演了第一場夢中死亡預告,順理成章的殺死雷波後並製造了撲朔迷離的恐怖血腳印,膽小的魯泰要求他們二人輪流陪夜,為了將他逼進鎖室,他暗示凶手可能擁有大家的鑰匙,同時上演了第二場死亡預告。當夜,李想這個酒精過敏者喝得大醉,根本不需用事先準備的迷香,這點林小浪非常有把握。他利用氣流彈開窗戶的原理成功進入403室殺害了魯泰。在這個過程中,與我的推理有兩處不同點:

  一、林小浪事先確實買了一套類似的郝鎖,可是鎖和鑰匙的樣式與魯泰買的差異很大,於是在為403室上鎖之後,塞進室內的確實是403室的鑰匙,但是在殺害魯泰後,放在魯泰枕頭下的鑰匙卻是自己買的那把鎖的鑰匙,因為他知道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想進403室,就必須要砍開門或砍壞鎖,砍壞鎖更容易做到,並且也不會有人會驗證鎖與鑰匙是否匹配;

  二、按照夢中死亡預告的規律,殺害魯泰後,第二天手染鮮血的『凶手』應該是李想,然而在殺害魯泰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意外,當他以為魯泰已經死亡正在佈置現場的時候,魯泰卻突然甦醒了過來,在掙扎中,林小浪身上和手上染滿了鮮血。他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計畫,只有自己充當『凶手』這個角色。

  第一個不同點竟然與早前推理協會的一位馬姓同學的推理一模一樣,這點令我產生一絲不安。

  其實林小浪之所以要陷害李想是因為,在殺害雷波之後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了寢室電腦裡李想和曾雅夢的談話,他知道了當夜曾雅夢前來男生宿舍找401室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見李想。他的爐火中燒,他偏執的認為曾雅夢是故意選擇室友來挑釁自己,其目的是生氣他為什麼遲遲不向她表白!

  由於突發事件使得原計畫改變,原本要嫁禍李想已然失敗,於是他又生毒計,就是留下這個鐵盒的最後一張信箋,其目的醜惡至極。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9
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五章 真相背後的故事

  他在最後一張信箋上寫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李想,你這個無恥的第三者,小夢的死你要負全責,如果不是你勾引小夢,她不會慘死在夢遊者怪談事件之中,如果不是你違背了約定,她不會被那兩個可惡的畜牲所欺辱,那麼美麗善良的一個花季少女,就是死在你的口蜜腹劍之下,那晚他是來找你的,找你的,你卻沒有去見她,因為你膽小,你懦弱。如果不是因為小夢的死,我也不會殺害雷波和魯泰,更不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這樣的文字我無法詳述其完整,因為我所描述的內容不及原文的那種惡毒的詛咒、唾罵之萬一。他最後留下這個鐵盒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讓李想也就是天叢留下一生的悔恨和自責。

  人心是多麼可怕啊!即便他死了,依然留下對世俗的憎恨和聲討。可以想像,最後他自殺的那柄刀上之所以殘留有他養父的指紋就理所當然了,對於養父的始亂終棄他也是恨之入骨。

  將鐵盒所有的信箋看完後,還有一個不解之密仍然令我無法釋懷,那就是夢遊者怪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原本我以為最初製造夢遊者怪談的人正是凶手林小浪本人,然而從他的信箋中得知,他是利用了這一怪談作為殺人的舞台,卻並不是怪談的締造者。另外還有一點,曾雅夢被害前所說的發現了夢遊者怪談真相的重要線索又是什麼呢?

  「想什麼想的入了神。」愛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我對面的椅子上,正端著一個盛滿白開水的玻璃杯啜飲著。

  「你來了?」看見她,我如釋重負。也許愛永就是我的精神歸宿和寄託吧,正如林小浪對曾雅夢一樣,這種不恰當的比喻令我不寒而傈渾身不自在。

  「這是什麼呀?」愛永對桌上的鐵盒產生了興趣。

  「你最好不要看,是些非常可怕的東西,人心最陰暗的一隅都在這些文字裡!」我嚴肅的說道。接著,我將整個事件的經過以及鐵盒的大致內容向也講述了一遍。愛永只是靜靜的聽著。等到我說完,她仍然無聲的看著窗外,我突然發現她的眼角竟然已經濕潤。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有感觸?」我輕聲的問道。

  愛永轉過頭來,擦了擦淚水,說道:

  「曾雅夢我是認識的,雖然交情不深,可大家也有過幾次交談。你知道嗎?有一次在文學協會活動中,我和小夢坐到了一起,因為她知道我是和平路高中的,就問我咱們足球隊是否有一個長頭髮大眼睛的球員?穿10號球衣的。」

  「10號?長頭髮?難道是天叢??」

  「對,你猜的一點沒錯。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次和平路高中的足球隊到小夢所在的高中去踢比賽。小夢手捧著一束剛采的鳳凰花從球場邊走過,突然一個皮球飛過來,將她擊倒在地。很快跑過來一個長發男生,傻裡傻氣的衝著坐在地上的她憨笑,男生邊說著對不起,邊親手將她扶了起來,接著他脫下自己已被汗水浸得透濕的短背心給小夢擦起臉上的泥土起來,球場上正打著比賽呢,男生卻非常認真的給她擦拭臉上和身上的泥土,那神情是那樣無邪,更沒有一絲雜念和不敬。很快就有人喊著他的名字,小夢情不自禁的將他的名字記在了心裡。這個男生就是天叢,我告訴了小夢,並告訴她我和天叢是鄰居,非常熟悉。其實小夢已經知道了那個男生就是天叢,也知道了天叢正在江城科技大學就讀。小夢還問了許多關於天叢的事情,也知道他喜歡寫推理小說,更喜歡偵查一些怪談啊案件啊的真相。事實上,小夢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視著天叢,他的每一場球賽她都會親臨現場、每一篇推理小說都如數家珍,連你們在禮堂接受推理大獎的時候她也在。我還把天叢的qq號給了小夢呢!我一直都以為他們最終會走到一起。」

  「你不覺得嗎?這個故事似曾相識。」我打斷了愛永的回憶,「它竟然與當年校園流傳最初的夢遊者怪談事件如此相似。那個故事中也是一個男生將女生撞倒,然後男生為女生擦泥土,而使得兩人陷入情網。」

  「這並不奇怪啊?小夢對我說,她將他們的這段經歷改編成了一個靈異故事,收錄入在她的《靈之役》故事集中呢!」

  經過愛永這麼一說,我已敢斷定,在校園bbs上 那個怪談的始作蛹者goal原來正是第一個被害人──曾雅夢本人。也許,她在 自己的靈異故事的同時,也在以這種方式在向天叢示愛,希望他能找到作者之所以要寫下這個夢遊者怪談的答案,更希望他能找到這個已為真摯的戀愛夢遊許久的痴心女孩。那麼,天叢對我所說,看見墓碑上曾雅夢的相片時似曾相識也是有原因的,那句「我們在無數個擦肩而過中回首對方的背影」的話證明天叢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們確實早就認識了。但是此刻,我並不能肯定天叢是否已經回憶起小夢就是當年的那個羞澀的小女孩,或許是他逃避自己?又或許……或許,從那個普通的週末之夜,天叢讓我幫他找尋畢業證書開始,我已經在被天叢引導著來揭開當年的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的真相!?我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了他的「陷阱」??

  不論是哪種可能性,在得知了事件真相後面的這個故事,我已然決定,不會將結果告訴天叢,因為我知道這樣的結果對天叢來說無疑是另外一種殘酷的懲罰。天叢毅然換名、性格大變也許都是他對自己的救贖,然而,他一直還在等待,等待這最後的答案。也許他根本就知道這樣的答案,只是不願面對,或者期待奇蹟出現。

  如夢伊始那場青澀如初熟之果實般的戀情,那段迷離如噩夢之詛咒般的怪談,真相後面的故事竟會是如此的美麗,美麗的令人心痛。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原來,我們以往的等待不過是人生中最初的蒼老,我們今後的堅持也不過是夢與無夢之間的痛苦抉擇,如此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4:29
第二十六章再見了,青春

  又是一個普通的週末,我獨坐在愛緣公寓的房間內悠閒的聽著音樂。愛緣公寓的平台整潔寬敞,沒有想像中那麼多五顏六色的衣服和背褥在晾曬。一眼就瞧見天叢靠在平台的圍牆邊,望著遠方。我緩緩的走了過去,他沒有回頭,卻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他說道:

  「快來看!那裡有多美!」

  我快步走了過去,視線也隨之明朗。映入眼簾的是一派生機盎然的火紅。原來愛緣公寓後方的小道兩邊栽滿了鳳凰樹,此時正是鳳凰花開的時節,偶爾一陣輕風拂過,落滿一地的嫣紅,空氣裡彷彿也瀰漫著濃郁花香與浪漫氣息,這條火紅的小道一直通向蔚藍的大海,令人產生無限遐思。

  「鳳凰樹花開的時候,男生與女生邂逅了。本來平淡無奇的相識,也因為有這樣火紅的回憶而變得歷久常新、永不磨滅。是嗎?」我情不自禁的說道。

  「又到了鳳凰花開,驪歌聲動的時節了,是該說再見了啊!」天叢伸了個懶腰,爬到了圍牆上,對著開滿鳳凰花的路口、對著遠方的大海大聲的呼喊道:

  「再見了,我的青春!再見了!」

  「是啊,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自語著,看著激動的天叢我也徒增一絲莫名的傷感。

  天叢從圍牆上跳了下來,他的動作顯得格外輕盈,彷彿甩掉了某些沉重的包袱般。他衝著我微微的笑著,隨後無言的轉身離開。

  「對了,那首歌曲叫什麼名字?」

  「歌?哦,那是優客李林的《畢業紀念冊》。」我答道。

  遠遠的聽見他似乎在說「這首歌真的很好聽!」,又似乎聽到他正低聲的吟唱著,不!他已經離開了,可是那歌聲卻越來越清晰,那歌聲來自那鳳凰花開的路口、來自遠方的大海,來自蔚藍的天空…………

  鳳凰花已開放了

  空氣有夏天味道

  與你千日相處時光

  從今後變成回憶資料

  有相聚就有分離

  出發前寫歌給你

  天空開放給飛翔的年少

  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縱有千般百般難捨的感情

  在這一刻

  也必須互道珍重互祝順利

  來路請你千萬愛惜自己勇往直行

  我會在天涯一方祝福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5:30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序章 邀請函

  「華夢陽先生敬啟:

  滋定於新年來臨之際於虹彩山莊舉辦新年舞會,屆時將 本人的最新作品,務請閣下於本日下午五點大駕光臨!

  張仲謙

  2001、12、31」

  看了看手上的這封邀請函,華夢陽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天叢。這時的天叢,手上同樣的拿著一封邀請函,除了開頭的「華夢陽先生敬啟」幾個字換成了「天叢先生敬啟」外,兩封邀請函全無分別。這兩封邀請函在樣式上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邀請函的顏色居然是用的紫色!雖說這種淡淡的紫色看起來十分順眼,但做為邀請函的顏色就顯的有些不論不類了。

  「這個東西可還真說得上是有特色!」天叢抖了抖手上的邀請函,發出了撲楞楞的聲音,笑著說:「上好的銅板紙喲,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你說張仲謙為什麼要邀請我們?」

  「這個嗎,我們怎麼說也跟他有點交情。你前段時間不是才為他做了個特別專訪嗎?雖然我只是和他通過電話,但他在金融公司的投資,一向也都是我在幫他處理。何況他家大業大,開個舞會多請我們兩個閒人,也用不了多少銀子吧?」

  「如果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張仲謙做為世界級的知名人物,你以為他隨隨便便會邀請些不知名的阿貓阿狗到他的山莊去做客?而且你知道這種紫色的請貼代表什麼意思嗎?」

  「赤橙黃綠青藍紫!張仲謙的虹彩山莊可是以彩虹為主題,整個山莊到處是這七種顏色的色彩。排在七種顏色最後的紫色,當然代表著最為珍貴的意思了。呵呵,你寫的那篇人物專訪,我可是沒有白看。」

  「我真懷疑你的神經是不是真這麼大條,做為世界級的藝術大師,這世上能讓張仲謙出動紫色請貼的人屈指可數,你認為我們有什麼資格?」

  天叢雙手一攤,神情輕鬆的說:「管他為什麼,既然有人請客,這種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你這傢伙,真不知道構成你神經回路的是什麼物質!」

  華夢陽明白天叢之所以會有這麼輕鬆的心態,是因為他早就打定主意,只有到了虹彩山莊後,才能明白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皺著眉頭的華夢陽,右手的四根指頭依次有規律的在那張紫色的邀請函上輕輕的敲著,心頭隱隱覺得事情只怕絕不會如此簡單!

  張仲謙是現今世界最頂級的藝術大師之一,他出自中國古藝術名門「泥人張」一系,把中國傳統的泥人技藝與西方的蠟像技巧結合在一起,開創了蠟雕這門藝術之先河。其作品在國際市場上都叫到了天價,而世人也尊稱他為「蠟王」!

  也許是搞藝術的人都有著一些古怪的毛病,張仲謙為人低調,從來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拋頭露面,一向隱居在北斗市郊流星山上的虹彩山莊。之所以把山莊命名為虹彩,是因為張仲謙對赤橙黃綠青藍紫這彩虹的七色情有獨鍾,他有句名言:「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因此,在他隱居的虹彩山莊內,基本上全是以彩虹的七色來做為主題。但是,對於外人來說,叫蠟王山莊,卻遠比虹彩山莊的名字響亮的多。

  既然是世界級的大師,張仲謙所擁有的財富也是相當的驚人,但由於他那孤僻的性格,能和他拉上關係的人,並不是太多。特別是,張仲謙一向認為彩虹的七色中紫色最為珍貴,能讓他出動紫色請貼的,幾乎是前所未聞。自己只不過是在三個月前為他做了一篇雜誌專訪,除此之外和他再沒有過任何交往。而天叢,也只是因為調職到北斗市的證券公司後,接手了張仲謙的一些投資業務,雙方在私交上也可說是一片空白。可為什麼,這代表著最為珍貴的紫色請貼,會送到自己和天叢的手中呢?

  華夢陽無法解釋自己腦中的疑問,但天叢卻顯然沒有如此多愁善感,他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一頭鑽了進去,技巧性的將後排車門堵住,把前排駕駛室旁那個一般用來付帳的位置留給了華夢陽,並從車窗中探出了頭,向著華夢陽故做純真的一笑。

  「無恥!」華夢陽嘴裡嘀咕了一下,順手拉開前排的車門坐了進去,同時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時剛好是下午兩點。

  當出租車向著北斗市郊的山區駛去時,當時的華夢陽和天叢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正向著一起即將發生的連續殺人事件一步步的接近!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5:30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一章 虹彩山莊

  北斗市並不大,出租車用了不到十分鐘就開出了市區,到是在山路上盤旋往復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當穿過一片樹林後,盤山公路也到了盡頭。說是盡頭也不全對,因為公路還在向山頂延伸,但一出樹林後的公路上,卻建有一個七彩顏色的拱門,從拱門兩旁延伸出去的是一排並不算太高的磚牆,牆頂上鋪有琉璃瓦,牆身上則有奔騰如湧般的雲霧浮雕,不用說,整個牆面上也泛著七彩的光華。看這架勢,從這一段山路起,這道牆顯然將整個山頂全圈圍了起來,也明白的告訴了所有的來訪者:從這裡開始直到山頂,已經全部屬於虹彩山莊的範圍!

  那個出租司機顯然也是個健談的傢伙,一路上和天叢聊七聊八,這時也不忘了評論一番:「這就是蠟王山莊了!瞧這氣派,說它像是北斗市的皇宮內院都不為過!我在北斗市開了大半輩子的出租,算上這次也只來過這裡三次!兩位能到這裡造訪,相信也是大人物了!」

  天叢打著哈哈說:「算不上,算不上。如果我真有本事的話,自己開著小車就上來了,那還用得著打的?」

  這時出租車在拱門前停了下來,司機按了按車叭吧,可能聽到了聲音,拱門後牆內的一間小屋中走出來了一個老者。看到這個老者,華夢陽、天叢和司機都不免吃了一驚!並不是這個老者的長相有什麼特別驚人之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那張蒼老的臉上兩邊的嘴角都向下拉著,使整張臉看起來愁苦不堪,讓人不由得不升起一股淒涼之意。

  當看到華夢陽亮出了紫色的請貼後,老者的眼中閃出一股驚訝之色,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按了一下電動按紐,將拱門打開。在老者行動的時候,華夢陽和天叢都注意到,他所有的動作都是用左手來完成的,而他的右手始終垂在胸前,特別是手腕處顯得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他的右手有殘疾!」兩人的心中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進入了山莊範圍內後,那個出租車司機還不忘喃喃自語:「我上次是兩年前送個客人到這蠟王山莊的,那時看門的人可不是這個老人!話說回來,他的臉怎麼長成那麼一副苦像?好像全家人都死光了似的。」

  並沒有在意司機的話裡有無口德,華夢陽的心中想的卻是:「別說兩年前了,就是三個月前我來做專訪時,看門人也不是這個老人!」

  車子在山路上繼續前行了約五分鐘,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蠟王山莊的主建築群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三層樓的藍色主樓,佔地顯得極為寬廣,大門類似於古時候的衙門,兩扇門上還包著銅釘,門前的兩座石雕雖然像是石獅子,但對歷史有一定研究的天叢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對石麒麟。雖然整棟樓都是藍色,但在窗戶、牆面的一些適當地方,加雜了些其他的色彩,顯得這棟以藍色為基調的房子看起來極為順眼。

  在藍色主樓的兩邊,各有一座綠色的小一些的單層平房,看起來就像是主樓的裙樓,沒有單獨的門戶,與藍色主樓間有樓道相通。說是小一些,也只是相較藍色主樓而言,事實上任一座綠色平房的佔地面積,也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市內的單元樓了。

  目光透過眼前的這座主建築群,可以看到樓後是一片很廣闊的山坡,種植著數之不清的色彩斑瀾的各色花朵,色調當然還是那彩虹的七色了。你甚至可以把整個山坡理解成一個花園,只是這個花園也不免太大了點。在花叢中,散佈著一些曲曲折折的小徑,將位於花海內的幾座小樓連接了起來。穿過花海,延伸最遠的小徑一直連接到山頂上,由於距離太遠,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山頂上也似乎有著一座小樓似的建築。

  在眼前目力所及的範圍內,除了上山的那一條山道外,四周圍全是一邊林海。雖說在這南方城市臨海的小山上,不可能出現什麼參天大樹,但那片林海卻生長得很是茂盛。想來也是因為處於山莊範圍內,少有人破壞才會長的這麼好。由於距離已遠,加上視線被林海所擋,山莊的圍牆現在是早已看不到了,這更讓人覺得山莊是如此的廣大。

  正當華夢陽和天叢還座在出租車上打量四周的時候,藍色主樓的大門打了開來,一個年近四十,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這個中年男子一臉的精明幹練之色,身材也很健碩。只見他一臉堆笑的走了過來,拉開車門對華夢陽說:「華先生這麼早就來了,果真是信人!我代主人恭迎大架!」

  接著又對天叢說:「想必這位就是天叢先生了,這裡我就一併恭迎!」

  說著很禮貌的鞠了個躬,請華夢陽和天叢二人下車。

  華夢陽嘴裡連聲客氣客氣,對那個迎客的中年人不敢失半點禮數。天叢則是大大咧咧的和那個司機打著招呼:「司機大哥,多謝載我們一程!」

  那個司機遞過一張名片,連聲說:「別客氣,別客氣!小姓韓,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兩位回程要用車的話,可以call我。」

  天叢接過名片:「那是一定,那是一定!」一邊招手一邊目送韓司機開車離去。接著天叢看了看名片,巧的是這張名片樣式雖然普通,上面印刷的字體卻是很醒目的紫色。

  天叢將手中的名片在華夢陽和那個中年人眼前一晃,笑著說:「怎麼樣,按照山莊的規矩,這名片也夠格稱為貴賓了吧?」

  面對天叢這顯著有些失禮的舉動,華夢陽忙說:「不好意思,張先生,有些失禮了!」邊說邊向天叢猛遞眼色。

  那個中年人倒是很沉得住氣,任由天叢拿著印有紫色字的名片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也是神色不變。這下子華夢陽心中覺得更是失禮,天叢這傢伙也太不分場合了,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漫不經心的瞎開玩笑。

  事實上,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名叫張遇青,現年39歲,名義上是虹彩山莊的管家,在實權上卻是張仲謙的代言人。因為性格孤僻的張仲謙很少現於人前,所以他對外的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張遇青一手包辦,說張遇青等於半個張仲謙都不為過。雖然天叢是個性使然愛開玩笑,並不是有意看輕張遇青,但也不免有得罪人的可能。當然,現在張遇青的神色如常,好像沒什麼,但處於這種地位的人,他的城府也應該比常人為深。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5:30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二章 客人

  為了緩和一下眼前有些失態的氣氛,華夢陽連忙向天叢和張遇青互相介紹對方。天叢主動的和張遇青握了握手,難得的也說些久仰大名的客套話。華夢陽鬆了口氣,他知道天叢顯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對方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自己是不會這樣提醒天叢注意禮節的,但就算他只和張遇青見過一次面,就已經瞭解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古板,如果無意間得罪了他,只怕在虹彩山莊就有些不自在了。

  雙方又客套了幾句,正準備走進主樓的大門,一輛嶄新的捷達轎車開到門前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穿著很是整齊,左手裡提著個黑色的公文箱,右手拿著一張紅色的邀請函,除了顏色和華夢陽、天叢手中的不一樣外,樣式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年青人顯然認得張遇青,連忙打了聲招呼:「張先生,好久不見了!這次是不得不來早一點啊,電話中張大師好像要找我有什麼事似的。」

  張遇青也很客氣的向那個年輕人招呼了一聲:「樊律師能夠光臨,也是我們的榮幸!」

  接著,張遇青又向第一次見面的眾人做了一番介紹。這位樊律師名叫樊興,現年28歲,雖然年輕卻是司法界的精英,一向是張仲謙的法律顧問,雙方的來往已經差不多有五年了。

  起先雙方還客套了幾句,可當樊興一看到華夢陽和天叢手中拿的居然是紫色的邀請函後,神情一楞,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神色中更顯的客氣了幾分。

  這時,張遇青已經帶著眾人走進了虹彩山莊的主樓大廳,四個人當中,只有天叢是第一次踏足於這個大廳。而這個大廳還真的只能用一個大字來形容,整個佔地面積足有三個藍球場大小,四根一人都合抱不過來的雕龍紅漆石柱將整個大廳撐起。大廳四周飛簷斗栱,廳中的裝飾也是一派的古色古香,地面上鋪的都是紅木地板,漆得光可鑑人。即使是一些細微之處,也處處足以彰現這裡主人那珍貴的身份。置身於這樣的一個莊嚴之地,即使神經粗壯如天叢者,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時大廳中也稀稀落落的有著五六個人,這些人不論或站或座,一見到張遇青,都起身向他招呼,禮數中不敢有半點不周。更有一個年約五十的半禿老頭,一臉笑容的上來說:「張先生,又接到那位貴賓大架光臨啊?」

  雖然這個傢伙一臉的笑容,但看在天叢的眼裡,卻是覺得極為不爽與虛假。如果說這世上真有眼緣這個詞存在的話,那就是天叢和這個老頭第一眼的眼緣差到了極點!

  張遇青和那半禿老頭客氣了幾句,這時本來散在四周的人,也都漸漸的靠了過來,其中有幾人和樊興認識,也互相招呼了幾句,只有華夢陽和天叢兩個生人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好在張遇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怎麼也不會讓這個場面冷下來,落落大方的向各人介紹了起來。

  那個半禿老頭,名叫田青文,是一個藝術品的營銷商人,張仲謙的不少作品,就是由他推向市場的。

  另外一個看起來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一臉的冷漠神情,除了對張遇青有點敬意外,對所有的人都愛理不理的,名叫張劍,是張仲謙的養子,雖然不是親生,但秉承「泥人張」一系傳子不傳女的古風,他是張仲謙蠟雕技藝的唯一傳人。

  還有一個年約三十身形頗為瘦弱的男子,卻有著一副大嗓門,而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邱斌,在拍賣界就可說是無人不知了,事實上,張仲謙作品拍出的天價前五名,就有三次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個衣著光鮮筆挺,有著一副儒商派頭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名叫李力,是全國最大的珠寶行「寶雲軒」在北斗市的負責人。事實上,僅因為要代銷張仲謙的作品,寶雲軒就在北斗市成立了一個分號。

  還有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卻是北斗市足球協會的會長王國勝。原來個性怪僻的張仲謙,卻不折不扣的是個超級球迷,他的作品中光以足球為主題的,就不下30件。特別是他的成名作品──奔跑者,刻劃的就是足球運動員奔跑的英姿!甚至於有不少評論家認為,「奔跑者」與著名的雕塑「沉思者」,可說是將一動一靜兩個極致發揮到了藝術的巔峰!

  這幾位客人,手中所持的邀請函,或黃或綠,不過除了顏色不同外,樣式依然還是一樣。

  大廳中還有一位身形高大穿著警衛服的叫王軒,是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漢,理著小平頭,氣度威武不凡,看年紀應該還不到三十。根據張遇青的介紹,他是由特種部隊退下來的轉業軍人,現在是負責虹彩山莊的保全工作。

  當這些人知道華夢陽和天叢的身份後,又看到他們手上所持的紫色邀請涵,全都面露驚訝之色。田青文和李力兩個商人出於習慣,上前套著近乎。王國勝卻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又座到大廳的電視前,看著一個足球的專題節目。孔武有力的王軒,可能不善交際,只是和眾人點點頭,就向張遇青交待了一聲,走出了大門,同時還拿出一部步話機,吩咐著什麼,顯然是佈置著保安工作。

  只有張劍,仔細的打量著華夢陽和天叢,冷漠的臉上現出一絲敵意,嘴裡哼了一聲,臭著一張臉,從大廳的後樓梯上了二樓!

  當時的華夢陽和天叢正在和眾人說著可有可無的客套話,雖然對張劍向兩人流露出的那一股敵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是以為那個傢伙個性古怪的原因。只是當時所有人都不可能意識到,這是大家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張劍出現在眾人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5:39
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  第三章 花匠

  在眾人的寒暄聲中,已經差不多快到下午三點,距離新年晚宴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而且客人也還沒有到齊。

  張遇青因為還有事情要做,也不能呆在大廳裡陪著客人聊天,告罪了幾句也就離開了。同時交待說大家可以呆在大廳裡喝喝茶、聊聊天,如果覺得氣悶的話,也歡迎到山莊內四處走走。

  天叢是個坐不住的人,就在大廳裡四處閒逛了起來,同時也在留意四周的環境。這座大廳除了正門可以進出外,左右兩側還各有一個側門,從方位看應該是通到那兩棟位於主樓旁的綠樓裡。大廳的後段,有一個類似於主席台的半人高平台,想來是主持活動時所用。平台後的樓梯構造與許多港片中的豪宅一樣,寬大的樓梯上到半樓高時就分叉向左右旋轉,可以上到二樓,然後又各有樓梯連到三樓。不過想到剛才那個臭著臉的張劍就是從這裡上去,天叢可不想再次碰到這種德性的人,也就打消了上樓一觀的雅興。樓梯旁就是大廳的後門,出去應該就是先前所看到的那個大花園了。

  天叢向華夢陽招了招手,正覺得客套話說的嘴酸的華夢陽還不借這個機會脫離苦海?連忙向圍著他閒談的幾人客氣了幾句後向天叢走去。

  「走,出去看看!應該是先前看到的花園,說不定感覺超爽啊!」天叢指著後門。

  「對頭,對頭!應該出去看看。再不透透氣,我就要被那些老頭子的口水淹死了!」

  「這是你自找的,不理他們不就完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不懂禮節啊?把粗魯當成自己的職業?」

  談笑聲中,兩人已經推開了後門,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正是那一片七彩的花團錦繡!

  這片花海雖然廣大,但顯然也有專人負責修剪,花枝被剪裁的很是整齊,差不多都是半人高。花叢中,遍佈著鵝卵石所鋪成的小徑,雖然小徑彎彎曲曲的,但在這花海之中卻顯得更具情調。花海中零星散佈著七、八座小樓,全都是以紅、橙、黃三色為主,只有遠在山頂上的那棟小樓看不清是什麼顏色,但站在花海中隱隱約約的望去,那棟小樓旁似乎有幾個人影在忙碌著什麼。

  天叢向著山頂一指,說:「去見識見識。」也不等華夢陽回答,就興沖沖的沿著小徑走了過去。來不急發表意見的華夢陽,只得苦笑了一下,跟了過去。好在小徑雖然曲曲折折盤根錯節,卻沒有死路,只要認準方向,就總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天叢的腳步很快,沿著小徑轉了幾圈後,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好在華夢陽知道他的目標是山頂上的那棟小屋,也就不心急的去追他,慢慢的沿途觀賞起風景來。

  一路上經過了兩座紅色的小樓,看來都是堆放一些雜物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剛走到一棟橙色小樓的旁邊,華夢陽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執的聲音,雖然聽不太清在說些什麼,但明顯的是一男一女。華夢陽不想多事,但卻又怕發生什麼意外,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看個竟究。

  轉過小樓,眼前爭執的果然是一男一女,突然看到有外人過來,兩人立刻就沒出聲了。華夢陽打量了眼前的這一男一女,男的穿著很是普通,但卻顯的十分整潔,年約二十二三歲,相貌很是英俊。而女的大概二十上下,臉上雖然沒化什麼妝,但也掩不住一股天生的麗質,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更顯的婀娜多姿。以華夢陽的眼光來看,就只那件連衣裙的用料與手工就價值不菲了。

  那少女臉上的神色明顯帶著不快,但看見華夢陽這樣的一個外人過來,顯然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了,氣呼呼的走開了,瞧都沒有瞧華夢陽一眼。

  華夢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吶吶的問:「沒打擾到你們吧?」

  那個年輕人的神色到是很平靜,連連搖手說:「沒什麼,沒什麼。您是今天來參加晚會的客人吧?」

  「是啊。我叫華夢陽。大家都是年輕人,別您啊您的稱呼了,就直呼其名吧。還沒請教?」

  「哦,我叫古云軒,是這兒的花匠。華先生是山莊的客人,應該尊敬。」

  「得了吧,年輕人講究這麼多干什麼?看你年紀應該比我小,我就託大叫你聲古兄弟,你就叫我華夢陽吧!」

  「那怎麼行,我還是叫你華大哥吧。」

  這個古云軒也是個爽快的人,雖然只是個花匠,但談吐不俗,很對華夢陽的路子,兩人聊了幾句後更顯親熱。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華夢陽已經知道古云軒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虹彩山莊的資深花匠,差不多都幹了三年。雖然他的言語中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但華夢陽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細心打理,眼前的這片花園只怕不會呈現出如此動人的風光。

  「剛才的那位美女是誰?看來是古兄弟的心上人吧?」

  古云軒臉上一紅,扭扭捏捏的說:「華大哥,別說笑了,剛才那位是小姐,我那裡高攀的起啊!」

  「哦,原來是張小姐。」

  看到談起這個話題,古云軒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華夢陽也就不好就他於張小姐的關係進行深究了,只是旁敲側擊的瞭解到了一些關於張小姐的個人資料。這位張小姐名叫張霞,現年二十二歲,剛從音樂學院畢業。張仲謙並無親生的子女,她和張劍都是張仲謙收養的孤兒,不過一向都被張仲謙視如己出。由於泥人張一系向來有「傳子不傳女」的家規,即使張劍限於天份不能達到蠟雕技藝的最高境界,但張仲謙也並沒有打算再傳張霞蠟雕手藝。好在張霞從小就喜愛音樂,也算是學有所長。

  古云軒陪著華夢陽逛了一會,也指點他欣賞了幾處花海中最美的地方,眼見著他要向山頂走去,因自己還有事要做,只好不再相陪,告訴了他一條最近的直通山頂的小徑後,就揮手告別了。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華夢陽對古云軒的映像卻不錯。不可否認的是古云軒相貌、談吐都相當不俗,但張霞的容貌、家世卻更是上上之選,說她是天之嬌女都毫不為過。如果古云軒真的喜歡上張霞的話,限於兩人的身份、地位,下場只怕是一場苦戀。

  可惜的是此時的天叢並沒有見到古云軒的面,不然的話以他的記憶力馬上就會認出眼前這位看似地位平平的花匠,真實的身份卻是寶雲軒的少東家古力行。雖然古力行幾乎不在媒體上露面,但三年前寶雲軒北斗分號成立的時候,剛好拍到過他的照片,而天叢閒來無事逛圖書館時,又恰好見到過那本老雜誌。除非,是天叢的記憶力出了問題或是這世界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不然的話,堂堂寶雲軒的少東,為什麼會默默無聞的甘心當三年花匠?還是說他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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