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北斗推理劇場 作者:天叢(已完成)

 
Babcorn 2017-2-26 13:29:1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5535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8
第四章 推翻

  看著神情痛苦的小豔,吳輪立再次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的悲劇,又何必呢?」

  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同情感,吳輪立示意兩名刑警過來,準備扶起小豔,將她帶走。

  一直在旁邊靜觀吳輪立表現的華夢陽與天叢,全然沒想到他居然會對案情做出這樣的判斷,不由的相顧愕然。

  天叢實在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對著吳輪立說:「吳隊長,你就真的只是因為做案動機與做案時間這樣的可能性,就認為小豔是凶手?」

  「不,我們警方只是認定張豔小姐是本案的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回應著:「事實上,這個案子不可解的迷太多了,如果不經過審問是很難查明案件真像的!」

  「吳隊長,沒有確實的證據,僅僅只是因為存在著可能性,就可以拘捕有可能是無辜者的疑犯嗎?」天叢不滿的問。

  「法不容情啊!天叢,你應該要理解我們警方的辦案方法,這也是為了破案啊。」吳輪立顯然也有些不忍。

  「為了破案?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能傷害一個剛剛失去敬愛父親的小姑娘嗎?」天叢繼續抱不平。

  「天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我自己也是於心i不忍啊。不過,我們警方也不是平白無故的亂下判斷。」

  「不是亂下判斷?好吧,那我們就來分析一下你們警方用來下判斷的依據!」天叢大聲的說著。

  「首先,你們警方從日記的內容,來判斷小豔可能有做案的動機。其次,因為她深夜外出而沒在第一時間給出口供,來判斷她可能有做案的時間。接著,因為她有需要金錢的理由、她有過繼承財產的實際經歷而想靠血緣關係搶奪繼承權等等猜測,來判斷她可能是真兇。但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的判斷都是建立在『可能』這個基礎上,沒有任何的實質證據!」天叢發表著自己的觀點。

  「這麼多的可能湊在一起,也有著一定的必然性啊,要不然我們警方也不會把張豔小姐視為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辯解著。

  「再多的可能,依然只能是可能!你們警方辦案,一向不是最講究證據嗎?」天叢繼續發問。

  「我前面不是解釋過嗎,引起我們警方最大疑問的,還是因為在張仲謙死亡現場所留下的蠟雕。既然我們已經分析過張氏父子兩位死者不可能是蠟雕的創作者,那麼做為現在這世上唯一還掌握有蠟雕技藝的張豔,當然無法和本案脫離關係。那個爆炸的蠟雕像,很可能是解開張仲謙案發現場犯罪手法的關鍵所在,那麼張豔理所當然的就會成為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陳述著自己的推斷。

  「你們警方怎麼能肯定小豔是這世上唯一還掌握蠟雕技藝的人?事實上,這也僅僅只是一種可能性。」天叢繼續推翻吳輪立的判斷。

  「難道張豔沒掌握蠟雕技藝?不可能啊,我們找到的工具,她日記中的內容,都能證明啊。而且她自己也沒否認自己會蠟雕這件事啊。」現在吳輪立有些不解了,而大廳中的眾人,也大多把疑問的眼光投向了天叢。

  「我不是說小豔並沒有掌握蠟雕技藝,她確確實實的是偷偷學會了蠟雕,但現在這世上會蠟雕技藝的,根本就不能肯定僅僅只是她一人,也許還有別人同樣掌握了蠟雕技藝!」天叢語出驚人。

  「什麼?」吳輪立驚訝的叫了一聲:「還可能有別人掌握了蠟雕?」

  天叢不理大廳中眾人那更為詫異的目光,向吳輪立點點頭:「正是如此。我想問的是,你們警方根據什麼來斷定小豔是唯一的蠟雕技藝掌握者?」

  「眾所周知,蠟王的手藝傳子不傳女,張劍是他的唯一傳人啊。他們父子兩一死,當然就只剩下暗中學會的張豔會蠟雕了。」吳輪立不解的回答。

  「泥人張一系不也是傳子不傳女嗎?但為什麼張伯謙卻把泥人手藝傳給了他的女兒?其實比起家規來,張伯謙更在意的是泥人手藝能不能被繼承下去,因此沒有子嗣的他才會全心全意的指導小豔學習泥人張一系的手藝。同樣,做為藝術家的張仲謙,明明知道自己的養子沒能完全繼承自己的絕學,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世界首屈一指的蠟雕技藝在自己歸去後就此落入平庸?如果張仲謙是個墨守成規的人,只怕他也不會脫離『泥人張』一系而自創蠟雕了,所以他也很有可能不把什麼傳子不傳女的規矩放在眼裡,而另尋合適的傳人!所謂『傳子不傳女』的家規,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大家的思維鎖定在了『不會有其他傳人』這一點上。」說著,天叢的眼光掃視著大廳中的眾人。

  以張仲謙的交際圈來看,如果他真的另有傳人的話,恐怕也只能是這廳中的眾人之一了。那麼,這個掌握了蠟雕的人,同樣也會也會成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想通了這點的吳輪立,不由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這僅僅只是猜測啊?」

  「是啊,僅僅只是可能。但是,你們不也只是因為可能,就把小豔列為犯罪嫌疑人嗎?」天叢回應著吳輪立。

  「不過,剛才張豔小姐聽到自己與張伯謙不是親生父女後,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啊,難道不是因為譴責自己的犯罪行為?」吳輪立有些不解。

  「因為你心目中認定小豔很可能是凶手,所以主觀意識決定了你的感覺。但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角度去考慮一下?也許小豔痛苦的原因是忽然明白了張伯謙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對她的愛卻勝過親生的呢?剛才,我們也聽到你讀過小豔日記的內容了,她以前並不能確定父親對她的愛真不真誠,但當她能夠確定父親對她的愛時,她父親卻已經不在了!」說著,天叢同情的看了小豔一眼。

  吳輪立感覺額頭像是要冒出汗來,他被天叢一連串的話語駁的有些手足無措,只好吶吶的道:「但這案子過於棘手了,就算只是可能性,我們也不得不去查啊。」

  「可能性?」天叢淡淡的自嘲了一下:「事實上,這個案子最困難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思議的犯罪手法,如果能夠解開這個密題,真像就會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你是說,你知道了凶手的犯罪方法?」吳輪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天叢。

  「是啊,雖然真兇是個極其聰明的傢伙,在我們眼前上演了一幕幾乎完全不可能的犯罪,但依然有蛛絲馬跡可以揭穿案件的真像。而且……」天叢的目光在大廳中環視了一番,大聲的宣佈:「不久之後,真兇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8
第五章古老的心理陷阱

  聽了天叢的話,大廳中立刻像炸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毫無疑問天叢的話帶來了太大的衝擊。

  吳輪立忍不住問:「天叢,你說的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凶手真的會自暴真面目?」

  天叢並沒有立即回答吳輪立的話,他先是逐個的看了看廳中的眾人,才答非所問的說:「要想確認凶手是不是會真的自暴其真面目,那麼就請所有人和我一起到山頂的『比良坡』,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答案!」

  凶手真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身份?雖然眾人對此都是將信將疑,但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在天叢和華夢陽的帶領下,又來到了山頂的『比良坡』前。

  紫色的木屋依然還是那麼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如果不推開那緊鎖的房門,誰又能料道里面會是那麼一副光怪陸離的場景?

  站在「比良坡」的門前,天叢回頭看了看大家,大聲道:「有一個很古老的小故事,也許大家都聽過吧?」

  對著天叢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大家全都疑惑不解,不由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天叢並沒理會大家的反應,繼續說:「相傳古時候,有一位很精明的財主,家裡很有錢,有良田千頃廣廈百間,家中的僕人也是多不勝數。有一天,財主突然發現家中不見了數百兩白銀,這下可不得了,是誰敢偷大財主的錢呢?放銀子的位置只有財主的家人和僕人們知道,那麼偷銀子的一定是內盜了。想到這點的財主,眉頭一皺,就計上心來。」

  聽到這裡,大家不由面面面相覷,天叢到底想說什麼?

  「財主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來,來到一座黑房子前,對大家說,房子裡有一匹神馬,如果偷銀子的人摸了它的背,它就馬上會大聲的叫!說完,財主就讓人一個一個進黑房子裡去摸馬背,結果進去好多人後,神馬都沒有叫一聲。直到一個人出來後,財主馬上就上去抓住他,大聲說你就是小偷!故事到這裡結束了,相信大家對這個故事不陌生,財主能夠確定誰是小偷的原因也很簡單,他事先把馬的嘴巴綁上並在馬背上抹了墨,沒做虧心事的人自然就放心大膽的去摸了馬背,所以手上都沾有墨,而真正的小偷因為做賊心虛,不敢去摸馬背,手上自然也就不會沾上墨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那個手上沒墨的人就是真正的犯人!」天叢自說自話的,將這個古老的故事講完了。

  「天叢,你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和案子有關嗎?」吳輪立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完了,立刻第一個發問。

  「當然和案子有關,因為我也有一匹『神馬』藏在『比良坡』裡面,能幫我們指出真兇!」

  「天叢,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這個案子可不是兒戲!」

  「吳隊長,你別急,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知道這是不是個玩笑了。」

  接著,天叢轉過身來對著大家道:「大家不要以為我是在和你們開玩笑,接下來只要大家配合我,按我說的做點簡單小事,就會如我先前所說的一樣,真兇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看著天叢自信滿滿的樣子,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天叢也不理會大家詫異的的眼神,繼續說著:「大家都還記得木屋中牆壁上有一句留言吧?『群鬼的夜結束了,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現在我就請與案件相關的人員陸續獨自進去『比良坡』,按順序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留言下。也就是說,第一個人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群』字下,第二個人把名字寫在『鬼』字下,依此類推。當所有人都進去後,那個不敢把自己名字寫下來的人,就是真兇!」

  吳輪立張大了嘴看著天叢:「你就這麼當眾宣稱?如果真兇就在這裡的話,難道還真的會不寫自己的名字?你不會是認為寫下名字後就能核對筆跡了吧?牆上留言的筆跡可沒辦法準確比對。」

  天叢笑笑:「不用擔心,過一會兒事實就會說話。」

  吳輪立半信半疑的說:「那用什麼寫名字?」

  「油漆!裡面都準備好了,乾脆就讓夢陽第一個進去寫下自己的名字吧,畢竟我和夢陽也算是涉案人員。」說著,天叢推了推華夢陽。

  華夢陽點點頭,走進了「比良坡」,反手把門關了個嚴實,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並向天叢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小豔,接下來請你進去吧。」天叢對著小豔說。

  此時小豔的精神並不是太好,她柔弱的點了點頭,也走進了「比良坡」內,天叢順手幫他掩上了房門。

  不一會兒,小豔也出來了,她慘白的臉色沒怎麼變化,天叢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後,對田青文說:「下面請你進去好嗎?」

  在這種情形下,田青文當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不過他從裡面出來時,臉上卻多了分狐疑的神色。

  接下來,在天叢的要求下,李力、邱斌、樊興、林秋、王軒、古力行、張霞、張遇青等陸續的進入了『比良坡』內,每個人進去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一分鐘,而出來時的神情各異,有的一臉莫名其妙,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卻鎮定自若。

  整個過程,吳輪立都全神貫注的緊盯著,隨著「比良坡」的門一關一合,他的心跳也一張一弛,但任他怎麼仔細觀察,也沒覺得整個過程有誰表現出明顯的不妥。而且因天叢的要求,所有人都站在側斜方,除了能見到人一進一出外,屋裡是個什麼情景根本看不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餘,吳輪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天叢。

  天叢對吳輪立一笑:「吳隊,相關人員中,最後就只剩下我了,那麼我也應該進去寫下自己的名字了,或者你和我一起進去,做個鑑證,免得有人說最後進去的我做了什麼手腳。」

  雖然不知道天叢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吳輪立還是不得不和天叢一起走進了「比良坡」。片刻之後,兩個人一起走了出來,天叢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而吳輪立卻是眉頭深皺,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眾人的目光全盯在自己的身上,天叢淡淡一笑:「我想問一下大家,你們每個人是不都肯定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得到了每個人肯定的答覆後,天叢宣佈:「下面,就讓我們把凶手的真正身份,展現在大家的面前吧!」

  話聲中,天叢完全拉開了「比良坡」的大門,午後斜陽的一絲光輝點亮了這號稱百鬼夜行的黃泉地獄,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在那一排漆黑大字下,一頭一尾華夢陽和天叢兩個名字中間,赫然有一個人的名字消失不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8
第六章顏色的秘密

  居然真的有人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說最後進去的天叢做了什麼手腳,但明明是吳輪立陪他一起進去的啊,身為警方的人,他難道會看著天叢動手腳而不表態?

  不管眾人現在心中在轉什麼念頭,確實看不到一個人的名字卻是事實,於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向了那位沒有留下名字的人。

  這位無名者在眾人的目光下卻沒顯出有什麼不妥,而是鎮定自若的說著:「大家一起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嗎?」

  「你……你真的沒寫下名字,難道你真的是凶……凶手?」田青文哆哆嗦嗦的對著無名者說。

  「我確實是寫下了名字!」無名者鎮定自若的說著。

  「可是,真的看不到你的名字啊。」樊興也在一旁證實著。

  「不,我寫了名字!」無名者依然堅持。

  「大家不用爭辯了。」天叢適時的插了話:「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比良坡」內群鬼的雕像錯落有致,並沒有多少可供站人的空間,於是眾人只好圍站在門外,看著天叢走到那排留言前,等著他解釋。

  「群鬼的夜結束了,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天叢指著牆上的黑字問:「大家會不會覺得這排字有什麼不妥?」

  「有什麼不妥?和前面兩個案發現場的情景差不多啊。」無名者鎮定的說著。

  「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我對書法還算是有點小小研究,幾個案發現場的字都是有人故意寫的歪歪扭扭,根本看不出字體啊。」李力在一旁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是做珠寶、古董生意的,對字畫的鑑定能力可不差。

  「是顏色!」天叢揭開了答案:「前兩個案發現場的留言,都是紅色字跡。唯獨這裡的留言是用黑色來寫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無名者一副不解的口氣。

  「牆面漆的都是紅色,如果留言也用紅色書寫,那會因為顏色重疊看不清楚的。」林秋忍不住說話了,畢竟比良坡也是出自於他的手,沒人比他更清楚顏色與構造。

  「對,顏色重疊是正是關鍵所在。」天叢宣佈著:「這世上的顏色成千上萬,那怕是同一種顏色也可分深淺淡嫩等數十種色彩。但偏偏在這虹彩山莊,主要的顏色就只有那彩虹的七色,而且紅就是紅,絕不會分什麼深紅、淺紅之類的。」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名者回應著天叢的解說。

  「顏色真的和案件有關?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叫我們在牆上寫下名字?」大嗓門的邱斌也發話了。

  天叢點點頭:「我陸續叫大家進去寫下名字的時候,相信大家就已經覺得奇怪了吧?為什麼那排黑字下的牆壁不是原來的紅色,而是每個字下面要不就是被塗成了一片紫色,要不就還是原來的紅色,呈現出紅一塊、紫一塊的雜亂模樣?這些當然是我事先準備的了,而且留給大家用來書寫名字的,只有紅色和紫色兩種顏色的油漆。基於顏色重疊字體就會看不清的原因,每個人進去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要寫名字的地方是一片紫色,自然而然的就會用紅色油漆寫名字,反之就會用紫色油漆。大家剛才進去寫名字的時候,應該都是這麼做的吧?」

  除了無名者外,所有的人都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是這麼想,那凶手也不會例外啊,為什麼還是有人沒把名字寫出來啊?」王軒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還望了無名者一眼。

  「不是凶手不想這麼做,而是凶手沒辦法這麼做!」說到這裡,天叢用手指著無名者:「因為你自身的某種原因,你根本就無法分辯紅色與紫色這兩種顏色,所以我專門為你設下了這個陷阱!」

  「什麼陷阱?我難道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無名者還在強辯,但神色間已經有些動搖了。

  「你不明白,但其他人可能早就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吧?」天叢繼續解釋著:「山莊內所用的油漆,都是特別訂製的,什麼顏色的油漆就用什麼顏色的油漆桶來裝,唯一的標識就是每個油漆桶上會用一個黑色字來標明顏色。比如紫色油漆桶上就會用黑漆標一個紫字,而紅色油漆桶上就會用黑漆標一個赤字。」

  「這又如何?山莊一向都是這麼做的啊。」

  「山莊是這麼做的,不過我卻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而你卻根本沒辦法察覺。所以,你並不知道在『比良坡』內,標有『赤』字油漆桶內裝的是紫色油漆,而標有『紫』字油漆桶內裝的卻是紅色油漆。」

  無名者沒有反駁,但神情卻已不再那麼鎮定,眾人也有些詫異的看著無名者,為什麼這麼明顯的事卻沒辦法察覺呢?

  「當我要求大家進去寫名字的時候,凶手的內心其實已經有些忐忑不安,拿不準我到底是發現了他的秘密,還是像我先前講的那個老故事一樣,只是設下一個心理陷阱。在凶手進去寫名字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別人是怎麼做的,而裡面的兩桶油漆,卻全都有使用過的痕跡。而時間不允許多做考慮,於是凶手只能認為牆壁還是紅色的,就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在他應該寫下名字的地方寫上自己的名字。事實上,在凶手寫下名字的那片地方,其實還是一片紅色,但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卻是大錯特錯了。於是,凶手在紅色的牆壁上用紅色油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我們在外面打開大門時,基於同種顏色會重疊的原因,站在門外的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凶手已經在牆壁上寫下了名字,而映在我們眼簾裡的情況就是在那一排名字中,唯有凶手的名字是沒有寫上去的。事實上,如果大家是站在我這麼近的位置觀察,會發現凶手是寫了自己名字的,只是不容易看清楚罷了。」

  「紅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紫色油漆,紫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紅色油漆,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可笑我居然沒發現。」無名者自嘲著。

  對啊,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無名者卻發現不了呢?大家也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天叢。

  輕輕一笑,天叢揭開了答案:「本案的真兇,雖然大多數顏色都能夠分辨,但偏偏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原因很簡單,因為凶手是一個對紫色和紅色嚴重弱視的色盲症患者!」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七章陷阱

  「啊?」聽到答案的眾人,再次像炸開鍋似的,議論紛紛。

  「你是紅紫兩種顏色色盲症患者的事,應該被你隱藏的很好,你不主動提及,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本來屬於你個的私隱,你不想讓大家知道也無可厚非,不過一但涉及到本案,顏色就成為了其中的一個關鍵,而且你萬萬沒想到,你是色盲的事居然會被別人察覺到吧?」天叢注視著無名者,平靜的問著。

  「哼!」無名者臉色鐵青,顯然不想回答天叢的問題。

  「案發後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是凶手,但是在眾多的迷團還沒解開之時,卻一直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你就是凶手。當後來我發現顏色是本案的一個重要關鍵之處時,而你又恰巧又是紅紫兩色色盲,這兩點聯繫到一起時,不僅解開了我心頭的一個疑團,一個引你入甕的辦法也油然而生了。」

  「你所謂的辦法,就是在這面牆壁上寫下名字?利用顏色的差異來告訴大家我是色盲症患者?」無名者有些不甘心的問。

  「正是如此。」天叢點點頭,繼續說:「所以我事先就把那排留言下的牆壁顏色,塗成紫一塊紅一塊的,而且把油漆桶裡的油漆調換了。後來就如我所料,除了你之外,大家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區分紫色和紅色,只有你因為色盲症的原因,無法選擇正確的顏色,從而無法在牆壁上用正確的顏色寫下你的名字!」

  「牆壁本來就是紅色,既然你已經把兩桶油漆的顏色調換過了,又何必把每個字下面塗成紅一塊紫一塊的?反正我又不知道紫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紅色油漆,肯定會上你的當。」無名者有些自嘲的感嘆著。

  「從發生在這座山莊裡的一系列命案看來,你是一個心思極為細密的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一手導演出這個幾乎不可能的完美案件。為了把你引入陷阱,我是不得不多做這些功夫啊。」天叢繼續解說著:「如果我只是把油漆調換過來,不在牆面上做些手腳,又怎麼能保證你肯定會上當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下名字?屋中兩桶油漆雖然顏色是對調過來了,但如果只是單純的對調顏色不塗改牆壁的顏色,那麼每個進去的人都會選擇紅色油漆桶裡的紫色油漆來寫下名字。輪到你進去寫下名字的時候,自然會從使用的情況,很容易發現為什麼前面的人都選紅色油漆桶裡的油漆?這樣你就很容易猜到油漆顏色被調包這個陷阱。如果是這樣的一個簡單手法,我怎麼保證你肯定會上當?」

  「所以你就把牆壁塗成紫一塊紅一塊的,就是要進去的人選擇不同顏色的油漆來寫下名字,好讓兩桶油漆看來都是被用過一樣?」無名者問。

  「對!正因為這樣,所以在你前面的人,有的是用紫色油漆桶裡的紅色油漆,有的是用紅色油漆桶裡的紫色油漆,使兩個油漆桶看來都有動用過的痕跡。等到你進去的時候,無法區分紅色和紫色的你,根本無法立刻判斷出為什麼兩桶油漆都有用過的痕跡。於是,左右為難的你為了能在紅色牆壁上寫下名字,只得用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天叢解釋著。

  「既然兩桶油漆都有人用過,萬一我拿不定主意,乾脆用紅色油漆桶裡的油漆寫名字,那你這所謂的陷阱不是白設了?」無名者反問。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所以我也考慮了對策,因為誰先進去寫誰後進去寫,是由我來點名要求的。在這個順序上,我也是經過仔細考慮後,才有的安排。由於我們早就認為你是凶手,所以在你將要寫名字的位置涂的是紅色漆,而在你前面的三個位置,涂的都是紫色漆。於是在你前面的三個人,全部選擇的都是紫色油漆桶裡的紅色油漆來寫下名字。輪到你進去的時候,別有用心的你肯定會小心謹慎一些,這樣你就會發現兩種顏色的油漆都有用過的痕跡,但很明顯的紫色油漆桶旁邊的毛筆濕潤些,顯然是剛使用過,而紅色油漆桶旁邊的毛筆卻乾燥了許多。這時你肯定會聯想到第一個進來的是華夢陽,他會不會是故弄玄虛而故意把兩個油漆桶都佈置成用過的樣子,來混淆視聽呢?雖然你一時可能還拿不定主意,猜不透我們要求大家寫名字的用意,但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按常規的選擇了標有紫色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下名字,至少在你前面的人也都是選擇的這種油漆,你跟著做應該相對來說安全很多。當然,你也有可能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但不論如何,我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用紫色油漆桶內的紅色油漆在牆上寫下名字。」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要求大家寫名字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在你的刻意安排下進行的?」無名者總算是明白了。

  「不然的話,你怎麼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天叢肯定了無名者的話。

  「什麼證據?我根本就不明白你所指的證據是什麼!」無名者冷笑著:「你這麼做,除了能證明我患有色盲症外,還能證明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有色盲症,你就認定我是凶手?這不免太可笑了吧?」

  「你是不是色盲確實不能做為本案的直接證據,但你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正因為你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才給你最後的犯案方法留下了一個無法補救的破綻!」天叢自信的說著。

  「真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看著天叢自信的表情,無名者顯的有些慌亂。

  天叢緊緊盯著無名者,一字一頓的宣佈著:「接下來就讓我向大家說明一下,發生在這『比良坡』內,導致張伯謙死亡的事實真像吧!」

  那真的是個密室嗎?帶著這樣的疑問,大家都靜靜的聽著天叢的解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八章雙重替罪羊

  天叢緩緩的說著:「當我們發現張伯謙的屍體時,這個『比良坡』從現場看來可以說是是一個密室。當時只有死者吊死在屋中,門被鐵鏈從裡面緊緊纏住,根本不可能從屋外做這樣的手腳,而且牆上還有那樣的一句留言。從現場的一切看來,很容易讓人認為,張伯謙可能是出於和大師兄弟、家族之間的茅盾,在完成犯罪後自殺,而他也才是這一系列案件的原凶。」

  「既然張伯謙可能是凶手,那麼你們為什麼還一直吵嚷著要找出真兇?」無名者抱怨著。

  「我說了,我爸爸不可能是凶手!」小豔此時的精神依然不是太好,但還是強打精神的為父親分辨著。

  天叢向小豔點頭示意,以示對她的支持與安慰,然後轉過身對著無名者道:「我們要找出真兇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張伯謙絕對不是本案的真兇,他只是本案的受害人之一。而且從一開始,這一切的安排都是一個局,一個要把我們往錯誤方向引導的局!」

  「你是說,凶手佈局故意把我們引向錯誤方向?」吳輪立忍不住問。

  「對,從一開始張劍死亡現場的留言開始,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的思考方嚮往仇殺方面引導。等到最後一個案發現場被發現,牆上一句『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就好像是給這個仇殺的血案劃上了一個句號:凶手就是張伯謙!也許是數十年的怨氣,也許是對家族無法傳承的深深無奈,也許是出自於不知名的恨意,張伯謙想斷絕張氏一族的血脈,甚至在完成殺人計畫後,還要採取自殺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完結一切。從表面看來,凶手自殺了,案件結束了。於是,案件的真正動機,凶手犯案的手法,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不可解的秘團。即使這個案件還有眾多的疑點不能一一澄清,但隨著所謂凶手的自殺,這些真像也就無法追究了。」

  「但是……」天叢的話風一轉:「這一切不過是真兇克意的安排罷了,張伯謙並不是凶手。而且,在這樣的安排中,還留下了很多不合理之處。」

  「首先,張仲謙死亡現場的蠟雕到底是出自於何人之手?眾所周知張伯謙的右手是有殘疾的,手藝已經廢了的他當然是不可能去做什麼蠟雕。其次,張伯謙又是用什麼方法投的毒?沒有鑰匙的他想進入主樓,只有小豔深夜出門的那個機會。但是,小豔出去是為了給張伯謙送宵夜,這樣一來,張伯謙潛入主樓的這個唯一機會也就不存在了。何況,至張劍於死地的紅酒,是早在頭一天就已經被人投毒了的,一天到晚呆在門房裡的張伯謙有這個機會嗎?最後,經過科學鑑定,張伯謙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酒精成份,顯然是在死前飲酒過量,神智不可能還保持著清醒,但他卻能從容的完成昨晚的犯罪?並在『比良坡』內留言,還可以小心翼翼的在這被擺滿了蠟雕顯的特別擁擠的屋內,不損壞任何東西的安安靜靜的上吊自殺?這一切都顯得極為不合理,稍微想深一點,到讓人覺得張伯謙是凶手才怪了。」

  「明知道有這麼多不合理的地方,你還說是凶手的佈局?」吳輪立有些不理解的問。

  「確實是佈局,而且是一個故意漏洞百出的佈局!只不過,真兇這麼做的目的是另有原因……」

  「哼……」無名者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天叢的話:「你說的張伯謙無法行兇的原因,都不過是你的推論,但是如果有人與他竄謀呢?比如說有人能幫他做蠟雕,能幫他投毒,能幫他完成一些他獨自一人無法完成的事!這樣的人才應該最有可能是真兇吧?」

  「你是指小豔嗎?她確實是有可能協同張伯謙犯案,甚至是如同先前吳隊長所推論的那樣,她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這一切也不過是按著你事先寫好的劇本在上演,小豔被認為是凶手,不過是你為了完成這樁完美犯罪所設計的第二個替罪羔羊!」

  天叢的話顯然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目光都狐疑不定的穿梭在小豔和無名者之間,但兩人的面色都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

  「我先前分析張伯謙不是凶手的主要原因有三點,一是蠟雕出自誰手,二是怎麼投毒,三是酒醉的他如何從容留言上吊。當然,這樣的推斷都是基於他是一個人行事的基礎上。如果小豔真的是和張伯謙協同犯案,那上面的這三個疑點自然是不攻而破。不過,還是如同我前面所說的一樣,要想破案還是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一切僅靠推論是無法瞭解事實真像的,而小豔也不能因為推論就變成本案的凶手!」

  「那麼你認為小豔不是凶手,不也是出於你的推論嗎?」無名者冷笑著。

  「我再次重審一遍,小豔不過是你為本案所設計出來的第二個替罪羔羊。僅僅只是因為牆上的留言與張伯謙的自殺,就讓警方認為此案已經完結也不免太過兒戲,而警方也早就注意到了諸多疑點,正在全辦偵察,這正是你布張伯謙這個局時故意留下那麼多漏洞的原因。早就策劃出了這個雙重替罪羊計畫的你,等到一個適當的機會做出了某些暗示,從而使吳隊長被引導到了錯誤方向,推論出小豔是本案的真兇,間接的為你完成了這個雙重替罪羊的計畫!」

  「我真的是因為某些暗示而被錯誤的引導了?」吳輪立驚訝的問。

  「這一點無可置疑,不過請允許我稍後解釋。我也再三強調過,理論不能證明事實的真像,如果不是破解了凶手的犯案手法,我也不會這麼肯定的說小豔不是凶手。」

  「你已經破解出了密室?那你還在賣什麼關子?快說啊!」吳輪立沉不住氣的催著。

  天叢點點頭:「要想瞭解本案的真像,我們就先從『比良坡』這間密室說起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九章揭開『比良坡』之謎

  「要想解開『比良坡』這間密室,有一點很是重要,那就是這間名為『比良坡』的木屋是新建的,且結構特殊。可以說,只要掌握了某個要點,大多數人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一個密室來!」天叢向眾人解說著。

  「有這種事?」吳輪立不敢相信。

  「也許我示範一下,會讓大家有個更加清楚明了的認識。」說著,天叢輕鬆的向大家招招手,走進了『比良坡』,並順手掩上了大門。

  大家面面相覷,還沒開始猜測天叢這麼做的用意,就隱隱約約的聽到屋內傳來了不大不小的敲擊聲。這屋裡可都是些價值連城的蠟雕啊,這敲擊聲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裡,在場的好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華夢陽適時的阻止了大家的臆測:「大家不用驚慌,天叢在裡面絕不會搞什麼破壞,他想做的只是要重現這個『比良坡』的密室!」說著,他饒有深意的看了看無名者。

  無名者的臉色還是相當鎮定,但卻不敢於華夢陽對視,把目光有意無意的避開了。

  這時,屋中的敲擊聲停了,不過也僅僅只在數十秒的寧靜後,敲擊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音又和先前聽的有些不一樣,顯的更為輕微、沉悶些。敲擊聲漸漸的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沉默。

  正當大家狐疑不定時,天叢卻一臉輕鬆的從木屋後轉了出來,向大家揮著手說:「久等了。」

  這下眾人的眼睛全睜的大大的,天叢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他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比良坡』嗎?還是說他在以變魔術的方式,向大家展示這個密室的形成方法?

  「你拆了木屋的牆壁?」吳輪立大聲的叫著,聯想到先前的敲擊聲,他已經有些接近真像了。

  天叢笑笑不答,吳輪立也沒耐心和他玩猜謎遊戲,走到門前就想伸手把『比良坡』的大門拉開。

  「咦?」吳輪立愣了一下,門內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沒什麼心理準備的他一下子還不能把門拉開。

  「多加把勁吧,沒關係的。」天叢在旁邊說。

  吳輪立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雖然有點阻力,但還是順利的把門拉開了。原來天叢在進去裡面後,已經用幾根細繩把兩邊門上的門環纏了起來。細繩不是鐵鏈,多用點勁自然是可以把門拉開,不過天叢此舉也說明了他進去後確實是從內把門給封死了。

  拉開了門的吳輪立,滿以為自己會看到一面牆壁會被天叢給拆了個洞,但呈現在他眼前的『比良坡』,四面牆壁卻依然完好無損!

  「這……這是怎麼回事?」吳輪立有些不解了。

  「這就是密室啊!」天叢解釋著:「現在我就開著門,當著大家的面,再重複一次這密室手法吧。」

  接著,天叢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羊角錘,再次走進了『比良坡』。

  只見天叢走到牆角處,蹲下身去好像在撬著什麼,片刻之後大家就看到天叢掄起了手中的羊角錘,砸了下去。這下子出乎眾人的意料,幾個膽小的人已經驚呼出聲。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天叢的掄錘一擊,構成木屋牆壁的一根圓木,被整根敲離了出來,嚴絲合縫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一條長約五米,十餘公分寬的縫隙。

  接下來天叢的動作就更快了,隨著他不斷的撬、敲兩個動作,一根根的圓木被他從牆壁上卸了下來。數分鐘後,一個有著數十公分高的牆洞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天叢掄掄羊角錘,輕鬆的道:「這下子,要鑽出去一個人蠻容易的吧?」

  說完,他俯下身子,輕輕鬆鬆的鑽了出去。這一下,透過那個牆洞,眾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此時的天叢,已經是身處『比良坡』之外。

  鑽過去的天叢,低下身子向眾人揮揮手,就拿起剛才被他拆下去的一根圓木,重新砌回到了牆洞內。當他把第二根圓木砌在第一根上時,又撿起先前被他撬掉的木梢,重新釘了回去,將兩根圓木又牢牢的釘在了一起。

  接下來,他依然重複著這些動作,當最後一根圓木也砌回去時,先前的那個牆洞已經消失不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又是一堵完完整整的牆壁。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天叢進去後,會先後傳來兩陣敲擊聲,而後一次又沉悶一些,原來是先後在屋內屋外做了拆、裝兩次作業。

  天叢從容的又從屋後來到了屋前,看著恍然大悟的眾人,解釋道:「剛才我所做的,就是向各位現場演示『比良坡』這個密室是如何形成的。由於『比良坡』的特殊構造,是由圓木搭積建成的,雖然兩根圓木刨光的平面相對再在兩頭加上木梢固定,使房屋在結構上很堅固,但同時也是一種類似於搭積木的建築,很方便拆卸。如果想在牆壁上拆出一個可以讓人進出的洞來,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會影響房屋的整體結構,剛才的事實就已經證明了這點。而且鑑於這是一座新建的木屋,拆卸的痕跡即使是嶄新的,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可以說,在這些特定的條件下,誰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一個密室來!你說對不對啊?」說出這句問話時,天叢的眼睛牢牢的盯著無名者。

  「你也說了,知道了結構,誰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密室,這座木屋在山莊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它的構造。就算如你所說,真兇是按你剛才的方法製造出了密室,也不能把茅頭只指向我一個吧?」無名者據理爭辯著。

  「對,也許誰都可以像我剛才那樣製造出一個密室來,但仍然有證據指出,製造『比良坡』兇案現場那個密室的人,就是你!」天叢指著無名者,大聲的說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十章「應該存在卻不存在」

  「木屋的構造,是密室成因的重要關鍵,但還有另兩個要點,卻可以向我們指出到底是誰製造了這個密室!」天叢向大家解說著。

  「那你還不快說!」吳輪立心急的不得了。

  「這兩個要點,一是『比良坡』牆壁上涂的顏色是外紫內紅,還有一點就是有一樣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說明了一切。」天叢還是有條不紊的說著。

  「和顏色有關?」吳輪立陷入沉思,緊接著又問:「那個『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到底是指什麼?你別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好不好?」

  「那麼,就讓我來解釋一下什麼是『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吧。」

  「這一點,就要從我昨天下午到山頂附近遊玩說起了。當時『比良坡』的施工剛剛到了尾聲,正是林木匠帶著一幫工人做最後的上漆工作,對不對啊?林師父。」天叢邊說邊問林秋。

  「對,後來我還提醒過你,油漆沒幹,要你小心一點。」林秋回憶著說。

  「林師父,不好意思啊,就在你提醒之前,我已經不小心沾上油漆了。當時我轉到屋子背面,眼瞅著四下沒人,鬼使神差的在牆角摸了一下,當時的油漆確實是還有些沒幹,也因此在我的手上沾了些紫色的油漆。現在,我就帶大家。」說完,天叢領著大家來到了「比良坡」的屋後。

  天叢指著右下角的牆角某處,說:「當時,我就是在這裡摸了一下,不僅在手上沾上了油漆,還留了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

  吳輪立仔細的看著那面牆壁,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這裡沒什麼問題啊,我怎麼看不到有手印?」

  「這個手印,就是我所說的『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了。」天叢笑著對吳輪立說。

  「應該存在卻不存在?」吳輪立還是有些不解的看著天叢。

  「在這個牆角處,應該是有我留下的一個手印,但為什麼這個手印現在卻消失不見了呢?」說到這裡,天叢把目光投向了無名者。

  「你是說……」吳輪立似乎有所領悟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牆角處的牆壁,就如同我先前在屋內左邊牆角處所做的演示一樣,也被人拆裝過!」天叢搶先說出了答案。

  「對,我就是想這麼說。凶手肯定是利用先前天叢所演示的那種方法,製造出了這個密室,但由於拆除牆壁後再安裝,卻沒有將這些圓木安全按照拆下來的順序還原。因為打亂了排列順序,所以就算牆壁可以還原,但原來留下的手印,卻不會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如果說,天叢先前演示密室的製造方法,只是理論的話,那麼這個消失的手印,就是證實凶手確實是使用了這種手法的最佳證明!」說到這裡,吳輪立轉過頭來對著無名者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哼,這個手印只是天叢一個人說存在過,誰能證明?何況,就算這個手印確實存在過,能證明這個密室確實是這樣形成的,但這又關我什麼事?怎麼能證明一定就是我做的?」無名者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語調。

  「這……」吳輪立有些語塞了,先前他只是一下子明白了這個密室的關鍵所在,有些興奮,卻沒有過多的考慮實質性的證據,導致現在被無名者的問話給難住了。而且他現在也想到了,如果說是圓木的順序打亂了,使手印沒出現在原來的位置,那麼手印就應該被移到了牆壁的另一處,但現在這面牆壁上,根本找不到手印的痕跡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天叢適時的出來給吳輪立解了圍:「手印的存在與否,只是給了我一個提示,證明了這個密室的形成手法,並不足以成為指證你的罪證。但是,手印消失的原因,卻使你留下了無法辯駁的鐵證!」

  「你少在這裡虛張聲勢。」無名者的底氣有些不足了。

  「是不是虛張聲勢,自然會有事實來說話。」天叢自信滿滿的說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十一章紅與紫

  「我剛才已經說過,破解密室的要點有兩個。其一是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手印,可以證實凶手確實是使用拆、裝這個辦法來形成密室。其二就是顏色了,而且還能成為足以指證誰是凶手的關鍵所在。」天叢解釋著。

  「怎麼來來去去都和顏色有關?我都有點被繞糊塗了。」吳輪立嘀咕著。

  「誰叫這裡是蠟王居住的虹彩山莊呢?『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張大師的這句名言,使的這裡的一切都離不開那彩虹的七色,甚至連死亡也是如此啊!」天叢有所感嘆的說著,一時之間,眾人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天叢指著無名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整個『比良坡』的四面牆壁,你任選一個地方拆,都可以佈置出這個密室現場,但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無意間留下了手印的這個方向?不然的話,我又怎麼能這麼快洞悉你的犯案手法?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就因為你那所謂推斷出來的事實真像?」無名者繼續辯解著。

  「僅僅只是推斷當然不足以定論,但我卻找到了足以讓人信服的證據。」天叢言之鑿鑿。

  在眾人的疑問目光中,天叢指著牆壁解釋道:「本來這裡應該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現在卻消失不見,成了我們破解這個密室的重要提示,但同時又給了我們一個疑問——這個手印是如何消失的?」

  現在的眾人顯然沒辦法給天叢答案,於是他朗聲道:「也許我應該再給大家一點提示!」

  話聲中,天叢拿起手中的羊角錘,用其尖銳的一角,在構成牆壁右下角的一根圓木上,狠狠的劃上了一下,一道明顯的劃痕留在了那裡。

  天叢這段時間內出人意料的舉動過多,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吳輪立湊上前去仔細看著:「為什麼要劃這一下?不就是一道劃痕嗎?沒什麼特別……咦?」

  吳輪立的話風一轉,引得大家都想湊近一點看個究竟,好在吳輪立很快的說出了答案:「怎麼有三道油漆?紫色漆下面是一道紅色漆,紅色漆下面又是一道紫色漆?如果不是劃這麼一下,根本看不出來啊。」

  天叢問林秋:「林木匠,你們給木屋上漆時,會不會塗上三層顏色?」

  林秋疑惑的回答著:「沒有啊,給外牆上漆時,我和工人只塗了一層紫色漆啊。誰閒著沒事變幻顏色涂這麼多層幹什麼?」

  得到了林秋的證實,眾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一個疑問:那麼這裡的牆壁上為什麼會塗上三層漆呢?

  天叢輕輕一笑,向大家解釋著:「各位不要想的太複雜,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凶手在完成『比良坡』這個密室的時候,在拆下的圓木兩面都塗了一層紅漆,等到圓木全部安裝好後,又在外牆壁上塗了一層紫漆。」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吳輪立不解的問。

  「凶手也不想這麼麻煩,但他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或者這麼說,由於凶手是紫色與紅色兩種顏色的色盲,才必須這麼做不可。」天叢肯定的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無名者辯解著。

  「稍安勿燥,事實會說話的。」天叢繼續解說著:「大家看看這構成房屋的圓木,上下兩面是被削平的兩個等寬的平面,兩個側面則是沒做什麼過多的處理,只是一面被塗成了紅色,一面被塗成了紫色,來區分內外。在我們大多數人眼裡看來,拆完牆壁後,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砌還原牆壁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凶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呢?」

  說到這裡,天叢走到『比良坡』旁堆木材的地方,抽出一根圓木,放在地上滾了十幾圈,然後看著大家。眾人眼花繚亂之下,這抽出的圓木又沒有上漆,滾了十幾圈後才停下,沒了顏色做參照,現在那裡還分的清此時圓木的側面,在剛才是向內還是向外?

  吳輪立領悟了過來,連忙問著:「你是說,凶手拆了牆壁後,接下來是要把牆壁裝回去。但如果凶手是個色盲,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的話,就像我們剛才看到的那樣,根本不知道拆下來的圓木,那一面是紅色,那一面是紫色,也就無法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原封不動的把牆壁裝回去?」

  天叢點點頭:「對。正因為凶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為了避免出現把內外兩面搞錯這樣的問題,凶手唯一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把拆下來的圓木,兩面都先塗上紅漆,等牆壁還原後,再在外牆壁上塗上一層紫漆。這樣,讓任一個不明真像的人從外表看來,牆內壁就是紅色,牆外壁就是紫色,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說著,天叢又舉起羊角錘,將牆壁右下角的每一根圓木都劃了一下。仔細觀察之下,有幾根是紅紫兩層漆,有幾根卻是紫紅紫三層漆。

  天叢指著劃痕道:「凶手把拆下的圓木裝回去時,如果湊巧圓木的正反面剛好是相反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紅漆外面塗上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像是塗了紅紫兩層漆一樣。如果圓木的正反面是正確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紫漆上塗了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會是塗了紫紅紫三層漆。當然,如果我們進到屋內的話,對應的就會看到要莫是紫紅兩層漆,要莫就還是只有紅色漆,這是因為向著屋內的一面,只需要全部漆一道紅漆就可以了,不像屋外要再多漆一道紫漆。」

  聽到這裡,吳輪立忙進到「比良坡」內證實,果然一切如天叢所言。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話說?」天叢盯著無名者:「牆壁上的多層油漆,已經證明了凶手是一個無法區別紫色與紅色的人,而這個人,當然就是沒能在牆壁上寫下名字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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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重回地下室

  「如果這只是個巧合呢?就因為我湊巧偏偏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就因為這裡莫名其妙的塗了幾層漆,我就成凶手了?」無名者竭力為自己開脫著:「如果你是無所不能什麼都能推斷出來的話,那地下室裡的案件要怎麼解釋?難道那也是出於我的佈置?」

  「對啊,張仲謙死亡的現場,真的是匪夷所思,完全是不可能犯罪啊。」吳輪立忍不住附合著,雖然現在他已經差不多贊同了天叢的推理,認定無名者應該是案件的真兇,但地下室的那個密室又怎麼破解呢?

  「這是你最後的辯解嗎?」天叢看著無名者:「如果我們不是推斷出了案件的整個過程,又怎麼能肯定你就是凶手?還是說,只要破解了那個密室,你就會俯首認罪?」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犯罪,你憑什麼讓我認罪?」無名者拒絕表態。

  「你們真的能解開張仲謙死亡現場的那個密室之秘?」吳輪立也有些不敢相信的問著。

  「很幸運的是,凶手雖然精心設計的那個看似不可能犯罪的完美密室,但依然因為種種原因留下了不少線索,可以讓我們抽絲剝繭的找出事實真像。不過,解開張仲謙死亡現場的密室,並不是我的任務,還是讓夢陽來為大家解說吧。」天叢給了吳輪立一個肯定的答覆。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到地下室的那個案發現場去,讓我們一起揭開這次案件的最大疑團。」良久不出聲的華夢陽,向大家打著招呼。

  那個密室,真的是出於無名者的佈置?所有的人,帶著這個疑問,和華夢陽、天叢一起,回到了那個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通道中七拐八拐,眾人來到了張仲謙的工作間前,由於這裡是案發現場,除了張仲謙的屍體與需要拿去化驗的證物外,其餘的東西都沒有絲毫的變動。

  鐵門的門鎖被切割了下來,因此這時鐵門是半開半掩著,透過半開的鐵門可以看到工作間內仍然四處都是爆炸後殘留的蠟漬,使大家又不得不想起案發現場時那詭異的情景。那一切,真的是出於人為的佈置?

  站在鐵門前,華夢陽環視了大家一眼:「在場的各位,多半都是親眼見過了張大師遇害時的那個現場。當時,鐵門被反鎖,煙花在我們眼前燃放,『吊死鬼』的蠟雕也在我們的眼前爆炸開來,然後我們就看見張大師的屍體躺在工作間中的一角。等到警方勘察過後,也確認唯一的一把鑰匙就掛在張大師的脖子上。可以說,當時,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的的確確是一個密室!」

  「這些當然是我們親眼看到的,難道這麼不可思議的事,你也認為是人為佈置的?而且佈置的那個人還是我?」無名者問。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確實是個密室,但這個密室卻並不像我們看起來的那麼完美。」華夢陽回應著:「警方到來後,證死了死在牆角的張大師脖子上的鑰匙是工作間唯一的鑰匙,當時我就有點奇怪。」

  「有什麼對方好奇怪的?這不正說明這是一個密室嗎?」無名者反問著。

  「張大師的屍體躺在牆角處,鐵門是反鎖的,唯一的鑰匙是掛在死者的脖子上,讓我們堅定的認為這裡是一個密室的原因,就是上述三個因素。可以說,即使當時的現場不像出現在我們眼前那樣的詭異,只要上述三個因素成立,我們依然可以認定現場是一個完全的密室。但是,當時的現場為什麼會顯的那麼的詭異,而且還要弄的又是煙花又是爆炸的那麼複雜?」

  「是不是為了印證鬼叛的傳說?」吳輪立猜測著。

  華夢陽搖搖頭,說:「就算現場再詭異,再怎麼的不可思議,警方會認為因為這是鬼魂做案,並以此為理由結案嗎?」

  「當然不可能了。」吳輪立尷尬的笑著。

  「所以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凶手要讓我們認為案發現場是一個密室的話,只要完成上述三個條件就能達成。那為什麼他又不怕麻煩的佈置出那麼複雜的現場環境?製造出一個蠟雕面具封住窗戶,在室內製作出一個『吊死鬼』的蠟雕,利用定時裝置在特定的時間引燃煙花,還要讓蠟雕爆炸。而且,從凶手所定的時間看來,這一切就像是要故意當著大家的面來發生一樣。」

  「為什麼說這一切是故意要當著大家的面發生?」吳輪立又忍不住問。

  「因為煙花燃放的時間。在場的人早在頭一天就都知道,張大師的作品是要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即使不是因為早餐時發生毒殺事件,相信所有的人也會在七點半過後聚集在張大師的工作間前。而那個定時裝置,確實是把時間設定在七點半過後數分鐘內,這顯然是經過精心計算的,目的就是要當著大家的面展示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詭異場景。凶手能設計出一個這麼完美的密室,其心思細密可見一斑,難道大家認為他花了這麼多功夫在大家的眼前佈置出一個這麼複雜的現場,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特別的原因?」吳輪立苦苦的思索著。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凶手要讓現場發生的一切,當著大家的面來發生。凶手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花這麼多功夫,那麼他這麼做就肯定有其目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為了掩飾如何佈置成這個密室,而不得不採取的措施。」華夢陽終於說出了重點。

  「你是說,凶手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掩飾密室的成因?」吳輪立驚訝的問。

  「不錯!」華夢陽肯定的回答著:「如果只是為了製造出一個密室,那麼有我前面所說的三個因素,密室就足以成立了。那麼凶手又何必要之麼大費周張的佈置現場?而且還要刻意的把這麼詭異的現場呈現在大家的眼前?就如同一般的犯罪人在犯罪後總會拚命的想辦法來補救一樣,本案的凶手把現場佈置的這麼複雜,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要掩飾密室的形成方法。」

  說到這裡,華夢陽把他的目光稱向了無名者:「要不然,你認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無名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並沒有出言反駁。
Babcorn 發表於 2017-2-26 16:09
第十三章「不應該存在卻存在」

  「雖然我能推論出凶手把現場佈置的這麼複雜的原因,但是卻沒辦法立刻破解密室的成因。既然破解不了密室,那麼一切的推論就只能停留在理論的基礎上,沒辦法找到確實的證據,也無法洞悉凶手的真面目。」華夢陽繼續解說著。

  聽到這裡,無名者的鼻子中重重的「哼」了一下,大有既然你沒證據又怎麼能指證我的意思。

  不理會無名者的挑釁,華夢陽淡淡一笑道:「雖然一時半會之間,無法解開密室之秘,但既然有了疑點,隨著對案件的調查,我們所能掌握到的線索就越來越多了。能夠設計出這樣的一個密室,真兇的才智確實令人讚嘆,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線索接二連三的或巧合、或無意的被我們發現後,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前前後後的種種事情串聯起來,讓我們一步一步的接近真像,最終解開了密室之秘,並確定整個事件的真兇就是你!」

  隨著擲地有聲的話語,華夢陽把手指向了無名者,而無名者的神情雖然有所動搖,但嘴裡依然辯解著:「你不用在這裡裝著正義凜然,如果有真憑實據的話你就不要兜圈子,直接說出來。」

  「好吧,那就讓我們慢慢來解開這個密室之秘吧。」華夢陽神色鎮定的說著:「當我覺得凶手佈置出如此複雜的一個案發現場是為了掩飾密室的真正成因時,就開始留意一切與之有關的線索。經過警方仔細的清查,在現場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而在我看來,就是警方在現場發現了一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

  「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吳輪立有些想不通的喃喃自語。

  「對,當時在現場我們確實發現了這樣的一件東西。而這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就是江法醫收拾碎落在門內的蠟雕面具碎片時,所發現的壓在碎片下的一小堆灰燼。後來經過科學鑑證,已經證實這是一小截蚊香燃燒後所遺留下來的灰燼。」

  「蚊香燃燒後的灰燼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吳輪立皺起了眉。

  「所謂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是指沒理由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事物,而這堆蚊香燃燒後的灰燼在我看來就是不應該出現在案發現場卻又偏偏出現了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東西,卻被找到了,一般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這樣或巧合或意外的出現在現場,這是偶然的因素;另一種就是為了佈置現場而不得不留下的痕跡,這就是人為因素了。」華夢陽解釋著。

  「一堆蠐香燃燒後的灰燼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現場不是當著大家的面燃起了煙火嗎,有蚊香也不奇怪啊,難道就不能用蚊香來點燃煙火?你怎麼就能斷定這是人為的還是巧合出現的?」無名者反駁著華夢陽的推論。

  「前面已經分析過,現場燃放煙花的時間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所以為了控制好時間,燃放煙花的定時裝置是用一個鬧鐘來完成的。在現場我們也發現了一個小鬧鐘,鬧鐘的定時指針是指向七點三十三分,當時間一到七點三十三分響鈴振動時,就會因為來回敲擊而打著火石,點燃連在鬧鐘上的火藥引線。也就因為這樣的一個簡單的定時裝置,煙花才會正巧在我們到達現場的那個時間在眾人的眼前燃放。如果你認為是利用蚊香來點燃現場的煙火的話,那麼這麼小一堆的灰燼,可見這蚊香只是很短的一小截,有可能從昨晚深夜燃燒到今天早上才點燃煙花嗎?而且,煙花是在室中間的位置開始燃放,這堆灰燼是在門後被發現,難道這載蚊香還能隔空點火不成?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堆灰燼是在蠟雕面具的碎片下面壓著,也就是說在我們敲碎面具之前它已經是一堆灰燼了,而煙花則是在敲碎面具之後才燃放。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在我們眼前燃放的煙花,和這堆灰燼並沒有什麼關係。」

  華夢陽的推論有條有理,無名者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既然我們可以推論出蚊香的灰燼和點燃現場的煙花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麼這堆灰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呢」華夢陽繼續解說著:「所以我認為這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灰燼,應該是破解這個密室成因的一個重要線索。不過,僅有這一點,是無法解開密室之秘的,不過好在我們還能找到第二個提示。」

  「還有第二個提示?」吳輪立張嘴就問。

  華夢陽點點頭:「這第二個提示,則源於我昨天晚上睡不安穩了。昨夜的前半夜,我睡的不是很熟,到了半夜兩點鐘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一下,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剛開始還以為是手機調到震動後有人打電話來,所以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確定當時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但我的手機並沒有未接來電而且待機狀態也沒有調整到震動,於是我以為這是錯覺。但第二天早上,天叢來叫我起床時才發現我屋裡內線電話打不通的原因,是因為掛在牆上的電話話筒懸吊在半空中。我記得最初我進屋裡時,話筒應該還是掛在機座上的,那麼這個話筒掉下來的原因,會不會和我感覺到半夜的那個震動有關?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是半夜兩點鐘的時候感覺到震動的,而事後證實張大師的死亡時間也是在半夜兩點左右。那麼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這就是你所說的第二點提示?」吳輪立邊問邊思索著。

  「不錯,而且我還發現了一點。」華夢陽繼續解說著:「昨夜我是夜宿在綠樓602房間裡,而這個房間的位置位於藍色主樓的左手邊。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當我們進入地下室時,張大師的工作間是位於右邊,因此我們也是在右邊的地道中七拐八彎的才來到地下室。但我們在進入地下室時,從主樓正面看來,我們相當於是在主樓背面180度轉身後再向右走,這樣從主樓正面看的話我們在地下室內實際行走的方向是走向主樓的左邊。」

  「向左向右和案子有關係嗎?」吳輪立有些不解。

  「沒什麼直接關係,但卻說明了一點,張大師的工作間和我住宿的602房,實際的地理方位都是在主樓的左邊,只不過一個是在地下,一個是在地上罷了。」華夢陽語氣平靜的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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