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305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2 20:09
第二百三十章 半個仇人

    噗~~!

    鮮血止不住狂噴而出,方峻楠臉如金紙,胸口被這一掌拍的深深凹下,一口氣半天沒回過來。

    他身後的柳明秀雖然被他擋住,但元神期修士的一掌哪是那麼輕易能夠擋住的,一掌之下還是有些餘勁透了過去。柳明秀受到波及,雖然傷勢不重,但也是嘴角滲出血絲,體內法力一陣翻騰。

    「二叔!」

    悲泣的呼喊了一聲,還未等她繼續說下去,柳大千已經冷冷的打斷了她。

    「不要叫我二叔,我侄女已經死了!」

    淡漠的目光如同看陌生人一樣,柳大千冷冷的看著她。

    「二叔...」

    淚水滾滾而下,柳明秀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頗為疼愛她的二叔,心如刀絞,五味陳雜。

    柳大千沒有給她機會繼續悲傷下去,見方峻楠已經回過氣來,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裡面滿是痛恨與解恨。

    「小子,你真不錯,竟然沒死!對,就應該是這樣,一下子死了多沒意思,我要好好招待你,作為你殺了我侄女的謝禮!」

    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柳大千一臉的獰笑,臉色一陣潮紅,竟是又要一掌打出。

    柳明秀臉如死灰,看著身邊男子堅毅的臉龐,她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能與他在一起,便是就這麼死了,那也是值了的。」

    懷揣著這種想法,柳明秀的眼中滿是溫柔與幸福。

    方峻楠餘光掃見,知道她在想什麼,卻是微微一笑。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斬釘截鐵的話語讓柳明秀一愣,只見方峻楠臉色一凜,緊咬著牙在身上數處穴道點了幾下,最後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丹田上。

    噗~!

    「走!」

    狂噴著鮮血,方峻楠一把摟過柳明秀,將她牢牢地摟在了懷裡,身體驀然化作一道血影,只是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半空中,只留下了一蓬血霧,還有那餘音未散的暴喝。

    柳家眾人均是一愣,柳大千卻是臉色一變,眼中神光一凝。

    「血遁?!」

    似是沒想到方俊那竟然會這種奇招,見到手的鴨子飛了,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默立空中,周圍跟隨的柳家修士漸漸圍攏過來,看著臉色變幻的柳大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半天,他才終於舒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血遁,這種自殺一般的法子,沒想到他竟然會!不過沒關係,用了血遁,這小子就算不死,肯定也是元氣大傷!最後,不還是跑不了!」

    冷笑了幾聲,柳大千轉身向回飛去,同時掏出了一方傳音玉符。

    他要將這個消息通知下去,然後聯合其他幾支人馬,在這方圓萬里內細細搜查。

    以他的經驗,方峻楠就算血遁了,最多也不過萬里的範圍。而血遁之法用出後,他元氣大傷下根本走不了多遠,甚至不能輕易移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換句話說,他們已經等於找到了方峻楠的下落了。

    事情也正如他所料,方峻楠本就受傷,強行施展血遁之法,別說萬里,只逃出了幾千里便身形重現,力竭之下墜落天空。若不是還有個煉神期的柳明秀一路相隨,恐怕他不摔死也摔殘了。

    好在他們現身的地方兩人之前來過,甚至還在這附近佈置了一個頗為隱秘的洞府,作為幽會之所。柳明秀當機立斷,扶著方峻楠便向記憶所在奔來。

    果然,沒走多久,他們便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地方,也就是如今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洞。

    看著閉目調息的方峻楠,柳明秀臉上時晴時雨,百般心思纏繞心間。

    愛情是讓是盲目的,她自己都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自己竟然會幹出私奔這種大事,而且還是跟恩怨千年的方家少爺!

    他不擔心自己的父母家人,祖上是前任家主,柳家沒人敢動他們分毫。她只是有些抱歉,爹娘生了她這麼個大逆不道的不孝之女,想來肯定會受到不少白眼和責難吧。

    不過柳明秀不後悔,一點也不。

    就像方峻楠所說的,當她遇到了他,她才感覺到自己真正的活著。以前的生活看似榮華富貴,實則枯燥無味。在此時想來,那些浮華的日子甚至已經有些淡忘,餘下的唯有與眼前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知道,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只是,看著眼前血跡斑斑的男子,感受到他那萎靡至極虛弱到極點的氣息,柳明秀卻是一陣陣的擔心。

    她怪自己修為低微,根本幫不到方峻楠,只能靠他一個人拚命。

    那血遁之法雖然方峻楠沒有明說,但是從他此時的氣息來看,顯然後遺症極大。如今他的氣息竟然跌至了煉神期左右,甚至還有繼續下跌的感覺,柳明秀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傷了根本,元嬰受到了重創。

    若真是如此,柳明秀真的就無言以對了。她不知道如今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以自己的一個未來換取另一個未來,哪怕是為了愛情,難道這,真的是值得的嗎?

    腦中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方峻楠的氣息微微一顫,終於穩住了。

    此時的他雖然臉色仍舊蒼白,氣息上來看也只有煉神期的修為,但至少沒有繼續惡化下去,這就是好的。

    看著臉上重新泛起一絲血色的方峻楠,柳明秀眼神閃爍,心裡暗暗琢磨著等下是不是想辦法混進泗曲集,採購些療傷的藥物回來幫助方峻楠恢復。

    眼下危機重重,方峻楠又這般虛弱,能讓他早恢復一分,他們逃脫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突然,方峻楠的臉上突然一凜,雙眼猛然睜開,凝重的望向某處。

    柳明秀微微一怔,隨後也是有所感應,沉著臉一同望去。

    洞外,二人所望之處,此時卻是人影棟棟,不知何時,十幾個修士悄悄摸了過來,尋到了他們藏身的山溝。

    「是這裡嗎?」

    看著一片安靜的山溝,領頭的白衣修士皺眉問道。

    他身後,一個同樣打扮的年輕修士點點頭。

    「應該就是這裡,雖然看似無恙,但靈盤指引的血氣方向確實是延伸到這裡。咱們方家的血遁秘術施展後,很長一點時間內血液中會混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靈盤對這種氣息極為敏感,不會有錯的。這裡的血氣雖然已經極淡,但依然還是能讓靈盤感應到的!」

    看了看年輕人手中的一方羅盤,看著裡面的血霧緩緩凝聚在其中一方,方向所指正是眼前的山溝,領頭之人沉默著點了點頭。

    仔細瞧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帶頭之人眉頭一皺,心裡有了定計。

    「散開尋找,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一定要趕在柳家之前把他們找出來。」

    身後眾人點頭答應,那個拿著靈盤的修士微微沉吟,問道:「找到後,我們怎麼辦?」

    「妖女直接殺了,方峻楠給我綁回家族。」領頭的男子毫不猶豫的說道。

    「可是,若是方師兄反抗,我們怎麼辦?」

    「他是家族叛徒,已經不是你的什麼師兄了!」男子一聲厲喝,身後眾人均是脖子一縮,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頓了頓,男子眼中寒芒隱現,冷冷的說道:「若是那叛徒不知死活的想要反抗,便於那妖女一般,一併殺了便是。」

    「反正,家族給的命令是找到他們,生死不論!是生是死,就看那個叛徒自己的選擇了!」

    聽著男子如同寂靜雪原般冰冷的話語,幾個修士心裡寒氣直冒,偷偷對視了幾眼,不敢反駁,均是點頭應是,衣衫撲簌聲中,四散開去。

    洞內,柳明秀心裡沒底,看著臉色凝重的方峻楠問道:「楠哥,怎麼辦?」

    方峻楠沒有說話,只是在默默感應著什麼,良久才微微一動,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你們家的人,是我方家之人!」

    「方家之人?!他們也來了?!」柳明秀神色大驚。

    一臉苦笑,方峻楠無奈的道:「咱倆私奔,你被柳家視為叛徒,我又何嘗不是呢!算算時間,都這麼些日子了,若是方家還沒得到消息派人來追,那也沒什麼資格與你們柳家相爭千年了。」

    「那怎麼辦?你...哎!」柳明秀一時間沒了主意,他不知道方峻楠會不會為了她而與方家之人動手。

    苦笑著搖搖頭,方峻楠輕輕摟住柳明秀輕聲道:「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還能束手就擒不成?你放心,我雖然不會下殺手,但是並不代表不會動手!」

    說著,他凝目望向洞壁某處,好像能看透牆壁望到外面似的,幽幽的說道:「眼下,就看追來的是方家的哪一位了。若是世明世洞還好,若是方景爍,那麼說不得,一場惡戰是免不了的了。」

    「方景爍,就是以前方家的元嬰期第一人?」柳明秀眉頭一皺,顯然也聽過此人的名字。

    方峻楠點點頭:「就是他。」

    「你與他關係不好嗎?」柳明秀好奇的問道。

    方峻楠聞言一臉的苦笑。

    「關係好?秀兒,換做是你,被一個小輩搶了第一人的名頭,還被其死死地壓在身下毫無辦法,連族中長輩們關注的目光都從你身上挪開了,你認為你會與他關係很好嗎?」

    柳明秀捂嘴笑道:「原來是冤家。」

    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方峻楠喃喃道:「不只是冤家。」

    「算是半個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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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8
第二百三十一章 誰的死期

   不多時,洞口突然傳來一陣悉索聲,一個驚喜的聲音隨之響起。

    「找到了,在這裡!這裡有隱藏的法陣,肯定是這裡沒錯!」

    方峻楠和柳明秀互望了一眼,臉色都有些難看。

    雖然知道被發現是早晚的事兒,但是從內心來說他們還是隱隱有一絲奢望的,希望洞口佈置的夠好,尋找的修士修為夠低,能把他倆給漏下。但現在真被找到了,雖然已有準備,但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看著眼前的洞口,領頭的修士止住了身後想要動作的方家修士,想了想,他朗聲說道:「方峻楠,我是方景爍。如果你在裡面,就趕緊出來吧。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掌門和眾位長老那麼喜歡你,說不定會網開一面,饒你一條性命。」

    聲音飄蕩進洞中,方峻楠臉色一變,忍不住看了柳明秀一眼。

    怕什麼來什麼,剛說到方景爍,沒想到正主兒緊接著就來了。

    過了半天,洞中並未應答之聲,方景爍眼神一厲。

    「方峻楠,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老實實出來束手就擒!若是冥頑不靈,等我們打進去,到時刀劍無眼,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好半天,還是無人應答,方景爍的臉徹底沉了下來,抬起手就準備一揮讓眾人攻擊門口的法陣,卻聽方峻楠的聲音突然響起。

    「族兄,我若跟你回去,我的愛妻可能活命嗎?」

    「柳家妖女,死不足惜!竟敢勾引我方家才俊,更是罪該萬死!方峻楠,你天資卓絕,將來成就定然不低,什麼樣的女子你得不到,莫要為了這柳家的妖女,而耽誤了自己大好的前程!」方景爍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洞中,柳明秀輕輕一笑,戲謔的看著方峻楠。

    「看吧,我就說你方家人肯定會認為我是妖女,勾引了你這天之驕子呢!」

    方峻楠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刮了刮她的小臉蛋兒

    他方才也就是那麼一問,想看看有沒有一絲可能,方家能放他倆一馬,成全了他們。但現在看來,這也就是個奢望了。

    不過他毫不在意,當初幹出這些事兒的時候,他心裡便有了準備,此時不過是將他的種種預料應驗了罷了。

    看了眼頭頂的洞頂,方峻楠朗聲道:「那就沒辦法了。天下女子再好,也不是我身邊這一個。我方峻楠今生只認準一人,便是柳明秀,其他的於我來說於走肉無異!」

    「冥頑不靈,給我攻!」

    方景爍大怒,旁邊早有準備柳家修士立刻齊齊出手,飛劍法術的衝著洞口一頓亂扔。

    洞口是有防護法陣不假,但那是兩人匆匆佈置,以隱蔽為主,用來隱藏著臨時的幽會之所的。防禦能力並不強大的陣法,在眾修士的出手之下,沒有幾息便破滅一空,露出了後面黑洞洞的山洞口,隱隱約約能看到深處有燭光搖曳。

    「進!」

    伸手一指,方景爍就準備當先而入,不成想一聲爆響傳來,聽聲音是從山洞所在的山丘另一側傳來的。

    「還有暗道?想跑?!」

    臉色一凝,伸手點了幾個留下繼續深入探索的,方景爍帶著餘下之人飛身而起,向著山丘後面急速飛去。

    他猜得沒錯,雖然是臨時住所,但當初便擔心戀情被撞破的二人,起初佈置這裡時便留了一明一暗兩個出口。除了方景爍發現的那個有陣法掩蓋的洞口外,他們身後在山丘的另一側,還有一條被他倆故意堵住的暗道。萬一被人發現堵在洞中,他倆只要將暗道炸開,那麼便可以逃出生天。

    一陣急行,翻到山丘背後的方景爍,看著已經飛出極遠、依然有些看不清的兩個身影,氣得頭髮都炸起來了。

    他此時與柳大千一樣,到手的鴨子飛了,氣悶的要死。

    不過,他比柳大千要強,血遁之下柳大千根本尋不到蹤跡,只能瞎子摸象的瞎找。而他卻還能看到兩人逃竄的身影,這就等於讓他有了將功補過的機會。

    「追!」

    一聲暴喝,方景爍當先而行,帶起「嗚嗚」的破空聲急速追去。而他身後的其他修士沒有他的修為,速度趕不上他,只能拚命地追趕著跟在後面,但就這樣,他們也是眼看著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只能滿臉的無奈。

    方景爍速度極快,而方峻楠又重傷在身,靠著煉神期的柳明秀配合著他僅餘的殘力,也只能堪堪保持住暫時的優勢,但雙方之間的距離卻是一點點在被拉進。

    心念急轉,方峻楠拚命思索著破局之法,只是還未等他想明白,便突然感覺到身體一沉,旁邊的柳明秀也是「啊」的一聲驚叫,兩人身形急轉直下,向著地面墜落而去。

    身後已經追至不遠的方景爍臉色一變,剛想止住身形,奈何衝勢太快已然剎不住了,也是一頭撞了進來,身體一沉便不由自主的向下跌落。

    三人在半空中拚命催動法力,終於在將要撞到地面時堪堪穩住了身形,這才緩緩的落在了地上,沒有一頭撞死在地上。

    感受著四周的壓制,三人臉色都很難看,均是默默地打量著四周,探查著是誰布下如此手筆。

    沒有讓他們猜測,衣衫斂動聲起,幾個身影出現在他們四周,將三人團團圍住。

    「呵呵,滿天下都在找方峻楠,沒想到讓咱們幾個給找著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笑道,看著三人,特別是方峻楠的眼神裡滿是貪婪。

    另一個乾瘦的修士則一臉的奸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柳明秀,嘴裡嘖嘖有聲。

    「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小姐啊!以往正眼都不瞧咱們一眼,沒想到如今也成了階下囚了!」

    聽乾瘦修士這麼一說,其他幾人都是一陣竊笑,只有為首的壯漢毫無笑意,只是滿臉凝重的看著柳明秀。

    「明秀小姐,你為何要背叛柳家!」

    柳明秀臉色一暗道:「原來是卯力啊。哎,我沒有背叛柳家,我只是想與自己愛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至於其他的,我沒有做一件對不起柳家的事情。」

    「可是他是方家的人!他是方家最優秀的後起之秀!他是方峻楠!你可知,在他的手上,染了多少我們柳家之人的鮮血了嗎!」

    卯力憤怒的說道,看向柳明秀的眼神裡滿是痛心與失望。

    柳明秀臉色更暗,半餉才幽幽的道:「他是殺了很多柳家人,但我的手上,又何嘗不是沾滿了他們方家之人的鮮血呢!唉,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只是希望能在一起,遠離這些是是非非罷了。」

    「你!」卯力指著柳明秀,氣得渾身發抖。

    卯家三分,直系姓柳,旁系拆分姓木,而他們卯姓之人,則是世代終於柳家的家將家僕,與柳家的客卿和外姓長老一道,分屬第三部分勢力。

    柳家曾對卯力祖上有恩,其祖自願改姓卯忠於柳家為僕,到卯力這一代,已然經過了五代了。

    漫長的時間裡,卯力這一系對柳家忠心耿耿,跟隨著柳家南征北戰,拋顱灑血。而與柳家的世仇方家的戰鬥,更是如家常便飯一般。卯力的幾位叔叔和自己的兩個親哥哥,便是死在與方家的戰鬥中,其中一人據說還是被方峻楠親手斬殺的。因此,卯力對方家的仇恨可想而知,絕對不亞於糾葛千年的柳家。

    如今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幾位尊崇的柳家小姐柳明秀,竟然與自己的大仇人相戀私奔,卯安心若死灰之餘,熊熊的憤怒之火可想而知。

    今日天可臨幸,被分派到在此搜查的他,老遠便察覺到了洞府炸開時的那聲巨響,加上探子回報說有人御空而來,卯力想都不想,直接將族中賜予的禁空陣盤祭出,在這方圓百里之內佈置了一片禁空區域。

    若是方峻楠全盛之時,還有那麼一絲可能可以掙扎脫出,但是如今他身受重傷,除非不要命的再來一次血遁,否則絕對不可能逃出去。

    至於緊隨其後的方景爍,那則是意外之喜了。連卯力自己都沒想到,今天竟然能一下子撈到兩條大魚。

    一邊給族中的其他人馬傳訊,一邊看著臉色各異的三人,卯力的臉上陰沉的笑了笑。

    「這不是方景爍方大公子嘛,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試了幾次都無法御空而起,方景爍臉色一沉,看著卯力嗤笑一聲。

    「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亂吠,你家主子沒拴好你嗎?」

    柳家修士一陣嘩然,沒想到方景爍現在這樣了還這麼囂張。卯力更是臉色一沉,陰翳的說道:「方景爍,你不用這麼張狂。你如今被困在這裡,等我柳家援軍趕到,屆時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哈哈哈哈哈~~!」

    方景爍一陣大笑,好半天止住笑聲,看著卯力陰沉的臉,他的臉上滿是嘲諷。

    「我是不能御空飛走,但是你們也不能!這陣法不分敵我,大家一併受罪!怎麼,難道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這麼幾頭蒜,還能攔得住我不成?難道到了地上,我就打不過你們了不成?」

    話音未落,身後破空之聲又起,不多時一個個方家修士紛紛落地,站在方景爍身後冷冷的看向卯力他們。

    看著臉色發黑的卯力,方景爍下巴一揚,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現在,你告訴我,是誰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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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8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兩個我都要

   看著卯力陰沉的臉,方景爍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他準備動手滅了這幾個柳家的賊子時,場中突然再次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哦,是誰的死期呢?」

    天空中,一道道身影破空而來,那清冷的話語還未消散,這些人便已然來到了近前,落在了卯力身前。

    看著這些新到之人為首的那位年輕男子,方景爍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微微一變。

    「柳高陽!」

    身著柳家嫡系慣穿的墨綠色袍服,柳高陽微微一笑,衝他點了點頭。

    「方景爍,好久不見。」

    方景爍臉色凝了下來,看著柳高陽的眼神陰晴不定。

    他是方家元嬰期的俊傑,柳高陽則是柳家元嬰期的高手。二人幾次交手都在伯仲之間,今日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附近,現在他來摻上這麼一腳,人手不如方景爍自然不敢妄動。

    看著眼神閃爍的方景爍,柳高陽微微一笑。

    「方景爍,這麼久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輕狂呢!其實我一直認為,你之所以不如方峻楠,便是壞在了你這心性上。我柳家數隻人馬就在這附近,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吃定我方家的這幾個子弟?」

    「事到如今還不忘挑撥一番,柳高陽,你也不過如此嘛!」方景爍不屑的說道。

    「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心裡清楚。至於今日嘛,我人手比你多實力比你強,這總不是假的吧?」柳高陽一臉的淡然。

    「哼!」

    方景爍嗤笑一聲,毫不示弱的說道:「你有人,我們方家就沒人了嗎?實話告訴你,我們方家附近的人馬也不少!」

    「呵呵!」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柳高陽看著他,臉上露出挑釁之色。

    「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也別說廢話了,不如叫齊人馬,咱麼鬥上一番如何?正好咱們兩家許久沒有場像樣的大戰了,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個好日子!」

    「你!」

    方景爍眼神一厲,很想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但理智終究佔據了上風,臉色漸漸轉為平淡。他們方家是有人馬在附近不假,但卻並沒有他說的那般多,只有一支側援的隊伍罷了,全部都由煉神期修士組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煉神後期。而柳家附近的人馬不知根底,只要裡面再多一兩位元嬰期,那麼就算方家的援軍來了,他們今日根本佔不得上風。

    忍住火氣,方景爍冷聲道:「要戰可以,但要等解決完正事兒再說。咱們兩家同至於此所為何事,也就不必多說了。眼下正主兒在此,你們柳家準備怎麼辦?」

    微微一笑,柳高陽看出方景爍有些色厲內荏,但卻沒有繼續糾纏,而是點點頭接口道:「你說的不錯,正事兒要緊。只是,你想怎麼辦呢?」

    方景爍早有準備,毫不猶豫的說道:「各家人各家帶走!」

    「不合適吧!」柳高陽淡淡的道。

    「那你想怎麼辦?莫不成還想將兩人都帶走不成?」擰著眉頭,方景爍心裡感覺有些不妙。

    而正如他所想,柳高陽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要兩個人都帶走!」

    「方峻楠是我方家之人,不可能交到你們柳家手中!」方景爍厲聲道,言語中毫無回轉餘地。

    「我人比你多,實力比你強,能放你們走已然是格外開恩了,你難道還想跟我搶人?方家之人怎麼了,他方峻楠誘拐我柳家小姐,難道我拿他回去問罪有問題嗎?」柳高陽的臉也沉了下來,狹長的雙眼冷冷的看著方景爍,身後的柳家修士也是微微上前一步,隱隱有準備動手之意。

    方家眾人一陣緊張,手中的兵刃也不自覺地暗中提起,方景爍則是臉色陰沉,看著柳高陽在琢磨著破局之法。

    讓柳高陽把方峻楠帶走是肯定不可能的,雖然方家上下都知道方峻楠的行為如同叛族,但畢竟家主沒有正式定論,給他們的命令也只是將其帶回去再做定奪,萬不得已下才可殺之。若是他今日敢就這麼讓柳家把人帶走了,那麼他日回到方家,他方景爍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但也正如柳高陽所說,如今時事逼人,柳家附近的人馬充足,而他們只是方家一路追蹤過來的一支小隊。想到這裡,方景爍不禁心中大為後悔。之前若不是他貪功,加上與方峻楠的私人恩怨讓他極為渴望親手抓到這個叛徒,他絕對不會只帶了兩支人馬就這麼追過來了。

    特別是害怕其他追兵中與方峻楠交好之人動了惻隱之心,會壞了他的好事兒,他更是連自己尋到了線索這件事都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包括跟隨自己過來的手下,除了幾個貼身的死忠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都是到了這附近後才被他告知的。

    眼下陷入這兩難的境地,他一時間也沒了法子。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方景爍,方峻楠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同情。

    基於對方景爍的瞭解,方峻楠基本能猜測出他的想法。柳高陽說的沒錯,方景爍此人天資不俗,但輸就輸在他的心態上。方家的幾位傳功長老便不止一次的向他隱喻的提過,方景爍的資質絲毫不下於他,加上修行時間比他長、閱歷比他充足,若是他能將自己的心境打磨好,那麼他的實力絕對會強於他,而且會先於他幾步踏入元神之境。

    只是性格這個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方景爍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但是試了幾次都毫無改善。畢竟是天生的東西,改起來太難了,只有經過時間和世事的不斷打熬,才能讓他的心境有所改善。

    方峻楠知道方景爍的性格,自然也猜到了方家在附近並沒有多少人馬,或者說並沒有能鎮住局面的高手。否則方景爍絕不會如此忍氣吞聲,畢竟會囂張的一塌糊塗。

    不理苦思的方景爍,柳高陽轉頭看向方峻楠,看到被他護在身後的柳明秀,眼神冷芒陰現。

    「方峻楠,你好,你很好!雖然是對手,但以前我還頗為敬重你,畢竟你的修為和為人還是很值得被人尊重的。但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竟然蠱惑我柳家的千金小姐!方峻楠,你還真是色膽包天啊!」

    方峻楠微微一笑,用力握住柳明秀的手說道:「我們是兩情相悅,何來蠱惑一說?」

    「兩情相悅?」柳高陽嗤笑一聲,「你我兩家多少年的仇怨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明知道這點,還要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你方峻楠的腦子壞了嗎?」

    「感情的事情,誰說的準呢?柳高陽,想來你是沒成家吧?等你遇到你的心愛之人時,便會明白我的感受了。」看著柳高陽,方峻楠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而他身後的柳明秀則神色一柔,素手反握住他的大手,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柳高陽微微一滯,有些無法反駁。冷哼了一聲,似乎不願再理這個登徒子,他扭頭看向柳明秀。

    「明秀,高陽大哥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我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你信我一句,方峻楠絕非你良配,你倆在一起不可能有未來!聽我一句勸,老老實實跟我回家,哥哥我一定會在家主和長老面前替你說話,讓你少受懲罰。再說,你是要與言家少爺聯姻之人,言家少爺文武全才,哪點比不上這方峻楠?你嫁給言家少爺,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臻首輕搖,柳明秀認真的說道:「高陽哥哥,你真的不懂,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感情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準,方峻楠在我心中就是我最愛的人,別人哪怕再優秀再厲害,在我心中也比不上他。我們是兩情相悅,高陽哥哥,你放我們一馬可好?」

    看著柳明秀希冀的眼神,柳高陽滿是失望。柳明秀雖然不是她的親妹妹,但同為直系一脈,這個小丫頭可是從小跟他玩到大的,至今柳高陽都很清楚的記得她跟在他屁股後面抹著鼻涕要糖吃的可愛模樣。

    轉眼間,丫頭長大了,變得亭亭玉立,後來更是被家中選中,竟然被指派為言家聯姻的對象,而所嫁之人更是言家的一位天資卓絕的少爺。打心底裡,柳高陽為她高興。

    只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個丫頭長大了,竟然也學會叛逆了,不聲不響的竟然幹出這麼大的事情,直驚得所有人都差點掉了下巴。柳高陽初聞時,怎麼也不相信那個雖然有些頑皮卻一直很老實乖巧的柳明秀,竟然會做出私奔這種事情,而且對象還是自家的死對方方家之人。

    看著柳明秀認真的臉上那抹熟悉的執拗,柳高陽心中隱痛,但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天意弄人,方峻楠跟柳明秀這兩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確實是相愛了,而他失望之餘,也唯有無奈的苦笑。

    只是當他看著她身前的方峻楠時,柳高陽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憤怒。

    都是因為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一向乖巧的柳明秀怎麼可能被定為柳家的叛徒?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柳明秀現在早就是言家名證言書店呢少奶奶了。

    死死地盯著方峻楠,柳高陽突然沖方景爍一聲大喝。

    「方景爍,你想好了沒有?再給你三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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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8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怎麼又這樣!

    方景爍怒視著柳高陽,咬牙說道:「你以為我怕了你嗎?」

    「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要死了。動手!」冷冷一笑,柳高陽伸手向前一指,柳家眾修士頓時一聲齊喝,利箭般向前衝去。

    「嗎的,來就來,今天看看到底誰死!」

    啐了口唾沫,方景爍扔掉傳訊的玉符,帶著方家修士悍然迎上。他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但並沒有讓附近側援的那支隊伍趕來相助,而是讓他們向外撤離。這附近方家的人馬只有他們兩隻,合起來也拼不過柳家,只有讓那支還未被發現的隊伍撤出去,將消息帶給其他地方的方家人馬讓他們趕來支援,這樣才有生存的可能。

    想到這裡,方景爍看向方峻楠的眼神更加的憤恨了。

    若不是方峻楠,他怎麼落得如此田地?若不是方峻楠,他怎麼會貪功冒進,連招呼都不打的就只帶了兩支人馬趕來追捕?

    方景爍自小聰穎,一直是眾人的焦點,很少有什麼挫折。直到方家有個比他年齡還小方峻楠橫空而出,不但修煉比他晚了那麼多年,竟然還勢如破竹的一路追上,將早已成為方家元嬰期第一人的他死死地壓在身下不得動彈,方景爍怎麼也抑制不住自己對方峻楠的排斥與嫉恨,哪怕以往方峻楠幾次示好也是如此。

    在他眼中,方峻楠的示好不過是惺惺作態,是勝利者在他這個失敗者眼前的耀武揚威,方峻楠越是如此,他越感覺到侮辱。

    如今,他帶人被柳家圍困,明明是他自己貪功冒進,但一牽扯到方峻楠,往日裡頗為理智的他有再次被自己的感情沖昏了頭腦,腦子裡想的都是始作俑者方峻楠,也難怪柳高陽說他壞就壞在性格上,不是沒有道理的。

    「楠哥,我們怎麼辦?」柳明秀臉色蒼白的問道。

    方峻楠也是臉色難看,如今兩邊都要殺他們,他們幫哪邊都只是死路一條。而逃跑更是不可能的,兩邊加起來幾十個人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這附近被柳家佈置了禁空法陣,不能飛行的他們只靠兩條腿跑,那是根本跑不掉的。

    眼看兩邊戰事將起,方峻楠剛想說靜觀其變,卻赫然發現兩邊竟然同時方向一轉,向自己二人衝來。

    方峻楠臉色大變,他知道兩家的想法了。

    方景爍雖然色厲內荏,但生性穩重的柳高陽卻仍是吃不準,猜不透他是不是故意如此表現。兩邊都對對方的人馬摸不透底細,與其不明不白的戰上一場,還不如先把正事兒辦了。

    畢竟,他和柳明秀兩人,才是兩家相會於此的根本原因。若是自己二人趁亂跑了,他們就是把對方全殺光了,那也是失敗無疑。

    所以,方景爍和柳高陽兩個主事之人,才會不約而同的將真正目標放在了他倆身上。只要抓到了他倆,到時是戰是走,還不都由他們說了算。

    一把拉起臉色慘然的柳明秀,方峻楠剛準備向後退去,一道破空聲伴隨著幾聲慘叫傳來。

    「我去你道士的,誰他嗎在這佈置的禁空法陣!」一個少年的聲音首先響起。

    緊跟著,一個成熟了許多的男聲也跟著傳來:「我他嗎說不能走這邊,你非要走,現在好了吧,咱來都得摔死!」

    少年的聲音立馬不願意了,高聲叫道:「放屁,小爺我是發現這邊有不尋常的波動,過來準備求援的,誰知道竟然是個禁空法陣,這不坑你家爺爺嘛!」

    成熟的男聲沒有跟腔,而是忽然轉為平靜。

    「小胖子。」

    「啊?」

    「最多十息,咱們就掉地上了。」

    「哦,嗯?我擦,我忘了,你趕緊想辦法!」少年的聲音頓時急了,這貨剛才竟然光顧著鬥嘴,忘了自己的處境了,地上的眾人即便是劍拔弩張中,也忍不住一陣無語。

    這什麼人啊?

    「啊~~~~~~~~!」

    隨著兩道高亢嘹喨的叫喊聲,地上眾人的動作不由得都是一緩。轉頭望去,卻見一點亮光出現在天邊,轉瞬便來到了近前,仔細看去,確實一大一小兩個修士從天而降。

    估算著他倆的落點,預估位置附近的修士默默地後撤了許多,將那裡空了出來。隨著「通」的一聲巨響,煙塵四起、砂石漫天,一個大坑出現在了空出的地面上,位置剛剛好。

    劇烈的咳嗦聲傳來,兩個修士突然躍出大坑,沒來得及看周圍的情況,先是上上下下檢查了自己一遍,發現沒有任何損傷後,頓時摟在一起大呼小叫。

    「咱們沒死,沒摔死!」高個兒修士激動地又蹦又跳。

    「你這不廢話嗎,小爺我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法寶相助,這種事兒我經歷的多了,怎麼可能摔死!」

    少年修士一臉的淡然,只是哆嗦個不停的身體和臉上層層抖起的肉浪表明著他顯然不像他表現的那般平靜。

    「是,你牛,你牛你別哆嗦啊!你牛你能害的咱倆變成這樣?差點沒命了不說,還差點摔死!兩個摔死的煉神修士,咱倆絕對能名揚天下你信不信?!」高個修士一點面子都不給,指著小胖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小胖子也不願意了,跳腳指著高個兒修士的鼻子回罵道:「好你個小老頭,一把年紀了還裝嫩我就不說啥了,膽子竟然還這麼小!誰哆嗦了?你說誰哆嗦了?!小爺我這是激動地,這麼刺激的事情我多激動一會兒不行嘛?!再說怎麼是我害的了?還不是你告訴我那個掙錢,咱倆才去的?再說當初你也是同意的,很自願的跟我去了,現在出問題了你就全賴我,憑什麼啊!」

    「你才是老頭,你全家都是老頭!你是豬,沒腦子的豬!」高個兒修士很年輕,但是與小胖子比確實算是叔叔級的了,但是絕對沒到老頭的層次。如今被小胖子如此「羞辱」,高個兒修士立馬憤怒了,比從天上掉下來還讓他憤怒。

    「我是豬,你就是老不死的蚯蚓、蛆蟲!我是豬我還有腦子,你丫連腦子都沒有!」雙眼一瞪,小胖子不甘示弱。

    「哎呀,今天我要教訓教訓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娃娃,讓你知道什麼是文明禮貌!」說著,高個兒修士一腳踹出。

    閃過一腳,小胖子高聲叫道:「你個臭不要臉的,竟然偷襲!小爺,小爺我跟你拼啦!」

    說著也是一拳打出,肉乎乎的拳頭上勁風獵獵,直直的向高個兒修士襠部打去。

    「我擦,你丫使陰招!」高個兒眼珠子一瞪,身體向上一縱,同時雙手向下一格,這才擋住了小胖子的來拳。但就這樣,他臉色也綠了,小胖子出手太陰損了。

    「這是你逼我的,今天就讓你知道你家小爺有幾隻眼!」小胖子哈哈一笑,順勢又是一拳上搗,目標還是高個兒的襠部。這回別說那高個兒了,在場其他人也都臉色發綠。

    修士相爭,雖然也有很多類似這種攻人襠下要害的殺招,但是像小胖子這樣招招不離,確實極為少見的。這種人往往都會被人所不齒,哪怕自己陣營的人也是如此。因為這種人,毫無修士的尊嚴可言。

    高個兒也怒了,法力一催身體再次拔高,天降神鵬一般從天上一拳打來。

    「小胖子,我今天要讓你哭!」

    兩人頻頻碰碰對了幾招,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小胖子突然捂著臉跳開。

    「哎呀,好你個李斯年,你敢打我臉!你知不知道我還要靠臉吃飯?!今天我打不死你!」

    又是幾招之後,李斯年突然捂著屁股嗷嗷慘叫,一邊叫還一邊喝罵。

    「李初一你大爺!有你這麼髒的修士嘛!你有種別使陰招,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行啊,有種你鍋下腰來跟我打!小爺我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招式,誰讓你長得比我高,活該你倒霉!」

    一句話說的理直氣壯,別說李斯年了,就是柳方兩家修士也是一時無語。小胖子說的沒錯,他用的還真是堂堂正正招式,只是他人小個兒矮,打李斯年的上半身比較費勁,所以才直來直去的衝著自己的中路,也就是李斯年的下路猛攻。

    但話是如此,小胖子的攻勢中怎麼看卻怎麼透著一股猥瑣,甚至還有點興高采烈,這點讓眾人都很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斯年揉著屁股剛要再說,卻突然眼睛一轉看了看四周,一張還算俊秀的臉突然慘白。

    方才大起大落,逃出生天又被小胖子一陣鬥嘴所激,加上周圍煙塵瀰漫有些看不清楚,李斯年竟然一時間忽略了周圍的情況。此時塵埃漸落,周圍影影棟棟的人群讓他瞬間渾身冰涼,心裡不由暗暗驚醒:「跟著這小子時間太長,怎麼連警惕性都這般差了!」

    見小胖子又咧著嘴要攻來,他趕忙伸手比停,指了指四周。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小胖子一眼望去,看見四周目無表情的柳方兩家修士,頓時一臉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滾滾滑落。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坑,又轉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小胖子嘴一撇,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又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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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8
第二百三十四章 穿雲雀

    卻說那日泗曲集上,李初一和郝宏偉將李斯年抬回帳篷內,又是療傷丹藥又是運功助其療傷的,沒幾日時間,李斯年便已痊癒。雖然經脈還有些許損傷,沒有完全恢復的法力也仍有些虛浮,但卻已經不礙事了。

    對李初一救了自己一命,李斯年極為感動。至於他是因為護著李初一才受的傷,這點他倒是沒有多少想。經過這一戰,兩人的感情又融洽了幾分,互相之間都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真正的朋友。而郝宏偉則對李初一大為讚賞,一口一個「胖弟弟」叫得好不熱鬧。

    在泗曲集閒逛了幾天,三人又在重新修好的鮮外仙裡吃喝了幾頓。畢竟是修士的酒樓,就算是整個拆掉重建也要不了幾日,而鮮外仙只是受損比較嚴重,加上柳家那豐厚的賠償,只花了不到一天時間,酒樓便重新開張了。

    這回沒了阿貓阿狗的打擾,三人吃的極為盡興。更準確的說,是李斯年看著郝宏偉和李初一吃的極為盡興。

    郝宏偉有家族功法相助,平日裡便是個飯缸一樣的人物。而李初一雖然沒有功法,但他天賦異稟自小能吃,竟然也不輸給郝宏偉多少,讓郝宏偉很是吃驚。二人都為對方的飯量暗暗蟄伏,相互間漸漸升出一股讓李斯年很是無語的「惺惺相惜」之感。

    看著兩人一口一個「大胖子哥哥」「小胖子弟弟」的互相吹捧著,連連幾日都不嫌膩煩,李斯年直翻白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兩個禍害糧食的白痴。

    就這麼閒呆了幾日,李初一有點坐不住了。特別是在將手中的狼皮轉賣給郝宏偉後,急於掙錢回家的他更是火燒屁股一樣,一天到晚的轉悠著想法掙錢。

    幾百張狼皮加起來賣了不到四十個靈石,還是友情價,目瞪口呆的李初一,直接揪住了郝宏偉的脖子。

    「說,快說!你這奸商,是不是坑我錢了!自己人都坑,我呸!」

    李初一沒動法力,大胖子脖子也粗,被他掐著根本沒有任何感覺。但大胖子還是白眼直翻,他被李初一的話氣著了。

    一把抓住李初一擎到半空,看著小胖子張牙舞爪的夠不到自己,郝宏偉無奈的道。

    「小胖子,你講不講理,我郝宏偉做生意光明正大,怎麼可能坑你的錢!」

    「放屁,昨天喝酒你還說過你的光輝戰績呢,說是僅僅花了三百靈石買了個古玉,結果反手賺了近十倍!」李初一嘴一撇,直接揭露。

    郝宏偉一腦門子冷汗,酒後話多,不免將自己的傲人戰績多多吹噓了幾句,沒想到竟然被李初一在這給用上了。

    「那是古董,是古人遺留下來的法寶,那人不懂貨,就算懂了他也賣不出那個錢來,我這錢賺得光明正大!你那摞子破狼皮怎麼能跟法寶比嗎?!」

    「破浪皮?我狼皮怎麼破了?再說裡面不還有張狼王的皮嘛!狼王哎,多難見到啊!它的皮難道還不值個百八靈石的?!」使勁撥楞著小胳膊小腿,李初一大聲抗議。

    郝宏偉徹底無奈了,轉頭看著旁邊偷笑的李斯年,大眼珠子一瞪。

    「老不死的,你來跟他說!」

    看著大胖子眼裡濃濃的威脅,李斯年撇撇嘴,不敢胡說八道,只能照實解釋。

    「初一啊,咱那些狼皮能賣到這個價錢,確實是友情價了。你要是換了別家,可能最多也就能賣個二十幾靈石。」

    「不可能,我那些可全是相當於人族修士煉氣期和築基期的妖獸,還有那個狼王,那可以堪比結丹期的妖獸了,這麼多加起來才給三十五顆靈石,你竟然說這還是照顧我?!」李初一滿臉的不信。

    李斯年和郝宏偉對視一眼,均感無奈的點點頭:「真的!」

    看著李初一猶自一臉的狐疑,郝宏偉解釋道:「你那狼皮是原料,看著很多,其實每張皮也就只有其中的幾塊被妖狼煉化過的部分能夠使用,其他的都屬於廢料。而且妖狼生前的修為太低,就算那幾塊能用的也珍貴不到哪去,就算煉製也只是一些低級的皮具護甲,根本賣不了幾個錢,也就煉氣期和築基期的弟子才會購買。至於那狼王的皮,其實這三十五塊靈石裡,有二十多都是給它議的價。如果沒有它,你這幾百張皮,我最多也就給你十靈石,這也還是成本呢!「

    旁邊的李斯年冷嗖嗖的補充了句:「小胖子,你可知道咱這些狼皮按理說是不應該用靈石交易的,一般都是用金銀財物來貿易的。郝大胖能給你靈石交換,已經是幫你當成自己人,對你多加照顧了。」

    傻愣愣的看著兩人,李初一幽怨的的嘆了口氣。

    本來他以為自己這次收穫頗豐,能夠小賺一筆,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雖說這些狼皮換成金銀財寶那可是一大筆錢,但如今知道了靈石奇效的他,自然知道靈石和金銀之物之間的地位。靈石的價值遠遠高於金銀之物,二者間雖然有個換取的比率,但通常都是有價無市的。

    畢竟,靈石除了可以拿來易物,還可以拿來修煉,而金銀財寶雖然也能易物,但那大多是在凡人中的。修士中除了練氣和築基期的低階修士,結丹期往上的修士能看得上眼的寶貝,那是極少有聽說會拿金銀來換取的,基本都是靈石交換或者以物易物。

    一個既能幫自己修煉又能換東西,另一個只能換東西,人家還不一定給你換,二者之間的兌換雖然有個標準,但兌換的市場可想而知。

    放在以前,李初一可能會為能賺這麼多金子銀子而興奮不已,但現在他絕對不會把東西換成金銀錢財,他又不傻。

    這回家的路費大山一般的壓在身上,那傳送陣連交了靈石都不一定給你開,你要過去給人家金銀元寶當路費,那還不被傳送陣的守護人給打死!

    想想自己忙活了一路才掙了這麼點靈石,李初一估摸著自己就算把整個綠灘的妖狼都殺了,也湊不夠路費的十分之一。

    咬牙切齒的琢磨了半天,小胖子突然一轉頭,眼裡冒著幽森森的綠光看著郝宏偉。

    「大胖子,什麼東西值錢?你說,我去弄!」

    郝宏偉眼珠子一瞪,無語的看著李初一,心裡暗道這什麼破問題!

    值錢的東西多了,他說了這小胖子就能弄來?這草原是他家開的?

    大眼珠子一翻,郝宏偉抄著手站在一邊,他不想理這個想錢想瘋了的小胖子了。

    旁邊的李斯年確實若有所思,琢磨了半天忽然問道:「郝胖子,你這還收穿雲雀嗎?「

    「收啊,一直收,這種好東西自然有多少收多少。只是我只收幼雀,最好是還沒孵化的卵,成鳥是不收的,太難馴服了。」

    大胖子點點頭,眼裡精光一閃:「你知道哪有雀巢?」

    李斯年一臉的高深莫測,不答反問:「你什麼價格?」

    大胖子微微沉吟,盤算了一番道:「看品質了,市價一般是幼鳥二十靈石,雀卵三十靈石。你們嘛,咱們都是朋友,你要是能搞來,我多加五靈石,要是有品質上佳的,我們額外單算,怎麼樣?」

    李斯年笑的更開心了,一點頭道:「行,就按你這個價!」

    李初一在旁邊雲裡霧裡的,見兩人議定,趕忙問道:「什麼鳥這麼貴,一隻竟然比我的狼皮還值錢?!」

    「好鳥唄,還能是什麼鳥。」郝宏偉哈哈大笑,一臉的揶揄。

    翻了個白眼,小胖子轉頭看著李斯年。

    看著小胖子眼中的威脅,好像他要是敢不說這小胖子立馬就動手似的,李斯年笑了笑,也不逗弄他了。

    「穿雲雀是漠北特產的一種鳥,屬於妖獸,它的另一個名字叫做信鳥。這穿雲雀出生時便有築基期的實力,長大後最厲害的甚至能一路突破到元神期去,很是厲害。穿雲雀最厲害的地方是它的速度和耐力,成鳥速度絕不亞於修士的傳音飛劍,而且可以不眠不休的飛行數日。修士受修為所限,短距離還可直接傳音入密,再遠些則必須借助傳音玉符,或者範圍更廣一些的傳音法寶,如柳明清手裡的子母魂引。至於更遠的距離,像是蒼茫山脈到咱這裡,又或是漠北到大衍,便是傳音玉符也根本聯繫不到,只能借助各種傳訊的法寶器物。像是傳音飛劍、傳音紙鶴,這些都是常用之物,但也受傳訊之人修為所限。而穿雲雀,則是咱們漠北獨有的傳訊妖禽,只要一經馴化,其傳訊的速度和安全性絕對不亞於以上兩無,而且還可以反覆使用,不受修士修為所限。」

    李初一張著大嘴,眼睛裡滿是金光。

    這可真是寶貝啊!

    這哪還是什麼妖禽,這簡直就是會飛的錢,就等著他去抓了!

    心裡盤算著回家的路費相當於多少隻穿雲雀,李初一彷彿看到了無數靈石在眼前飛來飛去,激動地腮幫子直哆嗦。

    不理都快**了的小胖子,郝宏偉目光閃閃的看著李斯年。

    「老不死的,你真知道雀巢的位置?」

    「廢話,誰還沒兩把刷子!」昂著下巴,李斯年滿臉的得意。

    「你不夠朋友!」郝宏偉義憤填膺,「枉我這麼對你,你竟然有這種好東西都不告訴我!」

    李斯年翻了個白眼,不去理他,氣得郝宏偉在旁邊直哼哼,話裡話外的想套出點信息。

    突然,旁邊的小胖子猛然驚醒,餓狼似的看著李斯年。

    「走!現在就走!咱們掏鳥窩去!嗎的,小爺我要發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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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9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根毛

    出了泗曲集,李初一跟著李斯年往西飛了足足五天,這一日終於來到了一處奇地。

    說是奇地,其實就是一片沼澤。在這茫茫草原之中,河流溪水極難見到,放眼望去儘是滿眼的翠綠。如今忽然見到這麼一片沼澤地,那明顯區別於其他草地的綠色和平靜地水面讓李初一直感覺一陣陣的新鮮。

    微風拂來,一股淡淡的腐爛味道卻破壞了這如畫的景色,讓李初一眉頭暗皺。

    「我說大叔啊,你可別告訴我那靈石鳥口味獨特、喜歡住在這麼臭的地方啊!」

    對這裡頗為熟悉的李斯年早就在氣味隨風而來之前屏住了呼吸,此時聽李初一這麼說,他頓時不滿了。

    「別叫我大叔,我沒那麼老!還有什麼叫靈石鳥啊,人家叫穿雲雀!」

    「行,穿雲雀就穿雲雀,叫啥都行。你可別跟我說,那穿雲雀鼻子不好使,就喜歡住這種地方哈!」李初一聳聳肩道。

    迎著李初一的目光,李斯年點點頭。

    「你別說,我發現的那個雀巢還真在這裡面。只不過他們不是鼻子不好使,而是住在被這片沼澤地保護起來的一片奇地。」

    「行吧,那咱們快走。這裡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臭了,趕緊飛過這裡,抓了靈石鳥回去。」

    說著,小胖子就要拔身而起,但身形剛動卻被李斯年一把拉住。

    「不能飛!」李斯年一臉的嚴肅。

    李初一有些納悶兒:「為啥?」

    李斯年沒有向他解釋,而是隨手攝起一塊人頭大小的土塊,手一揮,土塊頓時破空而去,瞬間來到了沼澤地上空。

    就在李初一等著土塊下落的時候,卻見平靜地沼澤湖湖面上波瀾驟起,一條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直直的卷想了空中的土塊,「嗚」的一聲巨響,土塊應聲消失,連渣都不見了。消滅了目標,水柱竟然在半空中左右搖擺了一下,好像在探尋著什麼,又好像在示威,好一會兒方才重新回落湖面,只餘下漣漣餘波。

    水柱完全落回水面的一瞬間,水柱中包裹的一根觸角狀的物體一閃即逝,直看的李初一目瞪口呆,雙腿一陣陣的疲軟。

    方才異變突起時他就想跑,但卻被李斯年一把拉住死死地按在了原地。李初一下意識的想要掙扎,但轉念想到這裡李斯年熟悉,而且絕不會害他,這才咬著嘴唇哆嗦著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看著水柱湮滅了土塊又在半空中嘚瑟了半天,除了被淋了一身水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李初一漸漸放下心來。只是他剛想讓自己淡定點,那水柱中一閃即逝的巨大觸角卻讓他再難淡定了。他感覺自己現在還能站著,已經是道士對他身心多年磨練的優秀成果了。

    拍了拍肩膀,手中微微吐出一點法力在李初一身上一陣,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小胖子,李斯年開心的哈哈一笑。

    「怎麼樣,刺激吧?」

    「刺激!」

    李初一點點頭,臉上由衷的讚嘆。他都成這樣了,這要還不刺激,那就只能死了。

    深吸一口氣,體內法力漸漸平復下來,安靜下來的李初一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叔,那水柱裡面是不是有東西?」

    李斯年眼中精光一閃。

    「你看見了?」

    李初一點點頭,他不光看見了,還感覺到了。

    按以往的經歷來說,那觸鬚雖然巨大,但不可能將李初一嚇成這樣。但那觸鬚不知是何物,竟然讓李初一的《道典》氣息產生了感應,一向平靜地跟個小老頭似的《道典》氣息竟然變得跟個沒出閣的大姑娘看見了個光膀子的男人似的,拼了命的向他發出危險信號,告訴他他面前的是個他難以想像的可怕之物。

    而那觸手似乎也有感應,李初一有種錯覺,那觸手縮回水面時之所以從水柱中伸出那麼片刻,為的正是他李初一,準確的說是他體內的《道典》氣息。

    那觸手露出的一瞬間,李初一體內的《道典》氣息沸騰到了極致,甚至連掛在腰間的爛葫蘆都微微顫動了一下,好像是在幫著《道典》氣息在向那觸手示威。好在那觸手似乎只是看看,一閃即逝的沒入了湖面,這才讓差點被《道典》氣息脹爆的李初一得以平靜了下來。

    他毫不懷疑,若是那觸手再呆上個一時片刻,不斷沸騰的《道典》氣息真的能把他活活燒爆。

    看著一臉悚然的小胖子,李斯年嘿嘿一笑。

    「你運氣不錯,竟然能看見那東西,真是難得啊!要知道很多人慕名而來,想盡了辦法想要一睹其廬山真面目,甚至有些人連性命都搭上了,卻沒有幾個成功的。你這運氣,真是沒的說啊!」

    李斯年咋舌不已,李初一則白眼直翻。

    這叫運氣?

    嗎的,這種運氣,誰愛要誰要,小爺打包送他!

    義憤填膺的又問了一遍,揶揄夠了的李斯年終於不在逗他。

    「那是綠灘最厲害的妖獸,或者說是妖修。它在這裡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沒人知道它的名字,也沒人知道它的本來面目,只知道它平時極為安靜,好像是在沉睡。只要不觸怒他,比如從他的身上飛過,或是故意攻擊這片沼澤地,那麼它便不會有任何反應。」

    「這麼說這裡禁空,而且禁武嘍?」李初一問道。

    搖搖頭,李斯年道:「禁空,但是不禁武。以咱們的修為,只要不飛起來,哪怕在這沼澤上打翻了天它都不會理一下。但是元神期以上的修士,其翻山倒海之能若是在這裡隨意出手,便會傷害到這片沼澤地的根本,會讓這裡完全毀滅。而那時,這位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妖獸大人,便會讓他們知道在它眼裡,他們其實連根毛都算不上。」

    看著李斯年有些詭異的眼神,琢磨著他的話語,李初一突然感覺到渾身冰冷,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斯年。

    「你說,毛?!」

    「對,毛!」

    李斯年點點頭,指了指觸手消失的地方,臉上表情更加詭異了。

    「你看見的那條觸手,據說就是那位妖獸大人身上的一根毛。」

    「我,我艹!」

    李初一終於沒忍住罵出聲來,感情剛才那麼大陣勢、差點沒把他「嚇」死的那根觸角,竟然只是人家身上的一根毛?!

    連一根體毛都這般巨大,那妖獸的本體......

    越想越悚然,趕緊晃著腦袋將畫面搖散,李初一決定不再深想,他怕留下心理陰影。

    想著沼澤下面的未知妖獸,又想著那值錢的靈石鳥,哦不,是穿雲雀,李初一心裡一陣掙扎。

    雖然李斯年向他保證說只要不觸犯禁忌就沒問題,但別人可能沒問題,李初一卻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沒問題啊!

    剛才體內的《道典》氣息真真的被觸動了,甚至連爛葫蘆這個只聽道士的平日裡他根本指揮不動的白眼狼都有了反應,很明顯他跟那觸手「有緣」。這要是走上去,在把人家惹毛了,人間隨便炸根毛,就足夠把自己戳死個千百遍了。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靈石,另一邊是很可能會發生的危險,李初一猶豫了再三,也沒拿出個主意。

    旁邊的李斯年倒是很奇怪,這小胖子平常見錢眼開跟掉錢眼兒裡了似的,只要有錢賺,哪怕再危險也從來不慫,今天怎麼這般畏畏縮縮了。好奇問他他也不說,李斯年問了幾次都沒有結果,也只能無奈的在旁邊等著。

    他知道,這小胖子是個人精,從來不吃虧的主兒。今天這麼反常,肯定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且很可能涉及到他的一些隱私,因此才不告訴自己。李斯年也不在意,二人關係雖然融洽但也只是好友,修士修行誰沒個隱秘,便是再親近的人也不會明言告知,他若繼續追問便是犯了忌諱,會傷害到他倆之間的感情的。

    離地半尺,盤膝浮坐在小胖子身邊,李斯年閉目養神,靜靜地等待著小胖子的決定。

    內心掙紮了半天,小胖子靈機一動,翻騰著儲物袋搜尋了半天,才從一個犄角旮旯裡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龜殼。

    龜殼色澤黃綠,表面光澤黯淡,顯然很有些年頭了。空空的內裡隨著李初一的動作,發出隱隱的叮瓏聲,被李初一往手上一倒,六枚銅錢掉落掌中,赫然正是套用來占卜吉凶的物事。

    聽到銅錢的響聲,李斯年睜眼一看,頓時臉色大驚。

    「小胖子,你會卜道?!你還修得命衍之術?!」

    他不能不震驚,李初一來歷本就神秘,一身功法了得不說,若是還會命衍之術能夠占卜吉凶,那麼他來的頭可能真就有點大的嚇人了。

    要知道,修士世界和凡人世界都有占卜一說,只是凡人中替人卜卦之人很多都預測不準而被人當成了騙子,但修士世界卻不然,他們不但知道占卜凶吉並不是騙人,而是真的能預測出結果,更是知道修命衍之術大成者會有多麼的可怕。

    大衍皇朝,便是最好的例子!

    有大衍皇朝這個最佳的例子在,加上是人沒有對自己的命運不感興趣的,趨吉避凶的本能是烙刻在每個人骨髓中的,因此命衍之術成為了修士中極為熱門的一種神通法門,很多修士都喜歡研究一下。

    但你想研究不代表就能研究,此道傳世的經文本就極少,大衍皇朝開國後更是大肆蒐羅收沒,如今還能在外流傳見到的大多都是殘本或是假貨,真貨極為少見,能夠見到並且修煉之人,無一不是大後台或大機緣之人。

    因此,現在李初一突然取出這麼套傢伙,而且看其架勢竟然還頗有幾分味道,李斯年頓時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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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9
第二百三十六章 詭異的結果


    「沒見識,這是小爺我吃飯的傢伙!」

    臉上擺出傲然之色,看著李斯年吃驚的樣子,小胖子心裡暗爽。

    將銅錢投入龜殼中,隨手搖晃了幾下後沖地上一道,銅錢掉落地面,或正或反的散落一地。

    瞪著大眼,李初一認真的看著地上的銅錢。旁邊的李斯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可知道占卜時有很多忌諱,若是自己擾亂了小胖子的思緒,很可能會讓占卜失敗,到時這小子肯定發瘋。

    連呼吸都屏住了改為內息的李斯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初一。他很好奇,這位年起這麼小的小高手,其卜道的修為久經功至幾何。

    在李斯年的注視下,小胖子沉默半餉,突然撓了撓頭髮,伸手在懷中摸索了半天,把手拿出時,手上多了一本書冊。

    《六爻入門》,作者:天下間最帥的道士。

    看著封皮上的潦草的字跡,李斯年一頭冷汗。

    「小胖子,你卜卦還要查書?!」

    「廢話,好久沒用了,誰能記得住!」李初一好不尷尬,說的理直氣壯。

    李斯年直翻白眼,心裡暗暗對這位「博學多才」的小胖子的卜道水準有了個認識。

    開卦還要現查書,這出去騙錢都不合格!

    手指粘著唾沫翻看著,李初一一張圖一張圖的對照了半天,最後突然把書一合,重新放回了懷裡。

    李斯年心中一動,眉梢一挑問道:「查出來了?」

    李初一點點頭:「沒有!」

    「沒有你點什麼頭!」

    李斯年差點沒讓自己唾沫嗆死,有這麼回答問題的嗎?

    「我早就知道自己查不出什麼來,方才只是驗證下我的猜測,驗證之後發現我果然在此道上沒有什麼天賦,既然證明我對了,我當然要點頭啦!」

    小胖子仍是理直氣壯,李斯年卻直接轉過頭不去看他。

    這貨就是個神經病,正常人有這種邏輯嗎?!

    李初一心下其實也挺無奈的。

    就像他的丹道被百劫道人批言「無緣到晦氣」一樣,道士一身本事,命衍之術更是學究天人、神鬼莫測,上至三界陰陽、風雲變幻,下至婚喪嫁娶、福祿財壽,李初一就沒見過他算不出來的。以前遊歷天下混吃混喝時,二人便靠著道士這算卦的本事掙了不少銀兩,就算偶有失手那也是他故意為之,而原因大多是嫌對方長得太醜,或是長的快像他一般帥了。

    李初一從小跟著他,一直想學會這門本事,奈何他實在是沒有天賦。不論道士怎麼教他,他就是不開竅。明明算的張家誰誰死了,誰知轉天人家大病痊癒,但死的卻是誰誰的兒子;明明算的馬家誰誰大富大貴,誰知沒幾月人家本來還算殷實的家境突遭大變,不但傾家蕩產,更是被逼的自盡身亡,連翻本的機會都沒了。

    自此,道士也無奈了,只能誠實的告訴他,他在此道沒有天賦,讓他不要再念想了。

    此外,道士還告誡他,他頗有點烏鴉嘴的天賦,甚至比烏鴉嘴還黑,好的壞的都不靈,給人卜卦就是把人往火坑裡推。道士很鄭重的勸他,以後少動此道為好。

    無奈之下,怕害了別人,李初一自此沒有再給別人卜過卦,只是偶爾興趣來時給自己算上一算。

    給別人算害了別人,那他給自己算,總應該沒事兒了吧。

    別說,他給自己算,還真沒出過什麼事兒。只是他給自己的算的卦象,時靈時不靈,說白了就是瞎猜,偶爾能蒙中幾個,對此他也沒當回事兒,全當自己枯燥童年的一點樂趣罷了。日子久了,他也就漸漸淡忘了,那些個占卜的器具和典籍也許久沒有動過了。

    這次他是真拿不定主意了,心血來潮的想給自己算一卦,結果如他所料,根本算不出什麼。

    他沒有精研過此道,地上六枚銅錢組成的卦像他能照本宣科說出個大概,但是讓他詳解其意,臨時抱佛腳的他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道士的書看似與凡間的六爻卜命之術相似,但李初一知道二者根本就不一樣。道士所寫的這本經文,雖說是入門,但裡面內容即便有那些圖畫配合,也深奧的讓李初一直想把書撕了。

    收起書冊,小胖子抱頭想了一會兒,就算李斯年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突然眼神一閃。

    「有了!」

    李斯年嚇了一跳,不知道這貨又犯了什麼病,卻見他將銅錢重新放回龜殼中,閉上雙眼使勁搖著,嘴裡喃喃有詞的念叨了變天,隨後將龜殼往地上一倒,六枚銅錢再次灑落一地。

    「我去,不對啊!再來!」

    不知看出了什麼,李初一重新拾起銅錢,再次搖晃了半天灑在地上,結果這回他臉都綠了。

    「我去你道士的,你個破龜殼絕對是故意的!」

    指著龜殼罵了半天,沒捨得扔的李初一氣呼呼的將它收起,直接用手捂著六枚銅錢搖晃了半天,這才往地上一撒,結果......

    「我去你道士的!這什麼情況?!」

    下定決定不理他的李斯年終於忍不住好奇,湊上前去問道:「怎麼了?」

    嘴巴一癟,李初一委屈的道:「我想用最簡單的方法給自己做個決定,正面多我就去,反面多我就不去,結果連撒了三次,都是一樣多!太欺負人了!」

    李斯年一頭黑線,這小胖子腦子真的不正常。

    看著那張一臉委屈的胖臉,李斯年忍了忍,終於心一軟,出言提醒道:「那你可以用五枚啊,這樣不就不會出現一樣多的情況了?」

    李初一一愣,恍然大悟。

    「我去,對啊!這樣也行!」

    看著興高采烈的李初一重新捂著五枚銅錢在那晃蕩個不停,李斯年感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

    這貨一陣一陣的,到底是個白痴還是個天才?

    隨著那雙小胖手一樣,五枚銅錢灑落而下,二人湊上前去一看,這回連李斯年都傻了。

    五枚銅錢,兩正兩反,還有一枚直直的插在了青草交錯的縫隙中,沒有倒向任何一邊。

    李初一氣得腮幫子都哆嗦了,胖手一揮收起四枚錢幣,只餘下一枚在手中,隨後一掌清空了地面上的青草,露出底下黑褐色的泥土。

    「嗎的,我就不信了,再來!今天就你了,正面去,反面不去,買定離手,一局定輸贏!哈,給我走起!」

    說著連搖不搖,就這麼把銅錢往天空中一拋,銅錢打著卷就翻落下來,帶著微微的輕吟落在了草地上。

    嘶~~~~!

    李斯年倒吸一口冷氣,而李初一臉上更是精彩,忽晴忽雨忽紅忽綠的,好像已經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了。

    地面上,那枚被他「買定離手,一局定輸贏」的銅錢,在被他清空口還算平整的地面上彈了幾下,正正的嵌在了兩塊小石子中間。

    要知道,草皮下的泥土石塊極少,那兩塊石子混雜其中很不顯眼。但如今,就是這麼兩塊誰也沒注意到的小石子,竟然改變了銅錢的命運,讓本應倒向任何一方的它直愣愣的立在了原地,氣壞了李初一,嚇傻了李斯年。

    看著地面上的銅錢,想著之前幾次的結果,李斯年突然感覺到渾身一陣寒意。

    他真有點被嚇著了。

    一次兩次還可說是巧合,但是這麼多次呢?

    每次都給李初一第一個中性的結果,根本沒有幫他做出任何選擇,這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好像是冥冥中有什麼人在關注著這裡而故意為之的一樣,李斯年想到這裡忍不住有些驚恐的四處張望了一下,他感覺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他們。

    李初一倒沒想這麼多,畢竟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很多,這種情況以往也不是沒有見到過,他只是有些氣憤罷了。想想今天自己的運氣,他感覺若是去凡人的賭場玩上幾手,他可能會發大財。

    哭喪著臉,李初一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沼澤,心裡一片雜亂。

    怎麼辦?

    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李斯年在旁邊疑神疑鬼的瞅了半天也沒瞅出個所以然來,見李初一如此,心裡已經有些發毛的他忍不住說道:「要不,咱們鬼去吧!」

    「可是,我窮啊!我要掙錢啊!」李初一喃喃道。

    「那,咱們進去?」李斯年試探的問道。

    「可是萬一那巨毛再出來,我們死了咋辦?」李初一還是那副死樣,喃喃的回道。

    李斯年也無奈了,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見李初一突然臉色一厲。

    「嗎的,我就不信了,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要有個結果!」

    見李初一又把銅錢拿了起來,李斯年嚇了一跳,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趕忙勸道:「小胖子,初一,少俠,小英雄,我艹,我叫你大哥行了吧!咱換個方法吧,這個格調太低不適合你!」

    熟知李初一脾性的李斯年勸的很「委婉」,但鐵了心的李初一根本不聽,伸手一揮直接把銅錢再次拋出。

    李斯年心驚擔顫的看著銅錢翻騰著落下,落在地面上彈了幾下後竟然沒有傾倒,而是直立著向前滾去。更可怕的是,它滾往的方向上,赫然又有另外兩塊小石子出現在前方,這片土地本就不多的小石子,竟然一連兩次的被他們給遇上了!

    看著銅錢不斷向那處滾去,李斯年的心也是越來越沉,他感覺自己快哭出來了。

    砰!

    一直大腳突然出現,衝著銅錢一腳跺下,狠狠的力道在地面激起一片塵土,連帶著李斯年的心也跟著狠狠抽動了一下。

    順著腳往上望去,卻不是李初一又是誰?

    只見此時的小胖子一臉的得意,看著被自己踩住的銅錢,他沖旁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呸,小爺讓你再滾!你再滾一個試試啊!來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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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49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火

    走在沼澤地的湖面上,李斯年看著滿臉好奇的李初一,忍不住說道:「我說小胖子,咱麼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看著一隻奇怪的傾聽劃過眼前,李初一扭頭看著李斯年,一臉的不耐煩。

    「大叔,你別怪我說你,你真是年紀大了,這麼能絮叨。這一路上你都問了多少遍了,你煩不煩啊!」

    嘆了口氣,李斯年也無奈了。

    要是沒有之前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這麼囉嗦。這片沼澤地雖然危險神秘,但他來的次數也不少,算是比較熟悉的了。只是,李初一之前那幾次卜卦的結果,讓李斯年怎麼想都覺著心理發寒,一種不好的感覺一直隱隱的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怎麼都不得安寧。

    想到那連續幾次出現那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巧合,李斯年就忍不住偷偷打量著李初一,心裡暗暗猜測這小鬼是不是真有什麼命衍的神通。

    走著走著,天色漸暗,湖面上漸漸升起淡淡的霧氣繚繞在兩人四周,眼前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

    忽然,一點瑩瑩的綠光出現,緊跟著大片的綠光驟然而起,在遠處的霧氣中飄飄蕩蕩,讓本就昏暗的周圍變得更加的陰森詭異。

    「螢火蟲還是鬼火?」李初一好奇的問道。

    「鬼火。」李斯年沉聲回答,看著遠處的鬼火臉色有些凝重。

    「呀,鬼火啊,那有鬼嗎?」李初一更感興趣了,看著鬼火滿臉的期待。

    這都什麼愛好啊!

    李斯年無語,看著滿臉興奮地小胖子點點頭:「有,等下應該會出現。」

    胖手一拍,李初一二話不說直接叫出了紫鳶和五個小鬼娃娃,指著遠處的鬼火說道:「開飯了!」

    五個小娃娃之前不知在幹什麼,一副焉焉的樣子,被李初一叫出時不怎麼有精神。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五個小東西扭頭一望,頓時歡呼一聲飛了出去。紫鳶美眸一閃沒有阻止,也沒有跟出去,只是默默地漂浮在李初一身邊。

    有些奇怪的看著紫鳶,李初一奇怪的問道:「你不吃?」

    「太低級了,沒什麼用處。」紫鳶淡淡的說道,對那些鬼火一點都不感興趣。

    咂咂嘴,李初一搖搖頭不再多說。紫鳶是個很厲害的女鬼,看不上這些小玩意兒也屬正常。

    看著周圍的鬼火一朵朵消失,連帶著霧氣也被五個小娃娃攪得翻騰不已,李斯年不禁暗嘆一聲。

    這些鬼火都是死在這裡的生靈腐爛後散發出的。與凡人死後腐爛生成的鬼火不同,這些鬼火都是修士死後生成的。

    凡人死後生成的鬼火裡面只含有一絲不多的鬼魂陰力,大多數都是肉體腐化出的磷燃燒而成。而來此探寶的修士不論是人修還是妖修都不是弱者,其死後未加妥善安葬,又有這詭異的沼澤催化,其死後散逸的法力並未消散空中,而是被拘束在湖水中隨著肉身的腐爛而被轉化成了鬼力,最後逸出湖面形成了他們所看到的鬼火。

    修士生前的法力被轉化為鬼力後雖然剩不下十之一二,但那也比凡人的那絲鬼力不知強了多少倍了,是以這些鬼火都有極強的腐蝕性,若是被沾染上很難清除。

    以往李斯年來時這些鬼火都是比較讓他頭疼的東西,但現在有了李初一的五個小鬼娃娃,這些麻煩的鬼火不但不是問題,反而還被當成了糧食。想著以前自己的小心翼翼,再看看霧氣中那五個如飢似渴的身影,李斯年一陣無語。

    突然,霧氣深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哭泣聲,配合著周圍陰森的環境,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來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厲鬼!」

    李斯年話音剛落,卻見五個矮小的身影在霧氣中衝出五道通道,直直的向著聲音來處飛去,轉眼消失不見。不多時,霧氣深處的哭泣聲微微一滯,隨後轉為淒厲的慘嚎,但只叫了幾聲便戛然而止,再也沒了聲息。

    看著五個摸著圓滾滾的小肚皮搖搖晃晃飛回來的小鬼娃娃,又看看旁邊腆著個肚子不知啥時候掏出個雞翅來在那猛啃的李初一,李斯年面無表情。

    什麼爹養什麼娃,都是一般的吃貨。

    「我們困了,先走了。」

    飛到跟前,大娃沖李初一打了個招呼,不帶他回話便帶著幾個弟弟沒入伏魔鏡中。

    看著五娃最後消失的身影,李初一拍了拍伏魔鏡,滿意的點點頭。五個小鬼娃娃的成長是他極為關心的一件事情,今日在這裡大肆吞噬一番,想來對他們的鬼力提升會有不小的幫助。

    沒了五個小娃娃的吞噬,周圍的鬼火又漸漸的多了起來。李斯年眉頭一皺,剛想在身周布上幾層防護,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陰風襲體,一片紫色的霧氣將他們穩穩籠住。

    紫霧雖濃,但卻神奇的並不影響他們的視野,反而讓他們看的更清楚了一點。李斯年清楚地看到,凡是被這片紫霧覆蓋的地方,那些鬼火竟然全部消失,彷彿被紫霧澆滅了似的。

    看了看旁邊的始作俑者,李斯年不禁讚道:「紫鳶姑娘,好功夫!」

    紫鳶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這樣,李斯年也是滿臉的喜色,要知道紫鳶以前根本就不怎麼理他,現在能有這麼個回應,頓時讓他感到十分榮幸,感覺自己離「自己人」又進了一步。

    夕陽落盡,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周圍霧氣已經很濃了,光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到什麼。而且這霧很是詭異,竟然對人的神識也有影響,兩人神識根本探不出多遠,走在霧裡也就比瞎子能強上一點。李初一一雙道眼施展到極致,也只是能比神識多看出少許罷了。

    早有準備的李斯年,在天色漸暗時便掏出了一個靈盤,一路上不停的比照。此時天色全黑什麼都看不見,他更是連路都不看,只盯著靈盤照著上面的指示引路而行。周圍一片黑暗,連天上的星星都被濃霧遮擋的不見蹤影,鬼火處處的濃霧中,只有靈盤散發著點點螢光。

    「大叔,你這靈盤挺好用啊,在這都能不受干擾,在哪買的?」

    李初一有些眼饞,他也有靈盤,但是剛才試了下根本沒用,這裡有股奇怪的力量在影響著它,讓上面的靈針瘋狂旋轉,根本辨不出南北。而李斯年的靈盤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那根纖細的靈針穩穩的指向霧中某處。

    李斯年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靈盤解釋道:「不是我的靈盤好,而是那雀巢處有我埋的標識。當初我來這裡探險,無意中發現了那處寶地,便在那裡埋了一顆靈引,現在我這靈盤所指的方向便是那處靈引所在。若是沒有那靈引,我這靈盤也就跟你的一樣,靈針空轉不辨南北了。」

    李初一點點頭,心中了瞭然。

    他就說嘛,李斯年是個窮得掉渣的散修,怎麼可能買到比他還好的靈盤。要知道他的靈盤可是雪晴送的,據說品質上乘,一般情況下很難受到干擾。李斯年的如果真的比他的還好,那得多少錢啊!

    想到這裡,李初一又好奇的問道:「我說大叔,你既然發現了那裡還留了標識,怎麼還這麼窮啊?沒事兒過去掏上個百十隻鳥蛋拿去賣給大胖子,以你倆的關係,你不是早就發了嘛!」

    「你知道個屁。」李斯年沒好氣的道,「穿雲雀雖然性情比較溫順,但卻是很記仇的,一旦被招惹了都是一窩蜂的出動。我一個人勢單力薄,一個不慎那就是自尋死路。這次要不為了你,加上有紫鳶姑娘這麼個強助在,我才不來呢。」

    「喂,你好歹也是個煉神期的大高手,怎麼還怕區區幾隻鳥啊!」李初一撇撇嘴揶揄道。

    「區區幾隻鳥?」

    沒好氣的笑了笑,李斯年壓低聲音道:「小胖子,等下到了地方,你自己看看那區區幾隻鳥。有種的,到時候你別慫!」

    「我慫?我什麼時候慫了!誰慫誰是孫子!」

    「行,這是你說的!」李斯年點點頭,一臉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李初一不服,剛要開口再說,卻被紫鳶的一聲冷哼打斷。

    「彫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張狂!」

    淡淡的嘲諷了一句,紫鳶身體未動,周圍的紫霧卻是一陣翻湧,兩條紫龍幻化而出,一陣風似的向著霧氣深處捲去。

    看不見的地方,一聲聲憤怒的厲叫不停傳來,他們身周的紫霧也是翻湧的越來越厲害,彷彿沸騰了似的。紫霧幻化成的龍頭看不見,但龍身卻能看見。只見蜿蜒扭曲的龍身不停上下翻動,顯然戰況很是激烈。

    如此過了許久,隨著厲叫聲戛然而止,巨大的龍頭快速返回,縮進紫霧中後重新散開,融在了裡面。

    紫鳶的臉色重新轉為平靜,李斯年也李初一卻不淡定了。雖然那東西被紫鳶搞定了,但兩人的好奇心還是很濃的。

    「紫鳶,什麼東西?」李初一問道。

    「一個相當於煉神中期的厲鬼。」紫鳶淡淡的說道。

    對視了一眼,李初一和李斯年心裡都暗暗慶幸。

    還好有紫鳶在,否則他倆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50
第二百三十八章 鬼哭神嚎

    兩人還沒慶幸完,又是一聲淒厲的鬼嚎傳來。這次的聲音比方才的還要淒慘還要瘆人,飄蕩在他倆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突然,兩人感覺眼前一黑,腦子一陣恍惚,搖搖晃晃的就要摔倒。《道典》經文自行催起,洪亮的誦經聲迴蕩心間,那淒厲的鬼嚎頓時被驅散一空,李初一晃晃腦袋清醒了過來。

    「凝神,這鬼嚎...我擦!」

    話剛說了一半,卻見李斯年腦袋一歪就向水面掉落下去。而方才還波瀾不驚漆黑一片的水面,不知不覺中已經佈滿了許多乳白色的虛影,上面一張張或哭或笑的鬼臉緊緊地貼著水面,看著向下墜落的李斯年露出渴望之色。

    一把抓住李斯年,李初一伸手在他腦門上一拍,藉著一拍之力神識輕輕地在他腦海一震,便將他拍的清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李斯年晃了晃腦袋往身下一望,頓時驚得一聲冷汗,轉頭看向李初一,眼中露出感激之意。

    「初一,多謝了!」

    「不用謝,不過大叔啊,你這也太菜了吧,這就昏過去了,你以前是怎麼來著探寶的?」李初一臉露狐疑之色,若不是李斯年確實有靈盤在手,他肯定會以為對方吹牛。

    李斯年臉色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剛才一時大意了,這才險些著了道。不過之前我來也並沒有碰到如此厲害的鬼物,只憑叫聲便讓我心神恍惚,只怕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厲鬼。若是前幾次我來就碰到這麼厲害的傢伙,估計我也早就沒命了。」

    說著,他凝重的望向聲音來處,使勁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作祟的厲鬼到底什麼樣子,奈何霧氣太濃,他又沒有陰陽道眼這類神通,看了半天毫無發現。

    李初一瞪著賊眼瞅了半天,也是沒有什麼發現。

    沒辦法,這霧對他也很有影響,不但限制了神識,連他的陰陽道眼也給限制了不少。而且那厲鬼似乎是被紫鳶之前露的一手給驚著了,雖然叫聲不小,但是飄飄蕩蕩的就是不接近他們,只是在他們四周繚繞,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李初一難以一窺真容。

    既然對方不來,李初一也就不去理他,招呼著一人一鬼繼續前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沒必要去主動招惹,再說若是趕走了這個再來上一群,到時連紫鳶都疲於招架顧及不到他們,那他倆的小命就堪憂了。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鬼嚎,三人繼續前行。怕惹出那霸道的「毛」把他們給碾成渣,他們沒敢飛得太高,只是保持著靠近水面浮空而行。

    看著腳下影影棟棟的虛影,李初一眉頭暗皺。

    方才李斯年差點昏厥落水,這些鬼影便憑空出現,而後便不曾消散,一直緊隨著他們的腳步在下方的水底來迴游動,不是將那一張張陰森的鬼臉貼在水面上,衝他們露出淒厲的怪笑。

    「大叔啊,你招出的這個歌舞團啥時候散場啊?」

    李斯年也被腳下的鬼物弄的有些發毛,聞言無奈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又不是我招出來的。你問我,還不如問問紫鳶姑娘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呢。」

    李初一看向紫鳶,卻見紫鳶臻首微搖。

    「這湖水有問題,對鬼力有排斥作用,這些鬼影之所以上不來便是被湖水封在了裡面。我若是貿然出手驅散,一個不慎怕也是會被封禁其中。」

    兩人微微一愣,卻聽紫鳶有些凝重的緊接著說道:「此外,這片沼澤下面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沉睡,一直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若是貿然出手,很可能會觸動那沉睡中的恐怖之物,到時惹得它發怒,咱們三人一個都逃不掉。」

    李初一和李斯年對視一眼,心裡都知道紫鳶說的是什麼。這沼澤下面的妖獸乃是一他們無法想像的強大存在,一根毛都驚得李初一心驚肉跳的,這要是讓紫鳶出手驚動了它,那麼恐怕它隨便抖一下,就足以讓他們幾個死上幾個來回了。

    知道那些鬼影出不來,李初一便徹底放下心來。跟著就跟著吧,習慣了就好了。配合著霧中那長一聲短一聲的鬼嚎,腳下的鬼影鬼臉做的再陰森再詭異,那也全當看戲了,反正又傷不到他們不是。

    一路前行,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已然快要天明。

    一晚上,那厲鬼不斷地嘶嚎,李初一幾次感嘆這丫嗓子真好。後來可能也是覺著累了,這厲鬼又叫來幾隻厲鬼,幾個厲鬼聯合一起圍繞在他們周圍,一聲聲慘嚎連綿不絕,李斯年幾次被鬼嘯侵入心神險些昏厥,都被李初一及時拍醒。李初一自己倒是沒事兒,但是被吵了這麼一晚上,加上腦海中那一直迴響不停地誦經聲,他也是感覺腦仁兒生疼。

    眼看天將放亮,雖然濃霧遮擋看不到外面,但是三人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天色突然又暗了一些,彷彿墜入了最深沉的黑暗中。

    他們知道,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算算時間,要不了多久太陽便會升起,到時濃霧便會逐漸散去,他們的耳根子也會清靜下來。想到這裡,李初一和李斯年兩人臉上都忍不出露出了一絲渴望。

    他們從未來沒有這麼期待白天的到來。

    沒辦法,任誰被吵了一晚上沒有片刻安寧,都會這樣。

    可能是知道白日將近、朝陽欲出,濃霧中的厲鬼叫的更響亮了,也更急促了。水面下的一張張鬼臉雖然無聲無息,但那或哭或笑的表情卻更淒厲了,拚命的在水中游動著,有些個頭較大的竟然好像撞破水面衝出來,結果無功而返,只能滿眼恨意的把臉貼在水面,惡狠狠地看著上面幾人。

    突然,紫鳶面色一肅,美眸凝望霧中某處。

    「來了!」

    還未等二人反應,只聽濃霧中的鬼叫突然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而渾濁的霧氣中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翻動,向著他們所在之處衝來。

    二人趕忙拔劍在手,但紫鳶已然先行一步。

    身體未動,紫鳶一雙素手虛抬,在身前合了一個印決,隨後雙手各指一方。頓時,一直守護在他們身周的紫霧劇烈翻湧,一根根紫色尖刺飛射而出。尖刺是由紫鳶的鬼力凝聚而成,帶有強烈的腐蝕性,連這濃濃的霧氣都不放過,剛一接觸便呲呲作響,濃霧中被穿出了一條條乾淨的通道,半天都無法合攏。

    尖刺沒入濃霧深處,不多時便聽到那一聲聲鬼叫變得凌亂而焦急,裡面有兩個甚至有些恐懼,顯然這些尖刺對他們都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紫鳶一出手,濃霧中的厲鬼們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有幾個聲音立刻慘叫著越來越遠,顯然是逃走了。更多的則是徘徊不前,既捨不得就這麼離開,又不敢隨意過來,閃過紫色尖刺後便飄蕩在原地躊躇不前,局面一時間又回到開始時的僵局。

    嗚哦~~~~~~~~!

    一聲厲嚎蓋過了其他所有聲音,叫聲過後場面瞬間一靜,連腳下的鬼影都僵在了原地不再游動,鬼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畏懼之色,好像這叫聲是他們不敢招惹的存在。

    安靜只持續了一瞬,隨後各種鬼嘯又起,震耳欲聾。

    只是與剛才的雜亂無章不同,這次的鬼嘯聲極有層次,似乎被人控制了一項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層層音浪疊加後便是李初一也感覺到腦子一陣陣發木。

    同時,這些尖叫著的厲鬼不怕死一樣的直直衝來,連紫鳶的紫色尖刺都絲毫不顧,憑著自身的數量優勢前赴後繼的拚命前衝。相比起紫鳶,他們顯然更害怕身後那個驅趕他們的厲鬼。

    被人這麼輕視,紫鳶自然不滿。素手再揮,紫霧又是一變,連綿不絕的尖刺中又夾雜了一些旋轉的刀片,層層疊疊的向外兜去。

    尖刺刀片的破空聲混合著厲鬼的嘶嘯聲響了一會兒後戛然而止,周圍的衝來的厲鬼被紫鳶一掃而空。

    慢慢收攏著身周的紫霧,紫鳶眼神凌厲的看向濃霧中的某處。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李初一道眼大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面,彷彿蘊含了人間所有的負面情緒,只是望了一眼避讓他一陣心浮氣躁,無名的怒火與怨氣湧上心頭。

    李初一大駭,趕忙挪開了眼神不敢再看。旁邊的紫鳶沒有看到,但知道他做了什麼,輕輕拉了一下他說道:「別看他的眼睛,會幻惑你的心智。」

    旁邊的李斯年還在瞪著大眼磕了勁兒的瞧,瞅了半天也沒瞅出點啥的他聽紫鳶這麼一說,趕忙收斂心神挪開了目光。看著一旁臉色有些猙獰的李初一,李斯年不由心中暗暗吃驚。

    他一方面驚詫於李初一的眼神竟然這麼好,不知修了什麼神通,竟然能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另一方面,深諳李初一心境修為的他,對於霧中那未知的厲鬼能如此輕易地影響到李初一的心神而大感驚訝。這也就是李初一,若是換成他,恐怕早已被惑了心智開始發狂了。

    看來,眼神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李斯年心裡暗暗慶幸。

    「你們在這等我!」

    說完不理二人,紫鳶柳眉微微一立,幽風飄過,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50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破的契機

    沒有了紫鳶的震懾,湖面下的鬼影游動的更加暴躁了。

    一個個扭曲的鬼臉拚命的撞擊著湖面,奈何湖面如同一道天壑隔絕了兩邊,任他們怎麼衝擊都絲毫沒有作用,反而有幾個用力過猛的直接將自己給撞碎了,化作縷縷乳白色的氤氳被周圍的鬼臉爭相搶食。

    下方鬧得凶,遠處的濃霧中斗的更凶。

    黎明前的黑暗中,濃厚的霧氣像是煮沸的牛奶,被濃霧深處的兩隻厲鬼不停地攪動著。沒有肉體相撞的悶響,只有連綿不絕的嘶嚎聲和鬼力交擊時的爆鳴聲。看不見具體情況,李初一二人只能根據這些聲音猜測交手的狀態,心臟隨著忽高忽低的聲音撲撲直跳。

    忽然,一聲慘嚎乍起,濃霧一通劇烈的翻湧,一個灰褐色的身影急速飛來。

    兩人反應不慢,提起兵刃就準備迎擊,卻見那道身影停也不停,從他們身邊一飛而過,擦肩時那刺耳的尖叫震得他們腦仁兒生疼。

    「不是紫鳶!」

    李初一放下心來,這叫聲和身影的樣子絕對不是紫鳶。既然不是紫鳶,那麼肯定便是那一直隱藏在霧中的厲鬼了。

    果然,灰褐色的厲鬼飛過沒有幾息,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飄來,紫鳶白皙的俏臉上滿是冷厲,看也不看二人直接擦肩而過向那厲鬼追去。

    又是一陣劇烈的打鬥聲,隨後濃霧重歸平靜。幽風飄來,紫鳶緩緩地來到了李初一身邊。

    看著紫鳶原本凝實的鬼體如今泛起層層波浪,鬼力抑制不住的從體表向外溢出,李初一臉色一變。

    「你受傷了?厲不厲害?」

    看著他關懷的樣子,紫鳶微微一笑,臻首輕搖。

    「不是,沒受傷。只是吃撐了,鬼力太盛有些不穩,待我調息一番之後就沒問題了。」

    說著,她眼神一閃,臉上笑容更勝的道:「待我煉化這老鬼之後,說不定能借此一舉突破,凝聚出魂核了!」

    李初一一愣,轉而也是一臉喜色。

    不論生靈還是死靈,都是有靈魂的。生靈有肉審寄居,無形物質的靈魂被保護在上丹田,也就是腦部識海中。而生靈死後化為鬼魂,沒了肉身的保護,靈魂會不可抑制的漸漸消散,直到全部散盡,就此消失在世間。

    而一旦生靈死去、靈魂脫出後,絕大多數的靈魂都會被神秘的冥界拘入過去,進入冥界那傳說中的輪迴池裡轉世投胎,以此來達到生生鼻息、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但是投胎之後,受天地法則所限,前世的所有記憶和印記都會消散一空,投胎後便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的存在,這被天地法則抹殺記憶的過程便被凡人杜撰成了孟婆湯,說是一個姓孟的老太太所為。

    其實凡人杜撰的也不能算錯,孟通夢,寓意黃粱一場、醒來皆空,倒也有幾分恰當。

    而一些修為高絕之士死後,因為其生前無上的修為和靈魂的歷練,天地法則可能無法完全抹殺他的一切,因此他們投胎後便會帶有一些前世的記憶碎片或是印記。而這種人,被稱為轉世之人、輪迴大能。

    這種人一旦出現,無不是被各門各派爭相搶奪的人才,連大衍皇朝都是如此。因為這些人哪怕天資不如何超群,只要有了這些記憶的碎片,一旦更多的覺醒出來,本身的資質便成不了多大的束縛。對別的修士來說雲裡霧裡的境界門檻,對於已經修煉過一遭的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有資源堆積,加上他們本身更多的覺醒,那麼很短的時間內,他們便可以重新成為獨當一面的人間高手。

    幾乎所有沒有肉身的靈魂都會被冥界拘走,但也有那麼少部分個例,因為種種原因而留在了人界。他們有的是含大冤而死不瞑目;有的是生前殺戮太重煞氣逼人,冥界那莫名的拘禁之力根本拘不動他們;還有的更是直接被修士煉化成厲鬼飼養身邊,等等等等。

    林林總總,不論什麼原因,這些沒有進入冥界的靈魂越來越多,最後形成了一個新的族群——鬼族。

    而這些游散的靈魂也有了一個統一的稱呼——鬼魂。

    鬼魂的概念很籠統,小到一陣強風就能吹散、一縷朝霞就能讓它們灰飛煙滅的弱小存在,到連飛昇期甚至真仙都畏懼的絕代鬼王鬼聖,都被稱為鬼族。

    與人族相對應的,鬼族也有自己完善的體系。

    空有鬼力而不懂得如何修煉與使用,就算鬼力再高那也是遊魂野鬼,不被鬼族正統放在眼中,其地位在鬼族內與未開蒙的野獸無異。只有像紫鳶這樣懂得修煉的,才被鬼族視為族中一員。

    為了區分真正的「鬼族」,鬼族便與人族相對應的,給這些鬼魂取了一個新的名稱——鬼修。

    鬼修如同人族修士一樣,也有境界修為上下之分。

    如同五個小鬼娃娃之前那樣沒有能夠凝聚自身鬼體的,被統稱為鬼徒,不可以鬼修自稱。只有鬼體完全凝實,讓自己的靈魂被鬼力牢牢包裹不再懼怕風吹日曬,可以在陽光下自由奔走,這樣的鬼魂才可以稱自己為鬼修。

    鬼力與人族的法力相同,都可以用來施展法術克敵制勝,但人族沒了法力還能活,鬼族耗盡了鬼力,那麼只有魂飛魄散一途。

    因此,凝聚了鬼身的鬼修,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願意出手的。一旦計算失誤敵人太強,鬼力消耗過於巨大,那麼面臨他們的很可能便是真正的死亡,或者更慘——被其他鬼修當做糧食吞噬。

    正因為如此,對鬼修之道略知一二的李初一,才會在見到紫鳶鬼體不穩後大為緊張。

    不過,當他得知紫鳶並不是受傷,反而還在吞噬了對方之後快要突破了,一直將紫鳶當成親姐姐的他忍不住的一陣狂喜。

    凝聚了鬼身的鬼修,經過漫長的修煉,機緣巧合之下便會突破到新的境界——凝聚魂核。

    與人族結丹有些類似,鬼修凝聚魂核後,無形物質的靈魂便會萃聚出一顆實質的內核,他不但能牢牢吸附住游散的靈魂讓它們不會散逸,更是在遇到致命威脅時,可以讓靈魂暫居其中得到保護。哪怕魂核被毀靈魂消散,魂核的碎片也有極小的幾率能夠保存住鬼修的一絲靈魂與神智,經過漫長的恢復之後,便會重現人間。就算恢復後的記憶缺失讓他們不再像是以前的自己,但這也相當於是活了過來,比冥界那印記全抹統統洗白的投胎之法好上萬倍了。

    雖然幾率很小,但哪怕只有一點,對必死的鬼修來說也是莫大的吸引力,甚至連人族和妖族修士都極為豔羨。因為,這幾乎等於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死不滅,只要運氣夠好,它們便會與世長存、得到永生。

    同樣,有了魂核的存在,鬼修的靈魂可以不再依賴於鬼體的保護,從而可以解放出大量的鬼力,甚至鬼體全散用以克敵都沒有任何問題。因此,一個鬼修凝聚魂核後,其戰力是成幾何式的上漲,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此外沒了鬼體的限制,鬼力全開後鬼修的攻擊手段也更加的千變萬化防不勝防。一般人若是貿然迎上,很可能會在其詭異的手段和無所不在的攻擊下吃大虧。

    因此,對於凝聚了魂核後變得更加詭異莫測的鬼修,人族修士給他們取了一個統一的稱呼——無常。

    身無常勢、法無常形,說的就是凝聚了魂核的無常鬼。

    想要遏制住無常鬼的攻擊,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他們的魂核。但是魂核雖然有實質,卻如無常的批語中所說的那樣無常形。說是核,卻可任意變化,風風雨雨、花鳥草獸,都不是沒有可能。除了鬼修自己,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魂核到底是什麼樣子、藏身何方。

    除非修為高於對方或者修煉有專門的克制功法,修士與無常鬼相鬥,往往都會處於下風。若是沒有修煉過專門的克制功法,修士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默默感應,循著蛛絲馬跡一點點的推敲出鬼修的魂核所在。

    因此,一般情況下若無必要,人族和妖族修士極少願意與鬼族的無常鬼修開戰,哪怕修為相當也是如此。畢竟,變數太大了!

    紫鳶未修煉時便鬼力充盈怨氣滿腹,甚至還自行凝聚出了初步的鬼身外形。修煉之後更是將一身怨氣煉化為鬼力,連著自己本身的鬼力,實力提升可謂一日千里,連李初一有時想起來都羨慕不已,暗暗琢磨自己是不是也找個機會含冤而死改修鬼道。

    只是自從紫鳶鬼體大成,一聲鬼力堪比人族煉神期大圓滿的修士後,其提升速度便變得極為緩慢。雖然有伏魔鏡的幫助鬼力一直在增加,但那只是量的增長,其實質還是沒有產生變化。而且隨著鬼力越來越充盈,其增長的速度也越來越緩慢,最近更是難有寸進。紫鳶一直在尋機突破,李初一也在一直幫她想辦法,可是突破這種事不是說想就想的,更何況這種堪比人族修士結丹煉嬰的大境界提升。

    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毫無進展,今日卻機緣巧合下有了突破的契機,李初一之前對那老鬼的滿腹牢騷頓時煙消雲散。此時再回想起那雙讓人心懼的血紅眼睛,他怎麼看怎麼感覺親切,心裡更是有種隱隱的期盼。

    要不,再來上幾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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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