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352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00:53
第二百五十章 我給你變個戲法!

    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是從別的山頭來搶地盤的呢。穿雲雀王和鬼鷂王剛一照面,直接開大,根本沒有人族修士那麼些虛偽客套、繁文縟節。

    帶頭的動手了,底下小的們自然也不能閒著,有心上去幫忙,無奈體小力弱、修為不夠,根本連它倆的戰圈都進不去,只能圍繞在旁與跟自己差不多的對手廝殺糾纏。

    其實也不是它們弱,而是那兩隻巨鳥太強了。人都道身大力不虧,這倆大鳥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普通的穿雲雀和鬼鷂飛起來都是嗖嗖的,聲音細不可聞,只有出手的時候才會聽到翅膀的拍打聲。而這穿雲雀王和鬼鷂王,身子一動立刻化為虛影,竟是比普通的穿雲雀和鬼鷂更快上三分。巨大的體型加上極不合常理的速度,以至於天空中充滿了破空的音爆聲,一連串的此起披伏,連周圍其他的廝殺聲和尖鳴聲都給掩蓋了。

    它倆不光快,一身的修為更是了得。

    穿雲雀王常年棲居於此,日日夜夜吞吐日月精華,一身妖力深不可測,李初一感覺它比以前見到的那隻千年虎妖王也相差不遠。

    而他的對手鬼鷂王也絲毫不弱,不知是什麼陰宅藏地養出了這麼一隻厲害的鬼鷂,不但體型龐大,實力更是與體型成正比,與穿雲雀王硬撼幾個來回都絲毫不落下風。鬼鷂乃是人界一種奇物,明明身為生靈,卻竟然能吸納冤魂死氣。妖力與死氣混雜在一起,讓鬼鷂的妖力詭異無比,同時具有了妖力的霸道和死氣的陰腐特性。與它放對一個不慎被它的妖法神通纏上了,周身的法力防護會被劇烈侵蝕,因此一般情況下很少有東西願意招惹鬼鷂。

    就如同現在,穿雲雀王的實力明明高於鬼鷂王一線,但卻被鬼鷂王的妖法神通攪得束手束腳。好幾次避閃不及身上中招,被打中部位的羽毛立刻嘶嘶作響直冒青煙,穿雲雀王只能棄卒保帥,妖力一震將被腐蝕的羽毛給逼落了體外。

    就在李初一以為這貨要不了多久就要變禿毛雞的時候,卻見脫毛處微光一閃,一片嶄新的羽毛重新長出,絲毫無損穿雲雀王的英偉形象。

    「我去你道士的,這要是把這大傻鳥抓回去天天拔毛,我感覺我光靠賣雞毛撢子就能成一富豪!」

    小胖子咂咂嘴讚嘆著,李斯年理都不理他。

    這胖子,又犯病了!

    兩道巨大的身影猛烈碰撞著,無數妖法神通激烈的撞擊著,一浪浪劇烈的波動四散開來,龐大的威壓逼迫得周圍的小鷂小雀們不斷向外挪移。當幾隻跑得慢了的穿雲雀和鬼鷂被二者交擊的餘震波及,頓時翻著白眼仰頭跌落、沿途灑下一串的血霧,這駭人的一幕讓周圍的鬼鷂和穿雲雀退的更猛了,就算激烈糾纏的也默契的直接停手向外猛飛。

    開玩笑,再留下去就是死路一條。鬼鷂和穿雲雀的智慧雖然不如人類,但也知道趨生求存,他們可不會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死。

    穿雲雀和鬼鷂不好受,半山腰的李初一和李斯年更是不好受。那交手的餘波擴散到山體上,覆滿山體的藤蔓頓時像是被鐮刀掃過一樣,被餘波大片片的震落。一些枝蔓粗大的部分還好,其他的小枝小葉十不存一,幾乎禿了六七成。

    好在這山體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那絕世妖獸身上的一根刺。穿雲雀王和鬼鷂王交手的餘波雖然猛烈,但也只能摧毀附著在山體上的藤蔓,對山體本身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傷害。若是普通的岩山,這回兒估計早就落石處處,砸也砸死身在半山腰上的這兩個毛賊了。

    讓李初一氣憤的是,這倆大傻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好幾次交手都在他們這一面,他倆周圍的藤蔓被余bobo及了好幾次,連他們本人都不得不催起法力護住自身,這才沒有在餘波下受傷。好在這會兒場面混亂,各種妖力死氣混雜在一起,他倆暴露出的氣息沒有引起穿雲雀的注意,這讓他倆深深地鬆了口氣。

    但是氣息沒有被發現並不代表著安全,隨著藤蔓的斷裂墜落,掩蓋在他倆身周的遮擋物越來越少。要不是兩人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偷偷用法力護住了貼在身周的這片藤蔓,這會兒兩人早就無遮無擋的暴露在半山腰上了。

    如今從外面看去,他們這一片山體上,只有兩處還有較為繁密的藤蔓遮掩,一處是他倆藏身的地方,另一處則是不遠處那座被幾隻穿雲雀共同守護的雀巢。

    看著自己這片區域與那雀巢的所在跟美人胸前的兩點似的那般扎眼,李初一和李斯年冷汗都下來了。

    得虧這回兒外面亂成一鍋粥,他倆一時間沒有引起穿雲雀的注意。若是等下場面消停下來,那他倆被發現那是遲早的事兒。

    穿雲雀一不瞎二不傻,只是眼神不大好。這麼明顯的破綻,傻子才看不出來呢!

    「走不走?」

    「走不走?」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見對方與自己同時開口,微微一愣。

    「你定!」

    「你說!」

    又是異口同聲,李初一趕忙伸手在胸前比了個停。

    「你別說話,聽我說!」

    李斯年點點頭,瞪著眼睛等他拿主意。

    「你年紀比我大、活得比我長、這裡比我熟,你說咱走不走,你來定!」李初一一口氣說完。

    李斯年一瞪眼,瞅了他半天也沒拿出個主意。

    他也不敢亂定啊,這要是他自己還好辦,是走是留是死是活都是他一人說了算。但是現在還有李初一在,一個主意定不好可以就是兩命的事兒。到時李初一有紫鳶傍身,說不定還能活著逃出去,他李斯年可沒有高人相護,就算跟著逃了出去,萬一被這小胖子發了神經反咬一口,說自己選錯了路,那自己還不被那女鬼打死!

    見李斯年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李初一眼珠子一轉,心裡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禁不住衝他白眼一翻。

    「李斯年啊,不是我說你,這麼一把年紀了,怎麼膽子還這麼小!你就不能有點擔當?!」

    得虧李斯年沒鬍子,他要是有鬍子估計這會兒氣得能吹掉了。

    擔當?

    這玩意兒跟擔當有個屁關係!

    眼珠子一瞪,他氣呼呼的道:「我沒擔當,你有,你來定!」

    李初一大眼一睜反瞪回去,瞅了他半天,也有點焉了。

    他也糾結啊!

    走吧,怕死!不走吧,也怕死!

    橫豎都是危險重重,是去是留,兩個想法和出現的可能在他心中翻來滾去,但就是決不出個勝負來。

    這時,一道打空的妖法猛然撞在他們身邊不遠處,只是被他們用法力微微吊著的藤蔓頓時不敵,被爆炸的衝擊波掃落一片。餘波散勁,兩人身前的藤蔓稀稀疏疏的,已然不能將他們完全掩蓋住了。

    不能再留了!

    兩人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了決議。

    都禿成這樣了,再留下去簡直就是找死。再說剛才那一記妖法都都打在他們身邊了,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好死不死的正好打在他們身上,到時候他倆不死也得受傷。

    但是走歸走,也得分怎麼個走法。

    眼珠子一轉,李初一一把拉住就準備動身的李斯年,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左右望瞭望,見沒人注意這裡,法力一催偷偷伸手攝過了十幾隻死後掉在他們不遠處的穿雲雀屍體。

    看著小胖子怪異的舉動,李斯年滿腹疑惑。

    這都啥時候了,它還要這些都摔爛了的穿雲雀屍體幹什麼?

    不會是饞了,想要帶出去打打牙祭吧?

    想到小胖子的愛好和食量,李斯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詭異。如果真是像他想的那樣,李斯年不知道會不會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餓死鬼投胎的小胖子。

    結果,事情還真如李斯年所想的那樣,在他目無表情的注視下,小胖子開始剝皮拔毛。

    「李初一,你要是告訴我你餓了準備烤了他們填肚子,別怪我翻臉!」

    小胖子聞言抬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沒見識,看著!」

    只見他把鳥毛統統拔下後,並沒有像李斯年想的那樣繼續處理鳥肉,而是將沒了毛的屍體丟到一邊,伸手拿起堆了一地的鳥毛就開始往自己身上貼。

    隱隱猜到了他想要幹什麼的李斯年,這下更是無語了。

    「小胖子,你不會以為那些穿雲雀都是傻子吧?你以為你貼一身鳥毛就是穿雲雀了?別說氣息這關你過不了,就是這體型,你瞅瞅天上,有你這麼肥的穿雲雀嗎?」

    李初一也不理他,只是專心致志的往自己身上貼著鳥毛。當鳥毛覆蓋住了他的全身,他猶自不停,法力催出體外,又是一片鳥毛被攝住吸附在了他的胳膊和屁股上。不多時,一雙不倫不類的翅膀和一個怎麼看怎麼怪異的尾巴便出現在了李斯年的眼前。

    看著眼前的「穿雲雀」,李斯年臉色怪異,忍了半天終於忍住沒笑出聲來。

    臉憋得通紅,李斯年緊咬著牙問道:「行,我就算你外形過關了,你氣息怎麼整?」

    「看著,我給你變個戲法!」

    衝著李斯年淡淡一笑,無聲無息間,李初一身上的氣息猛然一變,赫然與地上那剛死片刻氣息還沒有散盡的穿雲雀幾乎無二。若不仔細辨別,李斯年幾乎分辨不出眼前的這只肥雀與地上的那些死去的穿雲雀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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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6
第二百五十一章 那年的夏天

    小時候跟著道士修煉,只會《道典》一門功法的他並沒有像別人那樣修煉出法力,而只是修煉出了一股不倫不類的氣息,似法力又不似法力,也就是現在的《道典》氣息。

    這氣息平時無用,連用來祭出個小火符都費勁,當似的李初一還不會其他功法,不知道這氣息能兼容萬法的神異特性,還以為道士故意不教給他真本事,為此氣悶了好久呢。知道後來漸漸大了,隨著經文領悟的越來越多,他才開始逐漸正視這天書一般的《道典》經文,知道道士對他的良苦用心。

    小時候因為《道典》氣息「不堪大用」,僅能施展出的幾個小法術用來唬唬凡人還行,真要是對上什麼妖靈妖獸的,那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初一最深刻最難忘也是最不願想起的一段回憶,便是他第一次用《道典》氣息祭出了一張小火符,自認為已經超凡脫俗的他在道士詭異的目光下得意洋洋的跑了出去,找到了當初他們所住之處隔壁家的一個小哥哥。

    那個小哥哥年長他幾歲,而且生的極為壯士,與李初一的虛胖不同,人家是真的很壯實。小孩子一起玩難免有打打鬧鬧,而李初一作為外來戶,自然沒少受他欺負。雖然那小哥哥的父母很喜歡這個白白淨淨胖乎乎的小男孩兒,但越是這樣那個小哥哥越氣憤,看李初一也越不順眼。

    就這樣,已經「神功大成」的李初一找到了那個小哥哥,平生第一次「意氣風發」的伸手指著對方的鼻子,牛氣哼哼的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說完學著道士的模樣「鄙視」的笑了笑,肉乎乎的小胖手一揮,一個個對當時的他來說簡直是折磨的指決法印接連打出。

    當時的他還年幼,又是初學,一個個法決掐的他手指生疼,法決打的極不連貫,有好幾次甚至掐錯了需要重來。好在對方那個小孩兒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幺蛾子,抱著雙臂老神在在的在那等著他,否則這時候管他什麼法決不法決的,上來一記老拳小胖子估計就立馬哭了。

    小胖臉脹的通紅,年幼的李初一咬牙堅持,終於較為連貫的施展完了那幾式決印。最後一式法決一掐,一張道符跟著甩出,頓時化作了一個小小的火球漂浮在空中。

    對方的壯小子嚇了一跳,沒想到李初一還這能施展出仙術。他們都是凡人,又生活在一個小鎮,自然弄不清楚修士和仙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自然也不知道法術和仙術之間有什麼區別。

    看著壯小子變了顏色的臉,李初一得意的哈哈大笑,揚眉吐氣之感佈滿心頭。

    伸手一揮,小小的火球在他的控制下顫顫悠悠的飛向了壯小子,緩慢的速度別說常人了,就是個瘸子估計也能躲開。但是聽多了仙魔鬼怪故事的壯小子,竟然一時間傻在了當場,怎麼使勁都無法挪動自己的步伐,只能在原地嚇的哇哇大叫。

    「救命啊!」

    「殺人啦!」

    「大黃,大黃救我!」

    一聲「大黃」出口,只聽他身後的院中突然傳出了幾聲狗叫,狗叫聲越來越近,一道黃影驀然出現在門口。

    那是一條大黃狗,是壯小子家養的看門狗,平時便極聽壯小子的話,此時見小主人受驚哪能容他,二話不說張著大嘴伸著舌頭就沖李初一直撲過來。

    「呔,你個死狗,平時助紂為虐欺負我,看你家小道爺今天怎麼收拾你!」

    李初一眉頭一豎,直接控制著火符射向大黃。

    二者相沖,火符一瞬間便打在了大黃身上。只見大黃「嗷嗷」幾聲慘叫,被火符擊倒在地連滾了幾圈。

    就在李初一得意洋洋的準備欣賞大黃滿地打滾跪伏在自己面前求饒的時候,卻見穩住身形的大黃一個咕嚕爬了起來,回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擊中的地方。生疼的感覺加上禿了一片毛的慘狀讓它徹底憤怒了,看向李初一的眼睛中都帶上了翻紅的凶光。

    「嗚...汪,汪!」

    一聲咆哮,大黃一躍而出,用比方才還快的速度向李初一沖來。

    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大,李初一頓時傻眼了。看著一條大狗想自己死命本來,一副不咬死自己它就不是狗的架勢,小胖子嚇的大叫一聲,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於是,那年夏天的某個下午,鎮上的人都見到了一幕奇景。

    三嬸家的大黃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死命的追著一個小胖子跑,連三嬸和三叔叫都不聽。而小胖子被追的只能亡命奔逃,頭都不敢回,生怕一回頭耽誤了功夫,再被那死狗追上給撕了。

    就這樣,人在前、狗在後,小胖子向鎮上的人展示了一下修行之人的體能有多麼的好,以至於日後鎮上的人見到他就豎大拇指,直誇他小真人不露相,這麼胖的體型竟然能跑那麼快,而且耐力還超好。

    對此,李初一直想哭。

    你丫被一瘋狗追一個試試!你被追你也能!

    從此,李初一便對狗以及與狗相似的動物有了深深的怨念,一有機會便會對這一種族大家報復。去泗曲集前,一路走來他殺了那麼多妖狼,除了剝皮換錢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由此而來。

    為此李斯年當初還有些奇怪,一個煉神期的大修士了,碰著妖狼順手殺了也就罷了,哪有像他這樣窮追猛打、不絕了人家子孫根決不罷休的架勢!

    看看那幾隻妖狼王的毛皮吧,這胖子能一路追到人家老巢去直接給人整族連鍋端了,此間的怨念何等之深可見一斑。

    知道了《道典》氣息不夠「剛猛」,聰明的李初一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他開始研究《道典》氣息的其他用法。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無數次灰頭土臉的失敗後,還真讓他給研究出一種神奇的效用。

    《道典》氣息在有引子的情況下,可以暫時模仿他人的氣息!

    不論是人是妖,只要是活的,李初一就能靠對方一些精血為引,讓《道典》氣息暫時模擬精血主人的氣息。沒有精血,普通的鮮血甚至毛髮也成,只是效果會減弱許多,持續的時間也更短暫。

    有了這個發現,李初一出門再也不怕狗了。

    咬我?沒關係!

    付出了又被死追了一下午的代價,他薅了幾把大黃的狗毛。又趁著一群小孩子打架,他偷偷拔了幾根壯小子的頭髮。靠著這些東西,李初一在大黃面前混的如魚得水,每次見到那傻狗在自己面前露出一臉的迷茫他就笑得直不起腰來。

    而那壯小子李初一也沒讓他好過。

    憑著自己的「身法」和新技能,三嬸家的雞不但丟了幾隻,廚房裡的燻肉更是少了幾條。轉過天來,發現東西少了的三嬸「毫不意外」的在大黃窩前發現了雞毛,又在壯小子枕頭下面發現了一小塊帶著牙印的燻肉。

    憤怒的三嬸連打了壯小子好幾頓,心疼兒子的三叔怎麼勸也勸不住。至於大黃更慘,被三嬸和三叔一起動手好好「教育」了一番,毛都快給打禿了,甚至還落下了一個見著三嬸拿掃把就嚇得夾著尾巴拚命逃跑的毛病。三嬸每次掃地,她家就一陣雞飛狗跳,大黃淒慘的哀嚎聲弄的人家還以為三嬸有了個新愛好——閒著沒誰人打大黃。

    每當這時,始作俑者李初一就會躲在自己的屋內偷偷猛笑,直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對此道士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絲毫不管他。

    小孩子嘛,總是貪玩的,李初一跟著他四處漂泊,自己發現了點新愛好也是好的,有利於他的身心成長嘛。

    就這樣,李初一玩的不亦樂乎,不但村裡的雞鴨鵝狗毛都被他試了個遍,甚至有一次跟著道士進山打牙祭,連一個快要修煉成精的妖兔都被他給騙了,圍在他身邊蹦蹦跳跳的直轉悠,還以為他是個修煉有成的大肥兔子呢。

    直到後來有一次,信心暴漲的李初一藉著撒嬌的機會偷偷的拔了道士的幾根頭髮,而道士雖然知道他做了什麼,但卻裝作不知道,絲毫沒有理會。

    得手的李初一趁著道士外出騙錢,哦不,是外出給有緣人特別是女性有緣人算命的機會,催動《道典》氣息仿出了道士的氣息,躡手躡腳的來到了道士的房間,伸手就想去拔那柄掛在牆上的長劍。

    那柄長劍是道士慣用的兵刃裡最得他喜愛的一把,經常拿出來拂拭把玩。李初一曾想摸摸看看,但總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在外面,根本難以接近。按道士所說,這是被他祭煉過的兵刃,已經認了他為主,外人除非得到他的同意或者修為不下於他,否則輕易不可接觸。

    李初一念想它好久了,有些東西越得不到越心癢難耐,他一直就想摸摸那柄長劍,摸一下就行,也就了了他的心願了。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他模擬出了道士的氣息,這回他感覺自己終於可以一嘗所願了。

    但是,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的。

    當他的手觸摸到那柄長劍時,沒有道士的壓制下,長劍幽光一閃,一道凌厲的劍氣迸射而出,直向李初一掃來。感受著轉瞬間來到眼前、直迫得他頭皮都要裂開的劍氣,李初一心中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裡好。

    這時,一直熟悉的大手出現在他的眼前。白嫩的大手對著劍氣輕輕一握,頓時將那無形無質的劍氣握在了手中。大手輕輕一捏,那讓李初一仿若將死的劍氣便煙消雲散。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6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比你好看

    道士其實根本就沒走,李初一當初拿他頭髮的時候他就猜到這小子想要干啥了,只是當時的他並沒有阻止。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親自體驗過後,才會記憶深刻。

    看著傻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的李初一,道士微微一笑,聲音裡夾了些淡淡的道音。

    「你明白了嗎?」

    聲音不大,但聽在李初一耳中卻聲如洪鐘。身體輕輕一震,他終於回過神來,本就白皙的胖臉頓時更加慘白,沒有血色的嘴唇不可抑制的哆嗦起來。

    那是第一次,他離死亡是那麼的近。

    看著回過神的李初一,道士輕輕笑了笑,他知道他要的效果達到了。

    「我教給你的功法,有很多神異之處,其中你用的模仿他人氣息,這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小道罷了。以前你去欺負阿貓阿狗的我沒有管你,今天你想假冒我來碰我這柄長劍我也沒有管你,便是想讓你知道,有些東西你能做到,而有些東西你是做不到的,至少現在做不到。」

    見仍舊打著哆嗦的李初一耷拉著眼皮若有所思,道士話語一頓,伸手在他頭頂輕輕一撫,一股李初一極為熟悉的氣息自道士手中湧出,順著他的頭頂灌入到他的體內。身體一暖,李初一終於緩過勁兒來不再哆嗦,雖然面色仍有些蒼白,但卻有了絲血色。

    「你現在年紀小,修為還不夠,經文領悟的更是極少。若有那個時間費那個閒心研究這些小道,還不如拿出來多多體悟下經文真意,讓自己的實力真正提升上去,這才是正途。你不是整天說你比我聰明嗎?我可跟你說,就你現在這領悟速度,比我當初可是慢了百倍千倍萬萬倍,在我看來你跟豬沒差多少。你如果真比我聰明,那就證明給我看!要是你認慫了,那就學兩聲豬叫,到時候我興許高興了就放你一馬,順便給你講講經文真意讓你進步快一些,怎麼樣,我仗義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半句語重心長,李初一聽著還有些感動,但後半句的揶揄和道士那標誌性的自負狂笑卻讓年幼的李初一難忍心中的憤怒。

    伸手扒拉開頭頂的大手,李初一怒瞪著道士:「臭道士,你想得美!想讓你家小道爺我認慫?沒門!你等著,將來有一天,不,很快有一天,我一定會比你還厲害的,到時候打得你滿地找牙!」

    說完不理笑的更癲狂的道士,小胖子轉身跑出屋去,他怕再多看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道士一眼自己就會直接躺地上英年早逝。

    自那一天起,李初一專心潛修,一心一意的領悟著《道典》經文的真意,而用《道典》氣息模仿他人氣息這道士口中的「小道」便給漸漸放下了。

    直到此時,在這步步驚心的穿雲雀老巢裡,不得不離開藏身之處的李初一終於是又將這「小道」給想了起來。

    此時的他已經於當初那個連法決都掐不利索的小屁孩兒不可同日而語了,功至煉神的他《道典》氣息也比當初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此時穿雲雀與鬼鷂亂戰一團,滿地的雀屍更是讓他絲毫不缺穿雲雀的精血。

    鳥毛、精血、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道典》氣息,加上李初一長期以來的修行和感悟,此時的他模仿起穿雲雀來絲毫不費力。除了這一身鳥毛的外表與穿雲雀是一點都不搭,就跟個剛破殼就被母鳥一個不慎給坐在了屁股底下、活活的給坐成了殘疾鳥似的,單從氣息來說,此時的李初一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

    他得意,李斯年則是驚異。小胖子這手「小道」一露,自認為算是見多識廣的李斯年差點沒驚掉了下巴。

    以往所見中,模仿他人氣息的功法雖然極少,卻也不是沒有。但是那些都是同族模仿,人模仿人而已,像李初一這樣模仿不同種族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哦,很簡單啊,小手段罷了。」學著道士當年的樣子,李初一淡然的笑著。

    小手段?

    你騙鬼呢?!

    李斯年眼珠子一瞪,見李初一不說,他也不便多問。

    畢竟涉及到人家的奇功秘法,人家若是不願意他還死命的追問,那便是犯了忌諱,不是什麼美事。

    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初一,李斯年皺眉問道:「你這樣,我怎麼辦?」

    「怎麼辦?」李初一一指地上還剩了大半的鳥毛,「你說呢?」

    「你不會是讓我也像你這樣吧?我可不會你這種『小手段』!」李斯年大驚。

    李初一的扮相極蠢,但只要能夠活命,李斯年是絲毫不介意自己也蠢一把的。但是他不會李初一改變氣息的秘法,就算用鳥毛把他貼成個球,那也是絲毫沒有作用的。氣息一露,什麼也就曝光了。

    小手衝他壓了壓示意他淡定,李初一微笑道:「沒問題的,相信我!你扮上,剩下的事情我來!」

    將信將疑,李斯年拿起一片片鳥毛往自己身上貼著。不多時,另一隻高大的「殘疾穿雲雀」出現在了眼前。

    看著眼前殘疾的比自己還厲害的「穿雲雀」,李初一忍了幾忍,終是沒能像李斯年那樣忍住,雙手用力捂著嘴悶聲笑了起來。

    「喂,你夠了哈,我剛才可沒這麼笑你!」李斯年大為不滿。

    他剛才可是忍住了,這小胖子絕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揉著笑疼的肚子,李初一擺擺手。

    「還不夠,繼續!」

    看了看身上,李斯年疑惑的問道:「怎麼不夠了?這不挺嚴實的了嗎?」

    撇撇嘴,小胖子也不說話,只是衝他拍了拍「翅膀」,又撅了撅屁股,然後便衝他揚了揚下巴,臉上一副「你懂」得表情。

    李斯年當然懂,只是他怎麼也拉不下臉來像李初一這樣使勁往「逼真」裡辦。

    見小胖子又給了他一個催促的眼神,想想若是真因為這個而暴露了身份的後果,他一咬牙,法力輕輕催動,一片片羽毛被吸了起來,如李初一身上的那樣在他身上聚攏成了翅膀和尾巴。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隻「殘疾穿雲雀」出現在藤蔓的平台上。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忍不住捂著肚子低下頭去,「吭吭哧哧」豬叫似的笑個不停。

    好半天,兩人才止住了笑意。

    李初一抬頭打量著李斯年,仔細在他身上尋找破綻。奈何李斯年身上的破綻太多,以至於「蝨子多了不咬人」一樣的就跟沒破綻似的。李初一打量了半天,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我的比你的好看!」小胖子總結道。

    「錯了,是我比你好看!」李斯年絲毫不讓。

    「放屁,你見過又瘦又高跟長蟲似的鳥嗎?!」李初一伸手比了比,一臉的嫌棄。

    結果李斯年被氣著了,沒好氣的道:「我像長蟲,那你像啥?肥鵪鶉?」

    「反正我比你好看!」

    挺挺胸撅撅屁股,小胖子呼啦著一雙翅膀滿臉的自得。

    李斯年無奈,只能把頭偏在一邊。沒辦法,比無恥比不過他,咱不跟他計較還不行嗎?讓他跟李初一這樣「搔首弄姿」的,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還知道現在有些不合時宜,小胖子美了幾下就停了下來。有些遺憾的咂了咂嘴,似乎在為不能盡情釋放一下而遺憾,心裡琢磨著以後是不是要經常研究下這門看上去挺有意思的手藝,他沖李斯年招了招手。

    「蹲下。」

    「幹啥?」李斯年一臉警惕,不知道這神經病又鬧什麼幺蛾子。

    李初一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你長那麼高,我搆不著你怎麼給你改變氣息?你還想不想出去了?快點,耽誤了時間等下再被它們發現了,你到時候庫都沒地方哭去!」

    耽誤時間?!老子耽誤的時間有你扭腚耽誤的時間多嗎?!

    心裡怒罵著,李斯年還是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按照小胖子的指示把頭湊了上去。

    沒辦法,他可不會李初一這手絕活,想要活著出去還真得靠他。

    伸手順著李斯年的頭頂開始在他身上拍了一圈,體內的道典氣息緩緩湧出,一張張道符被塞在了羽毛之下。

    李初一修為不夠,沒辦法將道典氣息附著在李斯年體表不散,只能借助道符之助。

    隨著一張張道符藏入,李斯年外露的氣息開始漸漸發生變化,其本身的氣息被體表羽毛上殘留的穿雲雀氣息漸漸掩蓋。當最後一張道符狠狠的拍在了李斯年屁股上,閉著眼睛單靠感覺來說,李斯年就是一隻穿雲雀。

    示意李斯年跟在自己身後,李初一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恰逢此時有只受傷的穿雲雀從他們附近晃晃悠悠的飛過,小胖子一咬牙,一步邁出了藏身地,站在了那隻穿雲雀面前。

    李斯年嚇了一跳,沒想到李初一竟然這麼大膽。他沒有跟著出去,而是藏在李初一身後小心戒備著,萬一那隻穿雲雀看出了什麼破綻的話,他準備隨時出手。

    心驚擔顫的看著朝自己晃晃悠悠飛來的穿雲雀,李初一被厚厚的羽毛掩蓋的臉上滿是冷汗。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但是怎麼著也得先試試再說。

    受傷的穿雲雀越飛越近,它已經注意到了藤蔓上那隻又肥又大的同族了。雖然有些奇怪這同族長相很是奇特,但氣息無誤讓它沒有絲毫起疑。

    啾~~~

    衝著李初一叫了一聲,它直接一飛而過,拖著受傷的身子向著遠處的另一處戰圈衝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7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它是只神獸

    看著受傷的穿雲雀越飛越遠,小胖子笑開了花。被羽毛遮擋的他看不見笑臉,但那渾身直抽的身子還是讓身後的李斯年知道了他現在有多興奮多得意。

    下意識的想要朝那鳥揮手告別,手抬到一半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隻鳥。李初一心思動得快,抬了一半的手停也不停的,另一隻手也跟著抬起,偽裝成的兩隻翅膀使勁撲騰了兩下,就算是告別了。

    李斯年也跟著走了出來,看著笑得渾身直抽抽還在那拚命撲騰翅膀的傻鵪鶉,他忍不住啐了一口。

    「行了,別嘚瑟了,再把毛抖掉了,咱倆都走不了!」

    說罷辨別了一下方向,帶著李初一抬腳就準備向外走去,李初一見狀翅膀一抬趕忙攔住了他。

    「四叔你是豬啊!你見哪個穿雲雀走路的?!」

    李斯年一愣,扭頭看了看遠處落在藤蔓上略作休憩的穿雲雀們,只見它們真的不是用走的,而是一蹦一跳的向前躍進,他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咱來不會要一路蹦出去吧?」李斯年苦著臉道。

    李初一點點頭:「做戲做全套!」

    說完當先而行,大胖鳥用以一種跟體型不符的靈活向前一蹦一跳的走去。李斯年無奈,也只能跟上。

    兩人都是修士,別說一路蹦出去,就是一路蹦回泗曲集都行,就是費點時間。李斯年無奈的是太難看了,這要讓人知道他李斯年在這學傻鳥蹦跶著往外逃跑,他李斯年的一世英名也就全毀了。

    從天上飛出去他們是別想的,別說現在天上都打成一鍋粥了、這穿雲雀和鬼鷂跟下餃子似的往下直掉,就是身下那絕世妖獸定下的禁空規則也讓他倆絲毫不敢違抗。這鬼鷂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可以無視這條規則,但李初一他倆卻根本不信自己也能行。

    天上走不通,唯一能走的路就只有來時的水路了。

    雖說水路現在也不安全,水面上有厲鬼、水面下有鬼影,但比從天上飛走這條必死之路,水路他們還是有機會能逃出去的。

    再說了,有紫鳶和五個小鬼娃娃在,萬不得已之下再把紫鳶請出來,到時候還不一定誰殺誰呢。若是運氣更好紫鳶恰在此時突破完畢,晉陞無常的她到時候簡直可以帶著他倆在這鬼群中橫行。

    蹦跶了半天來到了藤蔓的一處節點,再往前是一個分叉口,一個向上一個向下。李斯年雙腿一彎就準備向著向下的路口蹦去,卻被旁邊的李初一一伸翅膀給擋住了。

    「等等!」

    扭頭望去,卻見小胖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身後某處。

    那裡正是來時他們發現的那個幼鳥聚集的雀巢,之前一直有好幾隻穿雲雀守護的雀巢,此時竟然沒了防護。抬頭望去,原來是幾隻鬼鷂突破到了這裡,守護雀巢的穿雲雀騰空而起,與它們纏鬥在一起。

    天上打得激烈,地上的雀巢無人守護,一隻隻剛能睜開眼睛的幼鳥探出頭來,吱吱喳喳的叫個不停。

    「初一,你可想清楚了,這是玩命!」

    李斯年立馬知道了小胖子在想什麼。那麼多只無人守護的幼鳥,說實話他李斯年也有些心動。

    但心動歸心動,他可不想死。天上那群守護的穿雲雀可沒飛遠,他倆要是敢就這麼走過去擄了人家的孩子,那它們還不瘋了?到時候還哪管什麼鬼鷂不鬼鷂,肯定是先飛下來把這倆偷娃的毛賊給撕成碎片。

    李初一自然也知道,但是他心癢癢啊!

    一隻幼鳥二十靈石,眼前這一窩打眼一看,最少也有十隻。這要是能給他一鍋端了,那最少也是二百靈石!

    二百靈石啊!

    他李初一干了那麼大一件事兒,也就被懸賞了三千,被抓了活的也就最多四千!這一窩傻鳥就頂上他快十分之一的身價了,小胖子怎麼可能不心動!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以前在太虛宮他還沒感覺,如今孤身一人在這漠北,舉目無親之下,他可算知道了靈石到底有多難掙!

    想想當初太虛宮通天大比第一名也就才給個五百靈石,那得費多大的勁兒!而眼前這麼一窩唾手可得的小鳥,他只要抓上兩窩就能抵得上通天大比的將近,小胖子心癢癢的都不行了,一雙陰陽道眼的神光都泛綠了。

    「祖宗,我叫你祖宗行吧!咱走吧,這裡太危險了,咱倆回頭再來!」

    李斯年都快哭了,看著小胖子眼中的綠光越來越沉。

    有巨額路費壓著,他自然知道李初一現在掙錢的心情有多迫切。換作其他時候他也就跟著幹了,但是現在的時候根本不對啊!這天上天下都打成一鍋粥了,他倆能不能跑出去還是兩說,這小子竟然還有心思撈錢!

    咬牙站在原地幾番權衡,李初一眼神一厲,從屁股上抓起幾把羽毛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將唯一露出的眼睛也給嚴嚴實實的遮上了。

    「富貴險中求,幹了!」

    李斯年想死,他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你說賺錢的營生那麼多,當初他怎麼就好死不死的給丫介紹了這麼一個地方呢!現在好了,碰上了大變故不說,李初一現在還瘋了,完全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勸都勸不住。你有錢掙,也得有命花啊!

    見他心意已決,李斯年只感心若死灰。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枚幾次豎立的銅錢,心裡一陣恍惚。

    難道這小胖子真會占卜,當初銅錢幾次豎立,預示的正是如今出現的這種種選擇?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巧,每次在他們作出決定之前,都會給出一點希望,讓他們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抉擇。

    「我幹了,你幹不干?」小胖子問道。

    嘆了口氣,認命的李斯年也狠狠的往自己臉上拍了幾把毛。

    他能不干嗎?

    外面厲鬼那麼多,沒有紫鳶保護,他可不相信只靠自己能活著走出去。

    伸出翅膀拍了拍他的後背,李初一的聲音從厚厚的羽毛中透出:「別擔心,如果不行咱們就走,我不傻,我也不想死!」

    你這就是找死!

    李初一暗罵一句,跟在李初一身後一蹦一跳的向那雀巢走去。

    本就沒有多遠,兩人不多時便來到了近前。短短的一路上不時有屍體從天空墜落,甚至還有一隻就正正的砸在了他們眼前。

    看著眼前已經嚥氣的穿雲雀,差點被砸中的李初一竟然還上去拿翅膀拍了拍它,好像是在關心它似的。見它確實是死透了,小胖子這才悲傷地收回了翅膀,只是收回的翅膀上多出了一大片羽毛,而那穿雲雀屍體上壓在下面看不到的地方卻是禿了一大片。

    望著李初一將新得的羽毛添補在自己身上,跟在後面的李斯年直想罵娘。

    他真弄不懂這小胖子怎麼想的,萬一那鳥沒死透怎麼辦?萬一沒死透還發現了他們的破綻,再鳴聲示警怎麼辦?

    再說了,你見過哪隻鳥跟人似的拿翅膀關懷他人的?!

    不過李斯年並沒有多說什麼,到了現在他已經認命了。

    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大不了就死一死。被李初一這麼一驚一乍的連番折騰,李斯年現在感覺好像就這麼死了似乎也不錯,至少不用擔驚受怕了。

    離雀巢還有幾丈遠,兩人停了下來。

    看了看眼前的毫無防備的雀巢,又看了看天上越大越亂的戰局,李初一想了想小聲道:「我先去!」

    本以為會讓自己先去探路,李斯年聞言驚訝的看著李初一,沒想到這小胖子竟然會自己先上。

    透過陰陽道眼看著李斯年臉上驚訝的表情,李初一嘿嘿一笑道:「四叔啊,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李初一雖然既貪財又怕死,但我不是什麼不明是非之人!這條路是我選的,你跟著我來也是沒辦法,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師父跟我說過,自己選的路就要自己承擔責任,隨便拿別人的命、特別是自己朋友的命去給自己替死的事兒,我可是干不出來的!」

    李斯年身體一震,眼神複雜的看著李初一,似乎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不過想想也是,一路走來這小胖子雖然時常犯個神經發個熊啥的,但卻是沒有什麼太出格的舉動,甚至比尋常修士來說,他簡直太乾淨了。與其他修士為了自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自私性比,李初一身上還存留著幾分道義、幾分狹義。

    至少對李斯年來說,除了開始時他讓紫鳶威脅自己給他領路,然後偶爾還搬出紫鳶來嚇唬下自己,其他時候李初一對他可沒有半點欺負。

    想想當初仗劍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李斯年輕輕一嘆。

    「還是我先去吧...」

    「不,我去!」

    李斯年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看著他自信的道:「你放心,我先去沒問題的,這個我有經驗!想當初我剛研究出這招的時候,連我們那最聰明的大黃都被我給耍的團團轉。這傻鳥看著就沒大黃聰明,我去肯定能蒙死它們!」

    說完拍了拍李斯年,大肥鳥一蹦一跳的向那雀巢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斯年心裡百感交集,忍不住問道:「大黃是誰?」

    卻見那肥碩的身影驀然一頓,似乎有點踉蹌,半天才繼續前行,一個有些咬牙切齒的幽幽聲傳來。

    「它是只神獸......」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7
第二百五十四章 端走

    扔下猶自琢磨著神獸怎麼會叫「大黃」這麼一個土氣名字的李斯年,小胖子化妝的大肥鳥蹦蹦跳跳,幾步蹦到了雀巢邊上。

    鳥巢中的幼鳥們感受到了同族的氣息,有些驚慌的它們頓時找到了依靠,小腦袋一轉齊齊看向李李初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猶豫了一下,李初一抬起翅膀輕輕撫了撫它們的小腦袋,同時微微抬頭警惕的望著天空,防備著隨時可能衝下來的穿雲雀。

    也許是因為他的氣息偽裝的很完美,也許是因為激戰正酣無暇分心,天上的穿雲雀們雖然發現了這個畸形的飛鳥,但卻只是微微掃了它一眼便不再理會,一心一意的對付著眼前的鬼鷂。

    果然可行!

    李初一心中狂喜,暗暗得意自己的手段太完美了,完美得連他自己看了都想哭。

    但狂喜之後,他又有些發愁,一邊撫摸著巢中的幼鳥,一邊滿心的糾結。

    現在他人來是來了,到目前為止事情的進展跟他預想的一樣。但一個問題解決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能把這一窩大活鳥帶走呢?

    用嘴叼是肯定不可能的,他頭上那個鳥頭是裝上去的,連轉個脖子都嫌困難,更不用說拿嘴叼幼鳥了。再說就算能叼,一次他也只能帶走一隻,這讓一心想要一窩端的他怎麼可能接受!

    但是不用嘴,翅膀就更不可能了。你見過哪隻鳥長了翅膀是拿來端東西抱孩子的?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拿儲物袋整窩裝走是最可行的。

    李斯年說幼鳥不能裝進儲物袋,因為儲物袋只能裝死物,活物進去會被憋死的。這點李初一倒是毫不擔心,李斯年可不知道他的儲物袋根本不是一般的大街貨,那可是道士專門給他煉製的。他的儲物袋不但能裝靈獸靈草等活物,甚至還能保持它們的靈性不失,端得是厲害無比。

    李初一知道,他的儲物袋嚴格來說,應該叫做乾坤袋,取「內有乾坤」之意。這麼久以來,早已知道了修士世界物價幾何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當初忍痛花「重金」從道士手中「買來」此物,到底是佔了多大便宜。

    這東西,這麼長時間李初一除了自己身上這個,就沒見過第二個!而那些能裝靈草靈獸但卻不像自己這個這般能夠保持靈性的儲物袋,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別說金銀俗物了,就是靈石都不一定買得到!

    所以當初道士拿這個乾坤袋掏幹了他所有的積蓄,實際上就是等於白送!

    自己的儲物袋雖然神異,但李初一可不敢就這麼給直接一窩兜走。

    開玩笑,天上的穿雲雀可不是傻子!他要是敢就這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給全裝走了,天上那群傻鳥還不把他給撕了?

    儲物袋這種東西,你見過哪個穿雲雀有的?生怕人家眼神不好、看不出你是個假鳥不成?

    寶貝在眼前,卻又無法裝走,無奈的李初一隻能在原地蹲著,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一邊安撫著幼鳥一邊想著辦法。

    不遠處李斯年見他成功過關,但卻在原地停下了,略一琢磨便也明白了他的難處。想到這裡,李斯年也有些為難,想了半天也是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只能跟在旁邊乾著急。

    似乎是見他太悠閒了,一直鬼鷂將對手逼退後並未追擊,而是轉身向著鳥巢衝來,看其方向赫然正是蹲在那的大傻鳥李初一。

    「我去你道士的,你竟然撿軟柿子捏!」

    李初一心中大罵,見鬼鷂衝來卻不敢出手。他是成功模仿出來鬼鷂的氣息,讓它們一時看不出破綻,但他那是靠他的《道典》氣息,他本身的法力還是沒有絲毫改變的。一旦他出手,他本身的氣息立刻便會暴露,再說他哪會穿雲雀那種口噴風翅扇火的本事,一旦出手肯定是人族道法,到時必然暴露無遺。

    想出手又不敢,左右糾結著,眼見鬼鷂就要攻到,只見一道黑影橫空出現,一頭撞在了鬼鷂身上將它狠狠的給撞飛了出去。定睛望去,卻是另一隻抽手趕到的穿雲雀。

    被撞飛到鬼鷂飛了小段便穩住身形,盤旋了一圈後復又攻來,目標仍然直指鳥巢。

    也不知道它是知道這鳥巢中的幼鳥才是根本,還是它就是看李初一這只畸形穿雲雀不順眼,總之它眼中凶光霍霍,就是一門心思認準了這邊。

    在它的帶動下,其他鬼鷂也是身形一變,齊齊向這邊射來,大有一副不摧毀雀巢誓不罷休的架勢。

    呆呆的看著一沖而下的鬼鷂們,小胖子的心裡無限委屈。

    這是腫麼了!

    他不就想來掙點小錢嗎,這一路上他一沒打二沒罵的,這些鬼鷂怎麼就認準他了?

    難道是他化妝的穿雲雀太帥太威武,引起了這些面相難看的鬼鷂的自卑嗎?

    看著鬼鷂那一張張像極了人族冤魂扭曲的鬼臉的鳥臉,李初一心中一陣感慨。

    長得太帥,看來真的蠻招人嫉恨的,連也是如此!

    不過這次的他沒有慌張,有了之前的經歷,他知道自會有人,哦不,是有鳥過來幫他。

    果然,鬼鷂們一沖而下,天上的穿雲雀頓時急了。不但之前放對的衝了過來,連不遠處其他戰圈的穿雲雀也齊齊一動,扔下了自己的對手向這邊衝來。

    子孫後代是一族繁衍的根本,穿雲雀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自己的後代們慘死於此,否則它們就算打退了鬼鷂們的襲擊,那麼它們一族也會元氣大傷,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

    聚往這邊的穿雲雀越來越多,連帶著跟過來的鬼鷂也越來越多。李初一傻傻的看著天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眼見自己這裡有漸漸演變成新的戰圈中心的架勢,他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步,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要離開比較好。

    就在他打起退堂鼓的時候,天上穿雲雀中一隻體型較大的驀然一聲尖鳴,周圍的穿雲雀立刻出聲回應,隨後雀群齊齊一變,一改之前纏鬥的架勢,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向著鬼鷂撞去。

    措不及防的鬼鷂被紛紛頂飛,而後續的穿雲雀則連綿不斷的接連跟上,哪怕拼著自身重傷隕落也要亡命的撞上一下,誓死要將鬼鷂逼離這裡。

    就這樣,數量略顯頹勢的鬼鷂被一群瘋了的穿雲雀連續頂撞,一路給逼得不斷後退。不多時,雀巢上方的天空乾淨了大半,只餘下幾隻穿雲雀還在來回盤旋。

    啾~啾啾~~

    之前發號施令的那隻穿雲雀也留在了這裡,它盤旋在天空,衝著下邊的李初一叫了幾聲。

    李初一可不懂鳥語,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它是什麼意思,想要開口跟著學幾聲又怕露了破綻,無奈之下只能呼扇著兩隻翅膀,沖那隻穿雲雀一陣撲騰。

    那隻穿雲雀其實是在喊李初一跟上,但喊了半天也沒見他起飛,只是原地瞎撲棱著。看了看他染血的羽毛和畸形的身體,那隻穿雲雀以為他受了重傷,便也不再強求。

    又叫了幾聲囑咐李初一守在雀巢邊上,保護好巢中的幼鳥,它便一轉身帶著其他幾隻穿雲雀追向了遠方,轉眼間這周圍空了下來,只餘下李初一兩人和一窩的幼鳥。

    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傷員的李初一見那鳥帶著其他穿雲雀飛走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便也不再多想,他只知道一點,他運氣很好,然後現在這裡就剩他了。

    喜滋滋的看著鳥巢中的幼鳥,李初一轉頭想跟李斯年一起慶賀一下,卻見那隻比他還要高大畸形的「穿雲雀」竟然蹬著腿躺在地上,不時的抽抽一下,就跟快死了一樣,直看得他一頭冷汗。

    我去你道士的,小爺在這拚死拚活,你丫在那裝死!

    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李初一扭頭不理那個被他定位演技為零的李斯年,他瞅了瞅四周再三確定暫時沒什麼鳥注意這邊,大翅膀一揮,一窩的幼鳥頓時消失不見、被他統統收進了儲物袋中。

    剛準備轉身離開,李初一眉頭一皺又想到了什麼,法力微微催動,抬腳在雀巢上踢了幾腳,木質的雀巢頓時化作一地碎片。

    怕遲則生變,來不及跳了,李初一幾步走到李斯年身旁狠狠的踢了他一下。

    「走!」

    方才群鳥激戰,李斯年怕自己露出破綻,第一時間便躺在了地上裝死。此時被李初一一踢,立馬一個咕嚕爬來起來。

    看了看乾淨的天空,他問道:「都走了?」

    「嗯!」

    李初一沒好氣的回道。

    又來看了看碎成一地的鳥巢,李斯年一愣。

    「貨呢?」

    李初一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李斯年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肯定是被李初一收走了,見小胖子理都不理他拔腿就走,他趕忙一溜小跑的跟上。

    「祖宗,你把鳥收哪了?」

    「你不會收進儲物袋了吧?祖宗,儲物袋不能放活物啊,我跟你說了啊!」

    「喂,小胖子,我跟你說話吶!」

    絮絮叨叨了半天李初一也沒理他,李斯年眼珠子一轉,一個猜測湧上心頭。

    「小胖子,你別跟我說你有乾坤袋!」

    李初一理都不理他,默默地快步前行。

    他算是看出來了,李斯年平時看起來蠻高冷的一個人,這上來一陣也他道士的是個話嘮!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7
第二百五十五章 去而復返

    再次來到分叉口,李初一停下了腳步,一臉的若有所思。

    他一停腳,李斯年心裡就一咯噔。再看他滿臉的糾結,李斯年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小胖子在想什麼。

    「祖宗,咱走吧!這一窩也值不少錢了,咱別為了蠅頭小利再把命搭上,三思啊!」

    李斯年苦口婆心,李初一卻臉一拉橫了他一眼。

    「小錢?這一窩就最少二百靈石了,你說再來上這麼幾窩,那是多少?你再給我說遍小錢試試?」

    李斯年一滯,心道這還真不是小錢。

    以前他來,沒有乾坤袋的他,除非撞大運碰上鳥蛋能多摸幾個帶走,若是碰到幼鳥,他最多只能一次帶個一兩隻,再多的話便容易暴露。

    不是他不想帶,只是穿雲雀對氣息太敏感了,更何況自己幼鳥的氣息。一隻兩隻的他還能想法掩蓋住,再多的話必定暴露無遺。

    但是這次不同了,這次有李初一這個奇葩在。這大爺不但有乾坤袋可以收起幼鳥讓氣息絲毫不會洩露,更是有著模仿穿雲雀氣息的本事。以假亂真的氣息加上鳥毛的偽裝,他倆在這亂成一鍋粥的檔口,可以說是在這奇峰上可以暢通無阻、一路橫行!

    若是趁著這個機會能夠多撈上幾票,那麼到時候回到泗曲集,那靈石...

    光是想想李斯年就覺著一陣酸爽。

    「上面還有...小心!趴下裝死!」

    話說了一半,李初一語氣一變,二話不說直接躺在了地上,細心的他還特意觀察了下其他穿雲雀死後的慘狀,有樣學樣的擺了個自認為最逼真的姿勢。

    李斯年也不傻,李初一開口的第一時間他就躺下了,還是那個扮相、還是那種抽搐。只是被李初一嘲諷過後他抽的不像之前那麼假了,羊癲瘋似的抽搐改成了時不時地輕輕抽動一下,看上去就像是死後的痙攣似的。

    兩人剛躺好,一道勁風便橫掃而過,卻是方才那隻領頭的穿雲雀。

    不知因為何事它又飛了回來,當它看到原本應該是巢穴位置的地方如今一片狼藉,幼鳥統統消失不見不說,連巢穴都被打成了碎片。淒厲的尖鳴了一聲,它扭頭四顧,一眼便看到了方才留下看鳥巢的那隻畸形同族。

    呼呼風聲響過,它落在了李初一身邊,先是看了眼旁邊是不是抽搐一下的李斯年,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死相淒慘的李初一身上。

    啾~~!

    輕輕的呼喚著,它用腳碰了碰大肥雀。化裝成大肥雀的李初一嚇的小心肝兒都快抽了,但他不敢動彈分毫。閉著眼睛屏著呼吸,丹田道種被他壓制得緩慢到了極致,全身法力被他統統鎮封在靜脈中不得動彈,他就當自己死了。

    連連呼喚了幾次,穿雲雀終於確認了大肥雀已經死了。悲傷的它忍不住一聲淒厲的長鳴,連不通鳥語的李初一都能從它的叫聲中感到濃濃的哀傷。

    有了李初一之前的佈置,此時的它以為是它走後這裡發生變故,又有鬼鷂衝過來了,結果殘疾大肥雀不敵對手、慘死當場。獲勝的鬼鷂絲毫都不停手,直接出手連雀巢都給毀了。而那巢中的幼鳥在它想來,定是被那鬼鷂給擄了過去,或者丟到巢穴外給活活摔死了。

    淒厲的長鳴似是在為大肥雀李初一奏鳴哀歌,好半天過去了,直到李初一都懷疑這貨是不是不準備走了要在這裡乾嚎一晚上的時候,穿雲雀終於停了下來。

    最後的看了一眼大肥雀和化成碎片的巢穴,它眼中的悲傷漸漸化為了痛恨,濃濃的恨意連李初一這個物種不同的人族都能明顯的感覺出來。

    一聲長鳴,穿雲雀騰空而起,捲著濃濃的恨意化作一道厲影飛走了。它要趕赴下一處戰場,只有鬼鷂的鮮血和生命才能抹平它心中的仇恨。

    確認它已經走遠,大肥雀一個咕嚕爬了起來,踢了踢旁邊是不是哆嗦一下的瘦長雀。

    「起來吧,它走了!」

    李斯年趕忙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確定真的安全了,翅膀一揮使勁拍著自己的胸脯。

    「嚇死我了,這傻鳥怎麼就回來了呢!」

    看著李斯年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李初一很是鄙視。

    「呸,膽子還沒我大!」

    李斯年眼珠子一瞪,但明智的沒敢說什麼。

    眼前這位爺有手段能瞞天過海,他李斯年可沒有。若是得罪了他再把他佈置在自己身上那偽裝氣息的法門給收走了,到時候李斯年可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四叔,你估摸著上面還能有多少穿雲雀的幼鳥?」

    「我哪知道!」李斯年撇撇嘴,心說我又不是穿雲雀,上哪知道去!

    「你不是說這裡你很熟嘛,你估摸估摸唄!」

    回想著自己以往的經歷,李斯年沉吟半天,才有些猶豫的道:「沒有一千,幾百肯定是有了。至於鳥蛋,我估計也差不多這個數。穿雲雀雖然是妖獸裡面生育力較強的種族,但是這裡的族群數量還是太少,而且蛋有破殼率,幼鳥也有很多早夭的情況,十隻蛋裡面能有一半順利的長成成鳥就算不錯了。」

    「我去,折損率這麼高?那大胖子花那麼多錢收這幼鳥和鳥蛋,豈不是最少有一半等於直接打水漂了!」李初一驚訝的說道。

    「那是當然,如果能百分之百存活,這穿雲雀的收購價格也不會這麼低了,估計還要翻上幾番。」

    李斯年點頭確認,隨後又啞然失笑。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郝胖子會賠,無商不奸,他又是奸中奸,怎麼可能幹這種賠錢的買賣呢!這東西培養起來確實折損率比較高,但他們敢馴養穿雲雀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秘法降低這種折損率。再說了,一直培養成熟且沒有認主的穿雲雀,其價值會翻上十幾倍,其中一些靈性充足的精品甚至可能賣出上品法寶的價錢,到時候即便去掉收購的成本和人工耗損,餘下的利潤還是足以讓他們賺個盆滿缽滿,你說他們會賠嗎?」

    李初一聽的一愣一愣的,心裡直感嘆果然無奸不商啊!想想一隻鳥都能賣出一件品質不錯的法寶的價錢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簡直有些難以想像。

    一隻鳥等於一件法寶,這些人有病?你讓賣傳音飛劍和傳音玉符的人怎麼活?

    搖搖頭打散這些有的沒的想法,他轉念想到李斯年估算的數量,在心裡略微那麼一劃拉,頓時感覺尿意上湧、整個人的汗毛孔都炸開了。

    不用幾百,就打一百來算,若是他能掏上一百隻幼鳥和一百隻鳥蛋,幼鳥二十鳥蛋三十,這加起來就是五千靈石!

    五千啊!

    那可是靈石啊,不是大白菜!

    若是把李斯年嘴裡說的那幾百都給一鍋端了,那麼到時候自己......

    想想自己那動輒幾十萬的路費,李初一忽然覺著那個數也不是那麼巨大了。

    隨隨便便端上幾十個鳥窩就有好幾萬靈石賺,幾十萬的路費,小目標罷了,算不得什麼!

    興奮地李初一已經迫不接待了,大腳一抬想都不想就直接往上走去。

    身後的李斯年見狀差點沒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剛才被那去而復返的穿雲雀一嚇,他一時給忘了這小胖子的打算了。這下老底兒被這麼一掏,這求財心切的胖子不發瘋才怪呢!

    想走又不敢走、也不能走,李斯年無奈的只能跟上,一邊跟在他屁股後面,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著。

    「爺爺,您三思啊!咱上去再抓上幾隻就差不多了,您可別因小失大啊!」

    「再大能有幾千上萬的靈石大?放心,我心中有數,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小胖子毫不動搖。

    心裡一苦,李斯年又勸道:「您說的是沒錯,但眼前雖然是機遇,同樣也是凶險啊!你看看這天上大的,這屍體落得跟下餃子似的,你再問問這味兒,全是血腥味兒。這要一個不好咱再給引火燒身了,到時候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您三思啊!」

    說實話小胖子心裡也有些發毛,但想想自己的《道典》氣息,又想想隨時可能突破的紫鳶,特別是想到放在前面就等著自己過去拿的「巨款」,李初一心頭便一片火熱,油綠的眼珠子都有些泛紅了。

    腳步一頓,李斯年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卻見他猛地轉過身來,大肥雀的頭衝著天,藏著臉的胸脯面相李斯年,胸前的羽毛緩緩分開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胖臉。

    瞪著泛紅的眼珠子,李初一淡淡的說道:「四叔,我師父他老人家從小就教給我一句名言!」

    李斯年的心裡有些發毛,特別是李初一那綠中透紅的眼珠子讓他感覺事情好像並不是他想的那樣的,聞言趕忙問道:「不知尊師怎麼講的?」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牛氣哄哄的說完,李初一轉身就走,急切的步伐中透著堅定。

    李斯年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李初一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見李初一走遠,他撓撓頭趕忙跟上,邊走還邊尋思呢。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啥意思?

    難道是以膽比心,以地比人,寓意人的心有多大、最終修到的境界就有多高嗎?

    可是此句不通啊,完全不合理法啊!

    琢磨了一路也沒琢磨明白,兩人來到上一層的藤蔓平台,李斯年看著李初一的背影,心裡只餘一聲感嘆。

    李初一的師父,高人啊!

    若有機會,一定要拜訪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7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也特別豪!

    說是上一層,其實並不準確。藤蔓纏繞在山體上,都是自由生長的。這層平台與之前他們所在的那層中間其實還有幾個藤蔓纏繞而成的小平台,但或許是因為坡度或形狀不太合適,穿雲雀們並沒有選擇在那裡築巢。

    如今的這層平台是他們繼續上行後第一個碰到的有築有巢穴的,但眼前的結果卻讓他們、特別是李初一萬分惱火。

    看著被打成一地碎片的雀巢,還有那數隻成年穿雲雀屍體中夾雜著的幾隻幼雀屍體,李初一就感覺特別想殺人。

    這是幾個意思啊!

    你丫殺成鳥也就罷了,殺什麼幼鳥啊!

    你這不是明擺著斷小爺的財路嘛!

    第一次,李初一心中對鬼鷂產生了無比的憤恨,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身後,李斯年的心也在滴血,只不過他不是疼的,而是愁的。

    若是在這裡找到了幾隻活的幼雀,李斯年還能想法兒再勸勸再撈一筆的小胖子,說不定小胖子心裡一權衡也就同意撤了呢。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幼鳥全死了,不甘心的李初一肯定會繼續前行,繼續往上去尋找他的「金山」。

    抬頭看看天上高處那一個個戰場,越往高的地方廝殺的越激烈,李斯年心裡一陣陣的發緊。

    這要是一路都碰到這種情況,他們再一路尋到那峰頂上去,到時候恐怕他倆想走也走不了了。那滿天飛舞跟黑雲一樣的鳥群,他倆就算是元神甚至道胎期的高手也得掂量掂量,更遑論現在只是元神期的他們呢!

    飛也不能飛,只靠兩條腿走,到時候人家舉族追來,他倆就是手腳並用也跑不掉啊!

    「爺爺,你看...」

    「走!」

    話剛出口,便被小胖子斬釘截鐵的一個字給打斷了。聽著那個字裡面咬牙切齒的憤懣之意,李斯年心中發苦,知道勸也無用。

    繼續前行,不時裝死躲避著或鷂或雀的來襲,兩人磕磕絆絆的走了許久,結果卻讓李初一越來越惱火,而李斯年也越來越心涼。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很多雀巢,但十有八九都是被破壞殆盡,不但守護巢穴的成鳥死了一地,幼鳥更是被一併給弄死了,甚至還有兩隻鳥蛋破碎其中。

    「蛋!」

    李初一一聲悲呼。

    「我的蛋!我的蛋啊!!!」

    悲嚎著走近前去,大肥雀緩緩跪下,一雙翅膀顫抖著撫向那破碎的蛋殼,一聲聲悲呼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裡死了人了呢,連李斯年都被感染了,在他身後直哆嗦。

    不過他不是心疼的,他是給嚇的。

    「爺爺,爺爺啊!我求求你小聲些,你再把天上那些傻鳥給招來了,到時候咱倆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抓了把羽毛擦了擦哭出的鼻涕,隨手把羽毛扔在一邊,小胖子回頭怒視李斯年。

    「你有沒有同情心!」

    我呸,我沒有,你有!你丫明明是讓錢疼的,算個屁的同情心!

    李斯年差點罵出來,看著小胖子忍了半天,才低著頭悶聲道:「我也很心疼,只是我內向,不善於表達!」

    「哼!」

    冷哼一聲,小胖子不理他,扭過頭在一滴鳥屍中不停地扒拉。他在尋找倖存者,萬一有幼鳥或者鳥蛋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呢,到時候被他所「救」豈不是一樁美事?

    看著他在那忙活,李斯年心臟撲撲直跳。

    他害怕啊!

    之前這胖子扒拉殘骸的時候便出過事兒,幼鳥和鳥蛋沒找到,沒死透的成鳥倒是遇見過不少,有幾次還險些發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了呢。好在李初一反應快動作也夠隱蔽,每次都及時出手送了它們最後一程,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但是一次行不代表次次行,萬一哪次失手了再讓他倆給暴露了,想想這情況李斯年便想哭。

    「大爺,祖宗,咱翻翻就行了好嗎?別那麼認真!你說你萬一再翻出點啥幺蛾子來咋整啊!哎呀,小胖子!我說了翻翻就行了,你他嗎還翻那麼仔細!那都炸成一地碎肉了有啥好翻的?!你就不能讓人家留個全屍?!」

    看著李初一不停地撥拉著地上的一隻炸成碎塊的穿雲雀,眼睜睜的看著人家還算完整的屍體變得更加的稀碎,李斯年都快瘋了。

    同情心?

    我呸!

    突然,李初一的動作一僵,小心翼翼的撥拉了幾下,小手從翅膀的羽毛中探出,小心翼翼的從碎肉下面捧出了一顆鳥蛋。

    看著李初一手中的鳥蛋,李斯年眼都直了。

    這都行?!

    還真有貨?!

    將鳥蛋遞到李斯年面前,小胖子定定的看著他。

    「是穿雲雀的鳥蛋不?」

    看著眼前的足有成年人小半個腦袋大的鳥蛋,李斯年點點頭。

    「是!」

    李初一頓時滿臉喜色,卻聽李斯年有些遺憾的接著道:「可惜,裂了。」

    「裂了?」

    李初一一愣,隨後臉色大變,捧著鳥蛋仔細看了看,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一條細小的裂紋。

    裂紋如同傷疤一樣的橫在蛋上,李初一的小臉滿是疼惜。

    「裂這麼一點沒事兒吧?要不咱給它粘粘?」

    「你說呢?」李斯年沒好氣的看著他。

    李初一無奈了,心裡也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任誰家的蛋破了、再給粘上也不會孵出東西來,就算孵出來也是個畸形。

    心疼的摸了雀蛋半天,李初一嘆了口氣,將它收入了儲物袋中。

    「都破了你還要?不值錢的!」李斯年訝然。

    「誰說要賣了,我想吃吃看嘗嘗鮮不行啊!」

    李初一翻了白眼,隨後一臉的憧憬。

    「你想想看,一隻價值三十靈石的鳥蛋就這麼被我吃了,這感覺得有多爽!我感覺自己跟大胖子似的,特別豪!「

    李斯年無語的看著他,看了半天后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小胖子,你的同情心呢?」

    「我吃了它就是超度它,吃也是一種修行!」

    李初一一本正經的說道,臉上滿是認真。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就給自己找理由吧!」

    李斯年徹底無語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李初一確實搖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師父說的。」

    李斯年一滯,回想著李初一說過他師父葷素不忌、酒色不禁,更是最喜好游花街柳巷、尋風流夜坊,想來語出如此「霸道」之言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

    又翻了半天確認沒什麼遺漏,李初一有些失望的搖搖頭。

    「走吧,咱們繼續!」

    「祖宗,你要找到什麼時候啊!咱倆越走越高,再往上咱倆可能就回不去了啊!」

    跟在他身後,李斯年繼續苦口婆心,他越來越後悔當初怎麼就就帶著這小胖子來了這麼一個是非之地了呢。

    沒想到李初一這次沒有不理他,而是擺擺翅膀說道:「別急,怎麼快到了。」

    李斯年一愣:「到了?到哪?」

    「當然是到能讓咱們發財的地方啦!」李初一理所當然的道。

    抬著頭,藏在羽毛後面的陰陽道眼閃閃發光,黑白色的視野中,幼鳥和鳥蛋獨有的色彩在眼前顯露無疑。上面那一個個被他凝視的所在,赫然正是穿雲雀們藏匿大量幼鳥和鳥蛋的所在。

    李斯年不知道他這個本事,但見他的樣子也能隱隱猜出些什麼。想起他眼睛上的秘法神通,李斯年這才恍然為何這個怕死的小鬼這次竟然這麼大膽,原來是早有腹稿在胸。

    又是一路攀爬,越往上藤蔓越不好走,很多地方都是直上直下的。若是換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來,可能只能望而興嘆,但對李初一和李斯年來說則不算什麼。

    雖然不能飛,但是修煉之後身體早就超凡脫俗的他們,僅憑肉身之力便可跳起數丈高,面對這些地方只需要輕輕一躍便也一躍而上。

    途中雖然有些路過的穿雲雀很奇怪自己的這兩個同族不用飛的而是靠著兩條腿往上走,但是轉眼看見他倆畸形的體型已經與體型並不相符的瘦弱翅膀,它們便恍然大悟,心中對這兩隻假鳥大為同情。

    原來不是它們不飛,而是它們長殘了不能飛。

    太可憐了!

    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殘疾鳥,小胖子帶著李斯年一路蹦噠,終於來到了他最近的一個目標所在。

    看著眼前空空蕩蕩、連根鳥毛都沒有的平台,李斯年滿臉的疑惑,忍不住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李初一。

    用翅膀拍了拍他,小胖子死盯著一片平凡無奇的藤蔓,直直的走向那裡。在李斯年驚訝的目光中,他伸手在上面一撥,藤蔓分開左右,露出了裡面的玄機。

    只見從外面看好像是被被薄薄的一層藤蔓緊貼著的山體,藤蔓之下竟然凹陷出一個山洞!

    山洞約摸有李斯年的肩膀高,不大的山洞裡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十幾顆鳥蛋,一層白色的茸絮覆蓋在上面,被李初一掀開藤蔓時帶起的微風吹得一陣飄動。

    「覆......覆靈草!」

    李斯年不可置信的叫道,李初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啥玩意?這白毛叫覆靈草?」

    沒有回答他的話,李斯年抓起一把白色茸絮放在手上觀察了半天,又閉著眼睛仔細的感應了半餉,這才點點頭,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這就是覆靈草!運氣,運氣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8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傢伙!

    「運氣?啥運氣?這東西很值錢不成?」李初一笑道。

    沒想到李斯年竟然點點頭,一臉的認真的道:「很值錢,不比你的蛋便宜!」

    沒在意他話中的歧義,李初一腦子裡就剩下「很值錢」這仨字兒了,眼珠子都瞪了個滾圓。

    「多值錢?」

    「具體的不好說,需要回去找郝胖子給議議價。這東西是漠北的特產之一,天生靈物,能隔絕氣息和法力波動,不但可以用來作為隔絕層保護靈物靈植的靈性,甚至還是幾種丹藥的配藥之一。只是這東西生長條件極為苛刻,人工無法培植。而野生的又因其天生隔絕氣息和法力波動的特性,本身並不易被修士的神念所發現,只能靠肉眼尋找。除非撞大運,否則極難尋見的,因此很是珍貴!」

    李斯年這麼一說,李初一眼珠子都紅了,趕忙往前一湊用身體堵住了敞開的洞口。

    這可都是錢啊,若是被小風一吹再飛走了一星半點,李初一估計自己能一年都吃不下飯去。

    隨手收起地上的七八隻鳥蛋,李初一看著剩下的覆靈草,翅膀一揮將其攏成了一堆。

    「怎麼放,有講究嗎?」

    「沒講究,團成一團攥實了就行。這東西很輕,輕輕一吹就能散成一堆,小心點別讓它被吹走了就成。另外這東西一般都是按團賣的,這一堆差不多能攥成巴掌大小的一團,我估計最少也值五個靈石!」李斯年說道,跟在李初一伸手幫他堵全剩餘的縫隙,他也怕這東西被吹跑了。

    小胖手從羽毛中輕輕探出,李初一一把攥住覆靈草,兩手使勁的捏合,有他小腿高的那麼一堆覆靈草果然被他捏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個球,可見這東西真的很虛。

    看著手上的白色小球,李初一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這就值五個靈石啊!

    想想之前自己那一大摞子狼皮才賣了那麼一點點錢,李初一想想都覺著想哭。

    沒敢拿布包,取出了一個包點心的荷葉,他小心翼翼的用荷葉將這一小團覆靈草嚴嚴實實的包了幾層,大老遠看去跟粽子似的,這才珍而重之的將其放入了儲物袋中,與幼鳥和鳥蛋一樣單獨清出了一片區域供其使用。

    咂了咂嘴,小胖子直感覺自己洪福齊天,一種要發財的感覺湧上心頭。

    睜眼看了看山體上方,他的胖臉上抑制不住的一陣潮紅。

    難怪他之前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出這裡有鳥蛋的蹤影,原來是這覆靈草給鬧的。現在知道了這好東西的存在,李初一再放眼望去,看著上面一個個隱隱約約的光點,他的心臟撲撲直跳。

    這要是都給掏全了,那.....

    越想越興奮,大肥雀就跟羊癲瘋了似的直哆嗦。旁邊的李斯年也好不到哪去,沒想到竟會有這種意外之喜的他越來越覺著李初一絕對不一般,很可能還真是個有大氣運傍身的人。一時間,他也不著急走了,他想看看跟著小胖子到底還能從這裡掏出多少好東西來。

    就這樣,兩人繼續上行,沿途搜刮著一個個隱蔽的洞穴。這些洞穴有的如之前這樣被藤蔓掩蓋,有的則是拿碎石掩飾,還有好幾個門口都有穿雲雀守衛,哪怕天上打的再凶他們也不離開半步。

    對於最後一種,李初一隻能說他想哭。因為凡是有穿雲雀守護的洞穴,裡面的光點都是最多最強的,顯然裡面的幼鳥和鳥蛋絕對數量不少,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嚴密的守護了。

    李初一帶著李斯年在這些洞穴門口蹲了半天,甚至還冒著暴露的危險引來了一隻鬼鷂,奈何都毫無作用。那些守衛的穿雲雀就跟鐵了心似的絲毫不挪窩,連鬼鷂來了也不過是只有一隻出動,而且其身手比李初一之前看到的其他穿雲雀都厲害,只用了幾個來回便將那隻鬼鷂撕於喙下,整個身體都被它給豁開了。

    按李初一估計,除非引來鬼鷂的大部隊,否則這些明顯強於普通穿雲雀的傢伙絕對不會離開洞穴半步,一隻兩隻的鬼鷂過來只能是送死無疑。

    百般無奈,李初一隻能放棄,轉而奔向那些東西雖少但卻無人守護的洞穴。

    一邊搜刮著這些地方,李初一一邊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鬼鷂能夠強勢一點盡快突破過來,也好讓他直接把那些地方都給一一端了。

    寶山在前而不可得,這種感覺快把他給逼瘋了。

    好在那些較小的洞穴也不少,一來二去的收貨也不小,看著儲物袋中的幾十隻幼鳥和百多隻鳥蛋,李初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一路的搜刮讓李斯年也有點失去了理智,以往他來哪有這麼瘋狂過!

    想想瘋狂的成果,李斯年粗算了一下,那計算的結果便讓他一陣失神。

    幾千靈石他不是沒見過,只是一次能掙個幾千靈石,在他的人生中這可是第一次!

    想想自己以前累死累活的一隻隻往回帶,只有運氣好的時候才能發現幾隻鳥蛋,李斯年越想越覺得自己也想哭。看著李初一,他一臉的羨慕與嫉妒。

    嗎的,有個牛x師父就是好,連乾坤袋都能送!

    這胖子要是肯一狠心把這乾坤袋賣了,說不定還真能一次性湊足他回家的路費!

    不過這個念頭他也只是想想,用屁股想也知道李初一肯定不會幹這種蠢事。乾坤袋這種寶貝一向是有價無市,而且看樣子李初一這個品質顯然不一般,內部的空間還不知道有多大呢,若是他真的給賣了,李斯年估計都能替他心疼死,說不定還會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白痴敗家子。

    看著一隻隻幼鳥和鳥蛋進賬,李斯年的心也在一點點妥協著。

    再多一隻,再多抓一隻我就勸他走!

    再多一窩,再多掏一窩我一定勸他走,一定!

    再上個幾丈,這幾丈也不礙事,清空了這幾丈的洞穴我一定全他走!

    就這樣,當李斯年終於被越來越吵雜的聲音給震得醒過神時,愕然發現他們已經走過了整座奇峰近七成的高度了。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處於穿雲雀和鬼鷂激鬥的主戰場了。回頭望去,就在他們身後的半空中,一隻隻穿雲雀和鬼鷂在捨生忘死的廝殺著,銳利的鳴叫聲響徹天空。

    大顆大顆的冷汗滾滾流下,伸手拍了拍李初一,李斯年將聲音壓成了只餘一絲聲線。

    「祖宗,醒醒,咱們走吧!再不走,咱們真得死在這了!」

    身前的李初一一直很清醒,與李斯年被心中的狂熱給一時間迷了心神不同,他一直在按著自己的計畫行事。

    走到這裡,他早就知道不能再往上走了。再往上,那他倆肯定會被迫參戰,到時候肯定會暴露無遺。而且上面那些明明不大的身軀卻散發著讓他膽寒的氣息的穿雲雀和鬼鷂,李初一很懷疑自己一旦暴露能不能成果十息,那些光是氣息就堪比人族元嬰甚至元神的傻鳥們,怕是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打成篩子。

    這裡就是他選定的最後一站,不光是因為這裡是他的極限,更是因為這裡有讓他心動的東西。

    陰陽道眼中,這裡是唯一一處光點數量眾多、同時又沒有穿雲雀守衛的隱匿洞穴。單是這一個洞穴中的東西,其數量就頂的上他之前所有收穫的三分之一了。

    想想自己此行可能收穫上完,李初一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感覺自己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

    帶著李斯年,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個半碎的巢穴前方。這個巢穴倚牆而建,可惜被打碎了一半,看上去狼藉一片,但李初一的道眼中,他的目標卻恰恰隱藏在這巢穴的背後。

    「這些鳥也不傻嘛,還知道虛則實之,竟然還自己佈置了個掩護!」

    咂咂嘴,李初一悄悄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有鳥注意到自己,便碰了碰李斯年,兩人閃身竄入巢中。

    先是趴在巢裡裝了會兒鳥屍,李初一觀察了半天后,終於找到了進入的方法。伸手在巢裡面的一根樹枝上一拉,小臂粗細的樹枝本應被一抽而出,誰知卻並不是如此。

    樹枝彷彿是與周圍的其他樹枝黏在了一起,被李初一這麼一拉,頓時像一扇圓形的門扉似的被拉了開來,露出了後面黑黝黝的洞口。

    「我x,這群傻鳥竟然還會做門?!」

    李斯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以前他從來沒來過這麼高的地方,自然也沒見過上層的穿雲雀如此高智慧的作品。雖然還是頗為粗燥,但是能做出類似門這麼個東西,上層這些穿雲雀的智慧也算是可圈可點的了。

    閃身進入洞中,反手把門帶上。漆黑一片的洞穴中,唯有他的陰陽道眼兩點幽芒。

    李斯年可沒他的本事,雖然目力比凡人強出無數,但這麼黑的地方他也只能看個模模糊糊,於是取出了一顆夜明珠擎在手上。

    柔和的螢光雖然只能在洞中薄薄的鋪撒一層,但對於李斯年來說已然是足夠了。終於還能看清的李斯年,看著眼前一樣樣的物事,忍不住狠吸一口涼氣,猛地轉頭看向李初一。

    旁邊李初一的臉已經從大肥雀胸口的羽毛中露了出來,此時的他早就已經傻了,嘴角掛著呆滯的微笑直流口水,腮幫子更是哆嗦其層層肉浪。而那雙眼睛,那雙一直讓李斯年看不透、甚至還有些心驚擔顫的眼睛裡,此時已經血紅一片,散開的瞳孔讓李斯年知道這小鬼現在正神遊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斯年沒有笑他,因為他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眼前的洞穴中,厚厚的沒到膝蓋的覆靈草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幾十隻鳥蛋。

    而其中,一隻明顯比其他鳥蛋大了幾號的傢伙被擺在正當中,一道道神秘的花紋繚繞其上。

    看過有關資料的李斯年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大傢伙,那正是他之前給李初一科普時講過的神物。

    穿雲雀之王的直系後代!

    王卵!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8
第二百五十八章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錢,多少,值多少,我去你道士的,這個,那啥,多少錢,多少錢一斤?!」

    小胖子話都說不利索了,不過李斯年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這個得拿回去估價,然後拿去拍賣!只有拍賣才能定出它的價值!」

    說著,李斯年一臉的感嘆。

    「以前只聽說過賣穿雲雀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抓到過穿雲雀王的幼鳥,更別說卵了!得虧現在外面亂,否則這東西都是有穿雲雀王自己守護的,如果有人搶奪就算它不敵也會將其毀去殺死,絕對不會縱容自己的後代落入他人手中。運氣,運氣啊!」

    李斯年連連讚嘆,李初一的臉則早已脹的通紅。今天的他,第一次真正感覺自己是老天爺的親兒子,連這麼逆天的東西都讓他給發現了,這是天要成他?

    一邊收取著地上的覆靈草和鳥蛋,一邊死盯著那個大傢伙慢慢前行。沒辦法,地上的鳥蛋擺的太密了,而怕洩露氣息的他又不敢御空飛行,只能邊收取邊前進。

    好不容易來到了王卵近前,看著眼前跟他一般高的王卵,李初一咂咂嘴。

    「什麼爹媽生什麼種,它父母是穿雲雀王,那麼大的身子卻只生了這麼小的蛋,有點不大可能啊!不會是假的吧?」

    李斯年差點沒背過氣去,沒好氣的道:「你聽誰說的,哪有你這種歪理!」

    「不是啊,真的有可能啊!」

    端詳著王卵,李初一老神在在的道:「你看其他普通的鳥蛋,那些穿雲雀只有半人高,最高的也不過與我現在相仿,他們的蛋只有小半個人頭大小。你再看看這隻蛋,雖然很大,但是與它爹媽那三人加起來還要高的身子相比,你不覺著它太小了嗎?」

    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李斯年沒好氣的道:「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拿了哈!」

    說著就要伸手,李初一趕忙一把擋住,瞪著眼叫道:「要啊,誰說不要!誰敢搶我跟他翻臉!」

    扭過頭去,李斯年懶得看他。

    舔了舔嘴唇,李初一小手一揮就準備將其攝入儲物袋中,卻猛然身子一僵,整個人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森森寒意讓他一陣哆嗦。旁邊的李斯年也是心有所感,一臉駭然的回過頭來望向前方。

    只見他們面前的洞穴深處,不知何時多出了兩點幽光。藉著夜明珠的微弱光芒仔細辨認,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雙眼睛。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兩點幽光微微晃動,一點點的變大,眼睛主人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終於看清了來者何人的李初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旁邊的李斯年則早就傻在了那裡,兩條腿直打哆嗦。

    那是一隻鳥。

    那是一隻很大的鳥。

    那是一隻體型只比外面的穿雲雀王小一圈的大鳥!

    那隻巨大的穿雲雀來到李初一身前,渾身是血的它奄奄一息,看了看李初一,隨後便看著他馬上就要碰到的大鳥蛋,眼中滿是慈愛。

    「少年啊,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我的夫君在外征戰,但也凶多吉少。我們穿雲雀一族逢此大劫,很可能難以度過了。這是我的孩子,請你帶走它,好好照顧它,我穿雲雀之後永生銘記你的恩情!」大鳥虛弱的說道。

    「你是穿雲雀之後?你怎麼受的傷?為什麼會將你的孩子託付給我?」小胖子問道。

    穿雲雀之後聞言輕鳴了一聲,似乎是在微笑,隨後說道:「我確實是穿雲雀之後,這傷是被外面的鬼鷂打傷的,具體過程我就不與你說了。之所以託孤於你,一來是眼下無人、唯有你在這,二來是我見你骨骼清奇、將來絕對不是池中之物。想來若是我孩子跟著你,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行的,我看好你!」

    「你是不是認識我家道士啊!」李初一佯作羞澀的笑了笑,低著頭用腳尖捻著地,「你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

    「誒,年輕人就該有點傲氣,我很看好你,你行的!來,將我的孩子收好,帶著他勇闖天涯、名震三界,加油!」穿雲雀之後將蛋遞到了李初一手中的。

    帶著還是蛋的穿雲雀少主,李初一跟李斯年回到了泗曲集,從此瀟灑人間好不快活。

    一幕幕美好的景象走馬燈一樣的紛紛顯現,李初一忽然流下淚水。

    要是真能像他想的這樣,那就好了!

    理想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眼前的穿雲雀確實很大,真的只比穿雲雀王小了一圈,按李初一猜測真的很可能是那大傻鳥的老婆。

    但是,沒有什麼口吐人言,沒有什麼殷殷期盼,更沒有什麼託孤!那什麼狗屁的「骨骼清奇」、「非池中之物」,都是他小時候道士為了哄他給他講的故事!

    每次道士講完,都會認認真真的狠狠吐上一口唾沫,告訴他:「這都是放屁,是騙鬼的!誰信誰是天下第一大白痴!」

    以前李初一還有些懷疑,因為他覺著這美麗的故事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畢竟每個人的命不同,萬一真有這種撞大運的人呢?萬一這個人就是他自己呢?

    結果如今眼前的一切,徹底打碎了他的美好願望。

    現實告訴他,非吾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你還要偷人家孩子,就算是同族那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哪有什麼託孤!哪有什麼殷殷期盼!

    叫倒是叫了一聲,不過不是如同微笑似的輕鳴,而是一聲響徹雲霄、讓滿天諸鳥不論敵我都紛紛一愣的厲鳴!

    這一聲震醒了李初一的臆想,也震醒了發蒙的李斯年。兩人齊齊口噴一口鮮血,一身鳥毛被這一聲鳴叫行程的音浪給震得乾乾淨淨,連貼身的衣物都震了個粉碎,只餘下幾縷薄片掛在身上。

    兩條血影一路飛射到牆上,「咚」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上面。堅硬的山體在兩人的撞擊下絲毫無損,只有絲絲灰塵隨著兩人滑落的身體飄灑而下。

    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李初一狠咬一口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一清。《道典》第二篇經文被他全力催起,體內的煉神法力和《道典》氣息各尋各路,在他體內瘋狂的運轉起來,全力修補著他的傷勢。

    李斯年也差點昏過去,但畢竟是老江湖了,在那大穿雲雀嘴巴微張的時候他便全力在耳邊凝聚出數重防護,這才沒有直接昏厥。如今清醒的他直感覺渾身劇痛,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鬆動了一遍,動也疼不動也疼,那種難受得要死的感覺讓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沒有李初一的神功療傷,李斯年只能催動著自身所修所有功法中療傷效果最好的,同時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療傷的丹藥放入口中。

    那是郝宏偉臨走時送他的,本來頗為清高的他還不打算要呢。現在想來幸虧要了,否則為了面子而給推辭了,現在的他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李初一的丹藥絲毫不比他少,端了丹陽子整個丹房的他手邊的丹藥簡直可以論斤稱了。稍微恢復了一絲力氣,他便直接取出一瓶療傷的丹藥衝著嘴裡連到幾顆。其實這些丹藥一顆就夠了,多吃不但無用甚至還會影響藥性。但是李初一可不放心,怕一顆丹藥不夠就連吃了幾顆,敗家的樣子看得李斯年眼角直抽抽。

    說時遲,其實整個過程都發生在幾息之間。當他倆剛剛丹藥入腹、藥性還未化開的時候,那輕柔而緩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李斯年的夜明珠掉在了原地,那微弱的螢光中,那隻讓他倆如此狼狽的大穿雲雀整個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方才聽它步履輕柔,但真正見到它的真面目時兩人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它龐大的身體上縱橫著數道傷疤,最長的一道幾乎縱貫了它的胸口,還未癒合的不規則傷口讓李初一感覺它是被什麼東西給抓在了胸上,然後爪子一分差點把它給活活撕了!

    而耷拉在它身體兩側的翅膀則更嚇人,本應羽翼豐滿的翅膀上此時光禿禿的一片,就在李初一觀察的時候還有羽毛在不停地重新長出,只是剛剛長出一點便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給腐蝕、直接脫落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傷勢太重還未癒合,它的腳步雖然很輕但走起來卻很慢,每走一步它都會忍不住微微顫抖一下,似乎是牽動了傷勢。

    向下望去,兩條鳥腿看似毫無異樣,但在李初一的道眼中看來,它的兩腿之間又一條無形的鎖鏈,不知被什麼人施法給鎖住了雙足。每走一步那條鎖鏈都會閃過一絲光華,吸取著大穿雲雀的妖力和生命力。

    嚴重的傷勢加上雙足上詭異的禁制,讓它的步伐很慢。若是換做平時,就它這速度李初一早跑了,來回跑上幾趟外加在它面前吃完麵條都來得及。但是現在,跟李斯年一起像是兩攤爛泥似的軟倒在牆根上,這大鳥走得再慢也有到的時候。

    沒有童話故事裡那種先聊幾句的情節,這貨上來就直接開干,李初一可不認為它走過來是準備他們來個先兵後禮之類的狗血情節。

    眼瞅著它一步步的走來,李初一的冷汗滾滾而下,心裡雜念叢生、不停思索著解決之策。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58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拖延

    「那個,大哥,我們是無意當中闖進來的,我們這就走,你看行嗎?」

    小胖子一邊腦筋急轉,一邊滿臉乖巧的軟語相求。

    他不說話還好,他那「大哥」二字一出口,眼前的穿雲雀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慍怒。

    李初一腦瓜聰明反應快,立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眼前這大傻鳥還真是個母的!而且人家一點也不傻,方才那雙大眼中一閃即逝的慍怒被李初一瞧了個正著,如此人性化的表現證明著這木穿雲雀的靈智不是一般的高。

    知道自己說錯話,小胖子趕忙堆笑改口:「不是,我是說美麗的穿雲雀女士,我們倆真是無意中走進來的,然後見外面那麼亂就順手救了一些你的同族,絕對的好心!大大的好心!我們可是沒有半點惡意的!」

    母穿雲雀的腳步已然堅定而緩慢,唯一保存完好的美麗鳥頭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雙大眼睛在聽到李初一的話後露出一絲人性化的譏諷,似乎在嘲笑著他的自欺欺人。

    這回,李斯年也回過神了,那抹譏諷被他瞧了個正著,頓時一臉駭然。

    「這...這是成了精了!如此靈智,絕對是穿雲雀一族的王族!」

    你這不廢話嘛!

    李初一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倒是那穿雲雀似乎真的能聽懂人言,聽到李斯年的話後腳步不變,但它的鳥頭卻微微昂起,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身為驕傲、又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王族的威嚴。

    咕嘟~!

    李斯年狠狠的嚥了口水,不敢再多說話了。他見這鳥如此通人性,哪還敢再多說什麼!言多必失,萬一哪句話再給說錯了,到時候惹得它生氣直接快走幾步過來把他給撕了,那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無所謂了。現在的情況,李斯年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逃命的法子,感覺死到臨頭的他心裡滿是悔意。

    他後悔啊!

    他後悔當初怎麼就不攔著點李初一呢!

    李斯年啊李斯年,枉你一生小心謹慎,怎麼今日就這般魯莽了呢?明明知道這裡危險重重,越往上危險越大,而且現在這又打成一鍋粥了,怎麼就不勸著點李初一見好就收呢?

    想想自己之前跟著李初一陷入的那種狂熱情緒,看著一隻隻幼鳥和鳥蛋裝入囊中,他心裡的底線也跟著一點點在妥協,李斯年越想悔意越深,忍不住抬手就是狠狠的幾巴掌甩在了自己臉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

    人心不足蛇吞相,只是這回吃我的不是蛇,而是這穿雲雀罷了!

    李斯年在這又扇巴掌又唉聲嘆氣的,旁邊的李初一忍不住看他一眼,不知道這老頭髮什麼神經了,不好好想逃命的法子怎麼在這自殘上了。

    難道是嚇瘋了?

    撇撇嘴,李初一對李斯年的心理素質很不屑。

    這就嚇瘋了,還好意思整天跟自己吹牛他是多厲害的一散修,我呸!

    不理「嚇瘋」的李斯年,李初一回過頭來,仍是滿臉堆笑的跟穿雲雀胡說八道著,只是他的眼睛裡卻毫無笑意。

    他在等,不是等穿雲雀走過來殺他們,而是在等他恢復過來。

    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這只大鳥厲害是厲害,但卻身受重傷。若是它完好無損的時候,李初一怕是拼上性命也逃不出它的手下,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方才那一記音浪衝擊,雖然一擊就將他倆打成重傷,但那是佔了偷襲之故,這穿雲雀趁著他倆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襲擊導致。若是他倆早有準備,雖然也會受傷但絕對不會這麼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兩攤爛泥似的倒在牆邊。

    而且這穿雲雀身受重傷,肉體上傷痕無數深可見骨不說,它腳上那條只有他的陰陽道眼才能看到的鎖鏈更是厲害!

    肉身的傷勢再重也只是外傷,對修士、特別是天生肉身比人族強大數倍的妖族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妖力流轉片刻便可恢復如初。而眼前的這只穿雲雀之所以一直沒能恢復,根本原因便是因為套在它腳上的那條無形鎖鏈。

    那條鎖鏈在不斷地吸取著它的妖力和生命力,同時還延伸出數條副鏈纏繞在它的翅膀上和身體上,瘋狂腐蝕著它的肉身,其中由以翅膀最多。普通人看來它血淋淋的翅膀光禿禿的沒有一根羽毛,而它的身體上則是縱橫交錯著數道巨大的傷痕,其實那都是它腳上的鎖鏈延伸出的副鏈所致。

    穿雲雀一直想要在翅膀上重新凝聚出羽毛,便是想要用自身的羽毛作為防護將鎖鏈隔離出去,這樣它的傷勢才能好。奈何它想是想,但那些鎖鏈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它身上有一根新的羽毛長出,立刻便會被鎖鏈的腐蝕之力侵染。這也就是為何它的翅膀總有羽毛在不斷落下的原因。

    李初一用心神微微感應了一下,臉上不露聲色,心下卻已經滿是駭然。

    他的心神根本就沒有觸碰到鎖鏈上,只是微微靠近便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只要再靠近一分他便會有性命之憂,駭得他趕忙收回了心神。

    他不知道這條鎖鏈是誰佈置的,但他知道這套鎖鏈絕對是他難以抵禦的。在他的感覺裡,別說是他,就連紫鳶甚至是余瑤,面對這鎖鏈時恐怕都會被統統鎮殺。

    「可能只有泗曲集鎮守吳玉那種境界,才能對付它吧!」

    李初一心下沉吟,元神他們見過,但道胎期的吳玉他見過一次。在他的感覺裡,這鎖鏈給他的威壓感雖然不如吳玉,但也差不了太多。

    由此推斷,李初一頓時對眼前的穿雲雀真正的實力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能被這鏈子纏住而不死,甚至還在不斷抵抗,這穿雲雀全盛時期恐怕能堪比人族道胎了!

    李初一估量出了鏈子威力的同時,還在上面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是屬於鬼鷂的氣息!

    妖力和死氣摻雜混合,形成了鬼鷂獨特的氣息。陰陽道眼加上《道典》氣息對其他氣息的敏感,李初一絕對不會認錯。再說外面還在打的熱火朝天呢,漫天的鬼鷂不知死了多少,李初一更是沒理由會認錯。

    這個發現,讓李初一心下有點瞭然。

    難怪這穿雲雀會與鬼鷂這般不死不休,而那穿雲雀王只是被人挑釁了一聲便直接衝了出去,絲毫沒有王者該有的那種「一冷二酷三裝|逼」的淡定與霸氣,反而跟個剛上道的愣頭青小馬仔似的掄起膀子就上。感情這裡面除了滅族之危外,還有傷其之恨啊!

    心裡暗爽自己發現的這些八卦,李初一嘴上一直亂七八糟的說個不停,好的壞的雅的賤的都說。他不怕惹惱這穿雲雀,因為他看出來了它根本走不快。他甚至要的就是要這穿雲雀惱怒,只要它著惱了心思就會亂,心思一亂體內妖力也會跟著輕輕一顫。

    平時裡這微不可察的一顫可能沒有什麼,甚至有的人還會將這種顫動積聚下來作為爆發的動力。但是對於現在的穿雲雀來說,將全部妖力拿來與那鎖鏈抗衡的它需要的是持續和穩定,任何一絲妖力的波動對它來說都是一次致命的威脅。

    每當它被李初一說的心緒煩亂時,兩腿之間的那條鎖鏈都會趁著妖力的顫動而加大對它妖力和生命力的吞噬力,連帶著它身上和翅膀上的副鏈也會驟然緊縮、侵蝕力加大了數分。而每當這時,穿雲雀的腳步便會不由主的微微一頓,略略調息一下平整妖力後,才會繼續前進。

    雖然停頓的腳步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但對李初一來說已然是足夠了。

    他倆之間的距離就那麼多,每一次停頓都是彌足珍貴的。連續幾次積累下來,多出的那一絲絲時間便可以讓李初一更加多的恢復一點。

    他有《道典》第二篇的療傷奇經,又有丹陽子留下的療傷神藥,此時他體內的傷勢在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恢復著。只要再給他一小段時間,他就能恢復個七七八八,到時候有了自保之力,那就有了拚死一博的機會。

    道士從小就告訴他天無絕人之路、萬事總有一線生機,李初一不相信他會就這麼死在這裡。

    就算最後的結果仍然是難逃一死,他也要做最後的掙扎,引頸就戮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至於穿雲雀出現時發出的那道巨大的音波妖法,李初一絲毫都不擔心。那一聲威力大是大,但對現在的它來說是不可負擔的。之前那一嗓子還不知道積攢了多久了呢,若不是被他倆要偷王卵的舉動給逼急了,估計這穿雲雀絕對不會使出此招,甚至不會出現。

    傷勢重的連路都快走不動了,不好好藏著還出來耀武揚威的,這穿雲雀又不傻,如此靈智的它若不是給逼急了,怎麼會行此下策!

    李斯年見他雜七雜八的一通亂說,小心肝嚇得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剛想過去摀住這個爺爺的嘴巴,但穿雲雀那微微一頓的腳步卻讓他停了下來,看看李初一又看看穿雲雀,眼中若有所思。

    李初一年紀雖小,但絕對不是白痴,甚至還很精明,這點李斯年知之甚深。如今這種情況他還有這種不合常理之舉,顯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自己沒了辦法,那麼便看看這小胖子有什麼奇招後手吧。」

    看著李初一,李斯年的眼中漸漸灑脫。

    「大不了就是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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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