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578
mk2258 發表於 2018-1-24 19:50
第五九零章洋大人啊,你們可來了!

新安外海。

“這個野蠻人,該讓他付出代價了。”

因為懿律同樣在舟山染病不得不回國,而代替他的新任英國遠征軍總司令兼艦隊司令巴爾克少將,站在皋華麗號甲板上,望著正在沖向海岸的一艘艘小艇高傲地說道。

楊豐逮捕并處決了馬地臣。

不僅僅是馬地臣,還有他的合伙人查頓,算上早就死了的顛地,三大鴉pian販子一個沒剩,全都已經死在了他手上,另外還加上了在澳門被明軍逮捕的一百多名英國商人,罪名當然是販賣鴉pian了,另外還有走私軍火,反正他們無論哪個這些事情都是常干的,也都是死有余辜的。總之他把抓到的英國人,除了六個女人和七個小孩送到皋華麗號上以示仁慈之外,其他所有成年男人統統都拉到法場砍頭并且掛到了城墻上,此舉讓原本只是封鎖廣州的英軍忍無可忍,那些哭訴她們親人是如何被野蠻斬首的女人們,同樣讓整個遠征軍一片懲罰暴明的吼聲。

話說璞鼎查原本沒想過登陸進攻廣州的,畢竟他沒必要這樣做,只是封鎖廣州已經足夠。

可,可……

可楊豐這樣做就完全找打了。

這時候大英帝國不去欺負別人就已經很難得了,他居然敢主動招惹而且往維多利亞的小臉蛋上糊狗屎,不揍他就對不起日不落帝國的名字,從沒和楊豐打過交道的璞鼎查毫不猶豫地決定進攻廣州。

如果是義律或許還考慮一下,但璞鼎查可沒被楊豐當面恐嚇過。

而他們的進攻目標……

他們當然不會去硬撼虎門。

就連韃靼人都能憑借那些粗制濫造的滑膛炮,在炮臺防御中打得英軍灰頭土臉甚至損失多艘戰艦,更何況是用一百一十磅線膛炮武裝起來的,而且還用混凝土加固的虎門炮臺,那里超過十座炮臺上數百門大炮,會輕輕松松用那些已經被證實射程超過七千碼的巨炮教進攻者做人的。僅僅四艘三級艦的英軍艦隊,根本不具備與這種級別要塞炮戰的能力,話說把勝利號開過來都不一定管用,換正在建造的特拉法爾加號和六十八磅大卡隆或許還有希望,但皋華麗號這樣的海戰小卒肯定是沒什么戲的。

而現在因為南京條約簽署,英軍撤離鎮江,擁有足夠陸軍兵力的璞鼎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登陸。

登陸新安,逐步向廣州進攻。

“快,快劃!”

海面的一艘小艇上,英軍二十六團伯拉特少校,舉起軍刀指向近在咫尺的海灘,而他的手腕上,在鎮江繳獲的一個鑲滿寶石的手鐲熠熠生輝。

突然間一聲槍響。

一枚子彈幾乎擦著他耳邊飛過。

但也就是在同時,他身后一艘六級艦上,十幾門大炮驟然開火,炮彈瞬間在海灘打得沙子飛濺,緊接著在一堆沙子后面,十幾名穿著紅色軍服的士兵拿著槍尖叫著沖出,不顧一切地向不遠處的縣城跑去,其中一個剛跑出去兩步就摔倒在地,看著他慌亂地爬起來的樣子,原本還在擦冷汗的伯拉特少校不禁莞爾。

“和韃靼人沒什么區別嘛!”

他鄙夷地說道。

就在同時他腳下的小艇沖上了海灘。

而在他兩旁,無數滿載龍蝦兵的小艇同樣沖上海灘,在他后面的大海上,還有更多小艇迅速駛來,就在他踏著海水登陸的時候,全副武裝的龍蝦兵已經密密麻麻占據了海灘,他們遭遇的抵抗微不足道,那些明軍士兵和韃靼士兵一樣,總是喜歡在很遠就朝他們胡亂開槍,然后艦炮的炮彈落下他們就一哄而散了。已經很多次遭遇過這種敵人的英軍,絲毫沒發現明軍與韃靼人有什么區別,帶著輕松的心情,伯拉特少校把他的營迅速集合起來并且迅速控制了碼頭,然后一艘艘運兵船靠岸,更多士兵和大炮源源不斷踏上了大明國土。

就在這時候,一支近千人的明軍沖出了新安縣城,然后排著混亂的隊形向他們發起了進攻。

“前進!”

伯拉特少校喊道。

“前進!”

無數口令聲響起。

伴隨著同樣響起的鼓聲,以那些手持軍刀的軍官為首,排著整齊隊伍的龍蝦兵們,肩扛著上刺刀的褐貝斯步槍,迎著明軍邁步向前,而他們對面的明軍,在幾百米外就混亂地射擊著,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打什么,反正除了兩名英軍士兵被流彈擊中外,伯拉特少校沒看到任何損失。

“給猴子一支步槍,它也成不了一個士兵,很顯然我們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他們的確有很好的武器,可惜韃靼人兩百年的殖民,已經讓那個傳說中偉大的民族徹底消失了!”

伯拉特少校感慨地說道。

“他們還是比韃靼士兵勇敢的,至少他們還敢于進攻!”

他身旁軍官說道。

這話剛說完,對面的明軍突然一片混亂,也不知道為什么,全都驚叫著匆忙掉頭,以更快的速度向新安縣城狂奔而去……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他們和韃靼人沒有區別!”

那軍官憂傷地說。

“快,沖鋒!”

就在同時伯拉特少校的吼聲響起。

十分鐘后,尾隨潰敗的明軍沖鋒的英軍,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戰斗就攻克了新安,駐守新安的一個營明軍就像以前他們遭遇的清軍一樣,以極其可笑的方式倉皇逃離,并且直接鉆進了城北的山林,然后伯拉特少校在這座小城里,受到恍如救世主般的歡迎。

“洋大人啊,你們可來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跪倒在伯拉特少校腳下,抱著他的腿哭喊著。

而在這個老人身后,還有數百名同樣跪著流下激動淚水的百姓,他們死死抱著那些英軍士兵哭得就跟淚人一樣,有好幾個哭得都昏了過去,他們的哭聲讓英軍士兵都不禁惻然,不過除了這些人以外,這座城市里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應該數萬人的城市里總共就這幾百人,空蕩蕩恍如一座鬼城一般。

“問問他發生了什么?”

伯拉特少校看著往自己腿上蹭鼻涕的老人,忍著惡心問身旁的翻譯。

然后他得到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

“韃靼人進攻了?”

皋華麗號上坐鎮指揮的璞鼎查愕然說道。

“是的,男爵閣下,根據城里那位被解救的退休知縣所說,梅州,韶關,永州還有賀州四處的總計二十萬清軍,已經向明軍發起了全線進攻,尤其是韶關方向的清軍主力,甚至出動了著名的蒙古騎兵,他們已經攻破清遠。那位大明皇帝陛下不得不抽調他所有能抽調的軍隊北上增援,另外因為他的百姓對他很擁戴,所以絕大多數青壯年都拿起武器參加了民兵隊,而那些老弱婦孺害怕我們登陸屠殺,所以也全都逃到了廣州。不僅僅是新安,歸善也沒有軍隊防守,整個東江以南就只有虎門一個真正的要塞,就連東莞的守軍都已經調往河源抵御清軍。”

伯拉特少校說道。

璞鼎查毫不猶豫地拽過了地圖。

“男爵閣下,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進攻廣州,就算我們奪取廣州韃靼人也不可能接受我們占領它,但如果僅僅是新安,歸善還有南邊我們最想要的香港島,那么韃靼人會默許的。”

伯拉特少校指著地圖說道。

“好吧,命令所有陸軍部隊全部登陸,很顯然我們又要為女王陛下增添一塊領土了!”

璞鼎查笑著說道。

而就在整整八千英國陸軍全部登陸新安的時候,韶關的奕山也得到了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

“稟大帥,英夷登陸進攻廣州!”

前線的湖南提督祥福激動地向奕山報告。

“什么?”

奕山一下子站起來驚叫道。

“大帥,那楊妖人因英夷再次封鎖廣州惱羞成怒,抓了澳門的一百多英人砍頭示眾,結果激怒了英夷,英夷在新安登陸并且北上攻打虎門,據說已經快要打開虎門了,發匪被英夷打得潰不成軍,如今就靠虎門的炮臺擋著,但英夷是上萬大軍登陸,都繞過虎門打到東莞了。那楊妖人不得已從清遠抽調了超過一半的發匪南下去增援,就連清遠城內的逆民都組織民兵隊南下,連女人都跑去廣州,據說要去與廣州共存亡,這是清遠一個告老的知縣冒死送出的,據他所說清遠城內發匪也都惶惶不可終日,甚至那旅長都請他喝酒了。

那英夷可不是好對付的。

咱們朝廷集兩江數萬大軍都讓他們打下鎮江,這妖人不知死活居然去挑釁英夷,這真是天佑我大清。

大帥,快出兵吧!

那清遠就剩下一個旅的發匪,咱們十萬大軍南下,就是淹也把他們淹死了,只要打開清遠,咱們就可以直搗廣州,與英夷南北夾擊一舉奪回廣州,咱大清就有救了。”

祥福激動地說。

“你先讓本帥考慮一下。”

奕山摸著腦門說道。

他哪是考慮一下,他那純粹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需要點時間來冷靜一下,這完全就是天上掉餡餅啊,這種好事完全讓人措手不及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1-24 19:52
第五九一章一網打盡

冷靜下來的奕山并沒有立刻就發起進攻。

他還沒那么單純。

或者說明軍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還是太深,他必須得慎重,但很快各種各樣的混亂消息就傳來,而這些消息盡管混亂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英軍真得登陸了,而且英軍真得在逼近廣州,另外還有清遠的明軍真得已經大量調走,就連城內老百姓都在組織民兵隊南下保衛廣州……

就連女民兵和少先隊都南下。

話說這廣州得危急到何等地步啊!

在確定了這些后,奕山,周天爵還有伊里布三人,立刻明白他們成就不朽的時刻到了,他們青史留名的時刻到了,他們拯救大清的時刻到了!

緊接著清軍大舉南下。

在韶關的八旗,湖廣綠營,四川綠營,兩江綠營,湖廣團練,還有粵北團練總計十二萬大軍,在韶關,英德等地登上一艘艘內河船,沿著北江浩浩蕩蕩直下清遠,這點水路又是順流當然不用多少時間,很快前鋒最驍勇的鳳凰鎮筸兵就到達清遠城下,當天晚上城內明軍棄城而逃,奕山在那些終于等來了王師的遺老們哭喊聲中趾高氣揚地進入清遠,而就在同時英軍攻破虎門的消息傳來……

“奕山上鉤了嗎?”

廣州總參謀部內,楊神皇問他的總參謀長。

“上鉤了,根據統計到清遠的清軍總數已經突破十萬。”

陳六興奮地說。

這個計劃沒什么難度。

首先清軍和英軍之間肯定不會有聯絡,所以別說英軍真得登陸,就是英軍沒登陸楊豐也照樣可以騙奕山說登陸了,實際上也根本不用騙,隨隨便便放出個謠言然后讓距離和時間發酵就行,更何況英軍真得登陸,這時候不用他造謠,那些眼巴巴盼著王師的遺老們就已經替他造了,他們已經無數次在夢里幻想過這一幕,有時候他們已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了。

而清軍此前都駐扎韶關和英德一帶主要依靠山區阻擊明軍,只要奕山一聲令下,隨時可以一起登船沿著北江以最快速度到達清遠。

唯一麻煩的就是清遠百姓疏散。

好在楊豐已經用近兩年時間完成了他的基層建設,他只需要打著保衛廣州的旗號,下令各地預備役和后備役全部動員就行,但凡那些聽從他命令的,那肯定都是忠心的,讓他們帶著家人坐船到廣州又沒多么麻煩,至于那些不來的都是墻頭草或者等待王師的遺老,這樣的人他管他們死活。

英軍那邊也是同樣如此。

他打著清軍進攻,需要征召預備役和后備役保衛廣州的旗號,把東江以南的百姓全部疏散到江北,同樣各路明軍也集結在江北待命,只留下一個虎門要塞堵住英國艦隊北上就行。

他就是利用清軍和英軍都不知道對方情況,以清軍南下來引誘英軍全部登陸,同時以英軍登陸來引誘清軍大舉南下,當兩家全上當之后,他再憑借實力兩家一起吞下,就在璞鼎查以為明軍主力都在北方抵擋清軍,奕山以為明軍主力都在南邊抵御英軍的時候,整整十個步兵旅和兩個炮兵旅的明軍已經在清遠周圍待命,同樣四個步兵旅也在東江北岸待命,而定鎮威三艦……

它們正在等著神皇。

“這里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楊豐拍著陳六肩膀說道。

“臣遵旨!”

后者行禮說道。

“走,該去會會英國人了!”

楊豐揮手對等在身旁的曾韜三人說道。

接下來如何圍殲清軍,還有如何向英軍發起反攻,這些都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無論六萬線膛槍炮的明軍收拾十二萬清軍,還是兩萬明軍收拾八千龍蝦兵,全都是純粹的以實力碾壓,他根本不需要管,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英國人的艦隊。

他要將這支艦隊一網打盡。

在他登上威遠號后,定鎮威三艦立刻起航順流而下直奔虎門。

虎門。

“明軍戰艦!”

皋華麗號上驚叫聲響起。

“它們要干什么?”

璞鼎查和巴爾克愕然地看著沖出虎門的定鎮威三艦,這三艘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戰艦,此時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順流而下并且所有風帆張開,燒足了蒸汽的蒸汽機驅動螺旋槳全速旋轉。

“天哪,它們至少有二十節!”

巴爾克驚嘆道。

“準備攔截!”

緊接著他吼道。

一直巡弋在這片海域的皋華麗號等四艘三級艦立刻開動,在虎門口航道正中排成橫隊,向著全速逼近的定鎮威三艦亮出側舷炮口,就在同時二十艘吃水較淺的巡洋艦,也分成兩隊分別駛向兩翼,與主力艦共同組成一個口袋,這個口袋向著定鎮威三艦張開口等待其進入,然而后者根本沒搭理它們,一群吃水四五米甚至六七米的家伙在一片出了名水文復雜而且泥沙淤積的河口,堵三艘吃水不到四米的戰艦那簡直是笑話。

定鎮威三艦立刻轉向,在英軍巡洋艦仿佛禮炮一樣的炮聲中,直插側翼一片淺水區,在那些英軍水兵愕然地目光中招搖而過。

“我是不是看錯了?”

巴爾克舉著望遠鏡看著這三艘戰艦說道:“我似乎看到一個人從威遠號上跳了下去。”

“難道你還關心他們士兵落水嗎?”

璞鼎查無語道。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這位大英帝國駐華全權代表,看著夕陽余暉照耀下的三艘戰艦說道。”

這個問題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定鎮威三艦的突圍,并沒有影響英軍對虎門的封鎖,他們本來也不是為了堵這三艘戰艦的,不過為了避免這三艘戰艦在外圍襲擾落單的英軍戰艦和運輸船,按照巴爾克的命令,外圍所有運輸船和護航艦全部轉到了新安沿海,以戰列艦隊護住它們,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夜幕降臨,英軍才完成艦隊的調整,這期間定鎮威三艦始終巡弋外圍,甚至襲擊了一艘六級艦,迫使英國艦隊以更密集隊形靠攏。

就這樣他們被虎門要塞和定鎮威三艦從前后,擠壓到了以新安,也就是現代深圳碼頭為核心的一片不大海域。

當然,他們不是被困。

因為如果他們想離開的話,就憑定鎮威三艦是不敢阻攔的,甚至定鎮威三艦也不敢靠近他們,畢竟那是包括四艘三級艦在內二十余艘戰艦,光各種級別的大炮就接近一千門,就憑定鎮威三艦上那幾十門大炮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之抗衡的。

但是……

“他們忘了還有位神皇!”

夜幕籠罩下的海面上,楊豐帶著一臉得意地笑容露出頭說道。

說完后他的右手按在伯蘭漢號的船身上,緊接著四指無聲地插入了木板,然后身體向上同時伸出左手,以同樣方式插入伯蘭漢號船身,就這樣雙手不斷交替,就像攀巖一樣無聲無息地迅速向上,很快他就在船舷露出頭。

甲板上一名警戒的水兵在昏暗的燈光下抱著槍走動著。

突然間他的頭顱詭異地墜落。

在鮮血噴射中他倒在甲板上一片陰影中。

不遠處另一名巡邏的水兵向這邊看了一眼,沒有發現異常的他轉回頭走向船尾去撒尿,他絲毫不知道一個幽靈已經到了他身后一米外,楊豐的右手能量刀伸出,瞬間讓他的人頭同樣墜落死尸墜入大海。

“什么人?”

就在同時他頭頂一聲驚叫。

楊豐抬起頭帶著詭異的笑容看了看主桅上正在舉槍的觀察員,在槍聲響起瞬間到了后桅下,他右手能量刀很隨意地斜劃一刀,那粗如水缸的桅桿上一道傾斜的劃痕出現,緊接著就像沿著滑坡般,那數十米高的桅桿轟然滑落帶著可怕的撞擊聲,依靠它的巨大重量徑直插進甲板,那觀察員驚恐地尖叫著,雙手抓著繩索哆哆嗦嗦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就在同時一陣風刮過,那桅桿帶著壓碎木板的聲音緩緩向著一旁倒下。

而這時候楊豐出現在了他腳下。

那觀察員發瘋一樣向下爬。

但楊豐只是在那主桅桿上又像用羽毛輕拂般斜劃一下。

然后這根桅桿伴著觀察員的絕望尖叫聲驟然滑落,不過因為風的干擾它沒插進甲板,而是直接拍落,在一群剛剛從船艙沖出的水兵絕望的目光中正好拍在他們中間,倒霉的水兵們立刻一片血肉飛濺。而伯蘭漢號艦長也在同時沖出,他一手短槍一手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突然間就像發瘋般怒吼一聲對著已經到了前桅下的楊豐扣動扳機,子彈掠過折斷的主桅和一片狼藉的甲板,然后在楊豐的鈦合金板甲上直接彈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艦長閣下悲憤地怒吼一聲。

“我,我很復雜!”

楊豐向他露出一個xie惡的微笑說道。

然后他的右手隨意一揮。

能量刀瞬間斬斷了這艘兩千多噸級戰艦的最后一根桅桿,原本縱橫七海的巨艦就這樣一下子變成了雙腿齊斷的殘疾,緊接著他艦長悲憤的目光中縱身躍起,以堪比跳水運動員的優雅姿態落入海面,伴著身后恍如送行的艦炮射擊聲,在夜幕籠罩的黑色海面下,一條金色的美人魚如魚雷般直沖向臨近的麥爾威厘號。
mk2258 發表於 2018-1-24 19:52
第五九二章顫抖吧,膜拜吧,卑微的凡人
“在那兒!”

麥爾威厘號艦長驚叫道。

在他手指方向的海面上,一道隱約的金色急速掠過。

在這道金色的后面,還拖著一道仿佛航跡般的白色,就像古代騎士手中的重型騎槍,而那金色就是騎槍的鋒刃,盡管被這一幕所震撼恐懼,但十幾名最快速度沖上甲板的水兵依然紛紛舉起燧發槍瞄準,然后迅速扣動了扳機,子彈混亂地打在海面,但絲毫不能阻擋這個巨型騎槍的前進,好在這時候二層甲板上一門三十二磅炮以最快速度伸出了炮口,就在火焰噴射的瞬間,那道金色消失在了船底。

“快,找到他!”

艦長驚恐地尖叫著。

驟然間艦尾盲角處一道金光直刺天空,一個全身金色盔甲的身影,帶著濺落的水花砸在甲板上,還沒等水兵們反應過來,他就如同一道金色幻影般出現在人群中,然后右手以極快速度不斷劃過,隨著他右手的劃動,四周一顆顆人頭也不斷墜落。而就在同時之前他經過的后桅轟然倒下,然后他在血光噴射的背景中沖出人群,站在了這艘戰列艦的主桅前,被金色面甲護住的的臉上,冷傲的目光盯著擋在他面前的艦長。

麥爾威厘號艦長背靠著主桅大吼一聲,手中佩劍直刺楊豐胸前。

楊豐帶著冷笑右手在空氣中虛劃,艦長的頭顱從中間被切開,而就在同時他背后的主桅上也多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

緊接著那主桅發出詭異的響聲。

就在楊豐身形移動,并且迅速站到前桅前的時候,身后那主桅帶著一聲巨響折斷了。

順手劃斷前桅的楊豐再次跳落。

“這個惡魔,這個惡魔!”

皋華麗號上同樣被驚醒的璞鼎查嘴唇哆嗦著,看著楊豐在海面濺起的水花喃喃自語。

他明白自己中計了。

既然楊豐有這樣的能力,那么之前容忍他們封鎖廣州就不對了,他根本不需要這樣做,他可以隨便找個夜晚,一個人就能毀掉這支艦隊,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陷阱,而楊豐的目標就是他們的艦隊,否則他在水下弄沉這些戰艦可以說輕而易舉,但這個惡魔只斬斷桅桿就是為了讓船開不走。雖然桅桿的折斷可以維修,但這維修也不可能短期內完成,更何況維修需要備用材料,船上也不可能準備三根備用的桅桿,也就是說這些桅桿被斬斷的戰艦已經走不了,不能開動的戰艦會被當靶子打,就連那些駕駛小船的漁民都能將其占領,哪怕不進攻困上一段時間也一樣會解決他們。

而如果封鎖廣州是他故意制造的陷阱,那么陸軍順利登陸恐怕也是一個陷阱,這個惡魔不但要吞下他的艦隊,而且還要吞下已經登陸的八千英軍……

“快,傳令各艦起錨,以最快速度離開珠江口!”

他毫不猶豫地對著巴爾克吼道。

“可是,可是陸軍怎么辦?”

巴爾克愕然道。

那可是八千陸軍,絕大多數都是英國士兵,雖然八千人放到拿破侖戰爭期間的歐洲戰場上不值一提,但在這時候的東亞,這就已經是大英帝國在各處殖民地上能調動的所有機動作戰力量了,沒有這八千陸軍會引起很多未知的麻煩,他們也很難在短期內向東亞派遣補充兵力,要知道這時候英國還在和阿富汗進行戰爭呢!

璞鼎查無比糾結。

突然間遠處夜空中無數隱約的火光升起,就仿佛節日慶典的禮花,而在那下面地平線一片火紅明暗不定。

“火箭,康格里夫火箭!”

巴爾克說道。

“不,我們的火箭兵不在那里,但不管他們在哪里,我們都必須先離開這里再說,這是一個陷阱,我們必須先離開這個陷阱再考慮其他,艦隊立刻起錨全速離開,但愿還來得及,這個惡魔,他簡直就是地獄里鉆出來的,我們需要上帝的幫助才能戰勝他,可上帝在哪兒呢?”

璞鼎查一臉迷惘地說道。

就在同時楊豐已經斬斷了威厘士厘號的桅桿,而距離這艘戰列艦最近的兩艘巡洋艦上,所有水兵甚至都不顧誤傷同伴,驚恐地尖叫著拼命向其開火,就連甲板炮都在向他射擊,子彈密集地打在他的盔甲上,但卻只收獲無數火星,甚至就連近距離射擊的葡萄彈都沒能擊穿這層防御。在厚達七毫米的鈦合金板和芳綸內襯保護下,楊豐就像那些在6B3防彈衣保護下的熊兵一樣,面帶獰笑頂著子彈向前,能夠抵御AKM鋼芯穿甲彈的保護層無視軟鉛彈,護著他騰空而起躍過二十米寬海面落在一艘巡洋艦上。

“膜拜吧,顫抖吧,卑微的凡人,我就是你們的噩夢!”

他揮動雙臂中二地吼叫著。

就在同時他雙手抱住炮管一下子將一門六磅炮舉起,拽斷固定的繩索后大吼一聲拋出去砸得甲板上一片狼藉。

在那些英國水兵哭喊中,他畫風狂暴地撞飛好幾個水兵,沿著甲板中線急速掠過,伴隨他的掠過,三根桅桿接連不斷倒下,緊接著他沖上首斜桅,就像走獨木橋般一直沖到盡頭,在一枚炮彈掠過的呼嘯聲中落入海面。在水下兩米處他依靠靈魂能量不斷分解腳下海水,氣化的海水急速膨脹推動他恍如蒸汽瓦斯魚雷般急速向前,在他頭頂子彈和炮彈不斷落下,但兩米厚的海水抵消了所有力量,他無視頭頂的攻擊拖著明顯的航跡線轉眼到了皋華麗號的下方。

而這時候外圍一艘速度最快的六級艦完成起錨,借助珠江口的水流推動駛離泊位,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漆黑的海面上三道詭異的光柱射出,從一千碼外籠罩了它。

緊接著那光柱下方火焰噴射。

早就巡弋外圍的定鎮威三艦,用鉛酸電池帶動的探照燈,直接鎖定這艘六級艦,然后側舷火炮第一輪齊射就使一枚四十二磅開花彈穿透這艘六級艦薄弱的外殼,藥盤引信引爆了炮彈內裝填的四斤黑火藥和鋁熱劑,爆炸的火焰在這艘五百噸級小船內部肆虐,下一刻火藥桶的爆炸將它徹底撕碎。

另外一艘想要突圍的六級艦以最快速度沖向海岸擱淺。

哪怕擱淺也比粉身碎骨強啊!

這是他瑪轟擊炮,哪怕勝利號遇上這東西都心驚肉跳,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六級艦,話說讓他們對抗幾乎一級艦專用的大殺器,這不純粹是搞笑嗎?

而就在這時候,楊豐也已經登上了皋華麗號,他很隨意地一抬手,一發線膛槍射出的子彈立刻被彈開,然后在璞鼎查和巴爾克驚恐的目光中,神皇陛下直接走向他們。

這時候四艘三級艦就只剩下了皋華麗號,另外還有三艘巡洋艦也被他順手斬斷桅桿,整個港口一片混亂,數以百計的戰艦和運輸船都在逃離這片港灣,這里實際上就是蛇口,皋華麗號等戰艦因為吃水太深只能停泊外海,也就是在赤灣一帶,而運輸船和小型軍艦停泊蛇口,由前者隨時前出保護它們,但此時皋華麗號等艦自顧不暇,這些運輸船和小型軍艦想逃離,那就得問問堵在伶仃洋上的定鎮威三艦答應不答應了。

這三艘戰艦對付三級艦的確有些吃力,話說那半米多厚的柚木真得很令人無奈,可收拾那些五級艦六級艦卻跟玩一樣,而且它們那幾乎后者兩倍的速度,也足以保證它們們在這片并不太寬的海面上,攔截所有試圖逃走的目標。

“璞鼎查?”

楊豐用面甲后的目光看著他對面說道。

此刻璞鼎查和巴爾克在上百名水兵簇擁下,正驚恐地背靠著尾樓的艙壁站立,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陛,陛下!”

璞鼎查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說道。

楊豐看著他點了點頭。

就在同時他的雙臂突然向左右伸開,兩個食指分別指向左右兩艘正在試圖瞄準他的巡洋艦,下一刻天空中奇怪的呼嘯響起,璞鼎查和那些水兵愕然抬頭,就看見天空中兩道流星從左右分別落下,帶著恐怖的呼嘯和火焰的長尾,瞬間擊中這兩艘倒霉的巡洋艦,恐怖的烈焰就像火山爆發般在船中驟然炸開,飛濺的火焰如同一場火雨般落在甲板上,兩艘巡洋艦一下子被烈焰吞噬,而被引燃的火藥桶讓更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在這兩艘巡洋艦的粉身碎骨中,那些倒霉的水兵身上帶著火焰慘叫著紛紛跳落。

看著這一幕璞鼎查感覺自己的腿在發軟。

這個惡魔的那些傳說竟然是真的。

荷蘭人那些仿佛神話故事一樣的傳言居然是真的,他根本不是凡人,他是一個恐怖的惡魔,一個可以隨意召喚地獄之火焚燒一切敵人的惡魔。

當然,東方人稱他為神靈。

“跪下!”

這個神靈在他對面威嚴地說道。

璞鼎查其實不想跪,身為英國貴族的他不想跪一個異教的神,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膝蓋卻不由自主地彎曲,然后整個人一下子跪倒在楊豐腳下。
mk2258 發表於 2018-1-26 21:38
第五九三章英軍投降

“下令投降,我會讓你們活著離開廣東的。”

楊豐威嚴地說道。

“陛下,請恕我不能從命,皇家海軍的將士沒有投降的習慣!”

璞鼎查站起身說道。

他的語氣有點惱羞成怒,很顯然在為自己的軟弱而羞憤,話說他可是在來之前剛剛受封男爵,作為一個英國貴族,居然被一個異教的魔神逼得雙膝跪下,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要是他再下令投降,那么干脆給自己一槍算了,至少這樣還能挽回點名譽。

楊豐的手向右一指。

天空中第三道流星呼嘯落下,一艘炮艦瞬間化為火炬。

璞鼎查的雙膝很不爭氣地一軟差一點又跪下了,不過第二次看到這一幕終究不是第一次,在椅一下之后他終于撐住了,但他撐住了卻不代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能撐住,那些被嚇壞的英軍官兵,毫不猶豫地紛紛跪倒在甲板上,還有不少人學著那些大清官員的模樣向他磕頭。甚至就連最近的兩艘巡洋艦上,那些水兵也都紛紛向著楊豐跪倒,很顯然對他們來說榮譽什么的終究比不上性命重要,這些普通士兵無非混口飯吃,他們可不想死在那仿佛地獄之火中,這時候海面還有沒淹死的在抱著木板慘叫呢!

楊豐看著璞鼎查。

后者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堅持。

這時候伶仃洋上炮聲不斷,又有兩艘試圖逃走的英軍戰艦在定鎮威三艦炮擊中化為火炬,實際上絕大多數英軍戰艦都已經放棄了逃跑,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與楊豐戰斗的勇氣,那么在天空中的流星落下后,所有英軍官兵都已經沒有這膽量了。楊豐是如何摧毀荷蘭艦隊的已經變成傳說,在整個南洋所有港口流傳,這些皇家海軍的官兵也都曾經聽說過,但絕大多數人都不信,認為是荷蘭人掩蓋自己無能,畢竟這傳說也未免太夸張了,然而這一刻他們都明白了,荷蘭人并沒有危言聳聽,他們的對手真得不是人。

是異教神巫師還是惡魔,這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凡人能夠戰勝的。

既然這樣誰還自尋死路?

那些跪倒甲板上的水兵們,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璞鼎查,而巴爾克雖然沒有跪下,但也在戰戰兢兢地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璞鼎查。

很顯然他們都在等待后者的決定……

或者說等著后者為他們充當背鍋俠。

“我最后一次命令你,立刻下令各艦投降!”

楊豐說道。

說話間他的手抬起,手指指向旁邊一艘巡洋艦,那艘巡洋艦上水兵立刻哭喊起來,還有在那里咒罵璞鼎查的,幾個水兵更是忙不迭地先將白旗找出來往桅桿上掛,這一面白旗的升起,也讓更多戰艦開始升起白旗,遠處逼近的定鎮威三艦上,鉛酸電池的探照燈光柱不斷掃過,半空中的白旗越來越多。

璞鼎查無奈地長嘆一聲。

“陛下,您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然后他語氣干澀地說。

“你們,如果維多利亞愿意為你們支付罰款,那么你們就會被釋放回家,當然,如果你們的家人或朋友愿意為你們支付罰款,那么你們也可以被釋放,如果維多利亞和你們的親人或者朋友都不愿意,那么你們就只能去做苦役了。”

楊豐說道。

他真沒想弄死這些人。

這些人價值可以用一種更好的方式來體現,比如說,比如說道光賠償的那兩千萬兩白銀,這些戰艦對他來說有用的就四艘戰列艦,這些戰列艦可以拆柚木板給他造新艦,估計他再造五艘湊八大遠就夠了,但巡洋艦對他沒用,那薄木板防護能力達不到標準,而且他也不缺這樣的木板,因此完全可以讓英國人贖回去。

這可是英國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上幾乎所有機動作戰力量。

懿律之前可是好望角艦隊司令。

也就是說為了湊齊這支艦隊,英國人甚至都從好望角抽調戰艦了,那么沒了這支艦隊,至少短期內英國人在這一帶就得收斂,更何況還有這些水兵同樣很難短時間補充,如果他愿意歸還,英國人肯定也愿意支付贖金,那么連人帶船再加上陸軍的俘虜完全可以把這筆賠款弄來。

英國人肯定會答應的。

反正他們也不是自己掏,這筆巨款本來就是打劫來的,但如果失去了這些戰艦和這批士兵,他們在東方尤其是在遠東那將遭受嚴重損失,而且必須從其他地方再抽調兵力前來補充缺口,很可能影響某些地方的殖民地控制,這對英國來說才是最嚴重的。

兩千萬兩白銀對這時候的大英帝國真不算多大事。

無非六七百萬英鎊而,而已。

聽了這話璞鼎查一下子放心了。

只要談錢那絕對不是騙他了。

他其實主要是害怕投降后楊豐把他們砍了腦袋,那樣不但名譽完了命也沒了,但按照楊豐的說法,自己還是可以保住性命的,就算英國政府不肯為他支付贖金,他自己家有的是錢,哪還需要在乎這個,既然命可以保住,那名譽什么的犧牲一下就犧牲一下吧!

“陛下,感謝您的仁慈,請接受我的佩劍,英國皇家海軍東方遠征軍向您投降!”

他立刻雙手奉上佩劍說道。

“我接受你們的投降!”

楊豐接過他的佩劍說道。

“下令各艦停止抵抗升起白旗!”

璞鼎查對巴爾克說道。

一面白旗迅速在皋華麗號主桅上升起,而這時候天邊亮起了第一縷曙光,前方的虎門方向無數小型帆船順流而下,璞鼎查看著這一幕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然后他陪著笑臉對楊豐說道:“陛下,那么接下來我們將去那里?”

“接下來?接下來你還得向岸上你們的陸軍下令投降,你的速度最好快一些,我可不敢保證他們能不能活著等到你。”

楊豐笑著說道。

這的確是大問題啊!

新安以北。

“穩住,該死的!”

伯拉特少校憤怒地吼叫著。

此刻他再也沒有剛剛踏上這片土地時候的輕松了,他正在進行一場真正的血戰,榴彈和火箭的爆炸中,他的士兵正在不斷倒下,那些代表著大英帝國威嚴的士兵們所組成的線列瀕臨崩潰。

而在他們對面,同樣身穿紅色軍服的明軍真正亮出他們的爪牙。

“這些無恥的騙子!”

伯拉特少校悲憤地咒罵著。

在距離他的步兵線列兩百碼外那些排著整齊隊形的明軍,正在用手中線膛槍向著他們不斷射出子彈,精準的子彈在英軍士兵身上不斷撞擊出飛濺的血花。

狂風暴雨般的子彈中,還在使用褐貝斯的英軍士兵沒有開火,這樣的距離上褐貝斯打不中目標,他們依然嚴格按照條例,在軍官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形,伴著鼓聲向前并且不斷在后面留下一具具死尸,唯一能為他們提供幫助的,只有后面高地上那些十二磅炮,但這些大炮的處境同樣艱難,因為他們對面的明軍后方高地上更多大炮正不斷開火。

欺騙了他們感情明軍,在黎明之前突然發起了雷霆萬鈞般的進攻。

那些原本的小綿羊一下子變成了虎狼,在二十四磅臼炮,黑爾火箭和各種口徑野戰炮掩護下,全部線膛槍的士兵,就像一道道洪流般傾瀉而下,把正在掃蕩新安,虎門,歸善一線的英軍沖得七零八落,迅速分割包圍在這片炎熱潮濕的土地上,伯拉特少校和他的這個營,被至少一個旅的明軍包圍在這里,想要逃出生天必須沖過前方這道攔截線。

“少校,這樣不行,我們的士兵根本走不到開火距離就會死光的。”

他旁邊的軍官說道。

就在這時候,天空中一聲怪異的呼嘯,伯拉特少校和他毫不猶豫地撲倒在一處土坑,緊接著炮彈撞擊在不遠處,然后又彈起來在不足一米高處炸開,爆炸聲中彈片飛射。

“你說該怎么辦?”

伯拉特少校甩落腦袋上的泥土吼道。

“散開,全速沖鋒在最短的時間內沖上去和他們拼刺刀。”

那軍官捂著受傷的胳膊喊道。

伯拉特少校猶豫了下,很顯然這不符合條例,線列步兵只有密集隊形才能彌補滑膛槍精度的缺陷,散開沖鋒是沒有用的,至少不能指望射擊能夠管用,最多依靠刺刀來解決,可不散開的話,就這排隊前進的速度,真得撐不到進入開火距離。

“沖鋒!”

他是久經沙場,略微猶豫之后立刻用軍刀向前一指吼道。

在他前方五百碼外,明軍士兵吉文元正在將槍口指向他,這個今年剛入伍的士兵瞄準了一下,然后重新將表尺向上推了三格,這才再一次瞄準伯拉特少校,他屏佐吸一動不動地托著槍身,將隔著表尺的準星穩穩地對準了看著只是一個很小點的伯拉特少校,此時朝陽升起,伯拉特少校身上那些裝飾品反射著晨光,在準星內倒也很清楚。

吉文元深吸一口氣。

他突然扣動了扳機。

而就在這一刻,他背后的遠處璞鼎查正騎著馬向這里狂奔,在璞鼎查身后一名同樣騎馬的英軍士兵手中高舉著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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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四章把這些漢奸統統砍了



“投降?”

伯拉特少校一臉懵逼地看著望遠鏡視野中,騎著馬狂奔而來的璞鼎查和旁邊那面白旗。全文字閱讀

后者邊跑還邊揮手喊著。

“停止進攻!”

伯拉特少校毫不猶豫地吼道。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胸前被狠狠打了一拳,他的身子猛得向后一晃愕然低下頭,然后就看見自己的心臟處鮮血正在向外急速涌出,那胸前掛著的勛章瞬間被鮮血淹沒……

他是最后一個陣亡的英軍。

就在射出這顆子彈后,吉文元和所有明軍士兵都聽到了停止射擊的命令,而這顆子彈在飛行了近兩秒后以拋物線擊中了伯拉特少校的心臟,巨大的動能直接將其心臟撕碎,而這時候它已經飛行了四百五十米。依靠著超強的視力和射擊技術,原本歷史上和李開芳,林鳳翔北伐,并且在戰死在河北的祝王吉文元,就這樣不用瞄準鏡完成了這次奇跡般的射殺。而這也是到目前為止步槍最遠的射殺記錄,當然,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伯拉特少校倒下后,英國東方遠征軍登陸新安的所有士兵全部停止戰斗,然后向著明軍投降。

進攻廣州的英國海陸軍全軍覆沒。

“神皇,我軍共俘虜敵軍三級戰列艦四艘,四級艦兩艘,五級艦和六級艦共十七艘,另外還有雙桅炮艦和明輪炮艦及運輸船共五十二艘,其中包括隸屬東印度公司的兩艘鐵殼明輪炮艦,它們是一個月前才趕來增援的。俘虜英國皇家海軍官兵八千零八百一十六人,東印度公司雇員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另外英國東方遠征軍所屬陸軍有六千四百一十五人投降,其中包括一千七百六十一名傷員,另有一千七百五十八人被擊斃,其中包括一名少校。繳獲的各種類型艦炮和陸軍火炮共一千零一十五尊,各類槍支一萬一千五百一十七支,還有不少的彈藥和其他物資這個暫時無法估算價值,至于財物倒沒有多少。”

虎門威遠炮臺上,曾韜一臉興奮地向神皇報告。

此時所有英軍戰艦全都在虎門。

當然,這些戰艦都已經被明軍接管了,至于那些英軍官兵正列隊走向安置他們的戰俘營,他們將在那里等待維多利亞為他們繳納罰款,如果沒人為他們交罰款,那他們也就只好去安不納島與那些旗人苦力做伴了。而璞鼎查和軍官們,則單獨有自己的戰俘營,他們實際上將被關押廣州城內,羅斯福的外祖父迪蘭諾已經奉詔前來作為中間人,前往舟山去告訴那里的英國人這個不幸消息。

這時候英國舟山殖民地總督還沒有正式任命,由璞鼎查代理,璞鼎查親征廣州后由莊士敦代理。

那里其實還有部分英軍。

當然,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進攻廣州解救璞鼎查了,實際上接下來道光會不會趁機撿便宜都很難說,同樣道光會不會支付那兩千萬賠款也很難說,南京條約雖然簽署,但道光的賠款還沒開始給,他要湊齊這兩千萬也很難,戶部早就沒錢了,原本歷史上是逼著伍秉鑒掏了一部分,但這時候只能繼續賣官了。

如果英軍還保持軍事威脅,那道光不敢賴賬。

可現在英軍損失這么慘,道光還認不認這筆賬就很難說了,照楊豐看來他發發狠反攻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時候舟山就那么三四千英軍。

當然那與楊豐就無關了,那是英國人的事情,反正他的兩千萬不能少,道光賴英國人的賬可以,但維多利亞不能賴他的,否則以后一艘英國商船都別想從南海北上的,他在鎮南城的基地可以完全鎖死出馬六甲海峽的航運,哪怕英國人以后繞道望加錫海峽,也一樣過不了臺灣海峽這道關,接下來他準備花幾個月時間全速造戰艦,讓自己真正晉級南海霸主,以后別說英國人,誰在這片海域混都得先哄著他開心,否則小心被他按在地上唱征服。

“收獲還可以,接下來就看清遠戰場上了。”

楊豐滿意地說。

清遠。

“你們不是說發匪已經跑了嗎?”

清遠城頭奕山悲憤地怒吼。

他右手薅著當初冒死向祥福報信的告老知縣衣服,把他拽著按在城墻的箭垛上,左手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城外,在城外的北江,濱江就連筆架河上,都有無數小型內河船正浩浩蕩蕩而來,船上全都滿載著身穿紅衫的明軍,而臨近南門的碼頭上,那些守衛碼頭的清軍正像受驚的鴨子般涌向城門,在他們身后一艘艘小船已經靠岸,大批明軍沖上河灘舉著槍不斷開火,隨著槍口火光的閃爍,那些逃跑的清軍一片倒下。

這樣的情景在這座被河道包圍的小城四周全都是,無數的紅色正在從河道蔓延向河岸,然后將這座小城合圍在中間。

“大,大帥,咱們上當了!”

那告老知縣悲憤地說。

在他身后那些留在城里迎接王師的遺老們一片哭聲,也不知道是哭自己的末日還是哭夢想的破滅,話說他們的幸福來得那么突然,然后又走得那么突然,真得很讓人感慨世事無常想吟詩一首,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把這些漢奸統統砍了!”

奕山那悲憤地吼聲響起。

就在同時一艘靠岸的小船旁,一門二十四磅臼炮驟然發出怒吼,帶著火星的炮彈直沖天空,在這門大炮的旁邊,一群士兵正抬著炮管和硬木的底座在迅速組裝,當第一枚炮彈在清遠城內炸開的時候,這門二十四磅臼炮也組裝完成,緊接著炮兵放入發射藥包和藥盤引信的炮彈,幾乎和第一門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這些無恥的騙子!”

奕山看著天空中帶著火星的小尾巴墜落的炮彈悲憤地說。

兩枚炮彈呼嘯墜落,正打在一群剛剛進城的清軍中,爆炸的火光中十幾名八旗精兵被炸得支離破碎,而此時整個城內一片混亂,在這座被當做大本營的小城內,駐扎著整整兩萬清軍,他們已經被明軍包圍了。城內除了幾百歡迎王師的遺老,再也沒有其他居民,明軍不會擔心誤傷了,而之前這是清軍抵御明軍炮火的主要依靠,但在這里沒有了,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那噩夢一樣鋪天蓋地的開花彈和更加可怕的火箭,但無論是什么,困守城內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就一座兩里長寬的小城,能挨多少開花彈啊!

“走,隨本帥殺出去!”

被逼到絕路上的奕山,多少也爆發了一下他老祖宗野豬皮的兇悍,拎著剛剛砍了那漢奸的御賜寶刀,直沖向城墻下。

他沒有別的選擇,想要逃出生天就只能拼了,他不可能指望在清遠固守等來援軍,這一看就是中圈套了,不只是他,其他南下進攻廣州的各部,估計這時候也都自身難保,而他帶來了北線能動用的所有軍隊,后面至少幾個月內也不可能有人南下增援,待在清遠拿腦袋硬抗頭頂不停落下的開花彈完全是自殺,還不如趁著明軍剛剛到達立足未穩拼一把,哪怕沖出去躲進山里也多少有點希望。

“都停下!”

他走下城墻一刀砍翻了一個亂跑的潰兵。

就在剩下那些潰兵紛紛停下的時候他把刀往天空一揮吼道:“想活著逃出去就跟發匪拼了,咱們是八旗,落在他們手里一個都別想活!”

那些潰兵一下子冷靜下來。

“殺,殺出個封妻蔭子!”

一名軍官第一個拽過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然后舉起刀吼道:“殺,殺出個封妻蔭子,咱們有馬隊怕那發匪步兵做什么,兄弟們,拿出咱們老祖宗的氣勢來,殺,殺出去,報效皇上的時候到了。”

他身后的騎兵精神一振,立刻紛紛上馬。

奕山同樣上馬,和那名軍官并排而立。

“好樣的,你叫什么?”

他拍著那軍官肩膀說道。

“回大帥,末將前鋒營驍騎校多隆阿!”

那軍官行禮說道。

“護著本帥逃出,本帥保你一個參領。”

奕山低聲說道。

“大帥放心,末將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大帥周全!”

多隆阿低聲說道。

“殺,兄弟們,殺出去!”

緊接著他和奕山很有默契地同時舉起刀大吼一聲,然后徑直沖出了清遠的城門,在他們身后超過兩千騎兵同樣洶涌而出,他們前方大約兩個營的明軍剛剛完成登陸,正背對著筆架河列隊向東門而來,如果能沖過這道攔截,筆架河可以涉水而過,然后直奔飛霞山就算逃出生天,雖然江口很可能已經被明軍占領,但向北進山也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殺,殺出個封妻蔭子,回到韶關一人賞銀百兩!”

奕山和多隆阿一起發瘋般吼叫著。

但他們還有那些親信家奴卻在逐漸放慢速度。

那些被他們鼓舞起勇氣的騎兵們從他們兩旁洶涌而過,而在這些騎兵后面,數以萬計看到逃出生天希望的步兵也在亂糟糟地沖出,總之這些清軍帶著全部希望撞向對面兩個步兵營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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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五章唉,都是咱八旗好男兒啊
“快,排得更密一些!”

明軍步兵十九旅副旅長,剛剛從軍官學校進修畢業的陳開,看著洶涌而來的清軍騎兵吼道。

此刻的他有點措手不及。

實際明軍上下對清軍普遍輕視到不屑一顧,畢竟無論八旗還是綠營團練甚至那些土司兵,他們都已經基本上打遍了,除了川邊土司兵的確還有點戰斗力,再就是鎮筸的綠營也還算頑強,其他全都是被他們踩在腳底下摩擦的廢物,望風而逃是常態,能看見明軍旗幟再跑已經是勇敢,敢在明軍面前列陣那簡直就是令人尊敬了。

主動進攻?

那幾乎就不存在!

打了這些年,除了鎮筸兵和川邊土司兵最初主動進攻過,那就再也沒有過清軍主動進攻的事情,而且前兩家也僅僅有過一次,主要還是初上戰場不知情況,知道明軍的火力之恐怖后他們也老實了,至于其他各部根本一觸擊潰,哪怕騎兵也一樣,八旗驢騎兵跑得更是比誰都快。

話說在陳開看來別說明軍,隨便一支像樣點的軍隊,哪怕換上大刀長矛也一樣摩擦這些廢物。

這一點楊嗣龍已經證明了。

這樣的軍隊想不讓人鄙視都不可能啊,所以此刻奕山爆發一樣的決死沖鋒倒是把明軍搞得一陣混亂。當然,對于一支有靈魂的軍隊來說這只是個小小的意外而已,并不會有什么真正影響,在那些營長哨長指導員們喊聲中,所有士兵以最快速度排列整齊。

背靠筆架河的他們也無需搞什么空心方陣。

實際上在線膛槍時代,空心方陣已經沒有那么必要了,這東西完全是被滑膛槍悲催的效率逼出來的,步槍射程的延伸使騎兵轉向側翼進攻難度飆升,超過九百米的有效射程讓騎兵這個圈子兜起來可不容易,這樣步兵有足夠時間調整線列。所以到南北戰爭時候就已經沒人再使用空心方陣了,步兵遇上騎兵基本都是散兵線加步兵線,當然還有大炮開花彈,這種情況下騎兵還能沖開步兵那得非常頑強的意志才行,因為沖鋒過程中至少一半騎兵得倒下。

而同樣精度和射速的大幅提高再加上火帽擊發發火率的飆升,也讓明軍的隊形變成了南北戰爭時候最普遍的兩列橫隊,三列已經完全過剩,而且第一列還得跪下開火,這樣還影響彈藥裝填,兩列就足夠了。

兩個步兵營就這樣面對洶涌而來的騎兵排成一個略微弧形的線列,然后舉起沒有上刺刀的步槍。

“距離一百五十丈。”

陳開看著望遠鏡上的刻度喊道。

同樣的喊聲也在那些營長和哨長口中喊出,所有列隊的士兵以最快速度上調表尺瞄準清軍騎兵。

“開火!”

下一刻軍官們的喊聲再次響起。

一千六百名嚴陣以待的士兵同時扣動了扳機,槍聲響過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地重新裝彈,整裝紙殼子彈連硝化紙殼直接塞進槍口,當然這些硝化紙殼不太安全,而且殘留過多得經常清理,正常還是應該倒進去,但這種時候就沒必要麻煩了,實際上明軍士兵從來不那么做,他們和清軍的戰斗一般打不了幾槍。他們緊接著裝上彈頭搗進去然后扳開擊錘裝上火帽,速度最快的不用十秒鐘就已經再次扣動扳機,而速度慢的也不過才十幾秒而已,實際上明軍士兵的最高記錄是每分鐘七發,三發算及格,四五發屬于正常情況,所以就在那些軍官第二次報出距離的時候,幾乎所有士兵都打出了第二槍。

“殺,沖過去,沖過去!”

而沖鋒的清軍騎兵中,奕山和多隆阿發瘋一樣吼叫著。

子彈在他們中間呼嘯而過,不斷有士兵慘叫著倒下,在萬馬奔騰中被踏成肉泥,那些中彈的戰馬同樣悲鳴著倒下,在同伴的踐踏中哀嚎,不過對逃出生天的渴望,讓這些八旗兵還是拼命催動戰馬,在松軟泥濘的土地上不停向前。

就在同時他們對面一百丈外的明軍士兵冷靜地紛紛調整表尺,繼續瞄準他們扣動扳機。

子彈的命中率越來越高。

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在狂奔中墜落。

奕山和多隆阿依舊在拼命吼叫著許諾各種好處,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賞銀就增加到了千兩,那些騎兵也發瘋一樣鞭打他們的戰馬,但無論他們怎樣鞭打,他們那些從小就發育不良也就剛吃了一年飽飯的戰馬,在這種泥濘的稻田里也跑不出每秒十米,實際上能跑出每秒五米就不錯了。這本來就是蒙古馬而不是拿破侖騎兵的安達盧西亞馬,更何況八旗兵自己買馬時候都是買那些明顯基因缺陷吃飯少的,這樣的馬能跑快那才見鬼呢,也就是說此刻它們前進百米,明軍速度最快的就能打出兩輪,而他們還有三百米的距離,而且他們的戰馬越來越慢,而且明軍的子彈越看越準……

已經落在騎兵后面的奕山和多隆阿交換一下目光。

“殺,殺一個發匪賞萬兩!”

奕山抽風一樣大吼一聲。

緊接著他和多隆阿調轉馬頭,向北直奔遠處的蘆葦蕩,他們后面已經和騎兵落下一段距離的步兵們紛紛停下面面相覷,然后那些士兵也毫不猶豫地調頭同樣奔向那里。那里實際上就是現代的飛來湖,當然,這時候肯定沒有人挖個湖,但因為地形低洼主要容納洪水,所以形成一大片綿延的濕地,而北邊過來的明軍主要是堵清遠北門,和這邊還隔著同樣大片的蘆葦池塘荷花蕩之類,就算攔截也很難短時間趕到,很顯然這是一個機會。

如果不是騎兵的決死沖鋒,這些明軍會阻擋他們,但現在明軍已經沒功夫管他們了。

至于騎兵們……

“唉,都是咱八旗好男兒啊!”

奕山最后看了一眼沖鋒的騎兵長嘆一聲。

就在這時候八旗好男兒們也開始調頭了,兩千騎兵剩下不足一半,在距離明軍不足五十丈外,一片混亂地紛紛調頭,后面一些收不住地甚至撞上了前面的,但無論他們能否成功調頭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他們繼續沖鋒肯定會有人沖到明軍線列給明軍造成一定損失,可這種距離還想逃跑就純粹是自尋死路了,就在清軍混亂中對面明軍依然在機械地不停裝彈射擊,速度最快的甚至打出超過六輪,而此時一百多米距離讓子彈的命中率直線上升,剩下一千騎兵完全陷入了子彈的狂風暴雨,然后一片片倒在血泊中。

戰斗再次變成了單方面屠殺。

因為持續的射擊,硝化紙殼的殘渣影響了膛線,一些士兵甚至干脆停下清理起了槍膛……

反正戰斗已經進入尾聲了。

“旅副,這些韃虜跑得夠快啊!”

一營長劉麗川站在陳開身旁看著跑遠了的奕山等人說道。

“那就讓他們再快點!”

陳開笑著說道。

“開火!”

他向后面一招手說道。

這時候第一門登岸的營屬九斤榴彈炮剛剛架好,這東西實際上也是滑膛,相當于南北戰爭時候美國人常用的十二磅山地榴彈炮,但因為是鋼管所以重量更輕,主要以南方水網作戰為主的明軍步兵營都是這個,車輪炮架炮管加起來才三百多斤,隨便兩個士兵就能拖著在稻田里跑,拆開后三頭騾子就能馱走,哪怕不拆開多找幾個士兵也能抬起來,這一門就是直接從運輸船上抬下來的。

沒有趕上大戰的炮隊隊長用望遠鏡大致觀測距離,緊接著炮兵裝填發射藥和開花彈,隨著炮口噴射的火焰一枚開花彈呼嘯飛出,在本來就趕鴨子一樣的清軍潰兵中炸開。

這下子更趕鴨子了。

一些清軍甚至互相推搡擁擠起來,還有干脆一頭拱進爛泥里。

已經結束戰斗的明軍,看著這一幕全都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這些殺千刀的發匪!”

奕山看著全軍覆沒的騎兵,聽著隱約傳來的笑聲,擦著頭上冷汗恨恨地罵了一句,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欣慰的,因為此時他已經到了蘆葦蕩,愛新覺羅.奕山不顧那些很容易拉傷皮膚的蘆葦葉,和那些潰兵一起迅速鉆進了這片沼澤,這時候正是盛夏季節,茂密的蘆葦完全掩蓋了他們的身影。

“可惜不是冬天啊!”

爪哇華人出身的明軍第一軍統制葉楓,站在一片盛開的荷花旁不無遺憾地說道。

話說這要是冬天點把火就爽了。

“將軍,咱們可以放水的!”

他身旁的步兵三旅旅長笑著說。

“怎么放?”

葉楓忙問道。

“在濱江邊扒個口子就行,這里地勢低洼,本來就是洪水時候做緩沖以保護城墻的,在濱江邊扒個口子放水灌進來,把這些蘆葦蕩全灌滿,咱們的士兵在外圍等著,那些韃虜在里面泡著受不了肯定出來,咱們就等著打野鴨子就行!灌個差不多了再把口子重新堵死。”

本地長大的三旅長很開心地說。

實際上不用灌圍上半個月,奕山他們也一樣得出來,這個混蛋無非就是想找樂子而已。

“好吧,此事交給你了!”

葉楓拍著他肩膀說道。

“走,咱們去江口!”

他緊接著上馬對隨行的衛兵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26 21:40
第五九六章十一萬人齊解甲


 江口。

  “這完全是打靶啊!”

  站在潖江北岸的一道胸牆後,葉楓舉著望遠鏡說道。

  在他身旁沿著這道剛剛堆起來沒多久的胸牆,無數明軍士兵將自己的步槍放在胸牆頂,然後怡然自得地重複著裝彈射擊的過程,因為不需要太高的射速,他們甚至不再連紙殼一起塞進槍膛,而是按照正規標准進行裝彈,雖然射速略有下降,但好在這依然足夠了,因為他們的對手正在五十丈寬的江面上奮力劃槳。

  這是從南邊撤回的清軍綠營。

  之前他們一路氣勢如虹地都快逼近花縣了,結果突然從山區殺出來的明軍擊碎了他們的美夢,十幾萬大軍原形畢露又開始了一瀉千里的潰敗。

  但這時候想潰敗也不容易了。

  此前就隱藏在佛岡一帶山區的明軍兩個步兵旅,乘船沿潖江順流而下迅速清理了潖江北岸少數清軍,並且至關重要的江口構築了防禦陣地,把江口變成了一座鋼鐵堡壘……

  當然,這只是形容詞。

  實際上明軍就在潖江邊簡單堆起了一道胸牆而已。

  但這道胸牆就足夠。

  因為清遠被明軍佔領,不得不從飛霞山東麓沿源潭河北上的清軍,必須打開江口才能北撤,無論他們走水路還是走北江沿岸棧道亦或者向東走大廟峽棧道去佛岡,再走山路向北去英德,都必須得先打開江口。潖江口這座小鎮鎖死北上的水陸所有通道,可憐清軍為了能逃出生天,只能用他們不多的小船甚至還有大量木筏,在這裡玩強渡,而那些站在胸牆後面的明軍則舒舒服服玩打靶,在兩個旅的槍砲攢射下,清軍的死屍塞滿了江面,在血紅色的江水中緩緩流入北江然後繼續順流而下。

  “這是一江血水向西流啊!”

  葉楓感慨地說。

  這時候天空中一聲炸雷。

  他抬起頭一滴雨點落下,很快就變成了夏季的傾盆大雨。

  原本還在提供掩護的清軍大砲瞬間啞了。

  但此刻在潖江南岸指揮的廣州將軍伊里布卻露出一臉的驚喜……

  “下雨了,天佑大清,發匪的槍砲不能用了!”

  他亢奮地尖叫著。

  他前面正在潰敗回來的綠營士兵們,紛紛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他,伊里布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羞愧地低下了頭。

  很顯然這一招不管用了。

  之前他還能騙騙那些不知道情況的綠營,但很顯然這時候再想騙人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更何況對岸的槍聲也沒見停下,倒是清軍自己原本還能勉強提供掩護的大砲,在大雨中全都啞了。剛剛到達河面中間的清軍又一片混亂地紛紛往回劃,而在他們後面的河岸胸牆上,那些明軍士兵在雨中不斷重複著裝彈開火的動作,悠閒地瞄準河面甚至瞄準南岸的那些混亂中的清軍繼續打靶,而那些清軍則互相擁擠踐踏往南跑,就連砲兵都紛紛拋棄了他們的大砲。

  話說明軍步槍的射程可一點不比劈山炮差,就是清軍的砲手也是經常被子彈擊中的。

  混亂中伊里布迅速開始脫衣服。

  他身旁戈什哈很有眼力地遞上一套綠營的號坎,這位廣州將軍也顧不上避諱了,在身旁擁擠而過的那些潰兵鄙夷的目光中,匆忙地換上了一件綠營士兵的衣服,他的那些親兵也同樣換上了綠營的衣服,然後護著主子擠進了潰兵中。

  伊里布還不無唏噓地回頭看了一眼北岸那道橫亙的火線,在頭頂砲彈的呼嘯中趕緊回過頭向南而逃。

  這時候做什麼都沒用了。

  十一萬大軍被擠壓在這片狹小的區域裡,一邊是北江三里寬江面,一邊是橫亙百里的群山,背後是已經可以聽見炮聲的追兵,前面是一道攻不破的防線,這全軍覆沒已成定局,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逃脫性命,至於這以後的事情……

  那個先保住命再說吧!

  伊里布一臉落寞地跟著潰兵向前走著,很快大雨和泥濘就把他變得和那些潰兵沒有區別了,甚至遇上的幾個將領都沒認出他,而這時候整個清軍完全崩潰,那些將領和八旗士兵一片混亂地湧向兩旁山林,那些綠營和團練則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被俘後是什麼結果,雖然各種消息都說明軍俘虜綠營後會釋放遣散,但他們的將領可是說這些發匪都吃人的,而這些綠營和團練也不是本地的,絕大多數和本地人語言都不通也很難交流,但要說他們還會抵抗這已經不可能了。

  伊里布就這樣混在綠營潰兵中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然後……

  “那是什麼鬼東西?”

  他一臉愕然地看著前面源潭河的河面,在那河面上一面紅色的龍抱日月旗正在不斷接近,而那旗幟插在一艘不知道是什麼的紅色船上,這船很小也就比個桌子大點,沒有帆而且也沒有槳,卻在河面快速向前,在船上一個人露出半身,此人渾身金甲,頭戴金盔連整個臉都被金色面甲罩著……

  伊里布突然腿一軟。

  就在同時那船一調頭直衝河岸,緊接著露出紅色的船身,伊里布這才發現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就像鍋蓋一樣扣在一個更大的紅色船身上,而這個鍋蓋上還有一個很小的砲口,就像抬槍的槍口。然後更加讓他愕然的一幕發生了,這艘怪船居然直接開上了河岸,在怪船兩旁各有一條鐵的像皮帶一樣的東西,不斷轉動著碾碎下面的泥土,發出怪異的卡啦聲向著這邊直衝而來。

  那些同樣看到這一幕的綠營士兵被嚇得尖叫著紛紛躲避,那怪船的前端一個蓋子掀開,裡面露出一個穿明軍制服的身影,此人隨後拿出一個喇叭狀的東西放在嘴邊……

  “大明神皇駕到,爾等還不速速接駕!”

  他的聲音立刻響起。

  那些綠營潰兵茫然地面面相覷。

  “罪民叩見神皇,神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伊里布一擼並不存在的馬蹄袖第一個跪倒,以標準叩拜皇帝的禮節叩首山呼萬歲,就像他跪倒在道光面前一樣,這套動作他可是做得完美無缺,而且那聲萬歲萬歲萬萬歲喊得也是無比標準,而這時候那些潰兵才反應過來一片混亂地跪倒,然後用各種口音向楊豐喊著。

  BMP2步兵戰車……

  呃,這是楊豐從俄國以私人收藏買退役的,然後自己修復並分解成幾塊儲備在倉庫,再由小倩一塊塊扔過來他焊接起來的,這個時代再搞一輛馬拉戰車就很危險了,神皇需要一輛更加可靠的戰車,很顯然這東西就比較合適了,水陸兩棲,防護能力絕對能擋住球型砲彈,包括那門三十毫米機關炮也修復,裡面也有楊豐親手製作的砲彈,這是神皇戰車的第一次登場。

  BMP2步兵戰車砲塔上,楊豐一臉威嚴地環顧四周。

  “神,神皇,求神皇饒小的們性命啊!”

  一個士兵突然壯著膽子喊道。

  然後緊接著所有士兵都開始求饒。

  “饒你們?我又不殺你們不關你們不打你們何來饒命一說?”

  楊豐說道。

  “呃,那神皇如何處置小的?”

  那士兵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四川來的吧?願意回家一人發五兩銀子路費,不願意回家的編入軍中,綠營士兵都是被韃虜脅迫而來的,跟王師打仗也是迫不得已,對於綠營士兵一概釋放,根據路程遠近發路費回家,不願意回家的也可以參軍一起打回老家解放鄉親們。”

  楊豐說道。

  那些綠營士兵立刻一片歡呼。

  “神皇,聽說神皇把地分給百姓?”

  那士兵帶著激動問道。

  “對,不分地何來解放一說?”

  楊豐說道。

  那些綠營士兵瞬間一片沸騰。

  “都起來吧,在這裡等著王師過來會有人安排你們的,那時候願意作何選擇直接找他們報名就行,那個你,你就別起來了!”

  楊豐指著正要一起起來的伊里布說道。

  “神皇還有何吩咐?”

  後者滿臉堆笑地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

  楊豐帶著深邃的笑容問道。

  “呃,罪民,罪民湖北綠營鄖陽鎮總兵旗下外委把總劉福。”

  伊里布說道。

  他很狡猾,他這個年齡肯定不能說士兵,外委把總都從九品了,明軍處理綠營軍官就到千總一級,再低都當士兵處理。

  “為何說北京話?”

  楊豐問道。

  “罪,罪民祖籍北京,鄉音未改。”

  伊里布戰戰兢兢地說。

  他已經有扇自己耳光的心思了,很顯然他忘了隱藏身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別多事。

  “祖籍北京,卻到湖北當綠營,話說你這行禮很標準啊!這是禮部演禮過的吧?你一個外委把總居然有資格到朝堂參拜,而都到過朝堂的居然還是個外委把總,你覺得我已經年老昏聵可以隨意欺騙嗎?把他的衣服給我扒了,裡面這是綢子的吧?你這個外委把總日子過得不錯呀!”

  楊豐冷笑道。

  剛才說話那綠營士兵第一個衝上去,然後和幾個士兵一起迅速把伊里布外面的衣服扒了。

  “吔,還是個紅帶子呢!”

  楊豐緊接著就笑了。

  伊里布看著自己裡面那根習慣性忘了解下的紅帶子冷汗瞬間出來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0:20
歷史粉碎機正文第五九七章炮決        



    “他,他是廣州將軍伊里布!”

    一名綠營小軍官突然驚叫道。

    伊里布一臉蒼白地癱倒在地,他的那些親兵下意識地遠離他,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綠營士兵認出了這個僅次於奕山的二號大員,實際上的前線統帥,那些抓著他的綠營士兵很乾脆地把他按倒,認出他的那個綠營小軍官把刀抽出來,毫不猶豫地上前直接按在了伊里布的脖子上。

    “神皇,是否把這老賊萬段!”

    這傢伙問道。

    “把他扔到前面!”

    楊豐隨手一指自己前面說道。

    那綠營小軍官和那個四川綠營兵一人抓一隻胳膊,將伊里布拖起來拖到步戰車旁邊同時抬腳,可憐的伊里布一下子撲倒在bmp2前面的爛泥裡。

    “太祖太宗,你們開開眼吧!”

    伊里布悲愴地伸出手仰天長嘯。

    就在同時那步戰車的履帶轉動起來,恍如怪獸般一下子把他的兩條腿輾在下面,伊里布慘叫著,繼續仰著頭向著天空伸出手,幻想著野豬皮身披五彩霞光下來收拾後面的妖孽,然後那履帶不斷向前很快輾過他的後背,輾到他的脖子,緊接著那腦袋在十幾噸重量的碾壓下瞬間炸開,就在這時候步戰車停住了,伊里布只剩下一隻右手詭異地從履帶下伸著。

    “還野豬皮呢,下次把他那把爛骨頭掏出來也輾一輾!”

    楊豐鄙夷地說道。

    “神皇,這裡還有一個!”

    就在此時那綠營小軍官又從人群中拖出一個試圖蒙混過關的。

    “這是鎮筸總兵琦忠。”

    他緊接著說道。

    很顯然他的熟人不少呢!

    琦忠一看伊里布那伸著的手,突然爆發般大吼一聲猛然得推開那綠營軍官,一頭撲向旁邊的樹林,那綠營軍官和幾個士兵立刻揮刀砍過去,但就在同時一聲尖利的呼嘯從他們面前掠過,緊接著鎮筸總兵琦忠的上半身化作了一團血霧,那綠營軍官被碎肉和鮮血糊了一臉,嚇得他尖叫一聲差一點坐到地上,隨後琦忠那就剩腰以下部分的死屍倒在他腳下。

    “你叫什麼名字?”

    還殘留一點青煙的三十毫米機關炮上方楊豐問道。

    “回,回神皇,小的湖南綠營外委把總楊載福。”

    那小軍官戰戰兢兢說道。

    “挑一批兄弟由你帶著,把那些想藏在綠營裡面的千總以上軍官還有八旗統統給我找出來!”

    楊豐說道。

    很顯然大清的軍官們在這一點上也是很精通的,估計這些綠營裡面得有大量這樣化妝準備潛逃的,這些傢伙必須得找出來,而且不僅僅是化妝的,包括那些躲進山林的,這個也同樣必須搜出來,正好讓這些投降的綠營來負責,也算讓他們交這個投名狀了。這些綠營很有用的,因為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湖南綠營,而他接下來主要進攻方向就是湖南,先讓他們交這個投名狀,然後再搞一下訴苦大會順便組織他們參觀一下新農村,再找一批政委給他們講講階ji問題,估計這些搞完之後,他就可以帶著湖南綠營殺回湖南去解放鄉親們了。

    另外綠營裡面也不是沒人才。

    這個楊載福不就是嗎?

    呃,他其實後來被曾剃頭改名叫楊岳斌的。

    這時候下游運輸明軍士兵的小船源源不斷駛來,就連江口的明軍也開始渡過潖江,整整八個步兵旅的合圍圈已經收緊,除此之外還有近十萬民兵,楊豐只不過是跑來攻心的,真正的戰斗在外圍。實際上這時候整個戰場上清軍的大規模抵抗也已經徹底結束,雖然還有一些走投無路的八旗在和外圍的明軍交戰,但綠營和團練基本上都已經停止抵抗,尤其是在這邊的消息傳開後,所有得知楊豐政策的綠營和團練都加入倒戈的行列,湖南江西等地的綠營和團練更是紛紛喊出了打回老家解放鄉親的口號。

    說到底這年頭綠營也苦啊!

    他們雖說有軍餉,但就連八旗兵的軍餉能拿到一半就不錯了,他們經過層層剋扣就更不用說了,出來打仗賣命家裡老婆孩子餓死都不新鮮,他們同樣渴望打土豪分田地,之前他們不清楚明軍政策,此刻神皇親自來向他們確認了,他們還繼續為那些官老爺賣命就是傻子了。

    團練也是如此。

    哪怕團練也無非掙點軍餉。

    可他們願意跟著那些士紳拿命換錢的最終目標是什麼?還不就是可以給子孫後代買塊地?現在跟著楊豐打回家鄉就可以直接分到土地,和這相比那點軍餉算個屁!

    總之隨著綠營和團練紛紛停止抵抗,這場可以說決定大清命運的大戰就這樣以明軍全勝而結束,超過十萬清軍投降,明軍的損失微不足道,加起來估計也就突破兩位數。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楊豐負責了,他乘坐著步戰車在戰場上巡視完,或者說向綠營解釋完政策之後,緊接著掉頭南下駛往清遠,當他到達清遠的時候,奕山已經被明軍活捉了。

    實際上這時候已經是清遠之戰後的第四天了。

    話說這四天讓奕山徹底明白了什麼是生不如死。

    他們逃進沼澤的當天明軍就在濱江邊扒了一個口子放進水來,奕山和近萬清軍被兩個營的明軍和兩萬多返回家鄉的民兵堵在濕地蘆葦蕩裡,下面是越來越深的水,四周是成群結隊的螞蝗毒蛇甚至還有鋪天蓋地的蚊子,而且他們還沒有吃的,向外一露頭就有明軍槍手打靶,因為喝沼澤死水包括奕山都得了嚴重的痢疾。這原本喝茶都得極品,吃飯都得無比講究的腸胃,根本承受不了那些遊蕩著小蟲子的污水,奕山他們肯定也沒貝爺德爺們的經驗,這堪稱病毒樂園的水一下肚菊花就閉不上了。

    話說好漢架不住三泡屎啊。

    可憐那原本歷史上與豹超合稱多龍鮑虎的未來大清第一猛將多隆阿,居然拉得都虛脫直接癱在爛泥裡起不來了。

    那麼一個猛將才兩天就脫相了。

    而第一天晚上,那些一起逃進來的綠營就開始陸陸續續出去投降,第二天剩下的就只有千多八旗還有那些將領了,他們這時候連突圍的能力都沒有了,因為被上漲的河水分割在一塊塊破碎的高地,互相之間也無法會合,實際上也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兒,基本上都是想大水中的災民般各自等死。

    最後……

    最後他和多隆阿一起,躺在一片都快被淹沒的泥地上,因為拉虛脫而奄奄一息的時候,被一隊搜索殘敵的民兵發現,應該說這是一件好事,否則再晚一天估計也就只能給他倆收屍了,不過多隆阿不想當俘虜,用最後一顆子彈給了自己一槍也算為大清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怎麼成這幅模樣?”

    楊豐好奇地看著還躺在一張席子上哼哼的奕山。

    他指的是後者臉上傷口。

    奕山虛弱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但又無力地垂下了。

    “回神皇,這都是螞蝗叮和蚊子咬的,城北那一帶就是一個螞蝗和蚊子窩,他們痢疾又沒力氣捉,躺在那里肯定越叮越多,抬回來的時候,從他身上燒下來一百多只螞蝗呢,他現在這模樣與其說痢疾倒不如說被螞蝗和蚊子吸乾了血,本來就脫水嚴重,再失血過多就成這模樣了。”

    楊豐身旁的軍醫笑著說。

    楊豐已經專門建立起了醫學院由他親自編寫教材,再加上一批老大夫傳統與現代結合建立起醫學體系,像血液供氧這些東西都有。

    實際上就連手術都能做。

    畢竟從他登陸安不納島,就已經在培養這類人才,到這時候已經過去近五年了,即便他登陸新會也已經超過兩年了,大明帝國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步入了正規,別說軍醫體系,就是各縣衛生院和鄉衛生所都建立,目前正在向村級赤腳醫生擴展,廣州的醫學院第一批大學生明年就能畢業了。

    “給他好好治治,別讓他死了,不行就給他輸點血。”

    楊豐說道。

    奕山的眼睛一亮。

    “神皇,是不是有點浪費啊?”

    旁邊陪同的葉楓說道。

    在他看來這奕山肯定接著就得凌遲或者砍頭的,完全沒必要浪費工夫治療,給他喝點米湯吊著命,別處決前死了就行,還給他輸血那就有點誇張了。

    “不浪費,他還有用!”

    楊豐說道。

    奕山的確還有用。

    話說這可是正牌的野豬皮後代,這不是伊里布那种红帶子而是黃帶子,這個原本歷史上笑料一樣的傢伙,其實是無數清穿女的夢中情人十四阿哥的玄孫,康麻子的五世孫,那也是咱大清的天潢貴冑。所以他必須得養好身體,然後,然後到南洋去巡迴演出,或者說做展覽品,就像原本歷史上二鴉時候英國人把葉名琛弄到印度展覽一樣,楊豐要把這個正牌的野豬皮後代弄到南洋那些大明遺民中進行一下巡迴展覽,也算告慰一下陳上川這些孤臣了。

    既然這樣當然得把他治好,話說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6:10
歷史粉碎機正文第五九八章進擊的大明帝國
        



    就在清远战場落幕的同時,粵東戰場上反擊的明軍奪取梅州,閩浙總督鍾祥率領殘部向龍巖方向潰敗,就連從桂林出擊的羅大綱所部也攻克了賀州,至此廣東除了韶關和英德一帶還在清軍控制下,其他各地全部被明軍佔領。

    至於韶關……

    “神皇,週天爵跑了!”

    廣州總參謀部內陳六興沖沖地說。

    好吧,留守韶關的湖廣總督週天爵,還沒等明軍的戰船到達英德,就毫不猶豫地棄韶關而逃。

    他不跑也不行啊!

    他手下總共就還有五千充當後勤的綠營老弱,前線奕山十幾萬大軍都全軍覆沒了,十幾個旅的明軍正沿著北江浩浩蕩盪而上,他不跑能行嗎嗎,就得落得和伊里布一個下場了。

    “跑就跑了吧!”

    楊豐很隨意地說。

    週天爵剩下的選擇無非就是退到郴州固守湖南大門,另外江西的清軍守梅嶺,另外還有用於抵擋羅大綱部的永州,北線清軍就還有這三個點,再就是雲南的清軍堵得勝關也就是河池,他的控制區外圍就這幾個戰略要點。至於東線福建方向不需要浪費兵力從陸路進攻,向福州增援幾個旅,由那裡沿閩江而上,再由陸路插江西就行,這算一路偏師,而龍巖一帶山區的清軍先不用管,把沿海泉州廈門拿下再向內陸緩慢擴張就行。

    他的主要攻擊方向還得是湖南。

    主力出韶關進攻郴州,西路軍攻永州,兩路並進會師衡陽,另外一路偏師攻梅嶺進江西,再有一路偏師向雲南方向。

    其他方向牽制,湖南是主攻目標。

    這些戰略都很簡單,而且這也是唯一可選的戰略。

    當然這都是前線將領們去負責的,楊豐不會帶兵親征的,他正籌劃另一種方式的北伐,上次他已經演習過一鴉,接下來當然要玩二鴉了,不過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主要是還得先造船,畢竟三艘戰列艦是肯定不夠的。

    另外作為統帥他需要為前線解決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也就是後勤保障問題。

    這時候的明軍已經離不開後勤了,而他的後勤依賴內河水運,北的江航運止於武江,樂昌的坪石是這條運輸線的終點,並且在坪石以小船向北沿白沙河運輸到宜章白石渡,然後陸路至郴州並且在郴州以小船到北邊的瓦窯坪,而在瓦窯坪換大船沿耒水而下進入湘江水系開始直通長江的漫長旅途,這就是明軍出嶺南北伐的戰略路線,楊豐接下來需要大量製造蒸汽動力的小型內河船,將廣州產的軍火物資源源不斷沿東江和武江這條線運到坪石,再沿湘江水系支撐作戰,但是……

    中間還有個斷口。

    也就是從宜章到郴州這不到一百里,這個斷口必須得用陸路運輸來連接。

    “修鐵路?”

    楊豐問他的內閣大臣們。

    話說這時候楊豐也已經有自己的內閣了,畢竟他現在也是坐擁兩省算地盤廣袤,只不過首相沒有,但各部尚書都已經任命,全都是以前作為他秘書的那批人,這些人全都是他言傳身教而且經過他徹底xi腦的,那都是真正狂信徒,楊豐在的時候他們各司其職,楊豐不在的時候以掌握軍事指揮權的總參謀長陳六為主。

    但大事需要開會表決。

    這些人也就類似於幾大長老們。

    包括東王在突擊培訓了一段時間之後,也作為吏部尚書,實際上相當於組織部部長加入內閣。

    除了他之外還有李文茂是戶部尚書或者說民政部長,目前內閣中兩廣的新人就他倆,其他都在軍隊,至於剩下那些內閣成員,都是從南洋跟著他回來的,但他們以下多數都在本地吸納的,好在這些內閣尚書們祖籍除了兩廣就是福建,倒也還團結。畢竟他們都是楊豐的狂信徒,之前諸如土客之別都已經不存在,現在所有信奉神皇的都是兄弟姐妹,不得不說宗教在這一點上還是很有用的,彌合矛盾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他們一個神,以後他們或許會再分lie,但至少在最初時候這個神是非常管用的。

    尤其是在帝國的上升期。

    “神皇,這鐵路的確得修,但那耗時太久,而且咱們的人才也沒培養出來,最好還是先在港口試驗著修一條通鋼廠的以練習工人,然後再去修其他地方的。”

    他的工業部尚書何坤說道。

    這位尚書其實是爪哇華人,而且還是商船水手出身,甚至曾經隨荷蘭人到過歐洲,他是見過鐵路的。

    “好吧,那還是修公路吧,另外把咱們繳獲的那些韃虜馬匹,全部送到前線去,以後就讓這些馬來拉貨車,讓車輛廠接下來大量製造專門的載重四輪馬車,另外把那些歸降的綠營和團練都送去修路。讓那些政委們向他們多講解一下這條道路的意義,告訴他們咱們港口堆積著無數大米就等著運過去,如果把這條路修好,咱們的後勤運輸暢通了那麼我可以承諾,大軍進湖南後不吃湖南百姓一粒米,湖南百姓免徵三年糧!”

    楊豐說道。

    他並不能指望單純依靠土改來解決湖南肯定會發生的抵抗,土改只是手段,關鍵還得實現老百姓的溫飽,只要分到土地的老百姓立刻吃飽飯了,那麼那些士紳無論再怎麼鼓動,也別指望會成為曾剃頭的。

    土改並不能一下子做到這一點。

    真正解決溫飽還得依靠良種,新的農業技術,新的農具,完善的水利設施,總之這還得依靠科學的力量。

    而這些需要時間。

    他在廣東土改之後老百姓立刻實現溫飽,是因為他收的少,而在盡量少收老百姓的糧食同時,他還利用在廣東打土豪抄家的錢,從南洋尤其是安南,暹羅,緬甸這些地方大量購買糧食供應軍隊和非農業人口。是從外面大量湧入的糧食,讓廣東和廣西在經歷戰火的同時還能豐衣足食,這種戰略他還準備繼續玩下去,也就是說進入湖南後,他還要在土改分地的同時不斷運入糧食供應軍隊和那些非農業人口,也就是說他不會在湖南就地徵糧。

    他就不信這還有老百姓受士紳們忽悠。

    一方面土改讓老百姓分到夢寐以求的土地,一方面減賦讓老百姓立刻就感受到新時代的陽光。

    這樣才能避免曾剃頭的出現。

    那麼這個運輸問題就很重要,他從南洋買糧運糧都很容易,因為南洋遍地的華人都可以替他幹這個,實際上楊神皇的背後還有數以百萬計的南洋華人在支撐他的戰爭。

    但他把這些糧食,未來還有良種農業機械甚至肥料,話說他可是已經開始挖鳥糞了,南海諸島上又不缺這些東西,總之他需要一條真正從廣東向湖南的輸血線,依靠不斷輸血來瓦解士紳們的力量,說到底他還是對曾剃頭們心存忌憚,這時候曾剃頭可是已經進翰林院了,胡林翼甚至比他還早,左宗棠……

    呃,左宗棠又沒考中。

    對湖南這個省他得非常小心才行。

    現在修鐵路的確有點誇張,畢竟就是修粵漢鐵路時候,這一段也是出了名難修的,必須得修橋挖隧道才行,但一條現代化公路就簡單多了,能跑四輪載重馬車就行,反正總共不到一百里,而且只能說丘陵而不算真正的山區。

    就讓那些綠營明白這條公路的意義,修好這條公路明軍在湖南就不從當地徵糧……

    他們會全力以赴的。

    “陛下,英國談判代表戴維斯到了!”

    這時候外交部尚書錢豐禀報。

    “啊,給咱們送銀子的來了!”

    楊豐很開心地說道。

    半小時後。

    “陛下,聯合王國不會向您支付一個英鎊的,您必須立刻釋放我們的士兵和船隻,否則您就得為此付出代價,皇家海軍會用勝利號的大砲來讓您知道冒犯聖喬治旗的後果。”

    義律的前前任,曾經作為使節去過北京的中國通戴維斯憤怒地說。

    他的確有點控制不住怒火了。

    這個據說是惡魔或者巫師的神皇簡直瘋了,開口就是兩千一百萬兩白銀,這幾乎相當於接近七百萬英鎊,話說大英帝國這時候一年的軍費都還沒這麼多呢,這些錢都能重建一次皇家海軍了,一艘一級戰列艦造價也不過十萬,雖然大英帝國剛剛發了筆橫財,可問題是這筆橫財還沒到手呢,而且戴維斯也很擔心以後能不能到手。

    而這個混蛋是現在就要。

    “你是在跟我說話?”

    楊豐臉色一沉瞬間到戴維斯面前,緊接著他手指一指,戴維斯慘叫一聲左耳朵掉下來了,這位可憐的談判代表捂著沒有流血的傷口,一臉懵逼地看著地上的耳朵,很顯然不太明白它是如何掉下去的。

    “把他拖過來,居然還敢拿勝利號來嚇唬我,一個都快九十的老棺材板子很威風嗎?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新時代什麼才是真正的戰艦什麼才是大海的主宰!聖喬治旗?以後留著擦靴子吧!皇家海軍?以後劈了當木柴吧!你們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風帆戰列艦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們的輝煌已經不再!”

    楊豐情緒激動地高喊著。

    然後他把戴維斯帶到了造船廠。
mk2258 發表於 2018-1-28 09:05
第五九九章光明使者
    珠江南岸大明帝國海軍造船廠新建的三十長船塢內,戴維斯顫抖著用膜拜的目光看著前方。

    在他前方是堪稱神蹟的一幕。

    船塢兩旁的蒸汽動力塔吊不斷從另一邊水渠的運輸船上,吊起一根根沉重的鋼樑,然後緩緩放到下面的船塢中線上,緊接著那個剛剛割了他一隻耳朵的神皇隨手一抹,兩根鋼樑就在瞬間變成了整體,甚至中間連接縫都看不到,而這樣的鋼樑一根接一根不斷放下,一條六十多米長的戰艦龍骨就完成了鋪設。

    隨後另一種細的鋼樑開始放下。

    和龍骨的連接一樣,這些鋼樑被工人對上龍骨的預定位置,然後那神皇過去隨手抹一下,一根船肋就完成了和龍骨的連接,緊接著他的手沿著那船肋向上撫摸過,這船肋就自動彎曲成了弧形。

    就這樣一根接一根,所有船肋不斷被接到龍骨上,隨後是其他的各種鋼鐵構件,所有這些預先製造好的構件由塔吊放下由工人負責對好,那神皇過去隨意的抹一把或者撫摸一下就完成連接,甚至變成需要的形狀,還有預留出各種需要的鑽孔之類。整個過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一艘戰艦的骨架就這樣完成,這時候那神皇拍拍那些工人肩膀,後者開始上漆並安裝蒸汽動力系統,甚至同時利用那些拆解英軍戰列艦獲得的柚木板,為這具骨架裝上剩下的木製部分。

    “一個月!”

    楊豐走到戴維斯面前,伸出一隻手指說道:“一個月後它會下水和定遠三艦一樣在大海上劈波斬浪,三個月後它會正式服役加入大明海軍艦隊。”

    戴維斯光剩下哆嗦了,哪顧上說什麼。。

    楊豐緊接著轉頭看著海岸邊依次排開的剩下四個同樣船塢,這些船塢裡各有一艘同樣的戰艦在建造中,而比這些更小的船塢在遠處幾乎一眼望不到頭,在這些船塢內無數運輸船也在建造中。

    “回去告訴維多利亞,從今天起除非她滿足我,否則一艘英國商船別想通過台灣海峽,我再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兩千一百萬兩白銀如果還沒送到我手中,我的艦隊就去進攻新加坡,甚至去炮轟馬德拉斯,炮轟加爾各答,科倫坡,一直到連孟買也轟成廢墟,別拿勝利號嚇唬我,你們就是把英國海軍所有戰列艦都開過來也沒用,我會用一百一十磅炮把它們統統轟成碎片。”

    緊接著他對戴維斯說道。

    說完他用手向旁邊一指,在那裡一門後裝的砲架炮正昂起砲口。

    他的新艦當然不能還繼續以四十二磅炮為主砲,這個級別已經在實戰中被證實很難放三級艦風箏,那麼就得換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炮。

    新造的這五艘戰列艦標準排水量增加到了兩千噸,設計中在首尾甲板上各裝一門帶護盾的新式六寸砲架炮,相當於一八七毫米,砲彈重量實際上超過一百一十磅。另外在內部甲板上裝了整整四十門四寸後裝側舷炮,相當於三十二磅炮的級別,只不過還是老式砲架,至於甲板上是八門兩寸炮,相當於十磅級別,但這個是有新式砲架的。這就是他的新式戰列艦火力配置,而動力當然還是機帆並用了,在這個時代就純粹燃煤還是很誇張的,沒有無數殖民地依託的情況下機帆並用是最好選擇,而且鍋爐還得保留緊急情況下燒木柴的能力,這一點也是很重要的。

    “陛下,請原諒我的冒犯,但是兩千一百萬兩還是太多了,鄙人明白您要這個數字的原因,但韃靼人並沒有完成賠款的支付啊!”

    戴維斯小心翼翼地說。

    “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楊豐說完昂然地走了,留下他在後面欲哭無淚。

    可憐的戴維斯落寞地站在那裡看著那些工人的忙碌,他們正在建造的不僅僅是一艘戰艦,而是一個新興的海上霸權,只是在馬六甲海峽以東已經可以這樣形容了,如果這五艘戰艦加入明軍艦隊,這支全新的艦隊將主宰西太平洋,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而就在這時候,身後一個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上頭了嗎?”

    楊豐問他的商務部尚書羅文。

    這位尚書是羅芳伯族人。

    “接上了,以後咱們的商船將貨運到新加坡,但英國給咱們免稅,英國人也繼續允許咱們的船到緬甸和孟加拉去買糧食。”

    羅文笑著說道。

    楊豐禁止英國商船北上,實際上是把中國航線的貿易權轉到南洋的華人手中,後者出錢出力可以說竭盡所能幫助他北伐中原,當然也得有足夠的好處,楊豐禁止英國商船北上,然後南洋各國華商繼續維持北方向歐洲的茶葉絲綢之類出口,當然也包括廣州出的各種好東西,錢由這些華商賺去,後者以保護費方式再給他一部分,同時承擔從南洋甚至印度一帶購買糧食運回來的任務。

    這樣的結果就是華商在南洋一帶的日益崛起,而他作為他們的保護者任由他們壓榨土著,等他解決完國內就可以直接去吞併了。

    另外這種方式還可以在南洋土著中人為製造飢荒,他都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他不停高價購買糧食,那些英國荷蘭等殖民者就會替他做這種事,只要有錢可賺他們才不會管那些土著的死活,他們會竭盡全力從土著手中搜刮糧食然後從華商手中換取金銀。包括那些南洋封建君主也同樣會以自己國人餓死為代價,為自己的國庫增加金銀,不要高估南洋那些君主們的節操,他們和殖民者狼狽為奸的事情也沒少干了,所以印度du立時候土王們哭著喊著不讓英國人走。

    所以只要他不停以金銀從南洋購買糧食,就肯定會聽到新版孟加拉大饑荒或者爪哇大饑荒之類消息。

    而這對他算好消息。

    “另外還有一件事,一艘從孟加拉返回的運糧船報告,他們在加爾各答遇上了一艘法國船,據說是法國國王的特使,至於是出使韃虜的還是咱們這裡的就不清楚了。”

    羅文說道。

    “法國人?菲利普也耐不住寂寞了。”

    楊豐冷笑道。

    這時候法國是七月王朝或者說奧爾良王朝,查理十世流亡後,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被議會擁戴為國王一直到一八四八年二月geming,不得不說沒有拿破崙的法國就廢了,整個十九世紀他們就不停折騰,波旁王朝復辟,然後geming,換奧爾良王朝然後再geming,換共和國然後拿破崙三世上台,然後再geming革出巴黎公社來,再換第三共和國,好在第三共和國還撐過了十九世紀。

    不過他們原本歷史上的確在這段時間向清國派遣過一個使團。

    而且這個使團的艦長,還厚著臉皮硬擠進了南京條約的簽字儀式,也就是這個使團利用咱大清被英國人砸懵了,看見洋人就心驚肉跳的心理順手撈了一份友好通商條約,並且向清國派遣了第一任領事,法國正式登上了清國的外交舞台然後一步步到二鴉搶圓明園了。

    “不管他們,如果來咱們這裡就不妨給他們個機會,如果是去韃虜那裡他們也就別回去了。”

    楊豐說道。

    法國商船實際上也偶爾到廣州進行貿易,他們在馬尼拉有領事,之前甚至以幫助阮朝進行戰爭獲得過一份條約,但阮朝勝利後不認賬了,如果他們願意來廣州交好,可以給他們貿易的機會,反正他們的份額有限,而且利用他們可以繼續打擊英國人,比如給法國一些新式軍火,但如果他們跑去找道光,那回來時候直接拿下或者在海上打沉就行。

    “走,去虎門戰俘營。”

    楊豐緊接著說道。

    “陛下,您去戰俘營幹什麼?”

    羅文疑惑地說。

    這時候楊豐已經從他面前的抽屜裡抱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後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一摞書籍,只不過這書不是中文版而是英文版的。

    “我要給歐洲送去光明!”

    楊豐拿起其中一本頗為得意地說。

    那書的封面上赫然寫著:

    “資本論”

    好吧,他等不及導師了,雖然導師這時候已經快大學畢業,但想成長起來還需要很長時間,所以楊豐必須扮演光明的使者。

    給歐洲人送去真理。

    話說維多利亞肯定扛不住她楊叔叔的大砲,英國人也承受不了被逐出東方帶來的損失,不出意外英國人肯定會掏錢,反正他們大不了再去逼道光,他們的艦隊打不過明軍,但收拾道光還是很輕鬆,所以這些英國士兵肯定最後會被放回英國。然後他們就可以帶著光明返回了,話說這些士兵可都是貧民出身,他們萬里迢迢跑到東方來拼命不過是因為在家裡的日子太艱難,這樣就需要讓他們知道是誰造成了他們的苦難,還可以讓他們去參觀一下大明各地,讓他們實地感受一下新時代,然後……

    然後讓他們帶著光明回歐洲,讓光明照耀他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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