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209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2
第一百六十章 滿城盡帶黃金甲!


    女人十指指尖不停地滲透出屬於自己的鮮血,一道道以自己精氣神凝聚而成的箭矢像是不要錢一樣不停地射出來,每一箭,都似乎能夠撼動這片空間,帶來無法想像的恐怖湮滅之力!

    但是這一次,恐怖的血色岩漿彷彿化作了可以吞噬一切的凶獸,絲毫不受影響,而那道恣意瘋狂的笑聲則是帶著一種濃濃的不屑!

    是的,

    是完完全全的不屑!

    不屑於女人的實力,

    你也配成為我的對手?

    你也配殺死我?

    大佬之下,

    我無敵!

    哪怕現在蘇白還沒真的進階成高階,但他現在隨時都可以進階,之所以選擇故意壓制其目的也是為了跟和尚當時差不多。

    再者,境界現在對於蘇白來說沒什麼意義。

    現如今,他有這個自信,大佬之下,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麼自己現在是中階還是高階,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道理就像是核武器儲存量足以毀滅地球一次和足以毀滅地球幾百次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一樣。

    昔日,和萊曼的交手,算是讓蘇白徹底的領悟了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同時也明確了自己的戰鬥風格,西方之行,雖說主角是腳踩法國大媽證道的陳茹,但蘇白也著實瘋狂了一把,這種刺激和酣暢淋漓戰鬥中的提升,其中滋味,也就只有自己能懂。

    或許,正如血屍早就給「有心」的聽眾早就提醒出一條道路一樣,那位被綁在十字架上接受上帝裁決於聖火之中永生的遠古吸血鬼也是早就給蘇白上了一個課,至於老富貴,死後一躺二十年,也是極為生動的一堂課。

    這或許不是最為直接的傳承,卻是最好的指引,指引著蘇白前方,到底該向哪裡去。

    岩漿翻滾,吞噬四周,狂躁喧囂,無視一切!

    女人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無法反抗,女人想要逃,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法逃,她只感到蘇白的力量和氣息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提升著。

    很快,女人發現了一個令她顫慄的事實,這個本就比她強的男子正在與她的戰鬥中,依舊在感悟著,依舊在提升著!

    這……怎麼可能!

    一種深深的無力襲上心頭,女人真的是絕望了。

    第一次,自從自己進階成高級聽眾後,第一次在一個不是大佬級聽眾的面前,產生了絕望的情緒。

    她清楚,

    此時自己的生死,

    已經由不得自己去掌控了。

    ………………

    和尚法相莊嚴,剛猛依舊,而面前的這個男子身上的傷勢則在開始越來越重,也漸漸開始不支起來,他想離開這裡,但和尚卻故意封鎖了四周,他如果要離開,就必須得拿出壓箱底的秘法,俗話說,就是想跑也得丟下一塊肉下來。

    他還在權衡著這種利弊,尤其是在當今這個大環境下,大家都在比著提升實力,比著早日可以證道成功,誰都不願意在此時去掉隊,因為掉隊的結局,就是被廣播掃入垃圾堆裡自生自滅。

    而此時,前方蘇白跟那個女人交戰的局面完全震懾到了他,那滔天的血液岩漿,那可怕瘋狂的意念喧囂,

    這傢伙,

    真的只是一個高級聽眾而不是大佬?

    其實,就連和尚心裡也有些意外,他是有青龍寺諸多祖師爺的加持以及自己前世的融合,才能自資深者一蹴而就達到如今的高階位置,但自己似乎並沒有真的追趕上蘇白。

    是的,蘇白現在是中階,境界比自己低一層,但如果現在自己和蘇白交手,自己能勝的把握…………不,自己能在蘇白這種瘋狂的戰鬥方式面前存活下來的把握到底有幾層?

    和尚自己心裡……也不清楚。

    也就在此時,和尚發現自己面前的這位對手已經下定決心準備逃跑了,在其胸口位置,出現了五面藍色的鬼旗,像是一道固有結界一樣直接撐開,磅礴的力量企圖將自己給隔離出去。

    和尚微微一笑,一改之前猛攻不死不休的姿態,反而在此時後退一步,收住了攻勢,對方既然使用秘法準備逃離了,那麼至少在這個時間段裡,這位高階聽眾是沒有能力再去影響今天石家莊這裡的走勢了。

    和尚是一個很務實很冷靜的一個人,他很少會出現類似於蘇白那種戰得正爽的時候什麼都不顧了繼續往死磕的情況。

    當男子發現和尚竟然直接慫了後退一步後,整個人鬱悶的幾乎想要吐血,但他清楚,自己眼下必須就此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調理自己,興許還能靠及時的調理避免境界的滑落。

    對方離開後,和尚收起自己的法相,氣息悠長,一番大戰,對手又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高階聽眾,哪怕和尚佔盡上風又有蘇白偷襲的成功,但不得不說,對於和尚自己的消耗,其實也是巨大的。

    但更讓和尚情緒有些複雜的是,他原本以為蘇白那種很瘋狂的做法和選擇只能起到攪亂局勢的效果,但現在看來,似乎事情的發展真的和自己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正如蘇白面對周雲時說那一句:對不起,我們確實是可以肆無忌憚的。

    蘇白不是在誇張,也不是很中二的在釋放什麼豪言壯語,

    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大佬不出面的前提下,

    真的可以,

    肆無忌憚!

    濃郁的血液岩漿開始收縮,重新凝聚出蘇白的身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種白,不是那種虛弱的白,而是貼合於吸血鬼的膚色,兩顆獠牙,帶著陰森和優雅的氣質若隱若現,那種尊貴典雅的感覺,彷彿無論如何都抹殺不去。

    而在蘇白的腳下,則是出現了一具枯骨,這是一具女人的枯骨,晶瑩剔透,美不勝收,骨骼上還有著清晰的奧義紋路,這應該是女人成長和修煉所留下的痕跡。

    蘇白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有些疲乏了,又像是剛剛飽餐一頓的野獸,帶著略微的倦態。

    「和尚,這骨頭你要麼?高階聽眾的骨骼,應該能拿來做一件不錯的法器吧?」蘇白指著面前的骨骼對和尚說道。

    和尚苦笑著點點頭,也沒有推脫和不好意思,直接袈裟袖口一揮,將這一具枯骨給收了起來。

    「已經解決了三個了,我們,直接去解稟那邊吧,我怕那只會放電影的傢伙,會撐不住。」

    話音剛落,蘇白的身形直接在原地消失。

    和尚愣了一下,沒有及時跟上,因為和尚清楚,哪怕自己沒及時跟上,憑藉著那邊有解稟和那所謂的美國佬攪局,那邊大概剩下的六名高階聽眾,也很難對蘇白造成什麼足夠的威脅。

    他原本還想提醒一下,如果蘇白繼續殺戮下去,可能會等不到廣播重新洗牌就會被拉入懲罰性故事世界中去。

    畢竟,

    廣播是你爹,而你爹對你愛的表達方式就是想弄死你。

    但轉念一想,和尚也就釋然了,這些道理,其實蘇白都懂,這本就是一條曲折的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蘇白現在能做的,無非也就是儘可能地強大自己,然後將扶蘇弄出來去完成他的使命。

    昔日大秦帝國和馬其頓帝國都在廣播之下覆滅,化作塵煙消散於歷史的煙塵之中,而如今,似乎能夠有機會撬翻廣播這尊龐然大物的,竟然是廣播的親生兒子。

    這應該也算是一出黑色幽默了吧。

    ………………

    索倫一個人單獨面對兩名東方高階聽眾的圍攻還留有餘力,解稟和扶蘇則是聯手對抗著幾名高階聽眾的打壓,其實,哪怕有索倫這個被強行拉下水的闖入者分擔一部分壓力,但解稟也很難堅持這麼久。

    因為先是周雲的氣息驟降逃離,隨後又有高階聽眾的逃跑,甚至是氣息忽然消失,這使得這裡混戰之中的其他高階聽眾們內心之中閃現出種種不安的預感。

    尤其是徐倩倩的氣息驟然消失,雖然很難讓人往她已經隕落的方向去想,但一切的痕跡和氣息感應似乎都在指向著那個可能性。

    「他來了。」解稟這邊也變得從容了一些,因為他感知到正在和自己交手的這幾個高階聽眾變得越來越漫不經心,如果他們還保持著一開始哪怕不惜付出一部分代價也要將自己殺死的心氣兒,自己可能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氣息…………讓孤想到了殺神白起。」

    「白起死的時候,你爹還沒出生吧?」解稟反問道。

    「陽壽雖盡,但英魂封存,那場最後的大戰中,我大秦歷代戰神的英魂也全都被召喚出來,武安君也在那一役之中徹底燃燒殘魂與世訣別,赳赳老秦,共赴國難,你當只是一首可有可無的號子?」

    就在此時,

    一道血光直落落地出現在了混戰局面的中央,

    從中慢慢地走出屬於蘇白的身形,

    灰色的風衣,因長時間未修剪而略顯綿長的頭髮,剛剛重組所以稚嫩光滑的皮膚,嶄新的眼睫毛以及其下深邃透著暗紅色的瞳孔。

    一副普通人的形象,卻因為他的出現,直接讓這裡混戰的局面安靜了下來。

    蘇白的氣息,

    還在飆升,

    還在翻滾,

    彷彿沒有盡頭,

    但他的境界,卻依舊紋絲不動。

    慢慢地,

    蘇白抬起自己的下顎,帶著些許淡漠的眼眸掃過四周,四周當即針落可聞;

    沒說話,

    微微側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解稟,

    問道:

    「哥們兒,有煙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2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恐怖家庭倫理劇


    解稟遞過去一根菸,然後又將自己的打火機給了過去,蘇白咬住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煙圈,嘴裡發出了一聲聲「嘶…………」的聲音,像是一個老菸槍斷了許久的糧終於再抽到一根了。

    但蘇白這種姿態,並非是故意為之想要去表現什麼,而是因為他正在瘋狂的抑制自己想要進階的衝動。

    原本順水推舟的事,蘇白卻偏偏放下了大壩想要阻擋這種趨勢。

    而進階,對於任何一個聽眾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抑制和抵擋的誘惑,尤其是對精神的刺激,更是讓人顫慄,甚至比男人最後那一哆嗦更讓人沉迷。

    和尚自遠處走來,看著戰局中央的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至少是現在,他還是看不出來蘇白抑制自己的境界進階到底是為了什麼,按照之前的安排,蘇白應該在途中就進階才對。

    不過不管怎麼樣,蘇白的出現確實像是暴風雨中的定海神針,四周,一時間風平浪靜。

    索倫向前一步,想要去找蘇白,因為他這次的目標就是蘇白,但隨著蘇白那暗紅色的眸子掃過來時,索倫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邁不開步子了。

    可惡……怎麼可能……一個眼神……就讓我…………

    索倫在掙扎,他知道自己在剛才已經陷入氣勢對決的絕對下風之中,以他的驕傲和自信來說,這是一種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事實上,現場的其他多名高階聽眾在此刻都沒人敢上前一步,甚至都不是特別敢釋放出自己的氣機對面前的幾個人進行鎖定,生怕刺激到了眼前的這個正在抽菸的老虎。

    「這個人,我要帶走。」

    蘇白伸手指了指解稟,

    「別逼著我出手,不然我會控制不了進階的。」

    「………………」解稟。

    「………………」索倫。

    「………………」眾人。

    雖然這種陳述方式很是讓人無語,但是沒人懷疑蘇白這話的真實性,大家都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男子無論是體內能量的澎湃還是精神氣勢上的恢宏,都是即將進階的徵兆,之所以現在沒有,是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故意壓制著而已。

    說完,蘇白轉過身準備離開,解稟跟在了蘇白身後。

    事情,如果照著這種局面一直走下去的話,四周其他的聽眾應該都會被定格在恥辱柱上,不過好在這已經是時代的落幕,倒是不用擔心被之後幾代的聽眾拿這件事去嘲諷當反面例子。

    但是高階聽眾畢竟是高階聽眾,

    他們可能被蘇白的氣勢所暫時脅迫,但是絕對不允許自己這一次就徹底在蘇白面前低頭,尤其是大家都在準備證道的時刻,如果因此低頭在自己心中留下這一道陰影的話,對日後自己的證道也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第一個出手的,不是東方聽眾,而是索倫,他這次來東方,是想找蘇白讓其成為自己證道的墊腳石的,可不是來這裡當一個純粹的背景板。

    索倫的速度很快,這是一種肉身所能達到的極致速度,當然,前提是不牽扯到空間法則的層次上去,不過,也因此,索倫自身就更像是一件鋒銳兇猛的法器,哪怕是其他高階聽眾如果不是走肉身強化且對自身實力有著很大自信的話也不敢就這麼直接擋下索倫的這種「捨身攻擊」。

    「咔嚓…………」

    蘇白的一隻腳陷入了地面之中,而後腰部發力,身形一側,

    剎那間,

    彷彿這一片空間在此時都因為蘇白的舉動而扭轉了過來,這一片區域的視線產生了扭曲和摺疊。

    而後,

    蘇白一隻手慢慢地伸了出去,像是一個在舒展自己的腰肢,彷彿不帶絲毫的攻擊和防禦意圖。

    「轟!」

    巨大的轟鳴聲傳來,

    以蘇白和索倫相撞區域為圓心,四周的幾座高樓全都化作了粉塵,乃至於地面也都化作了焦坑。

    這還是雙方都克制自己能量洩漏的原因,否則這種對撞不亞於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引爆海量的tnt炸藥。

    等到煙塵消散,

    眾人的視線再度變得清晰時,

    面前的一幕,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解稟,

    也包括和尚。

    蘇白的手,放在索倫的腦袋位置,而索倫整個人也依舊保持著剛剛衝鋒的姿態,畫面,在此時像是被定格了一樣,雙方都一動不動。

    慢慢地,

    索倫朝下的臉開始抽搐起來,他的眼眸中帶著絕對的驚恐,這一刻,他的身體彷彿已經不再受到自己操控一樣,變得無比的僵硬。

    自索倫的嘴角,開始有些鮮血流出,一股接著一股,一道接著一道。

    蘇白在手在索倫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撫摸自家養的寵物,而後,巴掌輕輕一甩,直接扇在了索倫的左臉上。

    「砰!」

    索倫直接被抽飛了數百米遠,落入到了遠處的大樓之中。

    而後,蘇白的目光再度在其他所有人臉上掃過,

    意思,

    很簡單,

    還有誰,

    要來?

    「丹朱口神,吐穢除氛,

    舌神正倫,通命養神!」

    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將手中的桃木劍祭出,帶著一種決絕的心態向著蘇白這邊飛來,一道霞光自其身後顯現而出,帶著莫名的造化之感。

    須臾間,自男子的桃木劍之中釋放出一條熾熱的火龍,似乎可以焚滅一切邪祟!

    蘇白周身血光頓現,直接迎著火龍衝了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歸結為簡單直接這幾個字,在這個時候,似乎這個男人想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擊垮自己面前的一切敢於挑釁的存在。

    「嗷!」

    火龍發出了一聲悲鳴,直接被撕裂,隨即,蘇白逆著火勢繼續前衝,最終和那名道士拉近了距離。

    附近的其他幾名高階聽眾這時候也終於準備出手,但是蘇白沒給他們再度引發混戰的時間。

    「轟!」

    蘇白的身體直接炸裂開,是的道士在自己面前所設下的十三道防禦結界形同虛設,下一秒,蘇白在道士的身後重新凝聚身形。

    「天罡五雷咒!」

    一道紫色的符紙被道士貼在了蘇白的額頭位置,這個道士,在修為和心性上,完全不遜於胖子。

    只是符紙剛剛貼上去,卻沒能引發五雷轟頂,因為一層殷虹的鮮血直接浸染了上去,將這道符紙直接污染。

    道士目光中透露出一抹訝然,緊接著,他像是明悟出什麼一樣,剛準備開口說什麼,但其胸膛卻直接被蘇白挖開。

    「嗡!」

    道士的元嬰直接離開了身體,但卻沒有直接離開附近範圍,反而是在盤旋著像是想要交代一些什麼。

    蘇白掌心攤開,一道寒霜激射而出,打在了元嬰身上,元嬰遭受重創,沒有敢繼續停留直接遠遁離開。

    「還有誰!」

    蘇白站在原地,目光再度掃向四周,

    這一次,

    終於沒有人敢再上前一步,因為蘇白剛剛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大佬的感覺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在眾人看來,或許,只有那兩個大佬才能夠真正壓制住面前的這個傢伙吧。

    這一次,當蘇白再離開時,沒有人敢再上前阻攔,一直到一行人在和尚佈置的陣法中徹底斂去了氣息,眾人好像都沒從剛剛的震撼一幕中醒來。

    …………

    「嘖嘖嘖。」燕回鴻有些無奈地坐在一座橋樑頂端,嘴裡咬著一個煙斗,在其身邊,有一道紫色的光芒若隱若現,這是來自陳茹的意識,這道意識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盯著自己,且完全擺明了我是來盯著你的這種態度。

    「很聰明的一個小傢伙。」燕回鴻說道。

    紫色的身影沒有回答。

    「其實,你不來盯著我我也不會出手的,我欠老富貴一個人情,還不至於為難他的乾兒子。」

    紫色身影還是沒有說話。

    「你說,他這麼做值得麼?他不是還想去救他兒子麼?」

    這一次,紫色的身影終於說話了:

    「他已經做好和自己兒子一起死的準備,所以,他更可以肆無忌憚的,把他老子拉下馬。

    而且在外圍,還有十多名剛剛趕來卻沒靠近的高階聽眾,他不這麼做,根本走不出去。」

    「呵呵。」燕回鴻笑了笑,「這恐怖廣播的稱號真的可以改了,叫恐怖家庭倫理劇。」

    ………………

    疾馳的汽車上,和尚正開著車,蘇白跟解稟坐在後排位置。

    劫後餘生的快樂在這輛車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梁老闆被封印,解稟很失落,而和尚則是眼眸中不時露出憂慮之色,蘇白還是一個人冷冰冰的坐在位置上。

    「解稟,你,還有煙麼?」蘇白忽然開口問道。

    「呵呵,已經結束了,你還裝什麼…………」

    解稟將煙遞給了蘇白,卻像是發現了什麼,臉上的神情也一變。

    蘇白接過了煙,咬在了嘴裡,但當他準備拿打火機去點燃菸頭時,他的手卻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

    同時,

    在蘇白的臉上和衣服外的皮膚上開始出現一條條密密麻麻的裂縫,

    整個人,

    像是正在破碎…………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2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髮人送黑髮人

    「走,你快走!」

    蘇餘杭手中拿著一條泛著烏光的繩子直接繞住了這頭身穿著將軍鎧甲的殭屍,而後雙腳撐在殭屍的後背位置,以自身為軸,使勁發力。

    這頭將軍殭屍身材高大,生前估計就是一名勇猛的武將,死後化作殭屍後更是可怕無比,畢竟生前所凝聚的殺氣完全融入體內化作了更為精純的煞氣。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這種話絕對不是單純的喊喊口號和抒情,事實上就算是做鬼,生前牛逼的人死後一般做鬼也更可怕。

    徐富貴沒有走,這個故事世界中的古墓核心位置有著茅山道士留下的陣法守護,使得自己和蘇餘杭都沒辦法使用特殊能力,只能純粹靠肉身去面對殭屍,好在,那頭將軍殭屍也只能靠這種蠻力,殭屍的手段它也沒辦法在這裡施展出來。

    「七星八卦燈!」

    徐富貴將身側的一座長明燈架取了下來,默念口訣,而後他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火苗竟然轉化成了白色。

    茅山的陣法自然不會壓制茅山的法術,好在富貴會一些,不然自己跟蘇餘杭可能就真得栽在這個故事世界裡,而且作為正常人被殭屍虐殺而死這種死法對於聽眾來說也確實太憋屈了一些。

    指尖點上火苗,富貴身形向前快速跑過去,緊接著將燃燒著火焰的指尖點在了殭屍的下顎位置,順勢猛地一推。

    「吼!」

    一團團屍氣自殭屍的口腔中噴射出來,而殭屍的力氣也似乎因為這個原因而慢慢地衰弱下來。

    蘇餘杭在後面狠狠地一踹,將殭屍踹倒在了地上。

    落地後的殭屍沒有直接彈起來,而是不停地抽搐著,身體開始慢慢地腐爛,同時散發出陣陣惡臭。

    「呼…………」蘇餘杭長舒一口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又看了看同樣狼狽的富貴,有些唏噓道:「他媽的,還真的差點交代在這裡了。」

    說完,蘇餘杭沒做過多的休息,直接轉身趴到了棺槨那邊開始搜颳起裡面的法器,

    對於聽眾來說,當真是生命不息搜刮不止。

    徐富貴則是在殭屍屍體旁邊蹲下,仔細檢查殭屍的一些細節特徵。

    「白來了,空無一物。」蘇餘杭轉過身,拳頭砸在了棺槨一側的壁面上,「全都是金銀細軟,就沒一件帶有靈氣的東西。」

    「不應該的。」徐富貴搖了搖頭,「看這頭殭屍的穿著,品級絕對不低,但是這座墓葬裡卻只有一些金銀細軟,顯然很不正常。

    文官喜歡帶書簡古捲入葬,武將則是喜歡配備馬匹以及甲冑兵器入葬,但這裡居然沒有一件兵戈之物。」

    「所以,富貴,你的意思是說這只是一座假墓?」蘇餘杭微微皺眉,然後在四周觀測了一下,「如果按照這座將軍墓是為了拱衛一座古墓的猜想來看的話,這裡應該還有一個地位更尊崇的墓穴,因為是作為拱衛者的身份,兵戈犯忌,自然不可能匹配兵器入坑陪葬。

    但我可以確定這裡沒有什麼其他墓穴了,而且你也看見了,按照這個故事世界的說法那批茅山道士曾在三十年前封印過這裡,他們也不可能沒發現那個主墓穴,所以,可能是出什麼意外了吧,比如這個將軍先死了,但是皇帝卻出了什麼意外,王朝也出現了什麼意外,最後這座本來當作拱衛日後君主的墓穴,卻成了這種不倫不類的唯一。」

    「應該是這樣吧。」徐富貴贊同了蘇餘杭的這個分析,不過他很快就笑了笑,「但好像也並非全無所獲。」

    富貴將手伸入殭屍的嘴裡摳挖了一陣,從中取出了一枚玉珮,「稍微祭煉一下,能做成一份護身法器,但品級也不是很高。」

    蘇餘杭對這個物件兒不是很感興趣,他走過來將富貴攙扶起來,「先離開這裡吧,這個茅山陣法讓我很不舒服,而且這殭屍的屍氣也確實太臭了。」

    「等你以後有孩子後,他拉屎撒尿也一樣是臭烘烘的。」徐富貴笑呵呵地調侃道。

    「這能一樣麼?」蘇餘杭也配合富貴的調侃,「我兒子再臭能有殭屍臭?」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出了墓穴,沒在墓穴旁邊做過多的停留,直接下了山,來到了山下的一座村莊裡。

    主線任務他們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現在之所以還欠缺一點也是因為他們故意的,一個開放式的靈異故事世界隱藏著不少的秘密,值得多爭取一點時間去挖掘一下。

    二人身上的傷勢說嚴重也不算太嚴重,但還是決定在這個村子裡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縣城。

    入夜後,躺在床上的徐富貴被開門聲驚醒,來者,是蘇餘杭。

    蘇餘杭手裡提著一個竹籃。

    當然,讓徐富貴有些震驚的是,蘇餘杭竟然已經進步到靠近自己時自己都完全沒辦法提前發現的地步了。

    「看來,你還真的沒發現我。」

    蘇餘杭承認了自己之前走過來時提前屏蔽了自己的氣息。

    「可怕的天賦。」徐富貴搖搖頭,下了床。

    「村子裡沒什麼好東西。」

    蘇餘杭將籃子放在了桌上,從裡面端出來兩壺黃酒和一盤炸花生米以及一盤蘿蔔乾。

    「沒有肉。」徐富貴有些不滿意。

    「湊合著吃吧,這村兒窮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去偷人家的雞。」

    「這話說得真假。」徐富貴很不客氣地說道。

    「呵呵,怎麼說呢,今天月亮不錯,又難得的農家樂是吧,對著老黃酒配著花生米跟蘿蔔乾賞月,這才有意境。

    要是配上一盤燒雞公,不是白瞎了這月色麼?」

    「我真的很好奇廣播為什麼要把你拉來當作聽眾,說不定你能成一個藝術家。」

    徐富貴也沒說具體蘇餘杭能當哪方面的藝術家,因為蘇餘杭會的才藝確實太多,豪門公子哥,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一個本該風流一世的傢伙卻淪為了聽眾,徐富貴也替蘇餘杭有些可惜。

    當然,更可惜的還是燒雞公,徐富貴是清楚蘇餘杭的手藝的,平日在現實世界裡也就只有蘇餘杭為了討好劉夢雨給人家做飯時自己才能蹭飯蹭到,其他時候想吃一頓,太難,因為這傢伙太懶了。

    「富貴啊。」蘇餘杭跟徐富貴走了一杯,「我感覺自己快要進階成高級聽眾了。」

    「你今天是想來賞月還是來想炫耀?」

    「來,再走一個。」

    二人又碰了第二杯。

    接下來喝酒的速度就慢了,畢竟酒不多,月卻還有整個後半夜。

    「你兒子怎麼樣了?」蘇餘杭忽然問道。

    「偶爾去看看,但他們看不見我。」徐富貴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老婆,孩子,他們的生活我不方便繼續參與了。」

    「廣播其實也沒那麼不近人情。」蘇餘杭勸慰道,「你也沒必要弄得這麼涇渭分明。」

    「萬一日後真的生活在一起,你看見媳婦兒切菜時切傷了手,看見兒子頑皮地在陽台位置差點掉下來,你會怎麼做?」

    「唉。」蘇餘杭也沒好再接這個話,也是,聽眾看似有著擁有神祇一般的力量,但更像是一個瘟神,很容易將自己的境遇感染給和自己親近的人。

    這或許,也是廣播趣味性的一種。

    「如果哪天我當了廣播,我就把這該死的趣味性改改。」蘇餘杭米勒眯眼,又喝了一口酒。

    「呵呵。」徐富貴又笑了。

    「你不信麼?」蘇餘杭指著徐富貴一本正經地問道,然後蘇餘杭自己也拍著桌子笑了,「哈哈哈哈,我自己也不信。」

    兩個人大笑之後,蘇餘杭看著天上的明月,道:「人生四大喜,知道麼?」

    徐富貴不置可否,但是他看著月亮的目光卻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月夜朦朧,人也朦朧,

    心,也朦朧。

    「久旱逢甘露。」蘇餘杭道。

    「一滴。」徐富貴接話。

    「他鄉遇故知。」

    「債主。」

    「洞房花燭夜。」

    「隔壁。」

    「金榜題名時。」

    「同名。」

    蘇餘杭勾搭著徐富貴的肩膀,「你說,三年後,我們還活著麼?」

    「我覺得我能再活二十來年。」徐富貴說道。

    「哈哈,你能再活二十年,我就能當廣播。」

    「老蘇,你知道人生一大喜一大悲是什麼麼?」徐富貴忽然問道。

    「說。」蘇餘杭邊倒酒邊問道。

    「白髮人送黑髮人。」徐富貴說道。

    「這是大悲?」蘇餘杭問道。

    徐富貴看了看蘇餘杭,笑道:「我說要是大喜,你信麼?」

    「你喝多了吧,那以後我兒子給我送終對我來說就算是大悲了?」

    徐富貴伸手指了指蘇餘杭,一邊喝酒一邊笑道:

    「對頭,對頭。」

    「對個鬼頭,富貴啊,你本來年紀就比我大,不一樣。

    我呢,以後肯定要把劉夢雨追到手,

    我要讓她給我生兒子。

    我不怕我兒子也成為聽眾,我就是要和我兒子待在一起,一起好好地生活,我要當一個好父親,至少,比我家那個只知道往上鑽營的老頭更懂得如何教育對待孩子。」

    「但…………」

    「但什麼但,對著月亮喝酒吹個牛你就不能不給我添堵?」

    「好,你會當一個好爸爸。」徐富貴說道。

    「對頭,走一個。」

    「砰。」

    酒杯輕碰,

    月明依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2
第一百六十三章 翻臉!


    和尚停下了車,有些無奈地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他很少做出這種動作,因為他有著屬於高僧的行為準則,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儒雅和佛韻,但此時也因此可以看出和尚內心之複雜。

    蘇白身上的裂紋開始越來越密集,甚至,開始慢慢地剝落下來,像是鏡子碎了一樣,這種感覺,給人一種冰冷的絕望。

    解稟有些不知所以,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隱約猜到這個情景應該是和之前蘇白大發神威連續瞬間擊敗兩名高階聽眾有關。

    因為現在的蘇白或許能夠單對單地擊敗一名高階聽眾,但也絕對做不到那麼輕鬆寫意,所以,之前蘇白所展現出的實力,是一種完全超出了他真實實力的表現。

    「真的有必要那麼極端麼?」和尚從後視鏡裡看著蘇白問道,和尚現在心也有些亂,一方面他是覺得蘇白現如今陷入了一種極端的情緒和選擇之中,另一方面,其實蘇白的選擇真的無可指摘。

    蘇白很是勉強地用顫抖的手將打火機湊到菸頭位置,終於點燃,然後哆哆嗦嗦地抽了一口,身上的剝落,開始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劇烈。

    「外面,還有一批人圍著,不這麼做,我們出不來。」蘇白的聲音有些停頓,彷彿現在說話都是一種很困難奢侈的事情。

    是的,如果不是蘇白以雷霆之勢擊垮了索倫和那位道士,徹底震懾住了在場的其他高階聽眾,再加上外圍剛剛聚集過來還在觀望的那幫高階聽眾,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瀟瀟灑灑的離開。

    「古僵三轉,確實神奇。」和尚苦笑了一聲,但隨即又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古僵三轉最後透支的,是什麼?

    是的,它雖然被老富貴給抹除掉了副作用,但是老富貴本人,就沒有對其進行過糾正和改良?

    借用天地山川的生機補充入自己體內,奪天地之造化成就自己,但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哪怕你現在不受副作用的影響,但是最本質的運行軌跡其實根本就沒發生改變。

    這次,你瞬間消耗得太多了,短時間內,根本就沒辦法復原,而且,你也等於是將本來可以順勢而為的進階之路給堵住了一大半,你現在還能繼續進階到高階麼?

    沒有了副作用,只是沒有了短期副作用,你借用山川之靈,但到最後,你還是要還的,就像是富貴那樣,塵歸塵土歸土,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這就是你所想要的結局?」

    解稟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清楚蘇白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提前透支了這麼多甚至還抵消掉了進階的機會,不說是為了自己,但確實是將自己救了出來。

    「和尚,早點回去吧,這才剛開始,後面,廣播不會讓我們這麼輕鬆地把事情完成的。」蘇白倒是不以為意,他用顫抖的手又抽了一口煙,「證道不證道,對於你們來說,意義很重要,但對於我來說,意義不大。

    他不是想要當廣播麼,

    那我就讓他當不成。」

    和尚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什麼,而是專注地開著車,他清楚蘇白對蘇餘杭的恨,如果不是小傢伙現在還活著,可能蘇白現在生存的唯一意義就是去找自己的那對爹媽報仇了。

    解稟手中的戒指在此時飄浮起來,懸浮在了蘇白的面前,

    「孤很欣賞你,可惜,現在不是大秦,否則,孤會………………」

    「少放屁,讓我靜靜。」

    蘇白毫不客氣地回話道,

    「你爹教給你做的事情,你好好做吧,至少,我們現在的仇人是一致的。」

    扶蘇沒有介意蘇白對自己的不恭敬,他不是那種紈褲子弟,也不會像民國初年的遺老遺少那般死抱著大清的屍體不停地哀嚎。

    「孤,已經做好準備了。」扶蘇很認真地說道,「至少,在這個時刻,我們的目的,確實是一致的。」

    扶蘇也清楚,喚醒那個世界五百煞星之後,自己跟蘇白這幫人的合作關係也將就此結束,剩餘的聽眾將被廣播格外珍惜拿來培養,與那五百煞星為敵。

    聽眾們為了自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到時候肯定會去死拼剩餘的大秦勇士,現如今大家的合作,聽眾的目的無非是想讓廣播終止聽眾銷毀計畫而已。

    正如梁老闆所說的,聽眾最樸實也是最直接的目的,無非是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

    「和尚,等下,停車,我要下車,你們去機場坐飛機回去吧。」蘇白忽然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和尚直接停下了車,蘇白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這裡,是一條高速公路,來往的車輛不少,蘇白就斜靠在一側的欄杆上。

    解稟將自己的煙丟了下來,車上的人沒有告別,也沒有離別的情緒,和尚繼續往前開。

    「他是要進故事世界了麼?」解稟問道。

    「否則呢?」和尚搖了搖頭,「貧僧也快了。」

    解稟聞言,不再說什麼,他現在倒是不需要進入故事世界,但實際上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讓扶蘇進入蘇白的體內,這樣子蘇白就可以借用扶蘇利用自己的身體去穿上甲冑進行獻祭。

    這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個方法,因為到最後哪怕扶蘇被帶到了孤兒院那邊,奇科斯三人雖然現在被封印在酒罈裡,但廣播一念而起,就能將他們拉入故事世界做任務。

    既然蘇白這麼痛恨他的父母,完全可以讓他自己去獻祭的。

    只是,這個建議解稟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提出來。

    「他不適合的。」和尚忽然開口道,似乎在剛才,和尚已經看穿瞭解稟的意思,「當初扶蘇最開始選擇的,不就是蘇白的身體麼?」

    戒指內傳出了扶蘇的聲音:「他的靈魂和肉身合二為一,孤如果進入其體內,將會在瞬間被其消化掉,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解稟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現在看來,似乎排除一切的外部可能發生的意外,自己帶著扶蘇的靈魂去穿上那件盔甲,好像才是最為恰當的選擇,他現在也具備這個資格。

    但讓他就這樣奉獻自己成就其他人,解稟還真的沒想好。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聽眾,尤其如此,類似血屍,類似富貴這種人,幾乎是聽眾圈子之中的一股清流,既然是清流,注定是少數中的少數。

    「車到山前必有路。」和尚開口道,「等距離四川越近,意外就會越來越多,甚至,可能我們所有人,除了你,都會被拉入故事世界,到時候其實你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到底去如何選擇。

    因為哪怕陳茹願意庇護你,她也很有可能會落入和你的老闆一樣的下場。

    所以,追殺你的人,是不會直接放棄的。

    你最好現在就考慮好。」

    和尚說的很直白,意思就是你想不想那麼做,最好現在就決定好,真事到臨頭時,可沒有什麼時間給你去思考和盤桓。

    「這……其實就是你們早就做好的選擇?」解稟反問道,「蘇白的下車,只是因為他不好意思當著面對我說出這種話?」

    「不,蘇白下車,只是因為他確實快要進故事世界了,他重創了幾個高階,同時還殺了一個高階,所以,他的懲罰性故事世界就在眼前,而且,他的傷勢太重,重到根本沒辦法在此時去做什麼事情,只能被動地等待著廣播的召喚。」

    和尚還是在繼續認真地開著車,

    「解稟,現在只有你是自由的。」

    「我雖然知道你們不是特意來救我,但是真的挺感動的,因為你們確實是把我救出來了,但你們救我出來的目的就是要犧牲我,呵呵呵呵…………這讓我很不愉快,我不願意讓自己在不愉快的心情下去做什麼自我犧牲!」

    ………………

    清冷的高速公路邊上,蘇白依舊靠在欄杆上,一個人孤獨地抽著煙,他身體剝落的速度正在慢慢地減慢,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副年久也沒有經過好好保存的油畫,因為顏料的脫落而留下了斑斑駁駁。

    吐出一口煙圈,

    蘇白輕輕搖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不起了,解經理。」

    ………………

    「對不起了,解經理。」和尚還是在繼續開著車,「你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和尚話音剛落,掌心一揮,汽車內部當即出現了一尊大佛虛影,恐怖的精神力直接壓迫而來,解稟下意識地去抵抗,但戒指在此時也傳出了一聲低吼,扶蘇的精神力順勢衝擊而起,解稟的心神還在抵抗著和尚沒辦法應對扶蘇,也因此,直接被扶蘇搶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解稟的眼睛閉合了幾秒,再慢慢睜開時,他的眼眸中帶著一抹異樣的深邃,

    「孤忽然有些不願意這麼做了,如果有其他選擇的話。」

    「如果有其他選擇的話,你的大秦,也不會亡了。」和尚向後遞來一張符紙,這張符紙上全是血水,是和尚自己的精血浸染而成,「他如果鬧騰的話,你可以用這個暫時壓制他。」

    「他很平靜。」扶蘇回答道,「可能,他自己早就接受這個結局了。」

    「事情已經做了,就不能有絲毫的意外。」和尚提醒道,「這不光是我們的事情,還有你父皇留給你的使命。」

    「孤………………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2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審判日!


    這蘇白低垂著頭,現在他這個模樣,有些嚇人,但他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兜兜轉轉,很多事兒,其實最後還都只能當作「盡人事聽天命」,很像老富貴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有時候,蘇白也曾想過自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強如血屍,到最後無非留下的,也就一個方法,但這個方法是否能夠真的奏效,

    誰知道呢?

    蘇白也曾想過,自己現在的這種生活模式,不,確切的說是生存模式,有沒有意義?

    一切的存在,都為了復仇,甚至在復仇和自己兒子之間,自己明顯選擇了前者,雖然他做好了與兒子一起死的準備,但這只能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其實還是沒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但似乎換個念頭想想,自己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往前走一步,是懸崖還是岩漿,好像沒什麼區別了,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興許還能做到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了生活選擇去苟且。

    煙,有些熏眼睛。

    蘇白開始暢想著如果自己不是聽眾,自己會和小傢伙生活在一起,小傢伙也能長大的話,自己就能讓他去上學,自己能帶他出去旅遊,帶他去各個名山大川走一走看一看。

    自己也能給他找一個媽媽,可以是穎瑩兒,也可以是熏兒。

    生活,若是能這般,似乎也沒什麼缺憾了。

    但其實這就是一個悖論,以前普通人的自己,是肯定不會無聊到領養一個孩子的,也會很反感與穎瑩兒這樣子從事這種職業的女性去結婚,甚至連熏兒家裡的龐大關係也讓他覺得很麻煩。

    正是因為聽眾的經歷,才讓自己體會到某種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但也正是因為聽眾經歷,那些普通人來說完全可以得到的東西對自己就是一個奢望。

    爛命一天,富貴在天。

    或許,

    這才是自己生命意義的真實寫照,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如給你們那對狗男女添點堵?

    你們製造出了我們兩個,實驗完最後利用完就想把他們當垃圾一樣丟掉,那我還真得蹦跶一下,至少,噁心你一下。

    一道白光在此時緩緩地落了下來,將蘇白完全籠罩。

    對於解稟,蘇白是帶著些愧疚的,其實,如果有另外一個方法,自己都絕對不可能選擇解稟去當這個犧牲品。

    但自己不適合做這種事,否則當初扶蘇想要奪舍的對象就是自己,另外,也不可能讓和尚佛爺或者胖子去做這件事,至於其他人,現如今來說,都很難了。

    事情已經越來越白熱化,就像是一根針一樣被磨得越來越鋒銳,廣播也有預兆地開始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漸漸地脫離原本它所遵循的規矩。

    除瞭解稟是一個自由人身份,無法被定義成聽眾,其他人,可能扶蘇想要從解稟體內出來進入其他某個人體內時,在前零點零零一秒時那個人就會被廣播拉入故事世界。

    廣播本來是要臉的,它的臉就是規矩,但自從蘇餘杭跟劉夢雨融入廣播後,廣播已經越來越不要臉了。

    蘇白不知道這種不要臉會對廣播產生什麼影響,這就像是一個政權開始不顧自己的法度肆意妄為時,那麼距離它的統治和存在性就會開始動搖起來。

    蘇白慢慢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斑駁破碎的臉:

    「嘿,說你呢,不要臉的東西。」

    下一刻,

    白光消失,

    蘇白也消失。

    ………………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恐怖廣播節目,我是節目主持人,我沒有名字,因為名字在這裡沒有絲毫的意義。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恆定的,那種自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號很多時候都只是一種沒誠意的敷衍。

    正如太陽東昇西落,正如潮漲潮落,永恆的規律造就了永恆的定律。

    那種看似改變命運的人,是否是因為他們的命運本身就是如此呢?

    一條線,人可以很輕鬆地跳過去,但是一個面,你卻根本走不出去。

    命運,就是這麼的美麗,冰冷得讓人覺得心疼,足以引發人們無數的遐想。

    對於不遵從命運的人,命運也依舊是大度的,它會給你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哪怕最終的結局早就注定,卻不會放棄欣賞一個個企圖挑戰命運的人最後哭泣絕望的淚水…………」

    廣播的聲音在蘇白的耳邊不停地迴響著,

    但蘇白卻在享受著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修補的快感,

    進出故事世界,身體會被修復,這算是聽眾的福利,也因此,很多聽眾在現實世界裡探秘或者做任務時能夠做到更加的肆無忌憚一些。

    斑駁破碎的身體開始慢慢的癒合,蘇白感知到自己的體內正在重新充斥著生機,不過那種境界的衝動和感覺卻早就消失不見了,這倒是在蘇白的意料之中。

    身體徹底修補完畢,蘇白睜開眼,看向前方。

    在自己前方,是一條路,這條路的兩側,都是墓碑。

    廣播好像對墓碑這種東西情有獨鍾,證道之地黃泉下的墓碑,而眼下,這條名為「命運」的道路兩側,也都是一座座墓碑。

    當蘇白真的走進去時,終於發現了這條路的意義在哪裡。

    一開始,還是一些好像古人的名字,因為名字上還有表字之類的,當然,這是東方的名字,之後還有西方的名字。

    墓碑上還刻錄著他們的一些生平事蹟,當然,是他們反抗命運的事蹟,以及他們最終失敗的結局。

    換句話來說,反抗命運,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反抗廣播。

    當這條路快走完時,蘇白看見了藍琳的墓碑。

    窺覷因果之道,在廣播看來,也是對自己的挑釁和反抗麼?

    所以,藍琳的墓碑也會在這裡。

    那麼,因果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把廣播當作一個龐大的數據網絡,因果是不是一個黑入它內部的鑰匙?

    蘇白沒去參悟因果,所以不知道具體的答案,但就算是去參悟因果的,好像也沒人真的參悟出什麼東西。

    不過,有一個人,蘇白覺得他可能成功了,至少,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個人。

    如果說蘇餘杭和劉夢雨是在那條道路上走得最遠的兩個人,那麼老富貴,很可能是參悟因果最徹底的一個人吧。

    再往前走,蘇白看見了血屍的墓碑。

    在血屍的墓碑前駐足了一會兒,蘇白又開始繼續往前走。

    前方,是無邊的黑暗,蘇白走入了黑暗之中。

    他清楚,這次故事世界本就是懲罰性質的,再加上聽眾銷毀計畫的大方針影響以及蘇餘杭對自己濃濃的父愛,

    自己估計,

    真的得死在這裡頭了。

    沒有太多的唏噓,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黑暗,

    正在慢慢退散,

    當四周的一切都豁然開朗後,

    蘇白髮現自己正站在一座類似羅馬決鬥場的中央位置,自己身邊是一片空曠的平地,而圍繞著平地的,則是一層層的看台。

    正東方向最顯貴的兩個位置擺放著兩個王座。

    那應該是國王和王后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蘇白覺得那應該是蘇餘杭和劉夢雨的位置,但是他們不能就這樣出現,只是那兩把椅子,應該是表明了他們的某種意思。

    這是一場命運的審判,

    也是父母對孩子的審判;

    整個決鬥場,除了蘇白以外空無一人,蘇白很好奇,在這個故事世界裡,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血屍當初也曾被拉入故事世界最後被直接鎮壓住了,蘇白還沒證道,所以不可能比得過血屍,所以,廣播如果真的想要弄死自己,應該沒什麼難度。

    環視四周,蘇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參觀者一樣,只是自己正參觀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咔嚓嚓………………」

    平地前方的一道鐵柵欄在此時緩緩地升起,

    「嗡!」

    「嗡!」

    「嗡!」

    沉重的腳步聲自裡面傳來,

    蘇白微微抬頭,神色依舊;

    一名身穿著殘破甲冑的男子顯現出了身形,他的眼眸是空洞的,應該是瞎了,他的身體也是殘破的,但是他依舊戰立在這裡。

    一身戎裝,鐵馬鏗鏘;

    蘇白不知道這是廣播從哪裡克隆來的對手,因為蘇白只關心面前的這位存在,到底是什麼境界。

    「吼!」

    男子揚起手中滿是缺口的鐵劍發出了一聲咆哮,

    聲浪淘淘,帶著一種決絕和淒涼,彷彿落日之下的他正站在遍佈袍澤屍體的戰場上,那種絕望,那種哀傷,濃郁得幾乎快要化作水滴出來了一樣。

    但蘇白卻在此時笑了,

    他笑得很大聲,

    也笑得很誇張,

    因為面前的這個男子,也就是他蘇白的對手,

    不是大佬,

    而是高階聽眾巔峰的層次,

    居然不是大佬,

    果然不是大佬,

    蘇白側過頭,面帶譏諷之意看著遠處高台上那兩個並列的王座,

    「你們兩個,是怕了麼?

    怕真的把大佬之下最能打的兒子給在這裡弄死了,

    萬一那邊的計畫成功了,

    你們就沒人可用了?」

    生平第一次,

    蘇白真的感受到了一點,

    父愛如山,

    母愛如海。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3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沒有不塌的高樓!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露天KTV,與後世相比顯得格外簡樸的設備,環繞音響中參雜著不少的雜音,前方,一個烤肉架被豎立在那裡。

  徐富貴正在烤著羊,他不是特別會做菜,烤全羊似乎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了。

  羊肉的油脂不停地滴落出來,發出「滋滋滋」的聲響,連帶著那種屬於羊肉的香味也逐漸開始瀰漫起來。

  在徐富貴身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一身旗袍,風華絕代,不施粉黛,卻俏麗動人,一舉一動,都帶著青春和嫵媚的氣息。

  徐富貴覺得她很好看,當然,這種好看只是出自於那種男人對女性純粹欣賞的角度,因為這個女人是自己好朋友的目標,而且,徐富貴自己也有老婆,甚至孩子都已經上小學了。

  一首《枉凝眉》唱得宛轉悠揚,沒有太多華麗的唱功體現,但歌聲中卻帶著那種《紅樓夢》中的千思萬轉,這首歌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談不上多好聽,但關鍵其實還是靠演唱者自己是否能夠融入那種情緒之中,是否能夠將自己對《紅樓夢》的感悟加入其中。

  很明顯,這一點對於蘇餘杭來說並不算什麼難題,這個男人在這方面的功底確實毋庸置疑,而此時,他一邊唱著歌一邊對著坐在那邊的劉夢雨暗送秋波。

  徐富貴拿起刀,給羊肉身上來回地劃著,心中暗嘆這是一個躁動的夜晚,自己原本風流倜儻恨不得隨時拿著一把紙扇往上面吐血的老友在此時幾乎變成了一個求愛發情的大猩猩。

  愛情,是能夠讓人盲目的,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以及這個身份大背景之下,或許,這就是蘇餘杭所追求的東西吧,他所要的,不光是愛情,更多的,還是屬於文人的那種文青。

  一曲結束,徐富貴在烤羊,劉夢雨依舊不動,沒人鼓掌,沒人歡呼,有些尷尬。

  但蘇餘杭還是很自我陶醉的自己給自己鼓掌,隨後走了下來。

  「富貴,羊肉烤好了?」

  「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嗯。」

  蘇餘杭親自操刀在切割下來了一塊肉裝在盤子裡然後遞給了劉夢雨,

  「夢雨,這是羊身上最嫩也是最好吃的部分,快嘗嘗,富貴做其他菜不行,但是這一首烤全羊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的。」

  劉夢雨點點頭,接過盤子,紅唇輕啟,慢慢咀嚼。

  一個能夠將吃東西都表現得很是迷人的女人,已經幾乎是等同於紅顏禍水級別了。

  徐富貴也就笑笑,繼續切割著羊肉。

  空氣中,

  瀰漫著的是發情以及孜然的氣息,有點嗆人。

  蘇餘杭像是一個小男生一樣湊在劉夢雨面前噓寒問暖,但劉夢雨依舊不為所動。

  徐富貴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來淨化一下這個氛圍,

  他放下了餐盤,

  拿起了麥克風,

  選了一首歌,

  少頃,

  正在和劉夢雨聊丹青的蘇餘杭愣住了,

  《義勇軍進行曲》鏗鏘激昂的節奏聲將他在今晚一切的鋪墊和努力都沖成了浮誇的泡沫…………

  …………

  簡單的聚會結束,劉夢雨離開了,她自始至終一直保持著一種淡然,哪怕面對蘇餘杭這種幾乎毫不遮掩的追求,她也依舊無動於衷。

  蘇餘杭和徐富貴兩個人一人手中拿著一瓶可樂,一邊喝一邊沿著街道散著步,蘇餘杭喋喋不休地說著劉夢雨如何如何好,給他怎樣怎樣的感覺,徐富貴就在旁邊聽著,不時點點頭。

  良久,

  蘇餘杭安靜了下來,

  徐富貴一直很安靜;

  再走著走著,蘇餘杭忽然停了下來,指著馬路對面的一棟公寓道,「帶你去見個人吧。」

  「見誰?」徐富貴問道。

  「一個人。」

  「普通人?」

  「一個……科學家。」

  徐富貴還是點點頭,和這個老友在一起時,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似乎就是點頭。

  推開欄杆,走了進去,對方住在一樓,但徐富貴注意到這應該只是對方的一個臨時落腳點,或者,更像是一個客棧的地方。

  門沒鎖,推開門,直接進去。

  屋子裡正放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一個老管家正在泡著咖啡,似乎早就猜到客人到訪的時間。

  一個青年坐在籐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他看得很入迷,似乎連客人進來都沒發現。

  「少爺,客人到了。」老管家將咖啡端上來時說道。

  「哦。」

  年輕人合上了書,絲毫沒有因怠慢客人而有任何的歉意,他依舊我行我素,徐富貴注意到了蘇餘杭卻像是對這個年輕人很熟悉一樣直接坐在沙發上端起了咖啡,徐富貴還注意到青年手裡拿著的是一本密室殺人案的小說,是英國的一名偵探小說家近期出版的,對方看的是英文原版,畢竟國內還沒翻譯這個。

  「請坐。」

  青年對徐富貴說道。

  徐富貴點點頭,也坐了下來。

  每個人都端起自己的咖啡,年輕人不急不慢地喝著,蘇餘杭也是在喝著,而徐富貴忽然覺得有些沒有胃口。

  這杯咖啡,太過油膩了一些,讓他想起了自己剛剛烤羊時羊身上冒出來的油脂,同時也想到了某個故事世界裡一堆聽眾被團滅死在一起後屍體在特殊環境下慢慢流出來的屍油。

  「聽蘇餘杭經常提起到你,徐富貴,很高興在這裡和你見面。」

  青年打開了話匣子,但他依舊端著咖啡,絲毫沒有起身客氣一下的意思。

  徐富貴放下了咖啡,雙手有些不自然地在自己雙腿上擦了一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需要放些糖麼?」少爺問道。

  徐富貴搖了搖頭,這杯咖啡,哪怕放一屋子的糖也沒辦法蓋住那種味道。

  「他姓趙。」蘇餘杭介紹道,「一個民間科學家,有著自己的實驗室,上次在故事世界裡我使用的那個藥劑就是他給我弄出來的。」

  徐富貴再次點點頭。

  「吃過了麼?」趙公子問道。

  「吃過了。」徐富貴。

  「沒有。」蘇餘杭。

  徐富貴和蘇餘杭對視了一眼。

  「呵呵。」趙公子直接吩咐自己的管家去準備,隨即又對徐富貴道,「這位朋友,有機會的話我會邀請你去參觀我的實驗室。」

  「我就是個老粗,哪怕返城後也一直做的是行政上的工作,對科學什麼的,我真的不是很懂。」徐富貴等於是變相拒絕了。

  「我的實驗室,可不會邀請普通人進去的哦,富貴,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但我對你很好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滿足一下這種好奇。

  你知道的,好奇心能夠害死貓。」

  「抱歉了。」徐富貴再度拒絕。

  蘇餘杭坐在旁邊還是喝著自己的咖啡,徐富貴的態度,讓他微微有些不滿意,但在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說什麼。

  這是一場冷淡的賓主聯誼,徐富貴在牛排上來前就起身告辭了,本想留下來再吃點的蘇餘杭也只能跟著徐富貴一起起身離開。

  黑夜的街道,

  昏黃的路燈,

  拉長了兩個並排而走的身影,

  且開始越拉越長。

  蘇餘杭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興致有些低迷的徐富貴,笑了笑,道:「怎麼了?怪我浪費你時間了?」

  「我的時間,又不寶貴。」徐富貴搖搖頭,他有些惆悵道,「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快半年了。」蘇餘杭算了算,「我給他提供一些研究材料,他反饋給我研究成果。」

  徐富貴又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蘇餘杭停下了腳步,徐富貴又向前走了幾步才意識到,這才也停下腳步。

  蘇餘杭伸手搭在了徐富貴的肩膀上,很認真地道:「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

  「我也是。」徐富貴說道。

  「所以,我有什麼好東西,也希望和你一起分享,你知道的,一個人夜路,總是會覺得很孤獨,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

  至少,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我找不到第二個更是和陪我一起走那條路的人了。」

  蘇餘杭說得很誠懇。

  徐富貴悵然地抬起頭,像是在猶豫,也像是在思考,最後有些無奈地道:「呵呵,走不了了,你知道的,我怕黑。」

  聞言,蘇餘杭臉上露出了落寞之色,這個一直意氣風發的男子很少會出現這種低落的情緒。

  「那我們以後,還會一直是好朋友麼?」

  「會的,我之前不是說過麼,等你把劉夢雨追到了,生個孩子出來,我要給他當乾爹。」

  「趙公子那邊,其實也很看好你。」蘇餘杭抿了抿嘴唇,這是他最程度所能說出的暗示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始皇帝和亞歷山大不也崩塌了麼,那麼,又有什麼是坍塌不了的?」徐富貴在地上蹲了下來,手指戳了戳柏油路的地面:「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塌的高樓。」

  還有一句話徐富貴沒說,

  沒有永恆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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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劇情會採用倒敘和正常敘述結合的方式來寫,到最後,會合併到一個「一」上,順帶,也算是給老富貴跟蘇餘杭填個坑。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4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贏的希望?


    每個人都需要去屈服,當你選擇這次不再屈服時,你忽然發現,很快,你得為了不再屈服而繼續屈服,就比如現在的車裡,無論是和尚還是扶蘇,兩個人看起來情緒都不是很高。

    解稟最終的選擇是什麼,沒人清楚,可能連解稟自己都不清楚,而且,哪怕解稟忽然大義凌然地說他願意,到最後真的奉獻自己的時候他會不會改變主意,誰都不知道。

    這一次,和尚是完完全全地上了蘇白的戰車,如果說蘇白已經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話,那麼他和尚,其實也沒什麼退路了。

    也因此,在這個時候,需要的是絕對的保險。

    無論解稟最後會做出什麼決定,和尚都不願意冒這個險,而且,同樣不願意冒險的還有扶蘇,這個大公子,背負著「國仇家恨」,他是最輸不起的一個人。

    所以,兩個人其實沒有絲毫的事前聯繫和溝通,剎那間就達成了共識。

    「前面有人。」和尚開口道,「你下車吧,我去攔住他們,到了那個位置,應該就安全了。」

    「那個女人,靠得住麼?」扶蘇問道,他問的是陳茹。

    「她可能不會願意參與到這件事裡來,但應該不會對你出手。」和尚只能承諾這麼多,他不是蘇白,沒辦法讓陳茹給他承諾什麼。

    「嗯。」

    扶蘇應了一聲,身形在車上消失。

    隨後,和尚將車開入了前方的服務區。

    剛停下車,就有一男一女走了過來,女的身高很高,男的顯得矮了一些。

    這兩個人和尚認識,一個叫徐蓉榮,一個叫錢樹斌,兩個人算是川內的高階聽眾,以前有過交集。

    和尚下了車,笑了笑,雙手合什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人不在麼?」徐蓉榮有些無奈地問道,「七律,這你可就讓我有些難辦了。」

    「難辦什麼,七律這是鐵了心要和我們打一場了,算了,咱也不打了成麼,就坐在這裡,算是意思一下了,我欠一個人人情,所以必須幫他做這件事。」

    說完,錢樹斌直接盤膝而坐,看著七律。

    徐蓉榮背靠在車身上,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和尚張開嘴,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也盤膝而坐。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權衡。

    這兩個人是要參與這件事的,但是他們的興致,其實並不高,石家莊那邊真正出手的高階聽眾也就不到十個,外圍還有十個則像是在看熱鬧一樣。如果一開始那幫外圍看熱鬧的聽眾就選擇出手加入的話,解稟根本就撐不到蘇白跟自己的趕到,同樣的,如果那幫人直接對自己等人出手的話,無論蘇白如何「盛氣凌人」,也難以像是張飛於長阪坡嚇退曹軍一樣震懾住那幫人。

    歸根究底,有人會對所謂的移民資格格外動心,但也有人,其實還在觀望和猶豫。

    「能成功麼?」錢樹斌問道,他對這件事似乎很是關切,但並未真的在行為上表現出來,他和徐蓉榮在這裡將和尚對子兒在這裡,也算是對兩邊都有一個交代,換句話來說,他其實沒有屬於自己的立場。

    「難。」和尚實話實說道。

    「呵呵,我就說嘛,還是殺了那個人獲得移民資格實在一些,不然我們如果來不及證道的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而且就算是證道成功了,很可能也沒什麼希望。」

    徐蓉榮一邊玩著手機一邊抱怨道,似乎對錢樹斌的選擇很不滿,當然了,眼下錢樹斌既然已經決定消極對待,她徐蓉榮就算是想積極起來也沒那個資本。

    至少,這個女人心裡清楚,和尚要對付她,單挑的情況下,自己的勝算應該很低,因為她是一名精神系強化者,而和尚的心境和傳承,對她來說剛好克制。

    「資格無非就三個,殺來殺去搶來搶去,你就確定自己能獲得那個資格?」錢樹斌有些不以為然道,「相反,如果他們的事情成功了,那麼廣播自然會停止聽眾銷毀計畫,那麼大家,其實還有的活。」

    「阿彌陀佛,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主角。」和尚開口道,「都認為自己能奪得其中一個位置。」

    「呵呵。」錢樹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但如果不把自己當主角的話…………一般配角,死得都比較早。」

    服務區內,相安無話。

    ………………

    孤兒院外的小廟中,胖子還是繼續待在酒罈中,不時地搖搖晃晃,偶爾還發出點鼾聲,人需要休息,正如機器也需要保養一下。

    胖子已經很久沒休息了,因為他私慾重,道心其實早就不穩定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胖子也打算好好清理一下自己。

    朋友圈裡常說去西藏可以淨化心靈,但這種無非就是小資的無病呻吟,雖然胖子不是很喜歡這種淨化心靈的方式,但是不可否認,陳茹的這個方法,也確實有效果。

    生來死去,生來點點,死去也就一個小盒,對於聽眾來說,死後還能裝下一個小骨灰盒也算是運氣不錯的了,多少人死得不明不白連全屍都沒有,稀里糊塗的死,現實中的親戚朋友再稀里糊塗地給你送葬。

    佛爺在廂房內繼續在打坐調理,一縷縷青煙不停地在他身上升騰而起。

    對於佛爺來說,現如今的自己首要任務就是鞏固自己的境界,並且將戰鬥中強行提升境界的隱患給抹去。

    除了胖子跟佛爺,小廟裡還有兩個女人。

    此時,熏兒坐在一塊石頭上,陳茹則是站在旁邊。

    雖然很多時候陳茹不像是一個女人,但不得不說,比起佛爺跟胖子,似乎在這個地方,也就只有熏兒才能夠可以和她說上幾句話了。

    「你喜歡他?」陳茹問道,「我能看出來。」

    「我不知道,但以前應該是很喜歡的,現在,再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其實沒什麼意思了。」熏兒拿出自己的手機,裡面有一張照片,那是三人在買好墓碑後一起去吃燒烤時照下來的。

    楚兆,已經不在了,自己暫時還苟活著,蘇白在做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只能看著,原本的幾個所謂發小,現如今反倒是成了最為尷尬的關係。

    「他是一個太過於自私的人。」陳茹開口道,隨即,她看向了對面山頭上的孤兒院,「他找一個兒子,目的也無非就是想要給自己黑暗的生活尋找一處光明和寄託而已。善良的利用叫利用,不善良的利用其實也叫利用。

    這一點上,他和他爹,其實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你這個話,我不認同。」熏兒抿了抿嘴唇,和陳茹說話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沒有蘇白,小傢伙也就是故事世界裡的一個靈童,沒有小傢伙,蘇白可能變得更加的純粹和無拘無束,他們彼此之間的牽絆,是相互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而已,小傢伙你沒接觸過,我一直覺得他的智力不會比任何成年人差。」

    「那我倒還真想看看了,可惜他沒讓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兒子救出來。」陳茹說完後目光微凝,遠處的山巒上,隱約站著幾個人影。

    因為她的存在,所以那幾道人影只敢遠遠地觀望,不太敢靠近。

    小廟裡,一同感應到這一切的還有佛爺跟胖子。

    胖子從自己的打鼾中清醒過來,扭動著身體打算從酒罈裡出來,上了賊船,再臨時下船就沒什麼意思了,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再墨跡什麼。

    做選擇的,畢竟是他們自己。

    只是,當胖子剛剛從酒罈裡出來時,一道白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

    胖子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無奈地抽出一根菸咬在了嘴裡,如果說當初廣播對血屍妻子的那件事只是出於一種純粹的趣味性使然的話,那麼這一次,就絕對不是趣味性那麼簡單了。

    做得這麼明顯,做得這麼刻意,

    越是說明,

    廣播怕了。

    既然你怕了,說明咱們是有機會的,不是我們變強了…………

    感應著遠處靠近這裡的那幾道氣息,聽眾之間不是團結的,遠遠比不上昔日萬眾一心的大秦帝國,但秦朝還是覆滅了。

    變化的不是秦朝或者聽眾,是因為廣播變了,它變得弱了,亞歷山大和始皇帝選擇了廣播最虛弱的節點,準備在這個時候進行真正的升幅決戰。

    佛爺也從入定中甦醒過來,一道白光也就在此時將其籠罩住了。

    佛爺有些意外,卻又有些釋然,他站起身,看著對面三清像下同樣被白光籠罩的胖子,

    兩個人相視一笑,

    下一刻,

    白光消失,

    兩個人也消失不見。

    東南方向,扶蘇的氣息越來越近;

    而那幾道身影也似乎是在做著某種準備,

    陳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佛爺跟胖子已經被拉入故事世界了,

    現在,

    廣播其實是在看她的態度,

    一旦她稍有妄動,

    那麼梁老闆也就不再孤單了。

    陳茹看向了小廟裡的那三個封印著西方三位高階強者的酒罈子,

    微微皺眉:

    「無論怎麼看,好像都沒什麼贏的希望……」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4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啊


    廣播是有自己的虛弱期的,它在絕大部分的時間段都是最為強大也是最為讓人絕望的一個存在,當它一切準備就緒開始借用一個世界的資源去不斷培養出自己的聽眾去攻伐另一個世界時,它是最不可戰勝的狀態,強如當年的馬其頓帝國和秦朝也在那個時期的廣播面前最終灰飛煙滅。

    而眼下,正處於廣播搬家節點的階段,本是該身前身後的一切威脅都徹底抹平的時期,卻因為亞歷山大和始皇帝於兩千年前的一次合作,給成功埋下了隱患。

    但就像是一枚遙控炸彈,如果沒能將信號發出去,那麼炸彈,和石頭其實沒什麼區別。

    一旦等到廣播解決掉這個世界的後手搬家進入下個世界,哪怕五百煞星因為意外再度甦醒,也難以再撼動廣播的存在了,因為廣播可以在那個世界利用那個世界的土著進行培養,到時候,它的炮灰是成批成批的出現,去為它鞍前馬後解決任何的問題。

    但即使是現在,廣播作為遊戲的運營者,聽眾作為遊戲裡的玩家,想要在遊戲裡擊敗廣播,

    正如陳茹剛剛所感嘆的:似乎,真的看不見什麼可以贏的希望。

    ………………

    距離上一次的團體戰爭,已經有一個月,這個世界組織起來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徹底擊垮,當然了,與其說是最後一道防線,倒不如說是這個世界還算有些實力強者的最後一次狂歡,血色的狂歡。

    荔枝一個人站在溪水邊,頭髮濕漉漉的,顯然,她剛剛沐浴過。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再成建制的力量,剩下的幾條蹦的雜魚估計只需要再花個半年時間就能徹底清理乾淨。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美軍入侵伊拉克一樣,伊拉克成建制的軍隊在美軍迅猛的攻勢下基本就土崩瓦解,要麼迅速投降要麼就直接被打崩,事實上,美軍花費在戰後清剿的精力和時間遠遠大於和伊拉克正規軍戰鬥時所消耗的。

    荔枝記得,上一次戰爭中,對方甚至連一條成年的龍都沒有了,只有三條蜥蜴龍出現,而裡面的大佬級土著只剩下了七個,也全都隕落在那次大戰之中,剩下的那一批,大部分也都被絞殺了。

    聽眾是入侵者,他們秉承著廣播的意志進入這裡,而當地的土著,其實是不存在能否變成偽軍或者帶路黨的說法,廣播需要清理掉這個世界一切可能有威脅的存在,至少,高級聽眾以上的存在不能留,至於其他的生物,如果他們識相一點自己選擇隱藏,那麼廣播可能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如自己原本那個世界裡也有不少秘境和一些隱藏的妖魔鬼怪一樣。

    他們可能就是廣播在征服這個世界時最後隱藏下來的小魚,沒有了反抗精神和鬥志的小魚,被廣播留下來當作了生活的調劑品。

    廣播的姿態和規則,讓被征服的世界至少從頂尖戰鬥力的存在,失去了除了反抗以外的其他選擇,廣播也毫不憐惜,更不會綏靖,它損失的,只不過是一批批炮灰罷了,成本,真的不大。

    荔枝在大樹旁坐下,遠處,有一隊行腳商人,更遠處的山坡上還能看見樵夫的身影,是的,這個世界也有人類,只不過他們的身高比原本自己世界的人類要高一些,成年男性的身高應該有兩米以上,隨隨便便的一個小孩子在十歲的時候就有一米八的身高了。

    不過荔枝覺得,當他們將這個世界的巨人族、龍族等一系列強大的族群給滅族後,這個世界人類的人口會迅速地擴張出去,同時他們的身高可能也會因此降低一些,畢竟他們已經不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天敵了。

    這個世界很大,比地球還要大許多,而且和地球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大陸面積所佔比例要超過地球,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物種數目將是地球上的好多倍。

    本來,這個世界是有文明的,依靠著巔峰實力自上而下建立起來的文明,錯綜複雜,也能稱得上是別開生面,但因為廣播一代代的入侵,導致這個世界上層結構崩塌,直接影響到了這個世界中下層原本的運行軌跡。

    戰亂、瘟疫、突變等等事情開始不停地發生,這是一盤散沙的殘局。

    有的文明湮滅了,有的則繼續保留,荔枝見過類似野人一樣的群居部落,也見過類似封建王朝一樣的帝國構架,同時也見到了昔日羅馬帝國那種模式的政體存在。

    曾經有偉人說過,改變世界格局的其實是生產力的變化,但是在荔枝看來,無非是文明向科技文明過度的標誌,一隻手,在不停地攪動這種變化以希望慢慢改變這個世界的文明屬性。

    當然了,這種事情荔枝是不會去研究的,她沒那種興趣,洗好澡後,她信步地開始遊走。

    海梅梅死了,等於是讓自己失去了與那個世界的聯繫,這讓荔枝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是個強勢的女人,喜歡將一切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同時,她也是一個記仇的女人。

    只可惜,原本那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弟弟」,有點認不清楚自己心中的仇恨,不過荔枝相信,在這個時候,自己是有機會的。

    現在,無非就是等廣播搬家到這裡來而已。

    而她所要的機會,將會在那時出現。

    能否成功,荔枝不想去管,她只想著報仇,或許,從這一點上來說,她是和蘇白很相似的。

    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落,這個村落的人口比尋常意義的村口要多不少,大概有近萬人的規模,其實也能算作是一個小城市了,只是這裡的人比較愚昧,他們的前身原本就是某個大國的奴隸,後來那個國家崩潰了,他們等於變相擁有了自由,卻還是習慣於以前奴隸的生活,大家一起住大通鋪,一起吃一起穿,倫理道德什麼的,在他們身上並沒有得到任何的體現。

    他們不野蠻,但同時和文明也沾不上邊,他們等於是這個時代的棄子,他們沒有勇氣去掌握自己的生活,不會去建造,也不會去創造,更不知道什麼是進取,他們等待著另一支軍隊經過這裡從而接管他們的生活,他們似乎更習慣於當奴隸的日子。

    有些人,你讓他們去思考,你讓他們去學會當自己的主人,對於他們來說,很可能反而是一種折磨。

    光怪陸離的社會構造,匪夷所思的混亂秩序,不停地演變和發展;

    聽眾是神,尤其是在這個世界頂尖力量被毀滅之後,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他們就是神,地地道道的神。

    所以,他們也會以神的目光去看待這些普通人。

    荔枝行走在他們中間,他們或表情麻木,或行尸走肉,或大亂媾和,誰是誰的子女誰是誰的父親在這裡都失去了一切存在的意義。

    他們木訥,他們懵懂,他們骯髒,同時,他們也懶惰和散漫。

    荔枝覺得,他們就像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驢,如果沒人用皮鞭抽打他們,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麼。

    好在,這個世界的糧食並不難找,但凡有手有腳的人都不至於會餓死。

    走著走著,荔枝忽然感到這些人,似乎又和自己有點相似,和聽眾很相似。

    大家都是只有皮肉沒有靈魂的存在,你很難找到自己生命存在的意義,也無法去分辨你前方的路到底是什麼。

    或許,聽眾就是廣播一個又一個前行之路之下的鋪路石子兒,一個石子兒,你只需要躺在你該躺的位置就好了,

    思想?

    情緒?

    需要麼?

    荔枝走著走著,她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有大概上千人聚集在一起跪拜和呼喊,雖然荔枝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是大概能夠感覺到應該是在進行著一項祭祀儀式。

    人類的文明,絕大部分的起源是來自於對圖騰對神的膜拜,這算是最初始的一種形態,這一點,荔枝已經見過很多了。

    而眼下這群正在頂禮膜拜的人,他們的眼神之中出現了外面那些人所不具備的神采,那種狂熱,那種信奉,那種激昂,

    信仰,

    讓他們逐漸開始脫離奴隸的本質,雖然做人的奴隸和做神的奴隸聽起來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後者明顯比前者要進步一些。

    而當荔枝將自己的目光看向正中央位置時,她略微的失神了一下,

    正中央位置有一座石雕,石雕刻畫著一個女人腳踩在一條龍的身上。

    這是神像,只是製作的有些粗糙,但還是能夠清晰地辨別出來,這些人膜拜的,就是這個斬殺龍的女人。

    而荔枝的失神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女人,是自己。

    十日前,她曾在這片山脈附近斬殺過一條脫離戰場的蜥蜴妖龍,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幕應該被這裡不少人給親眼目睹了,然後他們雕塑出這個石像。

    換句話來說,

    自己就是他們眼中的神,

    他們正在膜拜的,

    其實就是自己。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咱打不?


    「鏗鏘!」

    武將持劍而上,迅猛異常,帶著一種可怕的凌厲;

    蘇白一直在兜兜轉轉,沒有和對方進行太過直接的接觸,廣播既然選派這樣一個對手作為自己懲罰性故事世界的第一個對手,顯然也是在猶豫,或者說,廣播其實也是在等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至少蘇白清楚,廣播現在和自己一樣,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這個不需要知道原因,因為原因可能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也因此,蘇白也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既然廣播想要等著看事態的最終結果,那麼自己也就多拖延一點時間,一起慢慢等等。

    只是這個對手好像缺了一根筋,不停地對自己發動著攻勢,自己還不能太過認真,萬一把這個傢伙給打死了,逼迫廣播不得不放第二個更厲害的對手,那就真的沒有必要了。

    也因此,蘇白身上也漸漸多出了一些傷勢,不過蘇白並未對此太過在意。

    身形再度後退,對方的攻勢再度被自己躲避掉,蘇白伸手在自己胳膊的傷口位置輕輕摸了摸,傷口快速癒合,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而眼前的武將則是再度衝了過來,他就是一個傀儡,一個不知疲倦的傀儡;

    四周空曠的看台上沒有一個觀眾,卻也營造出了一種壓抑的氛圍。

    戰鬥,顯得有些枯燥,也幸虧四周沒有觀眾,否則他們肯定對蘇白這種游而不擊四處躲避的戰鬥方式報以噓聲。

    「嗡!」

    武將的劍再度斜刺過來,這次蘇白沒有完全後退而是斜側讓了一步,單手下壓,直接扣住了對方的鐵劍,緊接著身形前衝,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對方身上。

    武將被撞飛出去,而他的鐵劍則是落在了蘇白的手中,蘇白拿著鐵劍舞出了幾道劍花,冷眼看著他。

    果不其然,武將再度衝了過來,他沒有理智,沒有神智,沒有畏懼,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單一執行命令的程序,只知道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蘇白腦海中浮現出在證道之地內希爾斯在自己面前演示過的身法,當下持劍來回格擋對方的拳腳攻擊,而後仗著自己的力量一次次恰到好處的回擊,這名武將一次次被蘇白抽飛出去,而後又一次次地迅速爬起來再度發動衝鋒。

    這讓蘇白覺得有些疲倦,也有些無聊,不過他還是壓制著自己一劍宰了這個傢伙的衝動,蘇白不是怕死,而是想讓自己的死更有價值一些,自己的二弟曾跟自己說他在地下很想爸媽,所以蘇白很樂意拉著蘇餘杭夫婦一起到地下去一家人團聚。

    武將還在堅持不懈,只是他雖然實力不錯,但是和蘇白這種大佬之下幾乎算是bug的肉身相比,他顯然有些構不成什麼威脅,而且他的傷勢也在蘇白一次次抽擊之中開始慢慢地下降。

    正當蘇白開始有些疲倦於這種鍥而不捨的對決時,四周原本空曠的看台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道的身影。

    原本,蘇白以為是廣播也覺得無聊了,所以設置一些觀眾背景來活躍一下氛圍,但是很快,蘇白髮現這些觀眾有些特別。

    缺胳膊斷腿的,甚至連頭都沒有的,一個個身穿著破舊的甲冑手持著破損的兵戈站在那裡,而且他們的數目正在不斷地增多,很快,除了主看台最高位置的兩個王座上還空著以外,其餘看台的位置已經被填充滿了,且蘇白也從一些甲冑甚至是髮髻保留得比較完好的人身上大概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堆看客,全是秦兵。

    那麼,眼下正在和自己交手的,應該是一名秦將了。

    蘇白不知道廣播玩這一手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噁心自己?

    好像還真噁心不到,哪怕他知道面前的這個是秦將,哪怕他知道四周看台上密密麻麻站著的都是當初反抗廣播而戰死的秦國士卒,對於他蘇白來說,真的是毫無影響。

    他沒有愧疚,也沒有絲毫的虧欠,當然了,對當初那一代的秦兵,蘇白心底還是有一些敬仰的,但敬仰也不能當飯吃。

    秦將雙手低垂,身體微微彎曲,剛剛和蘇白的戰鬥中,他耗盡了體力,只是蘇白一直沒有正經的反擊,所以他還沒死,傷勢雖然重一些,卻還有一戰之力。

    蘇白看著他,他的眼眸也通過垂散的發髻看著蘇白,兩個人的目光相對,沒有擦出任何的火花。

    他是克隆體,蘇白心裡很清楚,雖然廣播的克隆體擁有著不遜於主體的那種思考模式,蘇白以前見過自己的和尚的胖子的血屍的等等的克隆體,他們其實和本尊沒什麼區別,但是眼前這位明顯有些特殊,包括四周看台上的這些秦兵。

    他們在兩千多年前就在最後的瘋狂中戰死,而廣播克隆的,正是他們隕落那一刻的精神意志和肉身。

    他們不具備思考的能力,確切的說,他們其實是一群陷入到最後歇斯底里狀態中的瘋子。

    秦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再度衝了過來,這一次,他的速度比一開始慢了將近一倍,蘇白站在原地沒動,當其過來時反身一撞將其撞翻在了地上,緊接著那把鐵劍被蘇白刺入到對方的小腹左側位置,將其整個地釘在了角鬥場上。

    秦將雙手抓著劍柄拚命地想要拔出來,他想要繼續戰鬥,他想要繼續廝殺,但是鐵劍有蘇白的力道灌輸在裡面,已經沒剩多少力氣的秦將現在也只能無用的掙扎罷了。

    蘇白畢竟不是胖子或者和尚,他們完全可以弄一個陣法將這個傢伙給困住,但蘇白就得必須給他榨得精疲力盡才能將這個傢伙給「安頓」下來。

    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這是懲罰性故事世界,但廣播明顯沒打算直接殺死自己,這給了蘇白很多的遐想空間,他要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也不是為了小傢伙而活,他要活著看見蘇餘杭夫婦從廣播椅子上掉下來的那一天。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四周看台上開始傳出那一首大秦戰歌,曾幾何時,不知道多少秦軍士卒高唱著這一首戰歌去迎戰一批又一批的聽眾。

    而眼下,這首戰歌再度響起,卻充滿著一種諷刺意味的悲涼。

    他們已經死了,卻還被廣播克隆出來當作消遣的玩物,第一次,蘇白對廣播的所謂趣味性產生了噁心的感覺。

    「赳赳老秦…………共赴…………」

    被蘇白用劍端釘住的秦將像是不堪受辱一樣,直接抬起頭撞向了劍端。

    「噗……」

    一聲血肉分割的聲響傳來,

    這名秦將的頭顱直接飛離了身體,

    他死了。

    死得,讓蘇白都有些意外,本意上來說,蘇白根本就沒有羞辱他的意思,但蘇白的行為以及他一次次被蘇白抽飛的情況讓他一根筋的腦子陷入了死結裡面。

    士可殺不可辱。

    這讓蘇白有些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下,武將的屍體開始慢慢地蒸發,連帶著那一把鐵劍也開始崩散。

    那邊本來已經落下的柵欄,在此時又慢慢地升騰起來,而西側位置,原本一直沒動的柵欄在此時也抬了起來。

    下面,

    是二打一麼?

    蘇白心裡想著。

    「主線任務一,殺死另外兩個決鬥者;

    主線任務1完成後將發佈主線任務2.」

    蘇白接到了這樣一個任務。

    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柵欄後的陰影位置也分別走出來一個人,一個人體形龐大,肥肉一堆,看起來像是一座肉山。

    另一個體格健碩,類似於那種健美先生的完美身材。

    等到他們走出了陰影時,蘇白心裡才恍然大悟,

    也對,

    這樣才符合廣播趣味的思路。

    那麼,它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麼?還是已經篤定了結果?

    蘇白看向了遠處高台兩個空王座的位置,而此時,在王座的前方出現了一根香,香正在燃燒著,這應該是時間限制。

    而另一邊,胖子跟佛爺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出來,兩個人臉上都帶著些許的苦笑,若是以前,廣播做個故事世界哪怕是懲罰性故事世界也多少講究一點臉皮,但這一次,真的是有些做得太徹底了。

    「臥槽,這是看不起胖爺我麼,廣播就篤定我一個人單挑不過大白你?非要拉一個佛爺給我做搭檔?大白,我這邊任務是我和佛爺一起在那一炷香的時間裡殺了你,然後我們就能任意獲得你身上的一件強化。

    哈哈哈,廣播這是那你當血屍對待了,廢物利用得真徹底。」

    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大笑著,但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他手裡取出一張符紙,卻又猶豫了半天,看了看燃香,然後將符紙直接丟在了地上,腳伸過去踩了踩,有些低落地道:

    「大白,不是我慫啊,但我真的看不到贏的希望啊…………」

    胖子又抬起頭,雙手插在褲兜裡,看了看蘇白,又看了看佛爺,問道:

    「咱打不?」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34
第一百六十九章 認輸!

    佛爺倒是顯得淡定一些,他走過來,仔細地看了看胖子,然後又走到蘇白身邊,端詳了一下蘇白,似乎是在確認一件事。

    「我不是克隆體。」蘇白猜出佛爺是在想什麼直接開口道。

    「我也不是。」胖子回答道。

    「但克隆體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克隆體。」佛爺攤了攤手說道,「所以,其實我們都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克隆體。」

    「但至少能確定,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是真的。」蘇白笑了笑說道,「廣播不可能在一個故事世界裡安排三個克隆體演戲,這對於它來說沒有什麼意義,甚至連這個故事世界也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

    「至少有一個是真的。」胖子嘀咕了一聲,「我覺得我是真的,大白,你讓我殺了吧?」隨即胖子又聳了聳肩,「媽的,管他誰真誰假,該幹嘛就干嘛吧,畢竟這次居然還有時間限制。現在只能期待扶蘇的人形飛彈早點發射成功,不然咱仨這吉祥三寶真的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自始至終,胖子都沒說後悔幫蘇白這件事,雖然這是胖子自己的選擇,哪怕胖子在做出這個選擇前自己也衡量過,但不得不說,胖子選擇時也是或多或少受到了蘇白的影響。

    佛爺也是一樣。

    至於和尚,其實和尚倒不能說完全受到蘇白影響,因為和尚繼承了自己前世惠果大師的傳承,等於是秉承了前世的信念,所以他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無論有沒有蘇白的原因,和尚的選擇其實是恆定的,畢竟惠果大師當初就有點想吊一下廣播,但是他那個時期根本就沒這個機會。

    「香,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燒完。」胖子補充道,「也就是咱們還有一個小時玩耍的時間。」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不能這麼算的。」佛爺搖搖頭,「可能我們在這個故事世界裡一個小時,現實世界裡完全能過幾個月。

    總之,如果那邊真的成功了,咱們就算打到最後一分鐘快分勝負了,廣播也會及時喊停。不存在那邊成功了我們這裡已經分出生死這種情況。

    所以,不需要有什麼顧忌。」

    說完,佛爺脫去了自己身上的袈裟,赤膊而立,目光如炬,盯著蘇白,蘇白可以看見佛爺目光中所帶著的那種磅礴戰意,好像,還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

    看樣子,佛爺好像盯上我很久了…………

    蘇白略微測了側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好像,自己剛剛的想法有點不對勁啊。

    胖子則是在旁邊做起了熱身動作,然後還彎下腰把自己剛剛耍酷一樣丟下來的符紙給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

    「可惜啊,缺個和尚,不然咱們就可以三英戰呂布了。」胖子惋惜道。

    「我對雙、,/。飛也沒什麼意見。」蘇白很無所謂地說道。

    胖子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回擊道:「靠,明明是我跟佛爺在3.,,/p你!」

    「你們一起上吧,其實你們也清楚,現在的你們,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蘇白半開玩笑地說道。

    如果換做平時,換其他聽眾到這個位置,你死我活的局面下,是不可能有這種輕鬆自在的氛圍的,但眼下這三人,似乎都沒有你死我活的自覺。

    「打就打吧,反正都是要死的,無所謂,活著的那一方,就替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佛爺開口定下了一個基調,然後在其皮膚上一道道魔紋開始顯現,同時還有魔焰升騰而起。

    胖子也不再猶豫扭捏,兩張符紙丟了出去,形成了一道結界,而後開始腳踩禹步,準備引雷。

    沒必要太多的客套,更沒必要過多的虛情假意,廣播的這個安排顯得很是局氣,喪失了往日的風範,但廣播畢竟是廣播,故事世界畢竟是故事世界,大家都沒得選擇。

    沒有選擇的前提下,就直接接受吧。

    「那來吧,胖子,我看你雷能不能引下來!」

    蘇白的身形在原地消失,直接衝向了胖子。

    佛爺身體一橫,雙拳橫掃出去,但蘇白的速度卻實在是太快,竟然在剎那間繞過了佛爺。

    「嗡!」

    柴刀從地下飛出,直接劈向了蘇白,蘇白單掌下壓,掌心直接拍在了柴刀背面將柴刀直接打飛出去,同時身形依舊不減對著胖子那邊就衝了過去。

    「轟!」

    胖子的結界對於蘇白來說簡直就像是紙糊的一樣瞬間破碎,根本就沒起到阻攔的作用。

    「我了個艹,你麻痺的,殺老子總得給老子發個大吧!」

    胖子心裡很苦,一拍胸口,三道飛劍自其身後飛出,每一道飛劍上居然都隱約有道家虛影閃現。

    看來胖子被陳茹丟在酒罈裡的那陣子的確是領悟了不少。

    三把飛劍秉持著三清的意志橫掃而來,蘇白這次不得不暫避鋒芒,算是放開了對胖子的壓制,而佛爺也再度過來,柴刀在手,力劈華山!

    蘇白身形側了過去,提腿踹向了佛爺的胸口。

    佛爺刀柄一橫,蘇白踹在了刀身上,但佛爺身上的魔焰也順勢引渡了過來。

    一道青色的光輝自蘇白皮膚上顯現而出,隔絕了佛爺身上的魔焰,而蘇白又是一拳掄起,對著佛爺砸了下去。

    「轟!」

    「轟!」

    「轟!」

    連續三聲對拼,佛爺用柴刀硬懟了蘇白數下,蘇白的拳頭絲毫不畏懼佛爺手中的柴刀,而且一次次的交鋒下來,佛爺的氣勢開始越來越被打壓下去。

    「天雷五行,大道無疆!」

    一道粗壯的閃電自空中垂直落下,在胖子氣機的牽引之下直接砸向了蘇白。

    蘇白這次沒有躲避,而是撐開雙臂,張開嘴。

    「咔嚓…………」

    雷霆之力直接從蘇白嘴裡灌輸進去,一時間,以蘇白為圓心整個決鬥場在此時都出現了銀蛇亂舞,隨即連續的爆炸聲傳來。

    若非決鬥場是廣播建造下來的,屬於故事世界裡的「不可破壞」的物品,估計就算是十個決鬥場也只能在剛剛的爆炸之中蕩然無存。

    待到煙塵散去,蘇白還是站在那裡,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絲毫的損壞,只是輕輕地測了側頭,脖子位置發出了一聲脆響。

    胖子在旁邊幾乎要當機了,臉上滿是欲哭無淚,

    臥槽,老子引下的雷居然被你直接吞了!

    這還打個屁啊,實力嚴重不對等啊,這貨現在連高階聽眾都能穩穩的擊敗,自己這邊還是初階,佛爺也只是中階,兩天鹹魚綁在一起無非就變成了一串鹹魚,有什麼區別?

    「廣播,這不公平,你再派個幫手下來吧,我覺得陳茹那婆娘不錯!」

    胖子對著四周喊道。

    佛爺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位置,在剛剛和蘇白的交鋒中中他清楚蘇白是留了一些餘地的,否則以蘇白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方式,說好聽點就不死不休,說不好聽點就像是一條瘋狗,直接咬著你不松嘴一直到把你徹底咬死。

    一念至此,佛爺將手中的柴刀丟在了地上,很是坦然道:

    「我輸了。」

    胖子見佛爺放棄治療了,也就不再抵抗了,乾乾脆脆的在地上坐下來,抽出一包煙,自己嘴裡咬了一根,給蘇白那邊也丟了一根。

    「我也要。」佛爺開口道。

    就這樣,哥仨就坐在決鬥場中央一人手裡一根菸。

    胖子眯著眼,抽了一口煙,慢慢地用嘴吐出來再用鼻子吸了回去最後再吐出來,老神自在愜意得一塌糊塗,他晃了晃腦袋,笑了笑,道:

    「廣播安排咱們自相殘殺,擺出這麼一個戲碼,是準備看個好戲了,咱這樣可就讓廣播沒好戲看了,這算不算也是一種變相的支持了全世界人民反廣播主義的偉大事業?」

    「這不是它的風格。」蘇白抬起頭,目光還是看向了正中央最上方的兩個王座那裡,「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是的,以往廣播就算再失去分寸,哪怕是大白你爸媽和廣播融合那次,廣播也只是乾脆的宣佈停播一段時間然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應付。

    哪怕是懲罰故事世界,也不可能直接就把我們三個丟在這個決鬥場裡靠一炷香的時間去自生自滅。

    如果它願意,它其實有著無數種的方法讓我們徹底的自相殘殺起來,而不是看著我們坐在這裡抽著煙。」佛爺開口道。

    「但我怎麼都看不見任何贏的希望。」胖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娘的,還是稀里糊塗的。」

    「我也一樣。」蘇白附和道,「上次廣播停播,我是以毒藥的身份算是參與了那件事,但這一次,我也看不清楚。你們既然已經被拉到故事世界,那麼現實世界裡就剩下和尚了,和尚估計也是不自由的。

    那麼,算來算去,就沒人能夠去幫得了扶蘇了。

    再或者說,能夠讓廣播意識包括粟裕楊劉夢雨他們兩個人都無心他顧,肯定是有足夠重量的人正在和他們過招。

    我們,只是在旁邊搖旗吶喊的龍套,所以人家現在不屑於著重處理我們。」

    「是不是龍套,看香繼續燒下去,也就清楚了。」佛爺伸手指了指那根香,此時,香已經燃燒了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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