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179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5
第一百九十章 黃泉再啟!


    「什麼?」希爾斯還沒反應過來,依舊繼續精心修剪著自己的腿毛,其姿態,像是一個優雅的貴婦。

    「我這裡的證道之地通道,已經被打開了。」

    蘇白相信陳茹不會在這件事上騙自己,事實上,陳茹人設崩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女人的思維有種混亂和執拗的感覺,哪怕她之前在那件事上的忽然反水確實應該很遭蘇白這邊的人去恨,但事實上哪怕是心眼兒最小的胖子提起她時也只是笑笑懶得說什麼。

    或許,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在老富貴佈置的大背景之下,任何其他人的表演都顯得黯然失色了吧。

    大局早就定下,自己等人無非是大小不同的鹹魚而已。

    「歐!我的蘇,真的麼?真的麼!」希爾斯激動得不能自已,即使是精通陣法的他也不能百分百地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打開西方證道之地,但現在蘇白卻直接告訴他事情已經完成了,他怎能保持淡定?

    「拿這件事開玩笑,沒必要吧?」

    「好的,蘇,我這就去訂機票,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來找你。」

    將自己的位置發送出去蘇白就關閉了視頻,然後蘇白髮現小傢伙居然一隻手在摸他自己的腿,這讓蘇白不由得有些又好笑又好氣。

    「你有個什麼腿毛摸什麼東西啊。」

    小傢伙有些懵懂地看著蘇白,似乎沒懂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視頻裡那個大叔大腿上黑黑的,自己卻沒有。

    將小傢伙抱回小廟交給了熏兒,恰巧胖子也洗好澡走了出來。

    「胖子,跟我去趟大理。」蘇白說道。

    「大理?」胖子馬上明白了過來,「哈,證道之地被再度打開了?」

    「嗯,陳茹剛給我來了信息。」

    「成,現在就走唄,和尚跟佛爺看家。」

    「阿彌陀佛,要去,就一起去吧。」和尚在此時微笑著說道,他是去過證道之地的,上次是和蘇白一起,只是那次眾人實力不夠,又被如意給虐殺了一通,也沒好好地瞻仰和觀察。

    況且現如今和尚是眾人之中境界最高的一個,理論上來講,證道,是他面前所需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好,一起去吧。」蘇白點點頭。

    眾人沒開車,而是選擇了步行,以他們現如今的境界,幾百公里的路程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就純粹是當郊遊了。

    熏兒並沒有一同前往,她繼續留在了小廟裡消化吸收佛爺對她的點撥。

    蘇白儘量放慢了一點速度,小傢伙畢竟在自己懷裡,快速行進之中的壓力很大,蘇白可不願意小傢伙出什麼意外。

    也因此,眾人上午出發,到下午時分才來到了大理。

    哪怕已經算是半入冬的季節了,但白天時候的大理還是暖洋洋的,這裡海拔稍高,太陽光線充足,不過晝夜溫差比較大,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沒那麼愜意了。

    蘇白曾帶著小傢伙專程到大理旅遊過,只是那次旅遊的結束是以蘇白陷入證道之地而告終的,當然了,小傢伙似乎也對出來玩這件事沒有太大的興趣,他不像是其他孩子那樣喜歡熱鬧喜歡歡騰,更多的時候,他體現出來的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寧靜和活潑。

    陳茹已經走了,她沒留下來見蘇白等人直接選擇了離開,也是,再見面也沒什麼話好說,平添一份尷尬,見不見面真的有些沒必要了。

    不過陳茹刻意留下的那道法陣氣息還是很明顯的,這一次,證道之地的入口並不是在洱海邊,而是在洱海內部。

    眾人站在洱海邊,舉目眺望,在他們的視野裡,能夠看見尋常人所看不見的氣旋正在洱海水面某一處裡起起伏伏。

    「看來廣播中止了聽眾銷毀計畫後採取了一連串的措施,否則陣法也不會這麼輕鬆地被打開。」胖子看著眼前的此景分析道,他可是記得昔日陳茹拉著他一起來打開法陣時是個什麼場景,哪怕對於那時候的陳茹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還需要外面有一個自己去把持著陣眼接應她出來。

    但這一次陳茹居然能夠直接把陣法給打開架起來然後自己揮揮衣袖直接離開,撇開陳茹證道後陣法造詣也突飛猛進這個極端可能不談,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廣播自己放寬了對證道之地的封印。

    「準備下去吧。」佛爺說道。

    「呵呵,阿彌陀佛,當然由主人家先請。」和尚看向蘇白。

    蘇白抱著小傢伙直接走入湖中,周身有一層隔膜將河水格擋開,慢慢地向下走去。

    洱海的保護做得很好,畢竟這也相當於一座取之不盡的金銀山,所以水下游魚也比較豐富,小傢伙就像是被爸爸帶著去水族館水下通道一樣,看著四周遊來游去的魚兒顯得很是驚奇,而且還伸手指著那些魚,嘴裡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畢竟是父子連心,雖然小傢伙一直不會說話,甚至連走路也踉踉蹌蹌很勉強,但蘇白還是能夠聽懂他是什麼意思。

    蘇白伸手,兩條魚直接被拘了過來,蘇白順勢甩向了身後的胖子。

    胖子接過那兩條魚,有些納悶著。

    「你乾兒子想要帶回去給貓咪吃。」蘇白解釋道。

    吉祥在家陪如意沒來這裡。

    胖子「哈哈」笑了幾聲,還很配合地將魚收入自己口袋裡,其實,大家都清楚,吉祥不吃魚的,也不要什麼小魚乾,吉祥每天吸收一下天地精氣就可以了,也沒人見過吉祥吃過人類的食物。

    這貓是真好養,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也不搗亂拆家還能給你看孩子。

    再往前沒多遠就看見一道類似公路上窖井蓋一般大小的白圈,這是證道之地外圍陣法的光芒,不由得,蘇白心底也產生了一股親切的感覺。

    當下,抱著小傢伙走入其中,身形摔落下去時蘇白儘量控制著身形,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最下方。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歷史滄桑感,蘇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證道之地,

    我回來了。

    一番兜兜轉轉,最終又回到了這裡,但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小傢伙也學著蘇白的樣子閉上眼深吸氣,然後吐出來。

    蘇白笑著在小傢伙屁蛋兒上拍了兩下,轉身看向身後,和尚他們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和尚以前來過一次,但胖子跟佛爺是第一次進入這裡,兩個人顯得更驚奇一些。

    蘇白直接往裡走,他看見了祭壇上擺列著的十二口棺槨,其中有一口,自己在這裡躺了半年。

    小傢伙並沒有因為陰森的環境而害怕,反而顯得很興奮,這裡指指那裡看看,玩的不亦樂乎,就像是帶著他進了遊樂場一樣。

    「這是一座陣法。」

    和尚走上祭台後直接說道。

    「嗯,好像還帶著傳送屬性。」胖子又抬起頭看了看上方,「通過特定的組合排列之後,應該就能激發出來了吧。」

    蘇白聞言有些汗顏,這裡的陣法自己當初是渾然不知的,一直到打洞小能手希爾斯打穿了過來他都沒有留意到自己所睡的棺槨居然有這麼玄奇的功能,但胖子跟和尚卻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玄機。

    「前面,就是黃泉了麼?」佛爺走到蘇白身邊問道,眾人耳朵裡,其實早就聽到黃泉的聲音了。

    「這是回聲。」蘇白解釋道,「黃泉,已經被凍結了。」

    聲音,是可以被浸染的,黃泉一流兩千年,它是一個循環,不知道源頭,也不知道結尾,卻一直在循環地交替著,它的聲音以及它的一切其實早就浸潤了整個證道之地。

    果不其然,當蘇白等人離開了祭壇來到了那個之前供奉著滇國玉璽的台階上往下看時,可以清楚地看見整條黃泉像是結了冰一樣陷入了凝滯的狀態。

    但是那滾滾的波濤聲卻依舊不絕於耳,似乎它依舊在流淌,永遠沒有停息下來過。

    再度回來,再次見到黃泉,蘇白心中感觸良多,他蹲了下來,小傢伙依偎在蘇白腿邊。

    胖子伸了一個懶腰,即使黃泉沒動,但看起來依舊震撼。

    佛爺盤膝而坐,默唸經文,此間黃泉,和其經文之中很多地方可以相證。

    和尚目光平靜,看了看腳下,他記得,當初自己進來時,有一個老者在這個地方舉起滇國玉璽然後化作了膿水。

    「好看麼?」蘇白低頭問小傢伙。

    小傢伙點點頭,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裡輕輕地咬著。

    「注意衛生。」蘇白將小傢伙的手指抽出來,前方,似乎還可以看見昔日自己自暴自棄之下主動走入黃泉之中,後方,彷彿那個體態臃腫的傢伙還躺在棺槨裡每天給自己渡一縷屍氣。

    心中有些抑鬱,看著面前靜止不動的黃泉,抑鬱更甚。

    「想它動起來麼?」蘇白問道。

    小傢伙拍了拍手。

    蘇白笑了笑,手掌攤開,沉聲道:

    「我回來了。」

    「轟!」

    剎那間,冰封消散,

    滇國玉璽自黃泉之中飛射而出穩穩地落在了蘇白的掌心之中,發出陣陣顫鳴!

    黃泉之中的無數殘骸怨魂爭相嘶鳴,彷彿是在慶祝自己的重生,雖然他們自己也清楚,自己其實早就死了。

    前方黃泉,

    再度滾滾而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5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生一代一雙人(求月票!)


    車開入了別墅的車庫,解稟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提出了很多剛剛採購的新鮮蔬肉,回到家,他繫上圍裙直接進入了廚房開始做飯。

    老闆還沒回來,但解稟對於自己的生活絕不將就,他每天給自己做精緻的菜餚,給自己調配最口感最佳的雞尾酒,熨燙好要穿的西裝,甚至連睡衣都會仔細地選擇,他要讓自己過得精緻,精緻得就如同老闆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從四川歸來的這大半個月,解稟一直是這樣過的,他沒去想事態的發展,也沒去理會外面的紛紛擾擾,甚至連自己繼承扶蘇的「遺產」導致現在已經處於中階巔峰的境界也沒怎麼去理會。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一個人的生活,太過枯燥,也太過無趣。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沒有靈魂,全面的空洞,自己的大腦,自己的身體,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失去了意義。

    甚至,

    還不如扶蘇依舊在自己體內,自己可以不用思考不用呼吸不用去做任何的事情,就以局外人的方式去看待自己的生活。

    這是一種矯情,也是一種病,頗像那些喜歡在社交媒體裡矯揉造作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腐臭小資。

    人總是會對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是對自己抱有些許幻想的,但這一次,解稟沒有絲毫的幻想,他不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但是相對應的,這個正確的選擇也沒讓他有多高興。

    扶蘇死了,死前給自己留下了遺產,老富貴笑到了最後,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之前的一切紛紛擾擾爾虞我詐似乎全都失去了意義。

    一個人的時間,不需要去應付原本那個人的咖啡和牛排的要求,解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獨處,去思考,去回憶。

    只是,似乎人一旦想多了,就容易出問題。

    但現在好像除了瞎想,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解稟昨天預約了一個心理醫生,那位醫生在業內很有名氣,當解稟將自己的心情狀況和最近的感覺說出來後,

    對方沉吟了一下,

    問了句:

    「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失戀了?」

    這讓解稟一時無話可說。

    失戀了?

    真的麼?

    解稟反覆地問自己。

    精緻的西餐已經準備就緒,解稟精心的裝盤,開了一瓶八十年的麥卡倫,他不是很喜歡喝威士忌,他的老闆也不是很喜歡,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種恰到好處的辛辣和歲月感,反而能夠讓自己更加的舒服。

    飯畢,收拾餐桌,打掃房間,

    一切,

    井然有序。

    這段時間,似乎是解稟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忘記了自己是聽眾的身份,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

    他想要去催眠自己,這樣就可以忘卻煩惱,但他沒這麼做,他怕他回來時,所見到的,不是最好的自己。

    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戴上眼罩,解稟準備入睡。

    他很久沒有睡著過了,他的睡眠,更多的是一種冥想狀態,因為他的精神力高,所以哪怕一個月不睡覺都沒絲毫的關係,但這也成了他的一種痛苦。

    當你的生命層次越來越高,哪怕你依舊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人,不去想什麼神和凡人的所謂代溝,但事實上,你沒辦法借酒消愁,你沒辦法真的入眠消磨時間,你甚至不會去感到寒冷也不用去煩躁炎熱,

    你沒有空間的距離,也沒有歲月的蹉跎感,

    你真的是人麼?

    你真的,代入不進去的。

    就這樣,裝作自己睡覺的樣子,當鬧鐘在六點半響起時,解稟睜開眼,他認為自己應該睡了一覺,就姑且算是睡了一覺吧。

    起身,給自己做早餐,然後去花圃中修剪花草,他儘可能地修剪得細緻一些,因為他想讓自己的時間都浪費掉。

    然後,他取了報紙,倒了一杯冰水坐在陽台的籐椅上看報紙。

    報紙,來回看了兩遍,只花了三分鐘時間,解稟甚至能夠背出報紙上所有的內容,包括中縫的廣告。

    他明白了,以前老闆喜歡躺在這裡看報紙,其實他不是真的在看報紙,而是享受那種悠哉躺在那裡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聞著油墨香的氛圍。

    放下報紙,閉上眼,迎著陽光,眼球能感受到溫熱的微紅。

    這是一種頹廢,是一種精緻的頹廢,也是一種有格調的頹廢。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解稟起身,他顯得有些恍惚,然後他走過去,打開了門。

    站在外面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筆挺的西服反光的皮鞋以及一絲不苟的髮型。

    「你怎麼了?」

    梁老闆問道。

    解稟微微一笑,「你回來啦。」

    「嗯,廣播讓我回來了,事情我也知道了,老富貴一鳴驚人,挺有意思的。」

    梁老闆走入了客廳,在他最習慣坐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乾咳了一聲,這意味著他需要一杯剛調好的雞尾酒潤潤喉嚨。

    解稟去調酒,同時問道:

    「你餓了麼?」

    「餓了。」

    「想吃什麼?」

    「牛排。」

    「好。」

    簡單的交流,一如以前,他們二人之間生活模式的等同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基本全靠默契。

    雞尾酒送上去,解稟去廚房煎牛排。

    屋子裡放著鋼琴曲《月光》,安靜美好。

    很快,解稟將牛排端了過來。

    梁老闆很是優雅地拿起刀叉慢慢地咀嚼起來,解稟知道自己老闆一直「裝作」很優雅的生活姿態,這或許是源自於他來自內心深處的不自信。

    「吃好了。」梁老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味道很好。」

    「味道很好」這句話是為了心安理得的吃完不收盤,老闆的套路,解稟早就習慣了。

    收拾好餐盤,老闆躺回了自己的老位置,且換上了昨晚解稟熨燙好的睡衣,他優雅得像是《唐頓莊園》裡的貴族老爺,就差那一口地道的英倫腔。

    解稟給老闆送上一杯冰水,老闆點頭微笑,兩個人心照不宣,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這中間發生的種種,彷彿完全都沒發生過一樣。

    解稟覺得,所謂的歲月靜好,也不過如此吧。

    老闆看著報紙,解稟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一般這個時候他會幫老闆管理公眾號的權限以獲得一些消息,當然,隨著廣播聽眾銷毀計畫開啟之後,這件事就變得沒太多的意義了,當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的時候,誰還會安心當這個公務員?

    公司的資料文件也不在這裡,解稟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所以,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看電視。

    眼睛盯了一會兒電視,再瞥一眼陽台上看報紙的老闆,解稟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剝開,吃了一瓣,有點酸,但酸中有甜。

    這樣的安靜祥和一直持續到了晚上,老闆回到了客廳,走入了臥室,說了聲晚飯不用做了,他沒什麼胃口,想好好地休息。

    解稟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後他去熱了一杯牛奶送過去。

    老闆已經躺在床上了,床頭的檯燈看著,他正看著書,老闆一直堅信地認為睡前看一會兒書能夠有助於自己之後的睡眠。

    哪怕解稟清楚這本書老闆已經看了兩年了。

    這一晚,解稟睡得很好,睡得很安心,他甚至在心裡期待著明天,想著明天可以做什麼早餐。

    一夜無事,清晨,六點鐘的鬧鐘再度響起,解稟起身,洗漱之後去廚房準備早餐,然後開始佈置餐桌。

    老闆也準備起床,坐在餐桌邊,等待著一天的開始。

    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很是嫻熟。

    就在此時,一個頭髮有些蓬亂身上西服也髒兮兮的男子走入了這棟別墅範圍,是的,不怪他現在形象很差,因為在沙漠裡烤了快一個月了,哪怕是大佬,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不至於死,但肯定維繫不住原本的風度翩翩。

    不過還好,廣播把自己放出來了,梁老闆很沒有事先去打電話,也沒去問人,他不敢去詢問那個結果,因為他能感受到,聽眾銷毀計畫已經結束,但他不能確定解稟最後的結局。

    他屏蔽了一切消息,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實力,想要靜悄悄的一個人行走,這個世界上,似乎沒人能發現得了他。

    他害怕殘酷的結局,雖然他當著蘇餘杭的面撕破臉皮將解稟救出來,卻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那個小偵探以及他們那一幫人,可不是什麼絕對的好鳥和心慈手軟之輩,尤其是那個扶蘇,一個身上背負著國仇家恨的傢伙是否能夠踐行自己的諾言也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梁老闆默默地走上了樓,輕輕地推開了門,

    他站在門口,

    然後看見端著早餐坐到飯桌邊的解稟,

    解稟面前還放著另一份早餐,似乎是預感到自己今天會回來,

    梁老闆笑了,

    這是心有靈犀麼?

    他還真是想念自己這個助手的手藝了。

    「老闆,今天是泰式早餐,吃得不習慣麼?」解稟對著面前空無一人的桌子問道,「那好,明天還是換回港式的。」

    自始至終,解稟似乎都沒發現門被打開,而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見到這一幕,

    站在門邊的梁老闆又哭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6
第一百九十二章 魂歸來兮!


    面前,黃泉滾滾,萬千屍骸亡魂在發洩了再次甦醒的狂躁之後慢慢地開始向祭壇最上方所站立的蘇白行禮,玉璽圍繞著蘇白身邊飛舞,這件「口含天憲」法器只認蘇白一個人,其他人也只能在證道時暫時借用它的力量埋下墓碑而已。

    這是一個霸氣磅礴的場面,就連胖子看著心裡都有些唏噓不已,以前他還可憐蘇白被困在這裡當個勞什子守護者,現在看看,似乎也沒那麼差啊,自己居然還有一丟丟的羨慕。

    小傢伙不停地拍著小肉手,對面前的壯觀情景很是喜歡。

    佛爺跟和尚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的確,有這樣一個地方,又有作為守護者幾乎半個主人的身份,蘇白之前半個月的懶散似乎瞬間就具備了極強的意義。

    以結果論英雄的話,蘇白掌握了這裡,重新來到了這裡,他所能得到的,他所能獲得的,遠遠比半個月的閉關要多得多。

    雖然佛爺跟和尚都不清楚蘇白到底選擇的是以怎樣的方式證道,但他們至少明白,蘇白自己心裡應該早就有了計較。

    而作為當事人的蘇白對眼前的景象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感觸,他在這裡待了半年,早就對這裡的一切習以為常了,昔日自己甚至還曾將這裡的一些古代樂器找出來,利用血影分身自己在這裡組了一個樂隊跟著黃泉裡的萬千屍骸玩了一次《黃河大合唱》。

    以前是沒有察覺,但是現在卻感到很是清晰,那就是自己最近的路,似乎都已經被富貴鋪就好了,昔日證道之地守護者交接時,蘇白以為富貴是想要重獲自由拉自己頂缸,現在,自己才逐漸發現他給自己到底留下了怎樣的一個財富。

    「我們可以在這裡待多久?」胖子看向蘇白。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蘇白感知著玉璽內傳出的精神波動,「廣播現在應該不會阻攔任何可以讓聽眾變強的機會。如果是以前的廣播意識,它可能不會這般選擇,因為證道之地等於他的私人收藏室,但是蘇餘杭那樣子的人,最懂藝術,卻又最不屑藝術。哪怕我們在這裡開一個派對,廣播應該也不會說什麼了。」

    「開派對?」胖子眨了眨眼,然後馬上搖頭道,「算了算了,幹嘛便宜別人呢,咱自家人窩在這裡樂呵樂呵就好了。」

    蘇白抱著小傢伙從祭台上下來,來到了棺槨那邊,尋到了自己之前所躺的那口棺槨,將小傢伙放在上面,自己也坐在旁邊。

    和尚跟佛爺則是對著黃泉盤膝而坐,唸誦經文,地地道道的黃泉在眼前,等於是給他們放了一條可以印證自己經法的磨刀石,他們早就躍躍欲試了。

    胖子則還在四處轉悠著,明明是主人家請過來的客人,但表現得比賊更像賊。

    蘇白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掰開兩半兒,開始喂小傢伙。

    小傢伙吃了一塊還要,蘇白卻不給了,小傢伙嘟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蘇白。

    「少吃一點,吃多了牙蛀了怎麼辦。」

    「大白,這裡咱是可以去對面的吧?」轉悠了半天的胖子這時候湊到了跟前對蘇白小聲地問道。

    「你是說,西方證道之地?」

    「對,就是西方證道之地,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從這裡是可以過去的,就是依靠這個陣法是吧?」

    蘇白點了點頭。

    「那我能去那邊看看麼?」胖子問道。

    「那裡有的,這裡不也一樣有麼?」蘇白有些不解,胖子是一個很貪婪的人,但他不至於貪得莫名其妙。

    「純好奇,純好奇,你知道的,我小學時寫作文就寫自己長大後想當一個探險家………………」

    蘇白伸手打住了胖子的胡言亂語,指了指下方,「行了,你自己琢磨一下吧。」

    陣法這方面蘇白懂得真不多,胖子如果想去西方證道之地那邊就由他去唄。

    「好。」

    胖子喜不自禁地跪坐下來,開始仔細研究這裡的陣法。

    小傢伙則是側過身看著在地上不斷摸索的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胖子,幫我看一下孩子。」蘇白對胖子喊了一聲。

    「曉得了。」胖子直接將小傢伙抱過來放在自己身邊,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起在地上爬著,只不過胖子在尋找陣法的紋理,小傢伙只是覺得跟這個胖叔叔一起爬來爬去挺有意思。

    蘇白進入了棺槨了之中,身體直接陷落了進去,進入了那個撐開的須彌空間內,他在這裡住了半年,這個時候,也頗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感覺。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他跟佛爺以及胖子他們不同,他不是很急,他早就找到自己要走的路,所以緊迫感並沒有那麼強烈,而且他要做的事情,急也急不來,現在和尚跟佛爺又在對著黃泉參悟自身佛法,蘇白自己也不方便對他們說你們讓開我先來搞我的。

    不知不覺,蘇白就睡著了,大概是心裡還記得當初被蘇餘杭劉夢雨無所不在的陰影給壓抑到不得不選擇交接成守護者自我埋葬的感覺了吧,這裡,當初曾給過自己心安的感覺。

    是的,這裡是囚籠,卻是一個讓你曾經覺得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你很懷戀的地方。

    蘇白覺得自己應該小睡了一會兒,吵醒他的,是震動起來的棺材,身體和意識迅速浮出來,推開了棺材蓋,蘇白看見這十二口棺材全都綻放出了光芒。

    胖子抱著小傢伙傻呵呵地笑著,顯然他成功鼓搗出了這個陣法。

    下一刻,胖子的身形連帶著小傢伙的身形同時消失,很快,蘇白抬起頭,在上方銅鏡位置,看見抱著小傢伙站在那裡的胖子。

    「喲,這裡還真能看得見啊,比視頻通話都方便,還不要流量。」胖子也抬起頭,從銅鏡上看著蘇白。

    小傢伙也對自己的爸爸出現在頭頂鏡子裡很是好奇,他當然不懂什麼叫怕,畢竟他當初可是敢一個人爬向妖穴。

    「胖子,你去那邊要做什麼?」蘇白可不相信胖子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欣賞一下另一個文化的墓葬風格。

    「做個實驗,嘿嘿,不好意思在你這裡做,但可以拿到其他地方試試,對了,大白,你按照我的提示重新排序一下下面棺槨的角度,然後再灌輸一點力量進去就也能傳送過來了。」

    胖子似乎是擔心小傢伙的安危,所以希望蘇白也過來帶一下孩子。

    蘇白按照胖子的指示重新將棺槨的角度調節了一下,隨後將自身的力量按照特定的方式傳輸進紋理之中,隨即一股吸扯力傳遞過來,蘇白也沒有反抗,只感到面前一黑,隨即,他出現在了西方證道之地裡。

    比起東方證道之地裡的黃河滔滔,西方證道之地的佈局更顯極端一些,漫天飛雪,所有的一切都掛著冰刺,這是一座絕境,是生命的禁區,而且,它沒有聲音,顯得很是死寂。

    親身體驗到這一幕,讓蘇白有些理解為什麼西方證道之地的守護者都喜歡當一個好奇寶寶,因為這裡死寂的環境真的能夠讓人發瘋,不像東方這裡不光有貓還有一條不停流淌的黃泉以及黃泉裡一個個千奇百怪的屍骸亡魂,至少沒那麼寂寞。

    估計當初希爾斯也是無聊到爆了所以才四處打洞琢磨。

    胖子將自己的衣服裹在小傢伙身上,且將一面銅鏡讓小傢伙捏在手裡保暖,這時候他主動地將小傢伙送到蘇白懷中,然後迫不及待地扯出一條條的紅線佈置起來。

    看樣子,胖子這次要玩一個大的。

    蘇白沒急著問胖子要做什麼,而是抱著小傢伙在旁邊坐著,環顧四周,蘇白還看見前方冰層裡居然還有啤酒和泡麵桶,估計應該是希爾斯當初在這裡時吃的。

    算算時間,希爾斯如果坐最早一班的飛機過來的話,也差不多在今晚應該能到了,甚至情急之下趕時間希爾斯直接劫機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胖子這個陣法很大,倒不是說排場有多大,事實上佈置陣法用的法器並不多,胖子也只是隨身攜帶著而已,量當然不可能大,但蘇白看見胖子不止一次地將自己舌尖精血噴灑在特定的位置上,這可是拿自己的本源佈置陣法,以胖子吝嗇惜命的性格,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簡單了。

    大概一個小時後,臉色蒼白的胖子終於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娘的,累死胖爺我了,終於完成了。大白,給你看個大的。」

    說完,胖子開始掐動手訣,同時嘴裡唸誦出晦澀難懂的咒語,

    下一刻,

    以胖子四周的陣法為原因,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陰風被推散出去,胖子畫風也陡然一變,直接變得法相莊嚴,宛若道家祖師再臨。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胖子不停扭動的身子呼喊著,這讓蘇白想起了建國前走西口時那些婆娘呼喊自己丈夫的姿態。

    很快,

    大學之中一個個掛著冰渣子的墓碑開始一座接著一座顫抖起來,

    一道又一道磅礴的威勢正在升騰而起,

    見到這一幕,蘇白感到有些慶幸,慶幸希爾斯本人現在不在這裡,否則估計要直接跟胖子拚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6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群魔亂舞!


    當成為守護者之後,蘇白其實對證道之地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沒有證道之地其實也可以證道,譬如陳茹燕回鴻他們,他們證道時證道之地已經封印了,但一點都沒影響。

    這有點像是專門官方走的一個形式,廣播以他的權威和特性驅使著這一種形式主義成了所有聽眾都必須奉行的準則,潛移默化之下一代代傳承下來就成了一種大家都墨守的儀式。

    但實際上,證道之地其實並沒有什麼用,無非就是廣播的一個收藏室,每一個證道者都埋葬下了一件東西,其實也不算是埋葬,更像是一種自己對自己的寄託和以後道路的選擇,但這些東西,卻也是一種精華,是一個證道者一路走來屬於自己的「道」,就連廣播看它們也是津津有味想要收藏起來。

    但正是因為這個特性,所以廣播比較愛護它,也因此誕生了證道之地守護者這個職位,也因此,哪怕是當初的陳茹潛入東方證道之地想的也只是偷幾塊墓碑出去,而當蘇白直接發起病來準備砸毀所有墓碑時,陳茹也不得不認輸了,因為她清楚這裡是廣播的珍藏品,一旦因為自己的事情使得蘇白將其全部毀掉,廣播不可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眼下胖子所做的事情,其實跟蘇白之前發病準備砸墓碑沒有什麼區別,胖子以自身的精血融入陣法之中佈置出他現在實力水平所能佈置出的最強大的「招魂陣」,依照著這個陣法的特性,墓碑裡昔日證道者留下的靈魂或者精神烙印將全都被激發出來。

    它們本來是一桶桶窖藏老酒,放在證道之地裡等於深埋地下的酒窖裡繼續滋養著,現在等於是被胖子一股腦全部開封暴露在空氣之中了,這是一種暴殄天物的方式,奢侈到令人心痛,它們不能自我補充,這一次暴動之後,剩下的精神和靈魂烙印也將變得虛弱許多,有些年頭更久一些的或者當時證道者實力不夠天資不夠的可能直接崩散。

    不過這裡畢竟是西方的證道之地,所以蘇白並沒有什麼感觸,反正等希爾斯來了之後讓他去找胖子拚命去,怎麼也賴不到自己身上,他也不心疼,最關鍵的是,蘇白清楚,廣播在這個時候應該也不會再去在乎什麼收藏室了,這或許也是胖子肆無忌憚玩這一手的原因。

    蘇白更感興趣的是,胖子萬一這把玩兒脫了怎麼辦?

    這裡足足有上千座墓碑,胖子這一股腦地來了個大雜燴全都激發出來,哪怕是大佬站在這裡都會感到畏懼和震撼吧,胖子雖然身上肉多,但肉多在這裡可不頂用。

    不過胖子在此時卻顯得很淡定,一向珍惜自己小命的他敢這次玩兒得這麼大,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當下,他直接取出了一件玉如意丟在了自己面前。

    這件玉如意蘇白有些眼熟,應該是當初大秦公主殘魂寄身之所,當然,現在那道殘魂應該是不在了,到底是被胖子怎樣處理掉了,蘇白也沒問。

    有些事兒,沒必要去刨根問底,若是真的執著了,反而會傷了感情。

    「魂歸來兮!」

    胖子依舊法相莊嚴,在他身後,似乎站著一個偉岸的身影,這是胖子自己「作假」出來的祖師爺,也不知道是三清中的哪一位,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的感覺。

    蘇白抱著小傢伙在旁邊反正看得是津津有味,但蘇白還是在剛才就已經將傳送回東方證道之地的法陣給佈置好了,面對這麼浩大的的陣仗,不說這裡是西方證道之地了,就算是在東方證道之地手中有滇國玉璽的蘇白也沒什麼把握真的鎮得住這個場面。

    四周,已經頗有「群魔亂舞」的架勢了,但胖子卻依舊玩得不亦樂乎,他在「火上澆油」,他在「煽風點火」,他還嫌不夠,不夠盡興!

    蘇白敏銳地發現胖子放在身前的玉如意正在抓取那些精神烙印的本源,雖說當年證道的大佬留下的靈魂烙印和精神烙印並不是很強大,但總歸是有那麼一些本源之力留在這裡,畢竟誰都不想自己留在這裡的墓碑經過一段時間後就真的變成純粹的墓碑了。

    而胖子所竊取的,正是那些東西。

    上千名大佬的本源,哪怕每一份的量都很少,但積少成多之下,也是一個可觀的數字了,看胖子那通紅的臉就知道這貨現在到底有多興奮。

    那件玉如意,的確是一件很玄妙的法器,昔日大秦公主手中的陪身法器,自然不是凡品,蘇白記得這玉如意還是自己當初丟給胖子的,算是直接送胖子了,也當是還以前胖子給自己那滴遠古吸血鬼精血的人情,現在想想,還是胖子佔了便宜。

    罷了,就當黑人火葬場的補償吧。

    胖子這個時候肯定沒料到坐在一旁看熱鬧的蘇白腦子裡居然還能蹦出那些敏感詞彙,否則估計他會直接氣得當即走火入魔。

    玉如意吸收足了本源,熠熠生輝,像是一個空瓶子蓄滿了水,純淨剔透,且其身上散發的光輝也能給人一種平靜致遠的感覺。

    胖子也知道是時候收手了,當下低喝一聲,一張暗金色的符紙被他直接貼在了額頭上,剎那間,胖子身後的那道祖師爺虛影直接和他脫離了關係,四周蕩漾著的恐怖氣息全都衝向了那道虛影,而胖子則是趁此機會直接拿著玉如意就向著蘇白這邊奔跑過來,同時激動地大喊著:

    「成了,成了,哈哈哈,大白,這下發了,發了!!!!!!」

    胖子很激動,奔跑時身上的肉不停地顫抖,咧開嘴不停地大笑,活脫脫像是一個三百多斤的傻子。

    蘇白本來也報以微笑作為回應,但是很快蘇白髮現事情不對了,胖子留下當「替死鬼」的祖師爺虛影在胖子不再主持招魂陣之後瞬間被那些磅礴可怕的靈魂力量湮滅,而後這些意識全都呼嘯而來,直指奔跑中的胖子。

    他們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是什麼山精野怪,更不是什麼混沌的靈識,他們有著自己的意識,也有著自己的驕傲,他們是證道大佬遺留下來的一部分,昔日梁老闆第一次證道時墓碑直接被荔枝墓碑給撞碎了,蘇餘杭揮揮手將蘇白從黃泉裡掀翻出去,足以說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

    胖子也詫異地回過頭,當看見鋪天蓋地的恐怖意識群向自己追過來時,他嚇得臉都變青了,乖乖,後面一群凶神惡煞的大佬虛影就盯著自己追,自己這三百來斤肉還真不夠啃的。

    「大白,掩護我!」胖子對蘇白喊道,顯然,他有些玩兒脫了。

    蘇白起身,掌心攤開,他嘗試用滇國玉璽,只是滇國玉璽在西方證道之地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壓制,當下,蘇白乾脆於前方佈置出了一道能量屏障,但是想想前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大佬虛影,還是直接將屏障撤了,抱著小傢伙直接跳回到了傳送法陣區域。

    「………………」胖子。

    胖子手裡捏著玉如意,拼了命的奔跑,蘇白恰到好處地發動了法陣,當胖子身體跳到法陣上時,法陣也恰好啟動。

    「嗡!」

    蘇白跟胖子回到了東方證道之地的棺槨位置,蘇白毫不猶豫地改變了棺槨佈置的格局且將其中一口棺槨固定住。

    當初自己為了避免希爾斯過來煩自己也試過怎麼通過固定棺槨讓希爾斯傳送不過來。

    要知道對面可是一群大佬的虛影,他們甚至擁有一定本體的智慧和記憶,擺弄個傳送法陣還不是輕而易舉?

    「呼呼呼………………呼呼呼……………………」胖子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嚇死寶寶了,嚇死寶寶了。」

    但很快,胖子又看著自己手中豐盈的玉如意,又傻笑了起來,「值了,值了,哈哈哈哈,胖爺我要牛叉起來了。」

    就在此時,入口處閃現出一道白光,這不是傳送法陣這裡的光芒,而是證道之地入口處那邊,這意味著有人進來了。

    「蘇,親愛的蘇,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愛你,蘇,你真的打開了封印,omg,太棒了!」

    穿著一身西裝的希爾斯很是動情地跑過來,可以看出來他一路的顛簸,下飛機後應該也是不惜一切地趕路。

    「蘇,我先去了你給我的位置,然後那裡一個女人告訴我你們在大理,我就馬上過來了找到了這裡,證道之地啊,我覺得我太想念這個地方了。」

    蘇白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先回去看看我的地方。」希爾斯迫不及待地站在了祭壇上準備傳送到他的大本營去。

    胖子嚥了口唾沫,後退了幾步,蘇白也猶豫了一下,也放棄了對陣法的控制。

    希爾斯調整了一下角度開啟了陣法,「蘇,我帶來了不少珍藏的紅酒,等下我再過來請你一起品嚐。」

    話音剛落,希爾斯的身影就在祭壇上消失了。

    「額…………」胖子沉吟了一下,問道:「大白,後果嚴重麼?」

    蘇白沒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上方的銅鏡,

    銅鏡裡出現了希爾斯的身影,

    然後只聽得一聲憤怒的咆哮:

    「what the **!!!!!」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6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想找到過去,也想看見未來


    當希爾斯再次傳送回來時,全身狼狽,傷痕纍纍,他本來興匆匆地趕過來想要回到自己以前所待的地方,只是現實卻給了他極為響亮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蘇白都有些替希爾斯覺得疼,證道之地最重要也是最寶貴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數百年來歷代證道者埋葬下的墓碑!

    而西方證道之地現如今的群魔亂舞,又被胖子以極為猥瑣的方式偷了一把本源,就像是放煙花,別看現在燦爛無比,等綻放結束之後西方證道之地內的那上千座墓碑到底還能剩下幾個可以繼續發光都是一個未知數。

    希爾斯先看了看蘇白,蘇白抱著小傢伙在邊上,聳聳肩,示意這件事和自己無關,但實際上這件事怎麼可能和自己無關,如果不是自己把胖子帶進來,胖子也不可能跑去西方證道之地玩了這麼一手。

    但蘇白清楚地知道希爾斯需要發洩,需要瀉火,那就讓他去找胖子吧,反正胖子皮糙肉厚,讓人家打打出出氣也是應該的;

    經過了火葬場之夜,蘇白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擊垮胖子的了。

    畢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東方證道之地被這樣糟蹋了,蘇白肯定也會氣出病來。

    胖子嚥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看希爾斯憤怒的目光。

    「你…………」

    希爾斯伸手指著胖子,

    下一刻,

    一柄長劍出現在了希爾斯的掌心之中,剎那間,殺機迸發!

    可怕的劍罡直接劈斬向了胖子,胖子雖然心裡有點小愧疚,但還不至於讓他心甘情願地坐在這裡被動挨打,當下整個人騰挪開去,且下意識地掏出符紙準備反擊。

    只是希爾斯的劍招來來往往,似乎無窮無盡一樣,本打算反擊的胖子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擊的餘地,只有被動挨打的姿態。

    「大白,救我!」

    胖子呼喊著求救。

    「這裡太悶了,我們出去透透氣吧。」蘇白抱著小傢伙準備離開,給胖子跟希爾斯留下充足的恩愛空間。

    「蘇…………」希爾斯對付現在的胖子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但見到蘇白準備離開當一個沒事兒人時,他還是氣得將另一把劍指向了蘇白。

    蘇白目光一凝,氣息迸發,與此同時,滇國玉璽懸浮而起,帶來一股鎮壓之力!

    滇國玉璽是東方證道之地守護者的象徵,在這個地方,它有著無與倫比的威能加成。

    「怎麼,想跟我動手?」蘇白笑著看著希爾斯。

    聽眾的生存法則,其實很簡單,也很乾脆,今天你陰別人,別人明天就陰你,還有一條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雖然蘇白覺得胖子那一手幾乎毀掉了西方證道之地的根基,讓希爾斯蒙受了極大的損失,但當時蘇白其實也就在旁邊看著胖子忙碌也沒阻攔,因為從心底來講,蘇白並不覺得胖子這麼做真的錯了。

    希爾斯的胸口一陣起伏,他瞥了一眼正在被自己操控的飛劍打得團團轉的胖子,直接道:

    「那件玉器裡的本源,我要一半。」

    「中!」胖子喊道,「ok,ok!」

    「然後…………」希爾斯看向了蘇白,「我證道時,只能到你這邊來證道了。」

    「榮幸之至。」蘇白應承了下來。

    希爾斯又看向了胖子,目光在胖子手中的玉如意上。

    胖子看向了蘇白,蘇白對胖子點點頭,胖子有些不情願地先將玉如意丟給了希爾斯。

    談妥,希爾斯掌心一揮,兩把劍全都被他收起來,他是很氣的,甚至氣得想殺人,因為剛剛的殺機,完全做不得假,胖子現在只有可憐的初階實力,對於已經是高階的希爾斯來說,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但希爾斯不敢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徹底跟蘇白他們翻臉。

    他能看出來,蘇白只是中階的實力,但前不久蘇白才跟另一個東方女人來到西方大殺一通又悠哉悠哉地離開了,他清楚,蘇白的實力不能簡單的用階位去衡量,再加上,這裡是東方地盤,而且,這裡又是東方的證道之地,等於是蘇白的天然主場。

    「我需要冷靜一下。」希爾斯在一口棺材邊坐了下來,一隻手拖著自己的下顎。

    胖子屁顛屁顛地跑到黃泉邊去找和尚跟佛爺了,他可不敢在希爾斯身邊多待,而且有了蘇白的保證,他也不是很擔心希爾斯會把自己的那一份給黑掉,當然,最關鍵的是自己實力不夠,否則胖爺搶你了,咋滴?胖子深知什麼時候該裝孫子。

    蘇白抱著小傢伙在希爾斯的面前坐了下來,小傢伙的目光不住地朝著希爾斯的腿部看去,只是今天希爾斯穿的是長休閒褲,所以看不見。

    「蘇,你兒子,很可愛。」希爾斯微微一笑,看起來已經克制住了之前的憤怒。

    這讓蘇白有些意外,雖然很久以來,希爾斯都給人一種很不靠譜很多動的感覺,但這一次,希爾斯如此快速且平靜地將之前的事情過度過去,證明其心境已經鋪墊得差不多了。

    蘇白甚至懷疑,這貨是否其實早就已經可以證道了,只是一直等待著想要回證道之地去證道。

    畢竟,當初一起成為守護者時,希爾斯的實力水平就比自己高一個大層次,而在天賦上,其實希爾斯比自己還高一些,但大家走的路不同所以沒辦法具體量比,要知道自己如果不是石家莊那次的事情導致突破高階的契機沒了,現在自己也是高階聽眾了。

    「叫叔叔。」

    蘇白抓著小傢伙的小手對著希爾斯搖了搖。

    小傢伙還是繼續看著希爾斯的腿。

    「這不像是你的畫風,蘇,居然抱著一個小孩。」希爾斯環視四周,似乎是在找尋那個死胖子的身影,「我剛進來時,就被你這詭異的畫風給震驚了。」

    「誰都需要給自己的內心留點自留地。」

    「是的,內心的自留地。」希爾斯笑了笑,「蘇,還是你會玩,如果早點知道這個法子,我也去孤兒院收養一個小女孩,然後按照你們東方的傳統習俗,我們還能訂一個『娃娃親』,是這個詞吧?」

    「呵呵。」蘇白沒理會希爾斯的口花花,而是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沒事了?」

    希爾斯搖搖頭,「氣終歸還是氣的,但不管怎樣,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了,結果已經注定了,不是麼?」

    「但我不覺得你能這麼灑脫地看開,除非你真的已經超然物外了。」

    「蘇,給你看件東西。」

    說著,希爾斯取出了幾張捲軸,蘇白不知道這是什麼捲軸,因為捲軸上並沒有流露出明顯的特定能量氣息。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急著來到證道之地麼?」希爾斯問道。

    「路不同,選擇也不同,但應該都需要借用這個地方,需要借助這裡的環境。」

    希爾斯聽到蘇白這個解釋,顯得有些意外,因為雙方比較瞭解,也比較熟悉,也算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那種關係了,所以,希爾斯從蘇白的話語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他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蘇,看來你的野心,比我大很多啊。」

    「那這樣看來,路果然是不同的。」

    「你命好,有一個模版可以給你遵從。」希爾斯懶洋洋地站起身,手裡把玩著胖子交過來的玉如意,然後指了指自己剛剛拿出來的幾份捲軸道,「我只是把這裡當作一個寶藏,廣播既然都已經換人了,廣播的規則也變了,概念也變了,那麼這裡本來誰都不敢肆意褻瀆的神聖之地就成了我們這種人監守自盜的最好的去處。

    這幾張捲軸,裡面包含著特定的聚靈法陣。」

    「所以…………」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有些同情胖子了。

    「是的,我本來也是打著這些墓碑之下本源的主意來的,廣播已經不再重視這裡,我為什麼還要繼續把這裡當寶貝一樣護著?

    幾百年來,上千座墓碑,它們所殘留的本源,一直放在那裡也太可惜了,還不如拿來給我用用。

    而且,你這個朋友辦法確實厲害,按照我原本的估計,我能抓取的本源的量,可能只有這件玉如意現在所儲存的十分之一,現在,哪怕和你那個朋友對半分,我也是比原本翻了五倍。」

    「嗯。」蘇白點點頭,希爾斯既然這樣解釋了,他也就放心了,否則總擔心希爾斯忽然發個瘋翻臉把胖子給砍了。

    「能和我說說,你想要走哪條路麼,蘇?」希爾斯十指交叉著,「我真的很好奇。」

    「這裡有一條黃泉。」蘇白說道。

    「我知道,黃泉在你們東方的文化體系裡,是輪迴的象徵,是逝者要去的地方。」

    蘇白伸手向前指了指,道:「這裡的黃泉,沒有結尾,也沒有發源,它一直流淌,循環地流淌。」

    「所以呢?」希爾斯示意自己正仔細聽著。

    「在這裡,我想找回自己的過去,同時,我也想看清自己的未來。」

    「咿呀咿呀喲!」小傢伙鼓掌,像是在給自己爹的演講打call。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6
第一百九十五章 風雲再起!


    恬靜美麗的洱海邊,兩個人男人靠在躺椅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眺望著遠方,湖面如同一塊巨大的琥珀,天高雲淡,山嶽遼闊,

    這個生活,很自在也很愜意。

    小傢伙趴在蘇白的肚子上,目光時不時掃向希爾斯的腿,嗯,希爾斯從證道之地出來換了大褲衩懶洋洋地躺在那裡曬太陽。

    小傢伙看了看希爾斯的腿,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肉腿,最後看了看自己爸爸的腿,然後小傢伙似乎長舒一口氣,

    爸爸腿和自己一樣光滑。

    「你兒子在看什麼啊?」希爾斯饒有興致地問道。

    「不知道。」

    蘇白在小傢伙屁蛋兒上拍了一下,怎麼感覺兒子有種被帶歪了的感覺?

    「蘇,你那條路,不好走啊,哪怕現在廣播時運不濟,甚至它自己也搖搖欲墜,但你想過沒有,正如歷史上諸多事件替代上位者角度所給出的理論,上位者最迫切的需要是首先消滅內部的不穩定因素。」

    希爾斯的這話有點類似老蔣先生的那句「攘外必先安內」。

    「我不一樣,我不是走因果。」蘇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陽光直曬,湖風輕吹,前方小路上不時有騎著自行車或單人或結伴的年輕女遊客。

    外面的世界確實比證道之地的千篇一律要來得有吸引力得多,但證道之地有著屬於它的獨特魅力。

    「那我就不懂了,其實我一直認為,因果之所以會成為一條鴻溝會成為一種大恐懼的事情,一方面可能是基於它本身的高度實在是太高,類似於普通人難以想像的那種哲學高度,能夠讓你懷疑人生懷疑生存的價值最後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正如一個生活在中世紀的人忽然有了一個天文望遠鏡發現自己自己這個星球對整個宇宙是多麼渺小,他的世界觀很可能會直接崩塌,因為他的承受能力根本比不過現在這個社會的一個小學生。

    另一個原因,很可能就是因果,它是廣播規則的基礎,廣播正是依靠著一條條因果構築起來的意識。

    如果將廣播比作一台電腦,或者比作一個程序,那麼因果就是構築起這個程序的一條條代碼和運算規則。

    也因此,廣播也不會允許自己種下的白菜居然能夠掌握可以破壞自己根基的可怕武器,正如當初美國說伊拉克有大規模行殺傷性武器一樣。」

    「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薩達姆想要放棄本國石油美元結算改用歐元結算吧?」蘇白笑了笑說道,「然後卡扎菲說不光要放棄美元石油結算也不要歐元結算要用黃金結算,然後就被美國和歐盟一起打了。」

    「蘇,你以前是做生意的吧?我說是在成為聽眾之前。」希爾斯問道。

    蘇白點了點頭,回憶一下自己當大少的那些年,好像已經很久遠了。

    希爾斯其實自己並不知道,他的所謂分析,其實已經無限接近事實的真相了,當然,這只存在於趙公子和蘇餘杭的對話之中,並沒有真的流傳出來。

    「那你想要尋找的是什麼?你想要看到的又是什麼?」希爾斯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我想找回的,是我的過去,我自己的過去,因為我的過去是殘缺的,雖然記憶找回來了,也融合了,但我並沒有真的在過去生活過。

    我也想看看我的未來,是否會打破這個桎梏以及宿命,我想看看生我的那兩個人,其結局到底是如何。」

    希爾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不是因果,只是證自己的一生。」

    「你準備什麼時候證道?本源已經拿到手了,應該快了吧。」蘇白問道。

    「不急,不急,急匆匆地做什麼?」希爾斯對著小路上剛剛過去的兩個女遊客吹了一聲口哨,他這個外國英俊男的模樣確實很吸引女孩的注意,這倒不是崇洋媚外,人家的確是長得好看。

    當然,蘇白長得也不差,但過往的女人目光大多還是停留在希爾斯的身上,大概是因為蘇白身上有一個小孩吧,有孩子的男人長得再帥,對於女人來說也終究是失了一些分,尤其是在這個號稱豔遇天堂的大理,你一個男人身邊抱著一個娃,肯定就少了許多非分之想。

    「蘇,我喜歡這個地方,我喜歡這裡的寧靜,也喜歡這裡含蓄中帶著奔放的女人。」希爾斯伸開手臂,感嘆道:「這才是生活,這才是這該死的生活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原來你喜歡女人啊。」蘇白若有所思道。

    「…………」希爾斯。

    「你那兩個朋友還需要感悟多久?」希爾斯問道,說是喜歡平靜生說,說是不急,但證道的誘惑也確實是大,希爾斯自然也是有些口嫌體正直。

    「估計還要一陣子。」蘇白估算道,「反正我是真的不急,前不久剛被拉入故事世界,現在,我倒是可以和我兒子好好享受這段時光。」

    希爾斯聞言,也就不掙紮了,又躺了回去,兩個大男人繼續在這裡享受著日光浴。

    不過,平靜似乎並未能持續多久,大概半個小時後,蘇白覺得匍匐在自己胸口上的小傢伙都開始出現輕微的鼾聲時,

    遠處天際邊,

    忽然傳來了一股特殊的悸動。

    希爾斯首先坐了起來,目光如炬,看向了天空方向。

    蘇白則是默不作聲地輕撫小傢伙的後背。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希爾斯感嘆道,「是火車,火車回來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蘇白隨即又道,「只是這次稍微早了一些。」

    是的,火車注定會再來一批,因為真的見識過盔甲人實力的蘇白清楚,一旦那邊五百煞星被成功叫醒,以荔枝那幫人的數目和實力,是很難躲過那群老秦人復仇的鐵蹄。

    只是,火車回來的時間比預計中早了兩年,因為現在東西方的大佬加起來,也就五個而已,一般按照廣播的習慣,基本都會聚集大概七八十個大佬然後一列火車拉過去,甭管那裡有荔枝坐鎮或者還有實力和荔枝不相上下的聽眾強者在,也都是獨木難支的局面。

    畢竟,那是一支秦軍,他們不會和你單對單的pk,五百人,足夠他們組成軍陣了,那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如果這次火車回來是拉人的話,幾個幾個地送過去不就是純粹的添油戰術麼?

    當然,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不對,火車的聲音又消失了。」希爾斯皺了皺眉,在剛才,不光是自己,就連其身邊的蘇白也感應到了,所以火車回來這件事絕對不會錯。

    但現在卻又感知不到火車的氣息了,就像是歸來途中忽然出現了什麼意外一樣。

    蘇白將小傢伙放在長椅上,自己也站了起來,遠處洱海裡也浮現出了胖子跟和尚他們的身形,顯然,他們也被驚動了。

    「是火車出問題了,回來的途中被阻截了。」蘇白分析道,「這就像是閃電和雷聲。」

    「呵呵,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就有趣了。」希爾斯深吸一口氣,「但不知道會是哪種結果。」

    「阿彌陀佛,一種結果無非是廣播撤回了那個世界的人,以防止他們徹底的全軍覆沒,因為以往廣播對送出去的聽眾是以炮灰的心態去看,現在,他消耗不起了,開始珍惜起來。

    另一種結果則是那邊的聽眾已經被秦軍殺光了,是那批秦軍想要坐著火車回到這個他們的母世界,這其實是最壞的一個可能,因為這意味著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慢慢地強化和修煉了,很快將會面對最為殘酷的血雨腥風,除非廣播將所有聽眾一起拉入故事世界進行保護性培養,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種介乎於兩者之間的可能,那就是廣播想要拉剩餘的聽眾回來保存他們,但遭遇了秦軍的阻截,現在那批剩餘的聽眾能否真的活著回來,還真不好說。」

    「胖爺我可是還記得當初那列火車回來時,火車裡只剩下死人和一堆跟科幻片裡外星生物一樣的東西,這一次,怕是也差不多吧?」胖子倒是挺幸災樂禍的。

    「不管哪種可能,我們只要等結果就好,現在那批還在這裡的大佬應該會主動去查看情況。」佛爺說完,又重新揍回了水底,顯然,他對黃泉的參悟還沒結束。

    和尚也微微一笑,轉身跟著佛爺一起下去。

    是的,他們無法左右局勢,除非早日證道。

    胖子先看了看希爾斯,見對方似乎並沒有繼續處於憤怒狀態,當下也就跑到蘇白身邊坐下來,自顧自地拿起啤酒喝了起來,只是眼珠子時不時地瞥一眼希爾斯。

    蘇白知道胖子擔心什麼,他怕希爾斯全吞了那些他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弄來的本源。

    「蘇,我來的時候看見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酒吧,晚上一起去玩麼?有一支黑人爵士樂隊這幾天會在那裡駐唱,在西方也算是小有名氣。」

    蘇白搖搖頭,指了指胖子,

    「他熟,讓他陪你去吧。」

    「酒吧,好啊…………啥?」胖子猛地意識過來,隨即開始不停地搖頭,「不去不去。」這姿態,彷彿從良許久。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9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和尚


    「這是什麼歌?聽起來挺歡快的。」胖子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問蘇白。

    事實上,大家確實沒去酒吧,但希爾斯卻在洱海邊開了一場露天ktv大會,不合規矩地燃起篝火,吸引了附近不少遊客在這裡駐足,酒水這裡是免費的,還有三批前來質詢的管理人員已經在後台那邊直接陷入了沉睡。

    一個高階聽眾,不殺人,不搞破壞,不弄宗教,只是想開個露天小party,這是連廣播都不忍心拒絕的小小要求。

    「《one of us》,是歌手joan osborne的首張專輯《relish》中的經典之作。」蘇白抿了一口酒,「希爾斯在成為聽眾之前家裡就很有錢,算是貴族序列,自己也曾組辦過樂隊。」

    「哦,看起來確實很高大上。」

    一曲結束,胖子拍手鼓掌,

    「但感覺不是那麼接地氣。」

    環視四周,胖子看見周圍所聚集的飲食男女,再聯想一下這裡的環境,似乎這裡的人,也不需要地氣這種東西。

    「大白,你知道麼,在我眼裡,最動聽的音樂是什麼。」胖子忽然有些惆悵地問道。

    「農村白事兒上的音樂隊。」蘇白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嗯?」胖子有些意外地看著蘇白,一隻手握住了蘇白的手,有些醉態朦朧的感嘆道:「白,你懂我。」

    蘇白抽出手,拿著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那種嫌棄,溢於言表。

    「可惜了,哪怕是現在的農村,那種白事樂隊也越來越少了,那種大破音響劣質麥克風以及在人家葬禮上唱《常回家看看》的那種感覺,也慢慢地要淪為過去的記憶了。」

    胖子越說越失落,或許,這就是胖子自己的夢想,也是他真正的執念,在成為聽眾之前,他就是四川下面農村的一名白事先生,甚至在進階高級聽眾之前的煉心過程中胖子還特意回去重操舊業拉起了一個新的班底。

    「我有一個夢想!」胖子忽然低吼了出來,蘇白知道,他這是裝醉,因為酒精根本就麻痺不了現在的他們。

    「馬丁路德金是個黑人。」蘇白忽然插話。

    「咳咳………………」胖子很委屈地白了一眼蘇白,那種抒情的氛圍也當即蕩然無存。

    希爾斯很快進入第二首歌,他就像是一個麥霸一樣,一點都不民主,但是他唱歌確實好聽,尤其是那種正宗的英倫腔唱英文歌曲,至少對於在場的聽眾來說,不亞於一場視聽盛宴。

    小傢伙就坐在蘇白的腿上,不時地看看四周,時不時地也跟著「咿呀咿呀」的喊幾聲,看得出來,他挺興奮的。

    「你覺得我有精神病,你覺得我已經病得嚴重;

    去告訴心理醫生我不正常了;

    精疲力盡,給我致命一擊;

    可你最喜歡我失去理智的時候了;

    訴你個秘密,我什麼都不怕;

    我精神失常又怎樣所有傑出的人都有點瘋狂;

    本事的人都會有點瘋狂,所有有本事的都這樣…………」

    「這歌有點意思哈,很帶感。」胖子搖頭晃腦地跟著韻律動著,然後拿出手機問道:「這又是啥歌?」

    「《mad hatter》。」蘇白將小傢伙交給胖子隨即起身走出了了一段距離,他忽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並不是希爾斯的歌聲引起的,而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躁動。

    如果這個時候穎瑩兒在這裡就好了,男人可能就是這樣,哪怕熏兒距離自己很近,但雙方早就已經保持了那種距離默契,不再有絲毫的牽扯可能,而穎瑩兒那種貼心和不負責任的灑脫,似乎才是生活中真正所稀缺的東西。

    蘇白忽然想到廣播現在不會再招收體驗者了,那麼自己如果把穎瑩兒帶在身邊也不會產生以前的那種顧慮。

    只是,單純地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就將人家從美國找回來似乎顯得有點過於自私了一些,

    但,

    誰又在乎呢?

    「施主,我在你眼中,看見了欲。」

    聲音來自身後,蘇白轉過身,看見一個穿著乾淨的小沙彌站在那裡,正在雙手合什對自己唸佛號。

    這個小沙彌,還有些面熟。

    蘇白想起來了,當初自己第一次來大理時,在一家民宿中就遇到過這個小沙彌,小沙彌曾對自己說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聖人。

    「巧。」蘇白將手中的啤酒遞過去,「來一口?」

    小沙彌舔了舔嘴唇,但還是搖搖頭,道:「師傅說過,飲酒誤事。」

    「喝了它,我再給你找一個美麗的小姐姐。」

    蘇白對著小沙彌彎下腰以便讓自己目光可以和對方平視,

    血族的眼眸帶著一種異樣的邪魅,彷彿世間最為單純也是直接的引誘。

    事實上,血族能夠一直生存繁衍下來,而且是在黑暗被光明陣營擊敗的大背景之下,善於去誘惑人類也是一個重大原因。

    當然,這個和解稟那種登峰造極的幻術不同,只是蘇白覺得,逗弄面前的這個小沙彌,已經足夠了。

    小沙彌在蘇白的目光下似乎變得「不堪一擊」,他的眼眸開始渾濁起來,原本的清澈消失不見,只能被蘇白這個「壞叔叔」給帶到溝裡去,直接喝去半瓶酒。

    「小姐姐…………小姐姐…………」酒量不行的小沙彌已經在搖搖晃晃了。

    蘇白笑著拍了拍這傢伙的頭,這傢伙和自己有緣,上次見到他,這次也見到他,當然,他跟蘇雨軒不同,蘇雨軒是靈童,這個小沙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和尚。

    蘇白不是老富貴,看不見人的古往今來,但有時候如果全知全能好像也挺沒意思的,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老富貴其實跟那個想要尋死所以故意把位置交給蘇餘杭夫婦的廣播意識很相似,他們都覺得自己過得挺沒勁的。

    從口袋裡取出一些錢塞到了小沙彌的袋子裡,蘇白笑了笑,示意小沙彌可以走了,他應該是來化緣的。

    只是,蘇白並不知道他是哪個寺廟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的師傅是誰。

    「小姐姐………………小姐姐………………」

    小沙彌樂呵呵地往回走,然後卻在洱海邊停了下來,蘇白目光看著他,畢竟酒是自己逗他喝的,萬一這傢伙不小心掉河裡淹死了,就沒那麼有趣了。

    「小姐姐…………」

    小沙彌不停地打著咳,自言自語著說著話,然後他忽然沉默了,他的沉默在蘇白看來顯得有些詭異,因為在這一刻,小沙彌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蘇白走了過去,小沙彌微微側過頭,看向蘇白,從他的眼眸中,蘇白看出了一股老陳,彷彿看穿了事實滄桑。

    「小子,教小孩破戒可不是什麼好做法,太損了。」小沙彌的聲音聽起來依舊稚嫩,但說話的語氣和風格,卻像是一個年邁的老者。

    「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你寄居在人家身上,不損麼?」蘇白反問道。

    「笑話,我是他祖師,當然得留下來庇護他這一脈,這孩子有慧根,總不能讓他夭折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是的,這類人一般對自己的傳承很是在意,甚至超過了對自己子嗣的重視。

    因為子嗣傳承的是自己的血脈,而自己的弟子則是繼承自己的精神和思想。

    有人會覺得血脈留存至關重要,而有的人則覺得自己的思想之光才是讓自己永恆存在的關鍵。

    「你也是聽眾麼?」蘇白問道,「一個早就死去的聽眾。」

    「嘿,小子,老和尚我就不能是得道高僧麼?」

    「你自己都沒問聽眾是什麼東西。」蘇白笑道。

    老和尚愣了一下,道:「你居然套我。」

    小沙彌仔仔細細從上到下地又認真看了蘇白一遍,隨即砸吧著嘴道:「可惜了,老僧我當初就死在了另一個世界的戰場上,現在也就剩下一縷殘念遺存下來每天趁著這孩子睡覺時給他講講經文,沒趕上富貴他那一幕。」

    蘇白不置可否。

    「你和你爹,真的很像。」老和尚忽然又道,「富貴他栽就栽在你們父子倆人身上了。」

    這是一個站在朋友角度立場的憤慨,的確,老和尚說得不錯,老富貴當年先是被蘇餘杭坑,然後又為了自己這個所謂的乾兒子放棄重生機會,等於是被父子倆先後坑。

    「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蘇白很平靜地說道。

    小沙彌語塞了一下,是的,蘇白說得對,平日裡老和尚只能在夢裡給小沙彌唸經講佛,但這次,他出來了,也就意味著,他這一縷分魂沒辦法繼續存在下去了。

    「幫我照顧好他,老僧我知道,現在沒因果可以讓他成為聽眾了。」

    「我可以給他找一個高僧師傅,一個不比你低的師傅,但,條件。」

    「條件?」小沙彌憤怒了,「我是你叔叔輩,當初和你爸和你乾爹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得喊我哥!」

    「條件。」

    「你這小子,非得跟你爹一個德性麼!」

    「條件。」

    「沒有!」

    「那我等會兒就殺了他,讓你絕後。」

    「…………」小沙彌,「我去那個世界之前曾涅槃過,留有舍利,我可以把那個位置告訴你,就當是給你的條件。」

    「成交。」蘇白又喝了一口酒,笑道,「我給你徒孫找的師傅可是惠果和尚轉世,怎麼樣,不比你差吧?」

    「你們父子倆,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沙彌憤憤道,「老僧就那點東西了,居然也要被你敲骨吸髓。」

    「行了,你再跟你徒孫說說話吧,你也快煙消雲散了。」

    蘇白轉身走向了遠處,

    站在洱海邊,

    夜色深沉之下,

    前方虛虛蕩蕩的,

    一如自己的過去,

    一如自己的未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8 09:39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梁森從沒覺得自己原本的生活會變得這麼糟糕,不,確切的說不能用糟糕來形容,而是亂,哪怕是之前那陣子解稟被封印在秦皇島海底洞穴時,梁老闆都沒這麼心煩意亂過。

    解稟坐在那裡削著蘋果,但是蘋果卻不是遞給了自己的,而是遞給面前那個空椅子上,這讓梁老闆看得分外鬱結!

    在解稟的視角裡,他虛構出了一個自己,正在給他喂蘋果,還問甜不甜,脆不脆!

    梁老闆真想爆出一句粗口:「娘希匹!」

    好吧,梁老闆現在真的有種……自己被綠了的感覺,雖然那個綠了自己的人,也是自己!

    梁老闆在看電視時,解稟坐在陽台上,又是遞送報紙又是給雞尾酒,

    梁老闆坐在陽台上看報紙時,解稟則是跑去準備牛排然後在餐桌上不停地自言自語。

    梁老闆覺得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充斥著狗糧的酸臭味道,原本安安靜靜的家,氛圍瞬間變得很是奇怪!

    但他又不能走,一這裡是他的家,二則是解稟變成這個樣子他有責任,如果不是當初他的搖擺不定,解稟也不會遭遇那麼多的事情,自己如果當初果斷點,將扶蘇的戒指給蘇白他們,也就沒那麼多的波瀾了。

    說心底話,雖然在秦皇島海面下自己發怒連蘇餘杭的面子都不給,但梁老闆並不覺得這就可以彌補自己所有的虧欠。

    所以他還得繼續待在家裡,並且,梁老闆對幻術的理解並不深刻,他也不是這方面的強化,所以還真有點擔心解稟在虛擬出一個不存在的人之後他自己整個人會不會也陷落進去。

    有虛擬的對方,變成虛擬的自己,

    現在解稟還在動,還能做飯,還能熨燙衣服,還能在現實世界裡有反應,但這並不意味著一段時間之後,解稟還能繼續保持著這種現實世界裡的正常。

    要知道那個虛擬的自己畢竟是假的,可能慢慢地就會變成那種情況,解稟不需要依靠現實世界裡的活動去和虛擬的自己交流了,他完全可以坐在那裡或者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因為這也並不妨礙他和虛擬的自己進行任何的互動。

    這才是梁老闆最緊張的地方!

    但現在很可惜的是,現實世界裡的聽眾之中,有數的幾個大佬不談,他們也不是這方面的強化,而其他走幻術方面強化的聽眾,境界都沒解稟高,讓他們來帶解稟離開那個虛擬人物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反而很可能被解稟帶得自己也分不清楚現實和虛擬的界限了。

    梁老闆也不敢自己強行將解稟喚醒,這就像是催眠狀態中的人一樣,一絲絲意外都可能釀造出可怕的後果。

    第一天就這麼彆扭地過去了,

    第二天也終於這麼彆扭地過去了,

    第三天的時候,

    梁老闆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他嘗試自己拿熨鬥將睡衣給燙好,然後等著看,果然,等到解稟拿起熨燙好的睡衣時,顯得有些意外,他沒有繼續再燙一遍就放到自己臥室的衣架上去了。

    這意味著解稟現在還是對外界變化有感知的,

    換句話來說,

    他唯一看不見的,可能只是自己,因為在他的視野裡,已經有了一個自己,所以人在潛意識中會覺得不會再有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了。

    晚上,梁老闆嘗試自己下廚去做晚餐,但進入廚房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來,一頓晚餐,居然真的成了自己這個大佬的難題。

    他點了外賣,點的是西餐。

    然後他將這些食物餐盤都放在廚房裡。

    解稟準備做晚餐進入廚房時,對已經出現的餐食顯得有些意外,梁老闆就站在門口仔細地看著,然後他看見解稟搖搖頭,

    「這是沒有誠心的外賣,老闆不喜歡吃這種沒誠意的食物。」隨後,解稟就把這些東西全都倒掉了,開始重新做。

    站在門口的梁老闆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來倆巴掌,叫你丫的以前嘴刁!

    第二天,梁老闆拿著菜譜,開始自己學著做,一頓簡單的中餐,小炒肉,燉蛋,炒鳳尾,榨菜肉絲湯。

    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梁老闆花費了很多的心思,且選擇的都是簡單的菜。

    這一次,梁老闆看見解稟沒有將菜都倒掉,而是嘗了一些後將這些菜都端到了餐桌上。

    雖然接下來解稟依舊是自言自語,雖然解稟還是看不見自己,但梁老闆覺得自己似乎成功了一步。

    晚上睡覺的時候,解稟先是進老闆臥室送過去一杯熱牛奶,隨後樑老闆就去解稟臥室也端過去一杯熱牛奶放在了床頭。

    等第二天早上時,梁老闆特意提早起床去看了一下,發現解稟床頭的牛奶被喝掉了。

    「呼………………」

    梁老闆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幾天,梁老闆嘗試去做更多的事情,似乎兩個人的身份角色已經顛倒過來,以前全都是解稟的工作,梁老闆自己幾乎承擔了大部分,雖然覺得有些累,也覺得有些枯燥,

    如果讓梁老闆自己去選擇的話,他還是更偏向於坐在籐椅上看報紙享受來自解稟的一系列來自吃穿上的服務。

    但現在,看著自己所做的事情,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解稟在現實裡的生活軌跡,梁老闆還是覺得很值得的。

    這天傍晚,夕陽西下,已經入冬的上海還是很冷的,但解稟還是坐在陽台上,手裡拿著橘子正在剝著。

    梁老闆拿著一個塑料板凳坐在旁邊,明明原本該坐在籐椅上的是自己,事實上以解稟的視角來看,坐在籐椅上的也的確是自己,

    但自己現在卻又偏偏成了一個局外人。

    「老闆,該去取衣服了。」解稟對著面前空蕩蕩的籐椅說道。

    每隔一段時間,解稟都會去裁縫店給老闆和自己訂製衣服。

    梁老闆還是坐在那裡不動,反正他清楚,跟解稟說話的又不是自己。

    「你穿黑色的西服好看,更顯得內斂一些,酒紅色?那應該是我的配色。」解稟又在自言自語了。

    正當梁老闆聽著聽著有些不耐煩準備早點回房間喝牛奶睡覺時,忽然發現解稟和「虛擬自己」的話題開始變化起來,

    畫風,不,

    話風,

    變得有些詭異。

    「她應該會沒事的,她那麼強大,哪怕那邊的五百秦兵都甦醒過來,她也不可能出事,你可以放心的老闆。」

    咦,

    有情況!

    梁老闆豎起了耳朵,他馬上嗅到了一種不對的味道,大概是以前自己坐在那裡是參與者,並不會察覺到解稟話語裡的細微異常,但最近一陣子,自己都是旁觀者,有句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是這個道理,梁老闆從解稟的口吻和神情之中看出了一點點的變化。

    「那你還能怎麼辦?火車沒回來,你也去不了那個地方,也幫不了她,不是麼?」

    梁老闆站起身,就這麼看著解稟,解稟眼裡沒有他,還是在跟虛擬的他對話。

    「其實,換句話來說,老闆,這不都是你的選擇麼?當初你如果選擇坐火車去那個世界,你就能和她站在一起了,這次的事情和危險,你也能和她一起面對,不用坐在這裡平白地擔心卻又無能為力什麼都不能做,不是麼?」

    「我知道她在你心裡有很重的位置,我也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她,無論她如何利用你,侮辱你,無視你,忽視你,你把這個理解成愛,但我總覺得你這種愛是你自身性格的一種體現。

    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樣,也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愛聽,但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荔枝在那裡隕落了,你還不如給她置辦一個衣冠冢。」

    猛然間,

    梁老闆看見解稟左臉變紅了,顯露出了一個巴掌印!

    這,

    這是虛擬的自己在剛剛打瞭解稟一個巴掌?

    臥槽,

    梁老闆現在恨不得去把那個虛擬的自己個掐死!

    思維意識能夠作用到人體,就比如那個「蒙眼滴血死亡實驗」這類的都說明了這一點,而解稟完全是將虛擬的梁森當作一個真實的人,所以,哪怕虛擬的事情和動作卻依舊會在他身上得到體現和反饋。

    「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為她打我了。」解稟沒有生氣,依舊顯得很是平靜,「其實,我一直都不想看到你頹廢怯懦的樣子,因為在我眼裡,你很偉岸,也很偉大,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大樹,當我開始越來越大後,我希望這棵大樹,也會越來越大,而不希望哪一天我回過頭,忽然發現,這棵大樹,原來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大。

    你應該振作起來,既然你當初選擇不去上火車,那麼現在,就不需要再為她的安危去自怨自艾。」

    這時候坐在旁邊當「第三者」的梁老闆終於坐不去了,吼道:

    「媽的,老子當初不坐火車是因為捨不得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她!」

    「哦,真的麼?」

    梁老闆忽然一愣,

    然後他發現解稟居然是轉過臉看著自己說得這句話,

    他,

    他,

    他,

    他能看見自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3 10:41
第一百九十八章 序幕!


    這是一場人數規模很小的戰鬥,但這場戰鬥卻營造出媲美百萬級別混戰廝殺的動靜,兩日之間,天昏地暗,地動山搖,這裡,可沒有絲毫的誇張描述。

    小小的渠城,原本放在這個世界裡也不算有什麼名號的城市,因為它的人口不多,佔地也不廣,城牆也不深厚,更不是什麼宗教或者信仰的發源地。

    但是很可能自今之後,它將類似於另一個世界的奧林匹斯山一樣,成為諸多神話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地標。

    無數的凡人將傳誦這一場可怕的神之戰,而傳說,將會一代一代地繼承下去,等到後世有好事者將其編纂成形,所謂的神話體系,也就構築起來了。

    此時的渠城,城市還是那個城市,但已經不再有任何一個生靈,原本居住在這裡的數萬生靈彷彿被徹底蒸發了一樣,無法再尋得絲毫的蹤跡。

    普通人,注定只能淪為這場大幕之下的背景,他們的生死,他們的喜怒,不會有人去在意,後世也不會有人去追尋。

    事實上,渠城這裡的戰鬥只持續了短短半日,這裡原本聚集著七十多名大佬,按說依託這經營已久的基地,哪怕那五百秦兵再如何善戰,哪怕那所謂的秦軍軍陣再如何的精妙可怕,也不至於在短短半日之中就直接擊潰這座有七十多名大佬鎮守的城池。

    真實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猝不及防,一是面對秦軍的忽然出現猝不及防,二是對這種血腥慘烈大佬都會隨時像是小兵一樣犧牲的戰爭模式有些猝不及防。

    畢竟,最新一批來到這裡的大佬,他們可沒有真的經歷過與這個世界原住民巔峰力量真正廝殺的歷練,他們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做的事情無非是打掃打掃戰場另外再追捕一下漏網之魚,比起他們的前輩們,他們是幸福的。

    但也因此,他們的心態其實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原本在他們眼裡可能是一片惡土甚至是凶殘隕落之地的墳墓,等真的到來之後卻發現挺輕鬆愜意的。

    而正是這種心態,也是這種心氣兒,導致已經被荔枝和斗笠老者挫過銳氣的秦軍依舊可以以最迅猛的方式擊垮面前的對手。

    人們按照自己的思想創造出了神,比如古希臘神話之中的神們也會鬧矛盾時常搞出一些家庭倫理劇出來,比如中國傳說中的地府判官們其實和縣衙裡的縣令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神是人思維的轉化,而這批大佬,在這次突襲之中所表現出來的,則是貨真價實的人性。

    有的人清楚,跑是跑不掉的,也沒地方可以跑,雖然這個世界很大,但正如他們之前獵殺那些原住民漏網之魚一樣,當他們自己被淪為獵殺的目標時,那時候,反而是更深層次的絕望。

    但還是有人跑了,他們知道自己跑是不對的,但是他們面對來勢洶洶注定要用鮮血和生命去抵擋的強敵,他們選擇了退縮,選擇了苟且。

    不想跑的人見其他人跑了,也只能跟著一起跑。

    曾經在歷史上發生的一次次軍事潰敗,在這裡,同樣地上演,而且其根本原因,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廣播以養蠱的方式培養出了聽眾,但卻不具備大義名分,廣播是自私和無情的,它麾下的聽眾也完美地繼承了它的風格,這有點像是晚清政府,他們一邊想要去想辦法對抗來自洋人的侵略,但自身其實也是坐在一個侵略者的角度上,沒辦法真的發出所謂真正的號召。

    換做以前,廣播不屑於去考慮這種事情,因為大佬對於它來說,也就是流水線上可以不斷推出來的產物,無論他們所造成的性價比再低,廣播也都無所謂,它土豪,它玩得起。

    然而,在這個局面之下,這幾乎是廣播目前所擁有的最強大戰鬥力群體,卻顯得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對於徐福和其麾下的秦兵來說,攻克面前的城池,反而是最簡單的一步,但接下來他們的追殺,卻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和難度。

    渠城淪陷了,大部分大佬都當了逃兵,他們沒有依靠原有陣法抵抗和拚殺的勇氣和堅持,但一旦他們逃跑之後落單或者處於三三倆倆狀態再面對秦兵的追殺時,屬於聽眾骨子裡的另一面就被激發出來了。

    當沒有後路可以退的時候,

    聽眾往往都能做到孤注一擲,

    這是他們在一次次故事世界裡歷煉出來的本能,廣播以前的故事世界也很少設置必死的局面,它需要自己的聽眾從一次次死裡逃生中突破,而不是將他們一個個玩殘致死。

    所以,在追擊戰之中,被陷入絕境的大佬們像是瞬間「鐵血光環」加身,拚殺掙扎得格外激烈,甚至還出現了好多起在確認自己沒有什麼生還逃離可能的前提之下拉著身邊的秦兵自爆的例子。

    這一戰,攻擊渠城時,秦兵只折損了無人,但是在追擊戰之中,卻有二十多名兵士隕落,畢竟大佬們是從四面八方突圍的,你不可能再繼續保持原有的陣形去追擊,你也必須得分散開來,再加上之前荔枝和斗笠老者又使得數十名秦兵受創,也算是極大的削弱了這支秦軍的巔峰戰力,再這樣一種情況之下,戰損,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

    徐福一個人站在渠城的空中,他閉著眼,卻將附近數百里的戰局全都收入腦海中,一條條指令被其發送出去,每一個秦兵的隕落對於徐福來說都是難以承受之重,因為這是大秦最後的菁華,他徐福,還想在這個世界重新飄揚起大秦的黑色王旗,這只靠他一個人肯定不行。

    因為這個世界土著的巔峰力量確實是被廣播幾百年來一批又一批送來的大佬給毀掉了,但廣播並沒能按照原計畫入駐進來且對這個世界進行深入骨髓的控制和改造,而且這個世界又比地球更大,人口也更多,只要給他們喘息的時間,他們的底層基礎和文化甚至是所謂的天地靈氣和法則還在,用不了多少年,他們也會誕生出巔峰強者出來。

    徐福不是廣播,他清楚,想要真的殖民這個世界,重現大秦光輝,他還要和自己麾下的秦軍在這裡繼續征戰很多年。

    但越是這個時候,徐福反而越不能收兵,哪怕分散下去追擊,哪怕面對不斷出現的折損,徐福也不能選擇收兵。

    他是一個智者,始皇帝選擇他在兩千年後進行這場最後的決戰自然是有原因的,徐福清楚,一旦這次不能徹底斬草除根最起碼將絕大部分的聽眾給殺死,哪怕只剩下三十名聽眾倖存逃離出去,那麼下次再動手的時候,這幫聽眾會變得格外的團結,到時候,反而會更不好對付,更何況誰知道黑暗會在什麼時候再送來一批聽眾?

    長痛,不如短痛!

    戰鬥,還在繼續下去,隨著逃亡和追擊的範圍越來越大,地崩山裂的影響也在越來越廣,但同時也意味著,被擊殺的聽眾也越來越多。

    大佬的命,在今天,

    變得很廉價,變得不再值錢,他們的憤怒和不甘以及咆哮,至多也只能換來拉一個墊背的上路,甚至,有些大佬連最後拉個墊背都做不到就被直接擊殺。

    兩天兩夜的戰鬥終於進入了尾聲,徐福下令收兵,雖然還有不到十名大佬重傷突圍了,但他們已然成不了氣候了,十個人,哪怕聚集在一起,秦軍軍陣一個衝鋒也能將其擊穿,如果是二十個人三十個人,就得付出不菲的代價了。

    蒼茫的號角聲中,秦兵開始收攏袍澤的屍體,

    這一戰,總共有三十名名秦兵隕落,他們的屍身大多不完整,畢竟這種級別的戰爭,很難保存下全屍。

    再加上先前荔枝和斗笠老者所造成的傷兵,眼下秦兵有一百多人受重傷,其中有近半數的傷勢短時間內無法復原,除非找到天材地寶進行調理,否則三五年之內很難恢復原本的巔峰實力。

    他們畢竟不是大佬,而是始皇帝犧牲數萬虎賁造就出來的煞星,哪怕他們各個戰力非凡,但是在很多方面,確實沒有真正的大佬級實力強者來得圓滿和完全。

    黑色的王旗之下,秦兵重新整列,袍澤的屍身被就地掩埋,這是秦兵的規矩,一路征戰一路殺伐,而戰死的士兵則掩埋在戰死的地界,不需要將他們的屍骨帶回國內,因為他們戰死的地方,就是大秦新的疆域。

    這一戰之下,雖然只隕落了三十人,但其實有將近四分之一的戰鬥力損耗,代價,其實已經壓得很低了,只是徐福清楚,黑暗那邊雖然沒辦法繼續源源不斷地派人來參戰,但黑暗現在手裡,應該還有一些資源,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鏗鏘!」

    於號角聲中,所有秦兵兵士將自己的兵戈重重地擊打在地面上,發出了整齊的肅殺之音,

    「大風!」

    「大風!」

    「大風!」

    他們這是在為袍澤送行,

    同時,也是在為自己送行,

    因為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

    這場戰爭,

    還沒有結束。

    甚至,

    真正的決戰,在這裡,

    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3 10:41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臥槽,怎麼又是這樣!

    「你憔悴了。」

    燕回鴻看著前方站著的陳茹說道。

    陳茹確實憔悴了許多,倒不是說她容顏變得蒼老,而是眼眸之中本來屬於她的那一抹精光現在已經看不見了,站在她背後看她的背影,似乎也沒以前那麼鋒銳,反而變得有些蹉跎。

    「你的關切,讓我很不適應。」陳茹的目光泛著寒霜,掃了一眼身後的燕回鴻。

    他們二人所在的位置是之前火車氣息最後出現的地方,只是這一次火車似乎沒能安全地開回來,很可能是在半途中出了什麼問題。

    「能打開那個通道麼?」燕回鴻試探性地問道,畢竟當今聽眾圈子裡,陳茹應該是陣法造詣最高的一個人,她如果沒辦法,其他人估計也沒轍了。

    「如果我能打開這個通道,那我為什麼不自己逃出去?」陳茹回應道。

    是啊,如果擁有打開一個世界的能力,陳茹為什麼不自己離開?

    「也對。」燕回鴻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有點玻璃心,彷彿那件事之後,所有聽眾都在嘲諷她。

    只是,按理說這個女人的心境不至於這麼動盪才對,以她原本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哪怕是「指鹿為馬」的事,她也會根據自己的喜好繼續地做下去,畢竟她可是荔枝之後第二個殺向西方的東方聽眾。

    難道是那次被富貴直接「沖」到了?

    燕回鴻在心裡琢磨著,現在看來,似乎這個可能性很大,陳茹臨時反水,選擇站在了蘇餘杭那邊還點撥的人情,那時候,她其實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而且,那時候她也確信蘇白他們所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希望。

    不光是她,燕回鴻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甚至是連選擇站在蘇白那邊的胖子和尚以及佛爺他們,心裡也沒覺得有多少勝算。

    但老富貴於二十年前的安排在那一刻顯現,陳茹,則是首當其衝。

    如果是因為老富貴而壞了心境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只是燕回鴻轉念一想,若是這個戰鬥力爆表甚至純粹實力上可以直追荔枝的女人因此而境界不前甚至跌落,那麼對以後去那個世界面對那幫煞星時,反而會更不利。

    敵人和朋友的關係,轉換得實在太突然,也因此,思考事情的角度或者叫屁、、股也得時刻地更替和交換。

    「我只能試著去感應一點。」陳茹深吸一口氣,「那列火車,可能真的是出了一些問題。」

    「我一直很好奇一點,那就是廣播是在這個世界的,那為什麼當廣播將聽眾送到那個世界之後,卻依舊能夠對身處於那個世界的聽眾進行操控?」

    燕回鴻還沒去那個世界,所以並不清楚其中的因由,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如果廣播沒有制裁那邊大佬的資格,那幫去了另一個世界的大佬可不會傻乎乎地為了廣播的「榮耀」去前仆後繼地當炮灰跟土著拚命。

    「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穿梭世界,我們的生命層次不夠。」陳茹給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答案,「所以,廣播的火車說是運送一代又一代的大佬去那裡,但實際上,世界與世界的隔膜,哪怕是對於我們這個境界的人來說,也是根本無法跨越的鴻溝。

    所以我認為,廣播應該是在跨界運輸聽眾時做了什麼手腳,比如,每一個去那個世界的聽眾,都因此被牽絆了什麼,甚至很可能是將某個類似於本命牌的東西落入了廣播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說,廣播掌握著每個聽眾生死的開關,這個開關,甚至比廣播在這個世界滅殺一名大佬更加的簡單。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到我們到時候坐火車去那裡時才能知道了。這個世界很大,但一個大世界跟另一個大世界卻類似於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沙。

    至於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隔膜和跨越,哪怕是現在的我,都窺探不出絲毫,廣播之所以能夠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跨越,應該是它的生命層次或者叫存在層次已經超越了這種限制。」

    「那麼,問題來了。」燕回鴻聳聳肩,「秦始皇,是怎樣把他的五百人給送到那個世界去的?」

    「這個,估計要問亞歷山大了。當初亞歷山大是在他的帝國還有一戰之力前主動隕落的,據說是他教會了廣播『玩』,才有這之後廣播意識主動尋求無趣的終結以及蘇餘杭上位的機會。

    但什麼樣的人,才能玩到一起?」

    「朋友。」燕回鴻回答道。

    「只可惜,亞歷山大和祖龍都隕落兩千多年了,當初亞歷山大和廣播意識到底是如何接觸,乃至於如何成為朋友的,已經成了永遠的秘密。」

    就在這時,空中又傳來了陣陣能量波動,火車的虛影在上方時隱時現,卻一直沒能完全凝實,從這個角度上去看,彷彿火車的長度被拉得無限長,一端在這個世界,另一端則是在那個世界。

    「能回來麼?」燕回鴻自言自語著,「估計就算回來了,也剩不了幾個人了吧。」

    「還在拉鋸著。」陳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盡力去感知著,只可惜,雖然看似近在眼前,但實際上到底隔了多少距離,甚至這之間的間隔能否用尋常意義的距離去衡量都是一個未知數。

    遠方天際,有一名身穿著白紗裙的少女款款走來,她的穿著很優雅,甚至身上還洋溢著一種天真爛漫的氣息,而且,她還是一名混血兒。

    女孩兒沒有去和陳茹以及燕回鴻打招呼,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也是落在上方時隱時現的火車虛影上。

    她看起來很甜美,但是那種高冷,卻像是浸潤在骨子裡一樣。

    陳茹沒理她,或許,處於低谷期的女人不願意去面對一個正處於上升期的女人吧。

    燕回鴻則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兒,西方圈子也是臥虎藏龍,以前自己可真沒聽說過她,但她現在卻是現如今整個西方唯一的證道者,據說是個修女,但看起來修得不是那麼徹底。

    東邊,則有一道藍光飛至,自藍光中走出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男子的態度比剛剛前來這裡的年輕修女要好多了,他依次對陳茹和燕回鴻微笑致意。

    這個男子叫許雲飛,他證道其實和燕回鴻一樣,帶著一些戲劇性,或者叫運氣,比如燕回鴻是靠富貴點撥得悟從而證道的,而許雲飛則是前段時間因為諸多先秦遺蹟顯化為達公子扶蘇造勢,使得他得到了一個來自於先秦時期方士的傳承,據說那名方士很可能是徐福那四人之中的一個。

    總之現在,整個世界五個大佬之中的四個大佬已經聚集在了這裡,他們也是在等待,因為即使是他們也不清楚,那列火車到底能不能成功回來。

    在場四人也沒誰去詢問為什麼剩下的那一位沒有來,或許,在以前,他們對梁老闆不是那麼看重,但自從那次梁老闆那次爆發氣勢之後,沒有人敢再對梁老闆有任何的輕視。

    一個人,慫,很正常;

    一個人很強很強,幾乎是已經是現如今最強的一個了,卻依舊慫,那就很可怕了。

    當然了,若是在場的四名大佬得知梁老闆現在是在家裡照著菜譜學做菜的話就不知道是何感想了。

    ………………

    與那邊的緊張氛圍不同的是,此時此刻大理洱海邊,則顯得很是輕鬆。

    篝火卡拉ok已經結束,遊客也已經散去,蘇白、希爾斯、胖子三人斜躺在草地上,看著夜空,看著繁星。

    「據說,這片星辰大海,是假的,是廣播故意設置出來的一個無止盡的假命題。」希爾斯忽然笑道。

    「或許吧。」蘇白喝了一口酒。

    「大白,要不咱乾脆去大理市區再找些樂子吧?」顯然,胖子又有些寂寞了。

    「人家和尚都快證道了,你才低階,你就一點都不緊張麼?」蘇白伸手指了指這個胖子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和尚要證道估計還早吧,胖爺我已經領悟道法奧義,再等著吸收那些本源,咱也能進階了,再說了,道家也講究一個陰陽調和。」

    就在這時,本來靠在蘇白腿上的小傢伙忽然側過身,伸手似乎想要去抓希爾斯的腿。

    希爾斯早就發現這個可愛的小不點一直盯著自己的腿了,當下他把腿一縮,

    小傢伙微微嘟嘴,有些不滿意。

    「來,baby,這個給你玩。」

    希爾斯順手將那塊從胖子那裡拿來的玉如意丟給了小傢伙,就當暫時借給小孩的玩具。

    小傢伙手裡捧著還在發光的玉如意,微微張開嘴,把一端放在自己嘴裡咬了一下。

    「不衛生。」蘇白伸手想要將小傢伙的嘴和玉如意分開,但當蘇白的手觸碰到玉如意時,卻感覺玉如意好像有些發燙,似乎是被小傢伙咬了一下的緣故,而與此同時,玉如意裡儲存的本源彷彿發了瘋似得全都開始順著蘇白的手掌向蘇白的體內瘋狂湧去。

    蘇白站起身,想要將玉如意甩開,這畢竟是胖子跟希爾斯的東西,但這玉如意卻像是長在了他掌心一樣根本弄不開。

    一側的希爾斯微微張嘴,有些訝然,

    而那邊的胖子就差哭了,

    臥槽,

    怎麼又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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