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177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13:47
第兩百一十章 不求千年的天長地久


    「陣法佈置再確認一遍。」

    希爾斯指揮著身邊幾個人說道,

    「這裡背後是死海,前面是大峽谷,峽谷上還有舊城牆殘留的陣法,前面的秦兵想要攻進來只能通過這裡,我們不去管他們是否能夠真的把這山給鑿穿,至少先把我們眼前的事情給做到最好。

    不要藏私,有什麼壓箱底的陣法都佈置出來,我來進行調和。」

    希爾斯統籌著這裡,其身邊有三位西方高階聽眾,也都是會陣法的,而另一側則是有胖子與和尚二人,加上希爾斯總共六名陣法師,前前後後總共佈置了超過三十個陣法,每個陣法之間彼此都有聯繫互為犄角,哪怕是大佬親至,想要突破進來也絕非易事。

    再加上附近峽谷舊城牆上還殘留著的上古陣法必要時也可以借用,至少眾人面前基本算是固若金湯了,最重要的是,廣播安排的秦兵應該不至於一上來就全都是將軍級別堪比大佬聽眾的實力,否則大家就沒必要打了。

    佛爺坐在後面,身旁還有十來名高階聽眾,東西方的都有,大家還挺融洽的,有的是互相認識有的雖然沒見過但也從來沒交惡過,廣播這次挑選人進這種故事世界肯定有著它的安排,所以沒必要把那些有仇恨的聽眾匹配在一起。

    雖說這種統籌並不是真正的盡善盡美,畢竟不能將所有聽眾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但也比上一批大佬的完全各自為戰要好許多,畢竟廣播總不可能組織一個武林大會大家推舉出一個盟主統領大家。

    等一切都佈置完畢之後,差不多不到二十個人都席地而坐,調理著自己的狀態。

    「大白呢?」胖子一邊咬著自己挖來的紅薯一邊問道。

    「不知道。」佛爺搖搖頭,「按理說,他應該和我們傳送在一起的。」

    是的,既然廣播是想要將這個故事世界當作一場提前練兵,那麼大白肯定也應該出現在這個團隊說,不說大白跟自己等人的關係,再說他跟希爾斯關係也很好,所以蘇白不應該會匹配到其他隊伍那邊去。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什,唸了一聲佛號。

    「和尚,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胖子催促道。

    「貧僧想說的是,現如今,大白的立場可能和我們不一樣,他是想復仇的,而復仇的最大可能就是我們無法擊敗那個世界的秦軍,這樣他的父母就會瓦解,但我們,也同樣…………」

    「呵呵。」胖子笑了笑,其實這個他早就知道了,「走一步看一步唄,哪裡刺激往哪裡走,當初是我們配合大白一起去幫扶蘇的,這時候也沒想過其他的心思了,無論是擊敗秦兵還是廣播瓦解,我感覺兩個結果都不錯,都能接受。」

    「道理是這個道理。」佛爺也附和道。

    就在眾人相互間小聲地聊著天時,遠處忽然傳來了軍號聲,眾人當即全部站起來,他們清楚,真正的考驗要來了。

    雖說廣播現在很捨不得平白消耗聽眾,但既然是考驗和模擬,也並非全無危險,否則這種考驗就起不到真正的效果。

    佛爺抽出自己的柴刀和一批近戰強化的聽眾站在了一起,和尚跟胖子以及其他的陣法師們則是重新開始接管陣法,希爾斯則是站在最中間的位置,他陣法造詣很強,同時近戰能力也絕對不弱,正好可以起到一個銜接的作用。

    遠方山崖另一側,將近百名秦兵正在整裝待發,這些秦兵大部分是高級聽眾初階的實力,中階實力的只有五個,高階實力的只有一個,按理說這邊將近二十個高階聽眾絕對不怵對方,但秦兵最可怕的是他們的軍陣,只要他們組合出了軍陣,往往就能爆發出比他們本身實力高好幾倍的威能。

    這些秦兵和真正的秦兵有些不同,他們的盔甲上染上了一層灰色,同時臉也泛著暗黃,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不知道為什麼,廣播並沒有完全百分百模擬出他們,反而是有些刻意地將他們的形象和氣質向另一側發展過去。

    軍陣已經開始了移動,百人的軍陣看起來有些渺小,遠遠沒有數十萬大軍呼嘯而上時的壯觀,但這些秦兵每一步整齊劃一地落下,似乎都能讓方圓百里都為之一震。

    「準備。」希爾斯舉起了自己的手,前方的秦軍即將進入陣法區域。

    和尚等人全都將自己的心神沉浸入自己的陣法之中。

    而秦軍的軍陣則是在陣法前方止住,

    「盾!呼!」

    軍陣最前方的盾牌兵手持盾牌前壓而上,算是軍陣的最主要防禦力量。

    而與此同時,軍陣兩翼則是有三十多名身穿著粗糙皮甲的士兵直接衝了上去,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刺字,這是秦兵內部的一支特殊兵種,往往是由奴隸和罪犯組成,他們靠在戰場上殺敵奪取敵人的首級來為自己換取自由和功勛,所以他們的裝備往往比不過正規軍;

    但在歷史上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卻絲毫不弱,往往兩軍僵持時,這支軍隊的加入可以改變戰場的走勢,因為他們好戰聞戰則喜,只有戰爭和殺戮才能改變自己以及自己家人的命運,歷史上在秦朝末年大將章邯發驪山數十萬修陵的囚徒組成軍隊連續擊敗多支反軍,若非楚霸王破釜沉舟他就差點給秦朝續命成功。

    二十名盾牌兵在前開路,三十名黥首兵則散開進行突擊,身後,五十名甲冑最鋥亮完整的秦兵則是嚴陣以待。

    「開始!」希爾斯發出了命令。

    剎那間,數名陣法師開始激發陣法,呼嘯而出的山崩、火噴、熔岩、冰霜、控劍攪碎等等可怕的力量席捲而起。

    「圍!」

    二十名盾牌兵組合在一起圍城一道圓擋住了陣法的肆虐,而那三十名黥首兵則是瞬間被湮滅了一半多,但他們毫無畏懼,繼續向陣法衝刺著,他們身上應該帶著一種破壞和牽引陣法的法器,他們所行之處,一切佈置下的陣法全都被牽引而動,自己就激發了出來。

    一直等到這剩下的黥首兵死光,還沒引發出來的陣法就所剩無幾了,而後面持續推薦的盾牌兵則是將殘餘的陣法一起碾碎,他們的損傷只有不到一半人。

    這是拿人命填陣法!

    如果廣播這一次是完全展現出昔日秦軍的戰場紀律和戰術的話,在場的所有聽眾都不覺的為昔日入侵這個世界的聽眾們感到心疼,他們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清理好一切障礙後,

    後方一直嚴陣以待的五十名秦兵撐起自己的長戈,舉起自己的佩劍,開始了衝鋒。

    「構築第二道陣法防線。」希爾斯雙手攤開,兩把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胖子跟和尚以及另外幾名陣法師開始佈置第二道陣法防線,而希爾斯則是與佛爺等人一起衝了過去,這是演練,戰場的演練,但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

    一旦在演練中失敗了,那麼未來真正面對這幫敵人,甚至是更可怖的那幫煞星時,

    還有贏的希望麼?

    ……………………

    一望無際的草原,顯示著曼妙的美好,蘇餘杭還在等待著蘇白的回答。

    「我對你,重要麼?」蘇白問了這個問題。

    「原本,我們是想把你殺掉的。」蘇餘杭很直白地回答,「但我們沒能成功,而現在,我們看重了你的潛力。

    不管怎麼說,你身上流淌著我和劉夢雨的鮮血,我們兩個人的孩子,資質不可能差,何況,富貴也看好你。

    只要你願意接受這個條件,我們將幫你證道,正如你那位胖朋友所說的,我們會彌補之前對你的虧欠,讓你成為真正的廣播太子爺。

    一千四百年,是我所能給出的極限,因為規則,我無法改變,我只能做規則上的引導,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

    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如同油畫中的那個母親一樣,她臉上的寒霜也似乎比之前收斂了一些,不是那麼的慈愛,卻至少不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千四百年,

    足夠一個人活二十輩子的時間,自己能夠陪著小傢伙長大,自己能夠安靜地享受這一切。

    「這個承諾,對你的那些朋友,同樣適用,只要你保證在那裡的戰爭中,你能讓他們一起活下來。」蘇餘杭補充道。

    和尚,胖子,佛爺,希爾斯,他們也可以一起麼?

    「考慮得怎麼樣了?你現在可以不給我答案,我可以等…………」

    「呵…………」蘇白忽然笑了,

    而蘇餘杭不說話了,因為蘇白這聲笑中的意味,很清晰,也很刺耳。

    蘇白又掏出一根菸,這次沒遞給蘇餘杭,而是自己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道煙圈,

    道:

    「沒必要等了,我現在就可以給出我的答案;

    你的條件很誘人,不光對我,對我的那些朋友也是一樣,

    但,

    我不求千年的天長地久,

    只願您二老麻溜地腐朽。」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13:47
第兩百一十一章 很噁心吧?


    廝殺,似乎是永恆不變的主題,也是聽眾之間的生活日常;

    正如人們會發明「鬥雞」「鬥狗」甚至「地下拳市」以及更久遠的古羅馬決鬥場一樣,自認為更高等的生物總是會對自己所認為的低等生命有一種自然而然地掌控**,以操控他們的生活命運等等來獲得自我的一種滿足感。

    這就像是食物鏈,是生命韻動的本能;

    這是人性,也是萬物萬靈的共性。

    佛爺第一次覺得自己手中的柴刀是那麼的沉重,他記不清楚自己已經揮舞了多少次了,又和對面秦軍的劍鋒對拼了多少個來回,

    麻木,

    厭倦,

    無奈,

    這種情緒開始在整個戰場上蔓延起來。

    這是一場沒有實際利益地枯燥殺戮,為了殺戮而模擬出來的一場殺戮。

    終於,一桿長戈架住了佛爺的柴刀,而後一把長劍橫掃了過來,佛爺整個人被抽飛出去,若非他軀體堅硬,可能在剛才就已經被腰斬了,但哪怕是現在,他腹部位置也出現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面對面前的秦軍軍陣,佛爺感到了一陣徬徨,彷彿自己面對的,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天塹。

    自己不是愚公,事實上愚公當年如果不是所謂的天帝派仙神下凡,他也移不了山。

    四周的戰鬥還在繼續,佛爺沒有休息多久,只是瞥了一眼身後還在佈置陣法的胖子等人,當即再度舉起柴刀衝殺了過去。

    廣播選擇了合適的對手,或者說模擬出了這批人所能應對的對手強度,再加上自己等人有意識的配合,不至於被瞬間崩潰,也不至於被碾壓,但想要擊敗對手,卻也是一場漫長的僵持。

    希爾斯似乎是這場戰局中最為優雅的人,這是一場枯燥殘酷的殺戮,但對於他來說,彷彿是對著塞納河畫著油畫,他顯得很輕盈,也很優雅,兩柄長劍不時舞動出炫目燦爛的劍花,勾勒出的,是宛若雨後荷塘的美景。

    但秦軍的長戈軍陣,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讓希爾斯最後濃墨重彩的點睛之筆遲遲無法下手,你的一切攻擊和努力,彷彿都看不見絲毫的成效,但希爾斯依舊穩定住自己的心神,繼續揮毫著屬於自己的瀟灑。

    第二輪陣法佈置完畢,和尚跟胖子兩個人一起撐開了陣法,迎接前方廝殺的隊友回來。

    希爾斯兩柄長劍釋放出衝天的匹練,橫掃而下,負責斷後,其餘人直接脫離戰團退入陣法之中。

    這一場短兵相接,也暫時告一段落。

    陣法對面,秦軍開始收整自己袍澤的屍身或者進行著療傷,而陣法另一面,諸多聽眾也是在抓緊時間恢復著。

    沒人說話,也沒人想說話。

    胖子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緒會蔓延開,他有點想不通,但一向自稱為交際花的他,現在也顯得有些憊懶。

    和尚盤膝而坐,恢復著自己的精神力,連續佈置陣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消耗,但又不能不佈置,否則以秦兵的耐力和他們軍陣的持久力,一場僵持下來,肯定是對面堅持到最後。

    希爾斯隱隱有領頭人的感覺,但他只是在戰時發佈一下指令,平時,也沒把自己當作什麼領頭人,他也懶得去當這個角色,畢竟一般來說,一群亡命之徒的領頭人往往是第一個死的角色。

    「嗚嗚嗚……………………」

    秦軍的軍號聲再度響起,這意味著他們即將開始第二輪的攻勢。

    佛爺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因為裡面殘餘著秦兵長劍上的能量所以復原得很慢,他很意外,為什麼對面秦軍能夠這麼快的就組織起第二輪攻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是馬蹄的聲音,

    一支人數大概在三十人左右的騎兵自遠處峽谷上方呼嘯而來,他們身上的甲冑很簡單,甚至連戰馬也沒批甲。

    「還有騎兵?」胖子撓了撓頭,「那批秦兵不光自己過去了,還把戰馬帶過去了?」

    「那不是戰馬。」佛爺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是用妖獸的血祭煉出來的妖魂,注入進戰馬的體內,變異出來的另外一種生物。密宗裡有這種記載,傳說中密宗就有一位高僧煉指出過這樣子的生物,但太傷天和,而且缺陷極大,因為這種術法已經殘缺了,只掌握在先秦煉氣士的手…………」

    說到這裡,佛爺忽然明白了什麼,道:「如果那批秦兵利用了那個世界的資源,他們煉就出這些戰馬來增強實力,也不是不可能。」

    「徐福東渡,如果徐福在那邊的話,確實很可能。」和尚在此時也開口道,「傳說中徐福是帶著五百童男童女去海外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先不說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但至少可以說明徐福不是一個純粹的方士,他有著自己的想法。

    現在看來,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個此消彼長的局面。

    廣播歷代的聽眾將那個世界的巔峰力量基本肅清,那個世界的秦軍幾乎可以稱王稱霸了,他們完全可以利用一整個世界的資源去發展和武裝自己,甚至可以不擇手段,不計成本。

    而對於廣播來說,因為無法繼續招收新的體驗者了,所以雙方的實力趨勢確實和以前是顛倒過來的。」

    之前雙方的一場廝殺,秦兵方陣還剩下不到四十人,眼下又加入了一批騎兵作為生力軍,聽眾這邊原本就比較低迷的士氣現在更進一步地滑落了。

    若非大家清楚廣播這次故事世界的意圖是為了模擬,可能現在就有人幹脆撂挑子不干了,現在不干,以後等於去那個世界送死,這個道理,大家還是懂的。

    希爾斯此時走到和尚身邊,道:「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破開對方軍陣吧,不破開軍陣,打起來太艱難了。」

    和尚沒有問希爾斯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直接點頭道了一聲「好」。

    騎兵的衝鋒轉瞬即來,這些戰馬虛空踩踏,雖然只有三十餘騎,卻營造出了萬馬奔騰的感覺,好在,這批騎兵本身實力並不強,一半是低階,還有一半甚至只有半步高級聽眾的實力。

    「起來。」

    希爾斯喊道。

    所有人都重新站了起來,陣法正在遭受騎兵的衝擊,那些秦軍步卒則是重新集結了軍陣碾壓了過來,

    新一輪的廝殺即將開始,

    但沒人知道,

    這場演習,

    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麼?」蘇餘杭站起身,蘇白看不見他的表情,也無法揣摩出這個男人的表情,因為蘇白清楚,對方來找自己,用所謂的情誼和親情等等東西企圖說服自己,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點,蘇白相信蘇餘杭也清楚。

    「任何人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哪怕是漫無目的,這個漫無目的其實也是目的的一種。」蘇餘杭緩緩道,「我們都是宿命之中的鵪鶉,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力,至少沒辦法完全照著自己的喜好去選擇。

    我會把我今天和你聊天的內容通知到你認識的那些朋友那裡,到時候,你可以做好準備,去應付他們的選擇。」

    「真賤。」蘇白笑了笑,吐出這兩個字。

    「海浪拍打著沙灘,潮漲潮落,是人力沒辦法阻止的現象,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也知道你對我的恨意,我不在乎,也不在意。

    我接手的是一盤被別人給下到死局裡的棋,我想把這盤棋救活,注定得花費更多的心思,

    甚至,

    更改棋盤的規則。」

    「但這樣的話,這盤棋,就失去了輸贏的意義。」蘇白看著蘇餘杭,「這就是你最近一直現身出來改變一些事情的原因?以前的廣播,可不會這麼做。」

    「就是因為它不會這麼做,所以事情才變成如今這個局面,然後它不想幹了,爛攤子就丟給了我,其實連我都不清楚,當初的亞歷山大,到底是如何將冰冷絕美的意識引導成如今這個樣子。

    你說得對,如果擅自改變棋盤的規則,那麼輸贏也就失去了意義。

    但這至少可以保證,我不會輸。」

    蘇餘杭轉過身,看著蘇白,看著自己的兒子,笑道:

    「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兒子,我知道你很愛他,在這一點上,你做得比我更好,你身上的事情我們已經沒辦法挽回,但至少可以給下一代營造出一個很好的環境。

    他長大後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當強者,當學者,甚至可以開宗立派,哪怕創建屬於自己的國王,也可以放牛浪蕩自在一生。

    他還沒長大,他還有未來,

    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失職的,你,還有機會。」

    「做人,不好麼?」蘇白忽然問道。

    「什麼?」

    「做人,不好麼?」蘇白瞥了一眼蘇餘杭,他現在連諷刺的話語都懶得說了,「自在瀟灑,有朋友,有親人,有人關心你,有人真的體貼你,做人,不好麼?

    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

    人不人,

    鬼不鬼,

    腆著臉來面對我這個兒子還要裝作溫暖含蓄的樣子用『父愛』的詞彙來說服我,

    也讓你自己,

    覺得很噁心吧?」

    「是有點。」蘇餘杭大方地承認了,「但我和你這次的談話,你的回答,並不重要,不是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13:47
第兩百一十二章 路上看見我爸了


    戰局變得很是簡單,也很直接,希爾斯與和尚兩個人衝在最前面,其餘的所有聽眾都在側翼給他們打幫手,盡己所能地分擔一些壓力。

    在秦軍軍陣的壓迫之下,這些聽眾也終於學會了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配合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團戰。

    曾經,廣播也曾嘗試過組隊模式的故事世界,但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所以聽眾之間最擅長的,其實還是單挑或者偷襲這類的戰術,讓他們真正組合成一個整體去面對強大的對手,對於大部分聽眾來說還真有些不習慣。

    但,人,都是逼出來的。

    和尚與希爾斯等於是兩柄尖刀,直接刺入了秦軍軍陣之中,上一輪的交鋒讓聽眾們清楚,只要秦軍軍陣沒破,那麼眾人就很難對這幫秦軍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威脅和殺傷。

    這一刻,和尚法相莊嚴,直接引渡而來一尊佛身,轟然下壓,磅礴的佛威如同江河咆哮一樣滾滾而來!

    希爾斯雙手撐開,其身後出現了一道地獄之門,一隻巨大的魔神之手被其召喚出來,每次召喚魔神對於希爾斯來說都是一種不小的消耗,但在此時,也只有以瞬間的雷霆萬鈞才能真的撬開眼前的龜殼!

    「轟!」

    「轟!」

    兩聲巨大的爆炸讓秦軍軍陣也為之一顫,和尚手持佛珠,直接砸向了面前手持盾牌的秦兵,希爾斯雙劍齊出,順勢刺了過去。

    「咔嚓!」

    軍陣的架構在此時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二人面前的那名盾牌兵先是盾牌崩裂,緊接著整個人也被撕裂成碎片。

    附近的秦兵迅速靠攏,企圖將這個缺口給補全,但和尚一身金光閃爍,直接擠了過去,硬生生地靠自己的佛光護體擋開了四周的秦兵,這個口子是好不容易才砸出來的,一旦讓軍陣恢復過來,之前的努力就徹底白費了。

    希爾斯雙劍在此時崩斷,但他毫不猶豫地以自自身精血化作了劍氣狠狠地刺向前方,原本向和尚施壓的秦兵一時間被刺傷一片。

    先前巋然不動的秦軍軍陣在和尚與希爾斯不計代價地猛攻之下終於陷入了停滯狀態,附近的一幫聽眾們像是久曠深閨的怨婦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

    其實秦兵單體作戰能力並不強,因為他們個人實力根本沒辦法和實力和手段都比他們高的聽眾相比較,也因此,當軍陣無法運行下去時,聽眾們的優勢實力也終於展現了出來。

    殺戮的節奏,也因此加快了,只不過這次有點像是一邊倒的屠殺。

    而在另一邊,秦軍的騎兵隊伍也調轉了過來,發動了第二次衝鋒,以希望用這種方式掩護本陣可以重新結陣,以胖子為代表的多名陣法強化者在此時一起施加陣法,胖子這個時候身上都開始冒起了紅煙,因為在此刻他得到了身邊幾位陣法師的加持。

    這一刻,胖子簡直有種自己無比偉岸可以日天日地日空氣的錯覺,單指向空中一指,彷彿代天行罰,一時間,天雷滾滾,直接落下。

    一道道電線杆一樣粗壯的赤色雷霆不停地砸落下來,秦軍的騎兵在這一輪轟炸之中不說損失慘重,卻已經失去了衝擊的動力,被直接炸亂了節奏。

    胖子一鼓作氣,趁著四周幾名陣法師的氣機還加持在自己身上,本著老子要一次爽個夠的想法直接開始了自己的「一氣化三清」,

    一時間,於天空上方,一尊道尊虛影顯化而出,只是這尊虛影的面容卻是胖子的,本來的仙風道骨和氣勢非凡在看見這張臉之後瞬間就大打折扣了。

    「滅!」

    道尊虛影手指下壓,

    玄而又玄的氣機四散而出,秦兵胯下的戰馬在此時全都陷入了停滯狀態,更有甚者直接分崩離析,妖魂與肉身徹底分裂。

    「艹,爽!」

    胖子大吼一聲,但帥不過三秒,幾名陣法師早就不堪重負頹然倒地,胖子自己也像是被抽空了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秦軍的騎兵被摧毀大半,軍陣陣法也被解剖開,戰局已經變得很是明朗了,剩下的,無非就是廝殺,最原始的廝殺。

    聽眾的法器和各式各樣的血統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有人化作一條光明系法神虛影,給附近所有聽眾進行加持,也有的釋放出了詛咒氣息對這些秦兵進行大範圍的削弱。

    佛爺的柴刀早就已經被鮮血浸潤,他本人也早就殺得如癲似狂,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更像是一種耐力的比拚遊戲。

    一切的一切,在此時也就靠本能說話了。

    兩名西方鬥氣強化者幾乎燃燒著自身鬥氣不停地對秦兵進行轟擊,他們只負責擊垮對方的抵抗,下面還有刺客和女巫以及其他強化的聽眾負責收割生命。

    戰場是最好的學習地方,廝殺也是最好的磨合手段,枯燥漫長的僵持也使得聽眾之間的配合變得更加地默契,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這種默契培養起來來之不易,日後很可能還得靠這股默契在另一個世界去掙扎求存,所以沒有人去藏私,也沒必要去藏私,大家現在幾乎成了一個戰壕的隊友。

    而這批秦軍在此時也終於崩潰,只是他們沒有退散,哪怕他們只是廣播模擬出來的npc,但依照廣播對秦兵的瞭解,它清楚這些秦兵無論是哪種局面之下,都不會出現潰逃的情況,所以這幫npc也沒有。

    但無奈的是,即使他們一個個奮戰到了最後,但沒了軍陣加持的他們一旦落單後就變成了脆弱的羔羊,生命不斷地被收割,戰局也終於被推動進了尾聲,就像是一場激昂的樂隊演奏,開始拉出了最後的結尾長音。

    希爾斯一劍洞穿了面前這位身穿著將軍鎧的秦兵統帥,對方的眼中似乎露出了解脫之色,而希爾斯也是一樣,這一劍刺出之後,他也是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嘴角有金色的血液流出,他的身體在抑制不住的顫抖,出現了陣陣痙攣,而先前被他召喚出來的魔神似乎也在憤怒的咆哮,因為希爾斯並未能及時送上允諾給他的獻祭,也是因為希爾斯現在幾乎被榨乾了,已經沒辦法去上供了。

    這一戰,傷了元氣,而且傷得太重太重,他以前真的沒有這般長時間的消耗和戰鬥過,哪怕是之前在證道之地和蘇白來的那次pk,其實所用的時間也很短,互相都追求快速地分出結果。

    和尚的金身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縫,在最後捶爆一名秦兵後也是跪倒在了地上,金身隨即渙散,身上開始有鮮血溢出,顯得很是慘烈。

    佛爺的身上的魔焰在最後一次迸發焚滅了面前的兩名秦兵後,也是不支倒地,柴刀被丟在了地上,已經無力去拿起。

    當最後一名秦兵被一位鬥氣強化者擊殺之後,一片狼藉的戰場上,所有聽眾都跪伏在了地上,他們透支了自己的精神,透支了自己的力量,甚至有的還透支了自己的血統。

    但沒有一個人死亡,也不知道是廣播刻意為之,而是因為他們確實配合得當竭盡全力,可能兩者可能都有吧。

    傷勢需要時間來恢復,透支的力量更需要時間去填平,只是哪怕這一波結束之後,廣播也沒宣佈任務結束,照目前看來,似乎還有下一輪的攻勢。

    每個人都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對先前的一戰心有餘悸,一邊平復自己的情緒準備之後可能會來的下一波。

    胖子臉貼著地面,不時有腥臭的血水流淌過來,他強撐著半跪起來,挪動了幾米,然後又跪了下來。

    這時候,有人遞過來一根菸,

    胖子張了張嘴,道,「沒勁了。」

    對方將煙送入胖子嘴裡,然後拿打火機幫胖子點燃,

    胖子抽了兩口煙,從鼻孔裡噴出煙圈,

    「呼呼………………」

    總算是稍微緩過一點勁兒了,胖子現在真的好想找張床好好地睡一覺,或者去一個會所泡泡澡順便來一次泡泡浴服務。

    撇開腦子裡雜七雜八的心思,胖子艱難地側頭,看著剛剛給自己遞煙的人,

    對方身上衣服整潔,氣定神閒,和在場幾乎沒一人站著的所有聽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希爾斯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和尚跟佛爺也看了過來,還有不少聽眾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大家剛剛拼完累得像條狗一樣,結果忽然出現了一個外來者,這種感覺,就像是軍訓完之後班級裡忽然來了一個新生一樣。

    「大白,你去哪裡了啊…………」胖子有氣無力地問道,「廣播給你單獨安排對手操練了麼?媽的,我現在感覺都虛脫了,剛剛拼得實在是太凶了。」

    在胖子看來,蘇白應該是被安排去了更危險的地方,應該比自己等人的局面更困難,只是,蘇白現在的氣色看起來有點不像。

    「路上遇到我爸了,跟他聊了會兒天。」蘇白很是隨意地回答道。

    「………………」胖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13:48
第兩百一十三章 抉擇!

  一直到入夜後,也沒有新的一批秦兵再度出現,但眾人也沒有被廣播拉出故事世界,顯然,廣播還沒打算結束這場演習。

  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恢復,當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蘇白,他一個人坐在峽谷邊,放眼望去,儘是荒涼,卻給人一種長河落日的感覺。

  廣播的故事世界如果是大場面的話,一般風景都不錯。

  「蘇。」

  希爾斯走到了身後,隨即在蘇白身邊坐了下來。

  「你有心事?」希爾斯問道。

  「誰沒心事?」蘇白反問道。

  「你這次不一樣。」希爾斯聳了聳肩,「這裡的景色,確實不錯,我發現,今天白天的廝殺結束之後,整個人也幾乎累虛脫了,反而在這種時候心越能靜下來。」

  蘇白點了點頭,還是繼續看著前方。

  「其實,我們的心事都是很奢侈的事。」希爾斯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別無選擇,因為沒人給我們選擇,以前,我是不信教的,但現在,我信命運,冥冥之中,彷彿有些東西就是注定著的,哪怕是廣播這種層次的生命,也逃不開這種束縛。

  茫茫世界,到底有多少個位面,我們不清楚,可能廣播自己也不清楚,但就像是蜂巢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格子,每個格子都相當於是一個世界位面,而在蜂巢外面,還有養蜂人,還有大農場,還有更高的高樓大廈,還有大洲,還有大洲所在的星球,甚至,還有一個更寬闊的宇宙。

  這樣想想,就沒什麼是想不開的了。」

  「你不適合當一個安慰者,因為你安慰的對象可能原本不想死,但被你安慰之後,忽然覺得繼續活著是一種很索然無味的事情了。

  我上大學前,曾去廣東旅遊過,參觀過一位官員的故居,他的故居保存很完好。」

  「名字?」希爾斯問道。

  「忘了,不是什麼名人,最高也就做到知府,相當於現在的市長。那位官員,是自殺的,因為他所處的時代,正值清末,西洋的科技開始湧向這個封閉了幾百年的古老國度。

  他手裡有了一件洋人朋友送給他的天文望遠鏡,然後他在家裡開始擺弄,

  然後,

  他自殺了。

  你知道麼,中國古代的士大夫所接受的是天圓地方的學說,認為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世界的中心,結果一件天文望遠鏡卻讓他的世界觀頃刻間崩塌。」

  「所以呢,蘇,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希爾斯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世界或許很大,但看到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蘇白抽出煙,遞給了希爾斯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桿,「歲月太長,所以只爭朝夕。」

  「看起來,你是做出了決定了?」希爾斯微笑著問道,「就在剛才,我接到了廣播的通知。」

  蘇白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很平靜地道,「我原本以為會在這個故事世界結束之後才會發給你們,沒想到,這麼快。」

  「蘇,我想活下來,因為活著,才能看的見希望。」

  希爾斯的手掌放在蘇白的肩膀上,

  「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哪怕以後有朝一日我們可能會站在對立面上,但我依舊會尊重你的選擇。

  其實,我覺得宿命是存在的,但宿命不是不可以打破的。

  正如我前些時間經常晚上做夢,夢裡我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女人,那段時間都讓我有些精神紊亂,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前跟你待一起久了,被你的sex冷淡給傳染了,弄得我的性取向都開始出現了問題。

  但或許,這就是無聲的改變吧,冥冥之中,總有一些東西是我們看不見也無法察覺到的,但它卻能夠真的主宰著我們,甚至,主宰著廣播。」

  希爾斯說完後就離開了,

  蘇白又在這裡坐了一晚上,他在等,只是他要等的人並沒有來。

  既然希爾斯已經收到了廣播的傳信,那麼胖子佛爺跟和尚他們肯定也是該收到了的,蘇白想等他們到這裡來跟自己說些什麼,告訴自己他們的選擇。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過來,哪怕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時,胖子還躺在那裡繼續呼呼大睡,佛爺則是拿峽谷一側的泉水沖刷著身體,和尚盤膝打坐做著早課。

  彷彿,

  什麼都沒發生。

  但蘇白清楚,他們是不想給自己壓力,也沒想幹預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要走的路。

  這已經是朋友之間最大的縱容了,他們沒有拿和自己之間的關係要挾自己。

  號角聲自遠方再度響起,

  整齊的兵戈腳步聲再度出現,

  站在峽谷上方向前方看去,可以看見一支人數在兩百人的秦兵隊伍正在向這裡推進,人數上,比昨天多了一倍。

  然而,這裡的聽眾只有一天的恢復時間,大部分人其實還沒能恢復元氣。

  沒有人去抱怨,也沒人去叫罵,陣法師站在了一列,近戰強化者站在了一列,

  又是一輪殘酷的廝殺即將開始,

  這就是生活,既然無法反抗,那就閉著眼享受。

  佛爺的柴刀架在了背上,身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但他的身姿依舊顯得如此挺拔,和尚法相莊嚴,哪怕有些萎靡,但目光中依舊透露著一種堅定。

  胖子蹲在地上,不停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大秦戰歌再度響起,

  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碾壓而來。

  希爾斯的雙劍在昨天就已經崩斷了,十指指尖也因為過度激發出劍氣導致血肉有些模糊。

  「準備,加固陣法。」

  希爾斯喊道。

  陣法師拖著疲憊的身體將法陣進行加固,其餘人則是跟在希爾斯身後,他們需要去擋住秦軍的第一批攻勢。

  兩名鬥氣強化者與希爾斯以及和尚站在了最前面,他們是負責刺穿對方軍陣的尖刀。

  偶爾有人掃一眼坐在遠處峽谷邊的蘇白,也有人竊竊私語蘇白的作壁上觀,但希爾斯沒有說什麼,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去說什麼。

  佛爺、和尚以及胖子也沒說什麼。

  秦軍軍陣已然就在眼前,鏗鏘肅殺之音震耳欲聾,

  明黃色的沙塵呼嘯而起,

  昨日的戰場,今日再戰,廣播的這個故事世界很直接,沒有什麼彎彎繞繞,沒有什麼捷徑,就是要通過這一批又一批地秦軍迫使自己手中的聽眾們團結起來,磨合起來。

  很簡單粗暴的方式,卻可能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秦軍的軍陣壓了過來,開始了衝鋒,兩百人組成的軍陣,已經涵蓋了諸多兵種,比昨天一百人的軍陣更難以對付,好在聽眾們雖然還沒能來得及恢復巔峰狀態,但是今天的他們至少比昨天成熟了許多,也知道該如何去配合。

  和尚與希爾斯率先啟動,兩名西方鬥氣強化者緊隨其後,其餘的聽眾則是從側翼掩殺過去,包括胖子在內的幾名陣法師開始開啟陣法。

  「轟!」

  「轟!」

  「轟!」

  「轟!」

  和尚的金身再度撞了上去,這一次,也是成功撞出了一道口子,但當希爾斯企圖和昨天一樣順著這道口子將裂縫給徹底切開時,兩排長戈兵直接衝了過來,迫使希爾斯不得不暫避鋒芒。

  兩名鬥氣強化者緊跟上去,但一排盾牌兵卻將他們團團圍住,任憑他們的鬥氣不停地激發出去,卻依舊無法撼動這排盾牌兵絲毫。

  而已經孤身陷入軍陣之中的和尚漸漸開始不支起來,原本的軍陣也在此時形成了陣中陣的格局,因為這次的人數足夠,外圍的秦兵軍陣負責擋住外面的聽眾攻勢,而內部的秦軍則是組成了一個新的軍陣,完全將和尚、希爾斯以及那兩位鬥氣強化者給困住。

  形式,急轉直下,一旦和尚跟希爾斯他們不支失敗,對於外圍的聽眾無論是在士氣上還是在整體實力上都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胖子再度一氣化三清,龐大且具備著恢宏威壓的道尊虛影顯現而出,但這一次道尊卻沒能成功下壓一指,因為秦軍軍陣之中射出了一串箭矢,四周的空間開始崩潰炸裂,胖子召喚出來的法身在沒能完成運作前就直接崩潰。

  這使得胖子的身形一晃,單手捂著胸口。

  打不過,

  這次的龜殼,比昨天更硬了!

  和尚身上開始流淌出金色的血液,長劍、長戈、盾牌,全都向他招呼著,他在不停地戰鬥,卻無法支撐太久。

  希爾斯雙目赤紅,劍氣也變得更加的瘋狂,卻依舊無法掙脫開這密不透風的陣法。

  兩名鬥氣強化者在結束一開始的氣勢如虹之後,氣息也開始慢慢地低沉了下去。

  而外圍的聽眾哪怕再拼盡全力想要支援內部被困住的隊友,卻難以越雷池一步。

  這一戰,似乎注定要敗了。

  在這個時候,峽谷邊緣一直坐著的那一位,

  還在一直坐著,

  他的身子是背對著戰局的,

  所以,

  似乎在自己不遠處發生著的驚天廝殺,

  他根本就毫無察覺。

  而哪怕是如此的局面之下,胖子跟和尚他們,也沒特意向這邊多看一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3 14:25
第兩百一十四章 一人行

    廣播是不會允許這幫人被坑死的,這一點蘇白很清楚,同樣,現在正在戰局中拚殺的聽眾們也很清楚,但是,這場演習如果最終以失敗收場,那麼等於是給在場的所有聽眾宣判了一個死緩。

    連模擬出來的演習npc都打不過,日後再去另一個世界面對那批大秦帝國最後的精華時該如何自處?

    現在的失敗,等於是在心底種下了一個種子,也算是奠定了一種基調.

    所以,沒人會放棄,擅長自保和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聽眾們在這場對戰之中顯示出了一種極高的團隊素質,沒人留餘地,也沒人留底牌,大家都清楚,日後能否在那個世界再逍遙過個幾百年,就看自己是否能夠擊敗那批秦人了。

    希爾斯頭髮散亂,劍氣的不停外放對其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損傷,他身上原本的那種瀟灑自如也開始不見,變得越來越瘋狂,有點像是,不甘心輸掉牌局的潑婦。

    一道道劍氣釋放出來時再無條理,與其說是在戰鬥,不如是最後的撒潑。

    佛爺好幾次快要衝入陣中接應和尚了,但每每都在最後關頭都被秦兵給攔截下來。

    四周的盾牌兵不斷的擠壓,和尚的金身早就一片龜裂,但他依舊在死死地抗爭著,比起外面的聽眾進不來,他在裡面,其實局面更加地危險。

    兩名鬥氣強化者身上已經鮮血淋漓,但還是在咬牙堅持著。

    秦兵的軍陣開始變化,時而收縮時而放緩,這意味著這批秦兵正在掌控著戰場的局勢,現在的行為,無非是為了更張弛有度地掌控戰局的發展,在殺傷敵人的同時,儘量減免自身的傷亡。

    秦兵軍陣之中,有一名白髮老將軍正在調度,他目光如炬,但臉色依舊是昏黃的,這裡每個秦兵的臉色都是這樣,似乎是廣播特意在自己模擬出來的npc身上打出的標記。

    「進!」

    老將軍這個npc誰都不清楚在歷史上是否真的有名有姓,但在他的指揮下,聽眾們的壓力開始越來越大,這批秦兵單體實力並不強,絕大部分都只是高級聽眾低階的水平,有些甚至只有資深者的水平,所以一開始,將近二十名大部分實力都在高階的聽眾面前,他們是處於守勢的,聽眾一方是主公攻的,但眼下,平衡已經慢慢地側傾了過去。

    「收!」

    希爾斯最終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在這個時候下達了最正確的決定,但他同樣清楚,一旦這個決定下來,自己這邊已經沒辦法再一鼓作氣了,只剩下再而衰三而竭,而這批秦兵將徹底掌控住局面的優勢,就算慢慢地磨,也能將自己這幫人給磨死。

    自己的選擇,無非是早點失敗和晚點失敗而已。

    一朵盛世白蓮出現在了和尚頭頂,白蓮的光輝彌補了和尚金身的破損,而與此同時,兩名鬥氣強化者也燃燒起了自己的本源,

    希爾斯更是整個左臂開始燃燒起來,恢宏的劍氣自天邊呼嘯而來,

    胖子和那批陣法師也重新凝聚出了陣法,

    「轟!」

    聽眾一方再度發力,

    這一次,不再是為了擊垮對方的軍陣,而是為了破局,接應深陷其中的隊友出來。

    秦兵的軍陣在這次攻勢之下運轉一滯,不至於崩潰,卻已經沒辦法再像先前那樣將衝陣的幾位聽眾給困住了。

    兩名鬥氣強化者與和尚以及希爾斯成功地突圍,四周的聽眾聯手阻擊,總算是給了先前那四個人創造出了一點喘息的時機。

    「攻!」

    老將軍長劍一揮,

    秦軍軍陣再度整合,弩手的箭矢射出去,前方的空間一陣炸裂和扭曲,而後盾牌兵前壓,長戈兵輔助,軍陣移動的速度再此時也加快了起來。

    聽眾們漸漸不支起來,但沒人逃跑,大家都清楚,在這個故事世界逃跑,沒什麼意義。

    若是在那個世界裡日後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動這個心思的人比較多吧。

    這是一場遊戲,大家的心態,到底是不同的。

    「三清如我,我如三清!」

    胖子一個人向前走了一步,剎那間,其身後的幾名陣法師臉上出現了驚恐之色,因為胖子正在毫無節制地從他們體內抽取力量。

    之前眾人對胖子的加持本質是他們願意給多少胖子就拿多少的關係,但現在胖子是主動從他們手中掠奪了。

    原本背對著戰局的蘇白饒有興致地側過身來看向了胖子,因為胖子現在用的,很像是古僵三轉的功法,但胖子只學了一個皮毛。

    當初蘇白曾將證道之地裡的墓碑連同古僵三轉的功法都拓印了出來,胖子跟和尚以及佛爺他們可以隨取隨看,誰成想胖子居然也對古僵三轉琢磨出了一點門道。

    只可惜,這個功法先天殘缺,原本只應該富貴一個人可以修煉,因為他是這個世界最特殊的一個,而自己之所以能夠修煉成,則是因為老富貴幫自己鋪過路了,等於是將那個特殊的資格交給了自己。

    胖子眼下只學了一個皮毛,他也只能學一點皮毛,事實上若是這幾名陣法師選擇拒絕中斷這種聯繫,胖子是沒辦法繼續抽取他們力量的。

    但是這幾名陣法師卻沒這麼做,猶豫之下,還是默認了這個局面。

    大家,都想贏,

    哪怕付出再重的代價,也都想要贏!

    胖子身上散發出一道藍光,這一刻,他彷彿腳踩青雲靴,身披五道服,頭戴武當冠,一派仙風道骨之感,其本人的境界竟然也在此時從中階突破到了高階,但這種突破是假的,稍後又將恢復原狀。

    「給道爺我,開!」

    胖子這一刻如同口含天憲的祖師爺親至,一時間,原本步步緊逼的秦軍軍陣停滯了下來,如入泥沼,同時,最前方的幾名盾牌兵身體直接炸裂開來,後方的一串秦兵也倒飛出去,先前和尚和希爾斯等人費盡全力沒能找出的缺口在這個時候竟然被胖子強行砸開了。

    當然,如此拉風之後,胖子身體開始抽搐起來,眼耳口鼻開始有黑血流出,肉身似乎也已經崩潰了,其元神也有離開體內的趨勢。

    其身邊的幾位陣法師也是肉身開始龜裂,顯然,這樣子的代價,他們很難承受,若非眾人心裡清楚只要完成這個故事世界回到現實世界時廣播會把他們的傷勢給修復,他們也斷然不可能付出這種巨大的代價的。

    但說不定,這就是廣播索要達成的目的,它想要聽眾們學會拚命的感覺,這樣才能更高效地為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作戰。

    希爾斯早就鮮血淋漓的雙臂撐開,一道劍氣直接從其額前滲透進去,而後整個人人劍合一,直接橫衝向了那個口子。

    和尚身後,惠果和尚法身出現,全方位加持之下,和尚低迷的氣息也猛地提升,順著胖子切開的口子衝了進去。

    所有聽眾在此時都開始了燃燒本源或者動用秘法,反正虧空廣播都會彌補,總之一句話,這一場演習,誰都不願意輸,一旦輸了,心境中難免有陰影。

    連續的衝擊之下,本來氣勢如虹的秦軍軍陣再度出現了問題,老將軍一次次地調度,企圖將這個問題給彌補掉,但這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塊倒了,剩下的也就只能跟著一起倒了。

    胖子剛剛的那一手有點石破天驚的意思,就像是足球場上有時候球星的靈光一閃來一個世界波就可以解決戰鬥一樣,這是沒辦法預料和防住的事情。

    「撤陣,殺!」

    老將軍眼看著自己麾下的士兵一個個為了彌補陣法的缺失死在聽眾的手中直接下令撤開陣法,以散兵的方式去戰鬥。

    他清楚,面前的聽眾已然是強弩之末!

    三十甲士橫亙於老將軍身邊,剩餘的兵士全都沖上去廝殺,他們的目的是拿自己的命消耗掉對方的力量和本源。

    戰爭的殘酷,在這個時候徹底體現了出來。

    人命,不值錢。

    和尚在連續擊碎了七八名秦兵之後,法身也終於消散,整個人頹然倒地,他盡力了。

    佛爺一刀劈開一名企圖近身的秦兵,單膝跪在了和尚身邊,兩人相視一笑。

    戰局已經明了了,這一次,秦兵應該又敗了,敗在了聽眾的孤注一擲,也敗在了胖子的靈光一閃,眼下的局面,有點相當於是屠殺了。

    但老將軍身邊的三十名秦兵身體內忽然傳出了詭異的能量波動,他們的目光開始泛紅,

    四周不斷死亡的秦兵,他們的肉身很快腐爛,靈魂也直接崩碎,全都化作了肥料進入了這三十名秦兵體內。

    與此同時,這三十名秦兵的氣息開始提升,從低階開始隱約提升向中階的趨勢。

    輸了,

    輸了喲。

    和尚放棄了,佛爺也放棄了,

    他們不擔心自己會被殺,廣播不會允許這種事兒發生的,只是這種大家都拼盡一切卻沒能迎來勝利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在場的所有聽眾都是人傑,但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心緒,當大家心裡產生了一種拼盡一切也贏不了的念頭之後,下一次去那個世界時,局面和凝聚力就很糟糕了。

    也就在此時,老將軍忽然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因為他看見了在戰場的另一側,有一個人正在更加瘋狂地吸食戰場上隕落秦兵的血氣!

    甚至,他一個人加起來,吸食的速度和量都比自己這邊三十名秦兵要快得多得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3 14:30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毒藥

    風,有點大,蘇白能夠清楚地感知到狂風吹拂自己衣服的颯颯之聲,這是一片混亂的戰場,各種各樣的殘餘能量還在肆意肆虐著,繼續摧殘著這片土地。

    當他走到和尚身邊時,和尚臉上並沒有蘇白出手的喜色,反而顯得有些無奈和落寞,一邊的佛爺也是一樣,本來這種事兒,一個好漢三個幫,本是一種很痛快的事情;

    而眼下蘇白的加入,則的確能夠恰到好處的把局面給扳回來,但和尚跟佛爺心裡都清楚,蘇白做出這個選擇,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

    沒人想要自己當累贅,如果你真把那個人當自己朋友的話,你不會去強求他為了自己而改變原本的心意。

    「連累你了。」和尚開口道。

    「見外了。」

    蘇白揚起手,一時間,戰場上隕落的秦兵血氣開始更加狂暴地向蘇白這邊席捲而來,純粹是一種我吃肉,連一口湯都不給你們的架勢。

    聽眾之中,只有蘇白一個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古僵三轉,傳承自秦兵煉體法,卻超脫秦兵煉體法許多個層次。

    遍佈死者的戰場,是他蘇白的主場。

    老將軍髮鬚皆白,在這個時候,他顯得格外地憔悴,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廣播在製造npc上絕對是精益求精的,可以完全模擬出本尊的行為選擇。

    三十名秦兵面面相覷,看著走過來的男子,他們眼中帶著一抹憤怒,同時也帶著一種解脫。

    袍澤成片成片地隕落,讓他們吸收袍澤的血氣去殺敵,將袍澤當作自己的養料,本就是一件壓力很大也有著極大罪惡感的事情,現在,眼前這個男子的出現雖然斷絕了他們最後翻盤的希望,但他們至少可以很快跟著死去的袍澤一起下黃泉了。

    黃泉路上大家在一起,也不會太寂寞。

    蘇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老者面前,老者嘆了口氣,身邊的兵士衝殺出去,但沒有一個人衝向蘇白,他們衝向了其他的聽眾,當然,沒能吸收袍澤血氣他們的實力並未有什麼提升,所以他們的結局,注定會很淒慘。

    「公子,你與我大秦,有緣。」

    老將軍撫摸著鬍鬚感嘆道。

    「緣分這東西,不用提了。」蘇白搖搖頭,手伸出來,放在了老將軍胯下戰馬的頭頂上,剎那間,戰馬崩潰,老將軍的身體懸浮在了半空中,「你已經死了。」

    「老朽清楚。」老將軍坦然承認,「所以,但哪怕是死後,我大秦只要還有一戰之力,就注定不會放棄,老秦人的血,永遠都流不干。」

    「你叫什麼名字。」蘇白問道。

    「無名無姓,老朽於史書中,肯定沒有半筆墨色,倒是公子你,好自為之吧。」

    老將軍拔出了佩劍,直接刺入自己的胸膛,而後元神崩潰。

    戰場的喊殺聲,已經絕跡,疲憊無比的聽眾再度迎來了勝利,而大家也都清楚,如果沒有蘇白最後關頭的介入,阻止了那三十名秦兵靠吸收袍澤血氣晉陞,這場戰局很可能就徹底不可控了。

    蘇白沒有居功,也沒有去特意表現什麼,他只是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發現廣播還沒將所有人傳送出去,顯然,不久後,還會在這個故事世界裡迎來第三波。

    疲倦,倒是沒有,畢竟蘇白才算是第一次出手,而且他也沒殺人,更沒有去戰鬥過,但蘇白的心緒卻一直提不起來。

    他想報仇,而現在他報仇的唯一方式,就是讓那個世界的秦兵勝利,哪怕犧牲了自己,也可以拉廣播拉蘇餘杭他們一起陪葬。

    曾經那個二白跟自己說過,他在地下很寂寞,希望蘇白把爹媽送下去陪他,對於蘇白來說,如果一家人可以整整齊齊地在地下相聚,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一直打算作壁上觀的自己,卻在剛才忍不住出手了,蘇白不會承認是因為胖子和尚以及佛爺他們的原因,具體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篝火升騰起來,有人去遠方找了塊綠洲,取了一些水和食物。

    蘇白一個人坐在一團篝火邊,火光映照著他的臉,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忽明忽暗。

    胖子醒了過來,但肉身已經損壞了,所以他只有一道元神飄蕩過來,圍繞在蘇白面前的篝火轉啊轉的。

    「我是一隻小精靈,可愛的小精靈………………」

    轉也就算了,他還唱了起來,可能是故意想逗蘇白開心吧,胖子總是在這方面勇於犧牲,成為大家的笑點。

    「大白,來,別苦著個臉了,給哥笑一個。」

    胖子的元神飄到了蘇白的面前,見蘇白依舊無動於衷,只得道:「那哥給你笑一個?」

    蘇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揮揮手,「我不需要安慰,我也怕死的。」

    胖子的元神飄落到了蘇白的肩膀位置,一副老成地道:「咱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唄,其實,依我看,你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了,因為現在咱還是在這個世界裡,還沒能去那邊,況且就算去了那邊,咱們也依舊是有把柄被廣播捏在手裡的,否則前幾代的聽眾也不會這麼聽話地去當廣播的炮灰。

    這樣說吧,你是很想你爹媽玩完,但主動權並不在你的手上,他們能決定是否讓你去那個世界,能決定是否提前把你解決掉,甚至到了那個世界後,他們也能掌控你的生死。

    你不存在搞對抗的資格,至多來個消極對待。」

    蘇白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胖子說的是事實,蘇餘杭之所以找自己談話,並非是想要勸阻自己不要反抗他,因為自己根本無法反抗他,除非自己現在在這個故事世界裡殺了希爾斯殺了胖子他們這些人,但以廣播現在對規則如此不要臉的踐踏,自己就算真的狠下心要做這種事兒成功地概率還是很低很低。

    蘇餘杭是想給自己一個奔頭,讓自己這個兒子專心地去給他殺敵,掃清那個世界的障礙,而且,蘇餘杭很看好自己,看好他這個兒子,看好自己這個被他老朋友老富貴看重的人,他覺得如果自己全力以赴地話,等證道後,肅清那邊的秦兵成功可能會提高許多。

    被廣播看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被自己父親看重也是一件很讓人舒服的事,但在蘇白這裡,卻高興不起來。

    「你其實還有一個希望的。」胖子這個時候又道,「別忘了,還有一個女人。」

    「荔枝麼?」蘇白直接說道。

    「對,就是荔枝,誰也不能確定她已經死了,是麼?」胖子的元神在蘇白肩膀上跳動起來,「那個女人先前將你兒子封印在孤兒院裡,是想讓你早日證道去那個世界幫她,好吧,我現在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老富貴當初就是在那裡隕落的。

    總之,荔枝那個女人不是老富貴,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再出現一個富貴,也因此,那個自信滿滿的女人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先是她拿來要挾你的兒子,被老富貴給救出來了,

    再然後她自己那一批聽眾,則遭遇了秦兵的殺戮,現在她自己也是生死未知。

    但有一點需要清楚,這個女人對蘇餘杭的仇恨比你更重,因為你好說歹說還有一個念想,你還有一個兒子,你甚至還和蘇餘杭他們也有直接的血緣關係,而她不是,她是被拐騙來的,又被當作了試驗品,是你前一任試驗品,而且,女人的仇恨有時候往往更加的極端,她是個極端自信且極端自負的人。

    相信我,

    既然她信誓旦旦地要你過去幫她,就意味著她有著看可以去直接面對蘇餘杭以及劉夢雨的方法,我們現在,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該打豆豆就打豆豆,等咱們都證道了去了那個世界,我相信,你就算去不去找荔枝,荔枝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會主動來找你。

    到時候,你跟荔枝去復仇,我跟其他人則是去找那批秦兵死磕。

    那樣的話,我們完全不要站在對立面上去了,不是麼?如果你成功了,廣播gg了,咱大不了就跟那批秦兵和平共處,他們要復國就隨他們,如果你們被廣播gg了,那我跟和尚他們還是該幹嘛就干嘛。」

    胖子越說他的元神就越亮,應該是越來越興奮的緣故吧,彷彿此刻他正化身為天道,正在指點江山操控一切。

    「我相信,荔枝那個女人沒那麼容易死掉的。」胖子又補充道,「她應該還活著。」

    胖子一番長篇大論結束後看了看蘇白,發現蘇白正微微皺眉像是在思量著什麼,

    「大白,你在想什麼?」

    蘇白回過神來,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是一枚毒藥,一枚已經被用過了的毒藥。」

    當初,蘇餘杭和趙公子聯手「製造」出了自己,然後趙公子飲鴆自盡。

    「嗯,然後呢?」

    「荔枝,也曾是毒藥,雖然她失敗了,但……但她可能依舊具備一些毒性。」蘇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明悟之色,「或許,這就是她的底牌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3 14:30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萬劍歸宗


    「解決了。」

    解稟閉上了眼,兩行血淚自其眼角流出,這是幻術透支的表現,此時如果他睜開眼,可以在其瞳孔中看見一些碎片。

    「下次不用這麼勉強,這些秦軍意志堅定,對幻術的抵抗力本來就很強。」

    梁老闆在旁邊剝著橘子,給解稟嘴邊送了一塊,自己這邊也送了一塊,橘子是在這裡採摘的,個頭大,糖分也高,估計是那個世界的特產。

    解稟搖了搖頭,「我順著他們的意念製造的環境,任何人都有執念,秦軍的執念比普通人反而更重,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他們反而更好操控一些,但他們的執念卻能夠主動地拉動我的幻境,他們潛意識知道自己是克隆出來的,但他們寧願繼續把這個夢做下去。」

    「呵呵。」梁老闆笑了笑,扭過頭看向身後的那一批人,喊道:「還等什麼啊,都不累啊,該休整的休整,該佈置的佈置,別次次都想麻煩我。」

    身後的一批高級聽眾聞言紛紛開始做事情,這支隊伍裡只要有梁老闆一位大佬,所以他具備著足夠的權威,也因此,哪怕他讓所有人都配合解稟的幻境戰術,也沒有人敢反對。

    誰拳頭大就聽誰的,這是聽眾圈子裡不變的道理。

    「另外的幾位大佬,也都帶著高階聽眾麼?」解稟問道,自己這邊的隊伍是自家老闆帶著,那麼可以想見其他大佬應該也會各自分配出隊伍。

    「估計是吧,可能陳茹那個女人不算,燕回鴻,許雲飛,喬琳娜那幾個應該也是一個人帶一批,可能還有其他單獨組隊的,這次應該是全民總動員,廣播這是把咱們拉進故事世界打靶來了。」梁森在溪水邊洗了把臉,「那個女人精神狀態不好,廣播估計也不放心讓她帶隊。」

    「我很好奇,蘇白會在哪一隊。」解稟忽然提起了蘇白。

    「為什麼說起他了?」梁森有些意外道,「你不恨他?之前腆著臉和他拉關係想要混到他們那邊一起去,結果遇到事兒時人家說把你犧牲就準備把你犧牲了,連一點猶豫都不帶。」

    「那是事情緊迫。」解稟說道。

    「呵呵,你換他們四個人中任何一個人遇到你一樣的事兒,他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麼?」梁老闆不以為然道,「人心就是這樣,自己人就是自己人,外人就一直是外人,你早期沒跟他們玩到一起,中後期想要加進去,也加不進去的。他們幾個都是一開始互相坑互相背後捅刀子過來的人,俗話說的話,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的才能叫好兄弟,你,不行的。」

    「你想錯了。」解稟否認道,「我只是好奇,他們會在這次事情上如何自處。」

    「那個小偵探?如何自處?」梁老闆咳嗽了兩聲,「他沒得選擇,他爹也不會給他選擇,上陣父子兵,他這輩子,就注定被他爹驅使壓榨到最後一分價值。」

    一說到蘇餘杭,梁老闆的神色明顯變得嚴肅了一些,「那個男人,實力不強,但他的水準,早就不能用單純地實力去衡量了。」

    說話的功夫,遠處忽然沙塵漫天。

    梁老闆有些無奈地伸手在視線前摸了摸,前方的沙塵開始消散,前方出現了一支新的軍隊,旌旗招展,陣容整肅,認輸只有百人,但是陣容之中卻有一名煞星坐鎮,那傢伙身上的煞氣濃郁得似乎都能化作水滴淌出來。

    「開始慢慢升級對手了麼。」梁老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身後那批高階聽眾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對於他們來說,進入故事世界的這些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待在原地不動,然後會有一批又一批實力不斷增加陣容不斷完善的秦軍來找你。

    「難辦麼?」解稟問道。

    「還好。」梁老闆聳了聳肩,「還在你家老闆承受範圍之內。」

    ……………………

    「難辦麼?」胖子問道,他的元神還停留在蘇白的肩膀上,在附近,包括希爾斯在內的幾乎所有高階聽眾都陷入了絕對的疲勞狀態之中。

    而在前方,又一支秦軍已經出現了,黑色的甲冑,行軍時他們身上不時擦出來刺目的火化,都足以說明這支秦軍比之前眾人所遇到的幾批都要強大。

    「撤吧。」和尚看向了希爾斯。

    希爾斯點了點頭,「覺得還有一戰之力的,留下來和我一起斷後,其餘人,離開這座峽谷,峽谷後面有一座沼澤之地,退到那裡去休整。」

    最後,只剩下蘇白一個人沒動,其餘人都開始了撤離,倒不是大家怕死,而是因為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完全透支了,根本就沒一戰之力了。

    希爾斯之前的那番話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要蘇白留下來和他一起斷後而已。

    「真做作。」

    待得其他人都離開後蘇白笑著說道。

    「沒辦法,我怕你反悔了。」希爾斯走到蘇白面前,伸手幫蘇白整理了一下風衣的衣領,「峽谷還有殘存的上古陣法,我之前修復了一些,現在準備發動出來,只能這樣幫你一把了。」

    希爾斯將雙手攤開放在蘇白面前,十根手指早就骨肉分離,這是劍氣外放過度造成的損傷。

    「真噁心。」蘇白擺擺手,示意希爾斯不用表演了,他側過身,直接面對前方滾滾而來的鋼鐵洪流。

    「之前那個秦將和你說了什麼?」希爾斯問道。

    「他說我和大秦有緣。」

    「的確有緣,你的存在,是克制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比如之前比表現出來的那樣。」

    在希爾斯的面前,出現了一條條白色的絲線,他開始整理這些絲線,一時間,峽谷內開始起風了。

    秦軍也在此時開始了衝鋒。

    蘇白向前一步,以其雙腳為圓心,四周的空間彷彿也因此扭曲了起來,形成了一道摺疊起來的屏障。

    「對空間的算法?」希爾斯有些意外,「這不像是你的本事,或者說,你沒那麼聰明。」

    「吃掉聰明人的腦子就可以了。」

    蘇白慢慢地彎下腰,雙手也開始下壓,

    一時間,半片蒼穹在此時開始傾軋下來,彷彿決堤的江河,呼嘯而下!

    「呼…………酷。」希爾斯讚歎道,而後他一口氣撕扯斷了面前的所有絲線,

    剎那間,峽谷開始天崩地裂!

    巨石湮滅,大地崩塌,詛咒肆虐,神火降臨,一如人間煉獄!

    然而這些並未能阻礙秦軍衝鋒的步伐,此情此景,有點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大片,一群魔神,自滅世之中緩緩走出,帶來令人窒息的壓力。

    希爾斯微微側頭,有些無奈道:「峽谷的陣法殘破得地方太多了,若是完整時,激發出來可能連大佬組隊都能留下,現在只能當煙花效果看看,這就是歲月。」

    蘇白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吼,

    身形下壓,身體側傾下去,

    一時間,

    天幕被扯了下來,直接碾壓向了下方的秦軍。

    「起!」

    秦軍軍陣之中的盾牌兵舉起盾牌,然而在這種威能之下,盾牌兵的盾牌開始了崩裂,整個軍陣不光是停止了前進,甚至還開始不由自主地倒退。

    「我差點以為你證道了。」希爾斯眼睛有點反光地說道,「我現在很好奇,你那位父親除了和你聊天以外,還跟你做了什麼。」

    蘇白的身體慢慢地站直,但一隻手還在保持著下壓的態勢,

    這一幕,

    看起來很是詭異,

    一個男子站在峽谷上方,

    這一側的天空在其掌心之中被拉扯了下來,

    下方一支宛若魔神一般的軍隊在男子的面前寸步不得進!

    「家長裡短。」蘇白說道,「老頭子快去了,話也就多了。」

    「呵呵。」希爾斯看向蘇白,「要不你直接在這裡證道吧,說不定我們都不用撤了。」

    「還沒準備好。」蘇白談成道,「證不了,還有,我快攔不住了,你再不走,我護不了你。」

    「我又不是女人,哪裡需要你來保護,你剛說我噁心,現在你比剛才的我更噁心。」希爾斯腳下出現了一道圓環,「差不多了,再支撐半分鐘,這裡還有一個傳送法陣,只能傳送兩個人。」

    蘇白點了點頭,但隨著下方的秦軍不斷地衝擊,蘇白的手掌乃至於整條手臂都開始了崩潰,但崩潰的同時,卻也在快速地恢復,幾乎是處於一種動態的平衡之中。

    而且蘇白的手臂開始幻化出粒子的狀態,盡最大可能地卸掉那些可怖的壓力。

    「索倫。」希爾斯像是明白了什麼,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把索倫給吞了?不對,不該是這樣,是你父親,是廣播,看來,咱們的廣播給自己慪氣的兒子賠罪,還真捨得下血本。」希爾斯在旁邊不停地點評和冷嘲熱諷,彷彿回到了昔日兩個人當同僚一起在證道之地坐牢時的感覺。

    「我一直覺得劍仙挺瀟灑的,小時候看電視,我記得跟他說過,我想要練萬劍歸宗。」蘇白回憶道。

    「…………」希爾斯,「我希望爸爸不會記得這件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8 09:22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反擊!

    秦軍的攻勢被阻滯住了,蘇白及時收手和希爾斯一起依靠著傳送陣法傳送離開,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現如今,蘇白剛剛吞了索倫幾乎證道的火種,但還沒完全徹底地消化掉,而且,屬於他證道的契機還沒到來,眼下這個局面,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種不管好壞必須趕緊證道的光景了,要想讓自己活得更久,想要更好的完成自己的目標,就更需要長遠地規劃。

    千里沼澤,很可能是廣播克隆那個世界的環境轉移進故事世界的,其實很顯然,這個故事世界的整個大環境很可能也是直接拷貝來的,這也利於聽眾們在進入那個世界後對環境以及地理格局進行適應。

    這有點像是一些國際優秀的特種部隊,在執行任務前,他們會將任務目標的場景譬如機場、車站、房屋這些環境進行克隆出來,提前讓隊員進行演練和熟悉。

    胖子的元神還在四周飄蕩著,其餘的聽眾則是在抓緊時間恢復自己的實力,當蘇白和希爾斯過來時,二人明顯地察覺到隊伍裡有兩個人的靈魂狀態有些不穩定。

    這種不穩定並不是意味著他們傷勢嚴重到靈魂都即將崩潰了,而是他們通過自己在戰鬥中的感悟,隱約觸摸到了證道的門檻。

    這一點可能讓其他高階聽眾覺得有些嫉妒,大家都是一起拚殺,但有的人卻能比自己先觸摸到那個層次,當然,希爾斯與蘇白不再嫉妒的行列之中,對於這兩個人來說,證道,已經不是什麼難題。

    正如一批飢民,為自己的晚餐發愁,有人找到了一堆白面饅頭,可以吃飽肚子活下去,但有人背包裡早就裝滿了面包卻懶得吃,而是想要找一份滿漢全席讓自己的晚餐更精彩和豐盛一些。

    佛爺的身體在沼澤的泥漿裡浮浮沉沉,四周不時有一些小的妖獸屍體出現,這些應該都是被佛爺的氣息吸引過來的,結果都淪為了佛爺修復肉身的血氣來源。

    密宗功法本就霸道無比,而且只講究結果不講究過程,所以佛爺用這種方式加速身體的修復也並不讓人意外。

    倒是和尚,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裡,正在用自己的力量淨化面前的水,像是準備泡茶了,不管在什麼時候,和尚似乎總是會保持住自己的那種高僧風範,有點像是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回來了。」蘇白對和尚道。

    和尚點點頭,掌心攤開,面前的污水得到了淨化,而後幾片黃色的未知名花瓣透過了水流,隨即,和尚雙手撐開,細流分叉三份,一份流入自己嘴邊,另外兩份則是流向了蘇白與希爾斯。

    張開嘴,將這些「茶」喝了下去,頓覺口齒清新,沁人心脾,效果上比薄荷更勝一籌。

    「貧僧挺喜歡這個世界的,有更多的植物種類可以用來泡茶。」和尚由衷地說道,但很快,他像是意識到了,帶著些許歉意看了蘇白一眼。

    蘇白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會誤會。

    「只要擊敗那個世界的秦兵,我們就能擁有少說幾百年的悠閒時光;

    沒有故事世界的打擾,也沒有廣播時刻的壓迫,除了不能玩兒的過火以外,其餘的都不是問題。

    想想都讓人覺得神往。」

    希爾斯在旁邊感嘆著。

    畫餅充饑,望梅止渴,這種事兒就是連聽眾都無法免俗。

    蘇白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隨手撿起一根樹杈比劃著,就像是郊遊的感覺,的確,他確實是在場所有聽眾裡狀態最好的一個。

    「也不知道這個故事世界什麼時候結束。」胖子的元神又飄蕩了過來,「剛剛大意了,早知道去找一具秦兵的肉身先奪舍過來用用。」

    沒有肉身只剩下元神,就像是一個人沒穿衣服走在大街上一樣,很沒安全感。

    和尚順手抓起地上的一把爛泥,開始捏了起來,

    胖子在旁邊看了看,好一會兒才領悟過來和尚這是什麼意思,當即罵道:

    「臥槽,和尚,你丫要不要這麼缺德,你當你是女媧啊!」

    和尚笑而不語,繼續捏著,很快,一個用爛泥捏成的活靈活現的小胖子就出現了。

    「修道和修佛,其實很相似,這身皮囊,終究是要捨去的,捨去皮囊,超然物外,才是我輩之訴求。」

    「那你怎麼不去跟你旁邊的佛爺說這話,這樣沼澤地也能少死一些小老鼠了。」胖子沒好氣地反駁道。

    「總是要變通一下的,你的肉身沒了,所以開解開解你。」和尚掌心出現了高溫,他手拿著的泥胎在此時開始固定成型,「修佛和修道,其實和修人一樣,路有很多條,有時候必須得走另一條,但你得學會自己開解自己,讓自己走得更舒服一些。

    道的反面是邪,佛的反面是魔,無非是因地制宜罷了,執念重和深,無非是陷入的深度有區分。」

    胖子在此時不蹦跶了,而是直愣愣地盯著和尚手中的泥胎。

    「胖子,送你。」

    和尚將泥胎丟給了胖子,胖子卻任由泥胎落入了沼澤之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肉身都不稀罕了,還要什麼泥娃做什麼?」胖子顯得很是隨意,元神在此時似乎也變得更通透了一些,這是心境提升的標誌。

    希爾斯在旁邊眨了眨眼睛,他當然能看出來在剛才是和尚在對胖子進行點撥,甚至,他能看得見和尚身體內隱藏的另一個靈魂,或者叫另一面當下,他帶著些許試探性地意味問道:

    「七律大師,你可以幫我看看。」

    說著,希爾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意思是讓和尚給他看手相。

    江湖術士看手相,摸骨,定八字,其實不光是在國內很多,也有一些人早就開闢了國際業務,被忽悠的老外也不少,當然,希爾斯這裡其實更多的也是開玩笑的意思。

    「掌心無紋,是否意味著沒有路了?」和尚掃了一眼希爾斯的手掌說道。

    希爾斯之前因為連續的劍氣外放導致十根手指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見白骨,自然看不見什麼掌紋。

    「下面是不是該說路在腳下了?」希爾斯笑著問道。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和尚這句話卻是對著蘇白說,此時蘇白正坐在那裡依舊拿著樹杈隨意地劃撥著腳下的沼澤爛泥。

    一些路,以前只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走過,但只要他們走成了,沒理由說以後的人就再也走不過去。

    一直到入夜,秦軍也沒有追過來,對於這裡的聽眾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大家都在抓緊時間恢復著,現在沒一分鐘都很珍貴。

    只是到了後半夜時,遠方天空中忽然傳來了恐怖的能量波動,將所有都驚動。

    「是大佬在戰鬥。」希爾斯說道,「喬琳娜。」

    「另一個,好像是陳茹。」和尚在旁邊說道。

    「她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這是蘇白關心的一點,明明是一個演習的故事世界,結果自己這邊的人先打起來了,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去看看?」希爾斯問道。

    「去看看吧。」蘇白同意了。

    事實上,大部分恢復了大半的聽眾已經動身向那裡去了,既然沒有秦兵出現,自然就擋不住大家看熱鬧的心思,聽眾群體不是軍隊,也做不到這種令行禁止。

    蘇白的速度很快,是第一個來到那個位置的「觀眾」。

    喬琳娜和陳茹的戰鬥區域發生在一座湖泊上,蘇白沒有過多地靠近,因為兩位大佬戰鬥時釋放出來的餘波也足夠沒證道的人喝一壺的,蘇白雖然不是很怵,但也沒無聊到想主動跑去挨炸的地步。

    喬琳娜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氣質很是森然,一舉一動間都充斥著一種殺機,有點不死不休的意思,而陳茹則顯得淡然得多。

    至少,從蘇白這個角度上來看,雖然喬琳娜攻勢很猛,但陳茹每次都能輕鬆化解然後將其踹飛出去,哪怕喬琳娜切換出了第二人格,也依舊不是陳茹的對手。

    附近應該還會有聽眾不停地趕過來,雖然這個地圖很大,但聽眾如果真心準備趕路的話,距離根本不是問題。

    只是,就在此時,趕過來的和尚忽然叫了一聲「不好,障眼法!」,

    果然,

    原本在湖泊上交戰的兩個女人面容忽然一變,連同氣質都發生了巨大的偏移,兩名身上煞氣騰騰的秦兵忽然出現,冰冷的目光橫掃四周。

    與此同時,四周的黑色龍旗開始招展起來,一個個秦軍法陣從四面八方開始向這個區域進行逼近。

    ………………

    在距離更遠處,一道拂塵一張符紙,彷彿封印了一方天地。

    陳茹站在拂塵的一側,一動不動,喬琳娜不停地轟擊著面前的封印,卻毫無所獲。

    「你還在猶豫什麼?」喬琳娜看向身邊的陳茹問道。

    陳茹還是不為所動。

    在陳茹眼中,這道拂塵,就像是昔日孤兒院前擋住自己前進的那道血光一樣,自己驕傲的內心竟然升騰不出什麼反抗的心思。

    而在拂塵之後,一個黑色道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呵,竟然將貧道複製出來當作你們的陪練,

    那貧道,

    就和你們好好玩玩。」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8 09:23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愛得深沉

    一張紙符,一道拂塵,輕輕鬆鬆地困住兩位大佬,而且還是當下即時戰鬥力最強悍的兩位大佬,換在以前,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但在此刻卻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喬琳娜的面容沒有變,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早就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不再是那個當初能被蘇白三言兩語逗弄得說不出話來的修女妹子了。

    甚至,她眼中連那種對陳茹的畏懼都不見絲毫,只剩下一種滿滿的鄙夷。

    沐浴著神聖之光誕生的生靈,無論遇到任何的對手,哪怕不敵,也不應該束手待斃,上帝賜予我們生命,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這是對上帝的褻瀆。

    這是喬琳娜自己的信條,而此時的陳茹,則是讓喬琳娜很失望。

    是的,失望。

    當初在自己閉關準備證道時直接殺到西方以殺證道的東方女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徐福的身影在遠處若隱若現,似乎這裡並不是他主要關心的區域,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掐動著,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而這邊,喬琳娜對於破開封印的執著一直沒有改變,但她的力量每次激發出來都會被面前的這張符紙直接消散於無形。

    「呵呵,算不透,是因為現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麼?」

    徐福自言自語著,隨即不再去想其他,這無非,是一場遊戲而已,廣播為了儘量追究那種實實在在的真實感將自己也克隆了出來,那麼,自己就陪廣播好好玩玩。

    徐福的目光投向了被自己封印住的兩個大佬,那個一直在奮力掙扎的喬琳娜倒沒有讓他產生絲毫的興趣,反而是那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女人,讓徐福有些意外。

    昔日的他,也曾和黑暗麾下的那幫走狗戰鬥廝殺過,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像這種直接選擇束手就擒的,他還真沒見過。

    當下,

    徐福的身形直接出現在了陳茹的面前,他的眼睛盯著陳茹的眼睛,而陳茹,也同時在盯著他。

    剎那間,

    陳茹的意識遭遇到了徐福的入侵,而徐福的意識也在同時遭受了來自陳茹的反擊。

    呵,

    有意思,

    是觸及到你的底線了麼?

    雙方開始互相讀取對方的記憶,而後,徐福的身形開始後退,陳茹則依舊紋絲不動。

    喬琳娜本想趁此機會攔住徐福,但拂塵卻直接掃來,將其又逼退了回去。

    「你在畏懼。」徐福隔著老遠對著陳茹說道,「你的心裡,因為畏懼,出現了魔障。」

    陳茹沒有回答,只是冷眼看著徐福。

    「因為畏懼,你放棄了抵抗,因為你邁不過心裡的那道陰影。」

    徐福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銅鏡,銅鏡中開始出現令陳茹畏懼的畫面,帶看見那個穿上甲冑直接煙消雲散的中年男子時,

    徐福忍不住痛罵道:

    「無責任,無擔當,愧對你位面之子的身份!」

    似乎,在徐福看來,老富貴穿上甲冑喚醒了他們依舊沒辦法讓其在自己心中的印象轉好,因為徐福清楚,老富貴自己就擁有掀翻黑暗的能力。

    但老富貴選擇了最為消極的方式去面對,甚至還如此奢侈地結束了自己!

    可惜了,如果昔日的大秦有這樣子的人存在,這黑暗,怎麼可能進來!

    陳茹的目光中也有些許光亮閃爍,她也在讀取徐福的記憶,她看見了徐福向始皇帝告辭的場面,看見了始皇帝率文武百官為徐福踐行的場面,也看見了徐福是如何艱難地突破世界位面的阻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畫面,那將近五百口棺材,每一口都傾注了徐福的心血。

    「女娃子,就不怕本尊今日就滅了你?」

    徐福看著陳茹說道。

    陳茹終於開口了,她的回答很直接,也很乾脆:「你殺不了我。」

    因為你是克隆體,你不是真正的你,廣播也不可能看著自己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在這裡。

    「但我可以毀了你。」徐福提醒道。

    「我不出手,是因為和你打,沒意思。」陳茹搖了搖頭,「要打,就和真正的你打,而不是所謂的一個西貝貨。」

    「呵呵呵…………」徐福笑了起來,而後拂塵一揮,「那本尊就讓你見識見識。」

    下一刻,拂塵倒揮,一時間,光影流轉,陳茹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那個畫面,在他面前,有扶蘇最後的祭拜而亡,有老富貴橫空出世時的不屑一顧。

    陳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你自認為自己可以憑藉力量去掌控一切,你認為自己有實力和潛力去翻越一切,但是你不得不去承認,有些高峰,你終其一生也無法去企及。

    這就是現實,因為你也是人,是人,就分三六九等,就分高低貴賤,就分人上人下!」

    徐福的聲音彷彿帶著一股魔咒,正在對陳茹進行著摧殘。

    這是陽謀,攻心的手段,陳茹是因為老富貴的出現才引發了自己內心的魔障,而徐福現在所做的,無非是煽風點火將老富貴留給陳茹的魔障進一步擴大而已。

    將魔障引申成夢魘,由夢魘激發出心魔,

    再由心魔吞噬本尊!

    徐福知道,自己以及現在這個世界裡自己麾下的所謂軍隊根本沒辦法對這些聽眾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但他可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克隆體淪為這批聽眾的陪練。

    廣播製造出的克隆體出現狀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昔日廣播曾在蘇白所在的故事世界裡克隆出過白爹白媽,這直接導致故事世界劇情的紊亂,而眼下,徐福這個角色的出現,似乎再度影響了廣播的絕對操控。

    這或許也是一種「跪在真實」,因為克隆得太真實,因為希望一切都儘可能地逼真和原物沒有區別,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陳茹身體顫抖的幅度開始越來越大,她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心中的陰影面積卻在呈幾何係數地不斷擴增,讓她即使想要反抗卻也依舊沒辦法採取真正的有效措施。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莫不如是。

    喬琳娜在旁邊還在繼續鍥而不捨地對封印進行著破壞,她像是一個小丑,一個不知疲倦的小丑,堅持不懈,卻又毫無意義。

    而在遠處,原本按照批次應該一批一批恰到好處地對聽眾進行攻擊的秦兵開始肉身崩潰,每一個方陣只剩下一名秦兵還存活,而這名秦兵則是吸收了其餘袍澤的氣血,實力大增。

    一個個翻版煞星開始在這個故事世界裡橫衝直撞,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一名高階聽眾的防線,以一種誇張和不在乎自己傷勢的方式來到他們的面前。

    他們的目光帶著鐵血和鏗鏘的意志,當你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抵抗時,他們卻沒有對你下殺手,他們知道,自己殺不了你。

    但他們就帶著這種鄙夷和輕蔑的目光直接在你面前自爆了身體,恐怖的能量向四周宣洩,卻不傷害你絲毫,但這個行為,這個眼神,這個氣質,卻直接在你心中烙下了恐懼的陰影。

    廣播想要聽眾在故事世界裡進行演習,因為它可以在故事世界裡控制聽眾的傷亡率,廣播是真的消耗不起了,所以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

    但徐福清醒之後,直接反其道而行,你讓我們當陪練,可以,那我就給你的人心中直接種下恐懼的果實。

    這一幕,不禁讓人回憶起昔日故事世界裡開便利店的黑人老闆以及《殭屍道長》故事世界之中的畫中魔,當他們已經超脫了廣播在故事世界裡的控制之後,他們往往會選擇以自己的方式去進行抗爭。

    昔日蘇白在遞給那位黑人老闆一根菸後直接被他放出了故事世界,畫中魔也因為小傢伙的原因對胖子等人網開一面,而眼下,徐福以及自己麾下被克隆出的這批秦兵,也是在以這種極端且無奈地方式,去為自己,為那個世界真正的本尊創造利益。

    一次次的爆炸不斷的出現,那種睥睨一切的鐵血目光注定將留在一批聽眾的心中。

    蘇白站在原地,在他面前也出現了一名秦兵,但兩個人目光卻一直相對,秦兵沒能在蘇白的目光中搜索到他需要的畏懼,隨即,秦兵身形消散,他要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去自爆。

    「一地雞毛。」蘇白感慨道,「廣播又玩兒脫了。」

    而在那個方向,陳茹身體的顫抖開始愈演愈烈,目光中的恐懼之色開始變得濃郁起來,但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身影出現在了徐福身後。

    「老頭,你玩兒得真大,來幫我看看,我畏懼什麼。」

    梁老闆出現沒有讓徐福產生絲毫的意外,他轉過身,目光如電,直接射向了梁老闆,梁老闆坦然自若和其對視。

    但很快,徐福臉上出現了一抹愕然,因為他看見梁老闆的內心中所畏懼的東西太多太多,如果按照陳茹的標準來劃分,他整個人的心境,幾乎到處都是破綻和魔障,但這也讓徐福一時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因為我對這個世界,懷揣著深深的敬意和畏懼,我對腳下的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梁老闆微笑自若。

    能把慫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梁老闆也算是獨一份兒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28 09:23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毀了你!

    面對梁老闆的「臭不要臉」行徑,徐福倒是沒有更多的表示,他的身影只是在慢慢地變淡,似乎即將去另一個地方;

    秦兵數目終究太少,一個一個地自爆也無法給太多的聽眾心裡種下陰影,而今日,他徐福,將親自去栽種一批,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毀人。

    「別走啊。」

    梁老闆看了一眼陳茹,這個女人內心的魔障與其說是徐福的手筆,倒不如說是老富貴的陰影太過沉重,他也沒想過去開解這個女人,但梁老闆還真不能坐視徐福像是採花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毀人不倦」。

    按理說,廣播這個時候應該要結束這個故事世界了,否則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今天的事情而影響到心境從而無法證道。

    徐福的身形很快,但梁老闆的速度也不慢,無論徐福提升到何種速度,梁老闆都能穩穩地追得上。

    原本禁錮著喬琳娜的拂塵飄來,企圖攔截住梁老闆,但梁老闆直接伸手,將拂塵摘下,而後狠狠地摔向了一側的山谷,那片山頭,直接崩塌。

    前者仙風道骨,

    後者信馬由韁,

    與其說這是一場追殺,倒不如說是兩位好友攜手郊遊踏青。

    每當徐福企圖落在一個聽眾身邊時,梁老闆就會在旁邊出現,直接破壞掉徐福的機會,接二連三之後,徐福也是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因為他在這裡無法殺人,所以沒辦法用最直接地方式去對付梁老闆,他也想過是否要對梁老闆的心境做一些手腳,但這個人的心境幾乎全是漏洞。

    其他強者的心境就像是一個飽滿的氣球,只要一根針刺一下,就能破掉,但梁老闆的氣球本就是千瘡百孔的狀態,你拿大錘砸都沒什麼效果。

    這樣子的一個心境之下,這個傢伙居然也能證道?

    饒是見多識廣上下兩千年的徐福,也是有些不可思議,只可惜,自己現在只是克隆體,如果自己本尊在,今日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一定要這個人物給徹底葬送在這裡。

    二人的追逐持續的時間很長,徐福風輕雲淡,梁老闆也猶有餘力,但是逐漸的,徐福像是摸清楚了什麼,轉而身形下轉,出現在了下方。

    他是在故意將自己向一個區域趕,

    借刀殺人麼?

    那好,

    本尊就當你這把刀!

    作為敵人的一方,沒有什麼是比看見對手內部內訌來得更美妙的事情了。

    而下方,原本正在看戲的蘇白跟和尚兩個人也是詫異了一下,

    因為徐福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既然沒有生死危機,眾人其實都顯得很淡定,對於聽眾來說,除了命,其他的沒什麼不能捨棄。

    和尚向前一步,站在了蘇白身前,法相莊嚴,身後隱約有佛光顯現,一座青龍寺的虛影浮浮沉沉。

    睿智如和尚,自然能看出來徐福想要做什麼,同時他也很敬佩徐福,一個克隆體,本來是作為NPC的身份,卻真的能夠對聽眾造成威脅和損失。

    就在剛才,少說也有二十來個高階聽眾心境受到了影響,若是走不出來,證道的希望可能都不大了,甚至就算磕磕絆絆地證道了,也注定走不遠。

    這個克隆體相當於削弱了自己本尊日後會面對的對手,

    一個克隆體尚且如此,

    那麼其本尊,

    到底又是何等的光景?

    「前世佛,今世人,有趣,有趣。」徐福的目光落在和尚的身上,而這一次,果然,梁老闆開始作壁上觀,沒再下來干預和阻攔。

    遠處解稟微微皺眉,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知道,

    老闆這是在幫他出氣。

    昔日自己被蘇白等人直接拋棄,當作了犧牲的對象,老闆這是在公報私仇。

    這還真的顯得……有些可愛。

    剎那間,和尚的目光中出現了一陣迷離,彷彿在此時,自己的前世正在和自己剝離,徐福的目光像是一把尖刀,可以割開兩世的羈絆。

    昔日,這位術士曾領五百棺材跨過世界位面,這樣子的人物,直追當年的兩位大帝,亞歷山大和始皇帝於兩千年前擺下棋盤,而徐福則是兩千年後繼續落子下這盤棋的人,都是執棋手。

    和尚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靈魂的分割所帶來的痛苦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原本和尚口吐金蓮,能說會道,但是在此時,在面對徐福時,他發現自己有種無言以辯的窘迫,東方未曾有佛前就有他,在他面前打機鋒論禪,顯得那麼的可笑和荒謬。

    而下一刻,徐福更進一步,和尚的身上彷彿多出了一道虛影,那正是即將被割裂開的惠果和尚也就是和尚本人的前世。

    去掉和尚的前世,等於斷了和尚現在的根基,徐福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殺不了人,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來毀人。

    削弱你們的潛力,毀掉你們的未來,

    讓你們日後踏足那個世界時,

    只剩下在大秦鐵騎面前瑟瑟發抖的恐懼!

    黑暗,

    這是你設置的遊戲,

    但,

    也是我的遊戲!

    「阿彌陀佛。」

    和尚雙手合什,唸了一聲佛號,隨即盤膝而坐,在這種局面下,和尚只剩下了本能得防守,無力去反擊。

    這一切,其實只是轉瞬間發生的事情,原本和尚是想幫蘇白擋災,卻沒料到自己竟然不是一合之敵,這個術士,早已走到了令人悚然的境界。

    蘇白一拳揮來,他不可能坐看和尚就此被人分割了前世,徐福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掌心一揮,一股玄而又玄地力量出現,竟然在剎那間將蘇白的力道給卸於無形。

    但也就在此時,蘇白的眼眸泛起一道白光,

    四周的空間在此時似乎都凝滯了起來,

    一同凝滯的還有徐福的身體四周。

    「好大的手筆。」徐福有些訝然地看了一眼蘇白,「黑暗怎麼捨得讓你吞掉一名幾乎證道者的本源?但很可惜,你的道,不是你的,且是殘缺的,於本尊面前,就是米粒之珠安敢與皓月爭輝!」

    「轟!」

    蘇白只感覺自己腦袋一陣炸裂,自己體內的火種源竟然有熄滅的趨勢。

    這就是徐福,

    這就是自己以後要面對的敵人?

    蘇白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徐福。

    而在上方,梁老闆依舊穩坐釣魚台,就差瓜子兒礦泉水了,梁老闆可是很記仇的,他沒立場,也沒是非,但誰敢動自己的人,他就得找回這個場子!

    明著不能弄你,暗地裡給你下個絆子,我就不要臉了,怎麼滴?

    徐福一邊繼續切割著和尚的前世,一邊將一部分注意力轉移到了蘇白身上,梁老闆的態度讓他覺得很舒服,這兩個人,一個前世今生融合,一個被多方加持過氣運,等這二人證道之後去那個世界將成為自己本尊的大敵,所以若能提前將這二人未來毀掉,比毀掉十人二十人其他聽眾更具有價值!

    當然,上頭的梁老闆可沒有自己在做「親者痛仇者快」事兒的覺悟,他本身就沒什麼覺悟,甚至連徐福都奈何不得他。

    徐福手指指向蘇白,呵斥道:

    「爾骨爾血,所贈何人?」

    蘇白身體一顫,這一刻,彷彿自己的骨肉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你的生命,你的骨肉,你的存在,都是你憎恨的人所賜予的,你卻一邊憎恨他們,一邊享用著他們給你的生命和肉身去呼吸,去享受,去行走!」

    蘇白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全身毛孔上下都開始舒張起來,隱約可見鮮血溢出。

    「你體內的火種之源,是誰給你的!你一邊憎恨他,一邊接收他送給你的東西,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還是很誠實。」

    火種再度式微,彷彿即將熄滅。

    「若非你的出現,那位位面之子又何必放棄自己的性命去成全你!

    你的存在,導致了其隕落,你又曾對他付出過絲毫?他的隕落,他的結束,你又真的為其傷心難過?甚至連一隻貓,都比你有良心!」

    古僵三轉的功法在此時開始停滯,屍氣開始自蘇白體內慢慢溢散出去。

    徐福的目光卻越來越犀利,越來越鋒銳,這一刻,他對著蘇白推算出了更多更多的東西,也明知了蘇白更多的事情,但這更進一步確信了他要將蘇白毀掉的決心!

    必須毀掉,

    這個人,不能留!

    他甚至比這個前世今生融合的禿驢更危險!

    「你說你是個自私的人,你說你只想為了自己而活,那你昔日散盡家財,又以自己沾染因果的能力賺錢養孩子又是為了什麼?

    豈不是多此一舉?

    你只求你的心安,只求你的灑脫,

    卻罔顧事實,甚至自欺欺人!

    你恨你的親生父母,

    你恨肆意玩弄操控你的那一個個人,

    你恨你的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但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

    你這樣一個自私怯懦的人,

    你的父母怎可能喜歡你,你配擁有所謂的父愛母愛麼?

    你配擁有真正的朋友麼?你的好友隕落時,你是如何的平靜?

    你憎恨你不曾擁有,

    但又何曾想過,

    你這樣子的人,

    豈配去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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