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206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9 09:52
第一百四十章 大追殺!


    蘇白蹲下來,地上那一攤剛剛被陳茹捏爆的低階聽眾強者的血污和碎肉在此時都開始快速的風化,一縷縷血腥氣開始向蘇白身上匯聚過去,蘇白深吸一口氣,像是一個極度疲憊的人抹了一把風油精在自己鼻尖位置,提起了一些精神。

    「看來,古僵三轉的副作用被解決了?」陳茹看著蘇白此時的狀態說道,「你如果以這種習慣一直下去,可能到時候你其實已經死了,但你的身體卻還活著,而你的靈魂又和你的身體融合在一起,所以,哪怕你死了,但你依舊可以繼續活著,這就是一種可怕的慣性。」

    陳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這就是徐富貴能早就死了卻依舊可以繼續躺在證道之地這麼多年的原因所在吧。

    「這件事,真的和你沒關係麼?」蘇白目光炯炯,他不介意自己在復仇的時候讓陳茹搭上自己的因果順風車大開殺戒,但是他必須確定這件事不是陳茹故意安排出來的,蘇白最討厭的一件事被別人當作棋子兒去擺佈,因為這種日子他已經過得夠久的了。

    「你這種精神亢奮的狀態還真的讓人有些驚奇,明明意識裡全部被渴望殺戮的情緒所填滿,卻反過來變得極為清醒。」陳茹調侃道,隨即,她又笑道:「我只是在那個地方又有了一些突破和感悟,正巧在這個時候那幫西方人主動越界過來,其實哪怕沒有你的因果,我以東方聽眾的身份也可以去追殺他,只是有你的因果在更方便一些而已。

    我是一定要證道的,我現在就是把我當作證道者的一員,而證道者有被廣播賦予安定一片區域的責任,再者,東西方之間的挑釁和對立也是廣播所默許的一種方式。

    最後,退一萬步說,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安排的,依照我的性格和做法,我不會讓這幫西方人蠢萌蠢萌瞻前顧後地把事情弄到現在這個樣子,我會讓他們直接毀掉你的孤兒院,毀掉你的兒子,到時候,我不信你還會像是現在一樣還有心思來考慮是不是我設計的局,你只會瘋狂地想要殺掉他們,哪怕跪在我面前請求我的幫助。」

    陳茹的話很直接,直接到有些冷酷,但似乎現在也就只有這種方式能夠徹底抵消掉蘇白的懷疑。

    的確,以陳茹的性格和作風,這個局如果是她所設計的,她不會設計的這麼失敗,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局面,哪怕她最後再晚一點出手,最後誰勝誰負蘇白這邊是否有人會隕落還未可知。

    「幫我…………殺了他。」蘇白開口道。

    「榮幸之至。」陳茹微微一笑,「他朝著那個方向跑了,你跑慢點,最好爭取讓他找到更多的幫手,你這次其實也是到一個極限了,但如果你能一直這樣追殺下去,用一個個高級聽眾的鮮血和生命祭奠你自己,我覺得,你也有很大的可能在這一次機會中突破到高階,事實上,本來你就處於快要突破的階段了。」

    「我擔心你,哪怕西方現在沒有大佬,但這裡畢竟是西方,如果你最後被鎮壓了或者被反殺了,怎麼辦?」

    「不證道,毋寧死。」陳茹倒是顯得很灑脫,「當初荔枝曾到英倫抹去一座城,今天,我陳茹要在這個歐洲殺個三進三出,一直殺到……我證道。」

    蘇白能感覺到,陳茹這次算是孤注一擲了,而且她可能還不知道秦將鎧甲的用途,其實,她可以不借用蘇白的因果來西方殺人,她完全可以大殺一通然後利用秦將鎧甲的特性給那邊發個信號。

    到時候,廣播肯定會對自己的「聽眾銷毀」計畫重新洗牌,只要陳茹能夠證道成功,廣播至多就給她制定下更多的限制甚至把她封印進某個故事世界也絕不會暴殄天物地將一個實力強大的證道者給毀滅掉。

    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哪怕這個廣播,似乎也都是一個德性。

    ………………

    「呼…………」

    希爾斯長舒一口氣,自己面前的這副類似《聖鬥士》的鎧甲終於被他給修補完畢了,這種感覺,真的太棒了,彷彿自己讓一件精美無比的藝術品重現人世,而且不帶絲毫的瑕疵,這就像是一個槍械發燒友收集到了一支具有典藏價值的老槍,而且還給它重新打磨修理好。

    「倫敦方向剛剛傳來了特殊的能量波動。」克麗絲手裡拿著一杯咖啡走過來說道,她算是希爾斯的女僕,資深者的實力。

    「我感應到了。」希爾斯點點頭,他的生活方式其實和蘇白有很大的類似,不喜歡搞事情,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所以對外面的很多變化都沒有太大的關切,「不出意外的話,能量波動的方嚮應該是保羅大教堂。」

    「我聽說,那裡藏著一個傳送法陣。」克麗絲說道。

    「是的,一座馬其頓帝國時期留下來的法陣,被前代某個大佬在秘境裡發現然後移植到了聖保羅大教堂,只是那個玩意兒開啟一次所耗費的代價實在是太大,還真的不如坐飛機。」希爾斯拿著一把小毛刷撣去面前聖衣上的灰塵。

    「那麼,是有人使用了那個法陣麼?」克麗絲問道。

    「克麗絲,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希爾斯微笑地問道。

    「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也是修煉的陣法,之所以跟在您身邊也是希望從您這裡學習關於陣法的東西,所以,我希望能夠從您這裡獲得去聖保羅教堂參悟那個陣法的資格。」

    「你可以去的,就說我安排的,一般來說,那裡是不對高級聽眾以下的人開放。」希爾斯揮揮手,示意可以結束這段對話了,他需要將自己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面前的聖衣上。

    克麗絲微微一笑,準備離開,卻在此時,一道強橫的氣息正在向這邊快速移動,

    連克麗絲這個資深者都感應到這個氣息了,別說是希爾斯本人了。

    「去外面看看。」希爾斯說道。

    克麗絲點點頭,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腳下開始震顫起來,緊接著,一道白光開始瘋狂衝進來,四周的陣法開始發揮作用正在阻止著他。

    「皮亞尼奇,你要做什麼?」

    希爾斯掌心一揮,陣法裂開一道口子,面前出現了一臉焦急地皮亞尼奇的身影,可以看出來他正在拚命地擠壓陣法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讓希爾斯趕緊徹底打開陣法讓他進去。

    「救我,希爾斯,救我,東方人殺過來了,東方人殺過來了。」

    希爾斯有些莫名其妙,這裡是曼切斯特,英國,東哪裡會跑出來一個東方人來殺你?而且你自己也是高階強者,膽敢有勇氣跑來這裡追殺你的豈不是大佬?

    希爾斯依稀記得得到過一些似是而非的情報,東方那邊已經出現了兩名大佬了。

    「額…………」

    希爾斯猶豫了一下,沒開啟陣法,而是直接道,「誰在追殺你?」

    「蘇白,女人,蘇白,那個女人…………」皮亞尼奇焦急地喊道,「希爾斯,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請求你的庇護!」

    「蘇白?」希爾斯咀嚼著這個名字,然後有些哭笑不得道,「他來殺你?」

    「對,他來殺我了,跟著陣法和我一起回來了,他還沒放棄對我的追殺,快,快打開陣法讓我進去,希爾斯,求你了!」

    希爾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個,真的不好意思,我好像還真的不能給你開門。」

    「希爾斯,你難道願意眼睜睜地看著東方人在我們西方的地盤上殺人麼!」皮亞尼奇怒吼道。

    「我是西方人,但是我和他的關係更特殊一些,對不起。」

    希爾斯直接關閉了陣法,面前希爾斯的虛影也被強行推了出去。

    站在別墅大門外的皮亞尼奇憤怒地跺了一腳地面,感知到身後正在不斷迫近的氣息,腦子裡快速思考英倫還有哪些高級聽眾存在,然後迅速化作了一道白光離開了這裡,

    如果英倫這裡的聽眾沒辦法擋得住,那麼自己只能選擇繼續禍水東引了,實在不行,去法國,去意大利,去德國,去西班牙葡萄牙,他就不信了,那兩個東方人真的敢繼續追殺下來。

    皮亞尼奇可能根本沒想到,對方之所以還沒追上自己,無非就是等著他跑,無非就是等著他去找幫手而已,陳茹的大刀,正飢渴難耐著,若是以前,自然沒這個機會,但是火車剛開沒多久,西方暫時無大佬,這個機會,也可以說是難得一逢了。

    「希爾斯大人,您真的和那位蘇白先生關係那麼好?」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地恢復這套聖衣麼?」希爾斯問道。

    克麗絲搖了搖頭。

    「我是準備穿著這件聖依再去找那個傢伙單挑的。」

    「那麼現在…………?」

    「現在?皮亞尼奇也是高階,能把皮亞尼奇嚇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是我能夠擋得住的?

    這次他們可是去了五個人啊,現在就皮亞尼奇一個人借助聖保羅大教堂的傳送法陣回來了,還被人跟著追殺過來。

    那個傢伙可是個精神病,我這個時候去觸什麼霉頭?

    法律裡精神病砍人還能減刑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9 09:53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的小男人


    海峽,對於普通人來說如果不依靠設備和裝備相當於是一道天塹,但是對於聽眾尤其還是高級聽眾來說,這一點點的距離根本就不算什麼,但皮亞尼奇可以肯定,這一次是自己在成為聽眾前和成為聽眾後第一次如此狼狽地渡過英吉利海峽。

    但無論他如何加快速度,無論他使用怎樣的方法,追殺自己的那兩道氣息還是穩定地和自己保持著那一段距離,就像是草原上的狼捕食獵物,利用這種方式不停地驅趕獵物東奔西跑最後耗盡精力,

    只不過,皮亞尼奇的心裡,還有希望!

    前方,數道強橫的氣息正在向這邊過來,皮亞尼奇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他是向巴黎的自己的一位關係不錯的朋友發出了求救信號,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就算毫不猶豫地趕來幫忙也不可能這麼快地趕到,這只可能是住在法國邊境或者荷蘭以及比利時的高級聽眾感應到了那兩個東方人的氣息來查明情況。

    無論是在東西方,高級聽眾之間的廝殺都是很少見的,更別提這種大追殺了,雙方強橫且毫不遮掩的氣息從英倫開始一直瀰漫到了這裡,附近區域的聽眾肯定都感應到了。

    「邪惡的東方人在我的後面,他們來踐踏我們的尊嚴了,攔下他們,殺了他們!」

    皮亞尼奇對著前方的幾道身影喊道。

    「皮亞尼奇?」

    其中一個稍顯蒼老的老者看著如同喪家之犬的皮亞尼奇眼中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卻沒有再說些什麼,甚至沒再詢問什麼,更沒有過多的表示。

    聽眾不是軍隊,他們甚至基本沒有那種狹隘的地域和種族觀念,所以為了東方或者西方的尊嚴而悍不畏死這種事兒和情緒不會出現在聽眾的身上,也因此皮亞尼奇的一句口號,也不可能真的起到太多的煽動作用。

    只是,當皮亞尼奇飛速地過去後,以老者為代表的這五道身影還是繼續停留在原地,他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夠將高階強者皮亞尼奇嚇成這個樣子。

    果然,當看清楚追擊者的身影時,老者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居然真的是東方人,

    他們怎麼有膽子敢在西方境內…………

    老者伸出手,沒有讓開位置,而是稍微帶著點和顏悅色地問道:

    「請問兩位朋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老者的態度談不上壞,畢竟這裡是西方的地盤,你兩個東方聽眾在這裡肆無忌憚的追殺西方強者,確實是有點打西方聽眾圈子的臉;

    但老者已經很克制了,他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下自己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至於是否要幫皮亞尼奇擋下或者拿下這兩個東方聽眾,他還沒想好,但大概是不會的吧,至少不會出死力氣,畢竟從氣息上來看,這兩個東方聽眾其中一個氣息是中階,另一個則是高階,而自己這邊五個人,包括自己在內有三個中階兩個低階,想要拿下對方二人,還真的缺這一副好牙口。

    「十秒之內退開,否則我就認為你們要幫他。」

    蘇白沒多廢話,剛得很猛也很直接,言語中盡顯挑釁意味,完全不照顧對方的面子,這種姿態,有點像是街頭的小混混對著派出所的所長彈了一手菸灰,很囂張地道:「聽說你很拽啊?」

    老者聞言,整個人先愣了一下,隨即心底升騰起一股子怒火,東西方的對立最開始是規則上的對立,也是廣播強行製造出來的文化對立,因為雙方的主流強化路線因為廣播對東西方故事世界背景的區分也導致了很大的區別,比如魔法和鬥氣,東方很少有人去強化這個,而在西方,也很少有人去修煉道術跟和尚。

    規則對立是根本,隨著時間的積累多少代恩怨的積攢下,那種情緒和族群的對立也慢慢地顯現出來,若是蘇白好言相勸或者低下頭說是什麼事情要追殺皮亞尼奇,老者是否會阻攔還真不好說,但蘇白既然顯現出這種態度,這裡又是西方的地盤,老者再這樣退開他自己臉上也掛不住了。

    說一千道一萬,之前皮亞尼奇等五人為什麼會在東方這麼守規矩,因為他們怕自己把事情鬧大了引發東方聽眾群體對他們的圍毆,所以老者這邊哪怕在境界上吃點虧,但是他們並不認為自己這邊五個人攔不住對方,對方既然這麼不客氣,那麼自己也自然不能讓了,就算是僵持著打下去,到時候受到能量波動感應也會趕過來。

    「一,十!」

    蘇白在唸完「1」之後,直接跳到了「十」,隨即,整個人橫衝過去。

    老者發出了一聲冷哼,周身鬥氣迸發,在其左手位置出現了一面純銀色的盾牌右手位置則是出現了一把短劍,這一身裝備,很像是古羅馬的角鬥士。

    只是,當老者用自己的盾牌企圖抗住蘇白這一撞然後再伺機出手時,卻感應到自己盾牌位置傳來了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道。

    「砰!」

    盾牌在此時竟然凹陷了下去,

    該死,

    這個東方人的身體,

    到底是什麼做的!

    老者沒有絲毫猶豫,在自己身體連帶著盾牌都被蘇白一路撞出去時,燃燒著鬥氣火焰的短劍也直接刺入了蘇白的身體。

    蘇白的身體當即炸裂,這一切,都讓老者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東方人,

    就這麼死了?

    下一刻,蘇白出現在了老者身後,一隻手勒住了老者的脖頸,而後露出自己的獠牙,直接刺入老者的脖頸位置。

    老者身上的鬥氣火焰不斷焚燒著蘇白,但蘇白渾然不懼,瘋狂地從老者體內吸食鮮血。

    這種感覺,真的很痛快,蘇白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很喜歡一邊品嚐著鮮血一邊把自己放在油鍋上炸的感覺了。

    老者的目光裡卻露出了驚恐,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對全方位向自己展開防禦漏洞的蘇白攻擊,蘇白都會很快在下一刻就恢復身體。

    就算是始祖級吸血鬼,也沒這麼可怕的恢復速度吧!

    但接下來,更讓老者震驚的一幕出現了,他的一個同伴剛剛被那個東方女人近身,頭就被那個女人扭斷了下來,同時靈魂被抽取出來,那個女人居然直接將其靈魂給吞噬掉了,像是看電影時吃著炸薯條一樣。

    緊接著,那個女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的一個同伴身旁,一隻手不知道從何時伸出來的,總是,直接洞穿了那個傢伙的胸膛,連帶靈魂和肝臟一起挖出來。

    女人對著肝臟吸了一口氣,肝臟當即風化,而那一道靈魂,也被其吸食了進去,女人的臉上露出了陶醉之色。

    之前無論是奇科斯還是馬克隆,那些高階強者在她面前都不是一回合的對手,更別說現在的這些只有中階和低階的小雜魚了。

    轉眼間,三個西方高級聽眾就被陳茹砍瓜切菜似地斬殺,而陳茹的動作開始越來越輕鬆寫意。

    蘇白還在和這個老者糾纏,但似乎是陳茹的表現完全震懾住了老者的心神,讓蘇白覺得對方的反抗意念也降低了許多。

    的確,以陳茹現如今的實力和姿態,現在是沒證道,一旦證道之後,也絕對不可能是剛證道的大佬實力水平,蘇白用自己腦海中認識的那些大佬出來打架,就算是面對這些高級聽眾,也不至於這麼砍瓜切菜吧?

    第四個傢伙想要逃跑,這一刻,他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心情了,三個同伴幾乎就是剎那間就被殺死,這一幕,實在是太驚悚了。

    但是陳茹只是站在原地,手指輕輕勾動,剎那間,那個逃跑者四周的空間就被完全封閉住了,緊接著,空間開始瘋狂的擠壓,

    那名聽眾的身體和靈魂被瞬間絞殺,一縷黑煙向著陳茹飄蕩過來,陳茹張開嘴,紅唇輕啟,將這一縷黑煙給吸入了進去。

    而後,陳茹伸了一個慵懶無比的懶腰,就像是午後剛剛享用完甜品小女生,自然而然地帶著那一種風情。

    「喂,需要幫忙麼?」

    陳茹對蘇白問道。

    「轟!」

    蘇白直接自爆了身體,連帶著這個老者也一起被炸得飛灰湮滅。

    隨即,蘇白的身形自漫天塵土之中重新凝聚,陳茹吃東西只找好的吃,只吸收精魂那一部分,但剩下的碎肉血塊也是蘊含著一名高級聽眾的絕大部分精華,蘇白自然不客氣了,開始吸收陳茹的殘羹冷炙重新恢復了自己的身體;

    只是蘇白那一雙眼眸之中原本的色彩開始慢慢地褪去,開始呈現出灰白二色,而籠罩在蘇白身上的煞氣以及死氣卻也開始越來越濃郁,甚至還產生了一些變化,形成了一種特殊形態下的輪轉。

    一次次的受傷和復原,透支中的透支,蘇白現在整個人已經漸漸地開始麻木起來,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殺戮。

    陳茹飄然而至,來到了蘇白身邊,伸手在蘇白的下巴位置輕輕掃過,

    「我的小男人,是姐姐我刺激到你了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9 09:53
第一百四十二章 誰是誰的……墊腳石!


    位於巴黎的王子公園球場,是法甲球隊巴黎聖日耳曼的主場,因為近期是國家隊比賽日,各國聯賽都暫時停擺,所以這座球場現在顯得很是安靜。

    一名身穿著黑色法袍的青年端坐在正中央區域的一個位置上,左手拿著漢堡,右手拿著一瓶可樂,他不像是此時來球場觀光的遊客,且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看空中的情況。

    不久後,一道白光自上方墜落下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黑袍青年的身邊,皮亞尼奇衣服殘破,身上的氣息也很是紊亂,地地道道的喪家之犬觀感。

    「達米斯,我叫你喊的人呢?」皮亞尼奇質問道,當他看見這裡只有黑袍青年一個人時,一顆心彷彿都沉入了谷底。

    被稱作達米斯的青年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漢堡和可樂丟下,拍了拍手,

    「就是這裡。」

    「什麼?」

    「我的意思是,就是這裡。」達米斯似乎不屑於繼續廢話的樣子,「他們,也差不多要到了。」

    皮亞尼奇很是擔心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後,有些緊張道:「達米斯,他們已經…………」

    「比利時跟荷蘭的那幫人已經被他們殺了,都是你幹的好事。」達米斯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皮亞尼奇的臉說道,「是你,給了他們足夠的因果理由來追殺你,甚至,一切阻攔他們的西方聽眾都將成為他們合理攻擊的目標,因為他們佔據著因果。」

    「達米斯,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皮亞尼奇盯著達米斯吼道。

    「我當然知道,但你也應該清楚,你都被嚇成這個樣子了,再加上一個我,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達米斯,你到底要說什麼?」

    「沒什麼,你看,那兩道一直追逐著你的氣息,是不是故意放緩了動作?」達米斯笑了笑,道:「他們在等著給你預留時間逃跑,在等著你去繼續找幫手,皮亞尼奇,你真的太愚蠢了,你竟然真的聽信了萊曼的話去東方找那件東西。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西方現在連一名大佬都沒有麼?

    但現在東方有兩尊大佬!」

    「這個女人,他不是大佬,那個蘇白,更不是。」皮亞尼奇解釋道,「我沒去招惹…………」

    「**!既然那個女人不是大佬,你們這幫人是怎麼出事的?」達米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沉聲道:「安吉爾姑媽說了,是一個渴望殺戮證道的女惡魔搭乘了一個人的因果降臨了西方,是你,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我…………」皮亞尼奇這個時候真的很想翻臉,但是眼下英倫他是沒辦法回去了,畢竟英倫的高階聽眾強者之前全都跟他一起去了東方,結果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眼下,也就指望著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高級聽眾能夠幫自己擋災了。

    「安吉爾姑媽?那個吉普賽女巫?」皮亞尼奇像是看見一株救命道菜,「告訴我,她準備怎麼做?她準備怎麼做?」

    「怎麼做?」達米斯笑了笑,面**狠之色,沉聲道:「這裡,畢竟是西方的地盤,它東方的人想要證道,想要靠西方聽眾的命去堆砌她證道之路,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我能告訴你的是,現在整個巴黎的所有高階聽眾強者都正在向這裡匯聚,無論如何,都必須將他們留在這裡,或者,我現在直接封印住你,讓他們直接殺了你,這樣就沒有因果來繼續藉著追殺你報仇的理由去獵殺其他的聽眾了。」

    「萊曼、奇科斯他們並沒有死,他們驅使我和驅逐萊曼他們的靈魂繼續找藉口也是可以的,所以,封印我,並不能解決問題。」皮亞尼奇拚命地解釋道。

    「當然,封印你當然不能解決問題。」

    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從前方的水泥牆位置走了出來,那裡原本貼著一張球星「內馬爾」的海報,女人手裡捏著一顆巨大的水晶珠,「剛剛,又有三名前去查看情況的高級聽眾被他們直接當作阻攔給殺了,自從你皮亞尼奇橫渡英吉利海峽過來,已經有八名高級聽眾被他們給獵殺了,這是純粹地拿我們西方聽眾不當人看了。」

    「安吉爾姑媽。」皮亞尼奇在這個時候也是很恭敬地對這個女人問好,若是放在平時,他是不屑於這麼做的,他承認這個女人很可怕,似乎擁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且是上一批火車離開之後西方聽眾圈子裡最接近證道的幾個人之一,現如今,也就只有她以及她所代表的身份和背景才能救自己了。

    其實,換句話來說,東方雖說現在有兩個大佬,但其中的一個大佬是本來就是的,因為沒上火車所以留下的,另一個則是靠著前人的點撥感悟之下證道成功的,西方這邊其實也沒落後太多。

    「那個女人,怎麼還不下來。」安吉爾挪動著自己臃腫的身材,向天上看了看,隨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她,下來了。」

    水晶球飄浮起來,懸浮在安吉爾的身前,安吉爾露出一抹惋惜之色撫摸著自己的水晶球,而後嘴裡年初晦澀難懂的咒語,緊接著,水晶球開始開裂,很快就徹底崩散開,化作了漫天的星辰光輝灑落四周。

    也就在這時,蘇白和陳茹的身形自空中落了下來。

    空曠的球場,倒是很適合當作一個擂台的條件,不過,當蘇白看見不遠處看台上的皮亞尼奇以及他身邊的那一男一女時,充斥著灰白二色的瞳孔在此時流轉出異樣的色彩。

    「我真的很好奇,你現在,到底醒來了沒有?」陳茹還是飄浮在蘇白身後,仔細地盯著蘇白的眼眸,「按理說,你犯病的時間,應該也結束了。」

    蘇白沉默不語。

    陳茹也就不再多言,身形向前一閃,出現在了看台前方,直接拉近了自己和對面看台的距離。

    「殺了兩撥人了,總算出來一個能夠讓我多看一眼的。」陳茹的雙手負在身後,說話時,自然而然地有一股傲氣瀰漫出去。

    皮亞尼奇看著陳茹的目光帶著無限的恐懼,他是親眼看見陳茹是如何輕輕鬆鬆解決掉那些個高級聽眾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沒證道。

    達米斯本想向前一步說點什麼,但是當陳茹的目光掃向他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重了許多,重得他都無法呼吸,當下,只能強撐著不往後退,身上當即被汗水打濕,只是在這個時候,是沒人會注意也沒人會嘲笑他的狼狽。

    在場的眾人裡,似乎也就只有身材肥碩的吉普賽女巫在圈子裡被成為安吉爾姑媽的女人才能繼續保持著屬於她的氣定神閒。

    「來自東方的朋友,你的這種舉動,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要知道,廣播可不是傻子,你這麼做…………」

    「別告訴我廣播要執行聽眾銷毀計畫這件事你會不知道。」陳茹直接打斷了安吉爾姑媽的話語,「所以,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安吉爾姑媽目光一凝,微笑地點頭道,「你說的很對,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廣播管理最寬鬆的時代,甚至,是一個大赦前夕的時代。

    證道了,就能活,不證道,也活不久。」

    安吉爾姑媽拍了拍手,

    剎那間,

    下方球場的七個均勻的方位位置都分別走出了一道人影,人影有男友女有老友少,但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驚人的氣息,

    這一個個,

    都是高階強者!

    每個地區的高級聽眾高階強者其實數目都不會太多,英倫那邊算上希爾斯的話也就是七個的樣子,而眼下,加上看台上的安吉爾以及達米斯,整個法蘭西境內的高階聽眾強者基本都聚集在了這裡。

    安吉爾姑媽其實卡在證道的境界也很久了,甚至,他其實是屬於上一批坐火車離開的那批大佬的同輩人,也因此,她的資格在西方聽眾圈子尤其是法國聽眾圈子裡足夠老,而且她擅長結交關係,也多以提點後輩著稱,這也使得其人望極高。

    陳茹看了看自己下方走出來的高階強者,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色,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對著自己的指甲吹了吹,

    「來了這麼久了,總算是看見有點意思的人了。」

    「哦?」安吉爾姑媽的左眼眼眸中釋放出了一縷星芒,整個王子公園球場的也在此時被一片星芒給包裹住。

    下方七個法國高階強者每個人手牽一條線,分為真格陣法的一角,共同維繫整個陣法的運行。

    「我卡在這個境界也很久了,所以,我很感謝你給我送來的這次機會。」安吉爾姑媽整個人飄浮起來,來到了和陳茹不到十米的位置,此時的她身體幾乎變得半透明起來,在其體內,似乎有無數的星辰正在流轉,「今日,我們就看看,是你證道,還是我證道。」

    想上位,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踩著別人往上走,失敗的那一方將成為成功者一方的墊腳石。

    陳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對於她來說,

    真正有意思的事情,似乎才剛剛開始,

    而站在她身後的蘇白,一雙眼眸中的灰白二色彷彿比之前更濃重了幾分…………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1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借你黃泉一條共渡!

  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現在的這一場即將開始的對決,撇開那兩個東方大佬以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這個時代整個世界裡層次最高的巔峰踫撞了。

  證道,是一個坎兒,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都是人杰,但有的人可以順風順水的證道了,有的人卻卡在那裡很長時間不得其解,甚至陳茹還走入了一個連她自己都哭笑不得的道路,實力不停地提升,但境界卻在很長時間裡一動不動。

  眼下,無論是安吉爾姑媽還是陳茹,都視對方為自己證道路上的踏腳石,尤其是在當下這個大背景之下,時間,變得比往常更珍貴無數倍,放在以往,其實她們這個境界其實是最美好的。

  曾幾何時,梁老板哭著鬧著抹著眼淚鼻涕就是不想證道,費盡千辛萬苦就想滯留在高級聽眾巔峰這個位置不動,因為往前再走一步,就是證道,就會收到火車票去另一個世界一邊忍受著孤寂一邊去當炮灰。

  而如今,不正道毋寧死,才是現在最流行的主題。

  最先發動攻勢的,不是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安吉爾姑媽,而是陳茹,這個女人,似乎擁有一顆不停向上錐的心,可能唯一一次的退步還是在證道之地被甦白以那種方式脅迫,當然了,面對神經病你退卻,沒人會笑話你膽小,這個道理,無論是在現實社會還是在聽眾圈子裡都受用。

  陳茹剛剛動,其身體四周就浮現出了一層層的星芒,仿佛是一張漫天大網傾瀉下來,本可遮天蔽日,如今卻只針對你一個人。

  陳茹的身體和面前的星芒激烈的踫撞在一起,猶如烈火烹油,又像是烙鐵之間的踫撞,不停地迸發出炫目的花火。

  安吉爾姑媽雙手撐開,眼楮緊閉,這一刻,她是這天,她是這地,她是一片星辰大海,她是局,而陳茹是破局者,前者需要的是淡定,後者才會不停地去掙扎去反抗。

  甦白飄浮在一邊,星芒沒有針對他,四周的其他西方聽眾也沒人注意他,的確,在這裡,他甦白還算不上真正的主角,而現在正在交手的這兩個女人才是決定這裡天平真正走向的人物。

  對此,甦白沒有絲毫的不滿,甚至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緒,目光內的灰白二色不停地旋轉,他像是睡著了一樣,但身上不時散發出來的那種冷冽氣息卻在告訴四周任何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己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那個家伙,你打得過麼了?」達米斯看著遠處的甦白說道。

  皮亞尼奇搖了搖頭,「萊曼很可能就直接隕落在他手上。」

  「哦,你們英國的那位冰系魔法師?」達米斯微微點頭,「那麼看來,我和你單一一個對上他,估計都不是對手,還真是讓人無奈和沮喪呢,一個東方的中階卻能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的壓力,如果不是現如今這個時代快要落幕了,我真的擔心這一代之後,東方聽眾圈子將全面超過我們西方。」

  「不至於。」皮亞尼奇說道。

  「呵呵,有時候,一兩個天才就足以了,比如說,當年的那個叫做荔枝的女人。」說到這個名字時,達米斯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沉,「但當初,那個女人是鑽了我們西方沒有大佬敢去和她硬拼的漏洞,但是這一次,不證道毋寧死的環境下,沒人會去真正的保留。所以,這個女人可能真的沒當年那個荔枝運氣好。」

  「我可以離開了麼?」皮亞尼奇忽然問道,「我身上重傷,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達米斯聞言,愕然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這一次,你們英倫聽眾是要把這臉面徹底丟掉麼?」

  皮亞尼奇倒是沒有絲毫的羞愧之色,西方聽眾也是按照各自的國家或者文化區域認同以及其他特殊原因分著一個一個的互相親近又對立的小團體,但是對於眼下的皮亞尼奇來說,英國聽眾的面子真的無所謂,畢竟,這一次東方之行,英國高階強者栽了四個,剩下自己還有一個性格古怪的希爾斯,可以說是連裡子都沒有了誰還在乎個面子?

  達米斯沒有再說什麼,甚至,他還有些可憐皮亞尼奇,因為他算是看出來了,皮亞尼奇這一次膽氣是被徹底嚇崩掉了,如果他無法克服這一次事情在自己心裡所留下的恐懼陰影估計證道無望了。

  皮亞尼奇離開了,他打算先去意大利,然後在意大利那邊再看一看這邊的情況。

  而這裡真正的對決,並不會因為皮亞尼奇的離開與否有任何的影響,且也在此時,慢慢地進入了一種白熱化。

  陳茹的近身戰能力強,因為她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和運用幾乎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安吉爾姑媽就是故意不給陳茹近身戰的機會。

  這是一場氣勢的爭奪,也同時是一場氣魄的較量,安吉爾姑媽的優勢太大了,所以沒必要真的去和陳茹短兵相接,她現在所使用的方式其實和之前盔甲人對甦白使用的方式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無非是一個以勢壓人。

  而陳茹一直硬抗到現在,雖然沒有落於下風,但是誰都清楚,若是陳茹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破開這種束縛和壓力,那麼人力終有窮時,肯定無法支撐太久。

  球場四周的七名法蘭西高階聽眾強者肅然而立,雖然安吉爾姑媽承擔了陳茹反抗的絕大部分力量,但是他們自己也能感應到陳茹反抗時所帶動的能量漩渦到底有多麼恐怖。

  這樣子的一個女人,絕對不能讓她離開,更不能讓她有脫困的機會,否則自己等人對於她來說,無異於羊入虎口。

  達米斯感應了一下四周,附近,其實還有將近二十名初階和中階的高級聽眾正在等候,或許,也就只有安吉爾姑媽才能有如此強大的號召力吧,也因此,對於這場對決,達米斯心中一直保持著比較樂觀的姿態。

  西方圈子能夠和東方圈子對峙這麼多代,自然有著屬於它的底蘊,除非這時候東方兩個大佬不守規矩強勢插手,否則這個東方女人必死無疑!

  安吉爾姑媽嘴角一直帶著笑容,因為她能感受到陳茹的抗擊雖然每次都很強大,甚至讓自己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但她能感受到,陳茹的氣勢已經開始慢慢地降落下去了。

  人類是渺小的,

  神靈也是渺小的,

  唯有漫天星辰,

  才是真正的至高,

  因為它蘊含著真正的準則,

  因為它代表著無上的威嚴!

  安吉爾姑媽心中升騰起了一種自豪感,或許,這本就是她的堅持,也是她長久以來的守候,只不過,在這次強強對話中被徹底的點燃起來,一時間,安吉爾姑媽的氣息再次提升,其體內的星辰之海也在此時開始加速運轉。

  自己僵滯很久的境界居然在此時產生了鬆動!

  安吉爾姑媽內心涌現出一股狂喜,是了,就是這樣,自己和這個面前的這個東方女人就是互相磨道,這一次對決,誰贏了就能順勢證道,誰輸了,這一輩子就止步於此!

  一旦你的道被擊敗了,又如何再去相信它和重新證道?

  所以,

  這一次,

  自己必須贏!

  可惜,現在的甦白是不可能知道安吉爾姑媽內心的想法,否則一定會想起當初證道的梁老板。

  當初梁老板是在甦白面前證道的,第一座墓碑被荔枝的墓碑也直接撞毀掉了,然後梁老板居然很快又弄出一個墓碑把道給證成功了!

  對比於眼下陳茹和安吉爾姑媽打生打死的巔峰對決,梁老板那一次的行為……真的感覺就那麼隨性?仿佛他的道就跟路邊的大白菜一樣,這顆不喜歡直接丟了然後再拔一顆。

  七個法蘭西高階強者加持,同是半步證道的安吉爾姑媽壓軸,佔據著絕對的天時地利人和,陳茹在一開始的氣勢如虹之後也開始慢慢地回落,只是她並沒有多麼驚慌,而是扭過頭,看向了身後所站的甦白,紅唇輕啟,道︰

  「幫我。」

  甦白慢慢地抬起頭,眼眸中的灰白二色已經徹底佔據了甦白眼眶全部。

  「條件。」

  這是甦白的回應。

  「我輸了,你也活不了。」陳茹回答道。

  是的,一旦陳茹落敗,甦白也斷然活不出去,事實上,甦白之所以能夠從英倫橫行到巴黎,也是因為身邊有陳茹這個大殺器,否則可能之前的幾波攔截自己想要衝過來也是很難,更不可能將那些人全部擊殺。

  「條件。」

  但甦白還是堅持道,

  「否則,大不了,一起死。」

  陳茹猶豫了,此時的甦白給了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當初證道之地揮舞著拳頭準備砸毀所有墓碑的那個瘋子。

  「幫我這一次,等我證道後,替你做三件事。」

  「無條件的三件事。」

  「無條件,哪怕……你讓我去死。」陳茹回答道。

  甦白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而後抬起頭,撐開自己的雙臂,

  陳茹順勢落下,柔荑自甦白的面頰輕輕撫摸過去,隨即揚起,嬌喝道︰

  「借你黃泉一條共渡!」

  一時間,

  自陳茹的柔荑之中似乎牽扯出了一條奔騰不息的黃泉,

  黃泉水滔滔,帶著一往無前的輪回和死志衝撞向了面前的星辰大海!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1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證它個四五次!

  陳茹自甦白身上摸出一條黃泉,這一幕確實是震撼,安吉爾姑媽的瞳孔猛地一縮,目光死死地盯住之前一直被她忽略掉的甦白。

  下方的七名法蘭西高階強者面對頭頂上的這一幕也是驚詫無比,一條黃泉如此突兀地出現在這裡,一直到黃泉水狠狠地砸在星輝上時,引得七名負責維系陣法的高階強者身體同時一顫,下一刻,他們馬上沉下心去全力催動陣法以扛過這凶猛一擊!

  陳茹站在黃泉之上,目光微凝,仿佛現在的她已經徹底的超然物外。

  安吉爾姑媽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厲嘯,不復慈祥長輩模樣,緩緩地閉上了眼,而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在她的眼眸中出現了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的全部輪廓甚至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裡面的每個人。

  而一直籠罩在球場上方的漫天星辰開始飛速地旋轉,從高遠的方向上看下來,化作了一隻眼的形狀。

  黃泉水開始被瘋狂地擠壓出去,似乎裡面的一切都被抽空,一滴不剩。

  身處其中的甦白只感覺自己四周被徹底的阻塞住,且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拉扯著自己,這裡,竟然在剎那間化作了絕境!

  安吉爾姑媽神情嚴肅,在此時,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帶著一種屬於上位者屬於星辰的威嚴!

  星辰在天,俯視眾生,

  是星辰,引導人類從愚昧走入文明!

  無數代以前的蠻荒時代,先民們對著星辰頂禮膜拜,念誦讚歌!

  而如今,

  自己是星辰的化身,是命運的主宰,

  今日,

  自己必然證道!

  安吉爾姑媽的氣息開始再度飆升,同時發出了一聲冷哼︰

  「你沒有道,你只有力量,你沒有道,這一場,你輸了,你輸定了!」

  當聽到安吉爾姑媽的這句話時,陳茹緩緩地抬起頭,一縷血光稍縱即逝,

  是的,

  對方說得沒錯,她沒有道,她一直不清楚自己在追尋著什麼,

  很久以來,她一直追求著力量,想方設法的去提高自己的力量,哪怕一絲一毫的進步,她都願意豁出一切去獲得!

  她本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繼續下去,她原本以為對力量追求的道路上將沒有終點,

  但在證道的門檻下,她止步不前,哪怕她的力量其實還在提升,哪怕她沒證道卻可以和一名初階大佬平分秋色,但越是這樣她越是迷茫。

  她找不到自己的道,

  這一次,

  她想的是以殺證道,

  所以她在孤兒院外接連擊垮奇科斯等人,然後一路追隨到了西方,連殺了兩批西方聽眾,如果繼續讓她殺下去,陳茹相信自己肯定能證道。

  她需要殺戮去堆砌,她需要外界的刺激,她覺得自己已經找對了路。

  但是在這裡,她被阻攔了下來,

  這該死的星辰,這該死的光輝將其困鎖住,

  她無法再痛快不停地殺人,就像是一輛原本飛馳的跑車沒辦法繼續發力踩油門,速度自然無法再提升上去。

  黃泉水被榨乾,面對茫茫然的星辰壓迫,陳茹雖然不至於狼狽,但是對比那位安吉爾姑媽的氣息一路走高,隨時可能證道的強勢姿態,陳茹確確實實是落入了下風。

  而這一次,她可能真的會淪為別人的嫁衣,化作他人的墊腳石。

  「你甘心麼?」一直平靜地站在旁邊的甦白問道。

  「她贏不了我。」陳茹如是說道,但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興奮和喜悅之色,因為如果自己不去打斷的話,面前的這個法國姑媽可能就真的能夠順勢證道成功了。

  「但是?」甦白接話道。

  「我贏不了我自己。」陳茹深吸一口氣,目光中帶著一抹惆悵,「不證道,就是死。」陳茹說完看向了甦白,「現在,你比我著急了麼?」

  甦白聳聳肩,雖然陳茹一個人擋去了大部分的壓力,但甦白現在還真的不太好受,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盔甲人強行擠壓和隔絕的狀態,這幾乎是甦白的夢魘,因為那一次如果不是老富貴的後手,甦白早就已經隕落了,完全是沒有絲毫的機會。

  「所以,你需要我給你打氣,讓你重獲鬥志麼?」甦白問道。

  陳茹搖搖頭,「但我真的很迷茫。」

  在這個時刻,說出我很迷茫這種話,幾乎相當於高考前一天晚上你忽然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一樣讓人無法理解。

  「殺了她,就可以了。」甦白建議道,「你不是想以殺證道麼?」

  「殺不了她。」陳茹實話實說道,「她的積累,不比我差。」

  法國姑媽開始瘋狂的收縮下方的星芒,同時,她也沉浸在自己即將證道的激動之中,停滯了太久的境界在此時終於開始沸騰起來了,她本該和上一批大佬一起坐上火車,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沒了機會,但是眼下,曙光在她眼前出現!

  只要證道,

  就有機會活下來!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我這裡把黃泉抽出來的,它只存在於我的記憶中。」甦白問道。

  「模仿。」陳茹回答時微微皺眉,因為那位法國姑媽的強勢,四周的空間正在被瘋狂地壓縮,乃至於陳茹自己都有些感到力不從心了。

  「因為我擅長模仿,所以我學什麼都很快,但也是因為我太過於擅長模仿,所以我找不到自己本該有的模樣。」

  甦白嘆了口氣,忽然覺得心好累。

  「你現在,終於恢復正常了?」陳茹看著甦白問道,渾不介意四周的星辰已經將這裡的空間壓縮到了只剩下一間小房間的空間。

  「你猜。」

  甦白的眼眸裡,依舊是灰白二色流轉,但整個人似乎比之前多出了一種生氣,經常做運動的人都清楚,人體到達一種極限後如果能夠堅持撐下去,等這個極限勁兒過去你會發現豁然輕鬆,而此時的甦白,更像是一種由極度的疲憊進入一種新的臨界點。

  其實,這一次陳茹是之所以跟著皮亞尼奇的陣法過來是想來借助甦白的因果以殺證道,而甦白則是因為在和萊曼的交手過程中有了新的明悟,他也需要不停地戰鬥和高水平的殺戮來獲得這種明悟的持續。

  只是陳茹是要證道,而甦白則是想要從中階進階成高階。

  四周的空間還在不斷的壓縮,這個局,是一位即將證道的強者攜同整個法蘭西境內的巔峰強者布下的,其目的如果是拿來獵殺兩個非大佬級聽眾的話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確實是有些奢侈了。

  「你說,你會以什麼證道?」陳茹問道,「呵呵呵…………」

  陳茹問著問著忽然笑了起來,

  「忽然想到,如果證道之地還在的話,你證道時埋下墓碑,墓碑上會不會只寫著三個字‘精神病’?」

  甦白沒搭理陳茹這個調侃,看著四周已經近乎快要觸及到自己身體的空間,他直接開口道︰「你再不振作一下,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我本來以為能和你一起過來,可以借著你的東風一路開無雙的,結果你忽然告訴我自己迷茫了,萎靡了,這是不是太坑人了?」

  「我的小男人,我就坑你了,怎麼了?」陳茹指尖輕輕抖動,繼續道,「和我死同穴,不好麼?」

  「你真的不適合說這種挑逗的話,太生硬了。」甦白忽然想到了穎瑩兒,可惜了,那個能時刻懂男人內心心思的女人現在應該已經在美國了吧,她已經離開了自己的生活。

  下方,七名高階法國強者眼見著目標即將被星辰沉底碾碎,全都激動地再度添加一把力,今次之後,西方也將出現一名大佬了,否則一直想著自己這邊沒大佬而東方有兩位就讓人沒安全感,而且,如果這個時候西方有大佬坐鎮的話,這兩個東方人也不會敢在這個時候肆無忌憚地追殺過來,甭管他們有沒有因果理由。

  安吉爾姑媽目光中的激動之色愈發地濃郁,

  到了,

  要到了,

  就要到了,

  道,

  星辰之道,

  自己的指尖已經觸踫到了,

  證道,

  證道,

  就在眼前!

  達米斯有些憐憫皮亞尼奇了,那個家伙如果此時能夠還在這裡親眼看著這兩個東方人湮滅的話,興許對於他克服這個心理陰影還能有很大的幫助,可惜…………

  「這…………怎麼可能!」達米斯臉色驟然一變!

  「你真的不急麼?」陳茹問道,「可是會死的。」

  「當初在證道之地我以毀掉所有證道者墓碑作要挾,最後是誰先慫的?」甦白反問道。

  陳茹點點頭,柳腰挺起,一頭黑髮飄逸起來,原本略顯萎靡的她在此時盡顯英姿,同時,她看著上方的安吉爾姑媽,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的果子快熟了,我該來摘了。」說完,陳茹側過臉看向甦白,「當初幫你打了劉德,說好的墓碑拓印,你還沒給我。」

  「自己來取。」甦白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怎麼知道你要哪個。」

  陳茹伸出柔荑,輕撫甦白額頭,像是情侶間的親暱動作,但下一刻,一尊恢宏古樸的墓碑虛影顯現而出,剎那間,屬於證道者墓碑的可怕威壓攜帶著證道者自身殘留的恐怖氣息席卷四方!

  但接下來,陳茹又請出了第二尊、第三尊、第四尊…………

  「要哪個?」陳茹冷笑一聲,昂然道︰

  「一次怎麼夠?

  今天,

  我要證它個四五次!」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1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證道,成功!

  證道之戰,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比精神力的交鋒更加凶險,因為肉體交鋒損傷後還能夠恢復,如果得到一些天材地寶還能加速修復,而精神力交鋒稍有差池就會對靈魂產生極大的影響,靈魂的問題更為敏感和尖銳,也更難以料理和善後,而證道,則更加的殘酷,勝者一方可以踩著另一方登頂,失敗的那一方將面臨永久的陰影基本上無緣再度證道。

  之前,安吉爾姑媽氣勢如虹,幾乎就差一步就能證道成功,似乎西方將在上一次火車離開後再度擁有大佬級聽眾,只是,隨著陳茹一座墓碑一座墓碑的取出來,形式,再度發生了變化。

  「我陳茹,今日在此證道!」

  一座墓碑虛影被陳茹壓在自己身前,而後,墓碑崩潰,陳茹的氣息得以提升一截,但沒有證道成功,但很快,陳茹又將另一座墓碑虛影移送到自己面前,墓碑再度崩潰!

  墓碑一次次的崩潰,但甦白記憶中觀摩過的墓碑實在是太多,這其實也能算是公務員的隱性福利,只是也就陳茹有這個能力將其變現出來。

  流水的墓碑,一次又一次地證道,和尚當初以青龍寺諸位祖師爺們的法神修為為代價壓縮進階,可以說是奢侈無比,但是和眼前陳茹證道的排場相比,似乎還真有些相形見絀。

  甦白站在陳茹的身後,此時的他,倒是有點站在成功女人背後的那個男人的意思,只是這個女人實在是生猛異常,雖說她一次次地從自己記憶裡拓印出東西來自己倒是沒什麼難受的,那一點點精神力的消耗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也僅僅是毛毛雨而已,但看她這種浪費方式,還真的是有些…………眼紅。

  沒了證道之地,沒了墓碑落黃泉,有時候人們總是批判形式主義的可惡,但是這時候甦白卻有些懷念那種形式主義,不管怎麼樣,總比現在大家一起野路子瞎***亂搞好多了。

  陳茹的雙眸裡此時深邃無比,一座座墓碑虛影的崩潰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其證道的一次次失敗,但是她的氣息以及境界卻在此時一次次地攀升著,與此同時,原本被壓縮到極為狹窄的空間開始慢慢地撐開,那漫天星芒在遇到此時這個狀態下的陳茹時,仿佛也有些黯然失色了。

  安吉爾姑媽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怒吼,像是一隻野獸在咆哮,俗話說,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證道之爭,是切切實實的失敗的那一方將徹底失去活下去的機會最終會淪為被銷毀和處理的雜碎。

  所以,安吉爾姑媽此時自然是不惜一切,

  爭,

  要爭,

  也必須爭!

  「讚美星辰,你是造物主賜予生靈的明燈,你是混說人間最為清明的殿堂,你是我一生守護和堅持的信仰!

  星辰永存!」

  安吉爾姑媽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分解開來,此時的她,已經將自己的一切獻祭給了星辰,她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的退路,

  與其在失敗中苟且,

  不如孤注一擲最後一搏!

  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的上方開始了燃燒,如同煙花般絢爛的光景帶給附近居民一種如夢如幻的憧憬,但是這其中所隱藏的凶險,足以讓高級聽眾都畏懼和退卻。

  下方的七名法蘭西高階聽眾在此時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因為在這一刻,戰局已經不再由他們所影響,上面的兩個人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戰鬥了。

  證道,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已經不再遙遠,更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也是他們為了逃離聽眾銷毀計劃所必須做成功的一件事,現如今,這一次的對決其實也是一次很好的觀摩。

  達米斯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證道者的偉大和恢宏,或許,高級聽眾象征著人類實力的頂峰,而證道者,更像是「人定勝天」的另一種闡釋,超脫了尋常的意義,類似於開宗立派,落地成聖。

  怪不得證道的難度這麼大,達米斯搖搖頭,有些唏噓,但更多的,還是艷羨,因為他清楚,不需要多久之後,自己也會走上這一步,是一定會走上這一步。

  巴黎城郊區域,背著一個銀質箱子的希爾斯站在原地,看著天空上方的光華絢爛,眼中帶著些許的不屑︰

  「不過是兩個無法證道的可憐中交織在一起的最後掙扎而已。」

  希爾斯堅信,自己證道時絕對不會這麼困難,也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甦,萬一你身邊的那個女人輸了,你也就死定了啊,我也救不了你。」

  ………………

  星辰在燃燒,

  墓碑在崩塌,

  兩個積累深厚的女人在這一刻開始了超脫一切物質上的比拼。

  但絢爛的僵持注定不可能持久,因為根據自然規律,越是美好的東西時間也越是短暫,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講,人們總是會對司空見慣的東西而司空見慣。

  兩個女人的氣勢都已經提升到了一個臨界點,

  其實,她們挺可悲的。

  至少,在甦白看來,是這樣。

  無論是陳茹還是安吉爾姑媽,她們比之其他證道了的人,有哪裡差了?

  越是這個時候,甦白就越是感念那位慫強慫強幾乎就差以慫證道的梁老板,人比人,還真的得氣死人。

  當然了,屁股決定腦袋,甦白還是希望陳茹能贏,否則,自己就得跟著陳茹一起陪葬,但正如下方七名高階強者已經什麼都不做在看戲一樣,甦白此時也幫不上什麼忙,也根本就找不到攙和一腳的位置。

  但結果,

  還真的沒讓人等太久。

  漫天的星辰,是這位法國姑媽的信仰,更是她一往無前的勇氣支柱,相較而言,陳茹就比較另類,一座座墓碑破碎得看似轟轟烈烈,但有點像是一個個二踢腳點燃「砰」兩聲也就煙消雲散了,比起對面的這位法國姑媽,陳茹確實差那麼點意思。

  但她,其實真的勝券在握,之前所做的一切,無非也就是一種互相的激勵,若是自己不堅持,自己不陪著對方玩,對方也不可能被刺激得進入這種狀態。

  本想以殺證道的陳茹,最擅長的,其實還是模仿,或者說,是山寨。

  這一刻,

  陳茹的眼眸裡閃現出了一抹星輝,她的手輕輕地揚起,仿佛星空下舞姿優美的舞女,帶著一種屬於她的風華絕代。

  星輝,

  星辰,

  偉大,

  美好,

  這一切,在今天之前,其實對於陳茹來說,還是那麼的陌生,至少甦白是清楚的,這個女人,絕對沒有什麼天文學愛好,也沒有什麼宗教信仰,她就是一個死鑽牛角尖對除了提升實力以外都無欲無求的異類,但眼下,她又一次開始了自己的模仿。

  星辰,

  愛就愛吧,

  信仰,

  換就換吧。

  剎那間,安吉爾姑媽看見了令她無比驚恐的一幕,自己的星辰之力居然在此時穿透了對方的身體,而對方,不僅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仿佛像是一條美人魚重新回到了水裡,變得酣暢,變得自由,變得愜意。

  這一切的變化讓安吉爾姑媽有些措手不及,更是有些難以置信。

  但對於陳茹來說,只是自己一直所設計好的步驟,一切,皆有定數,也皆有理法,擅長模仿的人,自然懂得每一步到底該如何去安排。

  就比如現在,

  星辰,開始圍繞著陳茹打轉,似乎在簇擁著它忠誠的信徒,正在給她賜福。

  而陳茹也不停地操控四周磅礡的星辰之力,慢慢地匯入自己的體內。

  緊接著,

  陳茹抬起頭,她的目光裡,不再只有安吉爾姑媽,只剩下,這一片蒼穹!

  隨即,她的聲音開始在整個巴黎回響︰

  「今日,吾證道於此,

  葬下星辰,

  立吾道心!」

  水,

  沸騰了,

  讓人意外,讓人無奈,也讓人措手不及,似乎劇本被拿錯了,像是太陽,從西方升起。

  安吉爾姑媽早已經身化星辰孤注一擲,但她的一切,卻在開始拼命地向陳茹的腳下匯聚,

  「你這個小偷,你這個盜賊,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憤怒的指責在空中回響,

  身材臃腫的法國姑媽在此時徹底的暴跳如雷,

  比死亡更恐怖的結局,

  是為他人嫁衣,

  而這個結局,

  她踫到了。

  下方,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的七名高階強者在此時都面露驚駭之色,他們萬萬沒想到,之前覺得勢在必得的一場勝利,竟然扭曲到了這樣子的一種地步,而眼下的他們,也根本無力阻止,只能等待上方的劇目落幕才能被動地去承擔這一結果。

  達米斯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他清楚,

  安吉爾姑媽,輸了,輸得很慘,也輸得很徹底。

  一座巨大的墓碑虛影在陳茹的面前凝聚,

  墓碑上,星辰點綴,葬下什麼,收獲什麼,失去什麼,得到什麼,有失有得,才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本質。

  但對於陳茹來說,她葬下的,是別人的東西,

  或許在這一刻,她所堅信所堅持的自己的道路,她的模仿,她的習慣,她的行為,給予了她最豐厚的報答。

  星辰墓碑虛影被陳茹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同時,

  她的氣息像是東流至海的江河一樣,

  瞬間換了一個磅礡氣象!

  證道,

  成功!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2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信號傳輸的方法!

  我如果實力強,那是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我如果證道成功,那是因為站在別人的墓碑上;

  或許,這是對眼下陳茹最好的詮釋,陳茹證道成功,葬下的是一心為星辰奉獻的安吉爾姑媽,這是一個讓人非常意外的結局,也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結局,但既然已經成了既定結局,那麼多餘的感覺和情緒則在剎那間成了沒有意義的廢料。

  陳茹身形飄浮在空中,長髮飄飄,頗有一種梁羽生筆下白髮魔女練霓裳的既視感,這是一個癲狂的女人,也是一個坎坷的女人,當然,現如今也是一個強大的女人。

  甦白不清楚現在到底應該以何種態度去面對陳茹,當然,他更清楚的是眼下這座巴黎王子公園球場內外的法蘭西高級聽眾們應該比自己更加地苦惱。

  昔日,荔枝來到英倫抹去一座城,西方的諸多大佬沒人願意捨身出來去阻攔荔枝,而眼下,在西方無大佬這個關鍵時刻,已經證道成功的陳茹完全有能力甚至能超出荔枝當初所做的一切給整個西方世界留下屬於她的一份禮物。

  球場內外的法蘭西高級聽眾們在此時倒是沒人逃跑,或許,他們也清楚,想跑也跑不掉;

  逃跑,在這個時候基本上失去了其本身附帶的意義,倒不是說高盧雄雞的團結和視死如歸的精神如何如何,畢竟陳茹沒證道前就能殺得他們雞飛狗跳,更何況證道後且他們又失去了一位半步證道的姑媽。

  或許,在場的絕大部分聽眾以及現在其他國家正在關注著剛剛這一場對決的聽眾們心裡都在慶幸著,慶幸著這已經是一個時代的尾聲了,否則以現如今東方的強勢,就算其中一個大佬是因為沒收到火車票留下的,但東方也在同一時間內被西方多出了兩名大佬。

  好在時代即將落幕,否則接下來很大可能將是東方聽眾圈子長時間壓制西方圈子的時間段,到時候,先有一個荔枝,再有一個陳茹,可能以後的東方聽眾會將這兩個女人奉為自己的榜樣,一次一次地過來嘗試踩著西方聽眾圈子去實現自己的進階,慢慢地,東西方對峙的格局將慢慢地變成東方圈子的獨大,而西方圈子也將慢慢地淪為跟美洲非洲一樣的小圈子。

  廣播是一個農夫,它種菜時得看收成,一旦東方那邊收成更好,那很可能會加大那邊的播種面積同時也會自然而然地減少其他地方的播種面積。

  所以,現在看來,大時代的落幕,至少給了現如今的西方聽眾們一些安慰,至少,他們不用去太過擔心以後和未來以及隨之而來的責任等等一系列問題。

  陳茹的身形緩緩地在甦白身邊落了下來,「你還需要多久進階?」

  這是陳茹的問題,但關鍵的並不是問題的本身,而是陳茹流露出了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思,否則按照證道之前陳茹的習慣和設想,應該是一路殺殺殺穿過去,絕不會多此一問。

  甦白眼眸中的灰白二色已經開始逐漸變淡了,疲憊感也正在不斷地減弱,與之對應的,是甦白的氣息也在不斷地慢慢增長著。

  「現在就可以收手,你是不是不方便了。」甦白問道,其實甦白也猜出些什麼了。

  陳茹微微一笑,「廣播剛剛給了我警告,我被限制了很多的自由。」

  「特殊人士,待遇就是不一樣。」甦白調侃道。

  「如果你還需要殺戮,我可以無視廣播的警告,它最大的懲罰,無非就是將我拉入一個故事世界進行封印罷了,它最終,還是需要將我送到火車上的。」陳茹說道,「畢竟,我還答應過你三件事,我說過,無條件。」

  「不必了,剛剛看你們兩個女人爭著證道,感悟也挺深的,我現在需要恢復一些精力和氣血,等這些補充完畢之後,進階到高階聽眾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已,只是可惜了,皮亞尼奇那家伙跑了。」

  陳茹有些意外地看了甦白一眼,道︰「原來,你早就醒了。」

  是的,如果甦白沒醒的話,他肯定會繼續不惜一切代價追殺皮亞尼奇,無論他跑到哪裡去,無論陳茹是否會繼續幫他。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甦白笑了笑,目光投向了另一側,「有個老朋友在那裡,我們是借著聖保羅教堂的法陣回去麼?」

  「難道坐飛機?」陳茹反問道。

  「行,那我會會老朋友。」

  ………………

  希爾斯是一個貴族,雖說在英倫落魄的貴族不少,但希爾斯明顯不在此列,他有著屬於自己的莊園,同時也有著自己的家族產業。

  「這裡是我們家族的陳列室,裡面有著幾代人珍藏的古董,甦,裡面還有你們中國的東西,因為我有一代祖先當初是英法聯軍的一員,而且還是炮兵,你知道的,炮兵可比那些步兵更方便裝載一些私貨回來,甚至大英博物館也曾一度想要從我家這裡收走一些東西但都被我家族裡的人給拒絕了。」

  希爾斯像是一個地主老財一樣給甦白介紹著自家的莊園,可惜他背上背著一個銀質箱子,讓他這個主人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甦白對於這些不是很感興趣,不過也能從希爾斯的講述中得知關於他們家的一些事情,其實希爾斯家裡也曾在一個世紀前就落魄過,只是接連幾代人都參軍發了戰爭財,才算是把家族給維系了下來。

  進屋後,克麗絲很是恭敬地站在餐桌邊,而餐桌上早就已經布置好了菜肴和美酒。

  希爾斯將自己的箱子放在了一邊,鬆了鬆自己的筋骨,給甦白和陳茹都倒了一杯酒,問道︰「剛剛外面那棟屋子是我家族的收藏,但這下面,是我的私人收藏,有興趣下去看看麼?這裡我可是布置了三重陣法,沒我的允許,誰都…………」

  「哦。」

  陳茹左手拿著一杯紅酒右手掀開了一道光幕,然後直接走入了光幕之中。

  甦白對著希爾斯聳了聳肩。

  希爾斯深吸一口氣,意思是我忍,不管他曾經在這個女人證道時表現出多麼的不屑,但至少在眼下能夠承認現如今整個西方都沒人能夠壓制得住這個女人。

  順著陳茹的光幕一路走下去,甦白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規模很龐大的地下室,裡面陳列著許許多多的物件兒,有些是法器,也有些不是法器,只是純粹的文物,但這裡的陳列如果搭配上令人信服的歷史依據足以秒殺全世界各大歷史博物館。

  「很精致。」陳茹評價道,這些基本都是希爾斯從古戰場遺跡裡冒著生命危險搬運出來的,而且希爾斯還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對他們進行修復,或許,這也是家族血統的遺傳吧,既然家族幾代人都是文物大盜,血液裡,自然是有著那一種對這種古老物件兒的情有獨鐘。

  甦白倒是對這些展品不是很感興趣,他沒有過多的閑情逸致去瞻仰那個破碎時代的文明之光,之所以到希爾斯這裡落個腳,純粹是為了休息一下。

  「對了,你怎麼沒把那個箱子帶下來?我沒猜錯的話,箱子裡應該裝的是聖衣吧,你也真是惡趣味得很,完全cos了《聖鬥士星矢》。」

  「我現在不想和你打。」希爾斯義正言辭地道,「我能感受到,你現在很疲憊,甦,你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境界提升到高階時,我倒是不介意再和你來一場較量。」

  「跟她和那位法國姑媽一樣?」甦白瞥了陳茹一眼,繼續道,「誰贏誰證道?」

  「或許吧,但不至於那麼難,至少對於我們來說是這樣。廣播不是封閉了東西方的證道之地了麼,我最近正在著手研究西方證道之地重啟的方法。」

  「有把握麼?」甦白問道。

  「那裡是廣播的收藏室,我不認為廣播會徹底把它堵死做好放棄的準備,所以我覺得是有希望的,再怎麼樣,作為前任證道之地守護者,以後證道時回到證道之地去,才能給我那種想要的神聖感和儀式感,哪怕失敗了,也覺得一直躺在那裡長眠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甦白沒搭理希爾斯的感嘆抒情,而是看向了陳茹,陳茹對甦白豎起一根手指,意思是她可以幫甦白嘗試打開東方證道之地,但得消耗掉一件事。

  就在這時候,甦白的手機響了,是希爾斯剛剛送給甦白的手機,畢竟甦白一次次自爆和破損身體的戰鬥,如果不是衣服有那件特殊的風衣可能早就變成裸男了,更別說什麼手機了。

  「喂,胖子,怎麼了?」

  「大白,你還活著啊?」

  「嗯…………」

  「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準備給他們套秦將鎧了,是我們現在就弄還是等你們回來?」胖子問道。

  「胖子,還記得血屍麼?」甦白問道。

  「啥?」

  「你信不信,等你給他們其中一人套鎧甲時,可能前一秒,不是你被拉入故事世界就是那個人被拉入故事世界。」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2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吃不吃激?

  暫時讓胖子那邊稍安勿躁,甦白和陳茹在希爾斯的安排下一起用了晚餐,隨後,甦白和陳茹一起去了倫敦的聖保羅大教堂。

  其實,甦白心裡也清楚,陳茹現在不適合出現在這裡,證道之前或許還能獲得些許自由,但證道之後,就很難再有那種自由度了。

  廣播可能不至於現在就像是對待血屍一樣殺雞儆猴,但換個法子封印你讓你「保鮮」下去還是沒問題的,昔日的荔枝雖說在證道後去過英倫抹去了一座城,但根據胖子所說荔枝在那之後也消失了半年,這半年可能是去贖罪也可能是被廣播封印,雖然最終還是獲得了自由,甚至可以坐著火車回來看看,但終歸也是付出過代價。

  教堂深處的禁地位置,死去的初階高級聽眾殘骸還凌亂地灑落在那裡,甦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算是一個可憐人,皮亞尼奇沒死,結果他這個幫皮亞尼奇打開接引法陣的家伙卻成了自己和陳茹來到西方時第一個殺死的對象。

  「我會去孤兒院把你兒子帶出來,然後再幫你嘗試打開東方證道之地,你想好第三件難事是什麼了麼?」陳茹一邊修復著陣法一邊問道。

  她一直是這個性子,既然現在她欠了甦白三件事,心裡肯定也是想著早點完成早點兩不相欠。

  「我兒子還是等我證道之後再去把他接出來吧,至於東方證道之地,確實需要你去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再打開。」甦白回答道。

  對於甦白的回答,陳茹顯得有些意外,因為她本以為甦白會迫不及待地讓她去把他的兒子給救出來,要知道荔枝所布置的陣法並不難破,但想要在破的時候同時將裡面的孩子給安全地救出來必須由一名大佬級聽眾親身涉險,哪怕以陳茹的實力,想要完成這件事成功率也就五成多一點,如果拼得自己隕落的話,成功率應該能提到七成左右,不到八成的樣子。

  但即使是這樣,陳茹也沒有反對,甚至主動提出這件事,一是一,二是二,她不會因為有危險就去推辭和食言。

  「我能感覺到,他在孤兒院裡安靜地睡著,我想等我以後證道後,親自去把他接出來。」

  「信不過我?」

  「是的,信不過你。」甦白實話實說,「父子間的那種感覺和不惜一切保護對方的衝動和意願,你不能理解。」

  當初小家伙為了救自己,自己一個人爬向了妖穴,甦白自然也能為了小家伙不惜一切,倒不是甦白擔心陳茹會故意放水,甦白相信陳茹肯定會實打實地完成對自己的承諾,但甦白不願意將小家伙的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因為他不能承受那不到三成的不測;

  等到以後自己證道後,自己親自進去,能安全地將小家伙救出來最好,如果沒辦法或者出了什麼意外,那麼父子倆一起死在裡面,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至於說甦白想不想早點見到小家伙,當然是想,但也不急於一時,畢竟等證道後自己是要坐火車離開這裡的,小家伙會和吉祥留在這裡繼續他的人生。父子二人,終歸是要分別的。

  「證道之地我不能百分百打開,如果打開了,算是一件事,沒打開的話,可以不算。」陳茹說道。

  「你還真是個實誠人。」甦白搖搖頭,「我也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嘗試證道了,到時候其實需要你做的事情,我自己也能做,最不濟,胖子和尚他們距離證道也不遠了,也能讓他們去幫忙。」

  「比如,殺荔枝呢?」陳茹忽然問道。

  甦白目光一凝,似乎有些不理解陳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問這個問題。

  「別告訴我你不想殺她,她當初綁走了你的兒子且將其置於這個險地,你的性格,說好聽點是衝動和精神病,說不好聽點,其實是一種極端的睚眥必報。」

  「這個,以後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甦白頓了頓,繼續道,「或許,找到成功將信號發出去的方法後,在那邊的荔枝,可能也會隕落。」

  「或許吧,但是,你找到方法了麼?」

  「血屍當初是怎麼隱瞞身份的?」甦白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

  「呵呵,反正自我成為聽眾以來接觸的人之中,能夠躲避掉廣播目光追查的人,只有五個。

  我那對便宜爹媽是因為跟廣播有協議,現在也已經和廣播融合,算兩個,但那是廣播對他們二人故意的網開一面,所以他們只需要低調,在規則的制約下,他們不需要去瞞過廣播的目光,只需要瞞過其他聽眾的目光就可以了。

  有點類似於高官的貪腐,潛規則,他那個層面的人以及更上面層面的人都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小心別被抓到把柄捅到網上造成太大的輿論效應和關注就沒什麼問題,其實,沒什麼可以借鑒的。

  另外,荔枝也算一個,因為荔枝曾算計過一批在那個世界裡企圖回來的聽眾,而且自己也能坐火車回來再離開,我不知道她是否和廣播有什麼交易,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她有著某種特權。

  老富貴,也算一個,只是老富貴比較特殊,他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所以在廣播看來,一個死人,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最後一個,就是血屍。

  當初血屍在陝西屠殺一大批聽眾在兵馬俑陵裡鑄造京觀,廣播根本就沒辦法去對付他,因為廣播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到等到機緣巧合下胖子嘴裡說出‘葉姿’兩個字時,廣播才確定了血屍的真正身份。」

  「所以,難道,你知道血屍隱藏自己身份的方式?」

  「不確定,但能猜出來。」甦白這般回答道。

  這時候,陳茹也修補好了陣法,當陣法閃爍起白光時,甦白和陳茹一起走入了其中。

  ………………

  奇科斯、馬克隆、扎克,三個人像是人棍一樣被放置在三個酒壇子裡,酒壇子位於三清祖師爺的下方,頗為應景,一人一個。

  倒不是胖子和尚他們故意虐待俘虜,實在是這三個家伙不是普通人,高階聽眾的生命力和手段到底有多恐怖大家心裡都有數,再者,他們之前基本就被陳茹打碎了身體,也正好方便塞進去。

  不過,盡管如此,胖子跟和尚還分別加上了好幾道封印,盡可能地隔絕他們恢復的可能,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再去給他們來點傷害,確保他們還處於虛弱狀態。

  老實說,哪怕是之前交戰時,胖子都沒覺得這麼累,就像是拆彈一樣,拆成功了萬事大吉,失敗了就是一爆,生死一瞬間,來也乾脆去也乾脆,但要是變成讓你帶著一枚炸彈吃飯睡覺洗澡敲大背,那就沒那麼好受了。

  「呼呼呼…………」

  胖子靠著供桌打起了呼嚕,他實在是累壞了。

  和尚和佛爺坐在遠處喝著茶,佛爺傷勢也很嚴重,且他剛剛在戰鬥中進階,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調理,暫時不能再出手了,和尚雖然也受了傷,但以和尚如今的底蘊,倒是扛得過去。

  小廟外面還有一些西南地區的高級聽眾停留在那裡,顯然,他們也是嗅到了特殊的風聲,只不過因為之前交戰時他們沒第一時間加入幫忙,所以這個時候倒是沒人不知趣地選擇進廟來看看,最重要的還是陳茹離開前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三名高階強者的強悍,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

  「胖子,你累的話就回去休息吧。」和尚開口道。

  胖子睜開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發懵地走到茶桌旁直接拿起茶壺對著嘴猛灌了一氣,搖搖頭,道︰「我等大白回來吧,應該也快了,大白之前在電話裡告訴我,說陳茹證道成功了。

  唉,後悔啊,我當時也應該跟著一起過去的,還能去西方裝波b,後悔啊。」

  「之前,也沒人攔著你。」佛爺在旁邊拆台道。

  「靠,那能一樣麼,我又不是精神病。」胖子拿起茶桌上的一塊茶干丟入嘴裡咀嚼著,「這茶干味道不好,沒白蒲茶干好吃。」

  佛爺沒搭理胖子,繼續跟和尚分析道︰「這盔甲現在看起來還不能亂試,廣播有著它的安全機制和行為準則,這使得廣播行事有些迂腐和僵硬,它不可能提前來破壞我們的行動,但它完全有能力在我們行動前一秒鐘打斷它。」

  「對了,大白在電話裡還讓我去找一下解稟。」胖子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喊道,「媽的,光顧著給那仨加封印了連這件事都忘了。」胖子拿出了手機,掃了幾眼,有些疑惑道︰「我給解稟發了消息,也問了一些人,根本沒打聽到解稟在樂山和我們分開後的行蹤,這奇了怪了。」

  「你可以去問一下梁老板。」

  「我可沒那麼大的臉子,而且我也沒梁老板的微信,算了,這事兒等會兒再說吧,對了,甦白告訴我說陳茹答應幫他做三件事。」窮極無聊,胖子開始了八卦。

  「呵呵。」佛爺笑了笑。

  「要我說啊,三件事很簡單。」胖子的八卦之魂開始熊熊燃燒︰「救出我兒子,做我兒子的媽,再給我生個兒子,嘿嘿,你們說吃不吃激?」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2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倒霉的胖兒

  胖子口花花表演完畢,卻忽然發現和尚帶著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看著自己,這笑容,怎麼這麼讓人慎得慌呢?

  「和尚?」胖子問道。

  「胖兒,看你後面。」和尚提醒道。

  「哈哈哈哈,你嚇不到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陳茹就在我後面?」胖子又拿起一塊茶干丟入了嘴裡,「胖爺我靈覺通透,雖然我打不過她,但是她如果對我近身了,我還是能感應到的。」

  胖子一副你丫的居然拿這個技倆嚇我,當我胖爺是廈大畢業的麼?

  佛爺在這個時候抿了一口茶,補刀道︰「以前她可沒證道。」

  胖子聞言愣了一下,

  雖然心裡咯 著,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種你們忒小瞧我的表情然後側過臉看向自己身後,

  「額…………啊!陳姐,您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打個招呼好讓您忠誠的胖兒給你把洗澡水先燒好呢,咱廟現在還沒裝熱水器…………」

  ………………

  客廳裡,和尚重新沏了一壺茶,甦白斜躺在榻榻米上喝著茶,佛爺也是一樣的姿勢,倒是和尚依舊正襟危坐。

  和尚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佛爺已經有點腐化墮落了,尤其是經過心境變幻進階高級聽眾後越發顯得隨心所欲起來,但和尚卻有著另一種極端化的趨勢,這一點在融合了青龍寺祖師爺們的法身修為後變得更加的明顯。

  當然了,和尚佛法自然,他其實是最懂得變通的一個,記得一開始認識時,和尚可是想吃掉小家伙增加修為的,而且心狠手辣一點都不像出家人的樣子。

  「呵呵,你也是可以的,你們家祖師爺只是想喝茶賞櫻花時玩個小游戲,結果讓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家伙全給吞了。」

  在聽完了和尚進階過程的講述甦白調侃道。

  「七律,看樣子,惠果和尚是你的前世?」佛爺的關注點自然和甦白不一樣,他本身也算是密宗的一個分支,雖然千百年來各自的發展早就千變萬化了,但如果真較真起來,惠果和尚也算是佛爺的一個祖師爺,換句話來說,七律的身份地位瞬間就蓋過了自己。

  「佛修來世,但對於人來說,自然奉行的是有今生沒來世。」七律和尚自然不會無聊到跟佛爺去爭論輩分問題。

  「和尚,那你現在也是高階了?」甦白確認道,「還真是讓人看不透了,怪不得當初那幫來自印度的菩薩想要把你抓過去,沒想到你厚積薄發的這麼厲害。」

  「若非時間緊迫,貧僧也不願意用這種方式進階,其實,有違心境。」七律和尚雙手合什道。

  「行了,別扭扭捏捏的了,欺師滅祖對你七律來說還能算事兒?」

  甦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陳茹在她自己的廂房裡,自然不會跟甦白幾個人喝茶聊天開小聚會。

  「大白,你也要進階了麼?」佛爺看向甦白。

  「差不多了吧,其實在去西方之前我就馬上要進階了,這一次的事情反而讓我的準備更充分了一些,對力量的運用以及戰鬥方式的新適應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打不死嚼不爛,誰當你的對手,肯定很心煩。」和尚笑道,「但切忌過剛易折,還是需要休息。」

  「嗯,所以我壓制著沒進階,打算等身體放鬆好了再做打算,也不急於這一時,對了,佛爺,這次,謝了你了,你那邊沒問題吧?」

  佛爺之前為了保護孤兒院於戰鬥中強行進階,這種方式副作用肯定很明顯,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日後的發展,甦白也只是道了一聲謝,只能日後再找機會補償一下佛爺了。

  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深夜時,和尚去準備夜宵了,佛爺則開始了入定打坐,無所事事的甦白在這個時候終於想到了「我的好兄弟胖兒」。

  從客廳裡走出來,進入了三清廟堂下,那三位西方高階強者還是繼續被放在酒壇裡,有陳茹親自施加的封印在,別說他們現在身受重傷著,就是全盛狀態下想要打破陳茹的封印也不容易。

  眼下,則出現了第四個酒壇子,裡面塞著一個肉球,胖子腦袋上刺著一根銀針,正生無可戀地看著走進來的甦白。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甦白在胖子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只剩下一顆圓滾滾自酒壇裡露出來的胖子,甦白就想笑。

  「大白,你太不夠兄弟了!」胖子很委屈。

  「你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甦白安慰道。

  「這也叫休息?」胖子對自己現在的境遇有些欲哭無淚。

  「誰叫你自己嘴賤呢,是陳茹把你放酒壇裡的,銀針也是她刺進去的,和尚他也不敢拔出來,怕出什麼意外,這樣吧,我不怕出意外,我幫你把它拔出來?」甦白說著就作勢要把胖子腦袋上的銀針給拔出來。

  「別別別!你不怕出意外,我怕!」胖子趕忙對甦白喊停。

  「呵呵。」甦白笑了笑,也沒敢真的去拔,其實陳茹這麼做倒不是故意為了折磨胖子,而是因為之前的戰鬥中胖子透支過度,道心開始不穩了,陳茹算是在親自出手幫胖子穩定道心,同時胖子也需要安靜下來靜修一下,等於是變相地在給胖子鋪路。

  胖子的心思太多,也太雜亂,這在以前是好習慣,但在成為高級聽眾之後每前進一步都很艱難,不光是需要力量的累積更需要境界上的感悟。

  「那婆娘有沒說啥時候能把我放出來?」胖子嘟著嘴問道。

  「等你進階到中階後吧。」甦白抽出兩根煙一起放在嘴裡點燃,然後取出一根遞送到了胖子嘴邊,可惜胖子的手拿不出來,只能靠嘴晃一晃將煙灰抖落。

  「唉,這樣也好,我忽然發現自己好久沒真的靜下心來看著三清祖師了。」胖子一副很悲涼的語氣。

  「跟祖師爺多做做交流,多溝通溝通,你看和尚這一點就做得很好,跟祖師爺們交流之後還順帶把祖師爺給吞了,你要是能把三清給吞了就牛逼大發了,估計到時候你也可以把陳茹丟到酒壇裡去讓她去找靜靜。」

  胖子一副哀怨的模樣抽著煙,然後瞥了一眼甦白,「大白,你能不能收攏一下你那幸災樂禍的表情?」

  「很明顯麼?」

  「唉,這他娘的搞得就像是軍備競賽一樣,大家都拼著命想辦法進階,如果東方證道之地能再次被打開就好了,你是前任證道之地守護者,如果能再打開證道之地,你應該有特殊的優勢,到時候咱們就在那裡收門票,想要去證道之地正兒八經體驗傳統證道感覺的,必須給咱們交體驗費…………」胖子又開始yy起來了。

  「得了吧,只要我們能夠把訊號給傳遞出去,就是我們不去打開廣播也會再度開啟它的。」

  「那你幹嘛還浪費一件事讓陳茹幫你去打開它?」胖子有些不解道。

  「證道之地被廣播開啟時,它屬於特殊的區域,算是廣播自己的自留地,那裡也受廣播制定的規則影響,但是既然現在廣播已經將其關閉重新封印了,它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後,就相當於變成了一個秘境,我們如果能夠在廣播再次打開它之前進去,就能獲得一些特殊的好處。」

  甦白想到了證道之地裡的那枚滇國玉璽,雖然那塊玉璽不能和祖龍的傳國玉璽媲美,但其威能也是不可小覷,之前自己是守護者的身份所以沒辦法把那個東西佔為己有,但如果這次陳茹能幫自己打開證道之地封印,自己肯定會想辦法把那個東西給帶出來。

  廣播在現實世界裡被規則限制得死死的,只要自己能把那塊滇國玉璽給弄出來,廣播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或許,正是因為廣播的這種規則,才給了現如今這些聽眾們最大的自由度,否則如果廣播擁有著自我意識和無限開火權力,那麼聽眾就徹底成了待宰的豬玀了。

  規則,是穩定延續的必要條件,但同時它也有著屬於它的局限性。

  當然了,甦白也是迫切的想要有一件法器,不然每次打架都掄拳頭上去過癮是過癮,但也覺得有些尷尬。

  「對了,那個秦將鎧甲,為什麼要找解稟?」胖子對這一點很不解,「說實話,現在聯繫不上解稟,我覺得解稟可能出了什麼意外。還記得麼,當初在樂山梁老板出手鎮壓了扶甦,卻把扶甦的戒指給了解稟,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血屍瞞過廣播的方式我大概能猜得到,它為什麼會發瘋?它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為什麼會性情大變?甚至為什麼會犯說夢話這種低級失誤?」甦白吐出一口煙圈,繼續道︰「因為我們是聽眾的特殊原因,我們的眼等於是廣播的眼,我們的耳朵,等於是廣播的耳朵。

  血屍變成那一副我們誰都不認識的模樣出現,但他同樣瞞過了廣播,所以我認為,血屍應該也是故意忘記了自己是誰,只剩下了滿腔復仇的原始衝動。」

  「所以,找解稟就是這個目的?」

  「對,解稟精通精神力和幻境,有他在的話,我們可以群策群力,把那三個家伙其中一個的意識給徹底打亂,然後再玩個移花接木的把戲,重新弄出一個血屍,只要廣播不知道其身份,就算是知道我們要發訊號了,但廣播限制於規則,都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行事。」

  「那得盡快找到解稟,不然萬一這仨要進下一次任務世界了。」

  「放心吧,解稟失蹤了,最著急的應該是梁老板。」

  「也對,他們倆是真愛。」胖子吐出煙頭,又賤兮兮的問道,「你說,解稟跟梁老板同吃同住這麼久,他們有沒有互相開過後門?」

  說完後,胖子忽然發現甦白正直盯盯地看著自己的身後。

  臥槽,

  不會那麼倒霉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10-14 22:02
恐怖廣播 第一百四十九章來了

  正當胖子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艱難地準備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時,甦白伸手在胖子肥臉拍了拍︰「這次是嚇你的。」

  「…………」胖兒。

  ………………

  半個世紀前,人類已經將自己的腳印留在了月球,但實際,人類並未能夠完全探索完畢自己腳下的這個星球,如大海。

  海洋,象征著浩瀚,同時也意味著一種孤寂,尤其是在它的深處,這種孤寂,不出意外的話,基本相當於變相的永恆。

  秦皇島附近海域的一處地洞內,解稟癱坐在圓台,身的西裝早變得凌亂不堪,他像是一個正在坐牢的可憐人,而刑期,則是無期。

  除了斑駁的寂寥,陪伴他的,只有自己身體內的另一位,雖然解稟曾想方設法地奪回自己的身體同時將那個家伙給驅逐出去,但到了這一刻,到了這一個境地,似乎只有他的存在才能夠讓自己的刑期不再完完全全的毫無波瀾。

  沒有絲毫的惺惺相惜,身體的主動權概念超出了一切,這已經不知道是解稟第多少次嘗試將那個家伙從自己體內驅逐走,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失敗了,他已經不奢求驅逐掉對方後自己能夠重新收獲自由,但他總得做些什麼。

  甦余杭的那一句「請君再睡兩千年」,徹底封絕了這裡,那個男人,那個女人,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身份所帶來的影響,足以讓這句看似戲言的話語變成金科玉律。

  解稟沒有花時間去思考為什麼自家老板會把那枚戒指交給自己,他為什麼不交給甦白,不交給胖子,甚至不交給那個成都聽眾辰光。

  他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總歸,得給自己保留一點稍微好一點的遐想和回憶,至少,他不想把自己變成另一個版本的祥林嫂。

  煙,早沒了,但是在解稟的身邊,卻出現了煙,他熟練地抽出一根,咬在嘴唇間,點燃,吸了一口,熟悉的煙草味道,熟悉的煙圈,熟悉的習慣……

  解稟清楚,這只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幻境加持,只要模擬出香煙的感覺,那麼,自己像是真正地在抽煙一樣。

  這是一種自欺欺人,也是一種「畫餅充饑」,但實際,他本不需要吃東西,高級聽眾這個層次,基本算是可以闢谷了,只要四周還有殘存的零星能量給自己吸收和轉化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當然了,類似於那輛火車和其他隔絕的區域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裡是海底,好在,這裡靈氣還算充足,至少自己不用擔心變成人乾。

  所以,解稟每天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卻也很豐富。

  一覺醒來第一件事是嘗試驅逐扶甦,然後失敗……

  之後是早餐時間,

  解稟能夠讓自己進入吃早餐的幻境裡,有牛奶,有煎雞蛋,甚至還有產自白鱘的魚子醬,只要是他吃過的東西,他感受到過的東西,都能讓自己在幻境裡完美地重新體驗。

  之後是看報紙,聽音樂,會出現卡拉ok,會出現降噪耳機,會出現種種所需要的一切,然後是更加豐富的午餐,西餐、餐各式料理,輪換著來。

  甚至,有時候興趣來了解稟還會選擇在晚餐時吃烤肉,只要自己能計算好孜然和鹽巴的厚重以及遞進感以及肉質火候的變化,他完全可以給自己烤出老嫩輕重口味不同的肉串。

  看起來,這種牢籠的生活,似乎還不錯。

  但解稟卻越來越覺得無聊,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給自己帶來一種心理慰藉和暗示,但痛苦的是,他必須時刻保持著最後一分清醒,因為一旦自己徹底沉淪進去,等於是自己給自己綁了一個塑料袋扎緊然後把自己給悶死。

  正如甦白第一次被老富貴強行留在證道之地時壓抑地選擇主動走入黃泉尋求解脫一樣,解稟現在也面臨著這樣子的一種選擇。

  他可以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自己所創造的幻境裡,但代價,是永遠無法醒來。

  他還在權衡,至少,

  再等等吧,

  再看看吧,

  萬一,會有什麼變化呢。

  當然,解稟已經不抱希望自己還會進故事世界這件事了,除非自己完全壓倒性地驅逐了扶甦或者自己控制了扶甦將其變成了自己的「圖騰」、「伴生魂」的可驅使存在,否則廣播是不可能再拉自己進故事世界的,因為是甦余杭親自將自己封絕在這裡,甦余杭背後所代表的,是那個存在的意志,他們也沒必要脫褲子放屁,把自己封印後再通過進出故事世界的方式將自己放出去。

  當然,他們也得按照廣播的規矩辦事,因為廣播可以判定現在的解稟,不是真正的解稟,所以無法對他進行故事世界傳送。

  解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或許,他被看押的時間不長,但這不是禁閉,因為你完全看不見希望,一個人在完全絕望的時候,其實時間,真的沒什麼意義了。

  煙頭,忽明忽滅,解稟將煙頭攥在手心裡,感知到了煙頭的溫度和灼熱,不得不說,這半個月來,最令解稟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境界竟然提升到了高級聽眾階巔峰的層次。

  他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體內的扶甦原因導致還是因為自己窮極無聊之下嘗試自己欺騙自己導致自己的幻術產生了質變的影響。

  但這至少給了解稟一點安慰,或者說,給了他另外一條路。

  要麼,自己永遠沉浸在孤寂直到有一天徹底迷失在幻境的迷城裡,要麼,這樣稀里糊塗地以那種方式證道成功,

  證道成功的話,應該會有一線生機吧?

  至少,那時候的自己應該能驅逐扶甦了吧?

  每天,是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以及一根根的香煙,解稟想著,當初的甦白是如何在證道之地苦熬半年的。

  「 嚓…………」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皮鞋踩在水窪處的聲音,解稟微微抬頭,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神采的眼眸裡罕見地出現了一抹希冀。

  來人,走得很慢,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克服,

  其實,能夠走入這裡的,都不會是普通人。

  也因此,在這個時候還有可能找自己且真的到這裡來看自己的,解稟完全可以猜出來是誰。

  他沒有靠在邊緣位置大喊,也沒歇斯底里地去哭訴「為什麼」,更沒有故作姿態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雖然他清楚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夠可憐的了。

  解稟清楚,那個人應該明白讓他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西裝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那個人走得很慢,走得小心翼翼,這個姿態,像是他的一生。

  小心翼翼,

  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

  這可以說是一種堅持,對自己生活方式和人生哲理的堅守,但也可以說是一種怯懦,一輩子似乎都只能生活在早期自己所習慣的條條框框裡,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曾是自己的偶像,在自己成為聽眾前,他是游戲行業有名的骨幹,後來自己跟隨著他一起創業,然後兩個人先後成為了聽眾。

  最開始的孤獨和畏懼日子,自己是在他的照拂下過去的,他開始越來越強,但依舊保持本心,一開始,自己認為這是他的淡定,但慢慢地,自己開始不再滿足他的這種淡定。

  尤其是那天廣播氣息降臨時,自己居然看見他嚇得躲在書桌角落邊瑟瑟發抖,涕泗橫流。

  夢,是美好的,卻也是會破碎的。

  那一刻,自己的夢碎了。

  所以他不惜一切,強迫自己的偶像自己的夢繼續往前走,對於別人來說遙不可及的追求對於他來說似乎完全唾手可得。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的水到渠成;

  自己覺得很了解他,但慢慢地,自己卻發現,自己還是沒能真的看懂他,有時候,自己也覺得他是不是在隱藏著什麼,但時間久了,他是否在隱藏什麼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如同日後已經是耄耋老人的張學良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答自己當初為何會選擇不抵抗放棄東北,其實已經失去了其本身的意義,歷史已經蓋棺定論,無論再去說什麼也依舊無法徹底挽回其形象。

  他來了,

  黑影開始漸漸地清晰,

  露出了他的模樣。

  酒紅色的西裝,精致的領帶,他還是那麼的一絲不苟,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成功人士,也一直按照成功人士的生活標準去生活,這一點,解稟很清楚。

  解稟看見了他,自家的老板,

  這一幕,

  本該有些尷尬,

  因為自家老板似乎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而眼下看起來,仿佛是老板來給自己探監。

  但本該出現的尷尬卻沒出現,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很久了,尤其是成為聽眾後的那一段歲月,彼此交流著彼此的恐懼和感悟,這種交流,甚至直接的肉體關係更能拉近兩個人的距離,畢竟,哪怕是真愛夫妻也不見得有這種機會。

  「你來了…………」解稟說道。

  「來了。」梁老板回答道,「給你帶了點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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