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295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0 01:06
第十五章 什麼是有趣?(本章免費)

  「其實,我能感受得到,你對廣播,也沒有那種決然的排斥,甚至,你對廣播也很是親近,其實,你完全可以做好你現在自己的身份和作用,只要他們能開第一個頭,以後,我和你,都有機會走上一樣的路。」

  希爾斯勸說著蘇白,她是真誠地在勸說蘇白,不帶絲毫的做作和虛偽。

  「讓我也和你一樣,主動地去尋求和廣播的融合?」蘇白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希爾斯,「對不起,我不感興趣。」

  一邊說著,蘇白的身上開始浮現出一條條的血線,一股深層可怕的氣息正在醞釀而出。

  希爾斯微微皺眉,她能感受到蘇白似乎是準備將其本源都拿出來燃燒以換取和自己的對決,她很不理解這種想法,更不能理解蘇白的執拗。

  「你的人生,不應該僅僅侷限於對那一男一女的仇恨上,甚至若是因此放棄可以窺覷宇宙生命真正奧秘的機會,我真心替你覺得可惜。」希爾斯也慢慢開始做好了準備。

  有了上次對決的結果,哪怕希爾斯清楚自己是佔據著優勢的,卻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我好不容易才將那個人從我腦子裡趕出去,我怎麼可能還眼巴巴地去走他走過的路?」蘇白的雙眸正在慢慢泛著赤紅色,「我是我自己,我的名字叫蘇白,是的,我和那一男一女確實有DNA上的相似關係,但我不會絲毫感激他們賜予我生命,哪怕他們這次真的能夠和廣播融合,我以後也一定會找到他們的意識,將他們剝離出來,然後用亡靈火焰焚煉他們,讓他們品嚐一下當兒子的孝心!」

  「真是…………幼稚。」

  希爾斯搖了搖頭,氣勢陡然提升。

  而蘇白在此時則是高聲喊道:「她是女的,我爭取傷到她獲得鮮血,你們拿去做實驗,我負責料理她。」

  「依舊幼稚得很呢。」希爾斯知道蘇白是在通知這裡的其他聽眾,但她並不在意,因為她不認為當自己執意抗拒的前提下,就算蘇白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形式傷到了自己拿到了自己的血,自己也不可能讓那個實驗平穩地進行下去。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幼稚,我清楚,我是我,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回完整的記憶完整的自己,無論肉身存在與否,無論肉身是否真假,但我珍惜以自己的意識和身份存活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刻,而你,就像是被邪教洗腦了一樣一心想要燃燒自己奉獻給所謂的神祇。」

  說到這裡,蘇白忽然笑了一聲,吐出一口唾沫,

  「問題是,廣播嫌不嫌棄你還不知道呢。」

  「廣播,沒得選擇,融合,對於它來說,是雙贏,而且,你不知道你父母的佈局到底有多麼龐大,你的父母,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人。」

  「偉大?」蘇白咀嚼著這個詞,那兩個人,無視親情,將自己的骨肉當作工具只計算如何去最大化的利用,用完自己妹妹的身體為了不留下痕跡讓其自己回家腐爛,種種的一切,種種的不擇手段,種種地毫無底線,

  居然還能在這裡獲得「偉大」的稱謂。

  「兩千多年前的亞歷山大和嬴政,他們就不知道還有主動融合的選擇麼?」蘇白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希爾斯,「沒有對比,真的沒有傷害啊。」

  「所以,這就是籌碼。」希爾斯看著蘇白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他還是很平靜地繼續道:「作為二十年來走得最遠的兩個人,他們選擇以這種方式作為結局,能夠一舉將之後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的聽眾脊樑徹底打斷。

  同時,他們還能將兩千多年來遺留下來的隱患給拉扯出來消耗掉。

  這些,就是和廣播來交換的籌碼。」

  「還真是很符合他們的風格啊。」蘇白和希爾斯之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了十米,在這個距離時,蘇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面對忽然停止的蘇白,希爾斯的眸子裡一絲疑惑稍縱即逝,她並不覺得蘇白被自己勸服了,但似乎蘇白身上的殺機和憤怒在此時真的降下去了許多。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是有趣?什麼是無趣?」

  一聲問詢自希爾斯身後傳出,希爾斯整個人大驚,她完全沒有感應到居然有一個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後。

  但當希爾斯準備閃身離開這個位置時,一隻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轟!」

  整片地面在此時狠狠地震了一下,而希爾斯的身形竟然被強行給壓了回來。

  老管家一張迷茫和憔悴的臉湊在了希爾斯的肩膀上,很是疑惑地盯著希爾斯,「什麼是有趣,什麼是無趣?」

  該死,這怎麼可能!

  這個老傢伙怎麼可能還能動?

  這個故事世界,不,一整片故事世界不應該都已經出現BUG死機了麼,為什麼這個老頭,居然還能動!

  「什麼是有趣,什麼是無趣?」老管家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罷休,雙臂死死地箝制著希爾斯。

  蘇白的身形開始快速地向希爾斯衝過去,在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知道動手,那麼蘇白也真的白混了。

  希爾斯眉心位置出現了一條蛇的虛影,同時,屬於八歧大蛇的威壓散發出來,可怕的氣浪和灼熱的焚煉力量傾瀉而出。

  老管家的雙手慢慢地和希爾斯的肩膀脫離,但下一刻,老管家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吼,雙手再度死死地扣在了希爾斯的肩膀上。

  希爾斯的身體一陣搖晃,眉心的大蛇虛影也是開始了渙散,而老管家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溢出了鮮血,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其自身的氣息也在慢慢地摔落下去。

  老管家的實力,也就相當於高級聽眾低階的樣子,之前在第一個場景中,所有聽眾都是普通人,老管家的實力也足以他維持遊戲運轉了,但現在,以老管家的實力想要困住實力恢復的希爾斯,明顯有些不可能了,但他做到了,

  只是為此的犧牲,很是龐大。

  「噗!」

  蘇白的手臂直接刺入了希爾斯的胸膛之中,滾燙的鮮血流出,被蘇白的無名指指甲蓋吸收,隨即,蘇白自己的鮮血進入另一塊指甲蓋中。

  此時蘇白的手指甲很長,古僵一轉的肉身讓他具備了高等級殭屍的一切特性。

  希爾斯發出了一聲厲嘯,雙劍砍向了蘇白的脖頸,而蘇白沒有戀戰,也沒打算繼續擴大戰果和希爾斯再像證道之地中那次一樣快速分出一個你死我活。

  手臂撤出來,兩節指甲自己脫落被蘇白甩向了玄關入口那邊。

  「去做實驗!」

  「轟!」

  一聲轟鳴聲響起,蘇白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塊岩壁上,而希爾斯則是在泥水飛濺之中身形一陣搖晃。

  這一次,因為老管家不惜一切地禁錮希爾斯的身體,使得蘇白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同時,先一手重創了希爾斯一記,而自己被對方反擊時所受的傷勢對比起來基本就不值一提了。

  蘇白自岩壁上滑落下來,站在了泥濘之中,遠處玄關入口位置,蒙塔裡和徐剛兩個人還站在那裡張望著,其餘人應該是去做實驗去了,而這兩位應該是大著膽子想要觀摩兩位高級聽眾的交鋒。

  雖然整件事情他們無法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混亂的局面中最大程度地為自己謀取利益。

  希爾斯一隻手捂著自己胸口被洞穿的傷口,另一隻手持劍,開始向著山莊走去,這一幕,讓站在玄關那邊的蒙塔裡和徐剛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而蘇白則是走過來,正好卡住了希爾斯和山莊之間。

  「還要繼續麼?」蘇白問道,「我不知道我們現在做的這些有什麼意義?」

  希爾斯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蘇白,同時,將劍舉起。

  「老管家死了吧?」蘇白看了看那邊倒在地上的老管家屍體,「我不清楚為什麼他還能動,但我大概能猜出來來他為什麼會針對你。

  因為他是廣播製造出來的產物,所以哪怕廣播暫時失去了對故事世界的掌控,但他還是會下意識地去做他認為是利於廣播的事情。

  他是他,

  但,

  我們呢?

  外面的事情,興許現在已經快結束了,甚至可能已經結束了,無論結果如何,對我們好像都沒什麼影響,我們兩個在這裡再拼一個你死我活,有什麼意義?」

  希爾斯咧開嘴,

  「是的,沒有意義…………」

  話音剛落,

  希爾斯裂開的嘴開始不停地放大,整張臉直接裂開,一條通體黑色的蟒蛇自希爾斯的嘴裡飛出,直接撲向了蘇白。

  蘇白雙手向前,抓住了蟒蛇的頭,蟒蛇身上的毒素開始和蘇白身上的殭屍氣息產生劇烈的反應,一時間,一股濃煙和惡臭瀰漫而出。

  「一直當它的玩具一直被玩弄然後以不知名地方式死去在你看來很有意義?」蟒蛇的眼睛裡釋放出了靈魂聲音,這是希爾斯的聲音,帶著一種深切的質問和歇斯底里,「別說要反抗廣播,因為我清楚,哪怕你有精神病,但你依舊沒有勇氣敢於去真正地站在廣播的對立面。

  所以,你的勸說,

  很可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1 13:08
第一章 老管家 (重修,免費)


    蘇白坐在沙發上,看著老管家依次將露西、蒙塔裡、戴安娜、徐剛、陳明一個接著一個地強行擠壓進牆壁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希爾斯那般一直挺著很是硬氣地一聲不吭,而且,他們也沒必要在此時裝作自己很「悲壯」很「堅強」的樣子,

    畢竟,又能給誰看呢?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理性的推理思維和血腥粗暴的暴力懲罰在這個場景裡不停地交替出現,前者為後者做鋪墊,後者為前者做渲染,情感上和節奏上的反差,

    似乎很符合廣播所追求的故事性,或者叫廣播的審美。

    將精心編織出來的事物一腳踩碎,那種暴殄天物的行為,往往能帶來一種刺激人內心深處的快感,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的天性,但看見美好的東西在自己面前焚燒和扭曲,也是人內心之中隱藏著的魔鬼作祟。

    蘇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給忙完事的老管家也倒了一杯。

    不知道為什麼,蘇白覺得現在的老管家顯得有些過於「隨和」了,哪怕對方剛剛把人壓榨成肉醬血水沁入牆壁之中,但蘇白還是覺得對方似乎比之前變了許多,一開始接觸時,蘇白記得自己當時覺得對方是不是廣播製造出來的機器NPC。

    因為根據廣播的遊戲習慣,一方面,它在高壓控制著故事世界裡實力達到一定級別的土著,同時,為了來減少風險,廣播會刻意給這些土著製造出一些限制。

    比如之前《灰姑娘》故事世界中的教皇,廣播給他的設定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教皇走上「恨天恨地」的反抗道路。

    老管家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笑了笑,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緬懷之色。

    似乎,從他在房頂上問自己關於計畫的事兒時開始,他就開始變得和以前完全「冰冷淡漠」有些不一樣了。

    「我也需要被擠壓進去麼?」蘇白指了指自己問道,雖說這具身體不是自己,但感官上還是相同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蘇白覺得還是最好不用經歷這麼一遭。

    「不,你不是發現那扇門了麼?」老管家對蘇白說道,「作為遊戲的勝利者,理應獲得一些優待。」

    「謝謝。」

    「你客氣了。」老管家在蘇白對面坐了下來,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古玩一樣打量著蘇白,因為欣賞古玩的人習慣去對比,將一件陌生的古物去和已知熟悉的古物去對比,找出不同點,找出相似點,以此可以推斷出很多有用的訊息。

    蘇白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示意自己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請吧。」

    老管家將茶杯放了下來,示意蘇白跟隨自己上樓。

    蘇白沒有猶豫,跟著老管家上了二樓,二人走向了最深處的那個房間,也就是希爾斯發現通道的房間。

    老管家伸手將床挪開,和蘇白一起走下了甬道。

    面前的金屬門,帶著一種這個材質與生俱來的厚重壓抑感,老管家站在他面前,先驗證了指紋然後驗證了瞳孔,

    「咔嚓……」

    一聲脆響,

    門被打開了,

    裡面一片漆黑。

    老管家側過身,示意蘇白進去。

    蘇白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在即將進門時,他停了下來,看向了老管家。

    「這個場景結束了,那麼,你下面會去做什麼?」

    老管家看著蘇白回答道:「我去把屋子好好打掃一遍,尤其是廚房,那裡被你弄得一團糟。」

    這算是跟老管家告個別,蘇白轉過身,走入了門中。

    而站在蘇白身後的老管家目送蘇白進去時,卻像是眼前一花一樣,他好像看見了一團藍色的火焰,但那團火焰隨著蘇白的消失也慢慢地消失不見。

    老管家的任務結束了,他將甬道和床重新遮掩好,然後走出了這個房間,隨後,他拿起了掃帚和拖把,準備先把整個別墅清理一遍。

    他沒有用分身,因為用分身的話,哪怕工作再多都能夠很快地做完。

    他喜歡這種工作,喜歡將一次遊戲之後所產生的痕跡慢慢地修補和復原,並且儘可能地希望這個過程能夠長一些。

    或許,

    是太過無聊的緣故吧。

    然而,

    當老管家提著水桶和拖把來到樓梯口時,他忽然皺了皺眉,

    他看向了下方的客廳,看向了餐廳和廚房,看向了被人住過像是小旅館一樣的臥室,

    最後,

    他看向了那堵血紅色的牆,他忽然有一種反感的感覺,

    彷彿有一團火在自己胸口內燃燒一樣。

    他知道這種感覺不應該出現,卻無法控制,

    少頃,老管家丟下了拖把,將水桶就這麼放在台階上,自己則是慢慢地走下了樓梯,在客廳的沙發上再次坐了下來。

    面前的茶壺裡,蘇白泡的茶已經涼了,但老管家還是給自己又添了一杯,茶水一旦涼了就沒那麼多的滋味了,但老管家似乎還是喝得津津有味。

    一邊喝著茶,一邊重新打量著客廳,打量著牆壁,打量著這裡的每一個陳設,他的臉上露出了疑惑和不解之色。

    他當然熟悉這裡,因為他在這個場景裡待了很久了,但此時此刻,似乎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正在不斷地襲來對原本的記憶進行著一種覆蓋。

    恍惚間,老管家抬起頭看向了二樓樓梯口那裡,他好像看見了一個身穿著白色研究服的男子走出來對他喊道:

    「周伯,飯做好了沒有?餓死我了都。」

    「少爺…………」

    老管家本來渾濁的目光重新恢復了聚焦,二樓的位置當然沒有人,因為他知道自家少爺早就不在這裡了,而自己,卻依舊守護著這個山莊,卻已經淪為別人手底下的玩具,或者稱之為工具更為準確一些。

    老管家在此時像是蒼老了許多,慢慢地從沙發上起身,然後走向了廚房那邊。

    在廚房隔壁還有一個空廂房,這裡是老管家自己的房間,少爺曾讓他住樓上去,但他堅持住在廚房邊逼仄的房間裡。

    拿出鑰匙,打開房間門,之前聽眾們想要進這裡檢查時,老管家只說了句這裡是我的房間,裡面沒任何的證據和線索,聽眾們也就直接過掉這個房間了,因為老管家在遊戲裡的角色是主持人,絕對公正的存在,他說這裡沒問題那麼肯定就沒問題。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個小衣櫃,也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了。

    老管家在自己床邊坐下來了,從床底下取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的是是一疊照片,老管家囁嚅了一下嘴唇,伸手拿起照片,展開到自己面前時,卻發現照片是一片花白,像是被人為故意抹去了一樣。

    老管家當然知道是誰抹去的了,以前他想不起來,但現在拿著這些照片,卻一張一張地看過去,彷彿在他的腦海裡這些照片都恢復了原貌。

    看著看著,兩行血淚自老管家的眼眶處滴落了下來。

    老管家拿出了最後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居然沒被抹去。

    這是一張全家福的照片,這家人是少爺的一個朋友,老管家記得那一次自己和少爺去拜訪那位朋友,那位朋友忽然說拍個全家福吧。

    照片裡的場景很是詭異,一個少年跪在角落裡,而那一對夫妻之間居然還放著一口青銅箱子。

    當初拍攝這張照片時老管家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負責找角度和按快門,不過也沒往心裡去,因為他清楚自家少爺也有一個實驗室,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東西被運進去然後被運出來,老管家清楚,運出來的,是一具具年齡不一大小不一的屍體。

    再詭異的事情如果見得多了,也就不當回事了,老管家認為少爺的朋友可能和少爺一樣也是在做這種實驗,而且那位朋友也經常來到別墅的實驗室裡和少爺交流著什麼。

    唯一的一張清晰的照片拿在手中端詳著,老管家看著那個跪在角落裡的少年,其眉宇間的模樣慢慢地和自己剛剛見到的那個人產生了些許重合。

    怪不得,

    怪不得我看他有些眼熟。

    老管家知道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因為自己想到的東西太多了,因為自己惆悵的時間也太多了,但他沒有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繼續坐在自己的床邊,拿著照片,繼續一張一張地翻閱著。

    那張唯一可以看清楚的照片被他單獨取出來擱在了一邊,他繼續翻閱著這一疊完全白色的照片,看得很是認真,看得很是投入,耳旁像是迴響著自己最後一次看見少爺時的對話:

    「周伯,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真的是一個天才。」

    「少爺當然是天才。」

    「你知道麼,這個毒藥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就是連神仙都能給你毒翻了你信不?我做過實驗的,真的能把神給毒翻,是真的。」

    「我信的。」

    「不不不,周伯,你不懂,這不是拿來毒狗的,也不是拿來毒人的,甚至是神仙,他們也不配被用上這個毒藥來對付,這個毒藥,是拿來毒一個很難形容的東西,比天還大。」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少爺什麼都能做到。」

    「你還不相信我,算了算了,先吃飯,我要給蘇餘杭打個電話,叫他把裝毒的容器帶過來…………」

    …………

    「少爺,你真的,做到了,它被你毒到了,我,不能動了啊…………」

    老管家就這麼坐在床邊,翻動照片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最後,整個人靜止在了那裡,

    保持著這個姿勢,

    一動不動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7-22 08:4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2 08:42
第二章 主體意識(重修,免費)


    人類是群居動物,而這種群居性在很久以前體現在部落的形成之中,因為大家聚集在一起才能夠更有力地抵禦野獸和出去狩獵。

    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人類的群居性開始不斷地精細化,生產力的發展讓最基本的「衣食住」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經不算是迫切的問題,更不是自己所奮鬥的第一要素,也因此,人類的精神世界開始尋求自我以及獨特的認同感。

    大一點的,類似於古代的僱傭兵,之後的黨派,小一點的,比如兄弟會,精英學會,更小一點的甚至可以微縮到一本書一個電影的粉絲群。

    人類喜歡用一個圈將自己和自己認同的人劃在一起,這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趨勢。

    聽眾圈子亦是如此,其他圈子也是一樣。

    蘇餘杭將車停在了路邊,對面馬路上有停著一排私家車和出租車,其實,當下不少開網約車的車主以前就是開出租的,有的地方雙方可以和睦相處有的地方則是勢同水火,找茬約架打群架更是層出不窮,但南通雖說是個沿海城市,但也無非是個小地方,在這裡,大家相處得還挺和諧。

    三候飯店,店面就兩個小鋪面,外面支著十來張小桌子,賣的無非也就是快餐盒飯,算是附近一代出租車師傅們解決午飯晚飯首選的地方。

    三候是當地人習慣性地稱謂,意味著老闆在家裡排行老三,南通方言裡一般對比較親近的人後面都會加個「侯」字音,家裡有排行的就在前面加「大、二、三、四……」,如果是獨生子女則是取名字最後一個字後面加「侯」。

    蘇餘杭剛下車,那邊就有好幾個師傅招手喊道:

    「杭侯啊,來了啊。」

    對這個稱謂蘇餘杭每次都不是怎麼習慣,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走過去,點了份盒飯,不用給錢,先記賬,月結。

    三候飯店的老闆三候以前也是開出租車的,幾年前碰到一起殺人搶劫案,三候正好開車路過,下去見義勇為了,把凶手給制服了,但自己身上也挨了幾刀受了傷落了殘疾,車開不了了,只能跟自己老婆開了個小飯店門面。

    好在三候以前為人不錯,在出租車圈子裡也為人爽快有老大哥的模樣,出事兒的原因又是因為這個,所以這一帶的師傅們基本都刻意地跑到這裡來解決自己的兩餐問題,有些哪怕隔著有些遠也會特意過來吃,時間久了,三候飯店門口居然都開始成了附近幾個小區的居民打車首選的地方,反正飯點時其他地方很難打車,但到了這裡車挺多,師傅也會馬上把飯扒完後就繼續接生意。

    一份土豆燒肉,一份炒茼蒿,一份西紅柿雞蛋和兩份米飯,蘇餘杭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報紙,他不介意跟這幫司機師傅們混在一起,但你要想讓他有多麼交心,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杭侯,杭侯。」

    蘇餘杭抬起頭,發現是自己面前的朱老四在喊他。

    「杭侯,大傢伙都說你毛筆字寫得不錯是哇?」

    蘇餘杭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家娃兒正要學毛筆字,在學校裡補習班老師教的時間不多,你要是有空的話來哥哥家幫我教教孩子,一頓飯一頓酒,實在不行哥哥在幫你跑一趟夜車,成不?」一頓飯一頓酒算是正常人情,跑一趟夜車則是至少小幾百的收入,關鍵熬一宿哪怕是老師傅也不喜歡這麼壓榨自己掙錢的,朱老四算是誠意挺足的。

    「明天吧,明天我幫你去看看。」蘇餘杭回答道。

    「嗯,好嘞。」朱老四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就馬上坐下來繼續吃飯。

    「唉,聽說了,小石橋那邊有個人在自己家裡安了個大保險櫃,結果自己把自己困在裡面了,沒帶手機進去,結果被活生生餓死渴死。」一個司機師傅聊起了自己新聽到的消息。

    司機,接觸最多的就是三教九流,一般外地人過來問哪裡有什麼少兒不宜的娛樂場所,問當地的司機人基本都門兒清,當然,一些不方便見報的小道消息和新聞他們那裡也是有著不少。

    「真的啊?這人怎麼這麼傻?」

    「假的吧,故事吧。」

    「我騙你做什麼?就在小石橋那兒,那傢伙腦子有點毛病,總覺得有人要偷他錢,結果鬧得跟他媳婦兒離了婚,孩子跟他媳婦兒過,結果自己在屋子裡裝了個大保險櫃,然後自己進去了,最後還是半個月後他爹過來看他時才發現的,半個月啊,這個天兒,那味道,嘖嘖嘖。」

    「呵呵,不是自殺吧?」

    「哪能是自殺啊?就個意外吧,自己不小心把自己鎖裡面了,在裡面哭啊喊啊什麼的還喝自己的尿,總之不是故意自殺,就是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哎,杭侯,你不吃啦?」一邊一個司機師傅見剛剛坐下來的蘇餘杭又站起身走向了馬路那邊。

    「肚子有點不舒服,吃不下了,你們吃。」

    蘇餘杭擺擺手,直接上了自己的車,然後發出了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蘇餘杭將車靠邊停下,點了一根菸,重重地抽了一口。

    與此同時,在一間普通的公寓房臥室裡,本來一直靜靜地躺在床上的男子在此時慢慢地睜開了眼,而男子的面容和蘇餘杭一模一樣,只是身上散發著的,是一抹深淵一般的陰沉。

    男子伸出手,在其面前出現了一面鏡子。

    而蘇餘杭車裡的後視鏡上則顯露出了男子的模樣。

    這像是在照鏡子,但鏡子裡和鏡子外的兩個人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你出問題了。」鏡子裡的男子說道,「我需要你修正回來。」

    「你不是廣播,我也不是你的npc,我是你,你也是我,你無權這樣命令我,哪怕你可以輕輕鬆鬆地將我毀滅。」

    蘇餘杭抖了抖宴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之色。

    「你的情緒失常了,你代替我的身份生活在現實世界裡,不能出現絲毫的紊亂。」鏡子裡的男子提醒道,「我不是在命令你,你說得對,你是我,我也是你,我無法命令你,但有些事情,你應該清楚分寸。」

    「分寸?」蘇餘杭笑了笑,很是無所謂地將菸頭丟到了窗外,「我剛剛聽到了一個故事,一個傢伙把自己關在保險櫃裡,活活把自己餓死渴死了,被發現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蘇餘杭深吸一口氣,攤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繼續道,「是不是很耳熟?」

    「你是想起了趙?」鏡子裡的男子平靜道。

    「這輩子,能被我認為算是朋友的,真的不多。劉夢雨算是半個,但趙,算是一個,我可以無視我的父母,無視我的子嗣,我可以利用任何人,但唯獨那位少爺,我挺可惜的。」

    「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因此分心。」鏡子裡的男子再次提醒道,「你是主體意識中剝離出來的普通人人格,我是主體意識中掌控力量的人格。

    我盯著廣播的一舉一動,你代替著現實世界裡的身份活動,

    但你我應該很清楚,我們不是主體意識剝離出來的,而是複製出來的,一旦主體意識決定甦醒,你和我,都將不復存在。」

    「我不知道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但我清楚,你不可能有膽量去反抗主體意識,怎麼,你是奢望等主體意識甦醒之後,看在我和你這麼多年一個幫他在現實世界裡繼續運轉身份一個幫他一直兢兢業業盯著廣播他好睡他個大覺的份兒上,給我們繼續存在下去的機會?」

    鏡子裡的男子沉默了。

    「別傻了,你應該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人,我也清楚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所以,別對主體意識抱有任何的期待和幻想,他何時醒來,我們就何時被抹去,這是我們很早就清楚的現實。」

    「好了,我平復好我情緒了,你也可以繼續把你的注意力轉移到廣播上去了。」蘇餘杭按了一下喇叭,笑了笑。

    「好好珍惜吧。」鏡子裡的男子說道,「藥引子已經快成長到到時候了,距離真正釋放毒性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所以,距離主體意識甦醒的時間,也很近了,甚至,可能就是明天,也許就是今晚。」

    「發生什麼事了?」蘇餘杭盯著鏡子問道,他只負責現實世界裡的生活,也因此,廣播那邊的事和藥引子那邊的事,他並不知情。

    「另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格,已經被藥引子從自己記憶中驅逐了,甚至,廣播為此特定設計了一個故事世界來進行了輔助。

    但不管怎麼說,廣播已經開始害怕了,當初自信滿滿的廣播開始有意地插手糾正自己以前太過自信所主動吞下去的藥引,這是一個可喜的消息。

    但還有另一個不是怎麼可喜的消息,那就是藥引子的成長速度,有些超過想像了,主體意識應該不會允許他成為第二個荔枝,再度給他擺脫宿命的機會。」

    聞言,蘇餘杭倒是顯得很灑脫,主動關閉了接單軟件,然後鬆了鬆自己的脖子,

    「意思就是距離我們被抹去的時間點已經很近了,

    那我得早點回去多寫兩幅字,

    多畫幾幅畫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2 08:43
第三章 趙大少 (重修,免費)


    「咕嘟…………咕嘟………………咕嘟………………」

    走入那扇門之後,蘇白就感覺自己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泥沼之中,四周,帶著一種油膩和沉悶,而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標本,沉沉浮浮,不由自主。-樂-文-小-說-www-lwxs520-com

    你能感知到你自己的存在,卻不能動用絲毫的意識,

    你的手,

    你的腳,

    甚至你的毛孔,

    都不為你所掌控。

    你是一個傀儡,一個木偶,但對一個傀儡和對一個木偶來說,最大的悲劇,就是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你擁有了自我,卻沒有自由。

    恍惚中,蘇白彷彿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講話,聲音一開始很模糊,但慢慢地卻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彷彿來自很遠卻又依稀存在的界限裡。

    「我說老蘇啊,你也真是可以的,這是你兒子吧?」

    「你怎麼知道的。」

    「你在我這兒做過測試,我這裡保存著你的基因樣本,雖然你的基因序列已經被改得和普通人截然不同了,但有些最基本的東西是不會發生變化的或者變化很少,這孩子既然要我給他種下毒素,當然得做一個全面檢查了。

    嘿嘿,還真讓我發現了他和你的序列相似的地方,還真拿自己兒子當藥引子啊,你也是夠狠的。」

    「試管嬰兒而已,你也說過了,他和我只不過是有少量的基因序列相似,其實,和我沒有太多其他的關係。」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但這種念頭和想法往往是那種最前沿的科學家才會有,他們看東西和理解東西的思維模式和普通人不一樣,比如自己妻子花費了很大心血給自己做了一個蛋糕結果他腦子裡出現的是組成蛋糕物質的分子式,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裡則是想著pcr儀測出來排列規律。

    這也是當普通人的幸福之處,就像是當帝王一樣,『天家無情』『可恨生在帝王家』其實並非完全是無病呻、、吟,真正研究到細微領域的科學家往往會具備類似於帝王的心態,但你,老蘇,你是真把自己當神了麼?」

    「我們的趙大少爺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興致來了想和我探討一下倫理哲學?」

    「還不是因為你把你兒子帶來了。」

    「繼續吧,只有他是我兒子,那位才會收了他。」

    「那個自信滿滿地偉岸存在?」

    「是的,自信滿滿。」

    「還真有意思,這一票幹完了我估計就得死了吧?」

    「很大概率,會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不不不,它再自信也不敢收我的,如果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我會比你蘇餘杭更優秀,我會有更多的方法反抗它,然後玩死它。」

    「看來,你比它還要自負。」

    「等著瞧吧,你不是跟我說過另類的亞歷山大大帝和秦始皇的故事麼?

    這說明什麼?

    說明人類這個族群裡,還是有能夠讓它忌憚的存在的,所以,出現一個我,我覺得並不奇怪,畢竟兩千多年了麼。」

    「那你怎麼知道是兩千多年一個輪迴?」

    「老蘇,你知道麼,抗爭有時候是一種樂趣,即使這兩千多年裡還有其他人出來和我一樣做過相似的事情,他們肯定是失敗了,最後下場也很淒慘,但生活如果沒壓力了,就太沒意思了不是麼?

    我的錢,多得我幾輩子都花不完,而且不是股票裡和銀行裡弄來的錢,如果沒遇到你老蘇,沒加入你這件事,我估計活得也沒什麼意思。

    好了,不閒聊了,毒素初步的注入成功,應該不會對這孩子產生多大的影響。

    因為毒素的層次太高了,高到他根本就感受不到,不過有一個問題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說。」

    「你是打算把這孩子送上和你走一樣的路對吧,如果這孩子以後變得和你一樣,類似於神祇一樣的存在,那麼他可能會自己觸發毒素出來,所以你得小心一點。」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這孩子以後…………」

    「畢竟是你老蘇的種,哪怕不是你通過原始的交配方式也不是由第一母體懷孕十個月生出來的,但本質上,其實沒什麼區別,他就是你老蘇的種,總不會太差的。

    並且,我相信他的母體dna,也不會是普通的女人吧?

    以你老蘇的清高,也不會說隨便找個女人就完事兒了。」

    「其實,哪怕他很愚蠢,很不堪,他也很難死,因為那位只要自信滿滿地將他收下,就肯定會等著毒發的那一刻,可能,那位會害怕,但在真正害怕之前,它是帶著一種玩火的心態。」

    「其實,我想說的是,老蘇,我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後悔。真的,他畢竟是你的兒子,父子關係有時候真的很捉摸不定,可能真的有一天,他長大了,你面對他時,你會後悔也說不定呢。「

    「我正常壽命無限,所以不需要像是普通人一樣為了傳遞香火而傳遞香火,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為了我的計畫,什麼都可以犧牲。」

    「包括我?」

    「我拉你進這個計畫做這個實驗時,其實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很抱歉,現在的我,還遠遠沒有在它面前可以保下你的能力。」

    「不用抱歉,我喜歡做刺激的事情,我甚至已經在幻想著它會用哪種合乎情理地方式讓我『自然』地死去,我也希望你能成功。對了,既然你知道那個東西會收下他,為什麼還要弄兩個兒子搞什麼交替身體靈魂穿插?我覺得這很沒必要,完全是浪費精力。」

    「不,如果前面明擺著一個坑,它不會跳進去的,規則也不會允許它跳進去的,我理解它,我也懂它,它就像是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程序,帶著點屬於自己的喜惡。

    如果前面是一個很清晰的坑,它就算願意跳進去,規則和程序也不會允許它這麼做,因為規則和程序會自主規避風險和紊亂,不會任由自己主動走入風險之中去。」

    「所以你這麼做的原因只是為了給它一個面子上過得去?把這個坑假模假樣的用樹葉遮擋起來,給它一個台階。」

    「就是這個道理。」

    「哦,很好,真是有意思的遊戲,不過我相信,到時候它會害怕的,也會畏懼的。」

    「我對你有信心。」

    「你看吧,我剛剛說過,那個存在不會把我變成你一樣的人,它不敢的,你會發現,我可能在幾天之後就很自然地以一種意外地方式死了,而不是變成你的同伴同類。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期盼著你死,是麼?」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只有我死了,才能證明我的價值,才能證明它忌憚我,我真的像畫家一樣,作品在死後才能得到升值。」

    「這邊,大概多久可以結束?」

    「不需要多久,毒素已經注入了,我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來做個確認,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你之前帶過來的小女孩也沒出什麼問題,不過有一點點的瑕疵。」

    「什麼瑕疵?」

    「你說你要把自己的精神意志注入進他們的記憶之中,好吧,我雖然不懂你的具體方式是什麼,但是我能夠將抽象的東西轉化成數據,那個女孩,和你沒有直接關係,而這個男孩,卻是你的兒子。

    我覺得,從成功率和排斥率上來說,你的方案,在這個男孩身上實施成功的概率比在女孩身上要高出一些。」

    「你有什麼建議麼?」

    「建議嘛?加深記憶吧,給這兩個孩子盡最大可能地加深你存在的痕跡,在他們生命中,你存在的痕跡越重,他對你的依賴和認同感就會越強。

    這樣更方便你反感的實施以及你的把控。

    而這種認同感,我認為不光光是美好的東西,人類總是會選擇淡忘習以為常的美好,就像是孩子們總是會忽略父母對自己的愛一樣。

    我同意莎士比亞的觀點,最能夠打動人心的,其實是悲劇。」

    「悲劇?」

    「是的,悲劇,與其說給他們多大的愛,不如刻意去製造一股恨,恨,是很難消磨掉的。」

    「有趣。」

    「是很有趣。」

    「我先離開一下,等這孩子處理好了,我來接他走。」

    「我又不想搶你兒子。」

    ………………

    蘇白只感覺耳邊的對話聲慢慢地模糊了起來,漸行漸遠,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

    他忽然覺得在四周渾濁濃稠的液體之外,

    有一張臉,

    正在默默地靠近著自己,似乎對方已經貼在了自己面前,但自己卻無法睜開眼去看他,也不能去感知他,而對方的眸子,卻彷彿帶著一種可以刺透人心的力量。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趙叔叔我,可是很看好你喲。」

    「嗡……」

    蘇白猛地抬起頭,剎那間意識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而自己面前卻沒有人影,只有9個一模一樣的玻璃器具排列擺放在這裡,

    這裡,

    是趙氏山莊的地下研究所!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7-24 01:33

第七卷 宣戰 第四章 保險櫃裡的死者(重修,免費!)


「呼呼………………呼呼………………呼呼………………」


四周,很安靜,但能夠聽清楚一陣又一陣地呼吸聲以及那時而泛起的「咕嘟」聲。


蘇白似乎是第一個甦醒過來的,只是,當他嘗試發力掙脫這個培養皿的束縛時,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就釋放不出來,彷彿有一層隔膜或者是封印,將他所有的力量都壓制了下去。


這股封印很是霸道,它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幾乎完完全全地堵死你任何使用特殊力量的道路。


蘇白艱難地舉起雙手在四周摸索著,但培養器內部並沒有任何的開關按鈕,這也是自然,畢竟這是專門用來設計做人類活體實驗的培養器,肯定不可能在裡面安置什麼按鈕以讓活體跑出來,這就等於監獄大門的電子開關一般設置在大門外一個道理。


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因為在這逼仄狹小的空間裡清醒的時間越長,蘇白心裡所翻騰起來的不安和躁動就越來越濃郁。


一開始變成普通人,知道這是遊戲,所以無所謂,但現在蘇白清楚,自己的這具身體其實就是自己本尊,但力量卻莫名其妙地被封印住了,因為力量的缺失所帶來的不自信感確實能夠影響到人的情緒。


而且,對於蘇白來說,他的更大的不安還有一種,那是因為他能感覺到,那股封印自己的力量似乎並不是來自於外界的影響而是來自於自己的內部,哪怕現在力量無法發揮出來,但蘇白依舊可以「內視」自己體內的情況。


此時,一層又一層白色的粘膜物質從自己體內詭異地分泌出來,將自己的身體一層又一層地反覆打上了石蠟一樣,看似光鮮,但本來你所擁有的東西正在和你越行越遠。


「噗通………………」


9個培養器在此時忽然全部開啟,裡面的液體倒流出來,裡面的人也全都栽倒在地,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一時間,悶哼聲以及驚疑聲此起彼伏。


蘇白的瞳孔微微一縮,被封印力量的,不止我一個?


果然,第一個起身是希爾斯,但他也只是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一邊擦拭著自己臉上頭髮上殘餘的液體一邊胸口不斷地起伏做著深呼吸。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第一個場景沒玩夠麼,第二個場景繼續讓我們當普通人?」


希爾斯帶著些許不滿地嚷嚷道。


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不滿意。


因為他是高級聽眾,而高級聽眾在這個故事世界裡的聽眾群體之中則佔據著極大的優勢,但現在,隨著力量的繼續被封印,這種優勢再一次被抹去了。


如果說第一個場景只是一個熱身遊戲的話,你廣播想怎麼玩都可以,封印大家力量甚至給大家像是玩遊戲一樣捏一個人物出來進入遊戲,都沒問題,你是廣播你最大,但如果每次都這樣,強行將大家拉到同一水平線上,為了所謂的公平而破壞了另外一種公平,那實力提升還有什麼意義?


大家不停地提昇實力,在故事世界裡冒險,在現實世界裡找機緣,都像是餓狠了的狼一樣為了追求哪怕是一丁點的實力提升眼睛都紅了,結果你在故事世界裡玩天下大同人人平等,那聽眾們何必這麼拼命?


在故事世界裡惜命在現實世界裡安逸享受不就可以了?反正你會強行平等。


蘇白雙手撐著地面,慢慢地跪坐了下來,他還沒有去詢問希爾斯的情況,因為他感覺希爾斯應該不是跟自己一樣的情況否則他不會誤認為是廣播將其封印的。


如果希爾斯和自己一樣感知到是自己體內忽然出現的某種詭異力量將自己的血統和其餘力量統統壓制住,他應該不會這麼傻乎乎地站起來直接質問廣播。


其餘人也都紛紛或坐或站了起來,大家都沒說話,因為大家都在等,這裡是第二個場景了,就和第一個場景裡有老管家出來一樣,第二個場景裡應該也會出現npc來指引大家玩這個「遊戲」,只是因為這次是本尊,那麼死亡應該是意味著真的死亡了。


外加,希爾斯的質問其實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大家的壓力,很多時候,不患寡而患不均,高級聽眾大人現在和自己等人一樣了,大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如果大家都恢復了本來的實力,對於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不安啊。


但是,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等到幾乎所有人都從身體力量被封印的驟然虛弱狀態中適應過來時,那個第二個場景裡應該出現的npc,居然還沒有出現。


希爾斯在此時坐在了蘇白身邊,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但。了解他的蘇白清楚,這貨不可能這麼毛躁,無論是從一開始的質問到現在他臉上所顯露出來的不滿和憤憤,更多的,其實還是一種偽裝。


「npc還沒出來。」希爾斯開口道。


蘇白點了點頭,在沒弄清楚這股封印自己連帶著封印周圍所有聽眾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時,蘇白沒多少心思去思慮其餘的事情,尤其在培養器中醒來之前渾渾噩噩的狀態裡,他聽到的蘇餘杭和那位科學家少爺的對話。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是故地重遊了,而這個故地,應該是廣播按照現實世界裡本來就存在的環境給模擬複製出來的場所。


自己和那位被自己殺死的「兄弟」為什麼會出現,蘇餘杭夫妻把自己弄出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似乎在剛剛的對話裡都得到了一些答案。


自己,是藥引子麼?


有了之前關於自己身世的鋪墊,蘇白倒不至於再怎麼震驚和被打擊,外加上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他已經在上次故事世界裡將蘇餘杭留在自己記憶深處的分魂給抹去了,也就是說,他其實正在一步一步地擺脫那對夫妻的控制。


而如今得知的所謂真相,無非就是讓自己這顆本來毫不知情的棋子兒終於知道了自己被安置在這個棋盤點上的真實用意了而已,比起以前,確實是一種進步了。


「你怎麼了?」希爾斯似乎是察覺到了蘇白的不對勁,正如蘇白很了解他一樣,他也一樣很了解蘇白,兩個男人「同居」一地,又是一個單位的,這麼長時間裡的交流和外界完全孤寂之下的相處,彼此的脾性其實都算是知根知底了。


「沒事。」蘇白不打算把這件事跟希爾斯說。


也就在此時,一陣「咔嚓咔嚓」的脆響傳來,自實驗室的一側牆壁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裂縫開始慢慢地擴散,也分解出了更多的瑣碎,慢慢地,整片牆壁在此時都完全成了「碎花」樣式,蘇白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整個趙氏山莊的佈局,而希爾斯則是開口道:


「那堵牆,應該是我之前被塞進去的牆壁,和客廳裡的紅色牆是靠在一起的。」


蘇白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這堵牆裡應該是有東西的了,那麼,第一個場景裡的所謂懲罰應該是在為第二個場景的開始做出鋪墊了。」蘇白分析道。


「沒錯,就像是獻祭一樣,反正第一個場景不管怎麼玩,到最後都會有一定數量的人被懲罰,要麼是兇手要麼是猜錯兇手的人,總是那堵牆壁肯定會被塞入新鮮的血肉,這是為了第二個場景做準備,做祭祀。」


蘇白的眼睛盯著那堵牆壁,事實上,現在在場的9個聽眾全都在關注著那堵似乎隨時都會脫落的牆壁,但只有蘇白知道裡面可能會走出來的是誰。


「啪啪啪啪………………」


牆壁不是脫落,而是在碎裂了一大片之後,開始了消融。


「是液態金屬。」蒙塔里開口道,「是液態金屬,而且植入過智能記憶,這個實驗室的科技水平比現實世界裡最尖端的實驗室都要高出很多。」


蒙塔里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但是他的模樣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能夠分得清楚。


二十年前的實驗室麼,


都比二十年後的最尖端實驗室水平都要高?


那個能夠在蘇餘杭面前自稱天才蘇餘杭還默認的傢伙,真的那麼厲害麼……


「嗡………………」


一聲悶響傳出,像是一扇門被打開了,而在牆體內,本來安置著一個人高的保險櫃,而在此時,保險櫃的門被打開了,一隻手從保險櫃裡伸了出來,這是一隻沒有皮肉的手,完完全全地是白骨嶙峋,而後,一個骷髏從中探出了身形。


骷髏的腦袋上架著一副眼鏡,這讓他的形象顯得很是詭異,


「桀桀……桀桀……餓死我了…………渴死我了…………」


當骷髏發出聲音時,蘇白的一隻手猛地攥緊,這個聲音雖然比較沙啞,但蘇白能夠確定,這聲音和之前自己渾渾噩噩狀態下所聽到的「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趙叔叔我,可是很看好你喲」是一個人,


而這個實驗室的主人,居然是被餓死渴死在實驗室中的保險櫃裡的麼?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7-24 01:39

第七卷 宣戰 第五章 與這二十年的告別(重修,免費)


天,很熱,但最高溫度卻倔強地停留在39度上,因為到了40度會有些麻煩。


走出辦公大樓,剛出來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浪。


劉夢雨微微皺眉,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想念成都的生活,當然,成都作為一個盆地中的平原城市,它這個時候應該也很熱,但開車出了城市就進了山區,有很多個景點可以駐足甚至是常駐避暑,然而在東部沿海平原,這算是一種奢望了。


那輛黑色的車還是準時地停靠在門口等著接她,算是這些年來二人養成的一種默契,只是這一次,當劉夢雨坐上車時,卻鮮有地主動開口道:


「我本來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事實上我整個下午都沒去接單,就是在家裡畫畫寫字了。」蘇餘杭身上穿著一件暗黃色長衫,是那種魯迅先生筆下「孔乙己」的穿著,不過穿在蘇餘杭身上卻絲毫不顯得寒酸和窘迫,反而真像是有一股民國時的名士風流,雖然這個名士是個車夫。


劉夢雨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或許就是蘇餘杭的性格,哪怕蘇餘杭將他自己的主體意識沉睡,用另外的幾個單獨意識出來維繫運作,但這每個單純出來的意識,歸根究底,也是蘇餘杭自己。


藥引子快熟了,時機也差不多,這也就意味著這幾個本來在主體意識沉睡時負責活動的意識將會隨著主體意識地甦醒而抹去,但他顯得很是從容不迫。


是啊,如果這個時候他會緊張,會不安,會憤怒,會徬徨,會丟了分寸,那也就不配「蘇餘杭」這個名字了;劉夢雨心裡這般想著。


「今天不吃燒烤了?」蘇餘杭問道,每晚下班時,劉夢雨都習慣去吃些夜宵,這就像是他喜歡畫畫寫字一樣,人啊,總得做些讓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才能有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回家,做飯。」劉夢雨說道。


「二十年來……哦不,好像是一輩子以來第一次打算要做飯吧?」蘇餘杭笑著打趣道。


劉夢雨不再說話,蘇餘杭將車開到了菜市場門口停下,劉夢雨下了車,蘇餘杭跟著一起下了車。


兩個人並沒有在菜市場裡停留多久,因為劉夢雨只買了幾斤水麵和一些蔥薑蒜。


但蘇餘杭沒有絲毫的不滿意,只是微笑著一直跟在她身邊,買完後二人上車回家。


蔥花切好,冷水煮沸,滴一些油花,水麵下鍋,等著麵香出來後撈起放入盛著調料的碗中,澆上麵湯端上桌。


坐在桌邊的二人面前都放著一碗麵,算得上是素麵吧,如果連那幾滴油沒撒的話簡直素到極致了,寺廟裡賣的齋麵還會給你放個素雞青菜等東西點綴,但這兩碗麵,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你是謝我,還是謝他。」蘇餘杭拿起筷子,沒急著吃,先問道。


「有區別麼?」劉夢雨看著坐在自己桌對面的蘇餘杭,「你不就是他,他不就是你麼?」


「本質上是對的,但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希望能夠有點區別,我是蘇餘杭,他也是蘇餘杭,但他可吃不到你親手做的麵。」蘇餘杭低下頭,聞了一下麵香,臉上露出了滿足之色。


劉夢雨默然,她的主體意識沒有沉睡,因為那個男人為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主題意識的沉睡是為了其餘分意識能夠更不受干擾地工作,他一個人做了幾個人的活,監視廣播,監視生活,監視藥引等等等,而她,只需要每天負責百無聊賴。


當初,他是這樣和她說的:你給我生了倆孩子了已經,這些事兒總得我來做。


他是一個很虛偽的人,也是一個很噁心的人,這是劉夢雨對蘇餘杭的評價,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沒有絲毫底線可以言的人,一個,和自己同類的人。


「你不吃,我倒掉。」


麵快涼了,劉夢雨說道。


「我吃,我吃。」


蘇餘杭開始吃麵,他吃得很快,吃得很滿足,在日本有這樣子的一個習俗,吃飯時聲音越大,吃相越難看,就越證明你對這道菜的喜愛以及對做這頓飯的尊重。


一個自幼受到超越尋常人文化熏陶的人,這樣子吃飯,或許,對於蘇餘杭來說,也是生平第一次了,劉夢雨記得以前二人還只是普通的聽眾時,在一個故事世界裡,窘迫到吃腐屍的肉,蘇餘杭居然慢條斯理的用刀將腐屍肉切成薄片當作生魚片一樣一口一口細細品味般地吃下去,且對身邊的那幾個狼吞虎咽強迫自己將這噁心的東西快速吃飯補充能量的聽眾很是不屑。


這是一個將格調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的男人。


一碗麵,不經吃,很快,就沒了,蘇餘杭連麵湯都喝得乾乾淨淨,然後很沒形象地拍了拍肚子,道了聲:


「謝謝。」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她身邊,他是真正蘇餘杭的一抹意識,他就是蘇餘杭,蘇餘杭就是他,但正如他自己剛才所說的一樣,有時候,劉夢雨也恍惚中彷彿將他當作一個獨立的人,一個同樣叫做蘇餘杭的普通人。


她體驗生活,他就在旁邊輔助,她下班,她來接,她畫畫,他就當攝影師陪同,兩個人在無數個場景裡無數個不同人眼中都是琴瑟相合的一對,但她和他都清楚,他們兩個人,不可能,也沒必要。


雖然這條路是孤獨的,但兩個人都不是怯懦的人,事實上恰恰相反,能成為聽眾中的佼佼者,已經側面說明了他們心性之堅強,又以聽眾之身份去面對廣播且站在了廣播的對立面,又進一步的證明他們到底是怎樣的叛逆者。


這不是尋常中二者所喜歡喊出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號,畢竟只有聽眾,才能深切地品嚐和意識到廣播的恐怖,也只有聽眾,才能真正體會「反抗」兩個字所蘊含的真正壓力。


「藥引子,要熟了。」蘇餘杭忽然開口道,他是通過另一個負責監視廣播的他才得知的消息,但他清楚,她是能夠知道的,因為她沒有分出去意識,她就是她本尊。


所以,她給他做了一碗麵,


這是告別,


可能有些感謝,


也是一種結束。


她想要告別的估計不是自己,哪怕他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陪伴了她二十年。


這不是苦情電視劇,純美的愛情故事和男女之間由淺入深的戲碼和橋段不會在他和她二人之間上演,正如她懂他一樣,他也是一樣懂她。


她是如何絕情,她是如何的自私,她是如何的淡漠,他都心知肚明,她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用完後看著她自己腐爛,對親情的淡漠乃至於絲毫不存的母性,才是她最真實的寫照。


所以,他不認為這碗麵的著重點是給他,而是她為了祭奠這二十年看似普通的生活,二十年的枯燥,二十年的乏味,二十年的等待,甚至可以說是,二十年的折磨。


「我今天聽到了一則消息,發生在小石橋那兒,一個有精神病妄想症的傢伙,把自己鎖在了保險櫃裡,活生生餓死渴死在裡面了。」


蘇餘杭每天都會給她講一些聽到的消息和故事,算是充實一下生活,但今天的這個故事,明顯有著不同的味道。


「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對那個姓趙的傢伙,這麼…………」劉夢雨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自己的措辭,少頃,她繼續道,「情深意重。」


「只是欣賞而已。」蘇餘杭伸手在桌上輕輕地摩挲著,「一個能夠讓廣播忌憚到要靠生硬地意外去殺死的人。


他曾和我打過賭,說廣播不會按照尋常規則收他作為聽眾,然後他贏了,然後他死了。」


「他是很優秀。」劉夢雨說道,那個少爺的實驗,是他們二人實施計劃最為重要的一環,甚至,是他們計劃的發起點。


「當我得知他的死訊時,我去過他的別墅,看著他憔悴得不像人樣的屍體,然後在保險櫃裡,我看見他留下的幾行字,咬破手指寫下的字。」


「這件事,你沒和我說過。」劉夢雨說道。


「我想等到今天再說。」蘇餘杭說道,「至少今天可以證明,他的研究,以及我們的計劃,已經見到成功的曙光了。」


「嗯,你繼續。」


「第一句是:他果然忌憚我。


第二句是:我有種和兩位君王並肩的感覺。」


「沒有了?」劉夢雨問道。


「還有一句。」


「是什麼?」


「尿,真難喝。」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6 00:58
第六章 故人歸(重修,免費!)


    倫敦,下著小雨,氣溫只有十幾度,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老者坐在長椅上,前方,是火車站的進出口,在老者身旁,站著一個斯斯文文的少年,少年穿的是阿森納的球衣,顯得有些懵懂和稚氣,他就站在老者的身邊,不發一言,甚至一動都不動。

    一老一少,像是兩個雕塑,靜靜地矗在這裡。

    也不知道這樣等了多久,老者像是從打盹兒中醒了過來,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珠,輕笑道:

    「凱瑞,我真的很討厭倫敦這見鬼的天氣。」

    「據說,現在小半個中國都很熱。」被老者喚作「凱瑞」的少年接話道。

    「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是阿森納的球迷。」老者調侃道,「真是可惜了。」

    凱瑞搖了搖頭,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球衣,「我習慣穿球衣出門。」

    英國是一個足球氛圍很是濃厚的國度,有著很多支建隊超過百年的球隊,在當年意甲七姐妹的時代結束後,英超已經一躍成為商業價值最高的聯賽很多年了。

    這裡很多球迷是一代又一代,爺爺帶著父親,父親帶著兒子這樣來看球賽的,經常是一個家族祖孫三代都是一支球隊的死忠球迷。

    而凱瑞的主隊,可不是阿森納。

    「她會經過這裡,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去和她說。」老者發出了一聲嘆息說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當初她抹去那座城時,沒人敢出來留下她,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說句很可笑的話,勇氣似乎不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增加或者累積。」

    「留下她,還是可以留下的,只是當初的情況有些特殊。」

    火車站內,傳來了火車進站的聲響,但這個聲響,只有這一老一少可以聽到,其餘人都無法察覺到絲毫。

    老者站起身,再次對著天空於心裡咒罵了一聲這該死的天氣,走入了火車站,凱瑞沒有跟著一起進入火車站,還是站在原地等候。

    他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去面對那個女人,他更能品味老者走之前的那句話,當初是可以留下她的,但現在,哪怕有勇氣也做不到了。

    其實他之所以選擇穿阿森納的球衣出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初自己主隊的主場球衣,和阿森納的球衣風格很是相似,然而,自己的主隊已經隨著那座城的消失也永久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與認知之中。

    凱瑞在老者之前坐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四周,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很好奇這個穿著球衣出來卻一個人坐在雨中長椅上的少年。

    而少年,他的思緒卻早已飄過了這片雨簾,

    遠處,火車的聲音開始漸行漸遠,那漸漸遠去的有序響動彷彿是一聲聲的嘲諷不停地刺激著少年的耳膜,

    「見鬼,這該死的天氣。」

    少年抬起頭,讓自己的臉對著雨簾,讓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

    走入火車站的老者一邊脫去外套一邊繼續向裡深入,他沒有買票,也沒有過安檢,他就像是一個鬼魅一樣,直接穿梭而入,四周人很多,卻沒人能夠看見他。

    一輛綠皮火車在駛入車站時減慢了些許速度,有幾個火車站的管理人員還站在鐵軌旁邊聊著天說著話,對身邊忽然出現的彷彿上個世紀的老式火車完全視而不見。

    外套被提在手臂上,老者用另外一隻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襯衫,然後徑直向前邁出一步,火車沒停,車門也沒開,但老者的身形還是直接進入了火車之中。

    這是一輛很冷清的火車,

    沒有乘務員,沒有駕駛員,乘客也只有單獨的一位。

    老者走過了好幾個車廂,才在第十三號車廂裡看見了一個孤獨地坐在位置上的女人。

    女人一隻手拖著下巴,正入神地看著窗外,她的眸子上帶著一層水霧,卻不是哭泣和軟弱,而是一道隔膜。

    眼睛是人內心的鏡子,但她的這面鏡子,早就與這個世界隔絕了。

    「美麗的女士,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請寬恕我的冒昧拜訪。」

    老者對著女人很是恭敬地打著招呼。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一個時代的人,只是這個女人卻硬生生地憑著那可怕的天賦用那幾乎讓老者絕望的速度跨過了他這一代。

    他還沒能坐上火車,她卻已經坐火車回來了。

    此中差距,現在回味起來,老者的嘴裡還帶著一抹苦澀。

    「巴斯,好久不見。」女人說話了,只是她依舊看著窗外,沒有絲毫站起身的意思。

    「您還記著我。」被喚作巴斯的老者在女人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然後,

    就是沉默。

    女人什麼都不想說,

    而老巴斯有很多想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車窗外的風景,正在不停地發生著變化,這輛綠皮火車的速度也是超越了物理速度上的描述,因為才過去些許功夫,老巴斯就已經看見車窗外的印度集市了,這意味著火車已經在這片刻功夫中從英國開到了印度。

    再過了一會兒,窗外已經白雪皚皚了。

    「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國麼?」女人看著老巴斯問道。

    老巴斯笑了笑,不知道如何作答。

    每個人,都是有著屬於她的氣場,在進入火車之前老巴斯並不認為現在的自己還會被別人的氣場所影響,但是很可惜,他錯了,當他站在這個女人面前時,真的是被這個女人的氣息所壓制住了。

    她不想他廢話太多,他就真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終於,火車的窗外開始出現了中文牌匾。

    老巴斯搖了搖頭,乾脆,不問了。

    當火車穿越了西川的山巒進入盆地中央時,女人站起身,走到了門口。

    「這輛火車,什麼時候開走?」似乎是隨著女人即將下車又似乎是這個問題並不算是什麼問題,老巴斯終於開口說話了。

    「很快。」女人回答道。

    「那我不下車了。」老巴斯選擇了一個舒服的角度,閉上眼,開始打盹兒。

    火車回來,意味著火車再離開的時間也近了,他清楚自己這次肯定會被發送車票的,所以老巴斯很是乾脆地打算就在這火車上逗留下來,等著它再度發車。

    女人沒說什麼,只是身形向前一傾,整個人走出了車外。

    「旅客朋友們,成都東站歡迎您,請您妥善保管好您的行李物品,仔細聆聽站台通知………………」

    走出了站台,外面,陽光正刺眼,灼熱的溫度炙烤著大地,而陽光下來來往往的人和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在此時似乎沒什麼區別,至少這片炎炎炙熱對萬物來說,是公平的。

    站台外的人潮中,站著一個身穿著校服的中學生,學生就站在那裡,身上沒有一滴汗水,反而經過他身邊時,能夠感受到一種類似於吹空調的涼爽。

    女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的這位學生。

    學生走了過來,看著女人微笑道:「大姐,回來了啊。」

    「嗯。」

    沒有太多的寒暄,但如果時光倒退兩年,這一幕至少能夠從表面上看得更溫馨一些,如果時光倒退十多年,那才是完完全全地真誠,對雙方來說,都是等同的真誠。

    只是現在,似乎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遠了,能做到表面上的樣子,已經是中學生自我克制的結果。

    「海梅梅來不了了。」中學生說道,「他失蹤了。」

    「嗯。」

    女人和中學生並排行走,兩個人沒有喊車,就這麼行走在烈日之下。

    「大姐,有件事,我想找你確認一下,正好你回來了。」中學生似乎是鼓起了一些勇氣,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這個女人平等對話的,但有些東西,他確實需要一個確切的結果。

    「不用問了,你想的,就是對的。」女人顯得很是痛快,但似乎是想省卻這個麻煩。

    「你這樣做,合適麼?」辰光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笑容,「至少,我們都很愛戴您,都把您…………」

    「你殺過人麼?」女人忽然問道。

    「我…………」

    「不是故事世界裡的聽眾,而是現實世界裡的普通人。」女人繼續道。

    辰光沉默了,他當然殺過,在廣播的允許的範圍裡,聽眾是能夠根據一些情況殺普通人的,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就好。

    「所以,你的這個問題,也依舊不需要回答,你說對麼?」

    「但人都是自私的,我現在只是想我們這幫兄弟姐妹和大姐你之間的…………」

    「你也說了,人都是自私的。」女人再次打斷了辰光的話。

    「那海梅梅怎麼辦?」辰光將那件事撇開不打算繼續談了,所以換了一個話題。

    「他不會死的,因為那個人,出不來,他只要出不來,就沒人願意替他殺人。」女人很是平靜地說道。

    「是大姐你讓海梅梅偷了他的兒子。」

    「他爸媽當初也偷走了我。」

    女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看,你又問了一個和之前一樣的廢話問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6 00:58
第七章 廣播的通知!(重修結束,求訂閱!)


    一碗麵,一個故事,這就是蘇餘杭和劉夢雨各自給自己準備下的告別儀式;

    沒有煙火般的絢爛,

    也沒有禮炮的轟鳴,

    沒有世俗人眼中的任何神聖感和喧鬧感,

    因為他們,本就是這個世界上,走得最遠,同時也是最孤獨的兩個人。

    故事講完了,而也就在此時,坐在飯桌邊的蘇餘杭,發現自己的腿部,已經消失不見。

    劉夢雨坐在對面,冷眼旁觀,離別,已經訴說過了,也因此,當離別真的來臨時,真的沒必要再假惺惺地去客套了。

    一把劍,在出鞘之前,總得將所有的準備動作都做完,眼下,他的主體意識要甦醒過來,那就必須在這之前,將以前佈置在外面的所有個體意識全都回收。

    蘇餘杭也沒什麼驚訝,更看不出絲毫地感傷,不是矯情的人,自然做不出矯情的事兒,他們的時間很多,二十年,對別人來說,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段,但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種苦修般的等待。

    見慣了故事世界的腥風血雨,領略過聽眾圈子裡的光怪陸離,再回過頭將自己埋藏在普通人之中,將自己按壓在現實世界的芸芸眾生之中,這對於他們來講,不是登過高山之後的平靜,不是激情之後才懂得寧靜的可貴,

    而是一種折磨,一種刑罰,

    吃慣了美酒佳餚,再回過頭啃觀音土;

    這種落差,是人,都受不了;

    至於所謂的聖人,

    呵呵,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真正的聖人。

    餐桌邊的蘇餘杭在消失,臥室裡躺著的那位蘇餘杭也在消失,這是一個篇章的結束,也標誌著計畫,終於到了下一個階段。

    劉夢雨伸出手,一枚戒指出現在了她的無名指上,戒指是藍色的,裡面宛若隱藏著浩瀚星辰,而劉夢雨氣質也在此時陡然一變,

    沒有想像中的鋒芒畢露,卻比以往,多出了一抹悠長。

    當屋子裡的蘇餘杭全都徹底消失後,劉夢雨站起身,看了眼客廳,看了眼桌上的兩個空碗,眼中,沒有絲毫的不捨,有的,只是一種解脫。

    推開屋門,走了出來。

    外面,月明星稀,而在屋外,一個身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台階上,對著走出來的劉夢雨微微鞠躬,同時雙手撐開,做出一個準備擁抱的姿勢。

    「二十年不見,來個擁抱吧。」

    蘇餘杭的臉上,有著一抹與生俱來的戲謔,嗯,至少在劉夢雨眼中,她實在是對這個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精緻面容一直敬謝不敏。

    「如果你想在我們準備二十年後先來一場自相殘殺的話,你盡可以擁抱我。」劉夢雨的聲音很清脆。

    蘇餘杭後退一步,自己擁抱了自己,

    「那我只能給我自己一個擁抱了。」

    時光冉冉,

    一翻二十年,

    自今日,似乎二人又重新找回了以前身為聽眾時的感覺,

    只是,

    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不再是其餘的聽眾也不是廣播在故事世界裡所設置出來的危險,

    而是廣播本身。

    …………

    「桀桀…………餓死我了…………桀桀…………渴死我了…………」

    一具骷髏,自牆壁內的保險櫃中走出來,他步履踉蹌,帶著濃郁的抱怨和急切。

    在場的9名聽眾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倒是不至於被忽然跑出來的骷髏給嚇到,但畢竟現在眾人的實力莫名其妙地被封印著,心裡,也確實有些發虛。

    現在的身體,畢竟是本尊,不像是在第一個場景裡,是遊戲設計出來的身體,死了不過是一條遊戲裡的命沒了而已,如果可以投幣,其實還能再來;

    但這一次如果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啊。

    骷髏的眼眶裡閃爍著兩團藍色的幽光,蘇白慢慢地站起身。

    幽光忽然一盛,同時那不停抱怨的聲音陡然一變:

    「哦…………我死了啊…………哈哈哈啊哈………………你果然沒敢把我收成那玩意兒…………你怕了是吧…………你怕了是吧?」

    骷髏一邊喊一邊笑著,手舞足蹈的樣子顯得很是滑稽,本來還有的一些壓抑氛圍結果硬生生地被它扭轉成了一種幽默喜劇風。

    似乎是暫時忘卻了飢渴的折磨感,骷髏慢慢地走向了實驗室中央,四周的聽眾都給他讓開了路,骷髏沒有在乎在場的任何人,包括蘇白。

    這讓蘇白有些意外,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那個曾經在蘇餘杭離開後在自己面前單獨呢喃的自信男子。

    他現在應該是和以前在故事世界裡所出現的血屍一樣,是廣播複製出來的克隆體。

    但又是什麼原因,讓廣播保留了這裡的場景當作故事世界且將其也克隆出來了?

    「你是故意把我放出來的麼?」骷髏眼眶中的火光不停地變色,他抬著頭,看著上方的平整的牆壁,「你故意把我放出來看戲的麼?」

    骷髏的囈語和瘋癲讓在場的大部分聽眾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開始,眾人還以為這具骷髏是第二個場景裡觸發任務的npc,但似乎並不是,因為它正在對話的對象,

    不出意外的話,

    好像是廣播。

    廣播在哪裡?

    在你頭頂。

    對於聽眾來說,無論是東西方的,廣播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幾乎無限比同於各自文化體系之中的至高存在,而各個文明的傳承中最敬畏的東西,

    其實就是頭頂上的天了。

    「嘿嘿,本少爺應該是掛了吧,這算啥?」骷髏雙手摩擦了一下,擦出一片骨屑,然後骷髏又怒道:「你就這麼節約地偷工減料?連身皮肉都不給我?」

    「周伯,周伯,我餓了,我渴了,我要吃東西,我要喝紅酒!!!!!!」

    骷髏喊著鬧著。

    只是那個被喚作周伯的老管家依舊坐在自己的小房間床上一動不動。

    在第一個任務場景中堪比無所不能存在的他,此時似乎是失去了一切能力,變得有些……冷冰冰的。

    骷髏慢慢地蹲了下來,他雙手抱著頭,然後他微微側過身。

    這一刻,

    他終於將自己的目光對準了蘇白這邊。

    而在蘇白身邊還站著希爾斯等其他的聽眾,所以這個舉措並沒有刻意的將蘇白孤立出來。

    但是從那眼眶中的幽光閃爍裡,蘇白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藥引子熟了,藥效應該出來了,哈哈哈哈,藥效應該出來了,你們都都變成普通人了是吧。

    這個空間也暫停工作了,它開始癱瘓了,那個所謂的規則,正在癱瘓著,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他在炫耀,他在得瑟,他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傑作而喝彩。

    希爾斯眉頭微皺,這個npc,不,面前的這具骷髏,已經不能稱之為npc了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伯也應該死了,你們這些聽眾也被封印了實力,他的整個故事世界運轉體系也正在以這個故事世界為核心開始進入休眠狀態。

    我成功了,下面,就得看你們的了。」

    他嘴裡所說的「你們」,自然不是指的是在場的這些聽眾。

    也就在此時,眾人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廣播的通知。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恐怖廣播節目,我,是節目主持人,我沒有名字,因為名字在這裡沒有絲毫的意義。

    但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名字,是伴隨一生的標誌。

    所以,

    當這個瘋瘋癲癲的骷髏出現在你們面前時,

    你們會覺得好奇麼?

    會覺得匪夷所思麼?

    會覺得很荒謬麼?

    下面,發佈主線任務2:

    找到,這個骷髏的名字。

    這是團體性主線任務,只要有人能夠找到其名字,且喊出來,任務即算完成,全員將回歸現實世界。

    主線任務2的獎勵將在該故事世界結束後通知。

    哦,還有一個通知,

    就是該故事世界將在12個小時後崩潰,

    所以,

    請大家,

    抓緊時間。」

    這是廣播的任務通知,也符合廣播的一貫風格,但在場的9個聽眾在「聽」完了這個通知之後都愣了一下,

    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是的,不對勁。

    「播音員的聲音……有些沙啞和急促。」站在蘇白身邊的希爾斯忽然低聲道,「這個任務也發佈得虎頭蛇尾的且漏洞百出,這不符合廣播的風格。」

    或許,再聯想一下這具骷髏之前所說的,廣播已經在開始癱瘓的這些話,如果他說的不是瘋言瘋語的話,那麼似乎可以和廣播發佈任務時的迥然語氣和那12個小時後該故事世界崩潰的提醒能夠呼應起來。

    廣播,

    是真的開始出問題了麼?

    「喂,你叫什麼名字?」一名聽眾直接開口抱著試一試地心態問這個骷髏。

    「我姓趙,叫…………」

    這時,骷髏眼中的幽光忽然熄滅,只剩下一副骨架,矗立在了原地。

    眾人嘆了口氣,大家心裡其實也都清楚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大家分工一下,這是趙氏山莊,我們要在12個小時內,找到關於山莊主人的信息,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甚至一本書裡的書籤也不能放過!」希爾斯在此時吩咐道。

    而蘇白,則是在此時陷入了沉思,

    好像,

    有哪裡,

    不對勁?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6 00:58
第八章 火車的盡頭,垃圾堆!


    廣播的目光,忽然自現實世界裡挪開,對整個聽眾圈子的影響是巨大的,如果說一開始只有大佬級聽眾以及一些有特殊渠道的高級聽眾才能感受一二的話,

    那麼,

    隨著本來在進行故事世界任務的聽眾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開始成批地被傳送回現實世界,關於廣播的「不正常」行為,才算是真正地引起了滔天波瀾。樂-文-

    往常時候,廣播不是沒有做過「停播休整」,但至少在那幾次之中,一切依舊進行得有條不紊也很從容,廣播像是一個紳士一樣,保持著良好的姿態表示暫時退出大家的視線然後約定一個時間後又準時地出現。

    但這一次,似乎有點太急促和太狼狽了一些,那種以前所擁有的從容不迫,在這一次,似乎看不見了。

    正在進行的任務被終止,本來被安排且發送通知的任務現在也發現被無限延期了,這種感覺,像是91年中國人民某個早上醒來忽然得知隔壁那個以前那位又愛又恨的老大哥忽然一夜崩塌了一樣。

    東西方乃至全世界的聽眾圈子在此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大家都在等待,等待著事態的後續發展,所有人,都顯得很謹慎。

    ………………

    洱海邊的一間民宿的屋頂,最近幾乎快淪為景區人形自走炮的胖子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乖乖地跟和尚以及佛爺二人坐在一起喝茶,說是觀海景,但實際上也無非是在這個忽然前途不明的日子裡哥仨湊在一起作勢抱個團取個暖,加上住在那裡頭的大白,也算是四個人聚齊了。

    「事兒,好像沒那麼簡單。」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將自己通過各自渠道所得知的消息做了一些彙總,最後,和尚得出了這樣子的一個結論,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是再寒酸的人家也會在人情往來上打腫臉充個胖子,當年溥儀被趕出皇宮後租住在別人家裡逢年過節也會搞個大參拜,讓那群滿清遺老遺老跪在自己面前三呼萬歲且看賞,貧僧就不信廣播真的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無論是忽然終止的故事世界還是無限延期的預定故事世界安排,無不顯示出一種「兵荒馬亂」的感覺。

    如果將聽眾圈子比作一個一個國度的話,廣播就是一個獨裁者,如果這個獨裁者是一步一步慢慢衰敗走向滅亡的話,那麼原本他手下的群眾自然會喜不自禁,但像這般一夜之間獨裁者似乎就快要gg的樣子,城頭快變幻大王旗了,哪怕以前備受壓榨的百姓們心裡也會抑制不住地擔心起來。

    「有道理,廣播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問題,我也覺的不該這麼狼狽,除非它是故意地想要將它之前這麼多年在我們靈魂中烙印下的恐懼給完全崩壞掉,這不符合廣播的審美,真的很不符合。」

    佛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桌面上放著的是啤酒,他並不是很喜歡,或者說,是進階之後,他對酒精就沒那麼親切了。

    「廣播的審美?」胖子在此時重複了一遍,「確實有點不對勁,雖然我們都清楚廣播是至高無上的,但我也感覺廣播其實是有性格的,不能說他是一個人,但是他具備一個人才能所擁有的一些癖好和樂趣,但凡它站在人的視角上,它就不應該會忽然做出這樣子的舉動,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和對它而言的危機。

    一旦我們這些聽眾失去了對它發自骨子裡的畏懼感,那麼在以後的故事世界裡廣播想要再從容自如地讓聽眾很配合地為它去創造那些樂趣和故事性,難度無疑會加大。」

    「阿彌陀佛,但我們現在的所有推測,依據廣播不正常表現的推測,都是源自於一個基本點,那就是廣播的不正常,但如果廣播真的是碰到了極為棘手的麻煩,所以真的是無暇他顧了呢?」和尚在此時忽然開口道,

    「比如,

    對廣播而言的……生死危機?」

    大理的紫外線很充足,很容易將外地來的遊客給曬傷,但在此時灼熱的陽光下,坐在屋頂上沒有絲毫遮陽的三人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

    能夠讓廣播產生生死危機的事情,

    會是什麼?

    ………………

    「生死危機?」

    荔枝伸手,取下一顆葡萄,慢條斯理地送入自己的紅唇中,在她身旁,站著辰光在內的好幾個四川以及四川附近的聽眾,其中更有一名這兩年新晉的大佬級聽眾,其餘的幾個,也都是高級聽眾的層次。

    她的歸來,沒有刻意地隱藏,甚至沒有低調,火車的呼嘯以及撞擊鐵軌所發出的聲音,連西方世界的大佬級聽眾都感受到了就更別提國內的聽眾了。

    也因此,她回來還沒有半天,附近的聽眾就趕了過來。

    在場所有人裡,只有荔枝一個人是坐著的,哪怕那位川內的大佬級聽眾也沒有入座,在廣播的恐懼之下所建立的聽眾圈子的身份資格秩序在此時一覽無餘,哪怕現在廣播看似已經「崩潰」了,但這個規矩的影響其實也一直還在。

    「不要小看廣播。」荔枝說了這句話,站起身,「事情,沒你們想像中的那麼複雜,但又確實比你們想像中的誇張一些。」

    辰光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面前的這位大姐,她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去說,她不願意說的東西,也沒人能讓她開口。

    只是,有一點辰光很是不理解,在這個時候大姐忽然歸來,似乎也著實太刻意了一些,而且毫不意外地「接見」了這些因為廣播動盪而有些不安的聽眾們,也不符合她以前一貫冷冰冰的作風。

    當然,這也可能是自己以前距離大姐太遠了,而最近自己長高了一些,一些東西,遠觀和近看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荔枝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眾人也就陪著她等待著。

    終於,她站起身,

    「劉德,海梅梅的事就拜託你了,把他找到,救出來,我欠你一個人情。」

    劉德,是在場的唯一一位大佬級聽眾,他此時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接下這個請求了,不過,聽眾也都是人精,在荔枝剛剛讓他幫忙做一件事後,劉德馬上開口問道:

    「火車的盡頭,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大佬級聽眾達到一定實力後,會收到火車票,而這列綠皮火車只見過運人過去,卻鮮有人能回來。

    這次荔枝回來,算是一個特例,上一次能回來的人,是血屍,只是血屍回來時已經瘋了。

    那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地方,未知,本就是最能觸動人內心恐懼和不安的直接因素。

    荔枝隨手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然後將濕巾丟入了腳下的一個紙簍子裡,指了指,道,

    「就是這個。」

    話畢,荔枝的身形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

    她的歸來,她的逗留,自然有著她的目的,甚至重要到連自己親自出手救海梅梅脫困都沒有時間。

    劉德以及一桿聽眾全都盯著那個紙簍子看著,

    辰光注意到,劉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黯然之色。

    火車的盡頭,

    是一個垃圾堆麼?

    那麼火車運輸過去的大佬級聽眾們,

    相當於什麼?

    ……………………

    「垃圾永遠是垃圾。」

    蘇餘杭深吸一口氣,「你說,現在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這邊?」

    「與其說是在盯,不如說是在苦熬和等待吧。」劉夢雨說道。

    「我一直很好奇廣播的培養模式,一邊將人培養得越來越強大,一邊卻同時可以將人的畏懼之心也在不停地放大,甚至,最後心甘情願到坐上那列運輸垃圾的火車將自己當作垃圾給丟掉。」

    「對於他們來說,去做一隻在垃圾堆裡刨食的野貓也比和廣播正面對抗要來得能夠接受。

    而且,蘇餘杭,你可真不要臉,如果不是遇到了『趙』,你能說你肯定會走上這條路?」

    「可能吧,或許吧。」蘇餘杭說道,「這個沒辦法去比較,也沒辦去假設,畢竟『趙』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計畫的毒藥。我去西方,你去西安,它的毒素,也發作得差不多了吧。」

    「為什麼我們不換過來?」

    「你應該清楚,乾女兒回來了,從垃圾堆裡回來,可不是想爹媽那麼簡單,你比較適合出面面對她,不是麼?」

    劉夢雨不置可否,只是呢喃道,「她也準備走我們的路了。」

    「前提是,我們得輸,否則她將無路可走。」蘇餘杭忽然發出了一聲感嘆,長吁一聲,道,「唉,一眨眼二十年,咱的兒子和乾女兒也都長大了,呵呵,我蘇餘杭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兒女雙全,大夢,你想過會有這一天沒有?」

    「你,話裡有話。」劉夢雨看著蘇餘杭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道,「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是後悔,我也絕不會後悔。」蘇餘杭的十指輕輕地顫抖著,在其腳下出現了一道八卦陣,四周蕩漾起了一股空間波動,與此同時,希臘一處古蹟的深處也開始了輕微的震顫,像是在呼應著,在身形被傳送出去之前,蘇餘杭感嘆道:

    「大夢,你就沒想過,如果我們不走這條路,我們現在有一個長大的兒子,有一個漂亮貼心的乾女兒,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風?」
Babcorn 發表於 2017-7-26 07:16
第九章 女人間的對決!

    「你怎麼還在這裡?」半個小時之後,希爾斯重新回到了實驗室,看著依舊逗留在實驗室在骷髏旁坐著的蘇白。

    「沒什麼。」蘇白搖了搖頭,他還是不想解釋,畢竟,自己只是憑著一種感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完全沒有真憑實據,說出來的猜測更像是一種臆想。

    希爾斯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即使這個故事世界還有11個小時就會崩潰,即使現在對於這個山莊主人也就是這具骷髏的身份還是一個未知,但依舊不能阻止希爾斯繼續保持自己的生活習慣和方式。

    當然,這也算是一種消極抵抗,因為希爾斯很清楚,廣播這次發佈的任務,很突兀,同時也很沒有道理。

    「你知道骷髏有什麼特質麼?」

    良久,坐在骷髏身邊的蘇白忽然開口道。

    「嗯?」希爾斯愣了一下,繼續道:「願聞其詳。」

    雙方用的是中文在交流,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希爾斯自己的中文造詣以及他所受來自東方文化熏陶之深。

    「骷髏,是被剝去皮肉的屍體,但它依舊可以保留著人的最基本姿態。」

    蘇白站起身,面對著這具骷髏,手掌,慢慢地在骷髏頭顱上摩挲著,

    「它擁有四肢,擁有頭,擁有胸口,擁有軀幹,就像是一件藝術品,被減去了其他所有的累贅雕飾,變成了最本質也是最純粹的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當一個人在面對一具骷髏時,哪怕是一具很普通很尋常的骷髏,但依舊會給人一種,它即將動起來的錯覺。

    因為人在潛意識裡,將面前白骨嶙峋的骷髏,當作了自己的同類。」

    「人類思維的發散性和聯想性。」希爾斯補充道,只是他略微有些疑惑,因為他不清楚蘇白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我不是在這裡忽然產生了一種類似於藝術家的感懷,我現在,只是站在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的思維視角上對自己面前的東西進行著情感上的描述。」蘇白繼續道。

    希爾斯又喝了一口紅酒,現在其餘的聽眾都在山莊裡到處翻找著線索,自己還停留在這裡和一個似乎進入第二個場景之後就跟廣播一樣顯得很不正常的同級別傢伙在這裡囈語。

    嗯,不過希爾斯倒是不排斥這種囈語,還是同樣的理由,畢竟對方和自己同等級,同時,對方曾擊敗過自己。

    「繼續。」希爾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聽眾」,在聆聽著蘇白的訴說。

    蘇白的手指慢慢地從骷髏頭顱眼窩裡伸進去,

    「我們剛剛為什麼覺得它還活著?或者說,不是活著,而是具備著自我意識,比如可以說話,比如可以做動作。」

    希爾斯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因為它的眼窩子裡,有兩團藍色的火。」

    「對,有兩團藍色的火。」蘇白重複著,然後繼續道,「那麼,就因為眼窩子裡的那兩團火不見了,我們就認為它已經『死』了,或者說是不具備行為意識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它真的……是……死了麼?」蘇白盯著面前的骷髏一字一字地說道。

    ………………

    「應該是死了吧。」

    「但肚子還在動嘞。」

    「貓據說有九條命。」

    一隻普通的田園黑貓側躺在馬路上,它應該是剛剛被車子撞過,現在奄奄一息,不過經過的人也至多嘴裡唏噓一下,倒是沒人博愛到將它馬上抱回家醫治。

    這時,一個身穿著藍色碎花裙的女人走了過來,她蹲下來,將這只黑貓很是細心地抱在了懷中。

    沒有過多的憐憫情緒流露,也沒有焦急地自言自語,她就這麼平靜地蹲下來,又平靜的起身,抱著黑貓離開。

    這裡,位於臨潼兵馬俑歷史博物館旁邊,算是一個小鎮子。

    女人懷中的黑貓在女人懷裡一開始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樣子,但漸漸的,它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它的氣息也開始逐漸恢復正常起來。

    女人在一家夜排檔前停下來,大排檔的牌子上寫著這樣子的一句話: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這段話出自臧克家的《有的人》,但很顯然,這家正在炒田螺的大排檔老闆把這個當作牌匾掛起來可並非是想要取用它原本的意思,而是一種帶著調侃意味地玩笑話。

    這段話講的不是舊中國的官僚集團和革命者的區別,而是指的秦始皇。

    在臨潼,有這樣一句順口溜:翻身作主共一產一黨,發家致富秦始皇。

    始皇帝死了兩千多年,但因為74年一個陝西村民打井時發現了碎陶俑,這個規模宏大的皇陵才真正地被世人所發現和得知,自此之後當地人靠著它走上了旅遊開發致富的路子,始皇帝縱然已經故去兩千多年,在當下,卻依舊照拂著一方人生活。

    女人在空桌邊坐下,點了一份炒田螺和一碗小面,老闆見是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心下並沒有生出其他的想法,只是鼓足了勁兒開始倒騰自己的手藝。

    將懷中的黑貓放下來,黑貓「嗖」的一聲竄走了,眼裡滿是驚恐,似乎並沒有對這個剛剛出手救了自己的人有絲毫地好感,它只能憑藉著其遠超普通人類的靈覺自這個女人身上感應到一股絕望般的恐怖。

    田螺先端了上來,面還沒好,女人沒動,因為在前方,一個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款款走來,在同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

    劉夢雨打招呼道。

    荔枝沒有絲毫地反應,她只是用平靜到彷彿丟一塊大岩石也砸不出絲毫動靜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自己的節日不是春節,也不是兒童節,而是院長叔叔和院長阿姨來到孤兒院看望大家的日子,大家會圍聚在院長叔叔和院長阿姨身邊笑著鬧著。

    「這條路,不是誰都能走的。」劉夢雨看著荔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不過這兩個女人之間,也確實很難出現含情脈脈的場面。

    「不一定的。」荔枝開口了。

    「我和你叔叔,和你,不一樣。」

    「看出來了。」荔枝抬起頭,看了看天,「如果不是它出現了問題,我想從那邊回來,也沒那麼容易。至少這個,我做不到。」

    「是它故意讓你回來的。」劉夢雨提醒道。

    「不,它不屑於那麼做的。」

    「我們所說的,不是同一個它。」劉夢雨站起身,面向的是兵馬俑歷史博物館那邊,「這條路,只能走一次,因為不會再出現第二次機會,我和你叔叔,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當初,你們曾想把我變成阿白,結果你們失敗了。」荔枝嘆了口氣,繼續道,「今天,你和我說的話,和當初,何其相似。」

    「在你身上失敗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把計畫都放在了阿白身上,否則,你根本就逃不掉。」

    「我討厭絕對。」荔枝微微搖頭,「更……討厭你們。」

    「但你把我孫子給偷走,不是準備把自己變成新的我和你叔叔那樣子的人麼?」

    「藥不好吃,但有時候不吃藥,是要死人的。」

    荔枝和劉夢雨對視著。

    「如果你急匆匆地回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表現出你的這點小倔強的話,說實話,我會很失望,對於你來說,真正的出路應該是在火車的那一頭爭取將那邊完全解決掉。」

    「那邊,解決不了的。」荔枝輕笑了一聲,「至少,十年之內,絕無可能,至少還要再投進去兩三代聽眾才能完成。

    如果你和叔叔以及當初那些被你害死的那批人也都去那個地方的話,興許,我現在能看見結束的曙光。

    但哪怕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荔枝站起身,攔住了劉夢雨的去路,

    「曙光,並不意味著一線生機,它至多只是代表著一個幻想而已。」

    劉夢雨伸手,打算推開荔枝,

    而荔枝也是伸出手,

    兩個女人的手觸碰在了一起。

    「轟!」

    天上忽然傳來了一聲炸雷,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下得如此突然,雷聲也是出現得讓人毫無準備,大排檔上的主人和客人們馬上搬著桌子和吃食跑到店面裡去躲雨。

    老闆一邊急忙收著擺在外面的食材一邊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外面,

    他記得在雷聲響起時,外面好像站著兩個女人,

    但一個炸雷的功夫,兩個女人居然都消失不見了。

    應該是躲雨去了吧,老闆心裡這般想著,卻渾然沒察覺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在剛才到底身處於如何可怕的能量漩渦之中。

    「你攔不住我的,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對你出手。」於結界之中,劉夢雨的聲音變得很是空洞。

    「試試看吧,試試看在我面前,你能否引動出埋藏在這裡兩千多年的大秦戰魂跟你一起走。」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我不認為你知道兩千多年前兩位大帝留下了什麼。」劉夢雨疑惑道。

    「但我見過和他們相似的人,也親眼見過他們在隕落前為子孫後代為這個世界的延續和反擊所做的佈置。」荔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時她今晚第一次笑,「院長阿姨,好東西,不能獨吞,這是小時候你教給我們這些小朋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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