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恐怖廣播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Babcorn 2017-3-25 12:54: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6 1368272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0
第七十章 皇威浩蕩


    蘇白跟胖子一起站了起來,那邊的情況,似乎出了一些意外,當然了,意外並不是指那個黑影掙脫瞭解稟跟辰光的束縛,畢竟解稟跟辰光準備了小半個白天,大佛又在白天與蘇白跟胖子的纏鬥中消耗巨大,所以現在的還是解稟他們完全掌控著局面。

    但黑影剛剛喊出的那句話,似乎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自報家門」,如果這個黑影真的是始皇帝的大公子扶蘇,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只是,解稟與辰光似乎並沒有太在意這一點,他們像是漁夫一樣繼續收攏著自己的漁網,對這個黑影進行持續著絞殺。

    「不去看看?」站在岸邊的胖子開口問道。

    「如果他真的是扶蘇,這樣子就能被殺死的話,好像也沒什麼用處。」蘇白面色很平靜,似乎不打算出手,甚至連湊到近前去看看的意思都沒有,剛剛的反應和驚訝只是因為自己跟胖子之前正在聊始皇帝的事兒,而現在的行為則是更趨向於理性了。

    想當初,亞歷山大跟始皇帝是這個世界跟廣播搞事情對著干的兩個人,亞歷山大以自己的死亡教會了廣播「玩」,這導致兩千年後廣播意識因為無聊的折磨而選擇自我的終結。

    而現在,本該在歷史上被矯詔害死的扶蘇公子卻忽然出現在了樂山大佛之中,似乎也是在預示著什麼。

    史書記載,始皇帝駕崩時,大公子扶蘇是和將軍蒙恬共同駐守長城邊境擊打匈奴,之後趙高一封矯詔讓蒙恬與扶蘇一起自裁了,蒙恬的兄弟蒙毅則是被胡亥囚殺,蒙氏一門算是秦國的鐵桿將門,自此元氣大傷,連帶當初蒙恬所帶的三十萬大秦邊軍也因此士氣跌落最後這支軍隊撤回來參加了鉅鹿之戰,那一戰誕生了「破釜沉舟」的成語,楚霸王勝出,秦軍最後精華基本付之一炬。

    很多人會發出疑問,當初明明手握重軍的蒙恬以及大公子扶蘇為什麼會這麼傻乎乎地就自裁了,要知道之後的陳勝吳廣起義也是打著「扶蘇」的旗號發動群眾的,這意味著扶蘇在人民百姓心中的威望很高,有兵又有人望居然還乖乖地受死實在是讓人想不通。最後只能歸咎於扶蘇與蒙恬的愚忠了,而蒙毅作為始皇帝最為親近的大臣,出巡時都能同坐一車駕的心腹肱骨居然落得個被囚殺的下場,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看來,那幾個人的死,確實不是那麼簡單了。」胖子手裡拿著半瓶白酒又喝了一大口,「奶奶的熊,先看看,如果這扶蘇公子就這麼嘎屁了,咱們也就沒什麼好激動的了,這意味著始皇帝哪怕有佈局現在看起來也是成了一個笑話。」

    聽到胖子說這個,蘇白有些意外道,「你還期待著什麼?」

    「期待著什麼?」胖子的眼睛有些泛紅了,此時也不知道是性情流露還是借酒瘋癲,「如果始皇帝最後真的有後手出現且起了效果,那麼對於我們來說,就該是選擇哪一種死亡讓自己不覺得窩囊了。」

    廣播要銷毀聽眾,荔枝所說的下一輛火車其實還是個未知數,但所有聽眾腦門上彷彿都出現了一個倒計時,而如果兩千年的那位東方大帝真的預留了手段準備在這一刻發動,橫豎是一死的話,哪一種更轟轟烈烈更不憋屈,似乎也很好選擇。

    只是,後者無疑會更悲壯一些,畢竟兩千多年前這個世界位面戰力最為強大的時候,始皇帝麾下有十萬個體戰力不亞於高級聽眾的大秦軍團都沒能在廣播的入侵下支撐下來,如今兩千年後,這個世界位面被廣播硬生生地重塑成了中等科技文明位面,當初的失敗者留下的手段在兩千年後能否起到什麼效果,確實很難對其抱有多大的信心。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的兩大東西方大帝,他們可能是聯手了的,且他們將真正的決戰是放在兩千年後的現在而不是放在他們那個時代。」蘇白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身前的松樹枝,慢條斯理地繼續道,「否則,你很難解釋廣播因為學會了『玩』所以出現了自我終結的選擇,這是亞歷山大促使的,而眼下,當廣播已經在做搬家準備清理一切隱患時,大公子扶蘇忽然從樂山大佛內蹦了出來,這真的只是巧合?」

    「還有你爹媽離開前分別從東西方帶走的東西,好像他們是在防備著什麼。」胖子補充道。

    蘇白蹲下身,將自己的手送入冰涼的河面之中,看著河面內自己的倒影,

    「歸根究底,還是得看這位大公子扶蘇,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不樂觀了啊,看那邊的情況感覺那個黑影快要嘎屁了。」胖子砸吧砸吧了嘴,「真的不去出手?或者讓辰光跟解稟看在我們倆的面子上等會兒再殺,讓我們聽聽那位大公子說說話都可以。」

    「沒必要的,如果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們再聽他多說什麼都只是徒增煩惱罷了。」蘇白半蹲在原地,「就像是一座廟,遊人信徒們去參拜時,如果看見廟宇破舊或者裡面的僧人都面黃肌瘦那大可直接出門離開了,這座廟的佛顯然不靈光,因為那些佛連自己廟宇裡的僧人都喂不飽護佑不了。」

    「還真是這個道理。」胖子打了個酒嗝,看著還蹲在河邊的蘇白有些不解地問道,「大白,你在幹嘛?玩水?」

    「這水,涼得有些過分了。」蘇白將手拿出來,甩了甩,一縷煞氣自其掌心位置升騰而起,「水下面,有問題。」

    ………………

    在岸邊喝酒開小差的胖子跟蘇白都能聽到黑影的叫喚,正在這邊對黑影下手的辰光和解稟自然也是清楚的,但千人千面吧,他們既然已經出手了,那麼二人就又很默契地將這種出手的狀態繼續保持了下去,不管這個黑影到底是不是扶蘇,如果他真的是扶蘇,如果就這麼弱的話,那還是死了的好,讓自己二人可以在廣播那邊再刷點好感度獲得更有利的突破條件也算是一種收穫吧。

    掙命的活法,就是不惜一切。

    一條條紫色的絲線自解稟雙掌中不斷地抽射而出,在黑影身上不停地編織著一道道網,而辰光眉心中的月輪也是不停地釋放著神聖的氣息對黑影進行壓制以及削弱;

    到現在,黑影的掙扎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微弱起來,用不了多久它就將徹底煙消雲散。

    在做這件事的同時,解稟還留意了那邊蘇白跟胖子所在的位置,那兩個人現在還沒過來還站在那裡沒打算插手,心裡在打著什麼心思解稟其實也能猜得到。

    但,對不起了!

    解稟左眼再度泛起灰色的光芒,一條精神鎖鏈直接甩了出去,這是要給這道黑影來一個致命一擊!

    「嗡!」

    「嗡!」

    「嗡!」

    河面下方忽然傳來了三聲震顫,三道極為強橫的煞氣橫衝而出,這三道煞氣的力量已經到了扭曲空間的層次。

    辰光面色一凝,月輪護身加持,身形極速後退,但還是被煞氣給擦到,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入了水面之中。

    解稟本來打向黑影的精神鎖鏈不得不撤迴環繞在自己身前但是在那道煞氣衝過來時鎖鏈直接崩斷,解稟的肉身在高級聽眾裡本就不佔優勢,這一次則是直接被掀翻了出去,但在這個關頭,一面護心鏡出現在解稟的胸口位置將煞氣給抵消了一部分,這才使得解稟的身體沒在剛才被撕碎,但落在樂山岸邊的解稟身上也是血淋淋一片,尤其是胸口位置,一條自下顎位置到小腹位置的巨大傷口更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三道自河底釋放出來的煞氣,其中兩道分別頃刻間重創了辰光跟解稟,第三道則是直接沒入黑影之中,黑影身上的絲線以及禁制瞬間消散,其身形也在此刻凝實了許多,如果說之前只能算是一團黑霧的話,現在最起碼可以看出是個人形了,而且其氣息也在那道煞氣融入之後增長了許多,一改先前被辰光以及解稟聯手壓制時的頹廢低迷。

    下一刻,黑影的神識以一種極為霸道的方式掃視四周,在這個區域裡,真的值得他注意的,也就四個人。

    其中兩個剛剛打算弄死他結果現在被他擊飛了出去,還有兩個,

    則在那邊站著。

    黑影的目光向太陽島這邊投射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沉重無比的威壓,始皇帝取超越三皇五帝之意自稱為皇帝,而這位,如果不是歷史出了偏差,他本應該是真正的秦二世,也就是華夏史上第二任正統皇帝。

    「這就是皇威浩蕩麼?」面對這磅礴的壓力,蘇白自言自語道。

    而本來站在蘇白身邊跟蘇白一樣打定主意看戲的胖子猛地將手中的酒瓶丟在了地上,

    「啪嗒……」

    酒瓶摔得粉碎,同時胖子本來醉醺醺的臉忽然淚流滿面嚎啕大哭道:

    「大公子,我大秦,亡得冤啊,嗚嗚嗚嗚嗚………………」

    蘇白的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強忍著一腳將死胖子揣進河裡的衝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0
第七十一章 皇二代VS播二代(上)


    矇住你的眼,不可怕,因為你還有耳朵,可以去聽;

    摀住你的耳,不可怕,因為你還有手,可以去摸;

    綁住你的手,不可怕,因為你還有嗅覺,可以去聞;

    但當你的心被擋住的時候,之前所有的條件和後續也都成了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就比如此時的樂山,無論是白天大佛的忽然起身「翻江倒海」,還是夜間樂山那邊不斷傳來的「鬼哭狼嚎」,都完全沒能影響到這座城市。

    人們只認為白天這裡遭遇了一場颶風,吹翻了河面上的游輪也讓大佛那邊受到了不少損傷,而這該死的颶風晚上似乎又有出現的趨勢,窗外不斷傳來的「風聲」對於第二天還需要上班的人來說,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恐懼,再實質化的恐懼,總是能夠讓人去適應的,但對於絕大部分的聽眾來說,他們所感覺到的也是所見到的屬於廣播最大的恐懼,不是故事世界裡的跌宕起伏,也不是微店裡的琳瑯滿目,而是那種哪怕被抹去一座城全世界都能集體將其遺忘的結局,是那種自己死後連最親近的人都會平靜接受的畫面。

    你的生命,你的人生,當你成為聽眾後就已經被完全剝離了出來,與過去的你,徹底隔絕。

    傷口上,還在不停流著血,解稟的嘴唇有點發乾,在剛才,如果不是梁老闆給他的法器庇護,可能自己已經被分屍兩半了,到那時最好的情況是自己還能保存自己的靈魂,但剛剛的煞氣之洶湧確實讓他有些觸目驚心,他自己都沒自信能夠在剛剛的環境下讓自己的靈魂成功脫離。

    河面上浮浮沉沉,辰光的身體還是被一層月光籠罩著,只是全身的毛孔在此時都像是在溢出著鮮血,這個模樣看起來,確實狼狽至極。

    不是說好了在上一批大佬坐火車離開後,自己等人已經算是這個世界裡金字塔最頂尖的一批人麼,現實,還真是這麼善變且容易攜帶諷刺的意味啊。

    胖子還在嚎啕大哭,一副大秦遺老遺少的姿態,

    什麼,我大清,哦不,我大秦已經亡了?

    蘇白甚至能夠聽到胖子的一些口誤,這種沒皮沒臉的事兒胖子做起來可是半點心裡壓力都沒有,哪怕在剛才胖子還一本正經拿著酒瓶藉著酒意和自己談到底哪種選擇死得不窩囊。

    蘇白當然清楚胖子想要的是什麼,無非是「利益」兩個字,正如溥儀被趕出皇宮後,逢年過節都會有不少滿清遺老遺少來到溥儀居住的屋子裡參拜,倒不是他們對大清還有多少忠誠和信念,而是因為溥儀出宮時帶出來不少的文物字畫之類的東西,所以手裡頭錢倒是不少。他們來參拜,溥儀再滿足一把自己還是九五之尊的虛幻滿足感隨即大手一揮:看賞。

    黑影似乎沒打算對解稟以及辰光繼續追擊,哪怕這兩個人看樣子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抵抗的力量了,這一點,蘇白倒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目標……

    似乎是自己。

    白天自己坐游輪來到大佛面前時大佛忽然出現了異動,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蘇白也不信什麼巧合,而在此時,對方身上的氣機,好像完全鎖定了自己。

    對方身上的殭屍煞氣很是濃郁,但對方又沒有實體,這讓蘇白有些疑惑,同時腦海中產生了一種異樣的猜測,

    對方明顯是一具意識形態的存在,但居然靠著這種意識形態化作了一具殭屍,以意念聚殭屍,哪怕已經古僵二轉的蘇白,也無法理解這種方式,因為這太駭人聽聞了。

    下一刻,

    黑影出現在了岸邊,身形落在了距離蘇白跟胖子只有兩米不到的位置上,他的身形還是飄浮在水面中,但水面上卻無法出現他的倒影。

    「大公子,大公子,我可算是見到你了,我大秦復國有希望了,有希望了!!!!!!!!」胖子還在旁邊鬼哭狼嚎著,他不介意這種表演,畢竟他付出的代價無非就是一盒金嗓子喉寶潤潤喉嚨而已。

    「孤…………」

    黑影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停了下來,他舉起了手,如果這一團凝聚而出的氣旋能夠稱得上是一隻手的話,

    「孤命你將其拿下,孤可允你進爵。」

    「納尼?」胖子愣了一下,要我幫忙把大白拿下?

    但胖子沒做什麼猶豫,當下咬牙道:「大公子放心,為了大秦,我萬死不惜!呔,大公子要拿下你,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胖子隔空畫符,一道紫色的雷霆在其掌心中凝聚,當即升騰起陣陣聲勢。

    不得不說,胖子自從在上個故事世界變成狗大徹大悟後道術精進甚多,現在已經是高級聽眾初階巔峰水平了,最重要的是,使用道術時變得越來越輕鬆寫意,頗有種以前拿字帖練字現在是隨手揮毫重墨恣意風流。

    蘇白站在原地沒動,就這麼看著面前的黑影,對方說「拿下」自己,不是殺自己,顯然是因為自己對他有用,那麼自己是哪裡對他也有用呢?

    是自己是蘇餘杭夫婦孩子的身份還是自己的殭屍身體?

    蘇白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前者的話就太扯了,如果那時候的始皇帝能夠推演到這一步他當年是怎麼被廣播打敗的?

    胖子的雷咒直接拍了下來,但不是拍向蘇白,而是拍向了面前的黑影,剛剛還痛哭流涕為大秦而悲傷的忠誠遺老遺少胖在此時又一次無恥地背叛了。

    黑影的身前出現了一道屏障,胖子的雷咒打在上面使得屏障一陣搖晃,卻沒能真正傷及到黑影本身,看來,這個黑影也對兩千年後自己剛出來就來投誠的傢伙沒什麼信任感。

    當然了,胖子也沒真的天真地認為自己剛剛的表演能夠真的打動對方,無非是閒著也是閒著而已。

    在胖子下手時,蘇白也動了,這個時候不動,那什麼時候動?

    甭管他到底是誰,哪怕他真的是大公子扶蘇,哪怕自己很佩服始皇帝,但如果要讓自己去為他獻身犧牲的話,

    對不起,

    免談。

    「轟!」

    蘇白的身體直接撞了過去,已經被胖子雷咒打得搖搖欲墜的屏障在蘇白這一撞之下直接粉碎,蘇白成功接近到了對方,同時,周身煞氣翻滾,順勢切了進去。

    自黑影之中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對著蘇白反手一轉,蘇白就感覺自己體內的殭屍煞氣在此時被逆轉了過去,氣血逆行,身體幾近崩潰!

    「吼!」

    一聲低吼自蘇白喉嚨裡發出,哪怕氣血逆行,但蘇白依舊重重地切入了黑影之中,到最後,黑影被蘇白直接擊飛了出去,於河面上倒行百米,而蘇白則是站在原地,只是全身上下不停地在顫抖,氣血力量在此時隱約間有種不受控的感覺。

    「汝之肉身,乃為孤所備!」

    黑影之中發出了這道聲音,一時間,自下方的河面之中再度疾射出一道煞氣融入黑影之中,黑影開始消散,自黑影之中走出來一個瘦得只剩下骨頭架子的男子,對方的眼眸是銀色的,帶著一種皇族的高傲和玄奇。

    其自身是皇族血脈,算是華夏第一代正統皇帝的嫡系血脈,而其氣息上來看,又擁有著殭屍王者的層次,二者相輔相成之下所形成的那種壓迫感,真的是能夠讓人窒息。

    「艹,大白,看樣子搞不過啊。」胖子抬頭看了看頭,又看了看前方的那位完全破了相的大公子。

    「跑不掉的。」蘇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按理說,在其切換進殭屍狀態時體內是不見猩紅色血液的,但是在剛才,對方成功調動其氣血逆行等於是傷及到了自己的根本,「這三江水,就是他的本體。唐朝的那位和尚鑄大佛鎮壓了他,但封印早就隨著千年過去而鬆散了下來,解稟跟辰光之前將其從大佛中拘了出來,等於重新給了他自由,這些,都是他算計好的。」

    聽到這個,胖子驚疑了一下,隨即恍然:「古代的樂山三江匯流之處,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聚凌雲山麓,這三江就是他的本體?怪不得會不斷地有煞氣從水下射出來進入他體內,這貨等於也是一個bug啊,咦,為什麼我要說『也』?」

    胖子搖了搖頭,繼續道,「三江是其根本,大白,你扛著他,我先試試看能不能順著那些煞氣的紋理佈置個陣法將其與三江隔絕開來,反正他能恢復你也能恢復,對剛唄。」

    說完,胖子盤膝而坐,開始佈置陣法,同時還不忘給蘇白鼓勵道:「莫慌,他是皇二代,你是播二代,誰也不怵誰。」

    「轟!」

    大公子所在的位置忽然震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身形就出現在了蘇白面前,且衝勢不減,直接扛著蘇白撞向了樂山,

    隨即,

    在十秒後,

    大公子又被蘇白踹飛了出來,蘇白一腳將大公子踹入了水底,但下一刻,大公子又迅速地出現,大佛身邊,兩個近乎不死不滅的傢伙開始了一場毫無美感的廝殺。

    看著那邊打得有來有回的蘇白,剛剛差點被一擊ko的解稟嘴唇有些苦澀,差距,居然這麼大了麼?

    但很快,解稟明悟了過來,因為蘇白也是殭屍的原因,所以那位扶蘇大公子最強橫的煞氣對蘇白效果甚微。

    一念至此,解稟心裡好受了一些,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心態,似乎和自家老闆開始越來越接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0
第七十二章 皇二代VS播二代(中)


    「汝祖乃我秦卒,而今以下犯上,汝祖知否?」

    蘇白的一拳打在了扶蘇的胸口,扶蘇一腳踹中蘇白的小腹,兩個人倒飛出去。

    「呵……」

    蘇白乾笑了一聲,他算是明白為什麼這位大公子對自己或者說是對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這麼感興趣了,古僵三轉本就是徐富貴從秦兵煉體法中開創出來的,所以在扶蘇眼中自己身上秦兵的氣息濃厚得難以想像,而這種身體,在兩千多年後的這個時代,不說是獨一份,但也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一類了,也因此扶蘇才打算要自己的身體。

    放在古代,這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蘇白自己清楚自己的事兒,他可真的跟秦兵那一代人沒什麼關係,倒是現在變得跟廣播的關係比較密切,蘇餘杭以及劉夢不出意外的話將成為下一代廣播意識,而自己又是他們用自己的精子卵子製造出來的生命,至少從dna上自己是他們的兒子。

    不過這一架,打得可真累啊,面前的這位大公子不是蘇白所遇到過的最強大的對手,但絕對是最難纏的一個,因為每次自己好不容易打傷了他就會有一道煞氣瞬間從下面的河面下射出來融入其體內幫助其修復傷勢。

    當然了,估計對方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感覺。

    這就相當於兩個血槽厚得難以想像攻擊力相較而言就小得多的角色站在那裡互砍,真的是有些容易審美疲勞啊。

    「社,乾,坤,轉!」

    扶蘇那乾瘦的身體沒有再度衝過來,而是雙手掐出一個很詭異的符文,似乎是在召喚著什麼,但少頃,他的眼眸中閃現出憤怒的火焰,

    「古陵戰魂,何去也?」

    蘇白這才意識到對方剛剛是在召喚臨潼秦皇陵那兒的兵馬俑戰魂,但那批戰魂在劉夢雨離開時就帶走了,扶蘇現在自然召喚不出來了,這也算是自己那媽為數不多的所做的最後對自己有利的事兒吧,雖然她當初的行為只是為了她自己。

    「我就不懂了,你這傻比到底跑出來做什麼的!」

    蘇白是真的有些不能理解,你要是出來了能夠搞出一些事情,比如當廣播跟之前那樣再當機一次,攪動個天翻地覆衝擊一下廣播制定下的規則,那還算能夠理解,自己等人也不介意在旁邊充當個看客拍拍手叫一聲:「哇塞,好牛逼」。

    但現在這位大公子出來到現在,只顧著跟這邊的幾個高級聽眾死磕著,好像沒其他的心思和籌劃了,這都讓蘇白有些懷疑當初始皇帝讓自己的大兒子死去封印存活到現在難道真的只是「父愛如山」想保留自己兒子一命?其實根本就沒什麼佈局跟後手?

    這種落差感就像是你買了票本打算去看《阿凡達》結果螢幕上播出的是《鄉村愛情》。

    「放肆!」

    扶蘇雙手下壓,似乎是在猶豫不決,因為他發現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自己現階段短時間殺不了,而又因為對方的體質,導致自己的殭屍煞氣對其也是效果缺缺,甚至一個不好反而是給對方送能量補充。

    「孤明白了,這個天下,已經變了,汝非秦軍之後,汝乃魔之走狗,可笑,自棄華夏人之驕傲,為魔前驅,愧對先民之血!」

    「…………」蘇白。

    蘇白是聽懂扶蘇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偏偏人家確實說得對,廣播是從另一個世界位面進入這個世界的,當年的馬其頓帝國以及大秦帝國都曾以舉國之力與廣播派遣來的一批批大佬們死戰,這直接導致兩個東西方的大帝國傾塌湮滅。

    而如今,至少站在扶蘇的角度來說,自己的確是個偽軍二鬼子的身份,連良民都算不上,這些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倒是能夠算得上是良民,自己現在就跟鬼子侵華時的台灣朝鮮籍士兵一樣。

    「大白,穴位我找清楚了,我這就開始準備切割他與三江的聯繫,喂,那邊的兩個,沒死透的話就出來幫忙。

    三江是一個大封禁,他如果不想讓我們走,我們四個誰都走不掉,現在就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岸邊的胖子大吼一聲,雙手十指瞬間破開,一條條血線自其指尖飛出而後落在了地面上,一道樂山山脈地圖以胖子鮮血的形式呈現。

    「引雷!」

    胖子對著天空低喝了一聲,一道雷雲出現,他這是打算借天雷的力量轟斷扶蘇與三江的聯繫,等於是斷了扶蘇的根本。

    先前差點被一擊ko掉的辰光以及解稟在此時拖著重傷的身體重新回到了河面上,在這個時候他們自然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扶蘇看了看岸邊的胖子,又看了看依舊站在自己面前身上散發著令自己很是熟悉氣息的蘇白,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無奈之色。

    「汝等欺孤太甚!」

    話畢,扶蘇下壓的雙手猛地舉起來,一時間,三江開始了沸騰,這種感覺讓蘇白彷彿回到了證道之地的黃泉前。

    隨即,

    三條粗壯無比的青銅鐵鏈自河面下伸展出來,帶著一種洪荒的氣味,宛若三條青銅巨龍,其聲勢,說是遮天蔽日也絲毫不誇張!

    「臥槽!這青銅!」

    正在引雷的胖子忽然無法感應到天空的雷劫,抬頭一看整個人懵了,這青銅鐵鏈直接打斷了他和天道的聯繫,自己打小報告是肯定不能成功了,但最重要的是,這青銅鐵鏈讓胖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猛然間,胖子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瀘沽湖底下的實驗室,實驗室的大門,就是這麼一口巨大的青銅!

    而這鐵鏈上的紋路,居然和那扇大門上的一模一樣,甚至……還和那個青銅箱子的紋路一模一樣。

    青銅器,講的是一個相同的材質,但上面的紋路則是代表著不同的意思,正如刀具指的是一類材質的物品,但還分武士刀、尼泊爾軍刀等等,

    此時自三江深處出現的青銅鐵鏈是和青銅箱子以及青銅門一模一樣的東西,是一個品種!

    「壓住他,三江不能匯合!」

    胖子看清楚了形式後果斷一拍眉心,一柄血色的木劍飛出,手握木劍的胖子將劍尖刺向空中,強行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牽扯住了一條鐵鏈。

    另外一頭解稟和辰光二人聯手,牽扯住了一條鐵鏈。

    而第三條鐵鏈,則是在蘇白的頭頂上空。

    就連胖子都能看出來這青銅鐵鏈的來歷有點奇怪了,更別說蘇白這個當事人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那口青銅箱子是蘇白的噩夢,同時代表著自己與另一個也叫「蘇白」的紐帶,而此時出現的青銅鐵鏈,其紋理,跟青銅箱子,完全是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說心裡頭無數個念頭正在反覆閃現,但蘇白還是下意識地撐開雙手打算將自己頭頂位置的鐵鏈給控制住。

    「米粒之珠安敢與皓月爭輝!」

    扶蘇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嘶啞的長嘆,鐵鏈瞬間泛紅,彷彿被燒紅了一樣,帶著一種對肉身同時也對靈魂的焚燒之力。

    胖子的血劍當即顫抖起來,竟然被瞬間打崩了靈力化作了一柄桃木劍落在了胖子面前,同時胖子整個人也是跪伏了下來,吐出一口鮮血。

    辰光和解稟二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擊退出去,但當二人準備再度出手時,卻發現這根鐵鏈的目標並不是他們,另外兩條本來被控制的鐵鏈一齊向蘇白所在的位置傾軋下來!

    扶蘇的目標從頭到尾,就是蘇白!

    蘇白抽出一隻手,又攥住了一條鐵鏈,但是還有第三條,以毫無顧忌地姿態狠狠地抽打在了蘇白身上,但預想中的蘇白被抽飛的畫面沒有出現,鐵鏈在擊打在蘇白的身上時發出了一聲低鳴,隨即原本實質化的鐵鏈在此時化作了一道虛影自蘇白身上掃過,這種感覺,就跟從投影機前走過去一樣。

    而蘇白本來正用力攥著的兩條鐵鏈在此時也像是化作了虛無,脫離了蘇白的掌控。

    三條鐵鏈代表著三江,一千多年前的唐代,海通和尚發現了三江的異常和隱藏著的東西,所以傾力鑄造了大佛,打算將三江永久鎮壓,現在不知道海通的身份,可能是古代的玄學大能當然,也有可能是聽眾,廣播在古代可能以「飛鴿傳書」或者「竹簡」等等其他的方式存在。

    化作虛影的三條鐵鏈封鎖住了蘇白的四周,蘇白只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黏住的螞蚱一樣,無法再掙脫開,畢竟這三條鐵鏈代表著三江,以江之力強行困鎖自己,這也算是一種難以想像的大手筆了。

    扶蘇的身形出現在了蘇白面前,一隻手按住了蘇白的額頭,他的身體在顫抖,似乎操控這三條鐵鏈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但好在自己將獲得最為合適的新身體了,等自己獲得新身體之後,自己也就可以…………

    「你會失望的。」哪怕被暫時困住的蘇白面色卻依舊平常,因為他知道扶蘇要做什麼,正因為如此,所以才顯得這麼平靜。

    「死到臨頭還敢嘴……」扶蘇的臉色忽然一變,枯瘦的手掌在觸碰到蘇白的額頭後獲得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結果,「你……你居然沒有靈魂!」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1
第七十三章 皇二代VS播二代(下)

    先天殭屍,不入五行,由死而生,所以無魂無魄,故而天地人神共厭之!

    但扶蘇沒料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一具「天然」殭屍的體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個修煉了秦兵煉體術的人,是不可能是殭屍的,這一點,扶蘇很清楚也很確定,他自小也是修煉這種煉體術打下的基礎,也因此他也確定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後天沾染上殭屍的氣息化作的後天殭屍,後天殭屍是有魂魄的,先秦時期的那幫煉氣士們什麼花招什麼東西沒嘗試沒玩過?

    把一個活人煉製成後天殭屍根本不算是什麼罕見的事兒。

    但這個人,沒有魂魄,意味著其魂魄與**是合二為一的,自己想要奪舍其身體,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是壓制封印住或者乾脆絞殺掉其靈魂再對其肉身進行鵲巢鳩佔,他要其肉身,但其靈魂就是肉身,也因此,自己面前的人,根本無法被奪舍!

    如果奪舍了,自己進去的靈魂就將成為對方的養料,而且你還根本沒辦法控制其身體!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子這才是他剛剛這麼平靜的依仗,

    來啊,

    你奪舍啊,

    我讓你奪舍!

    下一刻,

    蘇白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正在嘗試反抗鐵鏈對自己的束縛,而且蘇白也很清晰地捕捉到扶蘇操控這三條鐵聯也是很勉強,所以,僵持下去鹿死誰手,還真的很難說清楚。

    「孤,看走眼了。」

    扶蘇抬起頭,此時的他面色倒是平靜了下來,環視四周,這一方天地,早就不是他所熟悉的大秦疆土了,蒼穹之上的那隻眼睛儼然成了這個天下真正的主人,而現在,自己就彷彿暴露在那隻眼睛的目光之下,毫無遮攔。

    而自己,又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肉身,就像是一個賭徒興奮地認為自己有機會可以跟進贏下去了,但隨後又遭遇了滿盤皆輸無法翻身的窘迫境地。

    三條鐵鏈自蘇白的身上開始消失,下方沸騰著的三江水也隨之平復了下來,遠處,身受重傷的胖子等人慢慢地站起來注視著這邊的情況。

    眼下,三人似乎都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在眾人之中,也就只有蘇白具備著和這位大秦公子正面過招的實力和底蘊,其餘的人,哪怕在旁邊敲敲邊鼓都有些勉強。

    當禁制消失後,蘇白在湖面上落了下來,雙臂下垂,重重地喘著粗氣,同時,不停地克制著自己腦海中正在不停翻滾著的雜念,在剛剛和這個大公子的交戰中,蘇白又吸收了不少附近的生機,估計不久後管理樂山大佛景區的負責人會因為管理不善而被處分了,此時景區範圍一小半的植被綠化都已經枯死,彷彿已經入了深冬。

    「孤……………………怎麼都不在了…………怎麼都不見了…………」

    扶蘇站在原地,嘴裡不停地呢喃著,看樣子有點神智不清楚了。

    胖子一隻手捂著胸口來到了蘇白身旁,辰光以及解稟二人也都靠近了過來,四個人裡,除了蘇白以外其餘的三人看起來都不太好。

    「大白,這貨好像瘋了?就因為沒能滿足佔有你身體的渴望?」胖子開口道,「要不,你去獻身一下把他滿足了吧,看起來怪可憐的。」

    蘇白沒理會胖子的胡言亂語,而是看了看身旁的辰光:

    「你還要殺他麼?」

    是的,解決他是辰光接的現實任務,但現在看來,似乎這個任務很難以完成,除非再來幾個高級聽眾一起發力,否則就光憑現在的人手,確實很難,而且辰光也能聽出來蘇白的言外之意,這件事,蘇白似乎並不願意下死力氣幫忙。

    按照史書上對扶蘇的描述,應該是類似於「周瑜」一類的人,放在那個時代,無論是德品還是外貌也都算得上是絕對的佼佼者,但現在的他,身形枯瘦得就像是一隻麻桿兒,也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唏噓。

    而且,在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奪舍蘇白之後,他顯得有些……自暴自棄。

    「解經理,我之前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跟著我們來四川。」蘇白忽然開口問向了身邊的解稟。

    解稟愣了一下,當即苦笑道,「我沒有利用你們的意思,事實上,我也沒這麼做,只不過當時我自己本來也正好要來四川,所以乾脆和你們同行了。」

    胖子眼珠子一轉,當即從蘇白話語中明白出了一些什麼,問道:「靠,那我跟大白進故事世界的時候你出去了一陣子,去哪裡了?」

    「樂山。」既然被問到了,解稟也就沒有隱瞞,「但我只是來打探一下情況,我沒打算拖你們進來,而且你總不會認為我為了拉你們下水過來利用你們所以故意對胖子你小姨下手了吧?」

    解稟回答得很誠懇,的確,他也確實沒必要拿這種事兒破壞掉自己跟蘇白他們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那道關係,出了上次那件墓園試探的事兒之後,解稟連續幫了蘇白幾次忙了,他也沒必要脫褲子放屁。

    「這麼說,其實這個任務,我只是一個打下手的?」辰光也從眾人的談話之中聽出了一些什麼,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呵……」

    遠處的岸邊,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在緩緩走來,他的速度不是很快,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實,但是其身形卻不停地輪轉變幻,剎那間,彷彿整個湖面上都是他的身形。

    而扶蘇卻似乎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乃至於連其身上的氣息在此時都萎靡了下來,像是已經放棄一切抵抗和掙扎一樣。

    「梁老闆,好久不見。」蘇白對著到現在才悠哉悠哉過來的梁老闆打了聲招呼。

    之前,蘇白就曾懷疑過廣播為什麼會不讓梁森收到車票,當然,因為自己是「播二代」所以「出口成憲」這絕對是扯淡,最大的可能是廣播故意留下了一個最畏懼自己也是最會聽自己話的大佬以方便處理一些事情。

    估計,在這最後的兩年時間裡,因為廣播搬家所以要故意抖落出一些屋子裡的髒東西,要做徹底的大掃除,所以雜七雜八的以前忽視或者懶得去在乎的東西可能會因此冒頭,所以很有必要留下一名大佬來主持大局。

    現在再看看梁森的出現以及梁森事先就讓解稟來樂山踩場子的佈局,幾乎可以斷定沒拿到車票的梁森應該和廣播達成了一些不為人知的PY交易。

    「小偵探,你的進步,確實讓我驚訝,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我同級別了。」梁森微笑著說道。

    「同樣慫麼?」蘇白很平靜地說道。

    很顯然,梁老闆在旁邊應該看了挺長時間的好戲了,為什麼他之前不出手現在才出現?

    原因也很簡單,他跟自己一樣,都在擔心和懷疑這位大秦公子出現的時機以及可能會引發的連鎖反應,畢竟劉夢雨蘇餘杭二十年磨一劍讓廣播都得當機一段時間,停播修復,始皇帝可是兩千年磨一劍了。

    但看到現在,似乎很多擔憂和猜測都是沒必要的事兒,這位大公子的出現不像是佈局深遠的棋子兒落地,而像是一場雙方都沒有料到的意外。

    也因此,梁老闆在確認足夠安全之後,才結束了自己的隔岸觀火,走了出來。

    「慫?」梁森似乎是刻意仔細品味了這個字,但他並沒有耽擱自己的正事兒,在靠近扶蘇時,他伸手掐住了扶蘇的脖子。

    三江立馬有再度翻騰的趨勢,同時鐵鏈的鏗鏘之音也從河面深處傳來,剛剛大公子掀動三**銅鎖鏈的那一幕似乎在此時即將重現。

    但是梁森只是左腳在水面上輕輕一踏,三江的躁動在此時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細節,讓蘇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而扶蘇就這麼被梁森掐著,像是已經放棄抵抗徹底繳械了。

    「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這是規則,一個凌駕於世界的規則,而在這種大規則之下,我們就像是古代人拿著新發明的天文望遠鏡第一次看見宇宙的冰山一角一樣。」

    梁森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身邊的人說著話,卻不知道是對自己手中的大公子說還是對身後剛剛說自己慫的蘇白說。

    「叛徒……懦夫…………可憐……」

    扶蘇就這麼用冷冰冰且不屑的目光看著主宰著自己生死的梁森。

    「我承認你們很英勇,也很偉大,我也承認我的卑微,我的怯懦,但你們真的贏不了,無論是兩千年,還是兩千年後,這是宿命,沒必要掙扎的。」

    梁老闆將扶蘇抬起,看著扶蘇的臉,質問道:

    「你的隱藏和蟄伏,換來了什麼?

    兵馬俑內的戰魂早就被帶走了,西方的馬其頓古宮殿也被搬離了這個世界,

    兩千多年前,你們失敗後所埋藏下來的後手和隱藏下來的東西,早在這兩千年的時間裡被一代一代聽眾靠著執行現實任務挖掘且毀掉了。

    所以,

    今天你的甦醒和出現,哪怕是在現如今這個時代,現如今這個後廣播時期的時間裡,也顯得有些突兀,你沒有了盟友,也沒有了夥伴,甚至連以前佈置的一些可以幫助呼應你的東西也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你就像是一個小丑,一個活在自己虛幻幻想中的可憐蟲,你的帝國,你的父皇,你們那一代人所堅持的東西,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何必呢?」

    一旁的胖子拿出煙,給自己咬了一根,給蘇白解稟都遞了一根,本著不能帶壞好學生的理念胖子沒給辰光發煙,

    點燃,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重重地抽了一口,胖子對身邊的解稟嘀咕道:

    「艹,能不能叫你老闆別瞎比比了快點出手解決了吧,

    他越說老子越覺得自個兒像是漢奸偽軍抓住了一個忠貞不屈的八路軍戰士,還在恬不知恥美滋滋地對那位寧死不屈的戰士說著大東亞共榮…………」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1
第七十四章 電影院


    大部分影院深夜檔都會安排一些小成本的國產靈異片,當然,這個時候觀影的人也是少得可憐,一個身穿著淡藍色短袖的男子一個人坐在影廳裡觀看著影片,幾乎相當於是自個兒一個人包場了。

    當下國內影片審核制度很是嚴格,其他類型的電影倒是還能夠稍微變通一下,但對於恐怖靈異類的電影來說就等於是掐死了七寸,自上個世紀香港殭屍片興起之後已經很少再出現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鬼片了。

    螢幕上的女主算是一個時下比較火的小鮮肉明星,但是那演技浮誇和無奈地像是不停地在告訴觀眾她打算早點把這個鏡頭過掉以方便回家吃飯。

    但男子還是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以及他的肢體語言在表現著一種興趣盎然的姿態。

    影院的一個打暑期工的年輕人此時也走了進來,在一側坐了下來玩手機,他的位置在顧客的後排,所以不用擔心手機燈光會引起顧客觀影反感。

    前不久他剛和女朋友分手了,說不上多傷心,當下小年輕談個戀愛誰比誰真心,只是可惜了自己前陣子她生日時送給她的項鏈兒,哪怕就小幾千塊,但對於他的收入來說,也算是值得肉痛的了。

    無聊地刷著微博,輕輕地打個呵欠,揉揉眼,有點困了,年輕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眯一會兒,電影才過一半呢,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年輕人感到自己的腦袋忽然有些發沉和發暈,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但他整個人猛地愣住了,因為面前的電影似乎有點不同了,螢幕上只剩下唯一的一個畫面,那就是一個身穿著淡藍色短袖的男子坐在那裡吃著爆米花,對方身邊是空蕩蕩的影廳。

    電影裡還有這個畫面?

    年輕人還沒意識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像是一個人剛剛睡醒了一點迷糊,但下一刻,四周發散出來的陰風寒冷讓他打了一個激靈,腦子一下子變得清醒了許多,再重新看一下眼前的螢幕畫面,他的後背上當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年輕人很是慌亂地從安全通道那裡衝出去,但當他衝出去時,身形卻一下子踉蹌住了,

    門後面,不是影院的走廊過道,

    而是一片荒蕪的墳!

    ………………

    「吱呀!」

    影廳的門被推開,身穿著警服的楚兆走了進來,他沒急著去找位置坐下去,而是看了看那個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吃著爆米花看著電影的男子,隨即,他又看向了螢幕;

    螢幕上有一個穿著類似於服務員工作服的年輕人正在荒墳地裡驚慌失措地奔跑著,時而被絆倒在地卻又趕忙爬起來,

    神情,

    動作,

    姿態,

    等等細節等等表現,都無可挑剔,這演技,確實絕了。

    楚兆摘下了自己的警帽,主動走到了那個淡藍色短袖男子身邊,坐了下來。

    「吃麼?」

    男子將手中的爆米花遞給了楚兆。

    楚兆抓了一把,塞入嘴裡,爆米花有點冷了,顯然夜間檔影院的人也沒做新鮮熱乎的爆米花完全是拿白天剩下的繼續賣。

    「好看麼?」男子問楚兆。

    「挺好看的,這演技,很逼真。」楚兆點點頭,「很有代入感。」

    「對啊,現在能靜下心來好好演戲的人太少了,不管是電視劇上還是電影上,隨處可見的是腦癱臉,偏偏還有一群人腆著臉去喜歡。」

    「各有所好嘛。」楚兆附和道。

    「不,不,任何時候,無論是什麼時代,什麼時候,這個地方有坑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男子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所以我很慶幸國家沒一人一張選票,不然我怎麼可能投得過那幫傻比。」

    「…………」楚兆深吸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少頃,楚兆像是醞釀著一種情緒,然後很認真地道,「電影也看了,玩兒也玩了,也是時候該去哪兒就去哪兒了吧?」

    「嗯,該去哪兒就去哪兒了。」男子站起身,主動向前方螢幕那裡走去。

    楚兆站起身,他忽然覺得有點不真實,因為對方答應得太輕鬆了,這個現實任務就這麼完成了?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楚兆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其觸摸屏上的日期看起來有些怪,再仔細一看,這些字體和數字居然是反過來的!

    該死,

    艹他媽的!

    楚兆抬起頭,看向了面前的螢幕,他看見那個男子正在螢幕裡,微笑地看著自己。

    「你這是自己找死。」楚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卻發現自己準備好的法器居然不見了,而且衣服隨便一扯居然破了,像是紙糊的一樣。

    「你在找這個麼?」

    螢幕裡男子的聲音通過影廳裡的音響播放出來,螢幕中,男子手裡拿著一套警服,像是在跟楚兆故意示威一樣,帶著一種很是明顯地不屑,

    「你這種人,在我拍的鬼片裡,活不過一刻鐘。」

    「啪!」

    忽然間,影廳裡的燈被關了,像是有人拉下了電閘一樣,螢幕也在剎那間暗了下來。

    楚兆之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自己正坐在一輛高速拐彎的賽車裡頭,當這種強烈的暈眩感消失後,楚兆發現自己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回來了,同時,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影院工作人員昏倒在地上。

    本來黑屏的螢幕在此時慢慢地升騰起一道暗紅色的光芒,殷紅如血,同時,一道屬於男子的身影慢慢地呈現出來。

    只是,現在的氛圍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安靜祥和,反而顯得很是詭異悚然。

    「我說過了,叫你小心一點。」熏兒的身形從側門那邊出現,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在剛才,應該是她先去切斷了供電才將楚兆從螢幕之中解救出來。

    楚兆臉上有些訕訕,他知道,熏兒跟自己一樣也是接了一個現實任務的,現在只能說明熏兒完成了她自己的任務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幫自己。

    「大意了。」楚兆回答道。

    熏兒將匕首橫在身前,主動地向螢幕那邊走去,同時示意楚兆站在自己另一側進行策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9-1 08:41
第七十五章 這是朕替你打下的江山


    葉婆婆缽缽雞,稍顯逼仄的屋面,小方桌,食客都坐在小板凳上,或許,比起坐在光鮮明亮的大廳裡,這樣子吃缽缽雞才能找到大部分人小時候的感覺吧。

    胖子一個人在那裡大快朵頤,辰光和解稟也在一根一根慢條斯理地吃著,只有蘇白一個人坐在那裡,面色有點陰鬱,倒不是因為蘇白吃不慣這個,而是因為他現在腦海中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聲音,雖然不足以影響到他靈台的清明,但一直這樣被「嘰嘰喳喳」吵著終究是一件讓人不是那麼舒服的事兒。

    古僵二轉修煉成功以來,算上之前沒和陳茹的那一次試探性地交手,這一次是第二次使用,每一次吸收附近環境生機後的副作用都讓蘇白很是難受,且上次「餘毒未消」,這一次「又添新愁」,讓蘇白現在連吃飯都沒什麼胃口了。

    梁老闆似乎還要去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也對,現在這個世界不出意外的話只剩下他一個大佬了,除非西方聽眾圈子裡還有他這麼一個奇葩,但這個概率真的不大。

    走之前,梁老闆以一種汪偽政府官員的身份立場對扶蘇進行了長篇大論的「教導」以及「開解」,扶蘇保持著堅定的黨性絲毫不為所動,但最後樑老闆也沒執行最後的「槍決」,而是在先切斷扶蘇與三江的聯繫後將扶蘇本就殘破的肉身徹底打斷,連靈魂也都重創了之後將其封印在了一枚戒指裡。

    而這枚戒指,現在則是戴在解稟的手指上,畢竟,解稟距離下次故事世界的時間很近了,自廣播上次當機之後,蘇白跟胖子算是第一批有幸體驗新故事世界的一批人,和尚跟佛爺現在估計已經在故事世界裡了,那麼下一批,也就該輪到解稟了。

    也因此,與其說梁老闆之前的長篇大論是在「勸降」扶蘇,倒不如是自己給自己開解,堅定自己做二鬼子的決心,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到最後樑老闆也依舊沒敢下死手就在這裡把扶蘇給滅了,他的意思很簡單,讓下一次進入故事世界的解稟將扶蘇帶到故事世界裡去,把這個問題交給廣播去解決。

    說實話,在座的正在吃缽缽雞的四個人,包括解稟在內都有些不理解梁老闆到底在怕什麼,從扶蘇的出現和下場結局可以看出來,始皇帝真的終於那一代了,難道說梁老闆還在擔心廣播可能被翻盤自己可能被秋後算賬所以不敢下死手留著「投誠反正」的機會?

    「好久沒吃到這個正宗口味的了,過癮,老闆,再來一份蛋炒飯和一份涼粉兒。」胖子喊道。

    「要得。」老闆應聲道。

    「哎,大白,你現在問題還大麼?」胖子有些關切地問道。

    蘇白搖搖頭,「大問題沒有。」

    「嗯,等我傷勢恢復後再幫你清理一下,咱現在幾個人都受著傷,確實不方便。」說完,胖子還瞥了一眼解稟手中的戒指,若有所思道,「還記得那塊玉如意麼,當初的秦國公主殘魂就被封印在那裡頭,呵呵,之前我還以為是當初戰敗後秦國公主不得不退居在那塊玉如意上,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啊。

    是不是在咱們幾百年前甚至是上千年前的聽眾前輩們已經發現公主殘魂了,但做出了類似於今天梁老闆的選擇,最後選擇的是封印而不是滅殺?」

    「呵呵,看來古往今來的聽眾們都是體嫌口正直,一邊堅定地做漢奸一邊還想著保護烈士遺孤。」解稟喝了口茶說道。

    「我剛看了下聽眾論壇,近期現實任務的繁密程度讓人心驚,是以往的四五倍之多。」辰光開口道。

    「廣播還算有點良心,搬家前還記得把屋子打掃乾淨。」胖子又吃了一串雞爪,這才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大白,我那邊的法事做完了,咱回去吧。解經理,你是跟我們走呢還是自己回上海?」

    「不叨擾了,我回上海,那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一下。」解稟說道。

    眾人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了,辰光和解稟一道回了成都,解稟要從成都坐飛機回上海,蘇白則是坐在了胖子的車裡,但胖子在開出樂山後又拐了個彎,到下午時又開回了樂山。

    對此,蘇白倒是沒怎麼感到意外,雖說扶蘇大公子被帶走了,但那三江以及三條青銅鐵鏈還留在那裡,以胖子見獵心喜以及那幾乎到病態的收藏癖是不可能放過這些的。

    可能那些東西對解稟以及辰光來說沒太大的吸引力,但對於自己和胖子接觸過那種紋路的青銅器具的人來說,那些東西是絕對放不下的。

    車子又開到了景區邊,景區今天已經封閉了,昨天這裡出現了龍捲風,現在景區正在準備重新修繕,同時省裡以及國家那邊也會馬上派出專家組來對大佛破損的地方進行彌補和維護。

    「大白,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實驗室麼?」胖子一隻手伸在窗外,抖了抖菸灰,「說不定,你就是在那個實驗室裡誕生的。」

    「不可能的,我是被代孕出來的,而且我記憶裡很清楚那個代孕我的女人是在醫院生下的我,我剛出生就被蘇餘杭拿著放在醫院衛生間的水龍頭下衝洗。

    估計是因為他們必須把我設定成一個以『正常人』姿態生下且生長下來的環境吧,否則他們也沒必要給我刻意的灌輸那些記憶。」

    「這就是刻意和無意的區別吧。」胖子笑了笑,道,「就像是當初你救了那個消防員兒子一樣,你救他,是沒有目的性的,你和他都不認識,所以他最後應該沒成為聽眾,但如果是那個老消防員救了他兒子,那麼那個傢伙如果那次不死就基本可以斷定會在不久後成為聽眾。

    如果你的出生太刻意了,那麼按照廣播規則,你以後反而不會被收納為聽眾了。畢竟,廣播意識和廣播規則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二人在車上待了一會兒,胖子通過自己的一些關係網確定瞭解稟已經坐上了去上海的飛機也確認了辰光已經出現在了成都區域,這才下車開始佈置一個小陣法。

    「其實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我相信無論解稟還是辰光大概都猜到了我和你會返回來。」胖子在那邊繼續忙活著,蘇白則是靠在車窗上抽著煙。

    「小心為上的好,他們是擔心你的實力,自個兒心裡也清楚哪怕下面有什麼東西可以被發現,只要你在這裡,他們也搶不走。

    奶奶的,果然有實力就好說話,可惜了,胖爺我好不容易爬上了這個層次,還沒來得及去裝逼廣播就開始準備毀掉我裝逼的土壤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6 09:27
第七十六章 峨眉


    胖子之前只是佈置了一個簡易陣法,只能隔著很遠的位置眺望一下,對於鐵鏈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看不清楚,也因此,等到二人退出陣法後,胖子打算多花點時間重新佈置一個陣法,甚至,他計畫用自己新佈置的陣法和面前的水系打通一個缺口,畢竟隔著老遠拿著望遠鏡怎麼看都沒有直接親身進入查看來得更清晰。

    只是這個陣法佈置的時間有點長,畢竟胖子得對面前三江水系以及青銅鎖鏈的區位進行一個統籌的分析,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

    蘇白也就沒坐在胖子身邊慢慢等了,他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來化解掉自己腦海中還依稀存在的雜音,巧在峨眉山就在這附近,並不遠。

    胖子對此也沒什麼埋怨和不平衡,現如今的胖子對於陣法研究以及道術研究簡直是到了一種痴迷的狀態,就像是學校裡的那些差生,如果拿槍指著他們的頭不好好學習就槍斃的話估,計除了少數確實智商有缺陷的人,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跟胖子告了別,蘇白去了樂山高鐵站買了臨近的一張站票,十分鐘後高鐵就從樂山站到達峨眉山站了,現如今這種統籌打包的旅行方式確實很便利,例如遊客們在西安看完兵馬俑後坐個高鐵半個小時就能到華陰去爬華山。

    科技的進步,確實是改變了人們的生活,但蘇白卻覺得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了,畢竟留給自己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到最後,可能是離開這裡,或者是死去。

    而且,再便利的科技,似乎也很難比得上兩千年前那個人類可以腳踩雲端可以對抗巨龍的年代吧,如果按照純量級來對比的話,那個時代,才是真正的高武時代,而眼下的這個世界,有點像是被廣播刻意閹割後的畸形兒。

    現在想想,蘇白以前覺得牛頓到人生暮年後轉而去研究神學去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天縱奇才的科學巨匠是感覺到了什麼,或許,在兩百年甚至是再過一千年後,人類的科技已經進步到可以真正探索宇宙了,他們可能會發現,地球之外的宇宙空間,在無窮遠處其實是一個屏障,或者,是一個騙局。

    有點類似於電影《楚門的世界》,只是《楚門的世界》關押的只是楚門一個人,而這裡,則是關押欺騙著一個族群乃至於是一個位面的生靈。

    蘇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思想家,因為他的生活節奏讓他沒辦法去做什麼多愁善感,事實上,如果聽眾可以退休的話,他們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偉大的思想家,如果文學素養好一些的話,去當個作家也綽綽有餘,只要把自己的聽眾經歷寫出來,那絕對是不遜於《哈利波特》的巨著。

    下了火車站,被一個鬍子亂糟糟的老頭拉著上了他的面包車,老頭很興奮,因為這個年輕人連價格都沒有談,這意味著待會兒到地方後他可以喊高一些。

    這種情況在任何景區都存在,畢竟景區附近生活的不少當地人古時候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現在則是靠吃遊客,其實,平日裡蘇白應該會講講價格的,他一直習慣在現實生活裡將自己代入到普通人的角色中去,但問題是現在蘇白腦袋有點不舒服,所以一切步驟也就能簡則簡了。

    也因此,當老頭車子開到了地方時,回頭一看,發現後車座上的大肥羊不見了,老頭當即嚇得一身冷汗,要知道他車子開動後是落了鎖的。

    …………

    對於自己給那位老者帶來了多大的驚嚇,蘇白是不在乎的,他此時拾級而上,步行大概兩里路後來到了索道口,只是索道口這邊排著挺長的隊,既然連車錢都逃了,蘇白也不在乎插個隊。

    這其實就像是開秘籍玩遊戲,很容易就失去遊戲體驗感,讓你在現實世界裡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所以絕大部分聽眾實力越高往往在現實世界裡也就越低調。

    等坐著纜車到了上面之後,蘇白沒去金頂那兒,而是一個人走下了台階下的懸崖,峨眉山雖然被商業開發過適合遊人旅遊,但這種大山的絕大部分的位置其實還是人跡罕至,蘇白選擇了一個凹陷下去的空洞位置坐了下來。

    下方,是因為近期陰雨天氣所營造出來的白霧濛濛,前方則是筆直的峭壁,從景色角度上來看確實很不錯。

    當下,蘇白閉上眼,像是一個隱居者一樣,開始自我清理腦海中存在的那些雜音。

    ………………

    這一坐,差不多就是一天一夜,當蘇白再睜開眼時,目光裡閃爍著的是一股疑惑之色,自己腦海中的雜音雖說又被自己清理了一些,卻並未完全跟除掉,而且蘇白確信,哪怕和尚胖子跟佛爺等人再出手幫自己一次,也很難完全跟除掉,這些東西,已經開始變成類似於頑疾一樣的存在了。

    伸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露珠,其實,也不需要怎麼拾掇了,因為蘇白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霧氣濕透了。

    長舒一口氣,古僵三轉,畢竟是徐富貴自創的功法,而徐富貴據說在離開證道之地後就已經隕落了,雖說隕落原因不詳,但蘇白本能地感知到應該和這功法有聯繫,自己如今修煉徐富貴的功法,到頭來會不會走上和他一模一樣的結局,還真的難以確定。

    這其實就像是飲鴆止渴,選擇的差異無非就是不喝的話你會馬上渴死,喝的話哪怕被毒死也是以後的事兒,胖子跟和尚都對這個功法表現出了很大的疑慮,但也都沒勸自己放棄,因為他們也清楚,現在大家都沒有絲毫後退的餘地。

    站起身來,蘇白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所選的打坐的位置好像並非是天然的,更像是人為打造的,但這個不是洞穴,蘇白神識探測進去時也沒發現什麼暗門,唯有牆壁上有一些模糊的印記證明有人在這裡待過。

    蘇白仔細地看著這些字跡,應該是畫,或者是用毛筆的塗鴉,但早就斑駁得不可辨了,他也沒興趣在這裡考古,所以也就乾脆地選擇離開。

    下山時蘇白沒選擇坐纜車,而是直接順著岩壁滑了下去,懸崖再陡峭,現如今也摔不死自己,但看著遠處纜車來來回回的畫面,蘇白反而覺得好像以前自己還沒成為聽眾時坐上纜車看四周的風景更有感覺。

    在山下的遊客休息處,蘇白找了一家麵館兒要了一碗麵,等面上來的時候蘇白拿出手機給它充了點電,開機後確認了一下胖子並沒有給自己發消息,估計是陣法還沒佈置完畢。

    蘇白對面坐著一個年紀大概在二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女孩兒正抽著煙,其身上的衣著也算考究,不是那麼的奢華,但蘇白畢竟也曾做過大少,也因此可以看出來女孩兒身上無論衣服還是鞋子,普通殷實人家也消費不起。

    女孩兒注意到了蘇白的目光,確切的說,她似乎很早就在留意蘇白了,當蘇白看向她是,她主動起身,在蘇白桌子面前坐了下來。

    「哥,一個人出來旅遊?」

    蘇白點點頭,沒接過對方的話茬兒。

    「我也是一個人,搭個伴好麼,你出路費。」女孩兒提議道。

    如果是換做其他男人,估計在此時會忍不住心神蕩漾一下,畢竟絕大部分人對旅遊的概念背後往往會牽帶著一些類似於豔、遇這種朦朧的憧憬。

    如果不是蘇白看得出女孩兒身上衣服的價格,可能也會把她歸列到以前自己在九寨溝時碰到的窮游的女學生那邊去。

    「你不缺錢才對。」蘇白看著女孩兒說道,「難道是缺激情?但也不至於在這山區裡找激情。」

    「你就這麼膽小麼?」女孩兒似乎想故意激一下蘇白。

    「算是吧,我這人做事一向很謹小慎微,不怎麼敢踰矩」蘇白很認真地說道。

    「那你這人挺沒勁的。」

    「你是有病麼?」蘇白問道。這本是一句罵人的話,但女孩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驚慌之色,不是憤怒,而是驚慌。

    雖然女孩兒很快就恢復了神色,但蘇白還是心中瞭然了。

    「你身上沒病。」蘇白很確認地說道。

    「什麼?」

    「我是學老中醫的,你身上確實沒病。」

    殭屍能觀人身上死氣,一般人生命垂危或身患什麼大病時其身上都或多或少會凝聚出一些死氣於四肢以及經脈之中,但這個女人卻沒有,這意味著她很健康。

    女孩兒有些發懵了,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你真的沒病,所以,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世人的,你可以再找個醫院複查一下,醫院裡的檢查報告有時候也會出錯。」蘇白說這些話時,流露出了一點點生命層次的氣息,這不至於給女孩兒多大的壓力,但足夠讓自己的話在女孩兒耳中更具備說服力。

    女孩兒忽然哭了起來,這使得麵館裡的其他人都向這裡好奇地看來。

    「去醫院再檢察一下吧。」蘇白的面條在此時被服務員端過來了。

    「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蘇白吃了一口面問道。

    「如果我沒病的話,那我這一個月找了幾十個男的,不是白白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9-6 09:27
第七十七章 叛徒


    蘇白把面吃完了離開時,女孩兒還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著呆,蘇白也沒繼續廢話什麼,越是和廣播接近後,就受廣播的影響越大,比如廣播很講道理。

    至少從這件事上來看,女孩兒也完全是咎由自取,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人性確實本惡,當你倒霉後,你會看四周正常的人很不順眼,然後希望拖拽更多人跟你一樣倒霉,這樣你才會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不少在農村長大的人小時候都聽過大人講過一個故事,那就是不要靠近水潭跟河邊,因為那裡有溺死鬼,他們不甘心只有自己溺死了,想要再拉個墊背的。

    這只是大人為了警告自家孩子別去河邊玩耍防止出意外所編造出來的故事,但也可以從側面看出一些其他的東西。

    峨眉山最近陰雨綿綿,天氣並不好,蘇白沒急著在這裡叫車去高鐵站那邊,而是選擇在路邊蹲著,嘴裡咬著一根菸,沒點燃,就這麼咬在嘴裡。

    以前,在證道之地裡時,覺得時間很多,因為在那個地方你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分散注意力,但是一旦出來後,小傢伙的事兒,荔枝的事兒,廣播的事兒,蘇餘杭他們的事兒,包括近期梁老闆以及那位大秦公子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接踵而來。

    這就像是大冬天時懷念夏天的溫暖,大夏天時懷念冬天的寒冷一樣,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賤。

    就這麼蹲著享受了兩個小時的「發呆」時間,蘇白拿出了手機,現在算算,快兩天的時間了,胖子那邊居然還沒消息,是忙得太厲害了?

    蘇白正準備撥一個電話過去,卻在此時看見和尚的電話來了,

    「喂,和尚,出了故事世界了?」

    「阿彌陀佛,貧僧,差點沒出來,嘉措也是一樣,這一次故事世界,確實和以前不一樣,而且死去的聽眾也很多,廣播看起來,比以前更敗家了。」

    「能出來就好,多喘口氣,對了,你進階了麼?」

    「快了,就在近幾日了。」和尚回答道,「貧僧打算近期回一趟西安準備一下。」

    「但是和尚,你以前的那個寺廟,在血屍出現之後不是被廣播抹去的了麼?」蘇白記得好像是這麼回事。

    「心中有就好。」

    「呵呵。」蘇白笑了笑,確實,跟出家人玩字眼兒確實玩不過人家。

    「胖子是和你在一起麼?貧僧剛剛給他電話顯示不在服務區。」和尚問道。

    聽到這個,蘇白皺了皺眉,「胖子說要佈置個陣法,我和他準備靠陣法去一個地方,他應該在樂山,我這兩天在峨眉山這邊,打不通他電話麼…………」

    蘇白有種預感,好像胖子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該死,

    這蠢胖子不會法陣佈置好自己就先按耐不住進去了吧?

    依照胖子的性格,這種事兒還真的很可能做出來。

    「在樂山麼,貧僧和嘉措馬上過來。」和尚頓了頓,又道,「大白,那個女人還留在這裡,似乎從那次和你切磋之後一直待在帳篷裡沒出來。」

    「沒事兒,有她看著孤兒院我也放心一些。」蘇白對這個倒是不怎麼在意,以陳茹的立場也確實沒必要對小傢伙出手做什麼不利的事兒,至於陳茹心裡在想什麼,蘇白心底也能猜測出一些,她可能是在猶豫吧,畢竟自己靠古僵二轉直接破了一個階位,但自己也等同是走上了一個不歸路。

    倒不是說陳茹非得學古僵三轉的功法,事實上她也沒跟自己要這個功法,但陳茹那邊應該有不少這類的自創功法,畢竟她雖然不是證道大佬但在上一批大佬沒走之前,她是可以混跡在那個圈子裡的,所以好東西應該也不少。

    距離廣播完全銷毀聽眾應該還有兩年的時間,對於自己等人來說時間很緊迫,但對於陳茹來說,她就差最後一腳了,是再找其他辦法跨過去還是跟自己一樣飲鴆止渴,確實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這樣吧,我先去樂山,陣法的位置在樂山大佛渡口那邊,你應該可以找得到。」

    「可以,貧僧這就過來。」和尚並沒有問是什麼事兒,但能夠讓蘇白跟胖子都受到吸引的事兒,肯定對自己也是有著同樣的吸引力,再者,現在也不是嘮嗑的時候。

    這一次,蘇白沒選擇去坐高鐵,而是以自己的速度開始奔跑,前陣子辰光接到現實任務後也是利用自己的力量從成都快速趕來的,以現在蘇白的實力水平全速奔跑起來,速度真的不比高鐵的時速差。

    等蘇白回到樂山再看見那一尊大佛時,卻莫名其妙的在心裡升騰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等到蘇白來到渡口區域停下身形準備順口氣時,環視四周,發現整座城市裡瀰漫著一種特殊的氛圍,不是毒素洩漏,也不是什麼危機,因為人們的生活還是照常著,但蘇白嗅到了一種肅殺的氣息,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一處出古戰場遺址,但四週一切如常的城市運作卻在不停地否定著他的感覺。

    蘇白找到了胖子佈置陣法的地方,在入口處有一個低級的鬼打牆,防止附近的普通人不小心走進來,但對於蘇白來說倒不算是什麼難度,蘇白直接走了進去。

    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走進去後面前的視野豁然開朗,而且還能繼續往前走,四周的白霧也在此時開始慢慢退怯和消散,彷彿是感應到了活人的氣息而產生了畏懼;

    這些白霧就是水脈,別看它們現在怯懦得像是一隻隻小白兔,一旦到汛期時這些水脈會變得比猛獸都兇猛,胖子之前說過,大禹治水時的洪水似乎就是一些水脈成了精的緣故,而那些神話裡的河伯河神之類的很多都是水脈成精後的幻化,還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以最近淹死在河裡的那些人裡選一個最英俊或者最好看又或者是最有氣質的那個當作自己的附身,也因此神話傳說裡有不少故事裡有誰誰誰落淹死後變成了那條河的河神,這就跟灰姑娘故事一樣,可能並不是那麼美好。

    青銅鎖鏈就在前方,這一次確實可以走近了看,而上次眺望時青銅鎖鏈下的那一片陰影在此時卻看不見了,彷彿徹底失蹤了一樣,這條水脈變得格外得乾淨。

    但胖子又去哪裡了?

    電話打不通,人不見了,如果這裡沒什麼問題,胖子為什麼要玩兒失蹤?

    「叮叮叮………………叮叮叮……………………」

    遠處似乎傳來了清脆的搖鈴聲,像是一個稚童在搖晃著自己手中的玩具,一時間,水脈裡的白霧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

    這個場面讓蘇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記得自己以前在證道之地的黃泉中時似乎也有這種感覺,而後,蘇白猛地轉過身,他看見在自己身後的位置出現了一盞漂浮著的燈籠,燈籠的光火幽幽,帶有攝人心魂的力量。

    這個燈籠…………

    蘇白仔細地向後方看去,卻沒有看見無面人,但這個燈籠的感覺,絕對和證道之地黃泉邊無面人手持的燈籠一模一樣!

    這一點蘇白可以確定,他的感知力比普通人強上無數倍,而且他可以確定自己不會感覺錯。

    「叮叮叮………………叮叮叮………………」

    清脆的聲音忽然臨近了,彷彿就在耳邊搖響一樣,蘇白愣了一下,一時間,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被拉伸又被牽扯了過去,閉上眼,蘇白強行穩定住心神,等到再睜開眼時,在自己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一片陰影。

    陰影正在向自己靠近,因為隔著一片白濛濛的霧氣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陰影內卻開始傳來很是整齊的摩擦聲,這種感覺,像是金屬片撞擊的聲音。

    「咔嚓……咔嚓……咔嚓…………」

    摩擦聲開始越來清晰,陰影也在越來越近,蘇白向一側退了幾步沒讓自己直對著陰影的來勢方向,等到陰影進一步靠近時,蘇白終於看清楚了陰影內到底是什麼!

    這是一隊手持兵戈的兵士正在前行,他們五個人為一排,一列一列地按照同一個步伐往前走著,只是這些人並不是活人,因為他們頭盔露出來的臉部分是一片鐵青色的。

    蘇白以前曾跟和尚在上海碰到過一次陰兵借道,但這一次絕對不是陰兵借道那麼簡單,因為這些兵士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蘇白都有些忌憚的感覺,而且,蘇白隱約地感覺,這些陰兵身上的甲冑穿著和兵馬俑坑裡的那些俑有點相似,但還不能確定。

    這一隊陰兵人數並不多,一排五個,總共也不到十排,但當這支陰兵隊伍從蘇白面前剛剛走過一半時,蘇白卻看見在隊伍裡有一個體態臃腫的傢伙額頭上貼著一張符正在跟著四周的陰兵亦步亦趨著。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可能是胖子額頭上的符紙過了時效了,符紙居然被吹掉了下來,

    當即,

    所有的陰兵忽然停住了腳步,

    彷彿,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人中出了一個叛徒!
Babcorn 發表於 2017-9-6 09:27
第七十八章 《碣石門辭》


    「乘客朋友們,飛機已抵達秦皇島北戴河機場,請您從前艙門依次下機,我謹代表本次航班上海航空所有機組成員感謝您的選擇,我們期待與您的下次相遇…………」

    比起大城市的機場,北戴河機場稍顯精緻了一些,解稟走下了舷梯,登上了擺渡車,他沒有行禮,所以在下了擺渡車後不需要等候行李輸送直接走出了候機廳。

    手機在此時響了,解稟接了電話,「喂。」

    「首汽約車為您服務,我在停車場那邊,您出了候機廳往前直走就能看見我了,我的車牌號是…………」

    「我看見你了。」

    說著,解稟掛斷了電話。

    秦楊看了看手機屏幕,看來這個乘客眼神確實不錯,也省得自己麻煩下去找了。

    少頃,解稟自己打開車門上了車。

    當解稟坐上車時,本打算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的秦楊整個人忽然愣了一下,

    「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

    「呵呵,這是我第二次來秦皇島,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很多年以前了。」解稟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秦楊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方向盤,他本能地覺得自己這個乘客好像真的在哪裡見過,但卻想不起來了。

    「是去香格里拉酒店對麼,我們馬上就能到…………」

    「不用了,去昌黎縣。」解稟說著從錢包裡取出了一疊人民幣遞送了過去,「可以吧師傅?」

    秦楊心中的那種怪異感又一次升騰了起來,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但秦楊還是伸手接過了錢,「好,去是可以,但那裡比較遠了,有幾十公里的路。」

    「沒事。」解稟笑了笑,「我正好睡一會兒。」

    說著,解稟就靠著車窗閉上了眼。

    秦楊發動了車子開出了機場,他是不擔心什麼黑道或者打劫之類的事兒的,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現在的心神不寧肯定不是因為擔心這個,而是坐在後車座的那個乘客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哪怕自己沒能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任何的能量氣息波動。

    好在秦楊畢竟也是見過風雨的,雖說他到現在還沒有進階高級聽眾,但至少實力已經在資深者巔峰的位置了,最近的一些風起雲湧和發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並不多,畢竟他現在距離蘇白他們那幫人已經不在一個高度上了,也並不曉得廣播的當機到底是什麼原因。

    但之前廣播的忽然停播以及最近在廣播復播後忽然出現這麼大量的現實任務發佈還是讓秦楊嗅到了一抹特殊的氣息,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昌黎縣距離秦皇島市區不算很近,也不算很遠,如果放在平時秦楊是不會接這一單的,尤其還是上車後忽然改變目的地的這種,他需要掙錢,但卻對錢看得很淡漠,畢竟,需要錢的,只是他的妻子和孩子,金錢對於他來說,真的沒太大的意義了,所以,剛剛解稟給出的那一疊錢不是秦楊改變主意的原因。

    終於,在天到傍晚時,秦楊將車開到了昌黎。

    還沒等秦楊問客人具體到哪個位置,之前一直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的解稟忽然開口道:

    「碣石山。」

    秦楊也沒表示出什麼異議,就當是送佛送到西唄,當下也就點點頭,拐了個車頭,向碣石山開過去,反正碣石山就在昌黎縣城外幾公里處。

    碣石山乍看是一個很平常的山頭名字,但實際上很多人其實都聽過曹操的那一首《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事實上在史學界曾一度分不清楚倒地哪塊「碣石山」才是曹操當年登上作詩的那座山,山東跟遼寧那裡也有碣石山的存在,一直到八十年代秦皇島孟姜女廟附近的一座孟姜女墳被開挖,通過出土文物的記載才得以確定昌黎縣的碣石山才是曹孟德當初登上去的那一座,為此很喜歡在北戴河療養的某偉人也曾寫下過《浪淘沙‧北戴河》其中有「東臨碣石有遺篇」,算是對這個爭論蓋棺定論了。

    「景區現在都該關門了。」秦楊開口道。

    「景區?」解稟伸手摸了摸車窗,因為秦皇島晝夜溫差大,所以緊閉的車窗裡已經結出了些許的水霧,「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還有關門不關門的說法麼?」

    「咔………………」

    秦楊踩住了剎車,車子震顫了一下,他的目光當即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面的解稟,

    「你到底是誰。」

    「陪我上山吧。」解稟沒開車門,但是他的身形卻已經出現在了車外,背對著車子,面向碣石山。

    他眼中的碣石山和其他人眼裡包括秦楊眼裡都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一晃多少煙華消散,卻真的像是南柯一夢。

    秦楊也下了車,帶著些許警惕的意味跟在解稟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開始登山。

    他們沒走人工開鑿好的山路,而是直接在岩石峭壁上行走,一路上,秦楊沒再問什麼東西,兩個人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

    畢竟,傍晚時分,兩個大男人一前一後行走在杳無人煙的山嶺,確實有點奇怪。

    終於,解稟停下了腳步,「你的膽氣,倒是不錯。」

    「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比起來,不值一提。」秦楊說的那個人,現在還在樂山,不過秦楊並不知道,蘇白在一天前剛剛和自己眼前的人見過,不光是見過,兩個人還打過,幾乎是將樂山大佛以及三江都顛覆了過來。

    「所以,我很佩服它選擇人的方式,自私、自利、自我,卻又擁有著很多人不可能擁有的意志,比如求生**,甚至是由此衍生而來的其餘種種性格。」

    秦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他不知道對方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呵呵…………」

    似乎是察覺到秦楊此時的懵懂,解稟笑了起來。

    這個人,只配做自己的車伕和行走,並不能做可以和自己聊天對談的太傅。

    「前面,就到了。」解稟說道。

    「前面?」秦楊頓了頓,道:「是為了看那些碑文麼?」

    「那些?」解稟似乎對這兩個字有些在意。

    「嗯,那上面有不少古人留下的碑文,最有名的還是始皇帝留下的《碣石門辭》,畢竟,秦皇島這個名字,本就是來自於始皇帝。」秦楊說道。

    「呵呵。」解稟沒做回答,開始繼續往前走。

    秦楊也就跟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靠近碑文所在的地方,自己身上的壓力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似乎是面前的這個男子正在不斷地撕去其身上的偽裝露出原本的面目,或者叫……原本的氣質。

    從始至終,對方都沒有露出任何跟實力有關係的氣息,但就是這種慢慢凝聚起來的氣質,卻讓自己有種難以抬頭的趨勢。

    秦皇島,何時來了這麼一位存在?

    他,是聽眾麼?

    秦楊閉上眼,他在自己腦海中開始回憶解稟的模樣,卻發現自己根本還原不出來其樣子,哪怕自己剛剛才看見他且和他說過話,這真的是一種高級到匪夷所思的障眼法了。

    「你在想什麼?」解稟問道。

    「我還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你見到的,不是我。」解稟這般回答道。

    終於,碑文出現了,一座很精緻的大碑,上面刻畫著《碣石門辭》,一看就是後人加上去的添加品,只是碑文還是那個碑文,但卻不是兩千多年前始皇帝立下的那塊碑了。

    「你對這個感興趣?」秦楊跟解稟並列站在碑文前。

    解稟伸出自己的手,摩挲著碑文,然後默默地搖搖頭,當即,他將手掌抬起,掌心之中,隱約可見一縷血光浮現,

    隨即,於斜前方的位置忽然升騰起了一道霞光,這道霞光似乎是感應到血光的接引而出現的,霞光中可見一道巨大的橫幅,橫幅上,字字鏗鏘且帶著一種氣吞山河的雄壯。

    「這……這才是真正的《碣石門辭》?」秦楊臉上露出了驚容,他是秦皇島人,自然對這些東西瞭解得更多,換句話來說,感情也更深一些。

    「爾等偽王偽帝,安敢與祖龍同榻!」

    解稟似乎發現了什麼,且一下子刺激到了他的逆鱗,當即發出了一聲怒吼!

    猛然間,在《碣石門辭》周圍,出現了一道道其他顏色的碑文,但這些碑文跟始皇帝的《碣石門辭》比起來,顯得很小家子氣,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東漢建安十二年,曹操領兵東征烏恆凱旋,由遼西走廊返回,途經碣石,留下《步出夏門行》,即《碣石篇》

    晉宣帝司馬懿討伐公孫淵,經過昌黎時登碣石山,求仙立碑並追思秦皇功績。

    隋煬帝東征高麗時,分兵出昌黎,並登上碣石山。

    觀十九年春,唐太宗李世民親征高麗,途經碣石,留下《春日望海》一詩:「洪濤經變野,翠島屢成桑……芝罘思漢帝,碣石想秦皇」,以記功德…………

    在解稟的怒吼聲下,一代代君王或者堪比君王人主的人物所留下來的靈魂印記被盡數抹去,

    他們,

    安敢立於祖龍身側!
Babcorn 發表於 2017-9-6 09:27
第七十九章 大風!


    「艹!」

    胖子有些哀怨地罵了一聲,隨即身形後退,從陰兵隊列中脫離了出來,而那些陰兵在胖子離開他們的隊列後,沒有絲毫報復和懲罰的意思,而是重新恢復了正常,繼續按照他們之前的節奏向前走去,漸漸的,於視線之中化作一片黑霧,越來越淡一直到完全看不見。

    「怎麼回事?」蘇白有些不解地問道,他倒不是生氣胖子想吃獨食,不吃獨食還叫胖子麼?恰恰相反的,蘇白心裡還有一種幸災樂禍,因為剛剛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來,胖子剛剛吃癟了。

    「陰兵尋路,這是在古代死去的戰魂還依舊在恪守著自己生前的職責,三江其實看成一個圈,而樂山大佛則是圈中的一個點,我現在能夠大概推斷出,那些陰兵,生前應該是秦兵。

    你說說看,兩千年前秦兵在這裡巡邏,且佈置了這些東西,其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我也能看出來,我只是好奇你剛剛是打算做什麼。」蘇白沒讓胖子避重就輕成功。

    「還能是啥?就是想混進去看看唄,就像是看小說一樣,你面前的是文字,但你能夠跟著這些文字一起進入一個它所營造的世界裡去,這就叫代入。

    我剛剛就是打算用『斂息符』屏蔽掉自己的氣息然後混進他們的隊伍裡,但是這些陰兵生前的戰念即使是死後千年也沒有褪散多少,也因此我的符紙也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這幫陰兵一個小時會到這裡來一次,我已經試了三次了,都失敗了。」

    聽到這裡,蘇白終於明白了,胖子想要做什麼,他其實早就知道,他所明白的,無非就是胖子內心深處的那點小九九。

    說到底,估計胖子是有點怕了,或者叫習慣成自然,畢竟廣州金子的那件事兒給胖子心裡留下了太大的陰影。

    而且,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胖子需要用符紙才能混進隊伍裡去,但自己,連符紙都不需要,因為自己身上的氣息能夠讓秦大公子扶蘇都覺得親切,如果故意洩露古僵一轉的氣息的話,糊弄這些早就死去的陰兵難度也應該不大。

    胖子應該是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想要掙扎一下。

    蘇白伸手在胖子的肩膀上拍了拍,兩個人四目相對,

    你懂,

    我也懂,

    胖子隨即哭喪著一張臉喊道:「不公平啊!!!!!」

    ………………

    蘇白沒火急火燎地直接混進去,而是和胖子一起先退出了陣法,在附近的一家茶館裡坐了下來,點了兩杯紅茶上了幾個果盤兒,半個小時後,佛爺跟和尚也趕到了。

    和尚一開始還有些意外胖子的情緒為何如此低落,等到蘇白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後,和尚終於心中瞭然了,的確,胖子似乎跟大白八字有點不合,只要他們倆在一起,遇到有利益的事兒時,大頭似乎總是被大白給吃掉,胖子只能眼巴巴地在旁邊喝湯,哪怕有些時候這些事他設計準備了很久,到最後也只是徒做嫁衣。

    這件事兒大家也就沒提了,在座的四人都很務實,所以馬上開始討論起下面該怎麼做,有一點倒是不需要討論,那就是混進陰兵隊伍裡的差事自然是落在了蘇白頭上,因為他有著其他人所不具備的先決條件。

    至於自己等三人,則是專門負責配合和維護那塊區域的穩定,必要的時候做好接應蘇白的準備,說白了,就是個打下手的差事。

    商量好了,四人就出了茶館,重新進入了胖子佈置的陣法中,再次來到了那個白濛濛的區域。

    蘇白一個人盤膝坐在前面正在調理自己的氣息,而胖子等人則是站在後面。

    「心裡又不平衡了?」和尚開口問道。

    「這倒沒有,就覺得有些邪門,胖爺我早就看開了。」胖子這話說得倒是真的,這種事兒次數多了,他就有點麻木了,之前他又何嘗不知道蘇白比自己更容易混進陰兵隊伍裡去,但他就是不信邪地想要自己試試,結果還是失敗了。

    「看開了就好,別再來個離家出走了。」和尚調侃道。

    「嘿,我說和尚,你現在可才只是一個資深者啊,讓你能夠站在我們三人身邊已經是抬舉你了,你居然敢蹬鼻子上臉!」胖子裝作生氣的樣子瞪著和尚。

    「他快了,剛剛的故事世界裡他為了自己能夠獲得心境上的大圓滿差點把自己坑死,不過現在基本成功了,可能再過半個月你再見到他時,他的境界可能會比你還高。」佛爺在旁邊插口道。

    「比我還高?直接到中階?」胖子有點不敢置信,進階居然也能玩兒跳級?

    「厚積薄發,厚積薄發。」和尚自謙了一下,但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像是在謙虛。

    胖子頓感壓力又一次增大了起來,「現在有點搞大生產的感覺,你追我趕的。」

    「呵呵,這裡的事情,放在以前,我們會不會這麼積極地二話不說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真的說不準,可能最終會因為權衡利弊而選擇放棄。」佛爺指著四周說道,「你們沒發現麼,我們根本就沒去估量這件事裡可能蘊藏的風險,完全沒做風險評估就下來了,到底是氛圍不同環境也不同了。」

    「來了。」和尚此時打斷了三人的交流,在其目光投向的方向,一團黑霧正在向這裡過來。

    蘇白也站起身,周身皮膚開始呈現出一抹淡青色的光暈,古僵一轉的氣息瀰漫而出。

    這一次,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蘇白顯得很從容,當隊伍從自己面前經過時,蘇白直接走入了其中,他沒選擇走到最後,而是跟之前胖子那樣插入了隊伍中間。

    隨即,隊伍開始繼續往前走,漸漸的,蘇白和這些陰兵一起於視線遠處化作了黑霧。

    「準備接應吧。」和尚提醒道,「做好準備。」

    話畢,和尚跟胖子一起維繫檢查起了陣法,佛爺倒是在旁邊樂得清閒,居然還開玩笑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始皇帝留下來的東西,太多了一些,歷代的聽眾們估計已經處理掉了不少,但即使到了我們這一代,似乎還是能夠『隨處可見』。」

    「狡兔三窟唄,明朝滅亡後還有天地會呢,**退回台灣後在大陸也留了不少特務,作為戰敗方,都做著反攻的大夢,所以佈置留下一些東西,也很正常。」胖子回應道。

    「正常?」和尚沉吟道,「如果是面對其他國家其他對手,這算是很正常,但要知道,如果面對的是廣播的話,一旦你輸了,還會給你機會翻盤麼?」

    「所以呢,和尚,你覺得始皇帝留下這麼多後手的原因是什麼?他大兒子我可是剛剛見過,整個一逗比,就因為看上了大白的**所以從封印中跑出來,然後咱幾個大打一通後,他又被梁老闆給收拾掉了,我還在期待著他的出現會不會引起廣播的震盪最不濟也能跟上次蘇餘杭夫婦那樣弄點亂子出來,這下可好,屁反應沒有。

    昔日的大秦大公子現在變得跟朱三太子有點像了。」

    「他真的被梁老闆封印到戒指裡了?」和尚問道。

    「還能有假?吃缽缽雞時解稟還用戴著戒指的手吃飯呢。」

    「按你們的說法,他為社麼要給解稟?純粹是因為解稟距離下次進故事世界的時間近了?這應該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才對,梁老闆卻給了他心愛的男人,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給你,給大白,給辰光,給誰不是給?而且別說你們會忌憚裡面封印的是扶蘇所以你們不敢要。」

    胖子聞言,眼睛眯了眯,道,「哎,和尚,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覺得奇怪。」

    ………………

    陰兵的動作很整齊,也很枯燥,卻有著一種自然而然地氛圍讓你下意識地沉浸進去,就像是一群人在一起進行一個宗教儀式。

    再者,蘇白也是有些在刻意地隨波逐流,因為他的目標就是融入這幫陰兵之中,而不是玩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

    恍恍惚惚,一切的行為開始變得機械和麻木起來,蘇白儘量讓自己忘記自己現在做什麼,甚至開始刻意忽略掉自己的身份,就差自我封印自己的記憶了,因為外面有和尚他們在接應,所以蘇白並不是很擔心自己會沉浸去出不來,再者,他也對自己的精神意志有很強的自信。

    「嗚……………………」

    忽然,一聲長遠的軍號聲響起,蘇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在自己前方的一個山頭上,有一排軍士舉著類似於牛角一樣的東西正在吹響著。

    而環視四周,蘇白看見自己身邊全是秦兵,自己不再是身處於一支陰兵小隊序列之中了,而是身處於一支茫無際涯的秦軍大陣之中!

    一道令箭自遠方激射而來,剎那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軍陣中數萬秦兵一起舉起自己手中的兵戈重重地砸在了腳下的地面上,整齊地大喝道:

    「大風!大風!大風!…………」

    遠方,一坐龍輦自空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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