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52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00:48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局

    大力牛魔拳!

    大乾的基礎武學,可以練皮,大成之後有十牛之力。這牛可不是耕牛,也不是黃牛,而是全身披著厚厚鎧甲,力可生撕虎豹的洪荒蠻牛。

    後來被大乾太祖普及民間,人人皆可習練,但是真正大成的則少之又少。

    窮文富武,並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頓頓有肉。

    司徒刑也是頓悟法理之後,在秘境中又獲得了大量的珍惜藥材,這才將《大力牛魔拳》推演到最高境界。

    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有十牛之力。

    在司徒刑觀想《大力牛魔拳》功法的時候,武曲星核中陡然出現一頭渾身披著鱗甲,頭上有著尖銳扭曲螺旋狀的牛角。眼睛猩紅的上古魔牛。

    牛魔頂角!

    牛魔踏蹄!

    牛魔回頭!

    那頭上古魔牛做出一個個古怪卻威力十足的招式。

    隨著上古魔牛的搖頭擺尾,好似頑石一般的武曲星核四周陡然升起一絲肉眼可見的火焰。

    但是那塊星核真的好似頑石一般,不論如何炙烤,都沒有絲毫變化。

    「牛魔大力拳雖然已經圓滿,但是終究是低等基礎武學,裡面的拳意不足以將武曲星核點燃。」

    司徒刑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武曲星核,眼睛中流露出了然的神色。沒有任何猶豫的繼續觀想。

    「老龜斂息功!」

    《老龜斂息功》是司徒刑在黑山秘境中所得,是一個戰死的儒家隨身之物。通過觀想深藏海底萬丈之下的老龜,從而起到封閉穴道毛孔,收斂氣息的奇效。

    憑藉此功,司徒刑曾經躲避過兵家首席段天涯的追殺。近期,更是憑藉此功的斂息功能,魚目混珠,隱藏自己的身份,在玉清福地中大肆掠奪。

    武曲星核中陡然出現一片汪洋大海,藍色的海浪捲著浪花,不停的肆虐。和海面的波濤洶湧不同,海底卻出奇的寧靜,在一個萬丈深的海溝深淵中,有一頭磨盤大小的老龜靜靜的趴伏在那裡。

    它全身的龜甲上堆積滿了泥沙,還有厚厚的水藻,好似枯木,又好似磐石,一動也不動的趴在那裡。

    手指粗的小魚,還有海中的霸主鯨鯊游過,甚至數次和他都是擦肩而過,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裡有一頭沉眠的老龜。

    如封似閉!

    堅若磐石!

    。。。

    噗!

    武曲星核中燃燒起了第二朵火焰。

    這一朵火焰的溫度要比《牛魔大力拳》的高,顏色也要深上不少。

    但是,武曲星核還好似隕石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根本沒有絲毫變化。

    天刑十四勢!

    司徒刑再次觀想是一把鋒利的長刀。

    這次是司徒刑在黑山秘境,被心魔迷惑時獲得的刀法,共十四勢,乃是沙場武學,最重殺戮。特別最後一勢代天行刑,威力更是巨大。

    按照司徒刑的推演,此刀法狠辣足亦,但是卻缺少一種堂皇之氣,應該殘缺法門的還缺少核心,但就是一門殘缺的刀法,也能讓武者進階先天。

    如果是圓滿的刀法,定然是宗師之上。

    嗤!

    只聽一聲清脆的刀鳴,星核之中陡然出來一陣陣刀光劍影。

    一個武者手持長刀做出一個個攻擊的姿勢。

    刀光劍影!

    刀刀見血!

    刀隨人轉!

    。。。

    代天行刑!

    噗!

    一朵更強的火焰升騰,火焰的顏色也從橘紅色變成了赤紅色。

    滋!

    滋!

    滋!

    星核好似陽光下的雪花,竟然有著一絲溶化的跡象。

    但是任憑火焰如何炙烤,就在也沒有任何變化。司徒刑沒有任何氣餒,反而充滿了激昂鬥志。

    九幽鬼爪!

    司徒刑的腦海中陡然出現一個完全有骨頭組成的大手,在手指骨節出一個個冤魂在痛苦的嚎叫。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個邪門的功法是墨家弟子陳虛彥修煉的魔功,據說來自魔界,由魔尊重樓以武聖的指骨為筆,以武聖的黃金血液為墨汁,寫在一個先天武者的皮膚之上,因為是魔尊親筆手書,故而誕生了一尊頭上長著犄角,背後有著三角尾巴,全身肉嘟嘟,看似好似嬰兒一般純真可愛,實則是魔中之魔的心魔。

    這尊心魔沒有驚天動的力量,也沒有排山倒海的法力,但卻最善蠱惑人心,能夠將人心底的慾望無限的放大。

    也就是憑藉這個能力,它將無數的人引上了歧途。

    為了力量,他們不惜屠戮眾生。就連陳虛彥這種宗門核心,也被勾引墮落。

    不僅將自己改造成不人不鬼的人墨,還將數個村落,老少幾百口人屠戮,犯下滔天罪孽。

    如果不是司徒刑恰巧有東珠這等鎮定人心的寶物,必定會被心魔所誘惑,從而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最終變成只知殺戮的機器。

    按照心魔所說,這篇功法是魔界魔尊重樓所作,魔尊重樓是萬魔之王,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秘境崩潰。

    他的境界定然是超越了武道聖者。

    在司徒刑想來,應該是破碎虛空,或者是成就陽神的存在。

    就算不如中古的至聖孔丘,第一聖人老冉,也足以媲美墨子,公輸班,扁鵲等人。

    他鄭重其事書寫在先天武者皮膚上的功法自然珍貴無比。

    但是經過司徒刑獲得六次雷劫半聖念頭之上,經過了無數次的推演,最後得出一個可笑的結論。

    那就是心魔撒謊了。

    這篇功法只是恰巧記錄了魔尊重樓的一絲虛影。

    根本不是魔尊重樓嘔心泣血所著,《九幽鬼手》的最高境界不過是武道宗師。而且雙手也會變得好似枯骨。

    鬼氣森森!

    鬼爪凌空!

    鬼斧神工!

    。。。

    這本秘籍中的招式充滿了鬼氣。在武曲星核中也出現了一道鬼影,這道鬼影不停的飄忽,在黑暗中更有一雙赤紅好似鮮血的鬼手不停的探出。

    噗!

    一朵黑色,鬼氣幽幽的火焰陡然點燃。

    《遮天魔手》

    這是以《九幽鬼手》為模板,結合自己的感悟,在心魔幻境中推演出的一門武學。

    司徒刑曾借助心魔幻境將此功推演到最高境界。

    也就是一手遮天!

    但是隨著眼界的提升,以及對武道體悟的增強,他心中又有了不少新的想法。

    他對武道的理解化作一團團火焰。不停的炙烤著好似頑石的星核。

    上古大教秘傳《天蛇吞息功》,以及道家祖師老冉親筆所書的《太上寶鼎經》,這兩門功法都能夠肉身成聖。

    而且比當今流傳的功法更加的全面,更加的強大。

    他不論氣血,還是戰力,都已經脫離了先天武者,直追普通的武道宗師。

    點燃!

    一絲絲心得化作火焰,司徒刑雖然沒有將兩門功法全部吃透,但是因為功法境界的原因。

    產生的火焰異常的猛烈,而武曲星星核就好似熔爐中被燒紅了的煤塊。

    竟然有著即將被點燃的跡象。

    「快了!」

    「快了!」

    「馬上就要點燃了!」

    看著好似馬上就要燃燒的星核,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興奮之色。

    燃燒!

    燃燒吧!

    但是現實卻異常的殘酷,如同九十九度的水,差一度永遠不會沸騰。

    星核和火焰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司徒刑現在缺的就是臨門一腳,只要在來一點溫度,武曲星核就會好似被點燃的火柴,又好似抵達燃點的煤炭。

    迸發出讓人難以想像的熱量。

    轟!

    沉寂已久的劫雲發出一聲悶響,好似甦醒過來,又好似積蓄了足夠的力量。

    「沒時間了!」

    「真的沒有時間了!」

    「就差臨門一腳!」

    司徒刑看著空中開始翻滾的劫雲,還有一聲聲好似拍打棉花的悶響,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全身肌肉更是因為緊張而變得緊繃。

    一絲絲冷汗,從他的後背夾脊出流下,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怎麼辦!」

    「怎麼辦!」

    司徒刑修行武道不過十數年,而且都是自己摸索。根本沒有宗門大派那麼深厚的底蘊,能夠有這麼多武道見識心得已經是佼天之幸。

    別說是他,就算很多老牌宗師都未必有這麼多的底蘊。

    畢竟《天蛇吞息功》和《太上寶鼎經》都是千載難求的奇書寶典,常人獲得起其中一本,都足以笑傲當世。

    「怎麼辦!」

    感受著近在眼前的雷霆,司徒刑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焦躁。

    「我不甘心!」

    身穿校尉鎧甲,身體藏在陰影當中,好似潛伏毒蛇隨時可能爆發致命一擊的中年漢子,有些好奇的看著司徒刑。

    他雖然不知道司徒刑在做什麼,但是他卻能感受到司徒刑的焦急。

    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再他看來,按照司徒刑現在的狀態,他定然撐不住洶湧的雷暴。

    「和王爺作對,那就是逆天。必定要死於雷霆之怒。」

    身穿鎧甲的校尉,看著好似熱鍋上螞蟻一般,坐立不安的司徒刑,嘴巴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死吧!」

    「死在雷劫之下,免得某家出手。」

    「一定還有辦法的!」

    看著天空中的劫雲已經完全的變成了黑紫色,在雷劫之眼的附近更時不時有電光閃現,司徒刑沒有放棄,他在不停的鼓勵自己。

    神念中的那一枚經過六次雷劫精通剔透好似水晶的念頭更是好似高速馬達一般,不停的高速運轉。

    一個個隱藏在念頭最深處的記憶被挖掘了出來。

    一個個和武道有關的碎片被他快速的推演,但是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常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是行不通的。

    一個個碎片好似泡沫一般破碎,沒有一朵武道之火被點燃。

    「一定還有辦法的!」

    司徒刑的眼睛猩紅,眼角崩裂,看起來好似一個輸光了全部身家的賭徒。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最後一把賭局上。

    贏則翻身,敗則殞命。

    看著天空中靜止不動,好似鉛墨一般黑暗的劫雲,還有眼睛大張,裡面有著無數雷霆攢動的雷劫之眼。

    司徒刑突然感覺,不論時間和空間在一刻都靜止了。

    他彷彿能夠聽到天道的聲音。

    放棄吧!

    現在放棄,一切都來的及。

    心學為世人打開了一扇門戶。對人族來說是大喜,但是對天道來說,卻是逆天而為。

    只要你放棄,雷劫便會結束。

    否則你定會隕落在雷劫之中。千百年後,又有誰會記得一個殉道者。

    司徒刑的眼神幽幽,心中有了一絲猶豫。這也是雷劫的厲害之處,他能夠從人最脆弱的地方入手,最終瓦解人的鬥志。

    「放棄吧!」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智者所為。」

    「你是智者,不是莽夫!」

    「你還年輕,還沒有領略到人生的精彩。」

    雷劫之眼的聲音好似有某種魔力,迴蕩在司徒刑的心中,試圖瓦解司徒刑的鬥志。

    司徒刑的眼睛開始變得迷茫。

    心中的鬥志被一點點的瓦解。

    他彷彿被雷劫之眼說服,全身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鬆弛下來。

    雷劫之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雷電開始慢慢的消散,就連空中也出現了一絲清朗。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

    司徒刑低垂著的腦袋陡然抬起,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看著空中的雷劫之眼,有些意味深長的問道:

    「你知道矯健的《天局》麼?」

    天劫之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他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司徒刑。

    司徒刑手臂高高的舉起,好似瘋子一般看著空中。全身的氣血洶湧的燃燒起來,本來豐盈的肌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萎。

    他如同矯健《天局》中的混沌,執著的壓上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只為了勝天半子。

    當年他看《天局》的時候,他曾經感動過,也曾經譏諷過。

    他認為混沌太過愚痴,不僅是一個棋痴,更是一個傻瓜,否則怎麼可能年近四十還是孑然一身。

    否則又怎麼可能做出為了勝天半子而搭上自身性命的荒唐之舉?

    但是今日,司徒刑也要效仿混沌,做那麼一個傻子。他也要勝天半子,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犧牲他所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體悟到天局的內涵。

    道之所在,雖九死而不悔!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00:48
第三百二十零章 妙人

    「武道積累不夠,那我就加上自身性命!」

    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堅毅,臉上更帶著一往無前之色,他雙手向天,怒視空中,此時他彷彿就是《天局》中以身為棋和老天下棋的混沌。

    「身為武者,就要有這種氣概!」

    轟!

    轟!

    轟!

    轟!

    司徒刑的氣血陡然燃燒起來。這次不是形容詞,而是真正的燃燒起來,司徒刑身體四周的空氣都好似被點燃,露出一絲絲熱浪漣漪。

    「瘋子!」

    「你就是一個瘋子!」

    隱藏在暗處,隨時等待時機暗算的校尉,一臉震驚的看著全身氣血燃燒,好似火人的司徒刑,眼睛不停的收縮。心中有著一種難言的震撼。

    司徒刑在用生命詮釋什麼才是武。

    他在用什麼詮釋,什麼才是道。

    武道,就是一往無前,就是百死不悔。

    武道,就是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武道,就是永不放棄,哪怕面對是天道,也要敢於劍出鞘。

    司徒刑周身的氣血不停的燃燒,也正因為大量精氣燃燒的緣故。司徒刑本來豐盈的肌肉開始變得枯萎,他赤紅的臉龐開始變得蠟黃。

    但是司徒刑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他頭頂的精氣更是變得越發的粗壯。

    從軍營走出,站在空中好似守護神一般存在的武道聖人,看著司徒刑頭頂的精氣變化,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驚疑之色。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方的精氣狼煙怎麼會變得如此粗壯?」

    但是,很快,武道聖人的眼睛就發生了變化。

    從狐疑變成了震驚,從震驚變成了敬佩,敬佩中更有著一絲惺惺相惜。

    因為,他在司徒刑的精氣中看到了剛烈,看到了決絕,看到百死不悔的意志。

    這才是武道。

    這才是武者。

    只有具備這種信念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張玉階也在看著空中,他的手死死的抓住欄杆,因為太過用力,看起來有幾分蒼白。但是他的眼睛中卻有這一種奪目的光芒。

    「終有一日,本公子定然也要力壓諸天!」

    石崇堅看著空中,眼睛裡流露出迷茫感慨之色,拋開立場。司徒刑驚才豔豔,不亞於中古諸子,讓他感動衷心的佩服。

    但是可惜,這樣的人注定會是敵人。

    和這樣的天驕為敵,他的心中除了擔憂恐懼之外,更多的則是興奮。

    「燃燒自身氣血,以自身為拳,以生命為意。爆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擊,就如同那剎那煙火一般,雖然短暫,但卻是光彩奪目!」

    「真是一個瘋子!」

    「不過,不得不說,他雖然是一個瘋子,但是真的讓人很是期待!」

    不僅武道聖人能夠看出司徒刑現在的狀態,其他人自然也能明白。

    他們都從暗處走了出來,或者站在高樓之上,或者是腳踏虛空,眼神如刀的看著司徒刑所在的位置。

    他們要親眼看著這個狂人爆發出震撼人心的一擊。

    以身為拳,以命為意。

    燃燒自己的氣血,燃燒自己的生命,只為爆發出璀璨的一擊。

    在他們看來,司徒刑是一個狂人,更是一個瘋子。

    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司徒刑的今日的所作所為,必定會成為絕響。所以沒有人想要錯過。

    轟!

    轟!

    轟!

    雷劫之眼感受到了司徒刑身上的戰意。陡然變得冷漠起來,本來有些散開的劫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

    挑戰天威者。

    必死!

    隱藏在黑暗處的校尉看著空中越來越強的氣勢,還有好似瘋子一般,站在大地之上,仰首看天,一臉不屈的司徒刑。

    他的脊柱是那樣的筆直,好似一條巨龍,隨時可能騰空而去。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武道聖者達到了練髓境,脊柱好似玉石一般溫潤堅硬,骨髓更好似瑪瑙水晶一般。

    就算武道聖者隕落,他的脊柱也不會腐朽,而是會變成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存在,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堅硬鋒利。

    外域傳說,身居火山熔岩之中,充滿硫磺氣息的死神哈迪斯,手中握著的象徵權利和死亡的長矛,就是由一位武道聖者的脊柱製成。

    司徒刑雖然沒有成就武道聖人,但是在望月犀牛鎧,還有生死大劫的刺激下,他的氣血旺盛到了極致。頭頂更是形成好似狼煙一般凝而不散的精氣。

    一身戰力,更在宗師之上,所以他的脊柱才有如此景象。

    當然,最主要是,司徒刑受到《天局》的影響,精神已經得到昇華。現在他就是那個以身為棋,也要勝天半子的混沌。

    故而他的脊柱才能好似標槍一般筆直,頂天立地!

    就算是老天,就算是雷劫之眼,就算是無盡的黑暗,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讓他的脊柱彎曲半分。

    看著好似鬥士一般的司徒刑。

    身穿校尉服的中年男人眼睛裡竟然流露出一絲佩服之色,他手中扣上箭矢的機關弩也下意識的垂下幾分。

    轟!

    轟!

    轟!

    猩紅的天劫之眼陡然收縮,眼白之中更有著一根根好似蟒蛇一般的毛細血管突出。它彷彿正在忍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就連劫雲也在不停的顫動,彷彿是痙攣一般。

    但是司徒刑,卻沒有任何的輕鬆,反而臉上的凝重之色更濃。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必定是石破天驚!

    武道聖人腳踏在虛空之中,他背後的十多個武道宗師結成陣勢,彷彿是一張張開的漁網,將整個北郡籠罩起來。

    一身朱紅色官袍,全身神光四溢的北郡城隍,也顧不得陰神不得現世的禁令,手捧著官印,,面色凝重的站在神廟上空。

    一個個信徒顧不得心中的恐懼,好似瘋癲的跪在神廟的四周,不停的叩首祈禱。

    在北郡城隍神光的鎮壓下,狂暴的能量開始變得柔和。

    但是北郡城隍的臉色並沒有變得好看起來,反而越發的凝重。因為他知道,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北郡總督霍斐然站在牛車之上,面色如水的看著空中。

    他的手微微的顫動著,漆黑如墨的天空,猩紅猙獰的巨眼,一身青衣,好似標槍一般挺拔,周身氣血燃燒的司徒刑,他的光芒好似照亮黑暗的火炬,又好似獨身飛翔在海上,勇敢搏擊風浪的海燕。

    他的心震顫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用畫筆將這一切永久的記錄。

    太震撼了。

    實在是太震撼了。

    他彷彿第一次認識了司徒刑。

    怪不得他年紀輕輕,不過弱冠就有如此的成就。

    霍斐然在心中不停的叩問自己,換身自處,自己有這樣的勇氣,直面蒼天,能面生死麼?

    他眼神幽幽。

    如果山川能無陵,天地能交合。

    那麼他就能不懼生死,直面天道。

    那麼山川能無陵,天地能交合麼?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

    那麼他也做不到司徒刑這樣直面生死。

    「大人!」

    「你在看什麼?」

    一身白髮的老管家見霍斐然正在走神,有些詫異的小聲問道。

    「我在看山!」

    總督霍斐然眼神幽幽,看著司徒刑筆直的脊樑,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認真的說道。

    「看山!」

    「哪裡有山?」

    白髮管家看著被雷電夷為平地的建築,以及正在燃燒著火焰的殘垣斷壁,哪裡有山,不由有些詫異的問道。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總督霍斐然沒有回答,有些呢喃的背誦著《山海經大荒西經》中的一段話。

    相傳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夠到達天界的路徑,但不周山終年寒冷,長年飄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達。

    老管家眼睛裡流露出迷茫之色,詫異的看了一眼總督霍斐然,又看了夷為平地,不存一物的斷壁殘垣。

    對總督霍斐然的話他實在難以理解。

    這裡哪裡有山?

    「山不在眼中,山在心中。」

    總督霍斐然的眼睛緩緩的閉上,語氣中帶著憧憬。他彷彿看到了一座經歷萬載風霜,屹立不倒,貫穿天地的大山。

    「這。。。。」

    老管家也閉上眼睛,試圖看到總督霍斐然口中所說的山巒。但是,他閉上眼睛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別說山川,就是石子砂礫也沒有看到一個。

    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躬身低腰,眼簾低垂,亦步亦趨的跟在總督霍斐然的身後,好似護衛。

    在數里之外的大路旁,有一個用稻草搭建,異常簡陋的茶水草蘆。

    簡易的爐灶上放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銅壺,裡面的水已經被煮沸,幾片茶葉在沸水中翻滾,釋放出一絲絲淡雅的清香。

    一個鬚髮潔白,渾身穿著粗布衣服,看起來有幾分窮酸的老者坐在茶爐旁,一臉的微笑,時不時在敞開的白紙上落下幾個字。

    一個黃髮垂髫的童子正在手腳麻利的收拾著茶杯。

    這個草蘆別看簡陋,但是因為臨近大路,又有免費茶水提供,來往的都喜歡在這裡歇歇腳。

    所以童子每天都格外的忙碌,不過童子不僅沒有抱怨,反而每天都甘之如飴。

    「師傅!」

    「今天又收集了好幾個有趣的故事!」

    「只要稍微整理一二,就會非常的精彩。」

    童子看著正在書寫的老者,臉上流露出興奮之色,有些高興的說道。

    童子見老者心情不錯,眼睛中流露出一絲靈動。有些撒嬌的說道:

    「師傅,給徒兒再收個師弟吧。這樣徒兒也不顯得孤單。」

    老者停下手中的毛筆,眼睛裡流露出睿智的光芒,看了童子半晌,就在童子渾身感到不自在的時候,他才展顏一笑。有些打趣又有些唏噓的說道:

    「你自小聰慧。」

    「三歲之時就知道揣摩人心。」

    「為師以糕點糖果挑逗你,問你是否好吃。」

    「你說不好吃。等為師想要將他們入口之時,你又說好吃。」

    「原來糕點糖果不是真的好吃,是你恐說好,被為師吃掉。雖然是小孩伎倆,但是為師知你比常人聰慧。」

    「但是恐你自傲,自恃聰明,所以讓你勞其筋骨。」

    「今日你讓為師再收弟子,就是想要找個師弟來煮茶,辛勞,從而解脫自身。」

    那個面色如玉,長的如同粉團一般的童子被老者揭穿心思,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尷尬之色。

    突然,那個老者臉色陡然大變,顧不得訓斥童子。他好似瘋癲一般衝出草蘆,直視北郡方向。

    「師傅!」

    「師傅!」

    「你等等我!」

    童子也顧不得尷尬,也跟著衝出草蘆,神色異常的看著北郡方向。

    身穿粗布長袍,頭戴老舊文巾的老者不顧童子的叫喊,從懷裡掏出一本微微泛黃小說,只見他輕輕的念了幾句咒語,青色的書皮陡然射出一道雲煙,在雲煙中有一個展翅超過數米,眼睛銳利,鳥喙如刀的金雕靜靜的趴伏在地上,好似家養的忠犬。

    啾!

    好似金鵬的大鳥載著老者騰空而起,兇猛的罡風還沒等接近就被他好似金鑄的羽翼撕碎。

    那好似白玉雕琢的童子也不著急,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小的薄冊子,只見雲煙過後,在院子後方傳來一陣駿馬的嘶鳴聲。

    小說家!

    這一老一少,看著和常人無異,好似爺孫的茶爐老闆,竟然是百家之中,最為神秘的小說家。

    古時之人以聖人在上,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而庶人多以之謗之。而至孟春,徇木鐸以求歌謠,巡省觀人詩,以知風俗。過則正之,失則改之,道聽途說,靡不畢紀。

    小說家為諸子百家中的其中一家,據班固所著《漢書.藝文志》曰:「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

    意即小說家所做的事以記錄民間街談巷語,並呈報上級等為主,然而小說家雖然自成一家,但被視為不入流者,故有「九流十家」之說。小說家者能代表平民社會之四方風俗。然亦因其之小道,而不為世人所重,終致弗滅

    「妙人!」

    「真是妙人!」

    身穿粗布衣服,頭戴文巾,頭髮有些花白的老者站在高空之中,看著身體筆直,脊椎好似怒龍,又好似標槍,燃燒自身氣血,以武為道,向天道宣戰,誓死要勝天半子的司徒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00:48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神庭百神

    鉛雲密佈,電閃雷鳴,司徒刑好似標槍一樣站立,破碎的鎧甲,暗金色的血液,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悲壯。

    戰神!

    彷彿是一尊戰神,就算天道也不能讓屈服。

    不論是狂暴的雷霆,還是破碎的大地,以及高高在上的天道,都成了他的背景。

    逆天而為!

    身穿粗布長袍,頭頂破舊文士巾的老者眼睛陡然亮起,好像兩個探照燈,又好似兩個小太陽。

    「震撼人心!」

    「真是震撼人心!」

    「這就是我一直再尋找的力量。」

    「我一定要用筆將這種力量傳遞下去。」

    老者腳踏在金雕的背部,從懷裡取出一本微微發黃的書籍,不停的記錄起來。

    轟!

    因為大量氣血被燃燒,司徒刑的身體已經枯萎。好似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又好似枯木,甚至更像行將就木之人,他全身皮膚鬆弛,四肢枯瘦,那裡還有一絲剛才豐盈的影子。

    司徒刑全身枯瘦,皮膚下垂,兩根眉毛變得花白,長長的耷拉下來,一滴滴血液順著他的眉梢滴落。

    他的胳膊出奇的枯瘦,看起來好似大骨頭蒙著一層人皮,根本沒有肌肉的存在。

    但是他的軀幹卻出奇的堅硬,皮膚上更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兩條手臂輕輕的碰觸,更發出金鐵撞擊的聲音。

    鮑牙和繡娘眼睛不停的收縮,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司徒刑竟然瞬間走過了青年,壯年,最後被定格在老年。

    他的皮膚鬆弛,臉上也有了老年斑,看起來老態龍鍾,好似隨時都可能倒下,化作塵土。

    但是,他的眉心氣血卻越來越旺盛,印堂也變得異常開闊飽滿,到最後更是生出一個指肚大小好似花生粒赤紅色的凸起。

    這個凸起好似硃砂點綴在額頭眉心,看起來好似廟宇**奉的神佛。

    神庭穴,又名印堂穴。

    這個穴位是異常的重要,如果被損傷,輕則傷害神魂,智慧喪失,重則立即斃命。

    在大乾武道中有一個傳說,也是神庭穴的來歷。

    在傳說中,神庭是百神居住的地方。

    只要打開神庭穴,就能見神,從而達到不死不滅,金剛不朽的境界。

    在外域元氣教中,曾經有這樣的武功,他們稱之為枯木功。

    將全身的精血都聚集在神庭,也就是兩眼之間的眉心印堂。因為氣血損耗眼中,故而他們的身體好似枯木一般,皮膚更是像老樹皮一樣的堅韌,刀槍難傷,故而被命名為枯木功。

    枯木功修行枯燥殘忍。

    好似苦行僧一般摧殘自身,但是爆發出的威力卻非常的驚人。

    枯木逢春,石破天驚!

    但他們爆發時,印堂神庭內積蓄的精血好似打開了閘門的江河,瞬間充斥在四肢百竅,他們的身體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豐盈,而且爆發出超階的戰力。

    曾經有一位修煉枯木功的外域武師,憑藉枯木功的特性陡然爆發,硬生生的打死了一位先天武者。

    雖然最後這位外域武師也耗盡氣血而亡。

    但是這不得說是一個奇蹟。

    先天武者和武師之間雖然只有一個階位,但是先天武者都已經換血重生,不論力量還是速度早就脫離凡人階段。

    很多地方,百姓都將先天武者當做神靈祭拜。

    就算十個武師聯手,也沒有辦法擊殺一位先天武者。

    這位武師突然發難,雖然有偷襲的成分在內,但是以武師境打死先天武者,在眾人看來的確是有些不可思議。

    或者說難以置信。

    這就是枯木功的獨到之處。

    但是,就算在外域之中,也沒多少人膽敢去嘗試。

    不僅是修行方式枯燥,一般人難以堅持,更因為神庭印堂穴是傳說中百神居住的地方,人的念頭神魂就在其中。

    推拿氣血,稍有不慎,就會影響精神,甚至是出現瘋癲或者是死亡。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故而就算在外域,很多人也將這種法門視作邪門功法,輕易不敢修行。

    司徒刑斬殺元氣教特使麻五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一些元氣教的典籍,其中就有關於《枯木功》的記載。

    但是只有隻言片語,因為他的危險性,還有外貌會發生改變。

    司徒刑從來有想過修行。只是大概的瞭解。

    但是今日被天道逼上了絕路。

    司徒刑在燃燒氣血的同時,還將一部分氣血儲存在神庭印堂穴。

    好在他現在是先天武者,更因為特殊情況,暫時獲得了超越宗師的戰力,對氣血,穴竅的認識都不是武徒,武士能夠相比。

    故而他在刻意小心之下,並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一絲絲氣血被推拿到神庭印堂穴,本來有些干癟的印堂瞬間變得豐盈平整,而且一粒粒好似混濁玻璃一般的念頭得到氣血的滋養。

    運轉速度竟然也提高不少。

    就連那一枚經歷過六次雷劫的好似水晶瑪瑙一般,每時每刻都在高速運轉的六次雷劫念頭,在氣血的滋潤下,也多了一絲水頭。

    司徒刑感覺運轉速度提升了不少。

    因為氣血滋潤的關係,司徒刑念頭異常的明亮,就連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看起來好似黑暗中燈燭,又好似空中的大日。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

    司徒刑雖然按照外域彷彿開闢自己的神庭穴,但是也符合道家的「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的思想。

    神庭百神!

    原來不是真正的神靈,而是指自我的念頭。

    常人的念頭只有一百枚左右,這一百枚念頭居於中央,統領四肢百竅,故而稱之為百神。

    後來隨之修行,念頭會變的晶瑩堅固。

    數量也會有很大的提高。

    一百枚念頭!

    二百枚念頭!

    三百枚念頭!

    。。。

    據說成就陽神之後,會有億萬枚念頭,每一枚念頭就是一個化身。

    所以傳說中的神佛之流,擁有無窮無盡的化身。

    司徒刑讀書明理,做文章悟道,雖然沒有修行宗門的觀想之法,但是他的念頭早就超越了普通人。

    足足有二百多枚,而且好似有些混濁的玻璃。

    獲得氣血滋養,司徒刑發現,那些好似混濁玻璃的念頭竟然有了不小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念頭是混濁的玻璃,那麼被氣血滋養過的念頭就是被擦乾淨了的玻璃。

    眼睛又是心靈的窗戶。

    故而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好似黑暗中的燈火,又好似天上的太陽。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00:49
第三百二十二 捅破天!

    兩道金光直射雲霄,將雲彩都染得金黃。

    「金色的瞳孔!」

    「天子望氣術!」

    身穿鎧甲的校尉一臉震驚的看著司徒刑,今天他真的被嚇到了。

    傳說中,神都大內有一門宗師境的武功,名天子望氣術,人王憑藉此術登上高塔可以瞭望九州氣運變化。

    如果有瘟疫,戰亂,饑荒等,都逃脫不了他的雙眼。

    也正是因為此功法,乾帝盤才能隨時掌握九十九州的動靜。讓天下諸侯不敢有絲毫異動。

    而天子望氣術最典型的外部特徵就是金色的瞳孔,甚至有傳言,不是皇族血統,沒有天子龍氣,是沒有辦法將《天子望氣術》修煉大成的。

    據他所知,就連成郡王這位乾帝盤的幼子,也沒有將此功法推演到最高境界,更沒有辦法像司徒刑這樣射出百尺金光。

    也正是這個原因,身穿鎧甲的校尉眼睛中才流露出震驚狐疑之色。

    難道,這位司徒先生是滄海遺珠?

    否則,他怎麼會有金色的瞳孔?

    難道這就是成郡王欲除司徒刑而後快的原因?

    如果司徒刑知道他心中所想必定會嗤笑一聲。這是「開闢天庭,煉氣化神」,氣血反哺精神,眼睛才呈現出這種金黃之色。

    因為開闢神庭異常的困難,修行者十不存一,而且就算僥倖活下來,能夠真正大成,修煉成金色瞳孔的更是鳳毛麟角。

    不誇張的說,外域有一萬人修行「枯木功」,但是能夠活下來的不過百人,而真正能夠大成的不過一掌之數。

    司徒刑能夠在天劫的威壓修成此法,那是因為修行上古的秘法,一法通百法明,當然最應該感謝的天劫。

    在天劫的威壓下,他僥倖的獲得了武道聖人的戰力,對氣血和穴道的控制達到了精微,並且在六次雷劫儒家半聖念頭的推演下,才誤打誤撞之下,開闢了「神庭」。

    真是佼天之幸。

    在外域,擁有開闢天庭穴,擁有金色瞳孔的修士,煉氣化神,神念都晶瑩好似水晶,大腦的智慧遠遠不是常人能夠相比,所以外域稱呼他們為智者,也有人將他們稱為離神靈最近的人。

    他們無不被尊為天人,更有人將他們稱為神之血脈。

    更有很多美麗的神話傳說,認為他們都是神和人類結合後而生下的孩子。並且這種血脈可以遺傳。

    因為他們的子嗣,有一定幾率繼承金色的瞳孔,智慧異於常人。

    王公貴女都以嫁給開闢神庭,金色瞳孔的人為榮耀。

    因為這樣,她們不僅可以為家族獲得一個智者強援,更有可能改善家族的血脈。

    現在外域的強大家族,多少都有神血。

    根本不是什麼天子望氣術,他更沒有什麼天家血脈。

    成郡王想要除掉他,那是因為司徒刑數次壞了成郡王的好事,落了他的顏面,為了向外界傳遞強勢不可欺的態度,他也必須要除掉司徒刑。

    轟!

    轟!

    轟!

    就在校尉眼睛狐疑,心中百轉千回之時。

    黑色如鉛似墨的劫雲再次有了動靜,它經過長時間的蓄勢醞釀,氣勢越來強,給眾人的壓迫也越來大,在天威面前,不論是身穿甲冑的校尉,還是互相攙扶的鮑牙夫婦都好似螻蟻一般卑微,沒有人能夠直面硬抗天威。

    他們的身體好似風中的浮萍,不由自主的倒退出一百多丈,彷彿只有這樣,他們才這才能夠承受巨大,不可言表的壓力。

    不僅是他們,數個黑影從隱身之地的竄出,或者是踏上高處的樓台,或者是竄上數丈高的大樹。

    他們身手矯捷,好似狸貓,顯然都不是常人。

    所有人都眼睛不停的收縮,面色恐懼的看著空中。

    太可怕了!

    就在剛才,他們有一種心臟停止,喘不過氣的感覺。

    司徒刑金色的眼睛不由的閃爍幾下。

    這些人非請自到,潛伏在司徒府邸中陰暗處,顯然不是友善之輩。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自己定然要將他他們打死,以正念頭。

    漆黑如墨的劫雲好似鉛塊,又好似一個黑色的鍋蓋重重的壓了下來。

    天如鍋蓋,地如棋盤。

    司徒刑看著好似鍋蓋一般的蒼穹,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壓力,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了幾分。

    他的身體在天道之下顯得那麼的渺小,高空的壓力好似九霄之上的銀河倒灌,他的身體望月犀牛鎧已經微微變形,好似被壓扁了的鐵皮罐頭,就連司徒刑的個頭比剛才看起來也好似矮了足足一頭。

    身體枯瘦,臉龐蠟黃,在巨大的壓力面前身形更是變得佝僂。身上的鎧甲破碎,一道道傷痕遍佈周身,早就沒了那翩翩公子的風度,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巨大的馬猴。

    但是卻沒有人嘲笑他,反而心中都升起一股子敬佩。心中還有這一絲驚懼。

    換地自處,自己能夠做到麼?

    司徒刑面色發白,身上早就被汗水濕透,他異常艱難的站在那裡,無窮的壓力從高空垂落,好似瀑布一樣衝擊著他的肉身,在這種巨力面前,就連他的骨骼都發出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音,好似隨時都可能被折斷一般。

    他本來挺直的腰背不由自主的彎曲,顯得有些佝僂,雙臂更是不自然的下垂。

    但是他的頭顱卻沒有垂下,反而異常的高昂,他目光瘋狂的看著天空,聲音有些瘋癲的吼道:

    「天要壓我,我就把天捅破!」

    「地要欺我,我就把地鑿沉!」

    司徒刑眼睛中冒出瘋癲之色,他彷彿是一頭想要將天捅破的大潑猴。全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瘋狂。

    「瘋了!」

    「真的瘋了!」

    「司徒刑竟然要將天捅破!」

    「他以為他是誰啊!」

    一個個武者,一個個修士看著面色猙獰好似瘋癲的司徒刑,眼睛裡都流露出震驚,嘲笑之色。

    就連那些號稱「順則人,逆則仙」的修士,也是一臉的古怪。顯然對司徒刑的言論並不是認可。

    「真是捅破天了。」

    「嗷!」

    司徒刑眼睛收縮成一直線,眼中更有金光射出,他的頭顱高傲的昂起,好似戰神又好似野獸一般對天長嘯,發出好似炸雷的吼聲。

    以肉眼可見的聲波好似一圈圈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不論是殘垣斷壁,還是燃燒的火焰,只要在聲波籠罩範圍之內都被崩飛炸裂。

    司徒刑的氣勢也升到了最高,頭頂的精氣好似一根粗壯的柱子直衝天際,彷彿要把這個黑漆漆的天給捅破。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20:00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金猴奮起千鈞棒

    「嗷!」

    司徒刑身體下蹲,大腿和地面形成九十度的夾角。

    嘭!

    司徒刑的身體好似重型皮卡,又好似兩足蠻牛,地面竟然承受不住的巨大的力量而開裂,一道道裂痕像蜘蛛網以他腳底為圓心向四周擴散,他的身體更好似裝上了火箭推動器瞬間上升,他的聲音好似虎豹,好似龍吟,但是在眾人聽來更像是深山老猿,

    「賊老天!」

    司徒刑的身體躍到空中,雙手伸出虛握,手中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千鈞棒。只見他眼睛收縮,兩隻手臂高高舉起,彷彿是抱著一根千鈞棒重重的砸落。

    「可怕!」

    「實在是可怕!」

    看著爆發出全部戰力,全身籠罩在氣血拳意當中,看著好似瘋猴子一般的司徒刑,每一個人的心都不由的震顫。

    就連站在空中,心態好似古井,從來沒有一絲波動的武道聖人臉上也第一次有了色彩的變化,眼睛也收縮成一條直線。心中竟然升起一絲驚懼。

    「如果面對如此瘋癲,好似瘋猴的司徒刑,他有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看著好似瘋癲一般對天長嘯的司徒刑,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有一種惴惴不安。

    這是一種本能。

    他們本本能的感到恐懼。

    司徒刑意識有些不清,但是現在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甚至,比他清醒的時候,還要可怕。

    那個巨大的眼睛看著好似瘋猴的司徒刑。以及他頭頂直衝空中,好似棍棒的精氣狼煙,微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但是他好似總算完成了長期的準備,眼睛中充滿了冰冷。

    「雷劫之眼要出手了!」

    「天道總算要出手了。」

    眾人看著明顯準備妥當的雷劫之眼,眼睛都下意識的收縮,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一臉倔強不屈,好似瘋猴一般的司徒刑。

    他們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擔憂,但是不知為何心底深處竟然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輕鬆。

    特別是成郡王,他好似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好似放下了千鈞重擔。

    也許,他們都被司徒刑的瘋嚇到了吧。

    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動靜,隨著一聲好似破布撕裂的悶響。

    一根細如毛髮,顏色有些發白的閃電,在空中好似沒有重量羽毛,又好似風中的蒲公英輕輕的飄落。

    「這就完了!」

    身穿校尉服飾,全身隱藏在黑暗中的漢子一臉呆滯的看著空中,他實在難以想像,天劫醞釀那麼長時間,造成那麼大的破壞,最後竟然只有一根好似毛髮的雷電落下。

    「這也反差太大了吧。」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恨不得衝出藏身之地,對天怒吼。

    這也太不負責,太兒戲了吧!

    不僅僅是他在內心瘋狂的吐槽,其他隱藏在暗處的人也都忍不住身形一晃,感覺氣血逆流亂竄,更有的因為站立不穩從高處摔落。

    好在他們都是武者,身體強壯。別說高塔房頂,就算位於幾千英呎的高空,也不會傷及性命。

    但是劇情的反轉,讓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噗!

    一個武者心緒波動太大,氣血亂竄,一時沒有壓制住,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但是武道聖人,北郡總督霍斐然,還有那個腳踩金雕,頭髮花白的老者面色卻出奇的凝重。看著那一根好似髮絲粗細的雷霆,他們的眼睛中甚至有了一絲難掩的恐懼。

    司徒刑的面色也是出奇的凝重。

    轟!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釋放了神庭穴中積蓄的氣血,洶湧的氣血瞬間湧入他的血管,熾熱的金色血液讓他全身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在雷霆的光影中,司徒刑全身看起來好似金鑄,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他面目猙獰中帶著不屈,雙手虛握,彷彿抱著一根巨大的柱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天空重重的砸落。

    站在金雕之上,面色古樸,頭髮雪白的老者看著空中好似金猴的司徒刑,以及那根通天千鈞棒,心中不由的一顫,狼毫筆在白色的紙張上滑過。

    留下一個個足以流傳千古的文字。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

    轟!

    司徒刑拳意凝聚千鈞棒和天上好似髮絲一般的雷霆撞擊在一起,發生了強大的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向四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進,房屋,土地,假山,巨石,這些在能量波面前,都好似紙片一般脆弱。

    好在武道聖人,還有大乾軍隊早有準備,他們全身氣血升騰,更結成陣勢,好似一個巨大的盾牌,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遮擋住了爆炸的衝擊。

    這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饒是如此,北郡城內也是一片狼藉,更有受傷的正在哀嚎。

    身穿官袍的北郡總督霍斐然眼睛不由的收縮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將頭扭了過去,將注意力放在空中。

    霍斐然在看司徒刑,但是沒有人知道,司徒刑此時已經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不論時間還是空間在這一刻都好似靜止。就連正在下落的雷霆,巨大的千鈞棒,肆虐的能量波也好似被凍住一般。

    北郡總督霍斐然,武道聖者,成郡王,張玉階,石崇堅,乃至躲藏在暗處觀察這場戰鬥的大能,販夫走卒。

    他們的時間都彷彿靜止在這一刻,他們動作各異,表情各異,彷彿是蠟像館裡的蠟像,靜的詭異。

    司徒刑並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

    他被天道拉進了另一片時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平原,黑黝黝的土地上長著無數的花草。蜜蜂,蝴蝶不停的飛舞,說不出的靜謐美麗。

    在不遠處是幾條不知從哪座高山上流下的大河,河水乾淨清澈,泛著白光,好似一根根白色的長龍。

    從空中俯視,就會發現,平原之上的河流縱橫交錯,形成一個巨大橫縱阡陌的棋盤。

    橫十九!

    豎十九!

    一個個山頭,巨石就是棋子。

    白子黑子彷彿是兩條巨龍糾纏絞殺在一起。

    圍棋不同於象棋,他沒有帥,車,兵,卒,他只有黑白兩種棋子,代表了天地陰陽,也代表了天生的對立。

    看似簡單,實則最為複雜。

    故而南懷瑾老先生曾經說,最簡單的就是最複雜的。

    司徒刑化身棋手,捏著一個黑色的棋子面色凝重。而他的對手不是人,而是天道。

    如同《天局》中的混沌,,此時他在和天下棋!

    在他的對面,沒有人,但卻有一個巨大的轎子,轎簾垂下,讓人看不清裡面的虛實。

    一個有光環纏繞,好似神聖的手臂輕輕的探出,一個個棋子隨著他手臂的移動而變換位置。

    司徒刑的黑子好似一條魔龍,不停的咆哮。而天道所代表的白子就像是水,看似柔軟,實則無處不在。

    兩人接連下了幾十手,棋局瞬間進入了焦灼狀態。

    但是形勢對司徒刑卻越發的不利,因為天道的棋路堪稱鬼手,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下出妙手。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閃爍,六次雷劫好似瑪瑙的半聖念頭不停的鳴叫,彷彿有些不堪重負。

    司徒刑此時也顧不得那些,不在憐惜念頭的損耗。

    一個個棋譜被他推演,一個個可能被否定。

    不行!

    不行!

    不行!

    司徒刑的手捏著一個黑色的棋子,眼睛中流露出猶豫之色。因為經過他的計算,不論怎麼落子都會被天道箝制。

    那根有數個光環,光彩奪目的手臂停在那裡,彷彿根本沒有任何著急的情緒。

    「一定還有辦法的!」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停的閃爍神光,好似玻璃一般的念頭不停的碰撞,智慧的火花四處迸射,《嘔血局》,《玲瓏棋局》,《傷官譜》。。。他前生今世所看過的棋譜被他一個個分解推演。從而獲得其中蘊含的智慧。

    司徒刑甚至有一種感覺,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在下棋,在他的旁邊有身穿儒服高冠的賢達,也有身穿布衣的百姓,甚至還有販夫走卒之輩,勾欄卑賤之人。

    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古往今來,棋道上的大家。

    但是,就算集合了古往今來棋道大家的智慧,司徒刑還是感覺力有不逮。

    天道無情,以眾生為棋子,算無遺漏。

    那些古往今來的棋道大家,面色灰暗,一臉的挫敗。儒雅的書生摘掉了自己的綸巾,披頭散髮,身穿布衣的百姓焦急的亂轉,結果被石頭絆倒摔倒在地上說不出的狼狽。勾欄之中的女子及也顧不得美麗,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彷彿所有的人都已經絕望,認輸。

    但是司徒刑卻沒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停的推算,因為強大的推演耗費了他大量的心血,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刑頭上烏黑髮亮的長發竟然詭異的變成了雪白。

    一夜白頭!

    不論是儒生,還是販夫走卒,或者是勾欄妓女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司徒刑。

    但是司徒刑好似未覺,這一刻,他的眼裡只有棋局,再也容不下其他。

    「定然還有辦法的。」

    「大道五十,其衍四九,就算是天意不可改,也會給人道留下一線生機。」

    「定然是還沒有注意到什麼!」

    司徒刑站起身形,俯視整個棋盤,突然他的臉色大變,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狂喜。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20:00
第三百二十四章 抹殺

    司徒刑自然知道他們在擔憂什麼。但是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感激的向四周人點了點頭,臉龐上流露出一絲灑脫和決然。

    身穿儒服的書生,手裡拿著棋子的布衣,還有在地上嚎啕哭泣的勾欄女子,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十分鄭重的對著司徒刑行了一禮。

    司徒刑面色凝重的看著那一條光芒四射的手臂,眼睛中充滿了決然。

    「你這樣會死的。不僅是肉身上的死亡,就連你的神魂也會俱滅。」

    一聲幽幽分不清男女的嘆息聲從轎子中傳來,有些規勸的說道。

    「放棄吧!」

    「放棄吧!」

    「不要犧牲自己的性命!」

    「不過是一個棋局,不值得!」

    身穿儒服,搖晃著摺扇的書生,滿臉溝壑,手上長滿老繭的販夫走卒,以及打扮的花枝招展,煙視媚行的勾欄女子也都上前勸道。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為了這個搭上性命不值得!」

    司徒刑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猶豫。他驚才豔豔,蓋壓北郡,被人尊為鎮國,稱為司徒聖人。

    他今年才二十,尚未娶親,更未生子,人生才剛剛開始。

    他至今尚是童生,沒有功名,就算隕落,也不會得到朝廷的追封,必定永墮輪迴。

    如此死掉,他如何甘心。

    但是,道之所在,百死不悔!

    司徒刑的眼睛慢慢的從迷茫猶豫變得堅定,他的心好似磐石一般堅硬,不論是天的聲音,還是儒生,販夫走卒,勾欄之女的規勸,都不能讓他的心升起一絲漣漪。

    「道之所在,雖百死而不悔。」

    「為了道,就算身死魂滅又如何?」

    「就算豁出這身性命,我也要勝天半子!」

    司徒刑眼睛中射出一道金光,在儒生,販夫走卒,以及勾欄之女驚訝震驚的眼神中,他的身形陡然躍起,彷彿是一顆隕石重重的砸落在山川河流之間。他的肉身在一種詭異力量作用下,好似掉入深不見底的冰窟,瞬間變得僵硬。

    他身體表面更是出現一層褐色的泥土,不過瞬間,他的軀幹,眼睛,鼻子,乃至嘴巴都被褐色的泥土石頭封死,變成了兵馬俑的存在。

    司徒刑看著自己的身體僵化,看著泥土慢慢的覆蓋到自己的軀幹上,臉龐上,他的眼前慢慢的陷入了無限的黑暗。

    的觸覺,聽覺,嗅覺,視覺一點點的剝奪。

    就連最後活躍的念頭也好似打爛的玻璃球一顆顆的破碎,只剩下了最後那一顆經過六次雷劫好似水晶瑪瑙一般晶瑩的儒家半聖念頭。

    司徒刑的思維沒有湮滅,也是因為這一顆念頭的存在。

    「你後悔麼?」

    天道那難辨男女的聲音再度出現在他的心頭。

    「你真的不後悔麼?」

    司徒刑的眼前好似走馬燈一般出現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有前世也有今生,有愛有恨,有快樂也有無奈。

    原來,這就是世人常說死亡前一刻,人們會回溯一生經歷。

    司徒刑試圖咧嘴微笑,但是他的臉早就僵硬石化,根本不可能露出微笑。

    「道之所在,雖九死而不悔!」

    「我雖然死了,但是道會長存。」

    天道幽幽的嘆息一聲,充滿了惋惜。

    「如果你的道也不會長存呢?」

    「過去現在未來,所有關於你的痕跡,都會被抹掉,將沒有人記得你的存在。也沒有人會記得道的存在,你還不後悔麼?」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過去現在未來,所有關於他存在的證據都會被抹殺,甚至是哪怕他的父母,他的親朋都都不會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

    更不要說,知行合一的大道。

    如果是這樣,他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否則,你將真的會徹底消失在命運的長河中,永遠。」

    天道那非男非女的聲音再度響起。

    司徒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條蜿蜒曲折不知幾萬里長的命運長河,裡面有無數的游魚,他們在命運長河中拚命的游動著。但是不論他們如何的努力都沒有一個能夠擺脫命運的束縛。

    司徒刑在命運長河中看到了三個光點。

    這三個光點分別象徵著他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只要天道將這三個光點抹殺,那麼他的一切都會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人會記得他的存在,更沒有人會記得大道的存在。

    「命運!」

    「命運長河!」

    「你不是天道,你是命運!」

    司徒刑被封閉的眼睛陡然睜開,他的視線越過了那一條神光環繞的手臂,青色的轎簾在他的眼神中變得透明,他在轎子裡彷彿看到了一條蜿蜒,擺佈眾生,象徵命運的長河。

    命運!

    命運!

    命運!

    在命運的長河中,司徒刑看到了一條一條的絲線,這些絲線射向虛空,捆綁在一個又一個人的頭顱,四肢上。

    這些人好似木偶一般,在命運的擺佈下,出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

    王公大臣,宰相將軍,或者是卑賤的貧民乞丐。

    他們上演著一幕幕編排好的戲劇,用他們的悲歡離合,討好高高在上的命運。

    「真是悲哀!」

    司徒刑眼睛裡流露出唏噓之色,不由幽幽的嘆息一聲。

    命運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能夠看穿他的身份,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

    「朝聞道,夕可死!」

    「即使這個時空不會有人記得我,不會有人記得道的存在,我也不後悔!」

    司徒刑面色堅毅的看著命運,沒有任何後悔的說道。

    「哎!」

    命運聲音幽幽,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

    儒生,販夫走卒,以及勾欄女子站在高處靜靜的看著棋局,過了半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興奮之色。

    「贏了!」

    「贏了!」

    「贏了!」

    「竟然真的贏了!」

    「勝天半子!」

    轎子中傳來了幽幽的一聲嘆息,那條光芒四射的手臂。

    噗!

    司徒刑最後的那一顆好似瑪瑙一般晶瑩透亮,在六次雷劫之下都安然無恙的的儒家半聖念頭在天道面前,好似泡沫一般脆弱。

    最後一顆念頭的破碎,司徒刑的思維也停止了運動。

    神魂俱滅!

    這是真正的神魂俱滅,就算轉世都沒有辦法。

    司徒刑就彷彿是被橡皮擦掉的鉛筆字,徹底的消失在大乾時空。

    不僅是大乾時空,就連過去,未來的存在也都消失的乾乾淨淨。好似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是司徒刑的雙臂自始至終都上揚,面目更是猙獰不屈的看著空中,彷彿就算神魂俱滅,蒼天也能讓他低頭屈服。

    從空中看下去好似一顆漆黑如墨的棋子。

    司徒刑從棋手變成了棋子。

    他用他年輕的生命,詮釋了道。

    噗!

    噗!

    噗!

    隨著命運長河中的三個光點被抹殺。

    司徒刑所有的信息都徹底的消失。

    身穿儒服的書生,全身佈滿滄桑的販夫走卒,以及全身花枝招展的勾欄之女,他們剛才好似愣了一下,陡然驚醒過來。

    他們剛才竟然好似睡著一般。

    他們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但是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可惜,難過之色,有的只是茫然。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我們這是在哪裡?」

    「快看,那裡有一副殘局。」

    勾欄之女看著下方,有些震驚的喊道。

    「以天地為棋盤,以山巒為棋子。好宏大的棋局,這是仙人在下棋麼?」

    儒生打扮的棋手也是一臉的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快看看,是黑子贏了還是白子贏了。。。」

    販夫走卒有些焦急的問道。

    三個人再也不說話,在心中暗暗的盤算,過了半晌,他們的臉上都流露震驚之色。

    「黑子贏!」

    「贏了半子!」

    「那塊人形的巨石,就是點睛之筆,正因為它的存在,黑子才能逆轉乾坤,斬殺白子的大龍!」

    「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白子才以半子的弱勢告負。」

    「快看,在那塊石頭上有字!」

    一身儒服的書生眼睛最好,有些震驚的喊道。

    「勝!」

    「天!」

    「半!」

    「子!」

    石塊上的字很大,也很簡單。就連讀書最少的販夫走卒也認識。

    但是每一個字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

    勝天半子!

    這是多麼大的胸襟,或者是多麼狂妄的人,才能夠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天是能贏的麼?

    而且,他們統觀全局,也不得不承認!

    那人的確是勝了。

    高高在上的天,輸了半子。

    「那個人形巨石,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勾欄之女有些詫異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也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在夢裡見過?」

    「應該是在前世吧!」

    「也許吧。。。。」

    「不過那塊石頭真是傳神,彷彿是一個人雙臂伸向天空,仰頭長嘯。不知道為何,我竟然在他的身看到了悲壯和得意。」

    「真是奇怪!」

    「不過這幅棋局真是波瀾壯闊,精妙程度更在《爛柯譜》之上。」

    「奪天地之造化,這幅棋局是天地生成,難道真的是在和蒼天對弈?只是不知能和天下棋的人,又是何等的風采。」

    「真是讓人神往!」

    「能夠和天對弈,並且能夠勝天半子的人,定然是仙神之流。」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4 20:01
第三百二十五章 護道者

    「鬼斧神工!」

    「非人力所能為。」

    「神蹟!」

    「這定然是神蹟。」

    「我等應當將此譜拓印,以供後人觀賞。」

    幾人搖頭晃腦有些感慨的說道,勾欄之女沒有說話,她的眼睛餘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塊象形的石頭。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塊石頭就是和天對弈的人。

    鮑牙和繡娘直愣愣的站在倒塌的房屋之前,看著四周洶湧燃燒的火焰。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肉疼之色。

    「快救火啊!」

    「好好的怎麼會有雷火。這可是我們全部的家當!」

    繡娘面色赤紅,顧不得拋頭露面,用尖細的聲音竭嘶底里的吼道。

    「快動啊!」

    「你是死人啊!」

    見鮑牙還直愣愣的站在那裡,繡娘有些不滿的喊道。

    「來了!」

    「來了!」

    鮑牙快速跑動起來,但是他總是下意識的看向司徒刑消失的地方,好像缺了一些什麼。最後只能化作一聲悵然所失的嘆息。

    站在外圍的士卒,也在軍官的帶領下開始營救傷者,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是那麼的自然。

    那位想要刺殺司徒刑校尉,搖晃了幾下腦袋,詫異的看著手中已經上了弓弦的箭弩。他不知自己為何要劍拔弩張。

    「老三!」

    「別發呆,快點救人!」

    聽到有人呼喊,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道,將箭弩收好後,一個踏步就邁出數丈距離。

    被關在大牢之中,全身佈滿傷痕,面色有些呆滯的司徒朗,眼睛不由的一滯,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的環境。

    不知自己為何身陷囹圄?

    「放我出去,我是司徒家主。你們竟然敢囚禁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司徒朗有些暴怒的看著手上和腳上的鐵鏈,大聲吼道。

    身穿黑色皂衣的劉峰等人,有些茫然的看著五花大綁,全身佈滿傷痕的司徒朗。

    好似宿醉斷片一般,他們竟然一時想不起司徒朗是因為何入罪。

    蠻荒之地

    一座用木頭,石塊堆砌的寨子橫亙在高山之上。

    數百個身穿獸皮,身體粗壯的蠻族在道士的驅趕下,正在賣力的修建道觀。

    一頭白髮的碧藕道人和大長老盤膝坐在村中大殿之中。在他們的四周,還有數個年齡很輕的道士,或者是身體強壯的武士。

    一張用獸皮做成的畫像懸掛在大廳之中。

    畫中是一個青年書生,眉宇,眼神,以及神態都像極了司徒刑。

    「你是說,玉清道覆滅,都是此子一手策劃?」

    看著獸皮上神態自若,說不出瀟灑的司徒刑,想到慘死的弟子,以及宗門的沒落。大長老的臉色陰沉,眼睛更是冰冷,有著無窮的火焰在熊熊的燃燒。

    「是!」

    一頭白髮的碧藕道人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襲擊福地的是他。但是老道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此事定然和司徒刑脫不了干係。」

    大長老面色陰沉,有些咬牙切齒的吼道:

    「司徒刑!」

    「你毀我宗門,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噗!

    就在大長老怒吼之時,懸掛在大廳中央的獸皮畫竟然詭異自燃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和碧藕道人眼中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但是他們的驚色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們腦海中關於司徒刑的一切記憶都被人強行的抹掉。

    就如同被橡皮擦掉的鉛筆字,不留一絲痕跡。

    「剛才這是怎麼了!」

    大長老實力最高,故而最先恢復過來。他看著有些呆傻站立的碧藕道人,以及掛在大廳中央空無一物的獸皮。

    眼睛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剛才他和碧藕好像正在討論某人。但是當他想要回憶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記憶。

    知北縣

    一身青袍白髮的傅舉人正滿心歡喜的和女兒傅薔薇對弈。

    司徒刑在北郡的所作所為已經傳回知北縣,讓他個座師也倍感榮焉。

    不愧是千里馬,不愧是謝家玉樹。

    自己沒有看錯人。

    當年的一時惻隱,竟然收下這麼一位天驕。

    真是此生足矣!

    想到這裡,傅舉人眼中得色更濃,那個黃文峰雖然學問比自己好,境界比自己高,但是卻有一個愁人的兒子。

    不思進取,整日流連於勾欄之所,被人恥笑。

    連帶著他父親黃文峰的文名也受到損傷。

    哪裡比的了自己,生了一個乖巧懂事,善於棋奕,被棋道聖人稱為天才的女兒,又收了一個天資橫溢,注定成聖的學生。

    就憑這兩人,自己也注定會被青史留名。

    想到得意之處,傅舉人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興奮。

    一身紅色衣服的傅薔薇眼睛落在棋盤之上,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扣著冰涼溫潤的棋子。

    想到司徒刑那俊朗的外貌,溫文爾雅的談吐,以及讓人讚嘆的學識,不由的痴了。

    就在這時,一道青光閃過。

    兩人腦海中關於司徒刑的一切陡然浮現,然後好似泡沫一般崩裂消失。

    身穿粗布衣服,頭戴破舊文士巾的老者站在金雕之上,若有所失的嘆息一聲。

    他敞開的書籍上,記錄著一句小詩: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

    但是,當他試圖回憶時,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印象。彷彿這兩句小詩只是他無意中寫下。

    張玉階,石崇堅,楊壽,金萬三,就連在深宮之中,全身紫氣沖霄,好似神靈的乾帝盤,他們關於司徒刑的記憶全部被抹殺刪除。

    藥王谷

    那個身穿麻衣,頭髮雪白,被木簪隨意紮著,頭頂額頭處有一個丹鼎胎記的老者,正在專心致志的煉丹。

    因為是上古神器轉世的緣故,他在丹道上的造詣很高。

    甚至是遠超諸代谷主,被譽為最有可能超越藥王孫思邈的存在。

    藥王一脈,在藥鼎的手中必定會發揚光大。

    突然一陣白光閃過。

    藥鼎腦海中的記憶陡然消失,因為心境受到影響,控火沒有把握好,丹爐中的靈藥全部被燒成了灰燼。

    藥鼎有些震驚的看著丹爐中黑色的藥渣。眼睛裡閃過思索之色,但是不論他如何回憶,彷彿這個時空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司徒刑的人。

    不僅是他們,就連高居在聖山之上的聖人,他們的記憶也被篡改。

    白鹿書院

    身穿儒服,頭戴冠帽,臉色清癯的魚玄機,手背上的血管一根根的突出,臉色陰沉的坐在大廳之中。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心中的一段記憶被大法力的強者強行剔除。

    命運有些得意的看著天下蒼生。

    在他面前,不論是普通人,總理山河的乾帝盤,還是高高在上的聖人,都是被命運操作的玩偶。

    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篡改他們的記憶,以及他們的生命軌跡。

    「哎!」

    「哎!」

    「哎!」

    深宮之內,聖山之上,傳來了幾聲弱不可聞,,悵然所失的嘆息聲。還有一種難言的惱怒。以及被命運操縱的無奈。

    。。。

    在無盡的虛空,以及無盡的黑暗當中,有一頭不知幾萬里長的巨蛇,他成之字形盤繞,好似一個巨大的道字。

    不論是星辰,還是隕石,只要阻擋了他的道路,就會被湮滅成塵埃。

    如果司徒刑在此,定然能夠認出,這條巨蛇,正是上古的紀元之子,大道的化身天蛇。

    中古第一聖人老冉就是機緣巧合觀看了他的身姿,才體悟大道。

    司徒刑修行的《天蛇吞息功》,就是上古大教的教主根據天蛇的偉岸,天蛇的偉大,以及天蛇身上的道韻,推演出的一門鎮派功法。

    身體足足有數百丈粗細,數萬里長的天蛇正在沉睡,巨大好似岩石的眼簾垂下,遮擋著他好似黃金的眸子。

    一個宏偉無比的大陸在他的夢中出現,高高的山川,湍急的河水,一個個充滿異域特色的建築。

    以及穿著白紗,頭戴面巾,頭上頂著水罐,膚色黝黑的婦女。

    身體枯瘦,膚色黝黑,額頭中央點著硃砂的男人。

    他們正在廟宇中朝拜,而廟宇正中央供奉的是一尊高大的神像。

    王者衣冠,膚色紺青,佩戴寶石、聖線和粗大的花環,四臂手持法螺、輪寶、仙仗、蓮花、神弓或寶劍,他的座下更有一朵巨大的蓮花。

    毗濕奴。

    是天蛇在這個世界中的化身。

    傳說毗濕奴躺在大蛇阿南塔盤繞如床的身上沉睡,在宇宙之海上漂浮。

    每當宇宙循環的週期一「劫」之始,毗濕奴一覺醒來,從他的肚臍里長出的一朵蓮花中誕生的梵天就開始創造世界,而一劫之末濕婆又毀滅世界。

    毗濕奴反覆沉睡、甦醒,宇宙不斷循環、更新。

    因為他是這方世界的創造者,也是主神,故而廟宇眾多。

    這一男一女,是神子。

    也是幫助毗濕奴管理世界的天神。在他們的管理呵護下,這個從蓮花中誕生的世界越來越強大,裡面的生靈也越來越多。

    突然一道青色的光芒閃過,大蛇的記憶竟然有些混淆。

    就在這時,天蛇那亙古閉著的雙眼竟然出現了一絲微動,彷彿即將醒來。

    高山,大河,以及峽谷,好似多米樂骨牌一般倒塌。

    穿著異域服飾的男女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天蛇每次沉睡,都會有四十三億兩千萬年。也就是一劫,但是現在明明還不到時間,他怎麼可能醒過來?

    「可惡,竟然是誰膽敢激怒天蛇?」

    「可惡!」

    「竟然有人膽敢滋擾天蛇,打擾他的睡眠。」

    感受著天蛇內心的憤怒,兩個身穿異域服飾的天神也憤怒了。

    「不要醒來,不要醒來!」

    感受著大地的震顫,以及天蛇內心的憤怒,一個個身穿外域服飾的百姓跪倒在廟宇的外面,不停的祈禱。

    祈禱天蛇不要醒來!

    因為天蛇驚醒,也就意味著劫的到來,這個世界會被推倒,將會出現新的文明,誕生新的生靈。

    而他們這些上個文明的生靈,都會湮滅成塵埃。或者是變成養料,滋養下一個輪迴的生靈。

    天蛇的眼睛慢慢的露出一絲縫隙,金色冰冷的眸子中有著無盡的憤怒。

    噗!

    那一絲白光好似冰凍住,掛在無盡虛空當中,最後更是好似玻璃一般破碎,變成碎屑,永遠的湮滅。

    端坐在青色轎子當中,臉上掛著得意的命運,眼睛不由的一凝。

    他的法術竟然被人打斷了。心中說不出的驚詫,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的腦海中非常突兀的多了一段話:

    「他是我的傳人!」

    「不要傷害他!」

    「否則,就算踏遍諸天,吾也要將汝斬殺!」

    命運面色僵硬的坐在那裡,好似一個木偶,感受著那未知虛空中強大的存在,他的心中竟然充滿了未知的恐懼,這還是他從誕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擺脫命運的生靈。

    過了半晌,他才聲音有些干澀,又有些謙卑的問道:

    「我是命運,你又是誰?偉大的存在。」

    「我是萬物的起源,我是大道的化身。」

    「我是道,不要傷害他,否則,吾必定將汝斬殺!」

    因為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天蛇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但是,命運還是明白了天蛇要表達的意思。

    那就是,司徒刑是天蛇的隔代傳人,兩人雖然素未謀面。

    但是早就有看不見的因果聯繫,也正因為這個聯繫,他的法術才會跨越不知多少個時空,施加在正在沉睡的天蛇身上。

    「偉大的存在!」

    「聽從您的吩咐!」

    「命運再不會戲弄這個男人。但是如果他被別人斬殺呢?」

    命運雖然看不見天蛇的本體,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鞠躬。

    天蛇沒有立即回答,兩人的交流也陷入了尷尬。就在命運心中惴惴不知如何自處之時,那個偉大的聲音再次在他的心底響起。

    「那是他的氣運不夠。不足以成長!」

    「吾乃是他的護道者!」

    「如果你們這些不朽的存在膽敢出手,就算踏破諸天,吾必定也要將你們斬殺!」

    天蛇的話好似說給命運聽,又好似說給別人聽。

    但是不管如何,命運心中惴惴,再也沒有勇氣向司徒刑出手。因為他的護道者太過強大,強大到身為命運的他,也從內心感到恐懼。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天蛇願意,必定能夠將他輕易斬殺。

    噗!

    噗!

    噗!

    隨著命運話語的落地,彷彿是一個個泡沫破滅,一個個記憶好似光點一般飛回。

    司徒刑在命運長河中的光點再次明亮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5 00:33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截取命運

    天蛇金色冰冷,好似沒有任何人類感情的眸子穿過無數的空間,落在司徒刑所化身的磐石之上。

    司徒刑雖然化身磐石,全身念頭都被湮滅,徹底的神魂俱滅,但是至死他都憤怒的揮舞著雙臂,一臉不屈的看著天空。

    不甘!

    不屈!

    不畏!

    不棄!

    雖然只是一顆磐石,但是天蛇還是在上面看到了數種情緒。

    「真是一個倔強的傢伙!」

    「快點成長吧,我在更高的維度等你。這方世界的終究太小!」

    它那冰冷無情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暖色。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燃燒全身的精血,最後更是化身棋子。也要和天道抗爭,真是一個執著的傢伙!」

    「形神俱滅!」

    「肉身損壞,念頭湮滅,就算聖人在世也沒有辦法。」

    「如果我知道他是您的傳人,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冒犯!」

    命運有些恐懼的看著不知幾萬里長,身體盤曲,好似之字形,又好像是大道化身的天蛇。僅僅是一個投影,就讓他感到恐懼,如果是真身降臨,恐怕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湮滅。

    太強大了!

    強大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他也是不朽的存在,否則也不會操縱眾生的命運。更第一時間將司徒刑這個變數鎮壓,讓他神魂俱滅。

    但是他和天蛇之間的差距大到讓他感到絕望。

    為什麼會這樣?

    天蛇彷彿感受到了命運心中的不甘和恐懼,臉上升起一絲不屑。幽幽的說道:

    「大乾在你們眼裡很大,有九十九個州,億兆生靈。但是在我等眼中,大乾就好似滄海一粟。」

    「如果有一個魚缸一般狹小!」

    「魚缸之中怎麼可能有大魚?」

    「外面的世界要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大,是星辰大海,是無窮的位面。」

    「那裡一拳擊碎星辰的武者,有一個念頭創造位面的修士。更有體型有山巒一般高大的異獸。」

    隨著天蛇的描述,命運面前彷彿出現了一個無比廣闊的宇宙,裡面有無數的星辰,每一個星辰都比大乾要廣袤無數倍。

    更有無數的強者,武道聖者在他們眼中只是武道的起始。

    他以前的眼光還是太狹隘了,太侷限了。

    「神魂俱滅,那又如何?」

    看著司徒刑和化身的磐石,還有侷促不安,生恐自己發怒的命運。天蛇的臉上再次流露出一絲不屑。

    「時光倒流!」

    天蛇的投影陡然直立,耀眼的金光從他的身上射出,將四周的雲朵都染成了金色,在雲朵當中有一條白色的河流蜿蜒好似巨蛇。

    命運看著空中的河流,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陡然流露出驚懼之色。

    「時光長河!」

    「這是時光長河,那條比命運河流更加神秘的存在,據說只要領悟其中的奧妙,就能不生不老不滅,天地滅而我不朽,達到真正的不朽。」

    「時間的操縱者!」

    命運看著空中的時間長河,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升起恐懼卑微的神色。

    沒錯!

    是卑微!

    在天蛇這樣強大的存在,就算他掌握命運,也不敢正視天蛇的眼睛。

    因為天蛇象徵著道,更是時間的操縱者。

    就算是同階的存在也不願意招惹他。

    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逆轉時空,到達幾百年前,或者是幾千年前,斬殺還是弱小的自己。

    天蛇沒有在意命運的驚詫和驚恐,在他看來,命運之力根本束縛不了他。

    在他面前,命運好似孩提一般稚嫩。

    如果不是他利用命運的力量想要抹殺司徒刑全部的存在,從而影響到他的睡眠,恐怕他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那條不停向前,好似無數螢火蟲組成的,說不出瑰麗的時光河流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緩慢,最後竟然開始逆流。

    「時光逆轉!」

    隨著時光長河的逆流,覆蓋在司徒刑身上的岩石開始詭異的分解消失。

    腳面重重踏在地上,身體好似彈簧一般跳出,全身覆蓋校尉盔甲的老三好似電影倒帶一般,身形開始詭異的倒退。

    剛落下一個棋子的傅舉人的手開始後撤,那顆落在天元的棋子也被重新收回棋盒之中。

    正在挑著水,準備救火的鮑牙,身體也開始倒退,掛在身上的扁擔,和水桶裡的水都被放回了原位,最終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司徒刑消失的方向。

    。。。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彷彿存檔一般,被重新讀取。

    直到司徒刑完全恢復身軀,湮滅的念頭重生,全身金光四射,雙手虛握,彷彿抱著一根通天巨柱,高高的躍起。

    彷彿是一頭瘋癲的金猴,揮舞著千鈞巨棒,想要將天空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身穿粗布衣,頭戴破舊頭巾,頭髮花白的老者站在金雕之上,面色興奮的看著空中,他的手激動的在白紙上寫到: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

    雷劫之眼開始醞釀,直到現在,時光倒流才完全結束。

    「嗷!」

    看著在武道之火中沒有任何動靜,好似隕石的武曲星核,司徒刑心中不由的流露出失望。

    「終究還是差上一絲!」

    「可惜了!」

    「但是就算如此,也別想讓我妥協,別想讓我低頭。」

    好似做出某種決定,他的眼中帶著瘋狂,帶著決絕,直接向空中撞去。

    天蛇看著司徒刑枯瘦,但是卻充滿鬥志的身影,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他本來睜開一絲縫隙的眼睛慢慢的閉上。

    那個投影也好似泡沫一般慢慢消散。

    看著天蛇的眼睛慢慢閉上,命運的心中也不由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天蛇面前,他就好似嬰兒一般脆弱。

    在天蛇的注射下,他好似走進獅群的綿羊。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好在天蛇又將陷入無窮歲月的沉睡,不到四十三億兩千萬年他不會再次甦醒。

    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天蛇那即將閉上的眼簾,陡然停止,宏大的聲音在次在命運的心頭響起。

    「雖然是無意冒犯,但是終究是冒犯了,卑微的命運,你要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命運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恐懼的看著遙遠的星空,雖然隔著無數的位面,但是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位偉大不朽存在的意志。

    他的意志沒有人膽敢違背。

    因為違背他意願的人都徹底的消失在時間長河當中。

    「攫取!」

    隨著天蛇的意志再次降臨,象徵著命運,蜿蜒曲折好似長龍的命運之河竟然詭異的顫動起來。

    命運之河中無數的錦鯉想要高高的躍起,趁機擺脫命運的束縛。

    但是命運豈是那麼好打破的。

    他們高高躍起之後,看似擺脫了命運,但是終究還會落在命運的河流之中。

    啪!

    蜿蜒的命運長河陡然斷裂,其中一塊好似被天蛇直接攫取。

    命運感受著來自自身的撕裂,全身疼痛好似衰糠,豆粒大小的冷汗更是好似流水一般滴落。

    但是他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怨恨。

    因為這就是實力!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辱,鎮壓司徒刑,因為他的力量強大。

    而天蛇也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辱,鎮壓他,因為天蛇的力量更加的強大。

    天蛇看著那一節命運之力,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好奇,用自己的神念探查半晌後,他的眼睛裡竟然出現了命運長河的倒影。

    顯然是剎那間,就參透了命運的秘密。

    「去吧!」

    那一節蘊含命運之力的長河被他壓縮好似一個螢火蟲的光點,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司徒刑的額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6 07:17
第三百二十七章 釋放夢想

    「命運的力量!」

    司徒刑的腦海中十分突兀的多了一份傳承。

    這份傳承來自於命運。

    《大命運術》!

    這是截取自命運的拳術,他可以掌控命運,利用命運的能力,讓對手死物葬身之地。

    饒是司徒刑的心好似磐石,也不由的被這一門拳術震撼到了。讓他不由的想到了後世曾經看過的電影《死神來了》。

    在命運的左右下,對手的死法真是千奇百怪,被從天而降的隕石砸死,被突然暴漲的河水淹死,甚至是陡然掉落深坑摔死,被豬玀隊友坑死,甚至吃丹藥被噎死。

    這哪裡是大命運術,簡直就是大詛咒術!

    司徒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絲文字,這篇非常突兀出現的傳承被他快速的分解笑話。

    噗!

    一朵充滿命運力量扭曲的火焰升騰。

    一直沒有動靜,好似頑石的武曲星星核在光點亮起的剎那,瞬間被點燃,釋放出難以想像的光和熱。

    黑漆漆的空中陡然出現了一顆斗大的星辰。

    這顆星辰和司徒刑之間彷彿有著某種聯繫,當司徒刑全身力量爆發的時候,這顆星辰也射下一道光柱。

    讓司徒刑的力量突破了某種極限。

    「嗷!」

    司徒刑全身射出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看起來好似戰神。雙手虛握,拳意所化千鈞棒在武曲星力的作用下已經實化。

    轟!

    司徒刑眼睛收縮,嘴巴大張,臉上流露出猙獰之色,好似瘋猴,他手中的棍棒被高高的舉起,重重的砸落。

    千鈞棒所過之處,不論是劫雲,雷霆,還是空間都變為虛無。

    「強大!」

    「太強大了!」

    「這一拳已經不亞於武聖全力一擊。」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明明沒有武聖的實力?難道這就是星辰入命的威力?」

    武道聖者腳踏虛空,雙臂伸展,好似一堵銅牆鐵壁遮擋在北郡的前方,巨大的能量波還沒有靠近他的身體就被他的氣息震碎。

    但是,他此時的眼睛卻不在不停的收縮,一臉的震驚。

    因為司徒刑的戰力已經遠超過他的預計。

    特別是最後這一擊,迸發出的能量更是讓他膽寒。

    如果說武道聖人是震驚,那麼其他人就是恐懼。全身金色的司徒刑在他們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個腳踏七彩祥雲,身披黃金鎖子甲的戰神。

    身穿粗布衣衫,頭戴破舊文巾,一臉溝壑的老者,面色激動的在紙上勾勒著。

    身穿鎖子甲,頭頂朝天冠,面似猢猻,火眼金睛,手持千鈞棒。

    「大聖!」

    「與天同高!」

    「齊天大聖!」

    轟!

    司徒刑瘋狂的拳意和空中好似髮絲的雷霆撞擊。發出眾人難以想像的暴擊,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

    武道聖人和武道宗師結成陣勢,護在北郡上空,好似磐石,又好似鋼牆,將好似海浪一般的衝擊波抵擋。

    「勝天半子!」

    司徒刑全身的望月犀牛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分解,身上的皮膚在爆裂的雷霆之中也開始出現焦黑。

    白色的雷電好似蚯蚓,又好似小蛇一般在他的身上亂竄。讓他的肌膚一陣陣顫慄。

    但是他卻堅持了下來。

    轟!

    司徒刑的拳勁好似江河一般洶湧,就連那白色細如髮絲的雷霆也沒有辦法抵擋,最終好似煙火一般湮滅在水中。

    「度過雷劫了!」

    「我儒家又將多一位聖人!」

    北郡總督霍斐然看著空中好似金甲戰神一般的司徒刑,以及湮滅於無形的雷電,眼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振奮之色。

    大儒陳九璋面色古怪的看著司徒刑,有欣喜有羨慕有妒忌還有著一絲的不甘,但是不論他怎麼想。司徒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

    司徒刑從《論語》和《孟子》中體悟出「知行合一」,並且經過了雷劫的考驗,就和當年的魚玄機一樣。以及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

    只要司徒刑深入經典,在框架的基礎上,不斷的補充,必定能夠將「知行合一」發展成一個流派。

    「他注定會成就聖人!」

    「他是我們儒家新的希望,和他為敵,是不智之舉!」

    「如果有必要,儒家會為他清理一切障礙。」

    北郡總督霍斐然的聲音幽幽,若有所指,又好似敲打的說道。

    大儒陳九璋的臉色不由大變,眼睛中也流露出羞辱掙扎之色。他如何聽不出總督霍斐然話語中的威脅敲打。

    他不相信,這個決定是總督霍斐然一個人做出的,畢竟他也是大儒,在聖山上也不是無根浮萍。

    霍斐然雖然地位比他尊貴,但也不敢隨意的敲打羞辱他。

    唯一的答案就是,聖山的鴻儒,半聖已經關注到這裡,並且做出了一個最冷酷,又非常現實的決定。

    那就是全力栽培司徒刑,從而讓他闡述聖道,成就聖人,庇佑儒家數百年輝煌。

    任何阻礙司徒刑成長的人,都會是儒家的敵人,不死不休。

    就算他是大儒,也不能阻礙司徒刑,

    否則,他也會被放棄,鎮壓,誅殺!

    真是現實。

    前幾日他還是儒家的明日之星。

    過了半晌,陳九璋好似想明白了什麼,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好似自嘲的說道:

    「爭什麼,搶什麼,到頭還不是土一堆!」

    看著一臉暮氣,好似頓時蒼老的陳九璋,總督霍斐然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是很快就變得冰冷起來。

    擊潰雷霆之後,司徒刑的身體並沒有落下,反而繼續拔高,

    千鈞棒橫掃,重重的砸在天劫之眼上。巨大的力量肆虐,就連劫雲也被沖散不少,露出一個圓形窟窿,熾熱的陽光從高空射下。

    正好落在全身金色的司徒刑身上,折射出七彩的光線。

    在下方看去,司徒刑彷彿是身穿黃金戰甲,腳踏七彩祥雲一般。好似神聖,有一種說不出的霸氣和威風。

    站在下方的霍斐然眼睛發直的看著空中,彷彿有一種力量在他的心頭肆虐。

    他的眼睛裡一切都凝固了。

    只有一頭身穿黃金戰甲,手持千鈞棒,腳踏七彩祥雲的魔猿。

    畫下來!

    一定要畫下來。

    千鈞棒落下,天劫之眼彷彿承受了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瞳孔不停的收縮,青色血液更是一滴滴的滴落。

    天劫之眼惱怒憤恨的看了一眼司徒刑,眼睛深處更隱隱有雷霆浮動,但是他終究有所顧忌。好似泡沫一般破碎消失,不知道隱遁到那個空間。

    「嗷!」

    司徒刑不管天劫之眼的痛楚,也不在乎天劫之眼的憤恨,手中的千鈞棒揮舞好似風車旋轉,不論是劫氣還是烏雲都被他好似風捲殘雲一般打散,

    一道道明亮七彩的日光,因為沒有了黑幕的阻擋,再次落在大地之上。

    五彩斑斕的花朵,碧綠青翠的小草搖曳著自己的身姿,在風中不停的低頭,好似在感謝蒼天陽光的恩賜。

    那種壓抑人心,好似天崩地裂的感覺,也隨著散開的烏雲而消失於無形。

    黃色的小鳥飛上枝頭,嘰嘰喳喳不停的叫著,池塘著的青蛙也浮出水面,跳在斗大的荷葉上,開起來了個人演唱會。

    正在河邊吃草的大黃牛,時不時發出哞哞的叫聲,好似打著節拍,又好似在大聲加油。

    居住在北郡雄城中的人,看著空中久違的陽光激動的叫喊著,彷彿要通過喊叫將心中的恐懼摒除。

    「嗷!」

    司徒刑手持千鈞棒,頭顱高昂,全身肌肉隆起,嘴巴大張,深深的吸氣。

    他的嘴巴好似漩渦,又好似無底的洞窟,不僅空氣被他吸入腹中,就連白色的雲朵也被他撕裂。好似棉花糖一般吃掉。

    大約過半晌,司徒刑的腹部已經微微鼓起,他才停止吸納。

    「嗷!」

    司徒刑的嘴巴大張,腹腔,胸腔,鼻腔三腔形成共鳴,一道道聲波好似漣漪一般從他的口中噴出。

    他的聲音好似虎獅,好似龍吟,又好似深山老猿,說不出的清幽古樸。

    噗!

    噗!

    噗!

    一朵朵雲彩直接被攪碎,變成一縷縷白煙。最後消失於無形,最後流露一片蔚藍色,看起來沒有一絲雜質,純淨的好似藍水晶一般的天空。

    「真純淨!」

    「真美!」

    「天空怎麼可能有這麼美麗?」

    「我發誓,這是我一輩子看到最美麗的天空。」

    「我也是!」

    每一個仰望天空的人,都被這種美麗震撼到了。

    好似藍色的水晶,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在他們看來,是那麼的純淨,那麼的美麗。

    這份美麗的背後,更蘊含著一份感動。

    一個人!

    兩個人!

    三個人!

    十個人!

    百個人!

    千百個人!

    人們不知為什麼要感動,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想要哭泣。

    司徒刑站在空中,看著蔚藍色,好似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他的眼睛裡也隱隱有著淚花。

    在他看來。

    這片蔚藍色的天空就是夢想,而空中的烏雲就是命運。

    少年時代,每一個人都有一片蔚藍色純淨的如同水晶一般的天空。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命運讓天空的變得扭曲,烏雲遮蓋天空,人們也屈服於命運,好似牽線木偶一般生活,整個世界變得到處都是灰濛蒙的。

    那片純淨好似水晶一般蔚藍的天空也只能出現在夢中。

    「人要有夢想!」

    「萬一實現了呢?」

    司徒刑身披破碎的戰甲,傷口好似嬰兒嘴巴一開張合,鮮血已經凝固結痂,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慘烈。但是他的嘴角慢慢的升起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彷彿有著說不出的魔力。

    天空中的陽光越發的明亮。

    眾人看著蔚藍色的天空,還有身披金色戰甲,面露微笑的司徒刑。

    他們心中那根脆弱的弦被人撥動。又好似黃鐘大呂在他們的耳邊響起,童年的夢想彷彿是一個個美麗的氣泡掙脫了命運的束縛,從他們記憶最深處,也是最不願意碰觸的地方升起。

    一個身穿綢緞,抱著酒罈醉生夢死,一臉輕浮浪蕩之氣,年近中年的公子哥眼神怔怔的看著空中,往昔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心頭。

    「我要讀書!」

    「我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我要成為詩詞大家,我要青史留名!」

    旁邊的侍女見公子哥眼睛發呆,有些擔憂的問道。

    「兩個少爺呢?」

    中年人過了半晌,眼睛中重新恢復了神光,有些好奇的問道。

    侍女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中年人,但還是如實的說道。

    「兩位少爺正在先生那裡讀書!」

    中年人沒有管侍女眼中的驚詫,語氣篤定的說道。

    「明日準備一張新的書桌,我要跟兩位少爺一起讀書!」

    「啊!」

    侍女難以置信的看著中年人,並且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這是怎麼了?難道太陽今日是從西方升起的?

    一個穿著粗布,站在肉案前方,渾身油污的屠夫,看著空中蔚藍色好似水晶一般純潔的天空,以及渾身金光四射的司徒刑。

    他好似下了某種決心,毅然站起,不再管肉案上的豬肉,以及光亮如新的菜刀。

    他不再想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他有一個強者的夢想!

    他要成為一位讓人尊重的武者。

    看著蔚藍色好似水晶一般純淨的天空,一個不停織布的婦人,停下了手中機杼,她的心被觸動了,過了半晌她豁然起身,在雜物堆裡找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雖然笨拙,但卻異常認真的舞動著。

    。。。

    一個夢想!

    兩個夢想!

    三個夢想!

    十個夢想!

    千百億個夢想!

    這些夢想匯聚成了令人感到恐懼的力量。

    咔!

    一個個命運鎖鏈被斬斷。

    一個個人釋放了心中的夢想,並且為之而努力。

    命運恐懼的看著空中,一臉的狼狽,好似潑婦一般尖聲叫道。

    司徒刑站在空中,好似金人,又好似一盞明燈,他用自身的努力,打破了命運的束縛,也讓世人看到了打破命運的希望。

    這股力量雖然好似小草一般脆弱,只要輕輕的一腳就能把他踩扁。又好似燈火一般,彷彿只要輕輕的一口氣,就能將他熄滅。

    但是這股力量卻出奇的堅韌,就連在太陽中沉睡億萬年不曾甦醒,的幾個古老不朽的存在都有了甦醒的跡象。

    在太陽最深處,有數個巨大超過數百米的光球。

    這些光球不是肉身,全部由仿若實質的念頭組成,每一枚念頭都是純陽,都是不朽的存在。是天地的主宰。

    他們已經沉睡了億萬年,今日被夢想的力量衝擊,竟然有了一絲絲甦醒的跡象。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6 07:17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三載

    這些光球,就是道家最高等級的存在。

    度過九次雷劫,與天地同壽的陽神!

    如果說陰神因為念頭中存在陰暗物質的原因,害怕雷霆和陽光,火焰,武者的氣血!

    那麼陽神則恰恰相反,他們所以的念頭都已經由陰轉陽。

    火焰,雷霆,熾熱的氣血,不僅不會讓他們感到不適,反而對他們來說好似溫床一般。故而陽神喜歡棲居在太陽之中,高達幾十萬度的烈焰讓他們的身軀感到說不出的舒服。

    這些道家先輩成就陽神之後,就在太陽中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沉睡。

    也許有人會問,他們既然成就了陽神。在大乾是無敵的存在,為什麼不到地面上呢?

    因為在陽神看來,地面上的人實在是太笨了。

    他們全身由無數好似鑽石一般晶瑩透亮,永遠不會腐朽的念頭組成,運算的速度超過後世銀河計算機組數百倍,數千倍,甚至數萬倍。

    大乾所有的書籍,他們只要一秒鐘就能掌握其中的經義。

    所以很多人稱呼他們為全知。

    而且正常人念頭交流的時間大約有兩秒鐘,也就是說,人類在聽到一個信息之後,需要兩秒鐘的思考時間之後才會回覆。

    因為他們全身都是陽神念頭,大腦的計算能力是人類的數千倍,數萬倍,甚至億萬倍。

    所以,如果他們和人類交流,恐怕人類的大腦還沒有做出反應,他們就去忙的別的事情了。

    因為太慢了!

    陽神等待千分之一秒後,就因為沒有辦法容忍時間的浪費而離去了。

    這也是陽神為什麼不喜歡到地面上和人類生靈接觸的原因。

    偶爾有陽神到地面上遊歷,那也不是他們的本地,只是他們的一個念頭。雖然只有一個念頭,但是他的計算能力也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

    也正因為這些原因,陽神寧可選擇沉睡,也不願意到地面上浪費時間。

    今日司徒刑掙破命運的枷鎖,喚醒眾人心底的夢想,產生的願力竟然讓這些古老的存在有了一絲甦醒的跡象。

    北郡總督霍斐然看著站在空中,好似金人,又好似明燈的司徒刑,幽幽的嘆息一聲,有些羨慕的道:

    「就算司徒聖人現在隕落,憑藉這些眾生願力,也能立地封神,」

    和北郡總督霍斐然一樣,身穿粗布衣服,頭戴破舊儒冠的老者的心也被觸動了。

    他彷彿看到了一隻戰天戰地,永遠不知什麼是妥協的大潑猴。

    他的手掌緊緊的握著筆桿,在敞開的白紙上行雲流水一般寫到。。。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後,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譬於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

    再五千四百歲,正當寅會,生人生獸生禽,正謂天地人,三才定位。故曰人生於寅。

    感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這部書單表東勝神洲。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喚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

    。。。。

    隨著老者的筆鋒落下,一絲絲文氣升騰,在文氣中隱隱四片大陸,在東方的東勝神洲,有一國名傲來國,在傲來國有一神山,名花果山。

    在花果山之上,有一神石,也是一塊神卵,裡面孕養著一尊神靈。

    站在空中的老者,看著一臉不屈,敢於和天道對壘,而且還要勝天半子的司徒刑。

    靈感好似被打開的水渠,源源不斷的湧現。

    一個個場景,一個個故事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面如粉團的童子抱著天馬的脖子飛到空中,看著筆走龍蛇,在文氣中出現一幕幕場景的老者,他的心中也出現了一篇故事。

    司徒刑並不知他變成了中的主角,更不知道老者以他為原形,寫了一部曠世奇書《大潑猴》,影響鼓舞了無數的人。

    看著天劫消失,命運無蹤。司徒刑的臉上升起一絲解脫的笑容,他那銳利好似鷹隼的眼神變得暗淡,全身的力氣更好似被陡然抽乾了一般。

    轟!

    司徒刑的身體好似隕石一般從空中重重的砸落。

    好在鮑牙等人早有準備,才沒有直愣愣的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快!」

    「快!」

    「請華老!!」

    總督霍斐然見司徒刑眼睛緊閉,面色蠟黃,好似重病纏身,不由的急聲喊道。

    「諾!」

    士卒急忙轉身,不大一會,一個鬚髮潔白,身穿布衣,挎著藥箱,全身帶著幾分仙氣的老人急忙上前。

    他就是北郡醫術最高,已經成就大醫的醫者華平,據說他的祖上是中古神醫華佗。

    家傳的《青囊書》非常的厲害,具有醫死人,活白骨的奇效。

    也正因為此,華平在北郡擁有很高的民望,就算霍斐然是總督之尊也不敢怠慢。

    華平顯然和眾人交情頗深,和全身甲冑的武道聖人,以及腳踏金雕的老者笑眯眯的點頭打過招呼之後才來到司徒刑身旁。

    讓眾人將司徒刑小心的平躺下之後,他伸出了自己的三根手指,輕輕的按在司徒刑的手腕寸關尺之上。

    嘭!

    嘭!

    嘭!

    一絲絲震動從指肚上傳來,也傳進他的心中。老郎中眼神幽幽,修長的白眉不停的顫動,不時的觀看司徒刑的面色瞳孔,以及舌苔。

    司徒刑的脈象彷彿出乎華平的預料,他的右手放在司徒刑的手腕上,左手下意識的揪著自己的鬍鬚。

    眼睛中更流露著驚詫,迷茫之色,好似遇到了難題。

    看的總督霍斐然,鮑牙,武道聖人,,以及那個神秘老者的心也不停的揪起,過了半晌,華平才將自己的手指挪開,發出一聲好似悵然的嘆息。

    「先生,司徒的身體不要緊吧?」

    總督霍斐然看著面色古怪的華平,有些擔憂的問道。

    華平看著全身鎧甲破碎,佈滿乾涸血漬,眼睛緊閉的司徒刑,語氣中充滿了矛盾的說道:

    「老夫從醫幾十載,從來沒有遇到如此古怪的脈象。」

    「司徒鎮國為了對抗天劫,以秘法刺激自身氣血,透支潛力,傷了根本。故而脈象孱弱,需要以進補滋補之物,輔以養精固本之法,促進氣血的中性平和。但是,在他體內還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正在修補他被破壞的肌體。」

    「這種力量十分的特殊,不僅蘊含了生命的力量,裡面還有著一絲造化的氣息,真是前所未見。」

    「在家祖華佗的《青囊經》中曾經有過一段記載,有著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之稱的「戰神」呂布,年幼之時曾被天雷擊中,僥倖保住性命,從那之後他的力量遠超常人,悟性根骨更是俱佳。」

    「司徒鎮國體內的特殊能量,應該就是來自於雷劫。」

    「家祖華佗在《青囊書》中稱這種神秘的能量為造化。」

    「家祖的醫術早就通神入化,進入入微之境,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這種古怪卻有充滿生機的能量!」

    「先生,我家老爺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鮑牙雖然知道華平,也知道他在北郡有著很高的名望,就連總督霍斐然,郡王成郡王都得給幾分顏面。

    但是司徒刑身體受到重創,氣血枯竭,全身肌肉消瘦好似乾屍。

    他那裡有心情聽華平講祖上的豐功偉績。顧不得其他,有些不禮貌的打斷華平掉書袋,焦急的問道。

    華平談興正濃,被鮑牙打斷,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喜。見總督霍斐然等人也都流露出傾聽之色。這才心中的不喜壓住,面色認真的說道:

    「經過老夫的診斷,司徒鎮國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終究傷了根本。陽壽縮減了百載,如果不修心養性,再次透支,恐怕有立即殞命之憂。」

    醫家的老者輕輕的撥開司徒刑外面的黑髮,竟然露出幾縷白絲,不由的嘆息一聲。

    武道聖人眼睛中流露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司徒刑爆發出和他境界完全不相符的戰力,原來是用秘法燃燒氣血,消耗壽元的緣故。

    這樣的秘法,他也掌握不少,但是輕易不敢使用。

    畢竟沒有成為不朽,壽元都是有限的。

    「燃燒了百年載壽元!」

    總督霍斐然看著司徒刑黑髮中的白絲,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鮑牙也是眼睛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其他人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臉上都是驚詫之色。

    百年壽元!

    人生匆匆不過百載,就算武道聖者,身體機能旺盛,也不過是兩百年的壽元。

    司徒刑剛才為了「勝天半子」,竟然燃燒了百年壽元。

    由不得他們不敢到驚詫和不信。

    「司徒鎮國定然服用過天地奇珍,壽元遠超常人。否則,恐怕早就變成墳冢枯骨。」

    一身素衣的華平看著雙目緊閉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豔羨。

    「先生,司徒鎮國還有多少陽壽?」

    北郡總督霍斐然面色嚴肅,眼神炯炯的看著華平,認真的問道。

    「三載!」

    「甚至更少!」

    華平眼神幽幽,思考了一會,認真的回道。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司徒刑怎麼可能只剩下三載陽神。

    天驕即將隕落麼?

    天妒,定然是天妒!

    性子柔弱的繡娘,看著司徒刑乾枯沒有生機的身體,眼睛中頓時充滿了淚花。

    「這怎麼可能!」

    和其他人的震驚難以置信不同,和司徒刑有過衝突的成郡王眼睛裡卻是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狂喜。

    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不是天才。

    就算司徒刑有通天的本領,也抵擋不住歲月的步伐!

    「可有辦法增加他的陽壽?」

    北郡總督霍斐然看著躺在地上好似乾屍的司徒刑,眼睛裡流露出心痛之色。

    這是天妒麼?

    為什麼每一位天驕,紀元之子都要承受這些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

    孔丘當年精彩豔豔,年紀輕輕就體悟聖道,被當代人尊為孔子。但是他一生不得重用,雖然學生三千,但是卻居無定所,倉皇好似喪家之犬。

    魚玄機在風雨夜頓悟《禮記》,存天理,滅人欲,但是卻喪失了七情六慾,彷彿石頭人一般冰冷。

    「氣血虧損,藥石可調!」

    「但是壽元虧損,乃是命數,醫者醫病不醫命,非老朽推辭,而是真非老朽所能。」

    華平臉上的倨傲之色盡去,看著面色枯黃,好似乾屍一般的司徒刑,他的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苦澀,又有些為難的說道。

    「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定然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司徒先生如此大才,注定是聖道中人,他怎麼可能早夭?」

    看著身體消瘦,好似乾屍,頭上已經有幾分花白的司徒刑,繡娘心中不忍,帶著哭腔問道。

    「除非。。。」

    看著悲傷心痛的秀娘,華平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忍。聲音吞吐的說道。

    「除非。。。」

    「除非什麼?」

    北郡總督霍斐然,見華平的臉上流露出猶豫之色,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狂喜,有些激動的說道:

    「只要能補充司徒鎮國的壽元,醫治他身上的傷患,北郡寶庫中的靈藥先生可以任意取用。」

    「如果北郡藥庫中沒有先生所需,本都就上書朝廷,只要能挽救司徒鎮國的性命,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本都也在所不惜。」

    華平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神光,好像是意動,看了一眼北郡總督,最後臉上又升起一絲無奈,聲音幽幽的說道。

    「你們是不可能拿到的。」

    「除非什麼,只要能夠挽救老爺的性命,我鮑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因為情緒激動,鮑牙的眼睛有些猩紅,聲音顫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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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