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66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7 21:31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好雨

    伴隨和風,悄悄進入夜幕。說細細密密,滋潤大地萬物。濃濃烏雲,籠罩田野小路;點點燈火,閃爍江上漁船。

    明早再看帶露的鮮花,北郡滿城必將繁花盛開。

    北郡的商道之上。

    幾輛巨大的機關車圍在一起,木頭外包著鐵皮機關車好似一頭頭猙獰的巨獸,但是現在這些巨獸在惡劣的天氣面前也只能和小綿羊一般溫順。

    機關車上搭著雨簾等防水之物,雨水好似雨打芭蕉一般打落在簾子之上,摔的粉碎,順著縫隙滑落在地上,在墨家機關車四周形成一潭不小的濕潤痕跡。

    咔!

    咔!

    咔!

    機關齒輪聲音從車子內響起,一根根巨大的鎖鏈探出,將幾輛機關車連接在一起。看起來好似一個巨大的圓圈,又好似一個巨大的龜甲。

    咔!

    咔!

    咔!

    又是一陣機關的響聲。

    一根根尖銳的長矛從機關車預留的空洞中探出,閃爍著刺骨的寒光的槍頭,讓車陣看起來好似一個巨大的堡壘,又好似一個佈滿倒刺的刺蝟。

    幾頭隱藏在暗處的野獸,看著機關車中射出的火光,以及閃爍著寒光的長矛,眼睛中流露出猙獰猶豫之色,最後還是理智的放棄了狩獵。

    「呼!」

    看著全部武裝,好似龜甲,又好似刺蝟一般的車陣。大家的心不由的落到肚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莫名有了幾分安全感。

    身處這樣武裝到牙齒的車陣之中,就算遇到猛獸或者是匪徒,也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

    在車陣的最中央,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馬車。

    這個馬車顯然也出自名家之手,做的格外的巨大,並且出奇的舒服。

    車廂不僅有減震處理,而且鋪上厚厚的鹿皮,外面雖然是陰雨綿綿,但是裡面卻出奇的溫暖。

    咕!

    咕!

    咕!

    在馬車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茶台,茶台之上的炭火燒的正旺,一個茶壺正在沸騰。

    「這雨水雖然讓人煩躁,但卻是無根之水。用來泡茶卻再好不過。」

    一個貌美的侍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為幾個人斟茶。杯中的幾片嫩芽,在熾熱的水中翻騰,好似精靈一般。

    更有一骨子香氣直衝口鼻,說不出的美妙。

    「好茶!」

    杯中的熱茶,讓周身的寒氣頓時減輕不少。思維也變得活躍,幾個圍坐的人臉上有了幾分紅潤,也有了談話的興致。

    其中一個好似領頭的人看著外面陰沉的天氣,還有連綿的雨幕,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懊惱之色,有些抱怨的說道:

    「昨天我們應該趕路的。」

    「誰知道這天今天是怎麼了,一連下了好幾場雨!」

    「路面濕滑,根本沒有辦法前進。」

    「誰說不是!」

    「今天的天氣真是怪異,先是下了幾場春雨,緊接著就是黑天,星斗密佈,最後竟然出現了日月合璧的奇觀。」

    「真是反常。」

    「這樣的天氣真是數年未曾遇到過。」

    其中一個年長的看著外面的雨水,幽幽的嘆息一聲,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茶杯,試圖讓自己不再那麼寒冷。

    「我等商旅之人,最喜晴日,最厭惡的就是煙雨天氣。」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是一臉的抱怨。眼睛中隱隱有著不滿。

    想想也是,這些商人都是逐利之人,哪裡閒的住,最討厭的就是雨水。因為一旦遇到陰雨天氣,道路會變得泥濘,視線變得模糊,危險大增。

    就算他們有墨家機關車,並且是組隊行商,也不得不被困在原地,等待天氣放晴。

    在司徒刑的前世,曾經有一個故事。

    那就是土地公和土地婆都是有求必應,但是商人要風,不要雨,因為有風他們的帆船可以周流天下。

    種地的要雨不要風,因為雨水可以滋養土地,風只會讓果實跌落。

    正因為這個可難為壞了土地婆。

    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還是土地公睿智的解決了這一切。

    這個雖然是故事,但也說明了矛盾的存在。

    商人和農民,心中所想正好是兩個極端。

    也正是這個原因,這群商人才不得不停下腳步,圍城一團,一臉的抱怨。

    「真是奇怪!」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天氣真是太詭異了!」

    「誰說不是,老頭子行商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天氣。」

    「又下了!」

    「這個詭異的天氣!」

    看著空中細細的雨絲,商人站起身,有些嘟囔的說道。

    「濕熱的天氣真是讓人難受。」

    其他幾人也有些煩躁的站起身,從機關車的窗戶中望出去,只見好似牛毛一般的細雨從天而降。

    他們幾個不由的嘆息一聲,看來今日只能在這荒山野嶺過夜了。

    真是讓人煩躁的鬼天氣。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就在眾人抱怨的時候,他們的耳邊陡然響起一個宏大的聲音。他們無不下意識的抬頭,一陣微風襲來。剛才還好瓢潑一般的大雨陡然一弱,竟然變成了牛毛細雨。

    大路在陽光的照下竟然慢慢變得堅硬,眾人不由的擦了擦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剛才還是瓢潑大雨,怎麼可能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幾個商人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光是他們,就連隨從們也是嘴巴大張,眼睛收縮,好似見到鬼神一般。

    「雨水不是消失了!」

    「而是隨風潛了!」

    「潤物細無聲。」

    他們觀察了半晌,才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這些雨水不是暴雨,也不是大雨,細如牛毛,既能滋潤土地,又能不影響行商。

    「真是好雨!」

    細細的雨絲隨風飄落,滋潤著大地,不知為何這細雨好似能夠滋潤人的心田,不論是農夫商販,還是孺子書生,心中都升起一絲喜悅,以及對天地恩澤的禮讚。

    他們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喜色。

    這雨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包含了感情的喜雨。

    雨水不再冰冷,彷彿裡面蘊含了某種溫度。

    「好雨!」

    「好雨!」

    「好雨!」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7 21:31
第三百六十零章 命運破題

    一絲絲好似牛毛的細雨飄落,路邊的植物好似被水洗過一般,格外的翠綠。

    田地的莊稼葉片伸展,好似無比喜悅的在微風中擺動,如果傾心聆聽,竟然能夠聽到植物生長的噼啪聲。

    不過半個時辰,地裡的莊稼竟然長高了寸許。

    「真是好雨!」

    「田裡的莊稼綠油油的,而且長勢喜人!」

    一個個經驗豐富的農民看著地裡的莊稼,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衷心的笑容,眼睛裡更有著說不出的期盼。

    今年必定是個好年景。

    糧食豐收。對農民來說,就是最的喜事。也正是因為這個,每年糧食豐收之時,農民就會載歌載舞的慶祝。

    因為連綿陰雨不得不停泊的機關車重新踏上了行程,看著乾爽的路面,商人臉上的抑鬱之色盡去,臉上也露出了衷心的笑容。

    「真是好雨!」

    不論是農夫,還是商販,都抬頭望天,眼睛中流露出喜悅之色。更多的人顧不得身上的濕漉,重新走入雨中,興奮的嬉戲著。

    更有人拿著缽盂,木盆等物蓄水向旁人潑去,那些人也不著惱,反而臉上露出幸福快樂的笑容。

    「好雨知時節!」

    「當春乃發生!」

    「這兩句實在是太妙了!」

    「此是名篇,通體精妙,後半尤有神。」

    李子軒輕輕的拍著手掌,臉上流露出讚歎之色,其他人也是如痴如醉,好似飲了甘醇的美酒,眼睛中都流露出迷離之色,但是全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子爽利。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潑水的大軍,整個北郡都洋溢著一種由衷的一朵鮮花!

    兩朵鮮花!

    三朵鮮花!

    四朵鮮花!

    。。。

    十朵鮮花!

    十一朵鮮花!

    一朵朵,無數朵鮮花在細雨中綻放,幽幽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人全身上下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安樂先生端坐在號房之中,看著空中細如牛毛的雨幕,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喜悅之情,眼睛不由的微微收縮,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妙!」

    「實在是太妙了!」

    「這首詩的立意,還有描寫還在自己的之上。」

    「而且這人的字體前所未見,不僅好似龍蛇,更蘊含了光明和黑暗兩種力量,一唸成佛,一唸成魔。時而仁慈,時而狠辣,讓看不清他本來面目。」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極樂童子眼睛也在收縮,因為他發現司徒刑詩筏上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攫取文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他四周的文氣竟然被掠奪一空,好似真空一般。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

    極樂童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方向,只見一個巨大的漏斗橫亙在天地之間,白色的文氣好似九天之上的銀河倒灌。

    五寸一!

    五寸三!

    五寸七!

    六寸一!

    隨著一聲輕響,文氣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突破了六寸,白色的氣柱也變成了金色,光彩奪目。

    「六寸!」

    「鎮國詩!」

    「司徒鎮國不愧是司徒鎮國!」

    看著好似金柱橫貫天地的文氣,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興奮之色,隨即又流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

    六寸鎮國詩對旁人來說,一生能夠寫出一首,足以自傲。

    但是司徒刑在短短的時間內。有《登科後》,《陋室銘》,《正氣歌》等傳唱千古的佳作傳唱,其中《正氣歌》更是六寸之上的聖文。

    所以,司徒刑做出六寸鎮國詩詞,在眾人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噗!

    極樂童子一臉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文氣,本來已經達到五寸九分的文氣,受到衝擊,四周的文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散,詩筏上的文氣也缺乏後繼,而最終停止不動。

    五寸九分!

    僅僅就差一分!

    但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哪怕只有一分之差,也沒有成就鎮國。

    極樂童子的詩詞,以五寸九分,位列出郡之首。

    「可惜了!」

    「太可惜了!」

    「既生瑜何生亮!」

    「如果不是碰到了司徒刑的《春夜喜雨》,他的詩詞必定能夠突破六寸,成為鎮國。」

    「真是可惜!」

    看著面色陰沉,眼睛中流露出心痛之色的極樂童子,眾人的眼睛裡也流露出一絲可惜之色。

    如果不是遇到了司徒刑這麼強勁的對手,極樂童子足以笑傲當代。

    不是他弱,而是他的對手實在是太強了。

    力壓當代,好似一座巨山,壓的北郡儒生抬不起頭來。

    可以預見,只要司徒刑不隕落,必定會成為魚玄機,夢神機那樣的天驕。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極樂童子看著文氣潰散的詩筏,眼睛大睜,清澈的眼白中浮現出一根根血紅的細絲,看起來好似蚯蚓,又好似小蛇,說不出的可怖。

    身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怨念,彷彿整個人都被一種黑色籠罩。

    「司徒刑!」

    「我和你勢不兩立。」

    不知名的位面

    巨大宮殿之中祭台之上,已經被打開的棺槨慢慢的關閉,神靈已經睜開的眼睛也慢慢的閉上,好似馬上就要再度陷入沉睡。

    但是,青銅宮殿運行軌跡卻發生了一絲變化。

    如果以上帝的角度來觀察,就會發現,青銅宮殿的運行軌跡和大乾位面進行了重合,青銅宮殿的竟然穿過重重位面時空,向著大乾進發。

    轟!

    轟!

    轟!

    一個個星體隕石被青銅宮殿撞碎,吞噬,青銅宮殿的速度越來越快,好似一個巨大的流星,釋放出耀眼的光芒和無比的熾熱,看起來好似烈日。

    「大乾!」

    「我會回來的。」

    神靈在眼睛完全閉上的瞬間,聲音喃喃的說道。他的聲音雖然很小,好似蚊鳴,但是裡面卻有著說不出的自信和堅決。

    極樂童子眼睛欣喜的看著空中,因為他感覺到了神靈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更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大乾發現移動。

    「當神靈降臨之時,就是天地重返上古之日!」

    。。。

    司徒刑不知極樂童子心中的憤怒和期盼。

    他現在全部都在文章之上。

    命運!

    這個命題實在是太籠統,也實在是太大了,也太廣義了。

    什麼是命運!

    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就是命和運。

    命和運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有命,有運才是一個獨立完整人生。

    但如何去論述命運呢?而且乾帝盤以命運為題,又有什麼樣的深意?

    儒生們盤坐在號房之中,眼睛中閃過一絲迷茫。更有不少人身形晃動,抓耳撓腮起來,顯然,這個命題,讓他們有一種獅子咬天,無從下口的感覺。

    更不要說如何破題,引申出一篇錦繡文章。

    《易經》中有天地人三才的說法,天主高,主重,人在天之下,故而君子要安命。

    但是以此破題,又感覺力所不逮。

    極樂童子瘦小的身體盤坐在胡凳之上,稚嫩的小臉皺作一團。好似白玉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他的思路不停的發散。

    手中的毛筆好似無意識般在草稿紙上留下一個個文字。

    「樂天知命,故不憂。」

    順天道之常數,知性命之始終,任自然之理,故不憂也。

    知天命者,知己為天所命,非虛生也。蓋夫子當衰周之時,賢聖不作久矣。及年至五十,得《易》學之,知其有得,而自謙言無大過。則天之所以生己,所以命己,與己之不負乎天。故以知天命自任。命者,立之於己,而受之於天,聖人所不敢辭也。」孔子學《易》,乃知天命。吾人雖聞天命,未必能知,須先信賴聖言,以求知之。

    隨著思路的理清,極樂童子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

    他抓住了一點靈光,絕對從孔丘的「三知」進行破題。

    孔子在《論語‧堯曰》即《論語》的最後一章裡,孔子提出人要「三知」,即「知命」、「知禮」、「知言」,可謂是人生至理名言。

    《論語》從學習的三個階段開始,以要達到「三知」的境界終篇,是大有深意的。實際是講述人生在道德知識與品行全面成長的整個過程。學習是起步階段,是人生提升自己的唯一手段,當然這種學習包括讀書學習與社會實踐的學習。學習的最後境界便是「知命」、「知禮」、「知言」,而「知命」排在第一位。

    極樂童子以此破題,暗合聖人之言,中規中矩,就算在苛刻的考官也不能提出質疑。只要潤色得當,定然能夠寫出一篇繁花錦繡。

    但正因為是聖人之言,故而此立意並不算新穎,很難出彩。

    最多只能算是中上。

    一絲絲文氣升騰,在空中凝聚成雲錦。

    不論是監考的李子軒,還是其他儒生都下意識的抬頭,錦繡文章!

    錦繡文章是文氣達到一定程度的表現。

    但是算不得極好。

    不過極樂童子年幼,見識最是淺薄,能夠寫出這樣的錦繡文章已經很是不易。

    安樂先生已經是耳順之年,早就過了知天命的年齡,故而他對命運的體悟最深。

    眼睛中時不時有精光射出,他只是稍微思索一會,就從桌案上拿起毛筆,筆尖劃破紙張,發出唰唰之音。

    更在雪白的紙張上留下一個個好似繁花的文字。

    「物之大者無若天地,然而亦有所盡也。天之大,陰陽盡之矣。地之大,剛柔盡之矣。陰陽盡而四時成焉,剛柔盡而四維成焉。夫四時四維者,天地至大之謂也,凡言大者,無得而過之也。亦未始以大為自得,故能成其大,豈不謂至偉至偉者歟?天生於動者也,地生於靜者也,一動一靜交,而天地之道盡之矣。動之始則陽生焉,動之極則陰生焉,一陰一陽交而天之用盡之矣。靜之始則柔生焉,靜之極則剛生焉,一柔一剛交而地之用盡之矣。動之大者謂之太陽,動之小者謂之少陽。靜之大者謂之太陰,靜之小者謂之少陰。太陽為日,太陰為月,少陽為星,少陰為辰,日月星辰交而天之體盡之矣。」

    安樂先生的思想受《皇極經世書》影響很大,故而他的思想裡面有著濃郁的皇極。

    以天地陰陽之理,闡述王朝更替,時運動盪之機。

    從上古到當世,甚至是未來,都做了一定的推演,可以說是將命運之道發揮到了極致。

    一絲絲文氣升騰,一個個念頭碰撞。

    但是他的思路還是太過侷限,僅僅放在王朝之上。

    或者說這篇文章是給帝王將相看的治世之策,而不是給尋常百姓閱讀的勸世之文。

    一絲絲文氣升騰,安樂先生的文章比極樂童子的強上不少,很快就突破了繁花錦繡的層次,文氣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尊尊帝王。

    皇極,代表的就是帝王之尊!

    更推演了從上古到現在,以及未來的王朝興衰更替之事。

    巨大的動靜讓每一個人為之側目,更有人眼神炯炯直勾勾的看著空中,好似要從中體悟出一鱗半爪。

    「真是太震撼了!」

    「安樂先生不愧是安樂先生!」

    「一篇文章道盡三古,也只能安樂先生才有此能!」

    一個個儒生看著空中的帝王,已經王朝的更替,眼睛中都流露出震撼之色。

    司徒刑也感受到了文氣的波動,以及眾人的讚歎。但是他沒有著急,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似發呆,又好似走神,腦海中的好似由螢火蟲組成的命運長河不停的翻滾著。

    神庭中的六次雷劫好似瑪瑙一般的儒家半聖念頭在快速計算推演著。

    命運長河他雖然只得到了其中的一節,但是也能讓司徒刑管中窺豹,盡數知曉命運的秘密。

    一個個文字組合在一起,形成一篇篇文章。

    但是這些文章不是太過膚淺,就是太過消極。

    司徒刑都不是所喜,故而一直沒有動筆。

    轟!

    轟!

    轟!

    六次雷劫念頭好似一台高速運轉的計算機,那一節好似螢火蟲組成的命運長河在不停的分解,一絲絲體悟出現在司徒刑的心頭。

    大命運術!

    這是他腦海中突然多出的那一段傳承,隨著命運長河的分解,以及他對命運體悟的增強,大命運術也變得越發豐滿。

    威力更是遞增。

    命也!

    時也!

    運也!

    大命運術的核心,就是命,運,時!

    但是最關鍵的卻是最後一個字,那就是時。

    想到這裡,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因為他想到了一篇千古流傳的勸世文。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7 21:31
第三百六十一章 命運賦

    啪!

    啪!

    啪!

    司徒刑懸筆持腕,精與氣和,氣與神和,神與心和,無悲無喜,筆鋒好似刻刀又好似烙鐵一般,在紙面上留下一個個好似太極陰陽,又好似龍蛇盤繞的文字。』⒉3

    司徒刑抄寫的是《破窯賦》中的一個片段。

    呂蒙正是北宋人,是當朝的狀元,官至宰相。

    這篇文章是他用來勸諫太子的文章,公分為《寒窯賦》,《破窯賦》,《時運賦》等諸多版本,又因為通篇描寫命運,故而又被稱作《命運賦》。

    非常的契合乾帝盤的命題「命運」。

    故而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重抄文抄公舊業。

    但是,《寒窯賦》雖好,但畢竟是呂蒙正老年的作品,當時呂蒙正三次入朝為相,更是太子的老師,位高權重,威嚴日盛。

    當時的太子年輕氣盛,目中無人,聽不得別人勸諫。

    身為太子少保的呂蒙正就寫了《寒窯賦》這麼一個短篇,用來告誡太子,文章雖然短,但卻蘊含著無窮的人生智慧。

    天地循環變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的的人困人為的人生智慧。開篇就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以及最後「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並且要「聽由天地循環,週而復始焉」。

    呂蒙正在作品中透出這樣一種思想:在特定的並且是之前意想不到的天地循環週而復始的變化中,人要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的人困人為努力的思想。天尚有不測之風雲,人尚有旦夕之禍福,呂蒙正提示人們要重視自然界的星移物換,隨著時間變遷,人與事都會帶來巨大落差並對人產生很大的影響。天地循環週而復始,所以人必須坦然面對坦途與坎坷。

    呂蒙正用相當大的篇幅列舉了自古以來歷史上諸多名人各種命運起伏的得時與失時、成功與磨難的巨大落差,他特意要列舉這麼多數量,是因為要說明很多人想勝天,實際是多數人勝不了天。

    很多人活在這世上,不會接受現實和應對變化。「馬有千里之蹄,無人不能自往;人有凌雲之志,非運不能騰達。」有的人雖然「滿腹經綸」,但「白髮不第」就是到老也當不上官,有的人雖然「才疏學淺」但卻「少年登科」,就是年紀輕輕就當官了,這就叫「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命好」。

    《破窯賦》正是提示人們天道無常和人情冷暖是人世間的常態,提示人們要接受現實和應對天地時空的變化。

    據說太子讀過此文後,一反常態,變得虛心好學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將這篇文章稱為「勸世良文」。

    但是司徒刑不過青年,而且還是一個童生,自然不能原版照抄,必須進行適當的修改,否則很難自圓其說。

    畢竟他現在還不是狀元,更不是朝中重臣,也沒有寄宿荒山野廟發奮讀書的經歷。

    而且他認為呂蒙正受傳統思想影響太深,故而思想保守,《寒窯賦》有的地方在司徒刑看來太過消極。

    司徒刑眼神幽幽,經過六次雷劫的儒家半聖念頭高速的運轉,以《寒窯賦》為骨架,進行新的補充。

    最終形成一段段全新的文字。

    其中精華的基礎上,和他身份不符合的,或者是有歧義,和大乾時空不符合,略顯消極的語句全部刪減。

    又經過細緻的潤色,確保通篇連貫,辭藻華麗。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司徒刑才謄寫到捲紙之上。

    一篇全新的,比呂蒙正版本更加簡略,但是卻更加緊湊大乾版本《寒窯賦》新鮮出爐。

    「天地有常用,日月有常明,四時有常序,鬼神有常靈。天有寶,日月星辰。地有寶,五穀金銀。家有寶,孝子賢孫。國有寶,正直忠良。合天道,則天府鑑臨。合地道,則地府消愆。合人道,則民用和睦。三道既合,禍去福來。天地和,則萬物生。地道和,則萬物興。父子和,而家有濟。夫婦和,而義不分。

    時勢不可盡倚,貧窮不可盡欺,世事翻來覆去,須當週而復始。

    蛟龍未遇,暫居雲霧之間。君子失時,屈守小人之下。命運未通,被愚人之輕棄。時運未到,被小人之欺凌。初貧君子,自怨骨格風流。乍富小人,不脫俗人體態。生平結交惟結心,莫論富貴貧賤。深得千金,而不為貴,得人一語,而勝千金。吾皆悼追無恨人,富貴須當長保守,上古聖賢,不掌陰陽之數。今日儒士,豈離否泰之中。腰金衣紫,都生貧賤之家。草履毛鞋,都是富豪之裔。有貧賤,而後有富貴。有小壯,而後有老衰。人能學積善,家有餘慶。青春美女,反招愚獨之夫。俊秀才郎,竟配醜貌之婦。五男二女,老來一身全無。萬貫千金,死後離鄉別井。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滿腹文章,到老終身不第。或富貴,或貧賤,皆由命理注定。

    若天不得時,則日月無光。地不得時,則草木不生。水不得時,則波浪不靜。人不得時,則命運不通。若無根本八字,豈能為卿為相。一生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蜈蚣多足,不及蛇靈。雄雞有翼,飛不及鴉。馬有千里之馳,非人不能自往。人有千般巧計,無運不能自達。」

    一絲絲文氣凝聚,好似水滴又好似雨露,最後好似靈泉一般噴湧而出。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六寸!

    懸掛在貢院之中的文鐘再次敲響。

    一聲!

    兩聲!

    三聲!

    。。。

    空中的文氣不停的翻騰,好似有神龍在裡面翻江倒海,又好似有綵鳳在裡面高歌。

    「龍飛鳳舞!」

    「竟然是龍飛鳳舞!」

    李子軒看著空中,眼睛中流露出驚詫之色,司徒刑寫的文章不簡單啊,竟然能夠有文氣沖霄,還有龍鳳和鳴。

    這個氣象很是了不得,就算縱觀三古,在司徒刑這個年歲,能夠有這樣成就的人也不是很多。

    屈指可數,鳳毛麟角。

    但是他還是低谷了司徒刑,新版的《命運賦》,去除了呂蒙正版本中的消極,以及保守古板,加入了自己對命運的體悟,並且進行了一定的昇華。

    毫不客氣的講,此篇文章的價值還在老版之上。

    為什麼呢?

    因為司徒刑腦海裡有著三分之一節好似完全有螢火蟲組成,象徵著眾生命運的,命運長河。

    並且在大命運術的基礎上,進行了全面的推演。

    也正是這個原因,司徒刑對命運的理解,遠在呂蒙正之上。

    嗡!

    嗡!

    嗡!

    文鐘又響了三聲。

    文鐘六響,鎮國!

    又是鎮國!

    眾人有些麻木的看著司徒刑方向。

    妖孽!

    實在是妖孽!

    別人一生未必能夠達到的成就,他卻信手拈來。春闈剛進行過半,文鐘已經敲響兩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六寸鎮國。

    空中的文氣再次發生變化,白色的文氣變成了金黃,好似一根黃金立柱聳立在天地之間,有一個無比宏大的聲音在空中訴說著命運之道。

    但是和原版的消極不同,司徒刑書寫更多的是堅強,還有自強不息。

    易曰: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每一個人都看著空中,眼神發怔,心頭好似有了某種體悟,又好似有一顆種子正在萌芽。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以前的消極悲觀,怨天尤人都隨風而逝,剩下的都是自強不息。

    「時運不濟!」

    「我等也要自強不息!」

    「因為終究有時來運轉的一日。」

    「運勢日盛,我等也要培德。因為頂峰之後就是低谷,運氣總有用完的一日。」

    不論是貧窮困頓的,還是富有顯貴的,一個個人心中都好似有了某種明悟,又好似看到了前進的方向,眼神陡然變得明亮起來。

    這次考的是文章,和詩詞不同,會被統一封存,用白紙糊住姓名,只有考官,還有人王乾帝盤御覽之後,才會揭開。

    但是,司徒刑的文章已經文鐘六響,必定是甲上之作。

    看來今年的狀元,必定非司徒刑莫屬。想到這裡,很多人的心思又變的活絡起來。

    按照大乾往年的常規,狀元之才必定會進入翰林院。

    只要熬上幾年資歷,放到外面必定是一方大員。

    可以說,翰林院就是大乾陞遷的快車道。

    現在只要交好司徒刑,將來必定能夠在朝堂上獲得強援。

    想到這裡,他們看向司徒刑方向的眼神陡然變得熾熱。

    安樂先生低垂的頭顱略微抬起,看著司徒刑方向,眼睛中流露出一種詫異,他沒有想到司徒刑小小年紀,竟然對「命運」瞭解如此之深。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喜悅之情。

    天開於子,地辟於丑,人生於寅』,是否?」曰:「模樣也是如此。經世書以元統會,十二會為一元,一萬八百年為一會,初間一萬八百年而天始開,又一萬八百年而地始成,又一萬八百年而人始生。初間未有物,只是氣塞。及天開些子後,便有一塊渣滓在其中,初則溶軟,後漸堅實。今山形自高而下,便似鏽義剛作「傾瀉」。出來模樣。」淳曰:「每常見山形如水漾沙之勢,想初間地未成質之時,只是水。後來漸漸凝結,勢自如此。凡物皆然。如雞子殼之類,自氣而水,水而質,尤分曉。」曰:「是。」淳問:「天有質否?抑只是氣?」曰:「只似個旋風,下面軟,上面硬,道家謂之『剛風』。世說天九重,分九處為號,非也。只是旋有九重,上轉較急,下面氣濁,較暗。上面至高處,至清且明,與天相接。」淳問:「《晉‧志》論渾天,以為天外是水,所以浮天而載地,是否?」曰:「天外無水,地下是水載。某五六歲時,心便煩惱個天體是如何?外面是何物?」

    一個個文字落下,一段段語句生成,安樂先生的念頭碰撞,發出好似天雷一般的聲音,好似閃電一般的智慧火光照亮黑暗。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六寸!

    一寸寸的文氣升騰,好似芝麻一般不停的拔高。直到六寸,白色的文氣被染成金黃,看起來好似一根金色的柱子聳立貫穿天地。

    空中的雲朵聚集起來,形成一片雲錦,在雲錦中央有一尊帝王,鎮壓諸天,氣吞八荒。

    上古,中古,下古,以至王朝滅亡,全部都濃縮在這一篇章當中,隨著文氣的升騰,一幕幕都顯現出來。

    在本朝的時候,文氣更是進行了重點推演。

    大乾太祖起於草莽,斬殺各路諸侯反王,一路吞噬,終於氣運化紫,成就九五至尊,號令天下。

    大乾高祖無為而治,垂拱天下,百姓得到休養生息,王朝也進入了安定階段。

    大乾太宗生而不凡,肖似太祖,開疆拓土,重用文武,啟用賢臣,形成了「太宗之治」。

    。。。

    一代代帝王的豐功偉績,是非功過都好似放電影一般出現在空中。

    直到乾帝盤登基,中興大乾,一些重要的事件也出現在天空之中。

    並且進行了適當的推演,但是當到一些重要事件的時候,空中的圖案陡然消失。

    眾人眼睛微眯,他們好似看到了火焰,他們好似看到了混亂,好似看到了成隊的兵甲,以及混戰的士卒。

    戰爭!

    大乾發生了戰爭!

    每一個人都試圖回憶起其中的細節,戰爭的雙方是誰?什麼時候發生的戰爭?戰爭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

    但是,任憑他們如何回憶,都是一片空白。

    彷彿,他們就未曾看到過這些圖像。

    為什麼會這樣?

    有的人還是不死心,使勁的回憶著,試圖通過蛛絲馬跡,推演出事情的真相。

    但是任憑他們如何回憶,腦子中都好似一片混沌。本就撲朔迷離的真相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大乾即將發生戰亂。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心中越發的惴惴,因為有戰亂,就意味著有死亡。就連春闈的喜悅也變得淡了不少。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7 21:32
第三百六十二章 策論削藩

    「戰亂!」

    「烽火!」

    「亂世!」

    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人都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每一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驚,害怕,難以置信的神色。小◇說

    他們實在難以想像,一向安定的大乾竟然會有戰亂爆發。

    李子軒仰望空中,看著一幕幕的推演,以及大乾的烽火,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擔憂。

    「大乾從此多事矣!」

    「只是不知,究竟為何,竟然會有戰亂爆發!」

    「百姓承平日久,軍隊也是如此,早就沒了血氣陽剛,一旦爆發戰爭,恐怕局勢堪憂。」

    嗡!

    嗡!

    嗡!

    嗡!

    嗡!

    嗡!

    文鐘六響,但是人們卻沒有爆發出歡呼,整個貢院陷入詭異的安靜。

    很多人面色蒼白,眼睛閃爍,顯然是在權衡利益得失。,在未來的亂世安身立命。高門大族中有能力,有野心的則是考慮怎麼提前佈局,在未來攫取利益。甚至還有人眼睛中流露出興奮之色。

    各種情緒交雜,但是卻沒有人說話,故而氣氛十分詭異的沉悶。

    一身青袍的深山老狐和龍族太子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驚訝之色,當然還有著一絲隱藏的竊喜。

    人族的亂象,對妖族來說並不是壞事,反而是一種好事。

    因為人族越強大,對妖族的威脅就越大。而一個混亂,四分五裂的人族,對妖族的未來發展是十分有利的。

    這無怪乎道德高低,而是種族的利益。

    緩過來也是一樣,人族也是期盼妖族的衰落,四分五裂。

    側塌之旁,豈容別人安睡?乾帝盤絕對不允許一個強大妖族的出現,為此人族沒有進行小動作,甚至是在兩族的邊境爆發了數次大規模的衝突。

    雖然現在兩族都比較克制,但是仇恨嫌隙的種子早就埋下。

    「亂吧!」

    「亂吧!」

    「越亂越好!」

    「人族的強大已經讓妖族輾轉難眠。」

    「爆發內亂,對妖族和龍族都是有利的。」

    想到這裡,兩人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都從彼此眼睛中看到了興奮之色。

    「此事必定要稟告妖王和龍王。」

    北郡總督霍斐然面色鐵青的看著空中,他的官職最高,掌握的機密也最多,故而和其他的人迷茫不同,他多少能夠猜測出雙方的身份。

    但正因為如此,他的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憤怒。

    「亂臣賊子!」

    「真是亂臣賊子!」

    「竟然敢擁兵自重,竟然膽敢違背聖意,竟然敢造反!」

    「他們怎麼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別說只是削掉你們的兵權,並沒有減少爾等的俸祿富貴,就算要爾等性命,那也如何?」

    「本都定然要上書陛下,讓爾等這等亂臣賊子都死物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面色陰鬱的北郡總督霍斐然來到書房,取出筆墨,奮筆疾書將今日推演的內容如數記下,並且以秘密渠道投遞。

    不過盞茶功夫,這一封加急的密奏就出現在乾帝盤的案頭。

    乾帝盤看著霍斐然的密奏,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將左右屏退之後,他眼神幽幽的看著立柱。只見大殿立柱之上有著乾帝盤親手所書的幾個大字。

    削藩!

    宗門!

    外族!

    這幾個大字是乾帝盤登基之初所書,目的是為了提醒他。

    大乾尚未安定,尚有番邦,宗門,外族之禍。

    所以日夜不敢懈怠。

    也正是這個原因,乾帝盤終日乾乾,被譽為「中興之主」,「小太宗」,「聖君」。

    乾帝盤的視線重新落在奏摺之上,霍斐然所說的番邦之禍,他也早有預料。

    這些功勛大多都是驕兵悍將,手握重權。

    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自己自世之時尚能壓制。

    太子性子溫和,又無軍功,恐難服眾。

    也正是這個原因,自己才要削掉這些功勛,藩王的軍權。

    但是沒有想到,這些藩王竟然如此大膽,竟然真的敢聚眾造反。

    想到這裡,乾帝盤的眼睛陡然變得陰鬱,肅殺。

    「傳令下去,調衛壁大將軍,還有鎮魔大軍秘密入京!」

    「諾!」

    乾帝盤的話音剛落,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武士陡然出現,拿到乾帝盤的令牌後,好似泡沫一般消失於無形。

    「鎮魔軍是朝廷最精銳的部隊!」

    「衛壁又是年輕的武道聖者!」

    「借助神都的百丈城牆,就算有百萬軍隊圍攻,朕有信心撐到勤王之師到來。」

    「朕倒要看看誰敢造反,誰能造反!」

    乾帝盤下達聖旨之後,心中有些放鬆,但是眼睛陰鬱之色不僅沒有退去,反而肅殺之氣更濃,他好似一隻張開大網的蜘蛛,靜靜的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人族真是人才濟濟,老狐狸自嘆不如!」

    「青丘山還有些瑣事,老朽告退!」

    深山老狐狸文縐縐的和眾人告退。龍族太子走的更是灑脫,身形向上一縱,化作龍身,借助烏雲的遮擋,瞬間消失於無形。

    兩人急切的想要趕回族中,將此事告知族長,龍王。

    李子軒等人也不阻攔,今日之事,恐怕不出數日整個天下都會得知。

    就算他有心阻止,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

    極樂童子看著空中的異象,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焦急。

    不論是司徒刑還是安樂先生,都完成了文章,而且產生了諾大的動靜,他的速度要明顯慢上不少。

    而且不論開篇還是立意,都要比兩人差上一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雖然是上古遺民轉世,但是對命運之道的研究,比兩人真的要差上不少。

    故而,就算他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和他們兩人抗衡。

    正如眾人預料的那樣,極樂童子的文章雖然引用了大量的聖人之言,並且寫的繁花錦簇,但是不論立意,還是內容上,和兩人都有不小的差距。

    五寸!

    他的文氣堪堪突破五寸。

    如果是在往年的科舉當中,五寸的文章足以問鼎。

    但是可惜,這一次不僅有司徒刑這樣的妖孽,還有安樂先生這樣幾十年前就名滿天下的大儒。

    有兩篇六寸珠玉在前,他的文章就顯得有些索淡無味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的文章雖然形成五寸文氣,氣象也是驚人,但是不論監考,還是儒生都沒有將目光從天空中挪開。

    「戰亂啊!」

    「大乾從此亂矣!」

    極樂童子面色陰鬱,接連的失利讓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起伏。現在他只能將所有的期望都放在策論之上。

    希望可以逆轉乾坤。

    當然,他自己心裡也是明白,一連兩次失利,和司徒刑等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這次狀元桂冠必定落不到他的頭上。

    但是想到要屈居在司徒刑之下。

    他心中還是有著說不出的不甘心,還有一種淡淡的不服氣。

    我可是上古遺民轉世。

    怎麼可能輸?

    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弱冠之人。

    他要搏一把!

    他要迸發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就算不能成為折桂成為狀元,也要成為榜眼。

    想到這裡,極樂童子那稚嫩的小臉上,流露出肅穆的神色,他生有雙瞳的眼睛更是在不停的閃爍,一個個文字在快速的推演。

    削藩論!

    一個個智慧火花碰撞,一個個文字浮現,最後組成一篇宏偉的文字。

    司徒刑和安樂先生雖然不如極樂童子這般急切,但是也知道春闈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到了此時,誰也不敢保存實力,司徒刑的眼睛中也有一個個字符閃現。

    六次雷劫好似水晶瑪瑙一般的念頭不停的發出轟鳴,一個個念頭不停的碰撞,迸發出一個個巨大的火花。好似燦爛的煙火,在火花當中,他好似看到了一篇前所未有的文章。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9 23:11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宗之法

    「削藩!」

    一個個儒生看著第三個命題,不由的感到一陣陣頭大和興奮。

    頭大是因為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敏感,不論藩王還是天下百姓都在密切關注。

    興奮則是因為能論策一旦被採納,就是國策,不僅可以步入朝堂,更能青史留名。

    想到這裡,一個個儒生的面色因為激動陡然變得赤紅,就連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青史留名!

    沒有一個儒生能夠抗拒這樣的誘惑。

    就連皓首,養氣數十載,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安樂先生眼睛也不由的眯起。心中湧出一種渴求。

    立功!

    立德!

    立言!

    三不朽,乃是儒家的最高追求。

    安樂先生一輩子著書育人,這是立言。

    如果他的建議被朝廷採納,那就是立功。

    如果能夠避免戰亂,讓百姓安居,那就是立德。

    想到自己可能一書完成三不朽的偉業,安樂先生的呼吸不由變得粗重起來。

    削藩!

    老朽必定要拔得頭籌!

    老朽定然要完成三不朽的偉業。

    。。。

    連安樂先生這等遁世幾十載的大儒都經不住三不朽偉業的誘惑,何況其他儒生。

    一個個儒生低垂著腦袋,或者奮筆疾書,或者是流露出思考之色,還有的儒生用自己的頭顱不停的撞擊著牆壁,試圖讓自己變得冷靜。

    極樂童子!

    張玉階!

    白子聰!

    何兆熊!

    一個個被稱為天才,或者是才子的儒生也都是閉目沉思,權衡其中的利弊。

    當然因為立場的關係,每一個人心中所想難免會有些差別。

    比如說極樂童子,白子聰等人是站在乾帝盤的角度來思考。

    而張玉階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思考,他雖然不是藩王,但是其父也是手握重兵,割據一方。

    如果進行削藩,必定會首當其衝。

    所以,他從本心不願意乾帝盤實行削藩之策,但他也明白這是大勢,沒有人能夠更改。

    任何膽敢阻擋乾帝盤削藩的人,不論是宗親,還是功勛,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拋棄。

    既然沒有辦法反對,只有將這個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想到這裡,他提起桌面上的毛筆,一字一頓的寫到。

    分封之賞,乃是上古之德。更乃太祖欽定,乃是祖制,萬世不可移。否則定然有違聖訓,不遵孝道。。。

    張玉階以孝道,祖製為切入點,展開言論。

    希望能夠影響到乾帝盤,雖然他也知道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乾帝盤是一代聖主,豈能被他人所左右?但,他還不得不上書。

    因為削藩,損害是他的切身利益。

    削藩!

    在眾人看來,很是意外。

    誰也沒有想到,乾帝盤竟然將此事當做春闈策論之題,這是昭告天下,削藩之事不可更改。

    手段激烈,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這也符合乾帝盤的性格,唯我獨尊。

    但是,仔細想想,又不感到意外。藩王之禍,由來已久。

    太祖開國之初,為了安撫獎賞功臣,也為了防備宗門。將有功之臣封為藩王,統領兵甲,扼守四方。

    太祖當年為此,還做了一首《大風歌》。

    安得勇士兮,守四方!

    在當時這個方法是好的,正是有了將領藩王的拱衛,朝廷才逐漸安定下來,太祖也坐穩了江山。並且傳了十二世,三百載。到了乾帝盤的手中。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經過三百年的發展,藩王的實力急劇膨脹,現在少則有幾十個城池,數萬兵甲。

    多則有幾百個城池,數十萬兵甲,已經嚴重威脅到了乾帝盤的統治。

    造成這種窘境的原因,就是封地繼承製。

    諸侯王的爵位,封地都是由嫡長子單獨繼承的,其他庶出的子孫得不到尺寸之地。雖然文景兩代採取了一定的削藩措施,但是到乾帝盤初年,「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易為**;急則阻其強而合從,謀以逆京師」。諸侯國面積廣大且領有軍隊,嚴重威脅著大乾的中央集權。

    而且乾帝盤窮兵黷武,征戰四方,很多有功勛的武將也成了新的藩王,這些藩王都是桀驁不馴之輩。

    乾帝盤在世尚好,如果乾帝盤御龍歸天,太子登基,必定會形成臣強主弱的格局。

    所以,乾帝盤不得不防。

    他要為太子登基,掃除一切障礙。

    大乾現在就好似一條佈滿荊棘的權杖,太子柔弱,生恐被荊棘刺傷手掌。

    乾帝盤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也不得不親自動手,為太子將權杖上的荊棘掃除。再交給太子。

    宗門!

    番邦!

    外域!

    這三個問題,是乾帝盤最擔憂的。

    宗門問題形成已久,可以說強秦之後的王朝都生活在宗門的陰影之中。就算乾帝盤是雄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

    外域諸國雖然弱小,而且星羅棋布,令出多門,和大乾比好似天壤,但是他們地域縱橫萬里,生靈億兆,如果數十個王國聯合在一起,兵甲百萬。就算乾帝盤在自傲,也不得不重視。所以,乾帝盤聽從朝中重臣的建議,採取遠交近攻的政策。

    在外域中培植親善的勢力。並且和外域強大的王國進行和親,將自己的女兒遠嫁外域,並且讓自己的王子請外域國王,大公之女為妻妾。

    經過數十年的經營,大乾在外域中影響力大增。靠近大乾的幾個弱國,不是被吞併,就是變成了傀儡勢力。

    最後一個,也是讓乾帝盤最頭痛的。

    那是就是番邦。

    如果說外域和宗門的問題是外辱,是慢症,需要徐徐圖之。

    那麼番邦之禍就是內賊,更是急症。如果不妥善處置,必定會爆發大的災禍。

    所以乾帝盤才冒著天下藩王造反的風險,朝中諸公的非議,甚至是青史上留下惡名,一力推行削藩之策。

    眾多儒生雖然理解乾帝盤的苦衷,但並不代表支持。

    否則朝堂之上也不會有那麼大臣反對,其中固然有被藩王收買,但是更多的則認為此法會激起藩王的反抗,從而會引發刀兵。

    對朝廷,對百姓,都是沒有好處的。

    藩王之禍,應當以溫煮之法,徐徐圖之。

    但乾帝盤何嘗不知此法最是恰當不過,只需要幾代經營,就能讓藩王勢力土崩瓦解,但是太子生性柔弱,而且耳根極軟,根本不足擔此重任。

    乾帝盤一力推行削藩,也是無奈之舉。

    安樂先生跪坐在書桌前,思慮在三,將所有的情況都在心中推演一遍,最後化為幽幽的一嘆。

    他雖然理解乾帝盤的苦衷,但他還是認為,貿然削藩,對大乾,對百姓都不是一件幸事。

    乾帝盤如果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境,應當效仿上古,以「尊尊親親」之法進行分而化之。

    尊尊親親的本質就是「宗法制」。

    宗法制度是由氏族社會父系家長制演變而來的,是王族貴族按血緣關係分配國家權力,以便建立世襲統治的一種制度。其特點是宗族組織和國家組織合二為一,宗法等級和政治等級完全一致。

    這種制度確立於夏朝,發展於商朝,完備於周朝,影響於後來的各封建王朝。按照周代的宗法制度,宗族中分為大宗和小宗。周王自稱天子,稱為天下的大宗。天子的除嫡長子以外的其他兒子被封為諸侯。諸侯對天子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封國內卻是大宗。諸侯的其它兒子被分封為卿大夫。卿大夫對諸侯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采邑內卻是大宗。從卿大夫到士也是如此。因此貴族的嫡長子總是不同等級的大宗(宗子)。大宗不僅享有對宗族成員的統治權,而且享有政治上的特權。後來,各王朝的統治者對宗法制度加以改造,逐漸建立了由政權、族權、神權、夫權組成的封建宗法制。

    安樂先生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

    儒家向來是「厚古薄今」。

    上古周王朝,在他們看來是最理想的政治形態。

    當然他也不是全盤繼承「大宗之法」,畢竟現在當今天下,藩王強大,已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中央權威慢慢的喪失。

    雖然沒有出現「以下克上」,「弒君三十六」這樣的慘事,但這也是「周禮之敝」。

    安樂先生想要恢復周禮,並非簡單的恢復周代的尊尊原則。而是要損周文,加強一直被尊尊壓制親親原則。

    立足於血緣,進而擴展到政治領域。

    那就是保留有血緣關係的宗親藩國,削「異姓王」的藩國。

    拉一批,打一批!

    深得後世鬥爭的精華。

    雖然不能完全消弭藩國之禍,但也是萬金良言。朝廷中央力量和宗親藩王的力量聯合在一起,共同征討異姓藩王。

    必定不會形成大的動盪。

    想到這裡,安樂先生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筆鋒在白紙上滑過,留下一個個繁花錦繡的文字。

    「昔周文王和姜尚論政。」

    「姜尚問文王,當如何治理魯國。」

    「文王曰:尊尊親親!」

    「姜尚曰:魯國從此弱矣。」

    「文王問:公如何治理齊國?」

    「姜尚曰:尊賢尚功!」

    「文王曰:齊國後世必有截殺之君!」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9 23:11
第三百六十四章 削藩之策

    一寸寸文氣升騰,空中更有宏大的聲音。

    顯然不論是安樂先生的「尊尊親親」,還是張玉階的「孝道古制論」都觸動了某種規則,故而都有文氣升騰。

    當然根據文思不同,他們倆的文氣區別還是很大的。

    安樂先生之言,老成持重,又符合上古法制,故而有六寸文氣升騰。

    詩詞,文章,策略,都是六寸!

    這就是安樂先生的實力。

    極樂童子悵然所失的嘆息一聲,他知道,再也沒有機會反超安樂先生了。

    他的策論雖然沒有寫好,但是已經注定和狀元之之交臂了。

    只能期望司徒刑發揮失常,或者犯了忌諱,這樣他就算不能成為狀元,也可以成為榜眼。

    但是司徒刑可能發揮失常麼?

    別開玩笑了。

    有著一個世界底蘊,又有六次雷劫這等媲美銀河計算機組存在的司徒刑怎麼可能失手。

    就算司徒刑在愚鈍。

    難道不知漢朝的推恩令麼?

    就算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內容,六次雷劫媲美超級計算機的計算推演能力是干什麼的?

    司徒刑努力回想推恩令中的內容。

    但是他上一世不是古文學家,也不是歷史學家,自然不可能記憶背誦。

    不過,這不要緊。

    因為司徒刑可以根據蛛絲馬跡進行推演,並且結合大乾的實際情況進行「嫁接」。

    經歷過六次雷劫好似晶瑩瑪瑙,出奇強大的儒家半聖念頭,好似一頭全力發動的機車,發出轟隆之聲。

    一個個好似玻璃一般的念頭不停的碰撞,迸發出一絲絲晶瑩的智慧火花。

    一個個文字在司徒刑的腦海中形成,然後通過他的筆端書寫出一篇篇蘊含古老智慧的華章。

    「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強弱之形易制。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為**,急則阻其強而合從以逆京師。今以法割削之,則逆節萌起,前日晁錯是也。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余雖骨肉,無尺寸之地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德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

    「觀於上古,然後加惠,使諸侯得推恩分子弟國邑。」

    司徒刑的筆鋒好似烙鐵在紙張上滑過,留下一個個好似龍行蛇盤的文字。

    沒錯!

    正是西漢漢武帝推行的《推恩令》。

    武帝採納主父偃的建議,頒行「推恩令」。推恩令吸取了景帝時期晁錯頒布的削藩令引起七國之亂的教訓,規定諸侯王除了讓嫡長子繼承王位外,其餘的庶子在原封國內封侯,新封侯國不再受王國管轄,直接由各郡來管理,地位相當於縣。司馬遷在這些越分越小的百十個諸侯國,小到什麼程度呢?

    「大國不過十餘城,小國不過數十里」。而整個國家範圍內,「漢郡八九十」,也就是作為直屬中央的郡佔全國國土面積的80%——90%,而且「形錯諸侯間,犬牙相臨,秉其阨塞地利」,意思是這些郡總是穿插進諸侯國土之間,郡的土地與諸侯國的土地犬牙交錯,使諸侯國不能連成片,並且郡縣總是佔據或扼守著有利地形。

    侯國再也無力與中央抗衡,中央集權得到有力的鞏固。這使得諸侯王國在名義上沒有被進行任何的削藩,以此避免激起諸侯王進行武裝反抗的可能。於是「藩國始分,而子弟畢侯矣」,導致封國越分越小,諸侯勢力大為削弱,從此「大國不過十餘城,小侯不過十餘里」,即使諸侯王膽敢倚仗自己擁兵自重進行叛亂,中央也能很快平叛。

    推恩令還規定諸侯王死後,由嫡長子繼承王位,其他子弟分割王國部分土地為列侯,列侯歸郡統轄。允許諸侯王推「私恩」把王國土地的一部分分給子弟為列侯,由皇帝制定這些侯國的名號。按照漢制,侯國隸屬於郡,地位與縣相當。因此王國析為侯國,就是王國的縮小和朝廷直轄土地的擴大。推恩令下後,王國紛請分邑子弟,「於是藩國始分,而子弟畢侯矣。」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國自析」。武帝以後,王國轄地不超過數縣,其地位相當於郡。這樣,諸侯王強大難制的問題,就進一步解決了。

    但是司徒刑書寫的推恩令更加的複雜,因為大乾是高能世界,和前世的大乾還是有不小的區別。

    在這裡能夠決定戰役勝敗的因素,從士卒數量的多寡,變成了武者的強弱。

    一個武徒可以赤手搏殺十個普通士卒。

    一個武師可以赤手搏殺一百個普通士卒。

    一個先天武者可以赤手搏殺一千個普通士卒。

    一個武道宗師赤手可為萬人敵。

    一個武道聖者直接能夠絕對一場戰役的勝敗。

    司徒刑現在是先天武者,但是戰力直追武道宗師,所以在前世也算的上一位萬人敵。

    就算在戰力超強的三國時期,也是呂布,趙雲,關羽,張飛,五子良將那種的存在,甚至戰力會更高。

    畢竟三國的萬人敵只是一種形容詞,不是真的能夠斬殺一萬人。

    正因為這個世界的高能,所以司徒刑在《推恩令》論述上也下了不小的心思,那就是給一些強大的武者足夠的好處,讓大家共同來瓜分藩王的利益。

    司徒刑在制定之時,還加入了法家思想。隱晦的指出,推恩令雖然是仁政,但是成功與否,還要看執行監督。

    派出刺史監督各個藩王,但有不軌,立即懲處。

    為此,司徒刑還擬定了六條問事。

    一是豪強佔田超過了限制數量,而且恃強凌弱;

    二是郡守不遵守詔書、法令,欺壓百姓,橫行地方,貪污腐敗;

    三是郡守審判案件不體恤百姓,草菅人命,隨意賞罰,被百姓所嫉恨;

    四是選拔任命官吏不公平,排斥賢能之人,任用小人做官;

    五是郡守的子弟們仗勢欺人,郡守也為子弟向下屬求情,使下屬枉法辦事;

    六是郡守不忠於皇帝,而是和地方的豪強們互相勾結,搞權錢交易,損害國家利益。

    如果說前面的推恩是仁,那麼後面六條就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那就是威。

    仁和威,儒和法結合。

    讓這個策略變得有張有弛,有理有據,不僅觀點新穎,獨樹一幟,而且還具有很強的實施性。

    仔細的檢查了數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司徒刑將草稿上的文字謄抄到試卷之上。

    一個個好似龍蛇盤繞,又好似光明和黑暗對立的文字落下,一絲絲文氣陡然升騰,更有著一絲赤光沖霄。

    徜徉在貢院上方的龍氣好似吃了十全大補湯一般,陡然興奮的鳴叫起來。

    全身上下的暮氣盡去,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歡愉!

    好像此策,讓他受益匪淺。

    就在這時,空中陡然裂開一個黑洞,一隻枯瘦的卻充滿力量的手中探出。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策略騰空,下意識的想要阻止,但是他的耳邊陡然出現一個蒼老的聲音。

    空中的龍氣不停翻騰,好似被那人的行為激怒,眼睛中更充滿了憤怒之色。

    就在龍氣準備怒吼反撲之時,虛無的空間中陡然伸出一節明黃色的衣袖,龍氣竟然詭異的停了下來,不僅憤怒之色盡去。反而流露出親暱之色。

    身體不由的一僵,正因為這麼一僵,那篇策略竟然好似流光一般消失在空中。

    「拙!」

    眾人眼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的方向,只見他面前的策略好似長了翅膀,瞬間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文院上空。

    「這是!」

    不論是主官李子軒,還是守護的神靈都是一臉的震驚,但隨即臉色陡然變得赤紅,眼睛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竟然有人膽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搶奪考生的試卷。

    這樣的事情,大乾開國三百年前所未有。

    太囂張了!

    實在是太囂張了!

    究竟是誰?

    李子軒在心中暗暗發誓。

    不管是誰,他都死定了!

    就算是宗門,也不敢如此放肆,這可是大乾的春闈。

    在此時搶奪儒生的試卷,不亞於用手掌摑乾帝盤的臉頰。

    儒家的眾多聖人也必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以說,這樣做,同時會將自己置於乾帝盤和儒家的對立面。

    李子軒實在想不到,究竟是何人膽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面對大乾和儒家兩個龐然大物,就算有宗門第一人之稱的夢神機,想來也不敢如此?

    誰?

    究竟是誰?

    李子軒詫異的抬頭,看著充滿活力,好似有著歡愉之色的龍氣,眼睛中流露憤怒還有狐疑之色。

    心中不由的一驚!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現象。那就是他們對抗宗門最大的底牌,大乾的龍氣竟然沒有進行反擊。

    這讓他的心底不由的浮現出了某種可能。

    但是很快,他就將這種可能拋出腦海,這怎麼可能呢?

    那位身居神都,鎮壓八荒,垂拱以治天下,而且所有的試卷都會統一封存送到案前,他怎麼可能出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9 23:12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三個圈

    作為主考官的李子軒能夠想到某種可能,或者是那位的存在。其他人能成就大儒,自然也不會愚鈍之人。

    他們都非常有默契,或者是下意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其他大儒好似也想到某種可能,眼睛中也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雖然他們在心中認為這種想法太過荒謬。

    但是他們又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

    畢竟如果不是那位親自出手,龍氣必定會暴怒反擊。

    要知道,不論是地仙,還是擁有洞天的天仙,在龍氣壓制之下,實力都會十不存一。

    就算有著天下第一人美譽的夢神機親自出手,都不會如此的灑脫,輕鬆。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位出手。

    司徒刑那篇策論必定會異常的精彩,甚至會超出所有人的想像,那位才會如此的迫不及待?

    李子軒和幾位大儒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倒是司徒刑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一臉淡定的收拾筆墨,紙張,以及食盒。

    顯然他的考試已經結束。

    「司徒鎮國,剛才出手的那人?」

    主考官李子軒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猶豫,但春闈貢院事無鉅細,都是他複雜,見司徒刑想要離去,只能主動上前,小聲問道。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了李子軒一眼,過了半晌,才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向空中指了指。

    「天!」

    主考官李子軒眼睛中升起一絲瞭然。心中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其他人更是如此。

    幸虧是那位!

    如果是別人,這件事情就要大發了!

    畢竟這可是春闈,在眾多大儒,還有百神的矚目下,學子的試卷被搶奪,就算事後將那人擊殺,維護了大乾的威嚴。

    但是今日的主考官,以及負責的神靈必定都會被彈劾,受到重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論是主考官李子軒,還是其他幾位大人,心中遠遠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

    他們一個個都心如惴惴,不知應當如何處理。

    但是當他們看司徒刑用手指向天空,他們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其他考生和士卒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眾位大人,以及司徒刑,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心中雖然有著好奇和疑問,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

    神都大內

    紫色的龍氣好似實質一般垂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乾帝盤端坐在龍案之後,目光炯炯的盯著眼前的策論。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中流露出古怪之色,嘴巴微動,好似要說些什麼,最後終究沒有宣之於口。

    雖然對那份策略十分的好奇,但是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還是懂的主僕規矩,而且好奇心最容易招來災禍。

    在宮中,因為看了不該看,聽了不該聽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毒殺,坑殺的人不再少數。

    故而要想在宮中活下來,就要謹記。

    不該聽的不聽!

    不該看的不看!

    不該知道不能知道!

    所以,雖然心中充滿了好奇,但是他還是強行將心中的好奇壓下,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木頭人一般站在那裡。

    乾帝盤不出聲,他身體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你可是要問,朕為什麼要出手搶奪試卷?」

    乾帝盤的視線雖然沒有離開試卷,但是對李德福的表情卻好似洞若觀火,笑著問道。

    「陛下聖明!」

    「這些策略最終還會呈到陛下案前,何必。。。」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見乾帝盤臉上沒有不渝之色,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為這篇策論實在是精彩,朕一刻鐘也不想等。」

    乾帝盤的頭顱微微抬起,眼睛第一次離開試卷,聲音幽幽的說道。

    「司徒刑真是斑斑大才,寥寥幾筆,竟然讓朕茅塞大開。」

    「此子才華,不亞於玄機。未來不可限量。」

    好似懶貓一般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的身體不由的一僵,乾帝盤的評價實在是太高了。

    魚玄機!

    那可是大乾朝的傳說。

    如果說江山五百年但有王者出,那麼魚玄機就是三百年難出的俊傑。

    詩詞文章政事武功都是一時翹楚,在朝堂之上有著很高的聲望。

    就算現在他休沐在山中教學,聲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隆的趨勢,被稱為「魚子」,「亞聖」,在朝堂更有很強的影響力,被很多人戲稱為「山中宰相」。

    魚玄機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雖然是臣子,但就是乾帝盤也得籠之以情。

    第二個魚玄機,乾帝盤的評價不可謂不高。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陛下仁政,天下承平,四海賓服,功績直追上古人王,才有天降聖人。」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一轉,有些討喜的說道。

    「你這個老奴,就知道拍馬屁!」

    乾帝盤臉色發板,有些訓斥的說道,但是眼睛中還是有著一絲說不出的得意。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大賢出世,輔佐於他,也是對大乾的肯定,更是對他的一種肯定。

    乾帝盤思索了一會,眼睛中流露出權衡猶豫之色。

    「弘正在做什麼?」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不由的一愣,不知乾帝盤為何突然詢問皇太孫的情況,但還是如實說道:

    「回稟陛下,皇太孫現在正在豹房跟隨師傅打熬力氣。」

    「據隨身侍候的太監回稟,皇太孫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已經突破先天。頗有陛下當年的英資。」

    彷彿是想到了自己最寵愛的皇太孫,乾帝盤的臉色有些鬆弛,眼睛中也流露一絲溫情。

    「弘是朕最看重的皇孫,仁慈又不乏果決,比他老子強的太多。」

    「經過朕的悉心培養,將來必定能擔重任。」

    「可惜就是年紀太小,否則朕就直接立他為皇太孫,也絕了那些人的心思。」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身體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茫然,彷彿剛才乾帝盤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到。

    乾帝盤也自知失言,眼睛詭異的看了一眼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重新落在策論之上。拿起手旁的硃筆在策略的下方畫了一個圓圈,但是想了想,乾帝盤在圓圈的後面又連續的畫了兩個,這才隨手扔給李德福,面色肅穆的說道。

    「將這份策論交給中書省。」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9 23:12
第三百六十六章 帝王心術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看到策論下方三個顏色赤紅的圓圈,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色。

    在大乾,人王的權柄無上。

    但並不是沒有制約。

    人王的旨意必須經過中樞省,尚書省,門下省,才能下達到地方。

    如果沒有三書省行印,這份聖旨就是違制的,地方上的官員,將領可以拒絕執行,不算抗旨。

    正是因為這種機制,才能約束人王的權利,不至於氾濫。這也是大臣和人王之間的妥協。

    乾帝盤也知道這種機制的優點,他雖然霸道,喜歡乾坤獨斷,但在有的事情上也是非常配合中樞的列位臣公。

    中書省,尚書省,門下省三方的大臣也是投桃報李,正是這種默契,讓乾帝盤和臣子之間的關係十分的融洽。

    但也有衝突的時候。

    當乾帝盤在奏摺上畫上三個赤紅色圓圈的時候,這就是乾帝盤向中樞表面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這個聖旨必須執行。

    如果中樞膽敢駁回,乾帝盤必定會要有動作,就算撤換首輔也在所不惜。

    上一次,乾帝盤畫三個圈的時候,是三十年前,那時候乾帝盤登基日短。

    中樞很多老臣不將年輕的皇帝放在眼裡。

    就連乾帝盤數次暗示,也視若罔聞。

    更以太后下葬規制,不合大禮儀為由將乾帝盤的的聖旨駁回。

    聖旨出不了宮廷,這也徹底的激怒了乾帝盤。

    他好似一頭暴怒的獅子,將宮殿中的器皿全部砸成了碎片。

    冷靜下來的乾帝盤用了兩年時間,將那些把持朝政,位高權重的老臣趕出了中樞。

    其中得罪乾帝盤最狠的那個老臣更是被抄家問罪。

    乾帝盤用自己的行動向天下證明,誰才是江山的主人。

    從此以後,列位臣子這才擺正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輔佐著這位聖君。

    聖旨威嚴日重,就算中樞有權利駁回,也不敢如以前那般肆無忌憚。

    乾帝盤在聖旨後方畫三個圓圈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但是今日,乾帝盤破天荒的在聖旨下方用硃筆畫了三個圓圈,讓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升起震驚之色。

    乾帝盤對這篇策論的重視程度,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大。

    三個圓圈的意思,就是必須執行。

    任何人膽敢阻攔,那就是乾帝盤的敵人,不死不休。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能夠想明白這些,中樞的大臣自然也會明白。但是他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臉上浮現出一絲踟躕。

    「你這個老奴,不去傳旨,還站在這裡作甚?」

    乾帝盤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奇怪的問道。

    「陛下,是不是將策論的姓名糊住,否則司徒刑先生就要成為天下藩王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了。」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猶豫踟躕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道。

    「欲除之而後快麼?」

    乾帝盤的眼睛中升起一絲冷笑,有些不屑的說道。

    不過他的眼神還是變得幽幽,顯然是在權衡,過了半晌,他才冷冷的說道。

    「不用!」

    乾帝盤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彷彿陷入了沉思,又好似陷入了某種猶豫,過了半晌,他的眼睛陡然變得冷酷:

    「先秦變法,終究氣吞八荒,但是商君為變法而死,被車裂。」

    「文景兩朝,想要削弱藩王權利,重用晃錯變法,進行削藩,但因為宗門參與,諸侯國叛亂,文景二帝最後不得不停止,並且誅殺晃錯。」

    「要變法,就要有流血!」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的身體不由的一僵,他能夠感覺到諸侯藩王心中的憤怒,這份詔書一出,司徒刑必定陷入眾矢之的,眼睛中不由的顯現出一絲恐懼。

    實行「推恩令」,實際上就是變法,由以前的「分封嫡子繼承製度」變為「嫡子庶子瓜分制」,長此以往,中央越來越強,藩王越來越弱,幾十年後,藩王也將會名存實亡。

    這個詔書必定會觸犯藩王還有功勛階級的利益。

    盤踞大乾數百年的藩王豈能束手就擒?

    他們必定會像是瘋狗一般進行反撲!

    乾帝盤比他想到更是長遠。

    變法必定會有衝突。

    以乾帝盤為首的皇族和新貴族,和老的藩王功勛階級之間的矛盾也會越發的激烈。

    關鍵時刻,司徒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必定會被推到台前,用他的鮮血平息功勛的憤怒。緩和雙方的矛盾!

    思之極恐!

    真是思之極恐!

    乾帝盤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局。

    別人是走一步看三步!

    但乾帝盤是棋局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知道最終的結果。

    在乾帝盤看來,不論是大臣,還是儒生,都是一個個籌碼,一個個棋子,為了江山社稷,關鍵時刻都可以被放棄。

    想到司徒刑可能面對的結局,李德福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兔死狐悲,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也許哪一日,自己也會被如此輕易的放棄,用來平息別人的怒火。

    真是悲哀!

    乾帝盤彷彿感覺到了李德福心中的恐懼,臉色如常,怕寒了下面人的心,聲音卻有些頹廢,好似說給自己聽,又好似說給李德福:

    「朕已經老朽!」

    「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皇太孫才是未來!」

    「朕要給他留下幾個人才。」

    「這個司徒刑還年輕,適當的壓一壓沒有壞處。」

    「強金浴火,方成器皿!」

    「皇太孫登基之時,就是他大放異彩之日。希望他不要讓朕和皇太孫失望。。。」

    李德福心中雖然還有著說不出的恐懼,但還是微微抬頭,看著乾帝盤有幾分混濁的眼睛,兩鬢的白髮,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心中竟然不由來的一酸。

    英雄末路!

    乾帝盤的肉身雖然很強悍,但是他的心態已經老朽。

    當年那個鎮壓八荒,雄霸天下的乾帝盤已經步入了老年。

    正如他自己所說,皇太孫才是大乾的未來。

    正是因為有這一個認識,乾帝盤固然利用司徒刑,

    但是從內心也真的不想重用司徒刑,他要將他放在最艱苦的地方,打磨沉澱幾年。

    等皇太孫登基,只要一紙詔書,就可以將司徒刑宣到神都。

    現在的磨難和打壓,只是為了皇太孫登基時候的啟用。

    只是為了司徒刑的感恩戴德。

    帝王心術!

    真是可怕!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9 23:12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眾矢之的

    看著臉上有著幾分蒼老之色,眼睛卻出銳利的乾帝盤,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彷彿他對面坐著的不是天下共主,而是一頭從魔界混跡人間的妖魔。

    以天下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

    那些藩王,還有功勛,和乾帝盤比起來實在是太過稚嫩。

    所有的人在乾帝盤手中都是棋子。根本沒有權利反抗。

    可以預見,這封策論昭告天下之後,司徒刑必定會成為藩王和功勛階級的死敵,在這麼大藩王的打壓下,司徒刑的日子注定不會好過。

    而作為儒家未來最有可能成聖的司徒刑,定然不會坐以待斃,不論儒家會不會參與,都勢必要站在藩王的對立面。

    鶴蚌相爭!

    漁翁得利!

    不論最後結局如何,乾帝盤都是最大的贏家。

    本來有些困頓的局面,被乾帝盤輕輕撥弄幾下,竟然瞬間撥開雲霧見青天!

    就連掌管黑石,老謀深算的李德福也不得在心中暗暗說一聲佩服!

    乾帝盤就是乾帝盤!

    端坐在釣魚台上,任憑風吹浪打。抓住機會就悍然出手,這一下,不僅將司徒刑置於轂中,就連儒家和藩王也被他算計。

    一石三鳥!

    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而且乾帝盤還有後手。

    司徒刑就算在藩王的攻訐中存身,也必定會困頓,寸步難行。如果得到皇太孫的知遇之恩,必定會肝腦塗地的報答。

    但是他想不到是,這些打壓和知遇之恩,都是老皇帝親手安排的。他的人生就如同那提線的木偶,早就被注定。

    就算他能想到,那又如何?

    面對乾帝盤,他有資格反對說不麼?

    天下眾生,都在乾帝盤的鼓掌之間,他司徒刑又有什麼資格逃脫?

    誰又能想到,乾帝盤不過是須臾的功夫,就佈置了這個一環套著一環,堪稱一石三鳥的計畫。

    不僅重創了藩王,還給皇太孫留下了一個人才。

    「老奴明白了!」

    想明白這些,司禮監大太監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苦笑,他彷彿自己是一個提線的木偶,而線繩就在乾帝盤的手掌之中,不僅是他,司徒刑如此,滿朝文武如此,王子公主如此,就連皇太孫他何嘗不是如此?

    乾帝盤實在是太過聖明了!

    聖明的讓人感到可怕。

    所有人都是乾帝盤的棋子。

    李德福面色古怪的偷瞄了乾帝盤一眼,這才恭敬的行禮起身,帶著詔書去了中樞省。

    中書省的幾位大人和往常一樣當班,所謂當班也沒有什麼事情做,無非就是喝喝茶,聊聊天,等著乾帝盤的召見。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每年也不過數次,故而幾位大人都很放鬆,也很隨意,他們斜塘在椅子之上,官靴更是脫掉。讓自己的腳變得輕鬆一些。

    「現在正在進行春闈!」

    「幾位大人認為誰能成為本次的欽點狀元?」

    一個臉龐有幾分枯瘦的官員,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誰能預料?」

    「最後欽點可是陛下!」

    「只是不知那位幸運兒,獲得狀元業位,進入翰林院,以後定然順風順水,苦熬幾年,定然能夠披紅掛紫。」

    「哪像我等當年,在京中補缺,就算有缺,也大多都是苦寒之地。」

    「誰說不是,當年我被發配到刑部,做一個不入流的提轄。」

    「苦熬數載,才去了戶部!」

    「你那已經不錯。」

    「當年我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做縣令,苦熬三年做了知府,又三年做了巡按。」

    「九年時光都在那苦寒之地蹉跎,如果不是前幾年的政績入了人王的法眼,恐怕現在還在那受苦!」

    「誰說不是。」

    「狀元三甲按照朝廷慣例,都十分優渥。」

    「只是不知今年是哪位幸運兒,折的桂枝!」

    「是啊!」

    「想想就是豔羨,如果當年我等考了前三甲,現在恐怕早就披紅掛紫了,哪能蹉跎這麼多年!」

    「誰說不是!」

    想到今年的三甲,幾人眼中都流露出豔羨之色。

    就在幾位大人閒聊之時,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捧著一個行文走了進來。

    「李公公!」

    「可是陛下召見?」

    幾位正在聊天的大臣,見到乾帝盤身旁的紅人李德福都不敢端著架子,急忙起身,笑著相迎道。

    「陛下沒有召見!」

    「不過去吩咐老奴讓諸位大人看一份策論!」

    李德福很享受幾位大人的恭敬,臉上擠出一絲有些僵硬的笑容。朗聲說道。

    「這是?」

    「策論!」

    幾位大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一絲迷茫,但是他們不敢遲疑,恭敬的接過之後,快速瀏覽了起來。

    「推恩令!」

    「削藩!」

    「好大的手筆!」

    「好狠的心思!」

    「這個策論實在是狠毒,比文景兩朝的晃錯有過之而不及。」

    一個大人快速的瀏覽之後,有些震驚的說道。

    「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此篇策論有理有據,而且還有具體的章程!」

    「如果按照此法執行,不出數十年,天下將無藩王!」

    看著好似龍蛇一般的行文,每一個大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絲恐懼。他們心中更是升起一絲惴惴,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因為這個策論的筆跡實在是陌生,就算他們窮極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有辦法確定此人的身份。

    難道不是朝中諸公所寫?

    那又是誰?

    太狠辣了!

    難道陛下最新召見的終南隱士?

    終南是一座山名,傳說是上古神王所居住的地方,故而很多隱士都在此結廬隱居。

    但是在朝中列位看來,這些人純粹是投機之輩。

    最主要的原因是,終南山離神都最近。看似出世,實則想要入世。

    太祖在位之時,曾經從終南山請出商山四皓。也正因為商山四皓的建議,太祖才沒有廢除太子,另立新君。

    自從商山四皓出仕之後,終南山隱居之人日益激增。但這些人無不是想要通過終南捷徑出仕為官之人。

    看似無爭,實則大爭。

    和姜太公直鉤釣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乾帝盤登基之初,也曾招攬幾人,但是很快就發現,他們不過是沽名釣譽,酒囊飯袋之輩,也就慢慢沒了這方面的心思。

    難道,陛下近日又從終南山中請出了一位皓首隱士?

    幾人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心憂的想到。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 01:13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推恩加惠

    幾人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心憂的想到。

    如果是那樣,真是麻煩了!

    終南隱士雖然也是儒家一支,但是和正統儒家有著很大的區別,他們更加信奉黃老之學。

    一直被正統儒家所不齒。

    終南隱士的理念和正統儒家也有著很大的區別,而且他們想要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攫取利益,勢必要和正統儒家發生矛盾,這是難以調和的矛盾。

    故而,在列位大人看來,終南隱士天生就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是他們的敵人。

    而且看此人的文章!

    外表仁義,實則狠辣!

    必定是一個難纏之輩。

    難道朝中又要出一個陶弘景?

    如果是這樣,那麼朝中的諸位大人可要頭疼了。

    中書省的幾位大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驚色,還有一絲淡淡的不安。

    如果真是如同推測那樣,朝中局勢會變得越發的叵測。

    「幾位大人怎麼再發呆?」

    「陛下還等著老奴回話呢?」

    見幾位大人在發呆,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滿臉堆笑上前一步,聲音幽幽的說道。

    幾位正在發呆的大人這才回過神來,順著策論看到最後。

    司徒刑!

    當看到行文的落款,幾位大人的眼睛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還有苦笑之色。

    那幾個字雖然有些潦草,而且字體看起來是前所未見,但是司徒刑這三個字他們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司徒刑!

    他們想到了數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寫出這策論的

    他們雖然人在神都,但是對北郡的事情也多少有些耳聞。而且也沒有少談論。

    在他們的印象中,能夠寫出如此雄文的,必定是白髮皓首,智慧卓絕之輩,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篇老道毒辣堪稱教科書的策論,竟然出自弱冠少年之手。

    妖孽!

    真是妖孽!

    只有妖孽才能形容司徒刑。

    「幾位大人,陛下還在等著回話呢!」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雖然理解幾位大人的震撼,但還是輕輕的咳嗽一聲,笑著說道。

    「莫要讓陛下等的著急。」

    「好!」

    「好!」

    「好!」

    幾位大人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猶豫,可以預見,推恩令的發布,必定會讓藩王的氣運大損。他們往常年份,也沒有少吃藩王的冰炭孝敬,心中難免有些別的想法。

    但是,當他們看到最下首那三個赤紅色,渾圓的圓圈時,這些念頭頓時被拋到腦後。

    那是乾帝盤的決心,何嘗不是對他們的警告。

    警告他們不要因為一己之私,誤了朝廷大計,否則乾帝盤不介意舉起手中的屠刀。

    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畏懼之色。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似笑非笑的看著幾人,眼睛深處更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寒。

    「讓公公等候多時了!」

    「我等這就用印!」

    身穿官袍的幾位大人不敢推脫,臉上升起一絲苦笑,從印盒之中取出寶印,沾滿硃砂印泥之後,輕輕的蓋在聖旨之上。

    看著中樞蓋印!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裡的冷色這才盡去,並且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皇帝的寶印!

    中書省的大印!

    還有人王乾帝盤的御筆!

    只要再交給門下省,就可以下放到各個州郡。

    在眾人看不見的空間,赤紅的龍氣陡然發出興奮的長吟,周身氣勢陡然大漲。

    與之相對,藩王宗親的氣運頓時大跌。

    數十個龍氣陡然變得萎靡,本來有蛟龍之資的藩王,竟然好似被人擊了脊樑,瞬間變得萎靡不堪。

    赤色的氣運也是退成了黃色。

    顯然是失去了「天下爭龍」的資格。

    「這是!」

    「怎麼可能?」

    「天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氣運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一個個藩王面色陡然變得陰沉,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驚懼以及難以置信之色。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巨變,竟然讓他們的氣運在一夜之間如此的潰散。

    難道乾帝盤真的要削藩?

    他就不怕天下皆反麼?

    其中幾個武將出身的藩王,面色頓時變得陰鬱。

    別說他們心中狐疑,就連宗門中那些活了數百年的老怪也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乾帝盤難道有什麼新的聖旨?

    要知道龍氣先行,聖旨未到,氣運會提前消長。

    能夠讓天下藩王一夜之間氣運大跌的,只有乾帝盤一人。

    北郡

    「怎麼回事?」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孤王的氣運怎麼會大損?」

    一身蛟龍袍的成郡王坐在大廳之中,面色陰沉如水。在他的對面站著一位青衣道人,臉色蒼白,一臉的難以置信。

    「殿下!」

    「老道已經啟動神都的內線!」

    「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

    成郡王衰敗的氣運比以前越發的衰敗,一絲絲氣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矢,虯龍看起來異常的萎靡,好似被打斷筋骨一般,按照這個趨勢,恐怕用不了十幾年,成郡王就會喪失王位,成為伯。

    太可怕了!

    膽最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到現在,他們還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

    「能夠讓孤王氣運如此大跌的,必定是內廷。」

    「啟動大內的眼線,定然要知道緣故!」

    端坐在大廳之上,龍盤虎踞的成郡王思索了一會,最後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

    青衣老道有些猶豫,眼睛中也流露出權衡思索之色。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殿下!」

    「我等能夠在大內安插眼線實屬不易,一旦啟用,恐怕很難再為殿下效力了。」

    成郡王自然明白老道的意思,皇宮大內那可是天子居所,擅自安插眼線,已經是大大的犯了忌諱。

    而且大內的力量非常強大,啟用一次,那個眼線就會暴露被清除。

    「現在已經是危機時刻了!」

    「如果不知道消息,我們就是瞎子聾子,等聖旨到達,我等就算有心反抗,也是來不及。」

    成郡王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毅然說道。

    「諾!」

    青衣老道也知道成郡王說的有理,不在堅持,起身告退,通過特殊的手段去聯絡潛伏在皇宮大內中的眼線。

    過了半晌,青衣老道再次踏入大殿,不過他的臉色卻異常的難看,在他的手頭是一份行文。應該是倉促而成,顯得有幾分潦草,但是還能夠分辨。

    「王爺,大事不好了!」

    「陛下要削藩了!」

    「削藩!」

    端坐在上首的成郡王豁然站起身形,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怎麼可能?」

    「陛下難道不怕在出現文景之禍麼?」

    大乾文帝和景帝也曾經重用晃錯,主張削藩,但是卻激起了藩王和中央之間的矛盾,導致藩王造反。

    文帝和景帝為了安撫天下,不得不停止削藩之策,並且斬殺了晃錯。

    晃錯死後,再無大臣敢提削藩之事。

    乾帝盤文治武功遠超文帝景帝,中央的力量也是大增,更有鎮魔大軍等精銳,但是天下藩王不知凡幾,手裡握著的私軍更是不下數百萬。

    乾帝盤貿然削藩,就不怕一石驚起千重浪,讓天下皆反麼?

    故而成郡王才會豁然起身,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會的!」

    「不可能啊!」

    「父皇雖然老邁,但是不至於如此的魯莽。」

    「父皇他怎麼可能削藩?」

    「這個情報定然不準確!」

    「連本王都能看出削藩的害處,父皇怎麼可能不知道。」

    冷靜下來的成郡王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鬆弛,眼睛中的驚色盡去,一臉篤定自信的說道。

    「殿下,陛下的確要削藩了!」

    「不過和文景兩朝有著很大的區別。」

    「按照內線傳來的消息,乾帝盤採納了司徒刑的策論,對天下藩王進行推恩!」

    青衣道士苦笑一聲,自己剛看到情報之時,何嘗不是和成郡王一個反應。

    有文景兩朝的前車之鑑,只要乾帝盤不是瘋子,就不敢削藩。

    畢竟大的藩王有幾百個城池,小的藩王也有幾十個城池,一個藩王,幾個藩王都不足以和朝廷對抗。

    但如果是幾十個,上百個藩王呢?

    就算朝廷有百萬大軍,也不得不和他們妥協。

    文景二朝痛斬晃錯,就是最好的例子。

    乾帝盤不是昏庸之主,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智之舉。

    但是,當他看完推恩令的內容後,心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狠辣!

    心中對提出此法的司徒刑,也多是忌憚。

    毒生!

    此人好似隱藏在草叢裡的毒蛇一般,外表看似鮮豔異常,實則致命。

    「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強弱之形易制。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為**,急則阻其強而合從以逆京師。今以法割削之,則逆節萌起,前日晁錯是也。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余雖骨肉,無尺寸之地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德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

    「觀於上古,然後加惠,使諸侯得推恩分子弟國邑。」

    成郡王一字一頓的看著手抄,他的眼睛越來越凝重,到最後面色都變得赤紅,手背上更是青筋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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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