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51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9 19:16
第三百三十九章 群賢匯聚

    年輕的廟祝用眼睛餘光偷偷的打量司徒刑,不知他究竟有何等特殊之處,竟然讓涪陵公如此鄭重對待。

    其他儒生更是如此。

    貴人!

    司徒刑雖然穿著普通的儒生青衫,但是不論氣度還是談吐都非常人所能比擬。定然是出生在鼎食之家的貴人,氣運雄厚,否則涪陵公也不會經不住他的拜祭。

    更有儒生眼睛顯露出意動之色,顯然是想要上前結交。

    和道家的清靜無為不同,儒家講入世,是不反對儒生結交貴人的。

    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說的是謁見貴人。

    「刑不過是一介童生。何德何能。。。」

    司徒刑眼睛微微收縮,有些試探的問道。

    「涪陵公說公子是天上星宿轉世,未來必定貴不可言。故而當不得公子一拜!」

    年老的廟祝彷彿早就知道司徒刑想要詢問,急忙回道。

    「星宿轉世!」

    「難道是因為自己點燃了武曲星核,上應天星,故而才有星宿轉世一說?」

    司徒刑抬頭看著涪陵公的神像,眼神幽幽,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公子命格貴重,此次春闈必定能夠榜上有名,但是涪陵公還有一言,希望公子小心,勿要遭了小人算計。」

    「小人如鬼,世道險惡。公子還是要當心為好。」

    老廟祝眼神有些發怔,聲音有些古樸蒼老的說道。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縮,但還是躬身行禮,感激的說道。

    「多謝涪陵公提醒,晚生記住了,來日若有成就,必定酬謝神恩!」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臉色頓時有了幾分鐵青。

    涪陵公的提醒必定不是空穴來風,想來有人想要在春闈的時候暗算自己,壞了自己的功名。

    但是春闈之時,龍氣熾烈,百神矚目,一切道法,妖術都會失去效果。

    能夠暗算自己的,只有人災。

    定然是有人在處心積慮的算計自己。

    想到這裡司徒刑的心中多了幾分明悟。

    。。。

    司徒刑心中有事情,也就沒有在涪陵公廟多呆,吩咐鮑牙代替自己給涪陵公上了一株高香,並且買了三牲之物祭祀。

    這次廟祝沒有再阻止,司徒刑獨自一人在大街上轉了一會,倒也見到幾個文氣沖霄,腹有乾坤的儒生。

    其中幾人最是矚目。

    一個鬚髮潔白,身穿儒服,被幾個青年人圍繞,好似眾星捧月一般,胸中有著浩然正氣的老者,司徒刑從旁人口中得知。

    這位大儒年就是天下聞名的安樂先生,年近古稀,眼睛卻一點也沒有老人的昏沉,反而充滿了睿智。

    胸中浩然正氣翻騰,腹中更有錦繡。是難得一見的大才,就算陳九璋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一頭。

    安樂先生年輕時就名滿天下,和朝中諸公很多人都是好友,但是生性淡薄,安貧樂道,不喜名利。

    乾帝盤曾經數次下旨,請他出仕,但是都被他婉拒。

    一個人居住在「安樂窩」,冬不爐,夏不扇,一心著書立傳,鑽研學問。有《潁川先生集》問世,學生遍佈天下。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經過幾十年修身養性,學問更加的精微。在文壇上享有很高的聲譽。

    司徒刑見到的第二,則是一個黃髮垂髫的童子。

    這個童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卻生的相貌迥異,生有重瞳。

    看起來好似古之聖人轉世。

    傳說中的大禹,顓頊等,都是重瞳。

    這個童子雖然年歲不大,但是學問卻很深厚。頭頂文氣結成雲錦,在雲錦中有一個個文字好似龍蛇一般飛騰。

    據說是中古先賢轉世,三歲之前,口不能言,目不能視,曾被父母當做妖怪溺在馬桶裡,大難不死後當做痴呆丟棄。

    幸虧遇到一個遊歷蠻荒的大儒,才沒有被虎狼吃掉。

    也許是因為被扔在馬桶裡的緣故,他六歲才打開穴竅,破開胎中之謎,又有大儒日夜的教誨,學問上的進境很快,現在不過八歲。詩詞文章都是一時翹楚,就是鑽研幾十年的夫子也是不如。

    就算司徒刑的心境,也不由的在內心暗暗的吐槽:

    「妖孽!」

    感受著一股股衝天的文氣。

    司徒刑臉上古井無波,心中卻好似滾開的沸水一般。

    群賢匯聚!

    真的是群賢匯聚。

    本想這次春闈必定能夠一舉成名,輕易奪得文魁,但是實在是沒有想到,北郡之地,竟然有這麼多的天驕。

    如果放眼九十九郡,又會有多少天才人物。

    以前他真是坐井觀天,小覷天下英雄。

    鬚髮潔白的安樂先生端坐在四方樓的雅間裡,極目遠眺,古井不波的臉上升起一絲驚訝之色。

    「老師,可有什麼事情?」

    旁邊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人,一臉驚訝的問道。

    「沒有什麼!」

    「剛才竟然感受到一股好似天上銀河一般浩然正氣,想來是有一位大賢路過。」

    「此次春闈真是人才濟濟,不可小視!」

    老者過了半晌,這才有些感慨,又好似悵然所失的說道。

    「人王數次下旨,請老師出仕,老師每次都是婉拒,這次為何要參加春闈?」

    中年人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好奇,眼睛看著老者小聲問道。

    「老夫潛心數十年,玩易而有所得。」

    「一日觀梅,見兩雀爭枝墜地,心有所動,自創一門占卜之術《梅花易數》!」

    安樂先生看著外面的天空,臉上流露出回憶之色,笑著說道。

    「先生大才!」

    中年官員一臉佩服的說道。

    「梅花又名報春花,春江水暖鴨先知。春未到,花先開,是有預測之意。梅花共有五個花瓣,象徵著五行,又有一個花心,此乃五行歸一之妙。」

    「前些時日,心動起卦,大乾國祚將盡,為師不想留下憾事,故而出山。」

    安樂先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中年人,就在他渾身感到不舒服的時候,這才聲音幽幽的說道。

    「這!」

    中年官員面色不由的大變,眼睛收縮,過了半晌也沒有出聲,顯然是被安樂先生的話驚到。

    安樂先生是天下聞名的大儒,在卜筮之路上也有高的成就。

    故而他絲毫沒有懷疑此事的準確性。

    「這怎麼可能?」

    「大乾立國三百載,國泰民安,乾帝盤又是聖明之主。」

    「大乾國運怎麼可能將盡?」

    「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此乃君子之德。」

    「這次春闈之後,你跟我回山,修心養性。富貴榮華只是過眼雲煙。」

    安樂先生看著面色蒼白,有些驚慌的學生,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喜,幽幽的說道。

    「老師教訓的是!」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弟子這些年在俗世身居高位,心境已經大不如以前。」

    中年人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一臉愧疚的低頭說道。

    「這次春闈之後,學生這就掛印而去,跟隨先生左右。」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安樂先生看著面露愧疚之色的弟子,不由輕輕的點頭,眼睛中流露出滿意之色。

    「先生,大乾的國祚真的耗盡了麼?」

    雖然知道這句話有些僭越,但是中年官員還是忍不住的重新問了一遍。

    「然!」

    安樂先生理解中年官員的心情,沒有訓斥,輕輕點頭,臉色肅穆的說道。

    「大乾國運看似水煎油烹,實則已經山窮水盡。」

    「乾帝盤雖然是一代雄主,但是天意難違。」

    「哎!」

    中年官員一臉頹廢的嘆息一聲,幽幽的說道:

    「可憐天下百姓,又將陷入動盪。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

    「就在剛才,為師心有所動,以時辰起卦,卦象又有了新的變化。」

    「大道五十,其衍四九,大乾的那一絲生機就在儒家的新聖人身上。」

    安樂先生抬頭看著天空,手指不停的掐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明悟,笑著說道。

    「老師,新聖人是誰?」

    中年官員好奇的問道。

    「不知!」

    「新聖人的命格特殊,竟然在命運長河中找不到他的軌跡!」

    「或者是有大法力的人為他進行了遮掩,就連為師也不能窺測!」

    安樂先生的手指不停的掐算,但是他的面色慢慢變得古怪起來,最後有些無奈的搖頭。

    「這!」

    「怎麼可能?」

    「竟然連老師都沒有辦法推測?」

    「老師的心易之法獨步天下。」

    「難道他是大儒以上的修為?」

    「難道是白鹿書院的魚玄機?」

    「魚玄機幾十年前就已經悟道,更是將諸子聖訓歸納成「存天理,滅人欲」,被世人譽為百年內離聖道最近的人。而且他和乾帝盤素來交好,難道是他成就聖人力挽狂瀾,救大乾於水火?」

    中年官員眼睛不停的收縮,一臉的難以置信。

    安樂先生推算半晌,沒有任何收穫,彷彿那人的命運被一層薄霧籠罩。

    任憑他如何窺測的,都沒有辦法一睹真容。

    但安樂先生並沒有氣餒,也沒有放棄。反而讓他越發的振奮。眼睛越發的明亮,裡面隱隱有著一株梅花,在寒風中傲骨綻放。

    只見他從懷裡小心翼翼,慢慢的掏出一本黃色封皮,不知流傳多少歲月的典籍。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9 19:17
第三百四十零章 開龍門

    土黃色的封皮之上,用遠古甲骨象形文字寫著幾個充滿古樸蠻荒氣息的大字:

    皇極經世書!

    中年男人滿臉的震驚之色,眼睛中更是閃過一絲難掩的垂涎。

    《皇極經世書》!

    竟然是傳說中的《皇極經世書》,據說此書乃是天地生成,不知流傳了多少個紀元,上面記載的內容更是驚天動地。

    從開天闢地到宇宙毀滅,所有朝代交替,以及人道的變化興衰,都有記錄,是一部無上寶典,令無數天驕垂涎折腰。

    就連人王,天仙大能也是垂涎無比,恨不得日夜揣摩。

    但是《皇極經世書》又是一部無字天書,古往今來能夠讀懂的,不過一掌之數。

    安樂先生能夠將此書讀懂,不愧是當世大儒。

    竟然能夠將這本晦澀難懂的天書讀懂。

    安樂先生不知中年男人心中所想,他的全部精力都被眼前的書籍吸引,只見那本黃色的書籍竟然無風自動。

    一個個文字好似活過來一般,組成一個個場景。

    盤古開天!

    女媧造人!

    三皇五帝!

    。。。

    上古,中古,下古!

    隨著書頁的翻動,中年男人好似隨著安樂先生穿越時空,見證了人類文明的誕生,發展,以及昌盛。

    書頁翻過大虞王朝,在大乾王朝的頁面停下。

    大乾太祖開國定都!

    大乾高祖無為而治。

    大乾太祖弒兄登基。

    大乾武帝開疆拓土。

    大乾成帝昏庸無能。

    。。。

    大乾盤帝立志中興。

    一個個場景在書中陡然顯現,中年男人眼睛裡充滿了震驚之色。

    但是安樂先生眼中卻顯現出不解,因為不論他如何推算,竟然尋不到那人一絲蛛絲馬跡。彷彿他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世界上一般。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逃脫《皇極經世書》的推算,難道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就算他真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只要吃人間五穀,就會在世間留下痕跡。怎麼可能推算不到?」

    安樂先生的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

    北郡貢院

    寅時

    太陽還沒有完全露出地平面,天只有一些微亮。

    貢院大門四周站滿了全身甲冑氣血旺盛的士卒,他們面色堅毅。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熾熱的氣血連成一片,好似火燒雲,又好似朝霞。

    配合強大的龍氣,任何術法,妖法都沒有辦法在此地施展,更不用說陰神出竅,恐怕他們的陰神還沒有接近貢院就會被熾烈的氣血燒成灰燼。

    一個個火把被點燃,熾熱的火光破開黎明的黑暗,將四周照射的好似白晝一般。

    幾個身穿校尉鎧甲,好似將軍模樣的先天武者,面色嚴峻,眼神警覺的看著四周。全身氣血更是鼓動好似江河。

    但有風吹草動,他們手中的長刀就會瞬間出鞘。

    不是他們小題大做,而是春闈取士是大乾的根本,最為重要。

    上至乾帝盤,下到朝廷百官,黎民百姓無不翹首以待。

    容不得半分馬虎。

    貢院之內,士卒的人數開始減少,但是並不是說防禦減弱。

    反而恰恰相反,貢院春闈是外鬆內緊。

    數個穿著青色道袍,身上帶著令牌的道法司高手盤踞在貢院的四周。因為有大乾令牌的緣故,他們可以施展法術。

    任何人想要以妖法干擾春闈,都會遭到他們的迎頭重擊。

    幾個身穿官袍,頭髮花白的大儒端坐在貢院大殿之內,他們的面前是一個被密封印有龍紋的捲軸。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落在捲軸之上,彷彿裡面有無窮的秘密。

    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過,也逃脫不了他們的雙眼。

    這個捲軸裡就是今年,由人王乾帝盤親自擬的考題,為了防止洩密,上面印有法印,更有人皇親手所書的封條,沒有到規定的時間,誰敢擅自打開就會被龍氣反噬所傷。

    並且這個捲軸就會瞬間自燃,變成一堆灰燼。

    但是宗門的力量十分強大,而且還有鬼神莫測之能。

    因為擔心他們用鬼蜮手段盜取考題,破壞春闈取士,每個貢院都有數個大儒親自看管試題。

    外面更有武士,甲士結成陣勢,以氣血勾連成雲霞,好似熔爐一般熾熱。

    就算天仙大能到此,也只能鎩羽而歸。

    「李大人!」

    「這次考生可是了不得。」

    「天下英才一網打盡!」

    「不僅有小聖人,有八斗美譽的司徒刑,在野遺賢安樂先生,北郡公子張玉階,還有來自蠻荒轉世聖賢。」

    身穿著青色官袍,面色蠟黃的劉文鼎看著考生名單,有些驚訝又有些震驚的說道。

    「誰說不是!」

    「聽說別的州郡也是如此,數個自封在玄冰之中的天驕也都出關,參加本次的春闈,想要力壓當代。」

    「還有數個上古聖賢的轉生,在野的大儒參加。」

    端坐在上首,頭髮花白,一身正氣的大儒彰泰笑著點頭。有些唏噓的說道:

    「天下英雄盡入陛下轂中,這是國運昌隆的瑞象。」

    「聖上是難得的雄主,又有賢臣輔佐,此乃國家之幸事,黎民之幸事。」

    「李大人說的是!」

    其他幾位大儒也笑著點頭,好似對他的話語非常認可。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那位端坐在上首的大儒雖然面色帶笑,但是眼睛深處竟然還隱藏著一抹憂色。

    顯然,事實和他所說還是有不小的出入。

    一個個身穿棉衣,身形看起來有些臃腫的儒生規矩的站在貢院前方,自發的排成長龍。

    家裡殷實的,自然有書僮幫提著食盒,背著行囊。

    家裡條件一般的,則是自己背著行囊,面色焦急的看著緊閉的龍門。更有的人在使勁的跺腳,從嘴裡呼出白色的水氣,更是不停的搓手,希望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些。

    還有幾人聚成一團,小聲的交頭接耳,顯然是在取暖,也是在趁機溫習。

    還有的人摸著掛在身上的香囊或者是其他物件,一臉的期許和凝重,顯然想到了家人的期盼。

    每一個儒生的表情都各異,有期許的,有擔憂的,有成竹在胸的,還有苦澀的。更有的好似心虛,眼神在不停的躲閃。

    讓司徒刑著實體會了人生百態。

    在龍門的一側停發著很多青布轎子,每一頂轎子旁邊都站著數個身材魁梧的家丁,他們都眼神炯炯的看著眾多儒生。好似惡狼一般,但是儒生們竟然也不害怕,反而有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兄台,這些人是做什麼的,怎麼表情如此的凶惡?」

    一個只有十四五的儒生被家丁的凶惡嚇到,有些恐懼的問道。

    「噗!」

    被問的儒生見他面色稚嫩,神色驚懼,不由的輕笑一聲。

    「這些人都是北郡豪族的家丁。」

    「不用害怕。」

    「放榜捉婿是這裡的傳統。」

    「只要榜上有名,年歲適當,並未婚配的都會被他們抓上轎子,和家族裡的女子聯姻。」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聽說那些豪族家的女子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身材婀娜,而且還有陪嫁的丫鬟,不是鄉下粗鄙女子可比。」

    「只要榜上有名,大登科,還能笑登科,真是羨煞旁人。」

    「小儒生,你可要加油哦!」

    穿著棉衣的儒生看著童子稚嫩的臉龐臉,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戲虐,其他人聽到二人的談話,眼睛中也流露一絲會意,嘴角不由的上升。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的笑容竟然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猥褻。

    那個臉上有些稚嫩的童子茫然的看著幾人,不知他們究竟因為什麼事情發笑。

    司徒刑不由的暗暗的搖頭,就憑這樣的修養心性。就算能夠今日能夠高中,也是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

    也怪不得朝中到處都是結黨營私之輩。

    「老爺,加個披風吧?」

    初春的早晨還有些寒冷,很多儒生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臃腫。

    司徒刑因為氣血旺盛的緣故,根本不畏懼寒冷,故而只穿著一襲青衫,顯得有些單薄。

    鮑牙擔心司徒刑受了風寒,從包裹行囊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風,上前給司徒刑披上系好飄帶。

    司徒刑本想拒絕,但看四周人大多有好奇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單薄的衣衫,索性沒有阻止。

    「東西都準備齊了麼?」

    司徒刑見四周的人已經將視線挪到他處,這才小聲問道。

    「老爺,按照您的吩咐,早就準備妥當。都是小的親手所作,保證沒有問題。」

    鮑牙提了提方方正正的食盒,臉上堆笑,眼睛裡流出一絲得意。

    裡面整齊的放了很多滷肉。

    還有筆墨紙硯等常用之物。

    食盒內滷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特殊的工藝去掉水分,更用鍋底灰進行了防腐處理,就算三五日,甚至更長的時間也不會腐壞變質。

    比乾糧更容易充飢。而且因為特殊處理,也不會壞了胃腸。

    在眾人言語交談之時,太陽悄悄的露出一抹上弦,赤紅的陽光灑落大地。

    身體強壯,鎧甲上掛著白霜,面色堅毅的將軍看了一下時辰,環顧四周,取得大儒同意,這才上前一步,用手按著刀柄,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好似黃鐘大呂一般高聲喊道。

    「開龍門,為國取士!」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0 18:27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夾雜

    「開龍門!」

    「開龍門!」

    「開龍門!」

    一個個身穿甲葉的士卒,也跟著高聲附和道,聲音好似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本來頭腦有些昏沉的儒生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冷戰,全身肌肉陡然緊繃,好似即將踏上戰場的士卒,全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鬥志。

    高大的龍門被緩緩的打開,一抹金光陡然射出。

    眾人的眼睛也變得金黃。

    十年寒窗苦,就為今朝!

    「時辰到,龍門開,丙申年考生按順入場,只允許攜帶食物,筆墨紙硯,不允許夾雜,更不允許有小抄,有字跡的紙張。但有發現,取消考試資格。」

    「時辰到,龍門開,丙申年考生按順入場,只允許攜帶食物,筆墨紙硯,不允許夾雜,更不允許有小抄,有字跡的紙張。但有發現,取消考試資格。」

    「時辰到,龍門開,丙申年考生按順入場,只允許攜帶食物,筆墨紙硯,不允許夾雜,更不允許有小抄,有字跡的紙張。但有發現,取消考試資格。」

    一個大嗓門的兵士高聲喊道,怕因為距離的關係,有的考生聽不清楚,一連喊了三遍這才停下。

    早就等候多時的儒生也按照順序,一個個的進入龍門,接受盤查。

    龍門就是貢院的大門。

    因為儒生通過這個大門「鯉魚躍龍門」,故而很多人將他稱為龍門。

    「姓名!」

    「方大同!」

    「籍貫!」

    「郭北縣!」

    「年齡!」

    「十六!」

    「把衣服脫光!」

    一個個儒生在兵士的監督下脫光衣服,不僅隨身的物品,衣服會被檢查。就連夾縫也沒有放過,等確定完全沒有問題之後才會被放入龍門。

    「都檢查仔細!」

    「一張有字的紙張也不要放過。」

    一個身穿青袍,頭戴烏紗,面色有些冷峻的官員站在龍門之前,眼睛銳利,好似鷹隼一般盯著每一個儒。

    「你!」

    「出列!」

    突然,他的嘴角升起一絲不屑的冷笑,面色冷峻的上前,將一個體型有些肥胖的儒生揪出人群。

    「搜他身!」

    「諾!」

    兩個甲士急忙上前,將那個面色有些蒼白的胖子拖出隊伍,仔細的搜查起來。

    沒有夾雜!

    沒有夾雜!

    沒有夾雜!

    甲兵有些粗魯的將他的食盒打開,仔細的收藏,沒有放過一絲蛛絲馬跡,但是不論是食物還是筆墨紙硯,一切都顯得正常不過。

    「轉過身去!」

    身穿青袍的官員親自上前,仔細的搜查儒生身上的每一寸。

    但是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竟然沒有發現一根紙條,更不要說墨跡。

    難道,是自己誤判了?

    如果他沒有夾雜,他的眼神為什麼游離?

    身穿青袍的官員眼睛中閃過一絲狐疑。他又俯下身子仔細的搜查,但是還和剛才一樣,不論如何搜查都是一無所獲。

    「把儒服脫了!」

    身形略顯肥胖的儒生有些無奈的解開衣服,並且一件件的脫下,露出一身雪白的肥肉。好在貢院裡點燃了幾堆篝火,溫度不是太低。

    所以他只是有些不自然的雙臂抱緊,倒沒有寒冷的感覺。

    「大人!」

    「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並沒有異物。」

    負責檢查的士兵仔細搜查之後,急忙說道。

    身穿青袍的官員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他那好似鷹隼一般的眼神再次落在身形有幾分肥胖的儒生身上。

    那個儒生面色呆滯的站在那裡,好似有些冷,下意識的正在挫著臂膀,雖然他掩飾的非常好,但是青衣官員,還是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得意。

    隨著這個表情只是一瞬,但還是瞬間被青袍官員的眼角餘光捕捉到。

    「必定有問題。」

    「否則他的表情不會如此。」

    身形略微有些肥胖的儒生從地上拿起散落的衣衫,有些抱怨的問道:

    「大人,晚生是不是可以入龍門了?」

    「大人,後面的人還在等著呢?」

    青袍官員好似鷹隼一般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有些粗魯的打斷儒生的抱怨:

    「著急什麼!」

    「耽誤不了春闈。」

    「就算本官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耽誤春闈的時間。」

    身形略胖的儒生有些悻悻的閉上嘴巴,臉色僵硬的站在那裡。

    「大人!」

    「他身上並沒有夾帶,是不是放行?」

    甲士見兩人陷入沉默,空氣好似凍住一般,後面的儒生已經排成了長龍,急忙上前上升問道。

    「拿一個火把過來!」

    青袍官員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好似鷹隼盯著獵物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就在那個儒生臉上已經微微見汗的時候,他才冷冷的說道。

    「諾!」

    甲士雖然不知道青袍官員發現了什麼,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取來了兩個熊熊燃燒的火把。明亮的火光在有些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那個儒生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慌亂。

    「用火把照射他衣服的每一個角落。」

    青袍官員面色冷峻的吩咐道。

    「諾!」

    「諾!」

    兩個甲兵雖然不知為什麼,但還是忠實的執行。

    不大一會,只聽一個甲兵聲音中充滿欣喜的喊道。

    「大人!」

    「大人!」

    「這裡有字!」

    「有夾帶!」

    胖儒生那件月牙白的內衫,在火光中出現了很多蝌蚪大小的字體,不用問定然請人代筆的文章策論。

    「拖下去!」

    「取消考試資格!」

    青袍官員上前,確認之後,看著渾身癱軟好似爛肉一般的儒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厭惡之色。

    「諾!」

    「諾!」

    兩個執勤的士卒上前,好似拖死豬一般將他拖走。

    「繼續檢查!」

    「開科取士,乃是國之根本。馬虎不得!」

    青袍官員面色冷峻,眼睛好似鷹隼一般在眾人的臉上掃視。

    「諾!」

    「諾!」

    一個個甲士都高聲答道。

    「大人!」

    「這人食物中有夾雜!」

    一個身形瘦弱的儒生也被檢查出了夾雜。食盒被打開,在幾個饅頭中有一團捲成棍狀的白紙,將紙張打開,只見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工整的排列其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0 18:27
第三百四十二章 陷害

    「蠅頭小字,整篇的策略,還有經義。不能說是字字珠璣,但也是難得的上品。」

    「字也是好字!」

    「代筆之人不尋常啊!」

    青袍官員上前,在火光下仔細的閱讀半刻,有些讚歎的說道。但是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冰冷,有些厭惡的說道:

    「但是可惜心術不正,如果去了地方,必定是魚肉百姓之徒。!」

    「扒了文巾,奪了他的功名。」

    「拖下去,交給學政事後統一處置!」

    「諾!」

    「諾!」

    兩個兵士急忙上前,甲葉摩擦,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們粗壯好似虎鉗的大手探出,扭著儒生的胳膊,不顧他的反抗就向外拖去。

    儒生的兩條胳膊被倒剪,好似被抽乾了精氣神,身體好似沒有筋骨一般。

    「可惜了!」

    「被摘了文巾,絕了功名。以後在也沒有辦法出仕為官。」

    「運氣好的,可以去有錢人家做西席,勉強餬口。運氣不好的,只能操持賤業。」

    幾個儒生看著好似死狗一般癱軟的枯瘦書生,有些同情的說道。

    「何苦來哉!」

    「十年苦讀,不就是為了今日!」

    「誰說不是!」

    直到這時,那個儒生才好似反應過來,茫然的眼睛中重新有了焦距,面色蒼白,聲音驚恐的大聲喊道: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我爹是正八品巡檢李政和!」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那個儒生好似瘋癲,涕淚橫流,好似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的用力掙扎,腿腳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兩個神槍體壯的甲士竟然一時不能將他拖出。

    「廢物!」

    看著兩個尷尬站立,臉上流露出難看看之色的甲士,青袍官員臉色不由的變冷,有些羞惱的怒聲哼道。

    「竟然連一個文弱書生都拿捏不住。」

    「今日之事過後,自己去領三十皮鞭!」

    兩個甲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但還急忙上前行禮稱諾。但是看向枯瘦儒生的眼色越發的不善,顯然將這一切都記在了他的頭上。

    「正八品巡檢李政和。」

    「本是兵家出身,戊戌年的武舉人,因為剿匪有功,屢次陞遷,現在擔任的是北郡副巡檢,據說和神都某位兵部侍郎交好,性格霸道。」

    「好大的官,本官真的是好怕!」

    青袍官員面色一滯,眼神閃過一絲幽光,他對李政和的事蹟竟然如數家珍一般。就連很多隱秘之事,也是瞭如指掌。

    「大人認識家父?」

    枯瘦儒生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因為激動聲音微微顫動的問道。

    青袍官員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上前一步,從地上撿起捏成兩半的饅頭,看著柔軟白嫩的饅頭他的嘴角慢慢的升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好似想到了什麼。

    就在那儒生以為峰迴路轉,青袍官員會看在他的父親的面子上高抬貴手,臉上的恐懼之色大減。眼睛中也有了一絲希冀。

    「是的,我父是正八品巡檢,只要大人高抬貴手,晚生必有厚報。」

    突然青袍官員的臉色陡然變得猙獰,將手中的饅頭重重的按在儒生的臉上。柔軟的饅頭頓時變的乾癟,聲音說不出的狠辣:

    「真是蠢貨,竟然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向本官行賄!」

    「教子無方,科舉舞弊,行賄官員,好大的狗膽,你是在給你老子惹災!」

    「本官是三法司出身,最恨得就是你這種人,仗著父輩的福蔭,為虎作倀。教子不嚴,科舉舞弊,就憑藉這兩條,本官就能摘了你爹的烏紗!」

    看著面色猙獰,全身煞氣騰騰的青衣官員,瘦弱的儒生不由的雙眼凸起,滿臉的恐懼,襠部更是臭氣熏天。

    他竟然被嚇的大小便失禁。

    「諾!」

    「諾!」

    那個儒生兩眼呆滯,一臉的恐懼,好似鹹魚一般被拖走。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如青袍官員所說,那個儒生已經蠢出了天際,在眾目睽睽之下行賄。

    就算青袍官員本來有心放過他,就算了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必須嚴懲了。

    蠢貨!

    。。。。

    「高手!」

    「周身煞氣凝而不散,必定是上過戰場,雙手見過血的。」

    看著全身煞氣仿若實質的青袍官員,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微眯。這個官員必定是三法司的精銳,有此也能看出,朝廷對春闈的重視。

    不僅有官兵,道法司,大儒,並且還調動了三法司的精銳。

    「三法司的高手!」

    「怪不得有如此能力。」

    「完了,定然逃脫不了他的雙眼。」

    有這兩個例子在前,儒生們再無心存僥倖之心,一個個紙條被扔在地上,更有人從食盒中取出一本袖珍版的《論語》。

    那青袍官員對此好似視若未見,鷹視狼顧,眼神如刀的掃視場中的每一個人。

    司徒刑跟隨前面的人一點點的向前,突然,他的臉色陡然變得詭異。

    因為就在剛才,不知是誰,竟然了無聲息的在他的懷裡塞了一張微不可見的小紙條。

    手法巧妙異常。

    如果不是司徒刑成就先天,而且因為涪陵公示警的緣故,他一直打著十二分的小心,對力量異常的敏感,還真發現不了。

    「陷害!」

    「竟然有人陷害我!」

    司徒刑的臉色不由變得陰沉起來,他眼睛的餘光快速的四周人的臉上一一掠過。

    但是每一個儒生的神色都看起來那麼的自然正常,如果不是懷中的紙張真實存在,就連司徒刑也會以為一切都是錯覺。

    劉文海見司徒刑好似未曾察覺,好似正常一般向前行走,他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得意的詭笑。

    他是儒生,更有妙手。

    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別人的物品佔為己有,更能將一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別人的懷裡。

    任憑司徒刑奸詐死鬼,也不會想到,他的懷裡有一份試題。

    只要被查出,就算他是名滿天下的鎮國,也定然名聲掃地。

    「下一個!」

    又一個儒生通過檢查,抱著自己的食盒,衣服向龍門內走去。

    「下一個!」

    一個身材矮小的儒生解開儒服,幾個兵甲上前仔細的搜查,並用火把仔細的照耀,見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點頭放行。

    青袍官員鷹視狼顧的站在那裡,眼睛好似刀子一般。心中有鬼的儒生都不敢和他對視。很多人因為承受不住壓力,主動將藏在鞋底,或者是衣服夾層裡的紙張取出。

    但是其中不乏鋌而走險之人,有一位仁兄將小抄團成團,塞在耳孔之中。試圖矇混過關,就士卒也沒有發現。

    還是那位身穿青袍的三法司高手發現了端倪。

    「拉下去!」

    「竟然試圖舞弊,取消學籍,永生不得參加科舉。」

    身穿青色儒服,頭髮白,面色清癯的安樂先生在弟子的攙扶下站在隊伍當中。

    「老先生,請站好,我們要進行檢查!」

    兩個甲兵上前,就要脫安樂先生的衣服。

    安樂先生面色如常,一臉的風輕雲淡,毫不在意。但是他的弟子卻是面沉如水,怒聲呵斥道:

    「大膽!」

    「放肆!」

    「你們眼前的這位是安樂先生,名滿天下的大儒,朝中首輔司馬公的至交好友。」

    兩個甲兵也聽過安樂先生的名字,眼睛中都流露出一絲崇敬,但也著一絲為難。

    安樂先生是天下聞名的大儒,詩詞文章當世一流,自然不可能作弊。

    但是,如果不進行檢查,又和朝廷的規矩不符。

    就在兩個甲兵左右為難的時候,一身青袍的三法司官員走了過來,只見他恭恭敬敬的給安樂先生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肅聲說道:

    「先生年輕之時就名滿天下,數十年的耕耘,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某年輕之時,也曾拜讀過先生的大作,驚為天人。」

    「今日本不應難違,但是春闈乃是國家的根本,檢查是某的職責所在,不敢因私廢公,還請老先生諒解。」

    「你!」

    安樂先生的弟子見青袍官員沒有通融的意思,臉色不由變得陰沉起來。

    「光地!」

    「這位官家說的對!」

    「這是規矩,不論是誰,都不能踰越。老夫只是一個避世而居的糟老頭,哪裡有什麼身份可言?」

    「更何況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我等君子,知行合一,無不可對人言!」

    安樂先生微微一笑,讓有如沐春風之感,這才欣賞的看了青袍官員一眼,有些讚賞的說道。

    「堅持心中的信念,你做的對!」

    「是我的弟子魯莽了!」

    「請!」

    那個官員見安樂先生通情達理,心中不由的長出一口氣,眼睛中更是閃過一絲感激。

    這位安樂先生幾十年前就名滿天下,和朝中諸公更是至交好友。一身學問,少有人能及。就連乾帝盤也數次下旨,想請老先生出仕。

    但是這位先生一門心思都是教書育人,都是做學問。數次婉拒,乾帝盤也不以為杵,親自下旨為他修建安樂窩。

    也沒有為難,按照正常程序檢查後,就恭敬的放行。

    其他人見安樂先生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儒都要接受檢查,心中的小心思頓時消失於無形。

    看著司徒刑在兩個士卒的要求下開始解開外衣,藏在人群裡的劉文海眼睛裡不由的升起一絲得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1 00:43
第三百四十三章 偷樑換柱

    「司徒聖人!」

    「竟然是司徒鎮國!」

    「司徒八鬥到了。」

    就在這時,眾多儒生也認出了司徒刑的身份,有些興奮的說道。

    「北郡儒生第一人怎麼可能抄襲?」

    「就是。」

    「別浪費時間了!」

    負責搜查的甲士有些為難的看著青袍官員。

    青袍官員看著四周的儒生,還有好似青松一般的司徒刑,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眼睛中顯露出一絲不渝。

    司徒刑轉頭環顧四周,微微的點頭,主動上前,請兵甲仔細搜查。

    一個個儒生有些好笑的看著甲士,甲士顯然也聽過司徒刑的名聲,眼睛中也都流露出一絲好笑,但是職責所在,還是非常認真的上前檢查。

    「食盒沒有問題!」

    「雜物沒有問題!」

    劉文海隱藏儒生當中,看著司徒刑的一件件私人物品被取出,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著急之色,他在等。

    而且他有絕對的自信,這一次一定要讓司徒刑身敗名裂。

    「沒有問題!」

    兵甲臉色帶著微笑,小心的將司徒刑所有的食盒,筆墨全部歸攏,和前面的冰冷凶惡判若兩人。

    「司徒先生,,還要檢查一下衣衫。」

    「沒有問題!」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站起身,將衣衫解開,請甲兵仔細一點點的檢查。

    隱藏在人群中的劉文海眼睛不由的一亮。

    「外衫沒有問題。」

    「內衣沒有問題。」

    「儒服沒有問題。」

    「行囊沒有問題。」

    甲士舉著火把,借助火光仔細的檢查。

    劉文海看著司徒刑一件件衣物落在地上,但是並沒有紙條之類滑落,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有紙條?」

    「明明我已經放了進去!」

    劉文海實在想不明白,究竟中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司徒刑的內衣中沒有紙條。

    「難道是司徒刑發現了什麼?」

    「不可能的!」

    「自己盡得盜門傳承,手法無雙,怎麼可能被發現?」

    劉文海一臉的詫異。

    「沒有問題!」

    「通過!」

    「司徒先生,預祝您旗開得勝,一舉成名!」

    兩個兵士將一件件衣服拾起來,細心的幫司徒刑穿上,一臉諂媚的彎腰笑著說道。

    「那還用說,司徒先生可是文曲星轉世,必定能夠一舉成名!」

    另一個甲兵也是一臉的自豪,有些阿諛的說道。

    「謝兩位吉言!」

    「這裡有一點碎銀子,兩位拿去喝茶!」

    司徒刑一臉微笑在兩個兵甲的服侍下的穿上衣服,從香囊荷包中掏出兩塊足足有二兩大小的碎銀。

    兩個兵甲眼睛不由的一亮,但是下意識的看向青袍官員。

    那個青袍官員看著司徒刑微微的點頭,身體扭轉過去。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兩個兵卒隱晦的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謝謝司徒先生!」

    「謝謝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定然高中。」

    「司徒先生定然能跨馬遊街!」

    兩個甲士一臉欣喜的高聲喊道。

    司徒刑微微一笑,也沒有在意,提著食盒,背著行李跨過龍門,走過長長的走廊,進入貢院內部。

    因為春闈的關係,貢院內部的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青石地面上更被噴灑了清水,顯得格外的明亮。

    貢院內早就有衙役等候,見他過來,急忙上前,有些諂媚的點頭打過招呼之後,看過他的號牌之後,主動將司徒刑手裡的行禮接過,帶著他繞過幾個照壁,來到一個乾淨鋪著稻草,放著一個書桌,條件看起來有幾分簡陋的號房。

    「司徒先生!」

    「號房的條件有些簡陋。」

    「但是這個號房早就給您打掃的乾乾淨淨,小的還在裡面撒了一點硫磺,絕對不會有蚊蟲叮咬!」

    見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滿意,這才上前好似邀功一般說道。

    「有心了!」

    司徒刑微微點頭,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扔了過去。

    那個衙役小心的將銀子收好,手裡輕輕的一墊,少說也有三四兩,而且是成色很好的官銀,能夠八九分的購買能力,眼角不由的下彎,就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不少。

    司徒刑沒有管衙役的心思,輕輕的推開號房的柵欄,號房有些簡陋,一個不高的土房子,三面都是牆壁,只有正前方是柵欄。

    考生進入號房後,門窗都會上鎖,只有如廁或者是離去時才會被打開。

    這樣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考生作弊。

    不得不說,這個手段要比後代先進,也有效的多。

    司徒刑將隨身攜帶的獸皮鋪在床鋪之上,現在雖然是初春但是晚上還是極冷的,獸皮不僅能夠保暖,而且最是防潮。

    很多沒有經驗的考生,因為沒有攜帶防潮禦寒之物,往往會被春寒凍傷,或者是因為寒冷難以入眠,從而影響發揮。

    司徒刑雖然也是第一次參加春闈,但是王侍郎已經做了仔細的交代。

    司徒刑不僅準備了被縟,還準備了備用的毛筆,硯台等,避免因為硯台因為寒冷而結冰。

    。。。

    就在司徒刑在小心的磨著墨,修剪筆鋒,準備考試的時候。

    龍門處的檢查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中間又有數人被摘了文巾,削除學籍。

    「上前!」

    一個甲兵從卷宗中抽出劉文海的畫像,仔細的對比之後,暗暗的點頭。

    「姓名!」

    「劉文海!」

    「籍貫!」

    「郭北縣!」

    「年齡!」

    「二十有二!」

    甲兵抬頭又端詳了一會,這才點頭說道。

    「驗明正身!」

    「是考生本人。」

    青袍官員仔細的看了一會畫冊,這才輕輕的點頭,聲音肅穆的說道。

    「搜查!」

    「都打起精神來,越是最後越不能馬虎。」

    「出了事情你我都擔待不起。」

    兩個士卒本來有些疲憊的身體陡然繃直,眼睛中冒出精光,大聲稱諾道。

    「諾!」

    「諾!」

    劉文海面色自然,但是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煩躁。他實在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是如何矇混過關的。

    定然是兵卒偷懶,否則怎麼可能一無所獲。

    因為心中有事,劉文海沒有言語,好似木頭人一般將胳膊高高的抬起,任憑兵卒仔細的檢查。

    「食盒沒有問題!」

    「行禮沒有問題!」

    「文房四寶沒有問題!」

    「外衣沒有問題!」

    「內衣沒有問題!」

    「儒服沒有。。。」

    突然,一個白色紙條從劉文海衣服的縫隙中滑落。

    正在檢查的兵卒眼睛不由的一凝。

    神遊天外的劉文海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這張紙條不應該在司徒刑身上麼?」

    「我明明將紙條塞到了他的懷中,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自己的身上?」

    劉文海雖然沒有打開紙條,也沒有看到文字,但是他有一種直覺。

    這個紙條定然是他塞到司徒刑懷裡的那張。

    「大人!」

    「大人!」

    「發現了一個紙條!」

    「有一個紙條,疑似夾雜!」

    站在龍門前,眼神有些迷離的青袍官員,聽到兵卒的匯報,臉色不由的一變,懶洋洋的神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一隻發現獵物的狸貓,全身迸發出難以置信的氣勢。

    「真是大膽!」

    「竟然還敢夾雜!」

    劉文海一臉難以置信,眼神呆滯的站在龍門之前。好似精神失常,又好似瘋癲一般,不停的自言自語:

    「為什麼會這樣?」

    「這張紙條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懷中?」

    「司徒刑!」

    「定然是司徒刑用了偷樑換柱的手段。」

    「枉我自詡盜門中人,終生大雁,沒想到卻被大雁啄瞎了眼睛。」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2 00:49
第三百四十四章 開科

    青袍官員面色陰沉,快步踱到近前,大手向前,將紙條順勢撈在手中。劉文海再想搶回已經來不及。

    「纂花小楷,倒是好字!」

    青袍官員看著一個個工工整整,蠅頭大小的字體,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豔。但是隨即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可惜卻是心術不正,如此學問,竟然做捉筆之人。」

    「策論!」

    「竟然有整篇的策略。」

    「證據確鑿!」

    「帶走!」

    劉文海面色蒼白,嘴巴微張,好似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最終都化作無奈的嘆息。任由兩個士卒將他頭上的文巾摘掉,好似死狗一般拖出。

    「那不是劉文海麼?」

    「他不是才子麼?」

    「怎麼會被人像死狗一般拖出?」

    「什麼才子!」

    「我看他以前的詩作也是請人代筆的,有真才實學,怎麼會舞弊?」

    「也是!」

    「有真本事,怎麼可能夾帶。定然是心中沒有信心,這才如此。」

    劉文海在北郡也算是小有名氣,故而其他儒生看他的文件被摘,好似死狗一般拖出,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或兩三個,或三五個聚集成群,小聲議論著。

    「欺世盜名之輩!」

    「吾等羞與汝為伍!」

    一個個平日和劉文海交好的儒生,臉上都流露羞愧之色,脾氣比較急躁的更是將身上的長袍撕碎扔在好似死狗一般癱軟的劉文海面前。

    割袍斷義!

    有一人帶頭,其他和他相熟相知的儒生也都割破自己的長袍。在眾人的見證下,和劉文海斷絕關係。

    「為什麼會這樣?」

    劉文海兩眼呆滯的癱軟在地上,嘴巴不停的顫動。

    有心解釋,但是任憑他口墜蓮花,也沒有人會相信他。

    劉文海,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有口難言,最終只能化作幽幽的一嘆,滿臉的苦澀。

    報應!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如果不是他想要算計司徒刑,想要司徒刑身敗名裂,也不會有今日的苦果。

    恨只恨,自己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想要壞別人的功名。

    想到這裡,劉文海從地上爬起,好似喝醉一般,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報應!」

    「真的有報應啊!」

    。。。

    時辰到,關龍門!

    青袍官員看了看時辰,在取得大儒們的首肯之後,這才朗聲說道。

    「諾!」

    「諾!」

    「諾!」

    數個身穿鎧甲的士卒大聲稱諾道。

    他們將手頭的長兵器放在地上,雙手扣著門扉,全身用力,只見那扇高大厚重的龍門在無數人矚目中慢慢的關閉。

    「等一等!」

    「等一等!」

    「我還沒有入場!」

    一個身穿青衣,滿臉風塵之色的童生看著慢慢關閉的大門,面色不由的大變,顧不得行禮包裹,身體前傾有些瘋癲的跑向龍門。

    「等一下!」

    正在關門的士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青袍官員,請他做主。

    青袍官員抬頭,看著汗流浹背,滿臉焦急的儒生,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就在這時,貢院之中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並有一個宏大的聲音響徹在空中。

    開科取士!

    青袍官員的臉色不由微變,眼睛中的暖色盡數退去,變得好似玄冰一般堅硬。

    「科舉開始了!」

    「封閉龍門,從此時起,任何人,只許出不許進!」

    「膽敢有衝擊龍門者,格殺勿論!」

    「關門!」

    「大人!」

    兩個士卒看著全身好似被水裡撈出,說不出狼狽的儒生,眼睛裡不由的升起一絲同情,有些為難的說道。

    「時辰已到,關龍門,這是聖意,難道爾等想要抗命不成?」

    青袍官員面色陡然變得冷峻,眼睛好似鋒利的長刀的在兩個士卒的臉上滑過,手掌更是按在刀柄之上,聲音中充滿肅殺的問道。

    「諾!」

    「諾!」

    士卒只被青袍官員的眼神掃過,只感覺自己的後背一寒,好似墜入冰窟一般,又好似被虎狼盯上的綿羊,不由的心如惴惴,不敢再遲疑。腳如老樹盤根,力從腳起,雙臂用力,使盡全身的力,巨大的龍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關閉,天地間最後一絲金光也慢慢消失於無形。

    嘭!

    巨大的龍門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

    漫天的金光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兩扇高大,刷著紅色油漆的大門,說不出的冰冷。

    在龍門被關閉的一瞬間,站在城牆,龍門處的士卒都將隨身的兵刃抽出,面色警覺的看著四周,但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爆發出驚人的一擊。

    四周圍觀的人,見士卒面露煞氣,不由心悸的後退,生恐被士卒誤會,生恐城門失火,池魚遭殃。

    「等一等!」

    就在龍門關閉的於一瞬間,那個儒生也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跑到龍門近前,有些焦急的大聲喊道。

    但是迎接他的不是金光萬道,而是兩扇冷冰冰朱紅色的大門,還有面色堅硬的士卒。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會這樣!」

    書生看著緊閉的大門,面色頓時變得灰白,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他有些癲狂的上前,不停的大聲嘶吼。

    「開門!」

    「讓我進去!」

    「我要參加科舉!」

    「十年寒窗苦讀就是為了今日。」

    「書生!」

    「回去吧!」

    「下次科舉在來!」

    「不要衝撞龍門!」

    圍觀的人好心上前勸慰道。

    看著關閉的冰冷龍門,儒生頓時如同雷擊一般,臉上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呆呆的戰立半晌,他才好似反應過來,如同瘋癲一般衝向龍門,不停的用雙手捶打。更用肩膀撞擊,但是那龍門是用上等木材製成,外面更包裹有鐵皮,豈是他一介文弱書生能夠撼動?

    「書生!」

    「時辰已過,龍門關閉!」

    「下次再來吧!」

    一隻粗壯佈滿老繭的大手陡然伸了過來。彷彿鐵柱一般,阻擋住他看起來好似瘋狂的舉動。

    「打開龍門!」

    「我要進去!」

    「我是天子門生,聖人苗裔!」

    「我是今科的考生。」

    「我要參加科舉!」

    「我要雙榜有名!」

    書生看著身穿青袍的官員,眼睛中陡然燃燒起一絲希望,一臉焦急哀求的說道。

    「大人!」

    「求求你了!」

    「我家娘子還在等我高中。」

    「我必須參加科舉!」

    「下次再來吧!」

    看著好似瘋癲,涕流滿面不停吶喊的儒生,青袍官員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但是扼守龍門是他的職責。容不得心軟。

    「時辰已過,龍門已經關閉了!」

    「下一次科舉再來吧。」

    「大人!」

    「你不能這樣!」

    「下次科舉就是三年以後了。」

    「晚生等不起啊!」

    書生面色惶恐的看著青袍官員,一臉的哀求。

    「大人!」

    「求求你!」

    「晚生給你跪下了!」

    儒生面色蒼白的看著青袍官員,腿部彎曲,就要跪下。

    那個青袍官員臉色微變,躲閃開來。但是他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臉上充滿了堅毅之色,顯然並沒有因為儒生的哀求就動搖。

    「下次再來吧!」

    書生面色蒼白的看著面色堅毅的官員,以及緊緊關閉的龍門,好似全身的精氣神被抽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離開貢院。

    「可惜了!」

    「這個儒生只能三年以後在參加春闈了。」

    「這也怪他!」

    「為何不早早的前來?」

    四周的人滿臉同情的看著那個儒生,但是也知道,龍門開閉時間乃是人王欽定,任何人不能,也不敢更改。

    別說青袍官員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就算披紅掛紫的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私自打開貢院龍門。

    那個儒生看不也不看地上的行禮,有些懊惱的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本來就有幾分蒼白的臉,顯得格外的猙獰。

    他最後扭轉頭顱,深深的望了一眼龍門,跌跌撞撞好似喝醉一般向遠處走去。

    看的眾人無不心酸。

    就連青袍官員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是想到朝廷的法度,他的心很快就堅硬起來。

    大約過了半晌,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臉的驚慌。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剛才那個儒生投河自盡了。」

    「哎!」

    「可惜了!」

    「為什麼要想不開,可以三年後再考。」

    「只要有真才實學,總有高中之日。」

    不論是士卒還是圍觀的群眾,都發出無奈的嘆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儒生竟然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我知道那個儒生。」

    「他是郭北縣人,家中甚是貧寒。不僅有臥病的老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孩童。」

    「為了讓他專心讀書,他妻子靠給人縫補漿洗,賺些零花度日。」

    「就在前些時日,家中突然著了大火,所有的東西都被吞噬。老母因為驚嚇,一命嗚呼,撒手黃泉。為了給母親置辦喪事,欠下了高利貸。」

    「如果到了時日還不上,就要用他的妻兒抵債。」

    「本想在今年的春闈中一舉成名,誰成想會落得如此田地。只是可惜了妻兒。。。」

    眾人聽著儒生的故事心中無不唏噓。

    青袍官員眼睛裡也流露出唏噓同情之色,但是很快就重新變得冷酷。

    「國法就是國法!」

    「規定就是規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2 00:49
第三百四十五章 試題

    嗡!

    嗡!

    嗡!

    青銅鑄造的巨鐘被合抱的木柱撞響,巨大響聲就連北郡的角落都清晰可聞。

    正在忙生計的百姓都站直身體,扭頭看向貢院方向。臉上都流露出期盼或者祝福的神色。

    不僅是北郡。

    這一刻,大乾九十九個州,貢院中的文鐘同時敲響。

    無數的學子端坐在號房之中,焦急的等待著試題的下放。

    神都

    一身龍袍的乾帝盤神色威嚴的端坐在太極殿之中。一身灰袍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好似一隻慵懶的老貓站在他的身後,好似在打瞌睡又好似在想事情,腦袋一點一點的。

    整個皇宮,在乾帝盤面前,也只有這位老祖宗膽敢如此放肆。

    乾帝盤也不以為杵,反而更加的信任李德福。

    乾帝盤的面前懸掛著一副巨大的地圖,上面不僅有大乾九十九個州郡,而且還有一層層薄霧,好似隨風在上面流轉,說不出的神奇。

    如果有外人在此,肯定會震驚大呼,原來,這一幅地圖竟然是皇家的寶物,江山社稷圖。

    傳說此圖是上古神物,具有鬼神莫測之能。

    不僅能將江山顯現,而且還能將每一寸土地的變化,事無鉅細的表現出來。

    天子只需要端坐神宮,就能視天下如指掌。

    嗡!

    嗡!

    嗡!

    神都中也響起了文鐘渾厚的聲音,乾帝盤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就連好似瞌睡的李德福也全身肌肉緊繃,好似陡然驚醒一般。

    江山社稷圖上一個個像征州郡的節點好似寶石,又好似星辰一般亮起,發出奪目的光芒。

    乾帝盤從龍案後站起身形,眼睛迷離的看著一個個亮起的州郡。滿臉的興奮之色。

    「龍門開!」

    「天下良才盡入朕的轂中。」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看著好似星鬥一般明亮的節點,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歡喜,笑著說道:

    「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

    「看顏色亮度,這次文氣要明顯強於上屆。」

    「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

    「陛下英明聖武,大乾國泰民安,才有如此多的良才出仕。」

    乾帝盤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但還是好似訓斥的說道:

    「你這個奴才,就知道拍朕馬屁。」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一轉,有些討喜的說道:

    「陛下是真龍,就算奴才真的拍,那也是龍屁。」

    「更何況我大乾國泰民安,陛下英明聖武,這是事實。」

    乾帝盤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得意,這才笑著問道。

    「北郡的節點光芒好似北斗,在諸郡中竟然最強,可知有那幾位遺賢參加了科舉?」

    司禮監太監李德福聽聞乾帝盤詢問正事,臉上嬉皮笑臉之色頓時收斂,眼睛中流露出嚴肅幹練之色,好似木頭人一般說道:

    「啟奏陛下!」

    「參加本次科舉的有文壇領袖,隱世不出的安樂先生!」

    乾帝盤眼睛微眯,流露出一絲驚詫,安樂先生參加科舉,顯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嗯!」

    「還有誰!」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躬身繼續說道:

    「還有一位來自蠻荒,眼生雙瞳的童子,號極樂。據說是上古聖賢轉世,雖然只有八歲但是學問不再安樂先生之下。」

    乾帝盤看著江山社稷圖上的北郡城池,好似在思索,久久沒有講話,過了半晌,他才好奇的問道。

    「還有誰?」

    「最後一位就是北郡聖人司徒刑,他雖然年歲不大,但是卻自悟了「知行合一」,在儒家擁有很高的聲望,只要在成長幾年,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魚玄機。」

    「可惜此人太過剛強,竟然硬抗雷劫,雖然保住性命,但是卻消耗了百年陽壽。」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可惜,有些唏噓的說道。

    「三人實力都很強悍,往年定然能摘得桂冠。」

    「但是今年注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老猴,你說他們誰能成為狀元?」

    乾帝盤眼神閃爍,好似有些好奇的問道。

    「陛下又在消遣奴才。」

    「誰能成為狀元,還得靠陛下乾坤獨斷。」

    司禮監太監李德福乾笑兩聲,有些賴皮的說道:

    「奴才又不是陛下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得知。」

    「你這個滑頭的奴才!」

    「真的不知?」

    乾帝盤臉色和煦,好似開玩笑的說道:

    「現在朝中諸公都再說,這個世上最瞭解朕的,不是真的皇子公主,也不是後宮的妃嬪,而是你這個老猴。」

    「朕看你這個奴才是不想說吧。」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的身體不由一僵,眼睛收縮,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之色,跪倒在地有些恐懼,又有些委屈的說道:

    「陛下乃是天子,奴才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敢揣摩聖意?」

    「究竟是那個在背後如此污衊奴才?」

    「真是用心歹毒,這是在逼奴才去死啊!」

    乾帝盤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神怔怔,好似出神。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朕不過和你這個奴才開個玩笑。」

    「看把你這個老猴嚇得。」

    「跪安吧!」

    「諾!」

    司禮監大太監急忙起身,低頭退出。走出大殿,沐浴陽光之中,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還有一絲驚懼之色沒有化掉,彷彿在他身後大殿之中有著洪荒猛獸一般。

    「老祖宗!」

    一個小太監見他出來,急忙迎上去,滿臉堆笑的說道。

    啪!

    小太監一臉驚懼委屈的看著李德福,他不明白素來和善的老祖宗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查!」

    「發動黑石的全部力量!」

    「定然要給老祖查出來,究竟是誰在陛下面前告了老祖的刁狀。」

    看著滿臉陰沉,殺氣騰騰的大太監李德福,小太監不敢怠慢,身形好似游蛇瞬間向遠方電射。

    黑色基石那個能夠媲美三法司的龐然大物,因為一道命令全速運轉起來。

    一個個指令,一條條信息被蒐集,然後經過數個謀士的總結歸納分析。

    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兵部侍郎田千格。

    。。。

    身穿朱袍,坐在中央的李大人也站起身形,環顧四周,雙手抱拳向著神都方向行禮之後,這才大聲說道。

    「奉聖上口諭,本官負責北郡科舉,為國取士,請各位大人和本官共同檢查封條。」

    「諾!」

    「諾!」

    「諾!」

    其他七位大人知道自己的職責,也沒有推辭,起身向前,仔細的檢查。

    見那根黃色的聖旨官印封條完好,而且也沒有道法破壞的痕跡,這才輕輕的點頭。

    「封條完好!」

    「沒有竊取的痕跡,可以開卷!」

    頭髮花白的李大人,在其他人都退去後,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這才取出自己的官印蓋在捲軸之上。

    嗷!

    嗷!

    嗷!

    眾人彷彿聽到一聲好似實質的龍吟,文院上空的文氣陡然變得沸騰起來,在文氣之中更有一條巨龍鎮壓八荒。

    此刻別說是沒有龍氣認可的妖術,就連那些身有官印,被龍氣庇護的道法司道人也好似被人點住了穴道,根本不敢有一絲妄動。

    「文氣鼎立!」

    「龍氣沸騰!」

    「正是壯哉!」

    八個大儒看著空中沸騰的龍氣,還有好似雲霧一般的文氣,眼中都流露出振奮之色。

    「壯哉大乾!」

    「壯哉儒道!」

    捲軸慢慢的打開,一個個充滿威嚴,好似真龍一般的字體顯露出來。

    這是乾帝盤為科舉親自擬的考題,從書寫到封存,都是高度保密,就算李大人身為主考官,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論李大人還是其他大儒都不由的伸長了脖子,一臉好奇的看了過去。

    詩詞:

    春雨!

    文章:

    命運!

    策論:

    削藩!

    乾帝盤親自擬的考題十分的簡略,但是卻暗藏玄機。

    現在正是初春,雨水稀少。

    如果儒生們能夠在春闈中寫出出郡詩詞,或者是鎮國詩,必定能夠緩解旱情。

    這是民生!

    文章命運!

    讓他們感到詫異,不知乾帝盤為何要出如此題目。

    別說是他們,就連乾帝盤最親近的司禮監大太監也不是很明白。

    還是偶然一次機會得知,命運為了消除司徒刑的時空軌跡,竟然逆轉因果,乾帝盤有感眾生被命運戲弄,這才隨筆寫下命運二字。

    雖然他也感覺做為考題,有失嚴謹,

    但是君無戲言,只能期盼考生能夠給他一個驚喜。

    最後一個削藩,則是他故意為之。

    不論是李大人還是其他諸位臣公都面色冷峻,眼睛中不停的閃爍著神光。

    這是乾帝盤利用科舉向外界傳遞他的決心,那就是削藩之事不可逆轉,也不可改變。

    任何人膽敢阻止破壞,那麼就必須有承擔乾帝盤的怒火的心理準備。

    想到這裡,他們幾個人不由的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春雨!

    命運!

    削藩!

    當考題被懸掛,儒生的臉色頓時也變得精彩起來。

    春雨是民生。

    削藩是國策。

    那麼命運是什麼?

    儒家典籍中也有沒有關於命運的記載和論證啊?

    司徒刑坐在書桌後,看著空中的考題,眼神幽幽,好似在思索,又好似在發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2 00:49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爭長短

    空中的龍氣好似開水一般沸騰,發出一聲聲好似實質的龍吟,彷彿天上真的有神龍在行雲布雨。

    在龍吟結束之後,空中時不時有雷聲傳來。

    這聲炸雷不是真正的雷聲,而是陽氣勃發時發出聲響。

    雖然不是真正的天雷,但是對陰神來說,也是難以抗衡的存在。

    故而在這時候沒有一個修士膽敢陰神出竅,更不敢用法術暗算。

    因為那樣,他們將和整個大乾為敵。

    突然一個儒生如同雷擊一般,面色陡然大變,全身哆嗦竟然有些恐懼的看著空中。

    「雷霆!」

    「竟然是雷霆之威!」

    「這裡怎麼可能有雷霆?」

    轟!

    轟!

    轟!

    空中的龍氣也彷彿發生了什麼,聲音越來越洪亮,到最後整個空中都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聲波。

    那個儒生全身蜷縮,好似野獸一般趴在地上,不停的嘶吼。

    「為什麼!」

    「我雖然是異類,但是也修成了文膽,為什麼不能參加春闈?」

    「孔聖不是說有教無類麼?」

    轟!

    轟!

    轟!

    空中的龍氣好似被徹底的激怒,不時發出陣陣龍吟。雷聲更是緊密。但是詭異的是,如此強大的力量和聲波,其他儒生好似未見。

    「該死!」

    「竟然有異類混入貢院!」

    「該殺!」

    一個個守衛貢院的神靈好似火燒屁股一般竄出,他們站在空中,看著下方慢慢露出原形的儒生,一臉的憤怒。

    「狐妖!」

    「好一個大膽的狐妖!」

    「竟然敢變幻人身,參與大乾的春闈。」

    一頭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狐披著書生杉,好似人身一般站立,有些畏懼的看著空中神靈。大聲反駁道:

    「春闈是天下讀書人的盛事。」

    「老狐狸雖然深居山中,但是也熟讀經典,凝結了文膽。為什麼不能參加?」

    空中的神靈目光垂下,看著渾身毛髮雪白的狐狸,面色不由的變得難看,聲音憤怒的吼道:

    「放肆!」

    「不過是被毛戴角之輩,竟然也敢以聖人弟子自居?」

    「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離去,否則今日必定要將你誅殺!」

    轟!

    又是一聲炸雷。

    一個書生歪頭倒伏在書案之上,他的口鼻之中竟然有鮮血橫流。

    一個白色的靈體有些恐懼的看著空中,不停的嘶吼。

    但是春雷落下,他的靈體瞬間被擊碎。

    「一個早就亡故的書生,因為放不下心中趕考的執念,竟然奪舍重生。」

    空中的神靈眼神幽幽,瞬間知道了緣故。

    雖然這個書生的經歷讓人同情,但是奪舍重生有悖天倫,自然要被天雷誅殺。

    轟!

    又是一根雷霆落下。

    一個渾身濕漉漉,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儒生瞬間湮滅。

    如果扼守龍門的守軍看到,定然能夠認出他的身份,那就是因為沒有辦法進入龍門,一時想不開而投河自殺的儒生。

    「一個投河自殺的童生,因為心中執念靈體前來科舉。」

    空中的神靈有些唏噓的搖頭,有些可惜的說道。

    「老狐狸,速速離去!」

    「否則休要怪本神心狠。」

    身穿儒服的老狐狸見空中神靈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不敢在呆,有些狼狽的衝出號房,向龍門外衝去。

    守衛的士卒也彷彿知道里面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阻攔。

    實際上,老狐狸也不是第一個被清理的異類,剛才還有一條長達數丈頭戴文巾的巨蟒衝出。還有一隻展開翅膀,有數丈的仙鶴高亢的鳴叫,化作一道流光。

    「嘿!」

    「又有一隻老狐狸被趕了出來。」

    「你們說還有沒有其他異類混雜其中?」

    幾個看熱鬧的人間老狐狸從考場中被趕出,也不害怕,反而好似司空見慣,用手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這個老狐狸氣勢最弱。」

    「剛才那條大蛇,可是嚇得我半晌沒敢說話。」

    「這你就外行了。」

    「這個老狐狸堅持到現在,說明道行可要比大蛇高的多。」

    「也是!」

    老狐狸轉頭看著龍門緊閉的貢院,眼睛中流露驚懼不甘心之色。最後索性如同儒生一般盤膝而坐。

    更從背簍中取出紙墨筆硯,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這個老狐狸竟然想要在外面科舉?」

    「不可能吧?」

    「這是要挑戰人族精英麼?」

    圍觀的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鬚髮潔白的老狐狸,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扼守在龍門處的青袍官員臉色也是不由的一僵,但是老狐狸並沒有衝擊龍門,而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考試。他也沒有理由驅趕。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就在眾人議論之時,龍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頭頂長著獨角,滿臉傲氣的少年被幾個神靈聯手趕了出來。

    並且做出凶惡恐嚇之象,這才關閉宮門。

    「竟然膽敢將本太子趕出來。」

    「名字叫龍門,竟然敢不讓本太子這條真龍進入。」

    「真是豈有此理。」

    「等本太子回宮,一定要剋扣北郡的雨水,讓你們的土地干涸,糧食歉收!」

    看著緊緊關閉的龍門,頭頂生有獨角,黃金眼眸的少年有些不甘心的嘟囔道。

    「三太子!」

    「這裡!」

    老狐狸看著好似小孩鬧脾氣一般的少年,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好笑,小聲呼喊道。

    「原來軒轅一族的青狐長老!」

    頭頂長著獨角,眼睛好似金眸的少年轉頭,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笑著說道。

    「三太子也被趕了出來?」

    青狐長老看著悶悶不樂的三太子,一臉的戲虐。

    「哼!」

    「如果不是他們幾個不講規矩,人多欺負人少,本太子才不會被趕出!」

    頭上長著獨角,眼睛金黃的三太子一臉的鬱悶,看向龍門的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在想如何才能重新混入。

    「太子不要心焦。」

    「我等在外面科舉也是一樣的。」

    老狐狸狡黠的眼神一轉,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

    「哼!」

    「在外面科舉有什麼意思。」

    「本太子要回宮了。」

    龍三太子一臉的不爽,轉身就要離去。

    「老狐狸身上有皮毛,太子頭頂有角,正符合被毛戴角之輩。」

    老狐狸眼神幽幽的說道。

    「如果太子的文章力壓人族一頭,不僅向世人正名,我等被毛戴角之輩也能深得聖道三味,而且龍君必然大悅。」

    正在轉身的龍三太子身形不由的一滯,當老狐狸說道被毛戴角之輩時,他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惱怒。他好似隨即又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眼睛裡頓時升起一絲古怪和戲虐。

    「老狐狸,你說的對。

    「本太子有些迫切的,想要看到那些大儒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老一少,一條真龍,一個老狐狸,竟然好似儒生一般盤膝坐在地上,從乾坤袋中取出毛筆,宣紙。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自信滿滿沙沙的寫了起來。

    身穿朱袍的主考官李子軒得到龍門守衛的匯報,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古怪。其他諸位大人也是如此。

    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被趕出貢院的老狐狸,以及龍族太子竟然盤膝坐在貢院門口,勢要與人族天驕一爭長短。

    「荒唐!」

    「真是荒唐!」

    「實在是荒謬!」

    「這些被毛戴角之輩,竟然也敢自詡讀書人?」

    「他們竟然想要在春闈中,和人族天驕一爭長短。」

    「真是千古以來最大的笑話。」

    「李大人!本官建議將他們驅除出境。」

    一個年歲有些輕的大儒臉色赤紅,好似遭受莫大屈辱一般,聲音低沉的吼道。

    「理由呢?」

    「我們以什麼理由將他們驅除?」

    「而且如此做,豈不是顯得我們人族畏懼了他們?」

    「恐怕才會真的被人恥笑!」

    一個鬚髮潔白的老者頭上一根根的頭髮都已經立起,顯然已經氣急。但仍然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老夫建議不但不驅除他們倆,還要給他們搭上涼棚,供應食物,飲水,所有一切按照考生標準。」

    「他們既然要比,那麼咱們就和他們比一比。」

    作為主考官的李子軒沒有立即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虛心的徵求了其他的人意見,剩下的七位考官已經明顯的相左。

    以年輕大儒為首的建議武力驅逐。

    老成持重的則認為應當懷柔,以彰顯儒家的仁慈,聖人的教化。

    「李大人,您的意見呢?」

    不論是以年輕大儒為首的激進派,還是以老儒為首的溫和派都目光炯炯的看著主考官李子軒,希望他能夠採納自己的意見。

    主考官李子軒沉吟半晌,兩邊的觀點都不無道理。

    但是此事牽扯甚廣,稍有不慎就會落下污點,被人攻訐。而且涉及人族和妖族,大乾上的兩大主角。

    要知道人族稱霸大荒之前,妖族才是大地上的主人。

    如果不是上古神魔大戰,導致妖族實力大損,人族根本就沒有崛起的機會。

    也正因為如此,人族和妖族之間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妖族是真龍,讓事情變得越發的複雜。

    龍族雖然也是妖族的一員,但是他們稱霸四海,雄踞一方。聽調不聽宣,就連妖族皇者,拿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論人妖兩族,對他們都十分的忌憚。

    「還請大人早作決斷!」

    其他人自然能夠理解主考官的李子軒的為難,但是他是主考官,此事自然需要他來均衡。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3 00:42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春雨

    「此事太過重大,就算本官也不敢善做主張。」

    主考官眼神幽幽的思索半晌,還是沒有做出決定,最後更是將此事推給了乾帝盤。

    「我們還是將此事啟奏陛下吧。」

    其他幾位大人相互對視一眼,雖然知道這是李子軒在推脫,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的還是乾帝盤。

    薑還是老的辣啊。

    「李大人此言甚是,此事涉及妖族和人族,我們還是恭請陛下聖裁吧!」

    神都

    乾帝盤看著放在案頭的奏摺,眼睛微眯,臉色顯得有些古怪。

    一個深山老狐,一個深海蛟龍,竟然在貢院外,想要以詩會友。挑戰人類的天驕。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次北郡群賢匯聚,不僅有成名已久的大儒安樂先生,還有上古聖人轉世的極樂童子,更有力壓當代的聖人司徒刑麼?

    真是不知者不畏。

    。。。

    主考官李子軒拿著手中的奏摺,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古怪,但是臉上更多的卻是輕鬆之色。

    「你要戰,那便戰!」

    「大乾怕過誰!」

    「人族懼過誰!」

    乾帝盤不愧是一代天驕霸主,性格強勢。

    面對來自妖族的挑戰,不僅怡然不懼,而且命令李子軒給兩妖搭建茅廬遮風擋雨,提供最好的食物。派出甲兵維持秩序,避免百姓圍觀,影響到他們。

    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要被妖族攻訐勝之不武。

    「老狐狸,你說人族為如何處置?會不會惱羞成怒,將我們倆趕走?」

    龍太子看著穿著儒服的白毛狐狸,看著緊閉的龍門,還有身穿甲冑的士卒,有些好奇的問道。

    青狐長老眼睛不由的一滯,輕輕的摸著自己根本不存在的鬍鬚,眼睛中閃爍著神光,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現在將我們趕走,那說明人族心懷畏懼。乾帝盤這個人好大喜功,乾坤獨斷日久。怎麼可能在妖族面前失了顏面,必定不會不會將我們趕走。」

    「本龍認為他們會將咱們趕走。」

    「要知道本龍可是有名的才子,一會定然能夠力壓人族儒生一頭。」

    「屆時乾帝盤更是顏面盡失。」

    「所以為了避免更失顏面,他定然會下旨將我們趕走。」

    龍太子站直腰板,一臉自信的說道。

    看的深山老狐青狐長老嘴角不停的抽動,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人族是天地的主角,人才濟濟,不說魚玄機,夢神機這兩個好似大山一般,讓妖族感到絕望的天驕、

    這次春闈,僅僅一個北郡,就有安樂先生等聞名天下的大儒,極樂童子這等聖人轉世的鬼才,更有體悟出「知行合一」大道,硬抗天劫的聖人司徒刑。

    這條蛟龍究竟從哪裡來的自信,竟然敢如此的大言不慚。

    「老狐狸,你竟然膽敢懷疑本龍?」

    龍三太子見青狐長老沒有呼應,臉色不由變得陰沉,有些惱怒的說道。

    「哼!」

    「等明日,本龍定然要去青丘山行雲布雨,淹沒了你們的洞窟。」

    青狐長老看著龍三太子羞惱的臉色,身體不由的一僵,臉上流露出討好諂媚的神色,十分違心的說道:

    「太子說的是!」

    「太子文章學問蓋壓諸天,老龍王多次誇獎。」

    「在我們妖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只是老狐狸擔憂的是。。。」

    龍三太子臉色變得好看柔和起來,眼睛微眯,一臉的享受,見老狐狸停頓,不由急忙的追問道:

    「擔憂什麼?」

    青狐長老眼睛一轉,故作為難的說道:

    「老狐狸擔心的是人族太過孤陋寡聞,未曾聽過太子的事蹟,名諱!」

    龍三太子眼睛一怔,一臉認可的點頭。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高大的龍門再次打開。奪目的金光射出,圍觀之人無不用手掌遮擋。等他們適應金光之後,才發現一身紅袍的李子軒在幾人的陪同下,步伐堅定的走出貢院。

    「來了!」

    深山老狐和龍三太子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緊張。

    「聖上有旨!」

    主考官李子軒看著身穿儒服,如同老翁的白狐,以及頭生獨角,一臉倨傲的龍三太子,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古怪。但還是向神都方向行禮,朗聲說道:

    「孔聖人曰:有教無類。妖族潛心修學,朕心大悅。特允許妖族在貢院外科舉,一應所需,和人族無異。」

    「這!」

    深山老狐眼睛微眯,心中流露出一絲激動,能夠和人族天驕一較長短,對他來說是一種奢望。

    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成行,但是他的心中也升起一絲不服氣。乾帝盤如此開明大度,定然篤定他們不如人族天驕。

    人族固然是天地主角,智慧要高於妖族,但是妖族生命悠長,青狐長老年歲早就過百。

    這些年潛心讀書,他自認為在經義的理解上,並不在當世大儒之下。

    乾帝盤竟然如此輕視自己。心中難免升起一絲不服。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的迸發出驚人的鬥志。

    如果說,他只是心中不服氣。

    那麼龍三太子已經暴怒。

    「豈有此理!」

    「竟然敢如此無視本龍!」

    「本龍可是妖族的才子。」

    「定然是乾帝孤陋寡聞,定然是如此。」

    「如果他知道本龍的實力,定然不會讓本龍參加科舉。」

    看著碎碎唸好似話癆一般的龍三太子,主考官李子軒只感到一陣頭大,輕輕的揮手,幾個士卒快步上前,利用木材等現成之物,手腳麻利的搭建了兩個遮風擋雨的木屋。

    並且從貢院內搬來兩張乾淨的書桌,並且上面擺放的有筆墨紙硯等必須之物。

    「兩位如果沒有問題。」

    「可以開考了!」

    李子軒微微一笑,確定兩人都知道考題內容後才在兵甲的護衛下離去。

    「真是可惡!」

    「本龍這次定然要拔得頭籌!」

    龍三太子面色陰沉,眼睛看著慢慢關閉的龍門,有些氣鼓鼓的說道。

    「我們龍族天生就具有行雲布雨的神通,竟然讓本太子來寫春雨,真是捨我其誰?」

    想到乾帝盤親自擬定的三個考題,龍三太子金色的眸子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得意。只是簡單的思量瞬間,他的筆就落在雪白的紙面上,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一寸寸文氣從紙張上升騰而起,空中更是出現種種異象。

    一條乾淨明亮的小溪蜿蜒曲折的流淌,幾棵大樹在溪水的滋養下顯得格外的明亮,黃色的鸝鳥在樹冠中高歌,說不出的嘹喨。

    晚上雲雨突至,渡口沒有行人,卻有扁舟橫在河水當中。

    「好詩!」

    「好詩!」

    深山老狐看著龍太子筆走龍蛇,一寸寸文氣升騰,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豔。

    龍族不愧是水族之首。

    他們天生具有行雲布雨的能力,故而對水,對雨的理解,不是他這個深山老狐能夠比擬的。

    嗡!

    嗡!

    嗡!

    嗡!

    嗡!

    懸掛在貢院中的文鐘發出渾厚的響聲。

    共有五響,這也說明,龍族太子的詩詞竟然達到了出郡。

    「出郡詩!」

    龍太子有些得意的看著貢院方向,眼睛裡升起一絲難掩的得意。

    「要說對雲雨的理解,有什麼人能夠超過我們龍族?」

    一滴!

    兩滴!

    三滴!

    四滴!

    一滴滴雨水瞬間從空中跌落,好在龍太子和老狐狸都坐在木屋之中才沒有被雨水淋濕身體,更沒有將試卷打濕。

    只是苦了那些站崗的士卒,他們身穿鎧甲,好似沒有知覺的木頭人,站在雨水之中動也不動。

    看的眾人不由暗暗的點頭,不愧是精銳。

    「下雨了!」

    「下雨了!」

    「竟然真的下雨了!」

    「春雨貴如油!」

    百姓不管人妖之爭,他們只知道有了這些雨水,土壤不會幹燥,今年必定會有一個很好的收成。他們有些興奮的看著空中不時發出歡呼之聲。

    相比百姓布衣的興奮,主考官李子軒,還有其他儒生面色則有要沉重不少。

    「好快!」

    「從拿到題目,到破題,竟然用了不到盞茶功夫,最令人感到震驚是,他竟然做出了出郡詩。」

    一個年輕大儒看著空中雲氣的凝聚,文氣的升騰,不由的面露驚色。

    「沒錯!」

    其他人也都點頭。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沒有想到那個生性灑脫,說話有些脫線的蛟龍竟然有如此強的實力。

    如此實力,我人族天驕真的能夠力壓一頭麼?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有幾分沉重。

    「諸公不用驚詫。」

    「更無須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

    「蛟龍有行雲布雨之責,故而他們天生對雨水敏感,有此體悟,也不足為奇。」

    李子軒見眾人情緒低落,微微一笑,捋著自己花白的鬍鬚。

    「文章策略我人族天驕必定能夠壓他一頭。」

    其他幾人也是通透之輩,經過李子軒的指點,頓時有破開雲霧,重見天日之感。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輕鬆不少。正如李子軒所說,文章策略才是人族的強項。

    只要這兩個能力壓妖族一頭,人族的顏面就算保住了。

    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有著一絲淡淡的不安。

    事情真的如同李子軒說的那麼簡單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3 00:42
第三百四十八章 妙筆生花

    一個年幼的龍族太子在文道上有如此成就。

    那浸染儒家典籍百餘年的青狐先生又會如何?

    如果文章策略也不能壓制,恐怕不僅是北郡文壇,就連遠在神都的乾帝盤也會成為妖族的笑柄。

    他們這些人都會成為罪人,就算乾帝盤沒有斥責,他們也沒有顏面屹立在朝堂之上。

    希望,安樂先生,極樂童子,司徒刑三人能夠做出驚才豔豔的文章。

    其中,他們心中最期待的還是司徒刑的詩詞。

    必定司徒刑有數篇佳作成就鎮國!

    貢院號房之內,一個微胖小眼睛的書生看著《春雨》,不停的抓耳撓腮,巡視的考官見他如此表情,就知他智竭。

    只要他不擾亂考場秩序,考官也不會訓斥。

    就在這個考官即將抬腿的時候,那個微胖的儒生陡然眼前一亮,竟然好似文如泉湧一般。上好的狼毫筆在雪白的紙張上滑過,留下一行行不是俊秀,但也不算太難看的字跡。

    巡視官有些好奇的停住腳步,駐足觀看。

    「忽見天上一火鐮,疑是玉皇要抽菸。

    如果玉皇不抽菸,為何又是一火鐮?」

    一寸文氣!

    這首落在紙上,竟然也升起了一絲文氣,而且雖然緩慢,但是看跡象定然能夠突破一寸。

    臉龐微胖的儒生一臉的得意,興奮的看著如同幼苗一般的文氣。

    「長啊!」

    「長啊!」

    「長啊!」

    他不敢大聲喧嘩,擾亂考場紀律,但是在心中卻在不停的大聲呼喊。

    「長啊!」

    「長啊!」

    「長啊!」

    「你倒是長啊!」

    巡考官面色古怪的站在那裡,他實在是想不到,貢院春闈之中竟然有這樣的人才。

    這首詩真是絕了!

    不僅和春雨沒有一絲關係。

    而且意境也是出奇的古怪。好似稚子童蒙所書。

    不過最令他感到震驚和難以接受的是,這樣的詩詞竟然有文氣升騰。。。而且還接近一寸!

    噗!

    在儒生絕望的眼神中,那一絲文氣好似泡沫一般陡然崩裂。

    巡考官心中這才舒服不少。

    真是奇葩!

    如此水平竟然也敢來參加春闈。

    這是多麼強的自信?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加快步伐,好似逃難一般離開這片區域。

    那個面容有些微胖的儒生看著好似逃跑的巡考官背影,眼睛中竟然升起一絲得意,有些圓潤的下巴高昂。

    「本少爺真是才華羊世,就連巡考官也自又不如!」

    正在離去的監考官身形不由的一滯,好似遭受一萬噸的重擊,臉龐中升起說不出的苦澀。

    才華蓋世!

    不是羊!

    自嘆不如!

    不是又!

    。。。

    身形好若童子,眼睛中有著雙瞳的極樂盤膝坐在低矮的胡凳之上。

    也只有他身形量小,才能如此。

    一塊由紫玉雕琢的硯台靜靜的放在桌面之上。

    這塊硯台雖然不是寶物,但是磨出的墨汁顏色鮮亮,而且因為是溫玉的關係,不論多寒冷的天氣,硯台中的墨汁都不會結冰。

    他那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頰仰頭望天,雖然天空中沒有一個雲朵。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更有一絲絲雨滴落下,在空中形成雨幕。讓天地連為一體。

    他捉起桌面上擱置的毛筆,但是的他的手又停了下來。

    雨水是有了!

    但是還缺乏春意。

    如此破題就會文氣沖霄,也不會得到甲上的評語。

    極樂童子停住想要書寫的衝動,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空中,再次思索起來。

    身穿朱袍的主考官李子軒站在司徒刑號房不遠處,眼神微眯,但是他的眼睛餘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司徒刑的號房。

    司徒刑端坐在胡凳之上,身體筆直,他面前的硯台中早就蓄滿墨汁。

    修長的筆鋒因為吸滿墨汁的關係,顯得異常的飽滿,好似成熟的果實,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但是司徒刑並沒有立即書寫的打算。

    他好似老僧一般坐在胡凳之上,仰頭望天,說不出的淡然。說不出的寵辱不驚。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李子軒的身體不由一僵,好似被雷擊一般,眼睛更是不停的收縮。

    司徒刑看似隨意的兩句短詩,竟然讓他體會到了一種難得的心境。

    不愧是有著「北郡文氣十斗,司徒刑獨佔八斗」美譽的司徒鎮國。

    雖然只是短短的半闕。卻能夠管中窺豹,讓人恨不得馬上一睹全貌。

    但是,這次科舉的破題是《春雨》。

    司徒刑此句作為開端,明顯有些離題萬里。但是好在司徒刑並沒有寫下,而是繼續仰頭望天,彷彿天上有文章詩詞一般。

    一身青色儒服,頭髮雪白,滿臉浩然之色的安樂先生端坐在胡凳之上,滿臉微笑的看著空中,好似智珠在握,又好似心有所得,吸滿墨水的筆鋒在紙面上滑過,留下好似龍蛇端正莊嚴的字體。

    一朵朵鮮花在文字上綻放,而且花朵開滿紙張之上,並沒有停下腳步,厚重的木質桌面,胡凳,地上,號房的表面都被文氣所化的花朵所添滿。

    就連安樂先生的身上也綻放出一朵朵顏色瑰麗,異常香豔的花朵。

    安樂先生附近的儒生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表的奇香,都下意識的抽動鼻子並且扭頭觀看。當他們看到安樂先生那被花朵裝飾的美輪美奐的號房時,一個個都眼睛大睜,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妙筆生花!」

    「竟然是妙筆生花!」

    「以前以為只是傳說,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妙筆生花。」

    不僅是儒生感到震驚,就連巡視的考官也是目瞪口呆。

    妙筆生花是書法上的一種境界!

    力透紙背!

    入木三分!

    行雲流水!

    鐵畫銀鉤!

    這些境界雖然玄妙,但只要肯下功夫,總有達到之時。

    而妙筆生花則在這些境界之上,除了勤學苦練之外,還要有一定的悟性。

    就算在大乾,能夠在術法上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也不是太多。

    鳳毛麟角!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考場之中竟然隱藏著這麼一位書法大家。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疾步上前,當他看到被鮮花點綴美輪美奐的號房門牌時,心中不由的釋然。

    原來是安樂先生。怪不得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安樂先生年輕就名動天下,就連乾帝盤也數次下旨褒獎。就在眾人以為安樂先生必定能夠屹立朝堂,披紅掛紫之時。

    這些安樂先生年紀輕輕就急流勇退,在深山之中,結草為蘆,效仿古人,修身養性,著書立傳。

    寫有《潁川先生集》,在文壇中聲望無雙。

    這位老先生能夠達到「妙筆生花」的境界,也就不足為奇了。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隨著安樂先生最後一筆落下,一絲絲白色的文氣好似泉湧一般冒出。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空中的文氣不停的翻滾,更有炸雷聲聲,好似有一條條龍蛇在文氣中行雲布雨。

    貢院中的花草更是違背天時,同時綻放,說不出的驚豔。

    「百花齊放!」

    「竟然是百花齊放!」

    李子軒看著眼前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花骨朵,然後陡然綻放,釋放淡雅的清香,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太美麗了!」

    好似有某種看不見的韻律,不僅是貢院內的花朵違背天時同時綻放,就連北郡城中的花也是同時綻放。

    清香撲鼻,姹紫嫣紅,說不出的震撼和美麗!

    龍族太子看著自己眼前已經凋零,有些光禿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陡然生長出花骨朵,並且以違背天時的方式綻放。

    剎那芳華,說不出的震撼和美麗!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龍族太子下意識的伸出手掌,輕捏花瓣。花瓣異常的柔軟,而且帶著獨特的香氣。

    不是幻境!

    竟然是真的花朵!

    花朵怎麼可能違背天時綻放?

    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樣的詩詞,竟然有這種偉力?

    深山老狐也是一臉的震驚。

    常年成活在深山的他,對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他根本不需要和龍族太子那樣伸出手掌,就知道,這些花朵都是真實的。

    「真是難以置信!」

    「真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詩詞,竟然能夠造成百花齊開的盛況?」

    就在眾人沉浸在這份美麗當中之時,陡然傳來一陣風雨之聲。眾人彷彿有一種時空顛倒之感,突然回到了前天夜裡。

    一個個漂亮的花瓣凋零在風雨之中,但是不知為何,大家竟然沒有心痛之感。

    彷彿一切本應如此。

    「妙啊!」

    「妙!」

    眾人看著凋落的花瓣,以及地面的濕潤,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和愜意。

    妙!

    真是妙!

    不愧是安樂先生。

    此詩一出,再無春曉!

    噗!

    停滯不前的五寸的文氣再次拔高一節!

    六寸!

    嗡!

    嗡!

    嗡!

    嗡!

    嗡!

    嗡!

    文鐘六響,空中白色的文氣變成金黃色,無數的花瓣灑落,好似天女散花一般美麗。更有一個宏大的聲音在空中一字一頓的大聲朗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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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