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78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9
第三百九十九章 蛻變

    流寇首領看著一個個流寇被輕易的斬殺,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心痛之色。

    但是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沒有在命令人衝擊,而是輕輕搖晃手中的令旗。

    剛才還拚命衝殺的流寇看到令旗,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如釋重負之色,也不管倒地呻吟的流寇,好似潮水一般退卻。

    樊狗兒看著退卻的流寇,向前追殺一段距離也就停下。

    「啐!」

    「老子以為十萬大山的流寇多麼厲害。」

    「原來都是銀桿蠟槍頭!」

    全身肌肉隆起好似小山一般的周柯將一個流寇高高的拋起,看著一地的死屍,一臉不屑的說道。

    「誰說不是!」

    「這些流寇實在是脆弱。」

    「真不知官軍怎麼數次圍剿都鎩羽而歸。」

    曹無傷將自己的長劍在一個流寇身上擦乾淨,臉上也浮現出些許不屑,有些嘟囔的說道:

    「要我說,大乾承平已久,軍備鬆弛。」

    「如果有人造反,或者外域打進來,定然要出大問題。」

    樊狗兒拖著巨大的流星錘在地上留下一個長長的痕跡,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過了半晌才認真的說道:

    「這裡只是十萬大山的邊緣地帶,這裡流寇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

    「而且我們因為早有準備,借助地利,以逸待勞才有如此的戰果,沒有什麼好驕傲的。」

    「這!」

    曹無傷等人只感覺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心中的興奮之情頓時蕩然無存。

    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樊狗兒說的有道理。

    一個先天武者,十多個武師境,借助地利,以逸待勞,如果還擊潰不了百餘人的流寇,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如樊狗兒所說,按照他們的實力,擊潰流寇是應該的。

    沒有什麼可驕傲的。

    而且這裡只是十萬大山的邊緣地帶,這些流寇在蠻荒中是最低等的存在。在蠻荒深處還有天生戰士的巫族,神秘莫測的妖族,以及被各個寨子供奉的妖獸。

    想到即將面對的一切,眾人心中的驕傲自滿之情頓時泡沫一般破滅,剩下的只是凝重。

    「今日之事,全靠諸位用命!」

    「割下賊首耳朵,抵達知北縣之後,論功行賞!」

    司徒刑清越的聲音從機關車上傳出,不論是樊狗兒還是曹無傷等人眼睛中不由的底蘊流露出一絲欣喜。

    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振奮。

    割耳請功!

    這是大乾歷來的傳統,戰爭結束之後,兵卒會將敵人的耳朵割下來,一個耳朵就是一個首級。

    也正因為這個制度,很多官兵都殺良冒功!

    但是真正的流寇和良民,其實一眼就能分辨。

    流寇因為常年生活在蠻荒,條件惡劣,膚色粗糙,和大乾百姓有著很大的區別。

    看著滿地的屍首,遊俠兒眼睛中流露出狂喜之色。

    被斬殺的流寇少說也得有數十人。

    每一個人都能分的三五個。

    按照大乾的功勞制度,他們今日每人都斬殺了三五個敵人。

    完全可以從普通的士卒升為伍長!

    別看伍長這個職務比較低,但卻脫離了普通的士卒,是軍官的起步。以後在累積功勞,自然會升為隊正,營正,乃至校尉!

    至於將領,他們是不敢想的。

    要知道在北郡統帥千人的將領,也不過是校尉級別。

    在他們看來,校尉已經是非常的大的職務了。

    「怎麼還不行動?」

    「可是對封賞不滿?」

    司徒刑的聲音再次傳來。

    身穿輕甲的遊俠兒頓時驚醒,有些欣喜的行禮之後,迅速向屍體撲去。

    「諾!」

    「諾!」

    想到自己即將獲得賞賜,以及脫離白身,不論是樊狗兒還是曹無傷等人臉上都流露出激動之色,大跨步的向前,用手中的兵刃將首級上的耳朵割下。

    「真是該死!」

    站在高崗之上的流寇首領,看著一個個遊俠兒好似惡狼一般撲向屍首,並且用刀劍割下他們的耳朵,偶爾有幾個沒有死透的,還會被他們補刀,看著不停掙扎,最後慢慢變得僵硬的流寇,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憤恨心疼之色。

    這些流寇,雖然在司徒刑,樊狗兒等人看來實力卑微,不值一提,但因為見過血,悍不畏死,在山寨中都是一把好手。

    這次的損失,讓整個山寨的實力下降了一大截。對周邊的影響震懾力也會下降不少,相對應的,他們的收入也會受到影響。

    他怎麼可能不憤恨。

    「前進!」

    遊俠兒快速的將賊首耳朵割下,懸掛在的腰間,並且將屍首扔到道路兩旁。幾頭野狼遠遠的綴著,但是也因為畏懼車隊的實力,一直不敢向前。

    但是它們的目光卻從來都沒離開過倒地的屍首上。

    這麼多屍首,對它們來說是一場異常豐盛的晚宴。

    空中幾隻蒼鷹在盤旋,不時發出高亢的輕鳴,顯然它們也想加入這場盛宴。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的蒼鷹,還有車隊後面的野狼。

    和大乾境內的野狼蒼鷹不同。

    看他們的姿態,對人類並不畏懼,顯然,人類早就已經進入了它們的食譜。

    這也讓司徒刑再次感受到了蠻荒的殘酷。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國家。

    但是這裡也有自己的法則,那就是適者生存。

    想要在這裡活下去,只有不停的變強,變強,再變強。

    因為弱者,會被無情的淘汰。

    「前進!」

    司徒刑看了一眼道路兩旁的屍首,還有草叢中的枯骨,收起心中的憐憫,眼睛變得冷酷起來。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前進!」

    「前進!」

    「我們今晚定然要到達宿營地點!」

    樊狗兒等人看著隨意丟棄在路邊的屍首,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忍。

    按照大乾的習俗,人死後必須被掩埋。

    這叫入土為安,而且將他們裸露在外面,必定會成為野狼和蒼鷹的食物。

    「這!」

    「這!」

    「這!」

    樊狗兒一臉震驚的看著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人死為大,入土為安!

    這種思想已經進入了每一個人的血液。

    在大乾,如果路邊有枯骨,他們定然會挖坑掩埋的。

    這是一種習慣,也是道德的體現。

    司徒刑現在竟然對這些屍首置之不理,揚長而去。

    讓他們多有些接受不了。也有些難以理解。其他人雖然沒有抬頭,但是眼睛多多少少浮現出一絲不忍。

    「前進!」

    司徒刑彷彿沒有看到眾人眼睛裡的不忍,面色堅硬冷酷的說道。

    「這裡是蠻荒!」

    「是一塊混亂之地,這裡仁義死,道德崩壞。」

    「在這裡,沒有仁義,沒有法律,有的只有實力。」

    「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弱者最終就會變成塵埃,或者是路邊的枯骨。」

    「以前的商隊,實力弱小,所以被這些流寇殺戮,變成路邊枯骨。」

    「現在我們的實力強大,所以死亡的變成了他們。」

    「這就是蠻荒的法則,強者生,弱者死!」

    「如果你們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那麼就收起你們心中的憐憫,強大自己。」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活著走出蠻荒之地。」

    樊狗兒,曹無傷等人面色震驚的看著司徒刑。

    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司徒刑這位儒家新聖人,口中竟然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

    但是他們也知道。

    司徒刑的決定是對的。

    在蠻荒,隨時都可能面對危險,所以他們在這裡多呆一會,就表示他們遇到可能性的危險會大增。

    而且野獸,妖獸對血腥的氣味非常敏感。

    甚至是人類鼻子的數百倍。

    這裡的殺戮,必定會引起很多妖獸和野獸的注意,甚至說,現在很多妖獸和野獸已經在趕往這裡的路上。

    在這種情況下,停留是非常不理智的。

    「諾!」

    想明白這些,他們也收起了心中的不忍,翻身上馬,保護著司徒刑的機關車向前方出發。

    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早就等待多時的野狼瞬間撲上,撕扯這路邊的屍首,貪婪的咀嚼著。空中的蒼鷹也是俯衝,好似抓兔子一般,將一個屍首抓起,飛向築巢的懸崖。

    看著被蒼狼,蒼鷹啃食的屍首,樊狗兒下意識的想要撥轉馬頭,但是最後他還是化作幽幽的一嘆,腳尖輕嗑馬腹。

    駿馬好似流矢一般竄出,很快就超越了司徒刑的機關車,以及周家兄弟等,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司徒刑看著樊狗兒的變化,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仁不掌兵!

    慈不做賈!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將領,就必須要有一副鐵石心腸。

    其他人眼睛裡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是他們都克服了心中憐憫。眼睛中流露出冷酷之色。

    這次戰鬥雖然短暫。

    但是,卻是一次蛻變。

    「給其他寨子傳達消息!」

    「讓他們都注意!」

    「點子扎手!」

    「讓他們都當心。」

    站在高處觀察的流寇首領見司徒刑等人根本沒有管裸露的屍首,直接向前方開進,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竟然第一次流露出恐懼之色。

    這支隊伍和以往的軍隊不一樣。

    無情!

    冷漠!

    不被仁義道德所束縛!

    他們的眼睛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勝利。

    這樣的人軍隊才是最可怕的。

    他有思索了一會,才重重的說道:

    「另外告訴玉清道的各位道長!」

    「他們要等的人,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9
第四百零零章 餘孽

    噗!

    噗!

    噗!

    一個小巧的機關木鳥落在山寨之中。

    一個身穿道袍的青年人急忙上前。當他從隱秘處得到情報之後。

    他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狂喜之色。有些瘋癲的向山寨中央的大殿跑去。

    「師叔祖!」

    「來了!」

    「來了!」

    「司徒刑真的來蠻荒了。」

    用原木建造的大殿,說不出的高大,因為供奉有神像,每日都會進香,煙燻火燎之下,整棟大殿看起來有些發黑髮烏,但是這樣的色彩更加重了大殿的肅穆神秘。

    幾個鬚髮潔白的老道盤坐在大殿之中,他們都閉目打坐,錘煉自己的念頭。讓自己時刻保持在最佳狀態。

    大長老環顧週遭,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不知為什麼他的心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觸動,也正是這一絲觸動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入靜。

    他不在強求,索性思索起來。

    從玉清道被攻破,到他們乘坐飛船逃入蠻荒,已經有數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中發生了很多事情。

    有幾個嫡傳弟子因為大意,被妖獸偷襲,或者是遇到了生存在這裡的巫族和妖族,丟失了性命。

    還有一個長老,為救自己的弟子,和妖獸進行大戰。雖然最後他贏了,但是卻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

    如果不是被其他長老發現,營救出來,恐怕早就被隱藏在暗處的妖獸吞噬。

    畢竟血液,對野獸和妖獸來說,具有難以想像的誘惑。

    但就算他僥倖保住了性命,也是戰力大損,再也恢復不到巔峰!

    對本就風雨飄搖的玉清道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們作為外來者,不僅要面對妖獸,野獸的襲擊,還有妖族和巫族的絞殺。

    為了獲得在蠻荒生存的權利,他們和本地的部落進行數次大戰。

    戰死了不少武士和弟子。

    人員數量銳減了不少。

    但是蠻荒雖然比大乾危險,處處危機,卻是一個錘煉人的地方。

    玉清道青年一代在這種堪稱惡劣的環境磨礪中成長很快,不再是一副嬌弱的模樣,更有數個突破了陰神境。

    戰力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和大乾的同階相遇,他們定然能夠輕易的獲勝,甚至是將他們斬殺。

    不過要說進步最大的。

    還是跟隨他們前來的武士。

    蠻荒雖然危險,但是卻是武士們的溫床。

    這裡不僅有適宜的環境,更有大量的天材地寶。

    武士們在這種環境中更是如魚得水。經過不停的廝殺,已經有數人碰觸到了先天的門檻。

    只等經歷生死磨練,就能突破先天換血重生。到那時候,他們的戰力將不會亞於陰神巔峰的長老。

    因為武士和弟子們實力的提升,玉清道在蠻荒漸漸的站穩腳跟。

    就連巫族還有妖族也默認了他們的存在。不再派人出來騷擾,而且憑藉文明的優勢,玉清道收攏了不少流寇悍匪。

    這些人就成為了玉清道的屏障和眼線。

    讓玉清道的寨子變得越發安全。

    但是,大長老心中還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因為堅固的堡壘都是被從內部攻破的。

    玉清道現在也遇到了內部問題。

    那就是因為蠻荒的特殊性,武士們經過生死磨礪,提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而且隨著雙方實力不斷的變化,道人和武士之間的關係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恐怕有一日,作為附庸存在武士也會進入玉清道的核心。

    甚至有一天,雙方的關係會發生逆轉。

    道人將淪落為武士的附庸。

    這種情況,在大長老看來是難以忍受的。

    但是,蠻荒對武士來說,實在是太仁慈了。武士的實力超過道士,只是時間問題。

    不論他如何阻止,最終都不得面對這一個問題。

    「難道趁著他們現在弱小,將他們全部斬殺?」

    「但是這樣必定會導致宗門實力大損。」

    「又有什麼力量面對巫族和妖族的絞殺,甚至是妖獸的襲擊?」

    「現在的玉清道不比以前,不允許出現一絲意外。」

    大長老的眉頭不由的皺成一個疙瘩。

    進退兩難!

    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這個問題,讓他有一種無比棘手的感覺。

    「大長老!」

    「大長老!」

    「來了!」

    「來了!

    身穿道袍的青年人跌跌撞撞的跑進大殿,看著睜開眼睛的大長老,一臉激動的說道。

    經過他這麼一鬧,其他正在觀想的長老也從入定中醒來。看著氣喘吁吁,一臉激動的弟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渝。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一會自己去黑風洞閉關七日!」

    面目威嚴的執法長老看著毛躁的弟子,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渝,怒聲呵斥道。

    那位青年弟子面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

    黑風洞是山寨後面的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窟,因為裡面日夜瀰漫著黑色的寒風而得名,經長老們勘察,那些黑色的寒風是一種罕見的寒毒。

    能夠銷蝕人的骨骼肌肉。

    人如果在裡面呆的時間久了,必定會四肢僵硬,身體冰寒,更會感受到蝕骨之痛。

    這種疼痛是皮鞭的數十倍,甚至數百倍。

    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下來。

    就算武師境也不敢在裡面多呆,生恐寒氣入體。

    正是因為這個特性,長老們將黑風洞改造,變成了刑法之洞。

    犯了規矩錯誤的弟子都會被扔入黑風洞,接受寒風入骨的懲罰,據說有數個弟子因為忍受不住那種蝕骨之痛而自殺。

    雖然他是修士,身體素質要遠遠超過常人。

    但是在黑風洞中七日,也必定會痛不欲生。

    「長老!」

    「並非弟子莽撞!」

    「而是真的有大事要稟報!」

    想到這裡身穿青袍的弟子全身不由的一哆嗦,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可不想在黑風洞中堅持七日,急忙大聲說道。

    「何事?」

    刑法長老沒有想到這個年輕弟子竟然膽敢反駁,心中稍微有些不渝。

    但是還沒等他說話,坐在中央的大長老已經開口。

    「啟稟長老。」

    「剛才接到機關傳書,新科狀元司徒刑的車隊已經進入蠻荒,按照他們的速度差不多三日後,會抵達我們的山寨。」

    「司徒刑!」

    「可是在北郡和玉清道一直作對,並且摧毀了知北縣分壇的司徒刑?」

    大長老豁然抬起頭,眼睛中射出金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青年道人,大聲問道。

    「是的!」

    「大長老!」

    「正是那個司徒刑。」

    「不過他已經通過了春闈,並且有了官身。」

    「他現在正在赴任的路上,三日後會路過此地。」

    青年道人能夠理解大長老的感覺,畢竟玉清道被毀滅和司徒刑也脫不了干係,現在聽說仇人即將出現在眼前,大長老怎麼可能沒有情緒波動,異常肯定的說道。

    「好!」

    「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如果是在大乾,有龍氣庇佑,法不上貴人,我等宗門之人真拿這廝沒有辦法。」

    「但這裡是蠻荒!」

    「這裡是無法之地。」

    「真是祖師保佑。」

    「司徒刑,此地必定是你的葬身之所。」

    「傳令下去,讓所有試煉的弟子和武士都如數返回。我等要在此地格殺大乾的狀元!」

    大長老站起身形,眼中閃過閃爍,聲音中充滿興奮的吼道。

    「諾!」

    「諾!」

    「諾!」

    。。。

    「前進!」

    「加快速度!」

    「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宿營地點!」

    樊狗兒在駿馬之上,面色嚴肅的吼道。

    蠻荒的黑夜是非常可怕的,不僅有野獸出沒,還有很大巨大的妖獸橫行。

    雖然機關車堅固,但是他們還是不想正面和妖獸發生衝突。

    所以,他們必須加快速度,抵宿營地點。

    「諾!」

    「諾!」

    「諾!」

    一個個騎士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稱諾,他們的腳在馬腹重重的磕打,剛才還在小碎步奔跑的馬匹頓時加快速度,風馳電掣起來。

    司徒刑所在的機關車反應爐中也發出陣陣轟鳴,巨大的車輪碾壓在車轍中,發出轟鳴之聲。

    整個機關車好似脫韁的野馬,瞬間衝出,大團的空氣被撞碎,發出爆鳴之聲。

    「快!」

    「快!」

    「實在是快!」

    墨家機關車的速度陡然提升,竟然超過了遊俠兒,已經最前面的樊狗兒,好似離弦的箭枝一般激射。

    樊狗兒看著高大,全身覆蓋鐵皮,好似猙獰巨獸一般的機關車背影,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他的腳在馬腹部重重的一夾,速度陡然提升,拋下其他人追了過去。

    轟!

    轟!

    轟!

    青銅製成的反應爐已經變得赤紅,高溫讓四周的空氣都出現了扭曲,好似水面一般,竟然形成了折射。

    一絲絲赤色的能量在機關車的每一個環節中運轉,巨大的機關車發出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青銅的車輪碾壓著青石車轍,好似後世火車一般,發出沉重的聲音。

    車輪在車轍中高速的旋轉,幾塊路邊岩石崩塌脫落的石子恰巧落在車轍之中,這對高速前進的墨家機關車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巨大的慣性會讓機關車側翻或者是翻滾。

    但是,石子的體積非常小,而且角度非常隱蔽。不論是司徒刑還是坐在駿馬之上的武士都沒有發現。

    機關車以驚人的速度不停的前進。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5
第四百零二章失控

    司徒刑和遊俠並沒有注意到碎石的存在。

    轟!

    轟!

    轟!

    機關車巨大的反應爐在不停的燃燒,機關車開足了馬力,彷彿一個巨大的遠古巨獸,在青石鋪成的路面上橫衝直撞。

    在太陽照射下,有些燥熱的空氣被機關車前面的撞角瞬間撞碎,發出一陣陣好似氣球爆炸的聲響。

    「駕!」

    「駕!」

    「駕!」

    看著越來越遠,好似黑點一般的機關車,樊狗兒的臉上沒了剛才的愜意,使勁的磕著馬腹,讓駿馬全力奔跑起來。

    曹劌,曹無傷等人也是如此,一匹匹駿馬好似草原上的蛟龍,心臟不停的收縮,氣血翻滾,爆發出難以想像的速度,好似離弦的箭枝一般衝出。

    這也是馬匹的優勢!

    論持久,自然是比不得機關車。

    但是論爆發力,機關車也沒有辦法和馬匹相提並論。

    駿馬爆發,曹劌等人和司徒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司徒刑看著遠遠吊在機關車後面,好似一個個黑點的樊狗兒等人,有了駿馬的速度作為比較,他心中對機關車的速度多少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

    大干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墨家更是一個神奇的宗門。

    他們利用鬼斧神工,將晶體中的能量和機關傀儡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機關車。

    強勁的動力,卓越的品質。

    在司徒刑看來,這輛機關車就算在豪車遍地的前世,也絕對是軍工品質。

    厚厚的鐵板,長長的觸角,以及強悍的力量。

    就算面對犀牛之類大型的動物,司徒刑也有把握將他撞飛。

    當然,機關車也有他的缺點。

    那就是太過沉重!

    厚厚的鐵板固然提高了機關車的衝撞能力,但是也限制了他的速度。

    雖然使用了反應爐,動力十分的強勁,並且做了適當的處理。

    但是車身太過沉重,就算全力推動,時速也不過比駿馬快上一些。

    甚至機關車剛啟動的時候,速度還比不了駿馬。

    但是機關車的優點是,持久力驚人,只要反應爐中的晶石不熄滅,理論上機關車可以永遠不停息。

    有了一個比較客觀的瞭解。

    讓他對機關車的性能有了一個更加全面的衡量。

    只要有足夠的晶石,這輛機關車,可以硬抗強弩,飛石的攻擊,並且爆發出比擬駿馬的速度。

    只要不是被人群,或者是妖獸包圍,司徒刑都有信心駕駛機關車衝出重圍,利用持久的耐力,將妖獸和武者拖垮。

    就在司徒刑思慮的時候,機關車也行駛到了那幾塊碎石前方。

    正在思索的司徒刑根本沒有注意到崩落石塊的存在。

    或者說,就算他聚精會神,也看不見石塊,因為那些石塊實在是太小了。

    但是,就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石塊,對高速運行的機關車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

    正在高速運行的機關車陡然碾壓在幾塊碎石,機關車瞬間顛簸。

    這幾塊不起眼的碎石彷彿一個巨大的槓桿,讓機關車瞬間脫離了地面。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機關車騰空而起。好似脫離了地心引力作用的飛船,攜帶著呼嘯的風聲翻滾著向遠處砸落。

    「不好!」

    正跟在後方的樊狗兒見司徒刑的機關車顛簸而起,好似飛舟一般騰空而起,臉色不由的大變,但他和司徒刑之間還有數百丈的距離,任憑他如何著急,也都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機關車脫離軌道,好似流星一般在空中橫衝。

    「我的天吶!」

    「這可怎麼辦!」

    「這樣的速度,機關車失去控制,這麼快的速度,這麼高的高度,大人必定會受傷的。」

    曹無傷等人看著飛騰的機關車,眼睛不由的收縮,臉色更是大變,有些恐懼的說道。

    出大事了!

    幾個身穿皮甲的遊俠對視一眼,顧不得憐惜馬匹,有些發瘋的向機關車,希望可以在機關車落地之前,將司徒刑救下。

    或者是提前趕到,將機關車的落勢止住。

    這個在地球位面,是不可能的。

    人的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沒有辦法一輛脫離軌道,在空中翻滾的機關車。

    就好像有人說,能夠以人力阻擋火車一樣,是十分可笑的。

    但是在大干,這種事情並不可笑,而且非常有可能成功。

    因為武師境強者,雙臂有千斤之力,而先天武者更有萬鈞之力。

    機關車雖然沉重,但是先天武者還是有能力讓他停止的。

    現在的問題是,樊狗兒和機關車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而且在慣性的作用下,機關車的速度不僅沒有減慢,反而越發的迅猛。

    一串串空氣被機關車撞爆,發出好似鞭炮一般的聲響。

    他拚命的奔跑,腳步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身體好似流星一般,擊碎空氣,不停的加速。

    因為力量實在是巨大,他背後的青石地面上更留下一串串腳印,一絲絲裂痕好似蛛網一般向四周擴散。

    但是,他和機關車之間距離並沒有因為他的拚命而縮短。

    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樊狗兒眼睛裡先過一絲焦急之色,但是他並沒有放棄。

    他單手將腰間的流星錘摘下,不停的搖晃,拳頭大小的錘頭旋轉起來,好似流星一般砸碎空氣,又好似一個高速旋轉的直升機尾翼。

    中!

    流星錘的速度達到極致脫手,向機關車激射。

    樊狗兒想要利用鐵鍊的長度拴住失控的機關車,並且利用自己的力量,阻攔機關車的去勢,從而保證司徒刑的安全。

    司徒刑端坐在食案前方,他的面色並沒有因為機關車的失控而變得慌張蒼白,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

    自從進入先天之境後,他對力量的運用已經達到了入微。

    哪怕在微小的力量,也會被他感知到。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一隻蒼蠅,一隻蚊子落在司徒刑的衣服上,他也能第一時間感知。

    機關車雖然石子和慣性作用脫離了軌道,好似流星一般在空中翻滾橫飛。

    但是卻沒有擺脫司徒刑的掌握。

    他的身體彷彿和機關車連為一體,有好似沾在車廂之中,他根本沒有因為機關車翻滾而喪失重心,反而隨著他身體的輕微擺動,一點點的矯正,機關車竟然慢慢的停止翻滾,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轟!

    樊狗兒的流星錘擦著車廂飛過。

    只差一點點!

    只差一點點,樊狗兒的流星錘就能將失控的機關車纏繞。

    但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就差這一點,就是成功和失敗的距離。

    這一點,在樊狗兒等人眼睛裡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絕望之色。

    完了!

    這樣的高度,這樣的速度,摔在地上,別說是司徒先生只是一介儒生,就算是一個皮糙肉厚的武者,也會被巨大的衝擊力重傷,甚至是死亡。

    樊狗兒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

    其他人的臉色也出奇的蒼白,好似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裡更是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心。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恐懼。

    司徒刑身份尊貴,不僅是當朝狀元,更是儒家的小聖人。

    如果在這裡喪命,恐怕他們弟兄必定會遷怒,都得流落天涯,終生不敢踏入大干一步。

    想到以後逃亡的日子,他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絕望之色。

    但是,那輛機關車並沒有和眾人想像的那樣翻滾跌落,而是詭異的平衡起來,機關車後方的直徑略大的車輪最先落地。

    和青石地面產生激烈的摩擦,發出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響,滑翔出數百米的距離。

    前方稍有略小的車輪也慢慢的落地,四個車輪同時抓地,機關車運行瞬間平穩起來。雖然速度還是很快,但卻沒有傾覆的危險。

    「這!」

    「這怎麼可能?」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大睜,一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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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白猿一族

    司徒刑面色如水,異常冷靜的控制著力量,機關車經過數百米的滑行,他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

    沒有像剛才那麼的狼狽。

    樊狗兒和曹無傷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驚訝,以及竊喜。

    他們有些發狂的跟上,看著司徒刑面色淡然的端坐,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這才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幸虧沒有受傷!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受傷,傷口不僅會有被感染的危險,鮮血更會招惹來野獸或者妖獸。

    是非常危險的。

    不過隨即他們的眼睛裡又流露出震驚之色。

    司徒刑在失控的機關車面無驚色,固然是養氣功夫了得,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自信。

    這位大人遠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定然是武道上的強者,否則對力量的控制不會如此的細微。

    「我們現在離宿營地點還有多遠?」

    司徒刑不知眾人心中所想,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

    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打算遮掩自己是武者的事實,見樊狗兒跟了上來,笑著問道。

    樊狗兒看了看空中的太陽,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想了一下說道。

    「大人!」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紅河谷,只要在翻過一座山,應該就可以看到營地了。」

    「如果我們運氣好,也許能夠在營地遇到別的商隊。」

    「這樣我們的安全性就會大大的提升,畢竟商隊都是有護衛的。」

    司徒刑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陽,按照太陽高度推測,還有一個時辰就會落山,天地間也會陷入黑暗。

    在黑暗中行走,是非常不理智,也是非常危險的。

    「加快速度!」

    「定然要在天黑前抵達營地!」

    司徒刑認同的點頭,大聲說道。

    「諾!」

    就在這時,樊狗兒的眼睛陡然眯了起來,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因為在他們的正前方,竟然有一棵粗大的樹木斜斜的躺在路面之上。

    「商道之上怎麼會有樹木?」

    樊狗兒用手勢制止了幾個想要上前查看的遊俠兒,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狐疑之色。

    「這是一個陷阱!」

    「還是一個非常拙劣的陷阱!」

    「這裡四周是一片荒蕪,根本沒有高大的樹木,這棵樹木怎麼會這麼巧折斷在路基中央?」

    司徒刑看了一眼巨大的樹幹,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有些嘲諷的說道。

    「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我們的速度,或者是在前方設立伏擊,準備我們入轂。」

    「敵人定然隱藏在四周某個角落。」

    「他會趁著我們上前查看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

    樊狗兒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觀察,正如司徒刑所說,這棵樹木出現的十分詭異,非常的不正常。

    反常即為妖!

    必定要小心。

    想到這裡,他輕輕的打了幾個手勢,遊俠兒瞬間聚攏過來,圍成一個圓形,將司徒刑的機關車保護在中央。

    眼睛向四面八方觀察,防止未知的敵人偷襲。

    「嗷!」

    就在眾人小心翼翼的前進之時。

    橫亙在道路中央的樹木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身體佝僂,手持竹劍白影。

    「白猿!」

    「是白猿一族!」

    樊狗兒看著穿著青色布衣,頭戴斗笠,好似人間老翁的白猿,眼睛不由的收縮,流露出震驚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喊道。

    「白猿一族不是在蠻荒的核心麼?」

    「它怎麼會在這裡?」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打扮怪異的白猿。

    樊狗兒見司徒刑不是很瞭解,急忙上前解釋道:

    「大人,白猿一族是妖族中的一支。」

    「他們這一族毛髮雪白,喜歡學人類打扮,最重要的是酷愛美酒和劍術。」

    「傳說,白猿一族的老祖曾經跟隨過人類劍仙青蓮先生。」

    「這位白猿老祖在青蓮劍術的基礎上,結合了自身的體型,速度,獨創《猿公劍法》,將劍道的詭異和白猿的跳躍發揮到了極致。讓人防不勝防!」

    「中古時期,白猿一族,將《猿公劍法》傳給越女阿青!」

    「阿青曾經憑藉《猿公劍法》,擊敗三千越甲!」

    「也正因為女劍聖阿青的存在,白猿一族和《猿公劍法》名聲大噪!」

    「也許因為青蓮先生和阿青的存在,他們對人族還是比較友善。」

    「但是。。。」

    樊狗兒看著好似老翁一般斜躺在樹幹上的白猿,眼睛中流露出為難之色。

    「但是什麼?」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問道。

    「但是白猿一族有兩個惡趣,一個是喜歡和人族武士比劍!」

    「另一個則是喜歡飲酒,特別喜歡美酒。」

    「過往的商隊碰到白猿一族,多會供奉美酒。 」

    「這頭白猿阻路,定然是想要和我們進行比試。或者是討要美酒。」

    「不戰勝他,不給他美酒,他是不會讓我們通過的。」

    司徒刑抬頭,看著鬚髮潔白,眼珠發黃的白猿,以及他手中那把不知經歷多少歲月,表面已經包漿的竹劍,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好奇之色,有些讚賞的說道:

    「竟然還有這樣的種族!」

    「誠於劍!」

    「痴於劍!」

    「對於劍道,竟然比人類的劍客還要虔誠,純粹,真是難得!」

    「怪不得白猿一族在劍道上能夠有如此高的造詣。」

    「也難怪劍聖青蓮先生,會另眼相看,將他們收歸門下。」

    「他們才是天生的劍客!」

    曹無傷看著白猿手中的竹劍,眼睛中不由的升起興奮之色,中的長劍更是不停的顫動,好似隨時都可能出鞘。

    「大人!」

    「屬下請戰!」

    司徒刑看了一眼全身戰意沖霄,劍氣縱橫的曹無傷,不由輕輕的點頭。

    白猿喜歡和別人比劍,提升自己。

    別人和他比劍,見識到劍聖的遺澤,何嘗也不是一提升?

    能夠和白猿一族進行比試。

    對一名劍客來說,有著難以想像的吸引力。

    故而,當曹無傷看到白猿的時候,全身的氣血就不停的翻滾,心中的劍意更是忍不住的迸發。

    「去吧!」

    得到司徒刑首肯的曹無傷面色凝重卻又虔誠的走出隊伍,他的眼睛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又好似一個小太陽,釋放出讓人奪目的光輝。

    「吱!」

    「吱!」

    身穿青衣的,頭戴斗笠的白猿也感受到了曹無傷身上的劍意,以及戰意,身體不由的一僵,好似失足跌落一般,又好似醉漢有些笨拙的從樹幹上滾落下來。

    那頭白猿也好似有些懵,有些懵懂的看了一眼樹幹,在看了看身下的土壤,顯然是沒有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摔倒在地上。

    「這!」

    「這!」

    遊俠兒看著搖搖晃晃站起身,好似隨時可能摔倒的白猿,眼睛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就是以劍道聞名於世的白猿一族?

    這怎麼可能?

    連站都站不穩!

    如何能夠比劍?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白猿一族劍聖一族的名頭,估計也是以訛傳訛。

    司徒刑和樊狗兒的心中卻沒有輕視之心,臉色卻出奇的凝重。

    因為他們發現,白猿的身形雖然不停的踉蹌,好似隨時可能撲倒,但是他的腳下卻生根,重心卻前所未有的牢固。

    就好似風中的勁草,他的身子隨著風左右搖擺,但是根卻牢牢的釘在地上。

    現在白猿就是這種狀態!

    他的身體雖然劇烈的搖晃,但是雙腳卻好似釘子一般契在地上,在司徒刑看來,現在的白猿,更像是一根竹子。

    柔軟,但是卻有著無窮的韌性。

    「醉劍!」

    曹無傷看著跌落在地上的白猿,以及他腰間的酒壺,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出奇的凝重。

    他面色肅穆的對著白猿行了一個劍禮,全身的劍意凝聚,好似一柄出鞘的寶劍,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銳利。

    跌跌撞撞,憨態可掬的白猿黃色的眼珠中也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凝重。

    他學著曹無傷的姿勢,將自己的竹劍放在胸前,認真的給曹無傷行了一個劍禮。

    噗!

    噗!

    噗!

    曹無傷見白猿已經準備妥當,手中的長劍悍然出手,化作一點點白光,又好似天上的星宿,說不出的美麗。

    但是美麗的背後卻隱藏著難以想像的殺機。

    「瞬間出劍三十二次!」

    「長劍快到了極致,所以在空中只留下一個個光斑,看起來好似繁星。」

    「這也是《繁星劍法》名字的由來。」

    樊狗兒擔心司徒刑看不懂,小聲解釋道。

    「快劍!」

    「好快!」

    「老曹又進步了!」

    曹劌等人看著一人一猿猴交手。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驚豔之色,有些讚賞的說道。

    「瞬間出手三十二次!」

    「沒有想到,老曹的速度又提升了。」

    「等他出手速度達到六十四次的時候,就是《繁星劍法》大成之日。」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場中一人一猴的交手,曹無傷的長劍雖然快似流星,但是卻擺脫不了司徒刑的眼睛。

    「繁星劍法!」

    「劍出如繁星,又好似孔雀開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好一個繁星劍法!」

    司徒刑看著曹無傷手中的長劍好似漫天花雨,又好似孔雀開屏,不由暗暗的讚歎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6
第四百零三章不是對手?

    一身青衣,頭戴斗笠的白猿發黃的眼睛中也流露出凝重之色。

    他好似受到了某種驚嚇,身形竟然倒摔,手中長劍好似下意識的揮舞,但是就這樣一個看似隨意的舉動。

    卻打在曹無傷劍法的某個節點上。

    曹無傷的劍勢竟然好似被打中七寸的長蛇,瞬間沒了剛才的威勢。

    卻將曹無傷的劍勢化為無形。

    「運氣?」

    「是蒙的的吧?」

    「這怎麼可能?」

    曹劌等人看著踉踉蹌蹌,好似隨時可能跌倒,手中長劍無意識的亂揮,但卻總能將曹無傷的劍法化於無形的白猿。

    眼睛不由的大睜,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但是他們隨即否定了這種想法。

    一次可能是運氣!

    兩次可能是運氣,但是回回都是如此。那就不是運氣的緣故了!

    則是實力!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頭看似站立都站立不穩的猿猴,竟然有如此的實力。

    「繁星點燈!」

    曹無傷的長劍快到了極致,空中陡然出現無數的光點,好似繁星,又好似萬家燈火,眾人的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迷醉之色。

    美!

    實在是太美了!

    但是如同自然界中的毒蛇,越是色彩斑斕,那麼其中蘊含的危險就越發恐怖。

    曹無傷的劍法就是如此。

    他的劍法好似繁星,又好似萬家燈火!

    能夠喚醒人們心中對美最純真的渴望。

    但是當人們迷醉其中之時,就是被長劍割破喉嚨的時候。

    白猿好似醉倒在地,身形在地上翻滾。手中的竹劍以難以想像的姿勢探出。

    直刺曹無傷的手腕。

    簡單!

    直接!

    卻非常有效!

    如果說曹無傷的劍法是由簡入繁。

    那麼白猿的劍法就是由繁入簡。

    簡簡單單的一個直刺,卻讓曹無傷漫天的劍雨化於無形。

    曹無傷有些難受的收劍後退。

    他不得不退!

    因為白猿的劍,看似簡單,卻是攻其必救。

    如果他不放棄後退,手腕必定會被竹劍刺穿。

    繁花似錦!

    曹無傷眼睛中流露出屈辱難受的神色,手中的剛劍震動,發出嗡鳴之音,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真假難辨的虛影。

    但是白猿好似未見,還是直直的一劍刺出。

    就是這看似普通的一劍,卻讓曹無傷不得不退。

    他無往不利的快劍,在白猿面前,竟然有一種畏手畏腳的感覺,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

    「奕劍術!」

    「如同棋奕之術,料敵於先。」

    「後發而先至!」

    「我們都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他擅長的根本不是醉劍,而是奕劍術!」

    司徒刑踏在機關車之上,看著白猿和曹無傷的劍斗,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神采,有些讚歎的說道。

    「大人!」

    「老曹不是對手!」

    「某家請戰!」

    樊狗兒看著曹無傷被白猿的劍法壓制,處處被動,主動請求出戰道。

    「你用的奇門兵器,並非長劍!」

    「那白猿恐怕不會和你比試。」

    司徒刑轉頭,看著樊狗兒腰間的流星錘,又看了看全身毛髮雪白,頭戴青竹斗笠,好似老翁一般白猿,笑著說道。

    「那可如何是好?」

    「曹無傷在我們當中劍術最為出眾,就算曹劌也沒有把握一定勝之。」

    「這白猿劍術獨特,好似能夠料敵於先,善破各路劍法。」

    「恐怕曹劌出戰,也佔不到便宜。」

    樊狗兒看著在空地中竄縱跳躍,手中竹劍好似棋奕一般點出,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的白猿。又看了看臉色有些苦澀,眼中流露出難受之色的曹無傷,有些為難的說道。

    樊狗兒在心中衡量再三,最後還是上前硬著頭皮跟司徒刑說到:

    「大人,非是屬下不盡力,而是白猿的劍法太過獨特,恐一時難以拿下,白猿一族最是好酒!」

    「不如就給他些許好酒,打發了就是。」

    「免得誤了時間,錯過了營地。」

    司徒刑看了一眼面色羞赧的樊狗兒等人,臉上流出一絲奇怪的笑容,反問道:

    「你們這就放棄了?」

    樊狗兒被司徒刑問的一愣,雖然心中還是有著不甘。但是想到白猿劍術的高超,他還是無力的垂下了腦袋。

    「白猿的劍術實在是太高。」

    「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對手?」

    「誰說的!」

    司徒刑看著垂頭喪氣,好似喪家之犬,又好似戰敗公雞的樊狗兒,不由好笑的問道。

    樊狗兒詫異的抬頭,見司徒刑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竟然一臉的篤定。

    他以為是司徒刑是文官,不懂得武者之間的實力差距,顧不得丟了顏面,認真的解釋道:

    「大人!」

    「白猿一族得天獨厚。天生就是好的劍客,而且還得到了青蓮劍仙的真傳。」

    「別看他們是妖族,但是論劍法的造詣,並不在神都有名的劍客之下。」

    「這一頭老猿,應該是遊歷天下,在爛柯山得到過一部分的傳承,故而他的劍法中帶有一絲棋奕的算計。」

    「也正因為此,曹無傷才被他壓制。根本沒有反盤的可能。」

    「在我等中,在劍道上造詣最高的是曹劌!」

    「其次就是曹無傷。」

    「但是就算曹劌要想戰勝曹無傷,也需要千招以上,並且不會如此的輕鬆寫意。」

    「這等劍法,就算放在北郡,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恐怕也只有劍豪連城能夠壓他一頭。」

    「故而我等劍法真的不是這頭老猿的對手。」

    那頭通體雪白的猿猴好似也聽見了樊狗兒 話語,嘴角不由的上翹,充滿了得意。

    當他聽到劍豪連城的名字時,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

    彷彿將他和連城的名字放在一起,對他來說是天大的侮辱。

    司徒刑將自己的頭顱垂下,看著滿臉羞赧的樊狗兒,曹劌等人也是低下自己的頭顱,顯然對樊狗兒的話十分贊同。

    論劍術!

    這頭老猿,真的在他們之上。

    一對一的搏殺,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一擁而上,那又不符合劍斗的初衷,而且這裡是蠻荒,本就是妖族的地盤。如果惹惱了擅長劍術的白猿一族。

    讓他們群起而攻之。

    就算司徒刑是朝廷的官員,擁有人王的聖旨,其他遊俠兒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恐怕也難以活著走出蠻荒。

    司徒刑看了眾人一眼,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從機關車上走下,在路邊隨著的折了一根樹枝,並且用手掌將上面的綠葉分叉去掉。只留下細長柔弱的枝條。

    「這?」

    樊狗兒有些震驚的看著手拿柳樹枝條,好似鄉間童子一般隨意揮動的司徒刑,不知他要做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6
第四百零四章比劍

    司徒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司徒大人打算用這根柔軟的枝條和老猿比劍?

    這怎麼可能?

    實在是太兒戲了!

    就算是手持精鋼,削鐵如泥的寶劍,也不一定是老猿的對手!

    這樣一根弱不禁風,好似隨時可能折斷的枝條怎麼可能用來劍鬥?

    頭戴斗笠的老猿看著司徒刑手中弱不禁風的枝條,也是一臉的茫然。

    曹無傷也趁著老猿愣神的功夫倒退,脫離劍勢範圍,一臉的震驚和後怕。

    老猿的劍法看似隨意。

    但是卻好似鬼斧神工,又好似妙手天成。讓他一直疲於應付,如果不是老猿有心觀察他的劍法,恐怕他早就失敗。

    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看著手持枝條,好似童子一般胡亂揮舞的司徒刑,老猿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但是他又好似被羞辱一般,嘴巴大張,尖銳好似匕首一般的獠牙伸出口腔之外,發出好似深山老猿一般的咆哮之聲,本就猙獰的臉上更是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就連兩顆明黃色的眸子也變得赤紅。好似兩顆猩紅的寶石,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不好!」

    「白猿被激怒了!」

    「狂化!」

    看著暴怒,不停跳躍,好似隨時可能進攻的老猿。

    樊狗兒下意識的捏住流星錘的鎖鏈,將司徒刑護在身後,目光凝重的看著白猿。

    狂化!

    是妖族血脈中的一個特殊的存在。

    當他們情緒波動太大時,就有可能觸發。

    狂化後的妖族,他的理智會降低,但不論是速度力量破壞性等都會成幾何倍數增加。

    現在白猿因為感覺遭受到了輕視和屈辱,情緒十分的激動,就有一絲狂化的跡象。

    其他人看著著面色猙獰,獠牙探出,眼睛中閃爍著寒光的白猿,心中也是升起一絲不好。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妖族雖然也有思維,也懂得禮儀,但終究是野獸進化而成,骨子裡還有著一種難言的野性。

    這種野性一旦被激發,他們就會沒有理智,成為只會屠戮的工具,是非常恐怖可怕的。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

    在北郡曾經發生過這樣的慘劇。

    那是數年前,北郡總督霍斐然還沒有赴任。

    當時的總督是一位武將。

    也正是因為武將出身,蠻荒的山寨,以及其中的流寇讓他如鯁在喉,說不出的難受。

    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問題不是一日能夠解決的。

    他就好似一頭蟄伏的蛟龍,又好似一頭趴著的猛虎,靜靜的休養生息,鍛鍊軍隊。

    直到有一日他得到清理護衛商道的任務。

    北郡邊軍奉朝廷的命令清理臨近北郡的山寨,確保商道的暢通。

    軍隊利用人數的優勢,整體強悍,以及先進的床弩等。很快就推平了數座山寨。

    當他們推進到臨近商道尾端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

    最後一座山寨竟然有一隻類似黑猩猩一般體型碩大的守護獸。

    他不停的用鐵球似的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胸膛,露出自己的獠牙,並且發出陣陣怒吼,試圖阻止人類軍隊的進犯。

    但是,兵鋒正強的軍隊豈能被一頭妖獸嚇退?

    他們利用巨大的床弩,以及密集的弓箭向黑猩發起了攻擊。

    那頭好似黑猩猩的守護獸也爆發出驚人的戰力,巨大的樹木在他的手掌中,好似棍棒一般。

    巨大的樹冠掃過,就有數十個兵卒被擊殺或者是好似高爾夫一般被擊飛。

    好似飯桌一般大小的石塊被他拋起,好似流星一般落下,巨大的衝擊力不僅在地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更是將撞車等砸成了一堆碎片。

    躲避不及的士卒,不是被石頭壓死,就是被碎片刺穿胸膛。

    但是野獸終究是野獸!

    他們的單體實力雖然強悍,但是卻沒有人類的智慧。

    黑猩猩的實力很強。

    皮毛更是堅硬,平常的箭枝根本不能傷害他。

    但是他終究不是刀槍不入,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在巨大的床弩,還有拋石車,還有人類的狡猾面前,就算他力量在強悍,皮膚在堅硬,隨著一個個床弩的射擊,還有飛石的攢射,也終究不能避免被擊垮的下場。

    就在人類用實際行動證明誰才是大路上的王者之時。

    一頭年幼的黑猩猩目睹自己父母被血腥格殺的過程。

    他徹底的憤怒了!

    這種憤怒不僅讓他牙齒突出,眼睛猩紅,更激發出出血脈中的力量,完成了傳說中的返祖!

    返祖後的黑猩猩體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從數十丈成長到了數百丈。全身的皮膚也從黑色變成了紅色。

    最令人眾人感到恐懼的是,空中的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一輪血紅的圓月掛在空中。

    在血色月光的照射下,黑猩猩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長大!

    而且,返祖後的黑猩猩還有著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

    不論是幾百年,根系發達,好似網狀,看起來足足有幾人腰粗細的巨樹。還是從山上滾落,在地上風吹雨淋數百年,重達千鈞的巨石都被他好似蒿草一般連根拔起。

    一大片的土地好似地牛翻身一般,露出了黑色充滿腐殖層的泥土。或者是露出幾百年沒有見過太陽,異常潮濕的地面。

    轟!

    生長了數百年的古樹,好似掃帚一般掃過。

    在巨獸眼中好似螻蟻一般的人類,瞬間滅亡一片。

    巨大的隕石,好似保齡球一般在山谷中滾動,一個個士卒躲避不及,被碾成肉泥。

    他巨大的手掌更是遮天蔽日。

    每一次拍下,就有數百個士卒變成肉泥!

    那頭巨獸將山谷中的士卒屠戮一空後,還是不滿意,最後竟然殺向北郡。

    如果不是北郡有大儒和武聖坐鎮,更有那位大將軍總督親自出手,才將那頭黑猩猩趕走!

    但就是如此!

    北郡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數段城牆倒塌,幾萬精兵壯烈,更有數萬平民遭到波及。

    北郡的人現在說起巨獸,說起狂化,返祖!

    也還都是談虎色變。

    「先生您這是?」

    樊狗兒看著手持柔韌柳條,好似鄉間童子一般揮舞的司徒刑,滿臉詫異震驚的問道。

    「我要比劍!」

    司徒刑好似掌握了柳條的重量還有運行的軌跡,停下那看似幼稚的行為,一臉鄭重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7
第四百零五章 曹無傷的悲

    「武者!」

    「除了要有強健的體魄之外。」

    「還要有一顆永不言敗的心。」

    「就算是面對天下第一劍客,也要勇於亮劍。」

    司徒刑將柳條捧在手中,對著老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劍禮,等他起身之時,他全身的氣血都好似沸騰,眼睛裡更是射出一道攝人的神光。

    嗷!

    白猿怒吼一聲,陡然撲了過來,手中的竹劍更好似羚羊掛角,讓人無跡可尋。

    刺!

    抹!

    挑!

    劈!

    看著好似牆壁一般密不透風,又好似風雨一般連綿不絕的劍勢。

    曹無傷的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才是白猿的真正實力麼?

    剛才和自己的劍斗,他竟然還留有了餘力。

    樊狗兒的眼睛也是大睜,看著好似瘋癲一般悍然出手,劍勢好似狂風驟雨一般的白猿,他下意識的摸到腰間的流星錘,就想要出手。

    司徒刑看著好似狂風驟雨,又好似銅牆鐵壁一般的劍勢,臉上不僅沒有懼怕驚訝之色,竟然還流露出一絲欣喜。

    退!

    退!

    退!

    白猿進的速度很快,但是司徒刑後退的速度更快。

    噗!

    噗!

    噗!

    白猿一共出了十八劍。

    一劍比一劍狠辣,速度更是一劍快似一劍!

    最後空中竟然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快劍!

    曹無傷眼睛圓睜,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這白猿怎麼可能學會快劍?

    難道他剛才留有餘力,竟然是為了觀察自己的出劍姿勢和角度,以及力量的運用。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頭白猿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的境界定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高。

    樊狗兒的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縮,心中的驚詫一點也不比曹無傷少。

    誰也沒有想到,白猿用來攻擊司徒刑的劍法竟然是快劍,不過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司徒刑的步伐竟然出奇的靈活。

    他的身體竟然一點不比身為猿類的白猿慢。

    任憑白猿如何出劍,都沒有辦法碰觸到司徒刑的一片衣角。

    快!

    快!

    快!

    不論是白猿,還是司徒刑,兩人的速度都快到了極致。

    眾人只見到兩道光影在空中交錯。

    「大人的實力竟然如此強?」

    「定然是換血重生的先天武者!」

    看著空中交錯的身影,曹無傷等人嘴巴大張,眼睛中流露難以置信之色。誰也沒有想到,看似文弱的司徒刑竟然如此的強大。

    他雖然一直在後退,但是白猿的竹劍竟然始終碰不到他分毫。

    這樣的速度!

    就連樊狗兒也有些自愧不如。

    司徒刑眼睛微眯,嘴角微微的翹起,就在剛才的瞬息之間,白猿的竹劍竟然刺出了一十八劍。

    而且每一劍都好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一劍!

    兩劍!

    三劍!

    。。。。。。。

    就在白猿揮出第一十八劍,舊力未去,新力未生之時,司徒刑的左腳上前半步,身體前傾。重心自然下移,好似國際花劍運動員,手中的柳條瞬間好似毒蛇的芯子一般刺出。

    刺!

    刺!

    刺!

    柳枝快到了極致,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

    快劍!

    還是快劍!

    但是司徒刑的快劍和曹無傷的《繁星劍法》,白猿的《快劍》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那就是司徒刑完全拋棄了砍,劈,抹,挑等技巧。

    只保留了純粹的刺殺!

    這是一門簡單了極致,甚至不可以稱之為劍法的劍法。

    正因為簡單到極致。

    所以司徒刑的速度也快到了極致。發揮出讓人難以想像的威力。

    也許有人要說,不就是一個直刺麼?

    被你描述的那麼厲害!

    實在是太誇張了!

    實則不然,有人曾經問李小龍,你最害怕哪一門功夫?

    李小龍說,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專注於一門功夫,並且練到了極致的人。

    民國時期的武術大家,有半步崩拳打天下之稱的郭雲深,和人交手,只是一拳。

    這一拳非常的簡單,就是直刺!

    但是,不論是國術大家,還是泰拳高手,亦或者西洋拳高手,竟然無一人可躲。

    所以最簡單的就是最複雜的。

    曹無傷的劍法講究的是快和繁!

    而司徒刑的劍則是簡!

    簡單到了極致,就是不簡單。

    「吱!」

    「吱!」

    「吱!」

    看著司徒刑快到極致的柳枝,白猿臉上的憤怒之色盡去,剩下的只有震驚還有著一絲難以言表的興奮。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有人竟然將劍法淬煉到了如此簡單的地步。

    雖然只是一個直刺,但是卻讓他全身的毛髮樹立,心中更升起一絲恐懼。

    退!

    退!

    退!

    只有退才能避開他的鋒芒。

    白猿看著身體前傾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思考之色,他的身體更好似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瞬間向後彈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一劍!

    兩劍!

    三劍!

    。。。

    一步!

    兩步!

    三步!

    。。。

    兩人彷彿賽場上的兩個擊劍運動員,竟然展開了拉鋸戰。

    你進我退!

    我進你退!

    不過是須臾之間,兩人的竹劍和柳條竟然刺出了幾十下。

    兩人也進退了數次。

    在地上留下了數十個深深的足印,兩人竟然同時停住身形,隔著數丈彼此對視。

    白猿看著司徒刑,眼睛不停的收縮,心中更好似掀起了驚濤駭浪。

    白猿一族是天生的劍客。

    而且族內更有《青蓮劍經》,《猿公劍法》,《越女劍》這等劍法珍藏。

    故而白猿一族雖然是異類,但是劍法水平之高,少有人能及。

    這頭老猿更是白猿一族中的佼佼者,一身劍術出神入化,更在人類世界進行遊歷挑戰,曾數百戰而未曾一敗,在人類社會闖出了諾大的名頭。

    就連有著北郡青年一代第一劍客美譽,號稱劍豪的連城在他的竹劍之下,僅僅堅持了五劍就慘敗於他的手中。

    這也是白猿聽曹劌將他和劍豪連城並列,臉上流露出不屑之色的原因。

    更有人預言,他如果不死,百年之後必定是下一個「白猿劍聖!」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今日興之所至,戲弄下過往的商隊。

    沒有想到,裡面竟然隱藏著這麼一位劍術大家。

    他的劍法簡單到了極致!

    只是簡單的直刺!

    但是每一劍都是千錘百煉!

    就算白猿經驗豐富,在劍道上有著獨特的體悟,也差點在這簡單的一招下吃虧。

    好在後面他慢慢的適應了司徒刑的節奏。

    並且適時模仿反擊,這才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他的直刺看似簡單,但卻是上一世西洋劍的精華。

    簡易卻不簡單!

    每一招都是經過千錘百煉,數百年的演化。

    別說是從未見過這種劍法的深山老猿,就算是人類的武者,司徒刑驟然發難之下,也會手忙腳亂,最終被柳枝刺中。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是,這頭深山白猿,竟然經歷初期的慌張之後,竟然神奇的堅持了下來,並且慢慢的重新掌握節奏。

    並且也是化繁為簡,你來我往的和司徒刑劍鬥了十幾個回合。

    「以前還是自己小覷天下英豪了!」

    看著抱著竹劍,全身氣勢驚人,好似一柄出鞘寶劍的白猿。

    司徒刑的眼睛裡流露出驚詫之色,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自責和後怕。

    自己仗著上一世的積累,以及六次雷劫念頭的作用,斬麻五,破玉清道,直槓天劫,數次險死還生,但是全身經過洗禮,無敵的氣勢上升到最高。

    難免有些自傲!

    但是今天的事情卻好似一盆冷水,潑在他的頭頂。

    自己以前實在是坐井觀天。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白猿的眼睛也在收縮,兩人心中都充滿了驚詫,竟然一時間沒有說話。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眼睛發直!

    他們下意識的看著青石地面上,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以及岩石上留下的一個個黑漆漆的空洞。

    這些孔洞是被司徒刑的柳枝和白猿的竹劍直刺所致。

    可怕!

    實在是可怕!

    看似弱不禁風的柳條還有竹劍竟然能將堅固的岩石刺穿!

    這是什麼樣的速度,才能產生這樣強大的破壞力。

    不論是司徒刑,白猿,還是曹劌等人大腦中出現一片空白,過了半晌竟然沒有人說話。直到一片落葉從空中飄落,掉落在司徒刑和白猿之間。

    這才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好劍法!」

    「你是我見過最強的劍客!」

    「以前是某小覷天下英雄了!」

    司徒刑眼睛微眯,有些興奮又有些讚歎的說道。言語之中充滿了感慨。

    「你在我遇到的人類中,劍法不是最高的,但是劍法卻是最詭異的。」

    頭戴竹笠,身穿青衣的白猿,掩藏好眼睛裡的震驚之色,張開嘴巴,發出好似老人一般蒼老的聲音,這也是白猿第一次說話。

    「你竟然會說話?」

    曹無傷看著白猿,一臉震驚的問道。

    「這是自然!」

    「我們白猿一族雖然是妖獸出身。但是只要煉化橫骨,就可以和人類正常交流。。。」

    白猿白了曹無傷一眼,一臉嫌棄的說道:

    「剛才沒有說話,只是老夫認為沒有說話的必要。」

    曹無傷以手掩面,滿臉的尷尬。心中更是有著說不出的悲傷。

    原來,不是老猿不會說話,而是白猿認為,他根本不值得交流。

    如果不是自知不是白猿的對手,曹無傷定然要抽出長劍,分分鐘教他重新做人,不,是重新做猿!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7
第四百零六章太極

    曹無傷看著抱著竹劍,一臉不屑的白猿。

    又看了看自己的長劍,非常理智的將拚命的想法拋棄。

    不是他不想教白猿重新做猿,而是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

    「你的劍法繁而雜,看似狂風驟雨,實則漏洞百出。」

    「如果不是老夫見獵心喜,只需要數招就能將制伏。」

    曹無傷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更流露出尷尬之色,白猿雖然沒有言明,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白猿看也沒有看一臉尷尬之色的曹無傷,將頭顱扭轉,看著手持柳枝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興奮讚賞之色。

    「你很不錯!」

    「你的劍法雖然很簡單。」

    「但卻是真正的殺人技,稍有不慎就會可能飲恨劍下。」

    「但是你的劍法雖然是殺人技,而且也非常的狠辣,但是終究沒有蘊含道韻!」

    司徒刑眼睛微眯,輕輕的點頭,對白猿的話表示贊同。

    他的劍法脫胎於西洋劍,只是技而不是道。

    所以白猿的點評是非常有道理的。這門劍法的極限也就是技法的巔峰,而永遠觸摸不到道的存在。

    「老夫遊歷天下,曾經到過爛柯山,並且機緣巧合看過棋聖對弈,從而領悟棋奕之道,並且將這種道融入自己的劍法當中,形成了《奕劍術》。」

    「不知你能擋得住幾劍!」

    白猿雙手握住竹劍,面色變得肅穆,眼睛微眯,全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虔誠。

    司徒刑手中的柳枝垂下,全身軟綿綿的,好似無力。彷彿只要一下,就能將他擊敗。

    但是白猿卻不這樣想,他的眼睛卻不停的收縮,彷彿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難以抉擇。

    因為司徒刑站著的姿勢看似隨意鬆垮,漏洞百出。但是當你真正想要突進的時候,又會發現,所有的漏洞其實都不是漏洞。

    也正是這個原因,白猿的眼睛中才出現了那麼一絲猶豫。

    但是這一絲猶豫並沒有保持多久,白猿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果決,他的神性身形更憑空躍起,手中的長劍好瞬間刺出。劍意縱橫,在空中形成阡陌之勢。

    空中瞬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棋盤,一條條線路交錯,形成無數的方格。

    豎十九!

    橫十九!

    空中出現的竟然是一個圍棋棋盤。

    而隨著白猿竹劍的直刺,本來空無一物的棋盤中央竟然出現了一顆黑色的棋子。

    先黑後白!

    先陰後陽!

    直落天元!

    白猿的劍法乃是觀棋聖對弈,而心有所感。故而他的劍意中蘊含了對弈之道。

    直落天元!

    是白猿的投石問路!

    但也是霸道。

    要知道天元乃是整個棋盤的核心,如果站立天元,就彷彿帝王登基,可以雄視八荒,佔據優勢。

    所以天元如同中原一般,向來是棋家必爭之地!

    白猿一上來就子落天元,對這次劍斗的信心不可謂不足。

    司徒刑眼睛中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棋盤,白猿的竹劍化作一個黑色的棋子,彷彿流星一般砸落。

    子落天元!

    劍指中原!

    白猿之心,如同那司馬昭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但是司徒刑並不感覺驚訝,也不擔憂。也沒有和白猿爭搶天元之位,而是手中的柳枝揮舞起來,好似山野的牧童在空中無意識的畫著圓圈。一個圓圈,兩個圓圈,三個圓圈,大的圓圈,中的圓圈,小的圓圈,大圓圈套著小的圓圈,小的圓圈裡面還有更小的圓圈。

    這些看似非常普通的圓圈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個美麗的圖案。

    好似靜止水面上的漣漪,又好似蝙蝠口中的聲波,說不出的奇妙。

    噗!

    白猿的竹劍出奇的銳利,好似水中的奇峰,瞬間將一個個圓圈刺穿。

    但是司徒刑柳枝化作的圓圈好似無窮無盡一般,任憑他的竹劍如何衝刺,都沒有辦法全部斬碎。

    白猿看著空中不停擴散的圓圈,眼睛不停的收縮,因為這一個個看似普通的圓圈,但是卻有著難以想像的力量,他的竹劍好似落入油脂之中,又好似被漩渦撕扯,不僅前進的速度銳減,巨大的力量竟然讓他的長劍發生了一定的歪斜。

    而空中那棋盤中的黑子也擦著天元的位置,落在其他位置。

    啪!

    白猿的竹劍被司徒刑柳枝上的力量牽引到一旁,鮮嫩的柳枝好似毒蛇一般彎曲,直刺白猿的脖頸。

    嚇的白猿跳躍後退才沒有被柳枝刺中。

    司徒刑也不追趕,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站在那裡,滿臉微笑的看著白猿。

    「這怎麼可能!」

    白猿有些不信邪的跳躍,手中的竹劍從一些眾人根本想不到的角度刺出,異常的刁鑽。

    但是司徒刑的劍勢旋轉,可看起來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圓圈,好似連綿不絕的瀑布,不論他從何種角度出劍。

    都被他輕鬆的化解。

    啪!

    啪!

    啪!

    一個黑子落在棋盤上方。

    但是因為受到司徒刑柳枝上的力量牽引,白猿的棋子顯得十分的零落,和他的預期差的不少。更沒有辦法對司徒刑形成合圍之勢。

    「這怎麼可能!」

    曹無傷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摸著懷中的寶劍,臉上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的眼中司徒刑的劍勢實在是太詭異了。

    好似一個巨大的漩渦,將白猿所有的劍勢統統吞噬,又好似平靜的水面,看似不爭實則大爭。

    白猿的棋奕之道,在他的劍術面前,竟然沒有任何作用,反而畏手畏腳。

    啪!

    司徒刑的柳枝橫掃,白猿下意識的用竹劍格擋。

    但是柔嫩的柳枝好似不著力一般,又好似陰陽兩極的磁石,竟然黏在白猿的竹劍之上。

    殺!

    白猿的眼睛不由的一縮,身體向前一探,手中的竹劍刺向司徒刑的左肋。

    走你!

    司徒刑手輕輕的揮動,那柄竹劍竟然在這股看似微妙的力量牽引下,向外面滑動了半分。

    但是就這半分,本來能刺中司徒刑的竹劍,直接刺在空氣當中。

    挑!

    白猿的面色微怔,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他的反應也堪稱迅速,竹劍轉動,對著司徒刑的腰間橫掃。

    司徒刑看到白猿的反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讚賞,但是他的身形並沒有停止,而是不退反進,瞬間向前滑動。

    柳條下壓,讓白猿的竹劍劍尖向下,柔韌的柳條好似鞭子一般抽向白猿的手掌。

    白猿看著那一抹綠影,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苦笑。

    手掌張開,任憑竹劍落在地上。

    勝負已分!

    曹無傷等人眼睛大睜,嘴巴圓張,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身體看似有些虛弱的司徒刑,在劍道山上的造詣竟然如此的深,只憑藉一根柔弱的柳枝,竟然能夠逼迫白猿棄劍。

    要知道,不論是鐵劍,竹劍,都是劍!

    劍對一名劍客而言,具有特殊的意義。

    甚至有的劍客,對劍的愛惜超過自己的生命。

    能夠讓一名劍客扔掉自己的寶劍,而且還是以痴劍聞名的白猿一族,這是常人根本難以想像的。

    但是司徒刑竟然憑藉一根樹枝,將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完成。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壯舉。

    白猿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地上的竹劍,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身為白猿一族驕子的存在,被譽為百年之內最有可能成為「白猿劍聖」的存在,怎麼可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族打敗!

    難道自己去挑戰人類高手。

    他們派出的都是弱者,想要以此來麻痺自己?

    從而麻痺妖族,給妖族造成人族實力很弱的假象,從而讓妖族降低警戒?

    如果不是如此,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何在這荒無人煙之地,隨意碰到一個瘦弱的人族,劍道之上竟然有如此的造詣。

    真是可惡的人族!

    正如族中長者所說,人族是最狡猾的!

    論狡猾,就算是妖族中公認最狡猾的狐族,也沒有辦法和人類相提並論。

    以前他還是不信!

    今日,他算是領教了人族的狡猾,如果不是自己恰好遇到這麼一位人族,恐怕真要被人族欺騙了!

    司徒刑摸了摸鬢角並不存在的汗珠,也是一臉的驚懼。

    太可怕了!

    白猿看著手持柳枝,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的司徒刑心中驚懼,眼睛不停的收縮。

    司徒刑何嘗不是如此?

    他雖然取得了這場劍斗的勝利,但是他心中竟然沒有一絲喜悅之情。

    反而有著說不出的驚懼和鬱悶。

    妖族的實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是一個剪徑的山野獼猴,竟然就有如此的實力。

    如果是高等血脈的妖族,又會如何?

    實在是可怕!

    除了為人族擔憂之外,司徒刑心中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苦悶。

    那就是,自己以前實在是坐井觀天了!

    沒有想到在深山中遇到一個猢猻,竟然能夠和自己纏鬥這麼久。如果是遇到更高等級的妖族,那又會如何?

    「人類!」

    「你剛才用的劍法可有名字?」

    「我從中感觸到了陰陽的力量。以及柔弱勝剛強之理。」

    身穿青衣,頭戴斗笠的白猿從地上將竹劍撿起,有些愛惜的擦拭乾淨,這才忍不住的問道。

    司徒刑眼神幽幽,好似陷入回憶,過了半晌,才淡淡的說道:

    「太極!」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3 00:18
第四百零七章師徒

    「太極!」

    「什麼是太極?」

    白猿眼睛一怔,有些發呆的站在那裡,喏喏的問道。隨即他自己也感到冒昧,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有些自嘲的笑笑。

    這樣的秘技,無不是珍藏,千金拱壁,就算是同族都不可能如實相告,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異族,他怎麼可能隨意透露。

    司徒刑好似沒有發現白猿眼睛裡的自嘲,怔怔的看著,過了半晌,聲音幽幽的說道:

    「太極者!」

    「大道,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易傳》:「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像生八卦。」

    「莊子之後,人們據《周易‧繫辭》相關「太極」的論述而逐漸推演成熟的太極觀念,著實吸收了莊子混沌哲學的精華。同莊子渾沌哲學一樣,太極觀念這種迷離恍惚地看待萬事萬物的現象和本質的人生態度,以及這種思維方式本身,實則包涵著清醒睿智的哲思,其終極目的是希望人類活動順應大道至德和自然規律,不為外物所拘,「無為而無不為」,最終到達一種無所不容的寧靜和諧的精神領域。」

    「這就是太極的奧妙!」

    白猿的表情明顯的一愣,隨即流露出狂喜之色。

    他眼前彷彿有一扇緊閉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露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劍意中的黑白兩子更是不停的震動。形成兩條大龍不停的絞殺,從上面看好似一朵旋轉的花朵,又好似一個巨大的漩渦。

    「無極生太極!」

    「太極生兩儀!」

    「兩儀生四象!」

    「四像生八卦!」

    一個個領悟在白猿的心底劃過,以前有些迷茫晦澀的地方,竟然有豁然開朗之感。

    頓悟!

    白猿竟然進入了一種罕見的頓悟狀態。

    「這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

    曹無傷看著白猿進入頓悟狀態,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豔羨。

    但是也知道,這是白猿厚積薄發的緣故,參悟棋奕之道,他本來就對陰陽了有一定的瞭解,聽到司徒刑對於陰陽的闡述,才福靈心至的進入頓悟狀態。

    這也他的機緣!

    其他人就算是羨慕也強求不得。

    樊狗兒看著陷入頓悟的白猿,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嘴巴幾次想要張開說點什麼,最後終究化作幽幽的一聲嘆息。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白猿緊閉的雙眼再次打開。

    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野獸的凶殘和暴虐,剩下的只是平和。

    不過一個時辰,在眾人看來,白猿竟然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當他看到已經西落的太陽,以及成圓形分部,將他保護在中央的遊俠兒,以及頂著寒氣站立在車廂外的司徒刑時,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感動。

    要知道,頓悟之時,神遊太虛,最忌諱的就是被強行打斷。

    司徒刑如此安排,就是擔心有不開眼的野獸,或者妖獸衝撞他,從而讓他體悟中斷。

    想到這裡,白猿的眼睛裡不由的升起一絲莫名的感動和決絕。

    「叩謝先生再造之恩!」

    「古人常說,一字可以為師!」

    「先生之德,吾終生難以報答,還請先生收入門楣。」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白猿竟然跪倒在地,彷彿一個孩子一般向司徒刑叩首,眼睛裡有著說不出的感激。

    司徒刑也沒有躲避,安然的受了白猿一禮。

    他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大干收下的第一個學生,竟然是一頭白猿。

    但是白猿從他的理念中,體悟出一絲陰陽的精華,和他已經有了師生之實。

    所以,這一個叩首他可以安然受之。

    但是,將白猿收入門下,司徒刑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猶豫。

    在大干,師徒傳承是非常重要,也是非常神聖的一件事情。

    師徒關係和後世的師生關係有著很大的區別。

    在大干,正式的師徒,不僅僅是老師和學生之間的薪火相傳,更是氣運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甚至,老師犯罪,或者是學生犯罪,都會互相牽連!

    在大干律對此有著明確的規定,師徒關係是十族!

    司徒刑想要在仕途或者說在這片天地走的更遠,自然明白氣運的重要性。

    他可不想因為弟子不肖,而遭受連累。

    但是,如果弟子出類拔萃,氣運雄厚,老師的氣運也會隨之大漲。

    在司徒刑看來,這就是一把兩刃劍,所以他的眼睛中才流露出猶豫之色。

    但是白猿僅僅從隻言片語中,就體悟出太極的真意,這種資質,只要不夭折,將來的成就必定不低。

    而且司徒刑還用法眼偷看了白猿的氣運,氣運濃郁,竟然遠超樊狗兒等人,甚至比司徒刑自己還要濃郁不少。

    這樣的氣運,就算在妖族,也必定是天之驕子的存在。

    這樣放棄,委實可惜!

    想到這裡,司徒刑決定採用折中之法。

    「我之門楣雖非高門,更非名門,但亦有門規家法!」

    「不能輕易的收徒!」

    白猿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司徒刑,眼睛中充滿了失落之色,但他還是不停的叩頭,哀求,希望司徒刑能夠收回成命。

    「但是,我卻可以將你收為記名弟子!」

    「三年之後,如果你不違背門規家法,為師再將你收入門楣!」

    司徒刑見白猿哀求,聲音淡淡的說道。

    「欺師滅祖者,誅!」

    「禍起蕭牆者,誅!」

    「擅改經義者,誅!」

    司徒刑看著跪倒在地上,一臉虔誠的白猿,聲音肅穆的說道。

    「汝能持否?」

    司徒刑神庭中的斬仙飛刀被觸發,不停的震動,空氣中秩序之力隨之沸騰,空中陡然出現一根根看不見象徵著師法的鎖鏈,只要白猿應下,就和司徒刑結成了師徒。

    隨之,就要受到師法的制約!

    如果他膽敢做出違背師法的舉動,必定會受到鎖鏈的懲處。

    輕則頭疼欲裂,重則直接被誅殺!

    這個師法,讓司徒刑不由的想到後世《西遊記》中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

    白猿雖然看不到秩序鎖鏈的存在。但是他的身體不由的一緊,好似身上有了一根看不見的鎖鏈。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6 01:19
第四百零八章 種子

    白猿跪倒在地上,聽著司徒刑宣說師法,其中不少法度,對他十分的不利,但是他並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

    師法傳承自中古。

    乃是聖人孔丘制定。

    孔丘有教無類,弟子中固然有大善之人,但也有很多以前是大惡之人,或者是異族等。

    孔聖擔心他們在自己這裡學的本領後,出去為禍天下。

    更恐自己踏破虛空之後,無能人治。

    便在天道的注視下,制定了師法!

    後經過董仲舒聖人的完善,共分為師法和家規兩部分組成。

    但非董聖一脈,不得傳承!

    世人知之甚少。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對秩序之力天生敏感,又機緣巧合做《師說》,才掌握了這種力量。

    司徒刑以法家之力,催動《師法》,讓一絲絲秩序之力下垂。

    這個誓言是真正的在天道的見證下成立的,如果白猿膽敢違背,必定會付出異常慘重的代價,甚至是死亡。

    他眼神怔怔的跪坐在那裡,腦海之中,耳朵裡只有一句話不停的迴蕩。

    能持否?

    能持否?

    能持否?

    想到師法的嚴苛,以及懲罰的嚴重,白猿的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了一絲猶豫。

    「世人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先生為何將這等珍貴之物,授予這猢猻!」

    樊狗兒見司徒刑安然受了白猿的大禮,更要結下了這段師生之誼,不由的面色大變,上前一步小聲規勸道。

    跪倒在地上,眼睛看著青石的白猿耳朵也是輕輕的聳動。顯然對樊狗兒的言語已經聽到,他也在等待司徒刑的回答。

    司徒刑看著地上的白猿,微微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頭白猿生性靈動,更參悟了陰陽之理,如果悉心培養,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樊狗兒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頭白猿就算資質再好,也是異類!」

    司徒刑的嘴角上揚,流露出一絲嗤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麼?」

    「什麼是異類?」

    「妖族在人族的眼中是異類,人族在妖族的眼睛裡何嘗不是異類?」

    「就如太極的陰陽兩儀!」

    「世人只看到了陰陽兩儀的對立,但是卻少有人看到陰陽兩儀的互生。」

    「沒有陰,就沒有陽!」

    「沒有陽,就沒有陰!」

    「人族和妖族,就是太極中的陰陽兩儀,現在人族是天地主角,是陽大於陰,但是時空輪轉,妖族未嘗不可以成為天地主角。到那時就是陰大於陽。」

    「所謂的寒門和豪族的關係更為好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白猿跪倒在地,眼睛中流露出怔怔之色。

    妖族和人族的關係,正如司徒刑所說,真的沒有什麼高下貴賤之分。

    上古時代,是妖族的時代!

    那時候的妖族不僅有無數的大聖,更有著數不盡的大妖,更在天空中建立了自己的王朝。

    那時候的人族只是妖族的附庸!

    誰又能想到,時空輪轉,神魔大戰之後,身體孱弱的人族竟然成為了天地的主角。

    「可是!」

    「大乾雖然沒有明文,但是儒家的典籍,以及人族的智慧,是不允許傳授給外族的?」

    樊狗兒看著司徒刑,神色怔怔,但最後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

    「此事如果被御使們得知!」

    「必定會先參先生一本!」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過了半晌這才低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樊狗兒,輕輕的說道:

    「參我什麼?」

    「通敵還是賣國?」

    「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朝中諸公披紅掛紫,位極人臣,但是他們的眼界實在是太小了!」

    「在他們的眼睛裡,大乾就是他們全部的世界!」

    「而在我眼裡,大乾只是一個微塵,只是一個起始,我們的未來,應該是星辰大海!」

    樊狗兒有些呆呆的看著司徒刑,雖然他有些不是很理解,但是他的心卻被觸動了。

    這是多麼的大的胸襟!

    多麼大的格局,才能說出這樣的豪言。

    「在我眼中!」

    「人族!」

    「妖族!」

    「巫族!」

    「大乾人!」

    「外域人!」

    「只要是有靈智的生靈,都是一樣的,都是平等的!」

    「只要是智慧的生靈,都有學習的權利!」

    「大乾已經腐朽。」

    「知識被門閥和豪族把持,他們不僅不允許知識被異族學會,也不允許平民獲得知識。」

    「愚民!」

    「他們壟斷把持知識,讓自己的家族萬年永昌,子子孫孫生來就享受人上人的生活。」

    「在我看來,他們就是大乾最大的賊,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樊狗兒眼睛不停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在他聽來,司徒刑的話真的非常大逆不道!

    如果被儒家其他人聽到,或者是其他士族聽到,定然要抨擊。甚至是要和他進行決鬥。

    大乾講究是「君臣,父子,夫婦」的綱常關係,階級分明!

    人族和妖族,豪族和寒門!

    人族的地位要高於妖族,而豪族的地位要高於寒門!

    在大乾,士族可以隨意踐踏斬殺奴僕和平民,只要交上一定的贖金,就可以免於法律的懲罰。

    而寒門如果膽敢冒犯貴族的威嚴,必定會受到重懲,甚至可能株連家族。

    這種階級已經存在了無數年。

    所有的人都已經麻木,但是司徒刑今天的話,卻讓樊狗兒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是深入人心。

    人族和妖族之間好似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也正因為這個思想,大乾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

    對經典教義的封鎖更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蠻荒和外域,數次派出使節和學生到大乾求取,都無果而反。

    儒家的經典,宗門的教義,大乾寧可束之高閣,也不願意流傳到外域,甚至是蠻荒。

    這種封鎖,不僅是對外。

    對內也是如此。

    典籍在大乾是異常珍貴的。

    毫不客氣的說,評價豪門和寒門的標準,不是他們有多少財富,而是他們有多少書籍。

    司徒刑對於朝中諸公以及高門大戶的評價,更是誅心之言。

    他怎麼可能不感到震驚。但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認同感。

    如果自己年幼之時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機會。

    也許今日,自己就不會是一個賣肉的屠夫!

    樊狗兒一臉的震驚,眼睛中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神采。

    遠離不是我等卑賤,而是沒有同樣的機會!

    如果有同樣接受教育的機會。

    正如司徒刑所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白猿心中的驚詫更為強烈,當他聽到司徒刑竟然將人族和妖族並列之時,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動。

    人族是天地之間的驕子,更是紀元的主角。故而人族本身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傲,面對其他種族時,自然不自然的就會帶著某種倨傲。

    妖族因為出身的關係,沒少被人嘲笑。

    披毛戴角之輩!

    畜生!

    這種侮辱性的詞彙,屢見不鮮。

    但是,司徒刑的身上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而是真正的用平等的態度去和他進行交流。

    這種久違的尊重,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拜見師尊!」

    「弟子能持!」

    「但有違背!」

    「不得好死!」

    白猿的眼睛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對著司徒刑重重的叩首。隨著他的誓言落地,空中的秩序之力陡然落下,化作一個肉眼看不見的金箍落在白猿的頭上。

    司徒刑的心中也流過一絲明悟。

    隨著白猿叩首,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從這剎那起,司徒刑就是白猿的師尊!

    不僅有傳道授業之責,也是教化的權利。

    那一個看不見的金箍,是師法的力量所化。

    如果白猿有不軌之心,金箍就會鎖緊,讓白猿頭疼欲裂。

    這個金箍固然是司徒刑對白猿的箝制,也能夠幫助他擺脫自身的野性。

    從而真正的脫離獸身。

    樊狗兒看著白猿歸於司徒刑的門下,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豔羨,但是隨即又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

    司徒聖人的開山大弟子,竟然是一頭白猿!

    這件事傳出去,恐怕又會掀起驚濤駭浪,真不知司徒先生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的離經叛道。。。。

    不過他的心中卻好似有了一顆平等的種子,正在慢慢的發芽。

    「天色已晚,我們還是趕路吧!」

    司徒刑知道樊狗兒心中所想,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諾!」

    眾人這才豁然驚醒。

    看著黑漆漆的夜空,以及道路兩旁時不時傳來的咆哮聲,眾人的臉上都升起一絲說不出的苦笑。

    因為白猿悟道的關係,耽誤了不少時間。

    也正因為這個耽誤,他們沒有趕到宿營地點,看來今晚只能在荒山野外宿營。想到四周黑暗裡可能存在的危險,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緊張之色。

    想到這裡,他們看向白猿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如果不是他,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在營地烤著火,舒服的睡覺了。

    哪裡需要和現在這樣,隨時要面對未知的野獸襲擊。

    「你們不需要擔憂!」

    「我在前面開路,沒有一個妖族會為難你們。」

    白猿也是靈通之輩,否則也不會被司徒刑收為門下,他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心中就知道七八,微微一笑,主動走在隊伍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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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