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79
V123210 發表於 2017-7-8 00:34
第三百八十九章效死

    樊狗兒的眼睛中流露出震驚之色,下意識的抬頭,彷彿要確定司徒刑是不是和讓他開玩笑。

    其他人也是如此,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請樊狗兒這個賤民做他的護衛。

    這一切聽起來就好似一個笑話,但是卻真真的發生在眼前。

    要知道護衛在軍中就是親兵,不是心腹不能擔任。

    司徒刑不介意樊狗兒的出手,將提拔成護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就連老謀深算的劉季也沒有想到。

    他眼睛大睜,嘴巴微張,一臉的驚訝之色。

    「這怎麼可能?」

    但是他隨即又流露出興奮之色。

    以他和樊狗兒的交情,只要樊狗兒飛黃騰達,定然會提挈於他。

    到時候他也夠英雄有用武之地。

    「這!」

    樊狗兒看著司徒刑真摯的眼睛,心中不由的掀起波瀾,想要答應,卻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劉季,投去詢問的目光。

    這純粹是一種習慣,也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真實關係。

    樊狗兒雖然肉身強大,亂軍之中可以斬將,但是真正做主拿主意的卻是劉季。

    司徒刑看著面色中流露出一絲喜色的劉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玩味的神色。

    剛才他也從側面瞭解過劉季。

    此人是北郡豪族出身,祖業頗豐,因為排行老三,故而有劉三郎的美譽。

    劉季早年也曾經求學讀過詩書,但卻沒有讀書的根器,蹉跎到中年也沒有考取功名,更不要說外放做官。

    而且劉季這個人交友廣闊,上至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竟然都能和他稱兄道弟。

    因為正因為這個能力,劉季糾結了一批遊俠,呼嘯北郡,經常做那些強梁生意,倒也有幾分顏面。

    世人都將劉季視為地痞無賴。

    認為他是沒有出息的廢人,但是司徒刑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他在劉季身上看到了一種潛質。

    或者是他性格中的本性,那就是極度功利者,為了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拋棄所有。

    哪怕是自己的父親,妻兒都在所不惜。

    無毒不丈夫!

    量小非君子!

    這樣的人在太平盛世,不過是一個鑽營小人,但是如果在亂世,未必不能打拚出一天地。

    但是司徒刑從心裡看不上劉季。

    因為劉季的手段太過齷齪,而且根本沒有人性。

    這種人就是農夫於蛇中的蛇,的東郭先生中的狼。

    「狗兒,還不謝謝司徒先生賞識。」

    「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看到樊狗兒詢問的眼神,劉季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將失落的情緒掩蓋於無形,滿臉春風的說道。

    劉季不傻,確切說劉季比絕大數人都聰明,而且最善於的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

    司徒刑並沒有掩蓋自己的情緒,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司徒刑眼裡的厭惡。

    但是,他的心中又有著幾分得意。

    司徒刑定然不知道樊狗兒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

    在他看來,樊狗兒不論如何發達,都會對自己言聽計從。

    故而,他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並且慫恿樊狗兒答應下來。做司徒刑的貼身護衛,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

    等司徒刑飛黃騰達,樊狗兒必定水漲船高。

    到那時候,按照自己對樊狗兒的影響力,很多事情都會水到渠成。

    樊狗兒見劉季點頭,心中不由的湧現出一絲竊喜,急忙上前一步,學著戲文中的動作給司徒刑單膝跪倒,一頭觸地,大聲唱喏道:

    「樊狗兒拜見主公!」

    「樊狗兒必定為主公效死!」

    司徒刑看著好似半截鐵塔一般的樊狗兒,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因為就樊狗兒效死的那一瞬間,他的氣運竟然詭異的拔高了一節。

    這也說明,這也證明這位樊狗兒氣運很是不凡。

    更說明樊狗兒這人忠義,是真心投靠,否則司徒刑的氣運不會提升如此之多。

    按照司徒刑的推測,樊狗兒的氣運應該和楊壽相似,但是兩人在戰場上卻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一個運籌帷幄的帥才!

    一個是衝鋒陷陣的猛將!

    有了這兩人效力,司徒刑感覺自己的羽翼漸漸豐滿起來。心中也漸漸的多了幾分安全感。

    太祖曾經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

    在大乾,手裡沒有一支強兵,終究就是無根浮萍,就好似朝中的那些文臣一般,只需要乾帝盤的一道旨意,就能讓他們抄家問罪。

    而手握重兵的武將則不然。

    他們手握重兵,而且軍中親信遍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兵變。

    就算乾帝盤這樣的強勢之主,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好!」

    「好!」

    「好!」

    司徒刑半步上前,用手掌輕輕的拍打著樊狗兒隆起的肌肉,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親衛!」

    「等本大人履新之後,必定給你安排一官半職。」

    「也讓你脫了奴籍,也讓你的後世子孫感念你這個祖輩的恩德!」

    司徒刑的話語雖然不多,但是卻句句說在樊狗兒的心上,特別是讓樊狗兒脫離賤籍,後世子孫不再是屠戶之語,更是讓他從內心感到振奮。

    值了!

    這樣的主公值得真心效死!

    如果能夠讓後世子孫脫離賤籍,就算賠上這條性命又能如何?

    劉季看著樊狗兒因為激動變得赤紅的臉頰,以及眼睛中難言的感激之色,心中不由的一突,今日他好似做了一件賠本的買賣。

    司徒刑籠絡人心的手段竟然出奇的高明。

    樊狗兒這人最是忠義,而且沒有心機,只要司徒刑真的讓他脫離了奴籍,並且真心待他,樊狗兒必定誓死相報。

    「還是要想些辦法!」

    「樊狗兒雖然愚癡,但是卻是一員難得的猛將。放在戰場上就是百人敵,千人敵。」

    「自己也是機緣巧合才發現這等人才,豈能被司徒刑三言兩語就拐騙走。」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不由的一轉,瞬間有了主意。

    但是還沒等他張嘴,司徒刑的眼睛就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說道:

    「劉季!」

    「劉老太公是北郡的德高長者,素有美譽。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8 00:34
第三百九十零章亭長

    劉季的眼睛微微的閃爍,司徒刑的用意,樊狗兒不清楚,但是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施之以恩。

    這是要挖自己的牆角!

    斷自己的根基!

    想到這裡,劉季的臉上在也沒有了嬉皮笑臉,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眼睛幽幽,在心中不停的為自己進行謀劃。

    司徒刑籠絡人心的手段非常的高明,看來自己以後要加強和樊狗兒之間的走動了。

    他有信心,讓司徒刑的心思竹籃打水一場空。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冷笑。隨即笑著說道:

    「劉季!」

    「劉家乃是北郡世代豪族,劉老太公更素有名望。」

    「我觀你也非常人。」

    周圍的人看著劉季,眼睛裡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劉季不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流氓麼?

    司徒先生怎麼評價他如此之高。

    難道是我們以前有眼不識金香玉?

    還是司徒先生也有馬失前蹄,走眼的時候?

    不僅圍觀的眾人感到詫異,就連劉季也是一臉的狐疑。心中更是百轉千迴,一個個念頭好似氣泡一般升騰,

    司徒刑不是對自己印像不佳麼?

    怎麼會如此評價在讚揚自己?

    難道有什麼陰謀?

    但是隨即他又自嘲的笑笑。

    劉季!

    劉季!

    你不過是一個地痞無賴,如果司徒刑想要算計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只要一個眼神祇要輕輕幾句言語,就會有無數的人跳出來,像是瘋狗一般撕咬。用來討好這位官場新貴。

    司徒刑沒有管其他人的表情想法繼續說道:

    「但是,你在北郡整日遊手好閒,醉迷聲色犬馬,更有人將你和東方的猛虎,西海的蛟龍,並稱為北郡三害。」

    「此等行為,莫說是劉老太公,恐怕劉氏祖先在陰世也會因為你的行為而蒙羞!」

    「嘩!」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司徒刑,他們沒有想到司徒刑的言語竟然如此的犀利,而且根本沒有給劉季留任何顏面。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卻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

    司徒刑說了他們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劉季可不就是北郡的禍害,他自比遊俠,糾集黨羽,在北郡中橫行霸道。

    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後唾棄咒罵。

    更有人將他和東山的猛虎,西海的蛟龍,並稱為北郡三害。

    劉季的眼睛不由的圓睜,面色更是變的赤紅,好似被人掌摑一般。如果是別人如此的羞辱他,他定然會暴起發難,或者是咒罵回去。

    但是當面對司徒刑,這位赤手可熱的新貴,他真沒有這麼大的膽量。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父親,劉家的當代家主,見到司徒刑也得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鎮國」,或者是「狀元郎」。

    他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有什麼資格和司徒刑進行叫板。

    故而,就算他心頭再過惱怒,他也只能暗暗的忍受。

    反而臉上還要流露出謙卑之色。

    這就是階級的力量,地位的差別。

    如果換地自處,司徒刑是一個浪蕩公子,一介白丁,而劉季是士族狀元,司徒刑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踰制了。

    司徒刑雖然追求平等,追求公平,想要消滅人與人之間的階級。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萬惡的封建主義社會制度,階級的存在,對他還是非常有利的。

    因為他是讀書人,更是狀元,注定是統治階級。

    這些制度天生對他有利。也可以說他是萬惡的製度的受益者。

    比如就好似眼前,因為司徒刑雖然還沒有履新為官,但卻是北郡狀元,有功名在身,已經是士族中的一員,是大乾的統治階級,地位遠遠高於白身的劉季。

    因為階級的關係,他可以以長輩的姿態任意訓斥,而劉季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不得不做足姿態。不停的點頭應是。

    其他人也不感到詫異,反而不停的點頭,都認為司徒刑訓斥的是。

    這就是階級的力量。

    樊狗兒有些詫異的看著低垂著頭,面色赤紅,眼睛掩藏著羞怒之色的劉季。

    他沒有想到,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劉三哥竟然有如此狼狽的一日。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

    「劉季你也不是生來如此。」

    「能有今天,和四周的狐朋狗友脫不了乾係。」

    「孟母三遷,方有今日的孟聖。聖人尚且如此,何況我等凡人,又怎麼可能和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司徒刑看著面色赤紅,眼睛中有著羞惱之色的劉季,也不生氣,好似真心為他著想一般,笑著說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眾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一片荷塘,黑色的淤泥之中挺立這幾株蓮花,正如司徒刑所說那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實在是太確切了。

    用蓮花比作人的品質。

    更是神來之筆,司徒鎮國不愧是狀元之才。

    出口成章!

    而且還章章膾炙人口。

    眾多儒生,有些羨慕的看著劉季。

    可以預見,隨著這兩句詩詞的流傳,今日司徒刑和劉季的對話必定會廣為流傳。

    劉季也出名了!

    雖然這個名聲不是太好!

    但是總比默默無名強,不是麼?

    劉季面色呆滯,眼神中透著古怪,他真不想出這樣名聲。

    這樣的惡名,對他這樣立志要做真豪傑,大丈夫的人,傷害是非常大的。

    吾乃北郡劉季!

    哦,知道!

    那個浪蕩的公子哥,北郡三害。

    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反駁,一則兩者之間的地位差距實則太大。二則,司徒刑將亞聖孟軻搬出,以聖言訓斥,他也沒有辦法,也沒膽子反駁。

    所以,不論他心中多麼的鬱悶,不滿,都只能在那靜靜的聽著。

    司徒刑見劉季臉色陰沉,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在意,笑著說道。

    「我會向總督進言,保舉你為亭長,在外面重新開始。」

    劉季豁然抬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亭長!

    雖然官職不大,但也是大乾官吏中的一員。

    中古之時鄰接他國處設亭,置亭長,任防禦之責。

    秦在鄉村每十里設一亭。

    出土於雲夢的秦簡上有「市南街亭」等語。

    《續漢書‧百官志四》劉昭注引蔡質《漢儀》,謂洛陽二十四街,每街一亭,十二城門,每門一亭。《漢書‧百官公卿表》則謂十里一亭。

    亭有亭長,掌治安警衛,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多以服兵役已滿期之人充任。此外設於城內或城廂的稱「都亭」,設於城門的稱「門亭」,均置亭長,其職掌與鄉間亭長同。

    這個官職雖然不高,但是卻掌有實權。

    亭長!

    劉季真是走了狗屎運!

    竟然得到了司徒先生的保舉。

    那可是亭長!

    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卻也是官僚。多少人不敢奢望,但是沒有想到,劉季這個浪蕩公子,竟然能夠獲得亭長的任命。

    想到這裡,人們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羨慕之色,更有人心中不停的泛起酸水。

    劉季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地痞無賴,有何德何能,擔任亭長一職?

    也有的人在心中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禍害總算要離開北郡了,人無頭不走,蛇無頭不行。

    沒了劉季!

    北郡的治安定然會大好!

    再也不用擔心被劉季恐嚇勒索了!

    想到這裡,他們都向司徒刑投去感激的目光。

    司徒先生真是好人!

    剛剛獲得功名,就為北郡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比那些碌碌無為的人強太多了。

    這樣的人才應該做官,做大官!

    被劉季禍害過的百姓在心中默默的感激司徒刑,恨不得給他立上長生牌位,日夜祭拜。

    這也說明劉季在北郡城真的做的有些過。

    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及早處理,必定會民怨沸騰。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主人公劉季,眼睛裡卻不停的閃現出狐疑之色。

    司徒刑真的願意保舉自己的擔任亭長?

    自己和他素來沒有交情,他怎麼會如此出力?

    難道是因為樊狗兒的關係,愛屋及烏?

    想到這裡,他不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樊狗兒。

    樊狗兒黝黑的臉上流露著興奮的神色,期盼的看著劉季,恨不得立即替他答應下來。

    亭長!

    那可是官身啊!

    這樣的機緣還在猶豫什麼?

    如果是自己被任命為亭長,恐怕做夢都要笑醒吧。

    在大乾想要做官,共有兩種途徑,一個是通過科舉,如同司徒刑這般,通過春闈,獲得功名,自然會獲得乾帝盤的任用。

    第二種就是保舉制度,這種制度源自上古推舉制。

    但是和上古又有很大的區別,上古是黎民百姓推舉官員,而大乾則不是,能夠保舉的只有十足階級,或者是有名望的鄉老。

    劉季是北郡有名的浪蕩公子,自然不會有人保舉於他。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保舉他為亭長。

    劉季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是在衡量利益得失。

    「司徒刑定然不會讓自己待在北郡。」

    「自然不會讓自己成為都亭,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讓自己去一個窮鄉僻壤,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亭長,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北郡城中廝混,畢竟這裡才是自己的根基。」

    想到這裡,劉季的眼中不由的顯現出一絲決斷。
V123210 發表於 2017-7-8 00:37
第三百九十一章 壞運

    「季才疏學淺,恐能勝任!」

    劉季想明白這些,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行禮,推辭之意溢於言表。

    眾人無不詫異的看著劉季,眼中都流露出惋惜之色。

    這樣好的機會,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不僅四周的人為劉季感到可惜,樊狗兒更是如此,他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劉季。

    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亭長雖然官職不大,但也能管理十里之地,最主要的是,有了亭長的身份,劉季就再也不是白身。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劉季竟然這麼好的機會白白的浪費。

    「為什麼?」

    「這究竟是為什麼?」

    有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劉季好似根本不知亭長的珍貴,好似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

    司徒刑眼睛微微收縮,他也沒有想到劉季會拒絕。

    但是這更加重了他要把劉季踢出北郡的心思。

    劉季所謀甚大。

    否則他不會連這麼好的機會都放棄。

    「可是嫌亭長官職太小?」

    司徒刑眼睛精光閃爍,臉上升起一絲笑容,好似有些開玩笑的問道。

    「大乾的官職陞遷需要功勞累積。三郎素有大志,也有大才,但是貿然居於高位,恐怕是禍非福。」

    劉季面色僵硬的看著滿臉微笑的司徒刑,後背卻是不由的升起一絲寒意。

    笑面虎!

    司徒刑在他的眼睛裡就是笑面虎的典範。

    司徒刑在笑,但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那濃濃的惡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他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司徒刑的意圖。

    那就是將他踢出北郡。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樊狗兒的影響會越來越小。

    司徒刑正是這麼想的。

    這個劉季雖然是一個市井無賴,但是卻讓他隱隱有一種威脅之感。

    讓他離開北郡。

    一是減少他對樊狗兒的影響。

    二是斬斷他的根基。壞了他的氣運。

    「只要熬上幾年,做出政績,自然會得到上峰的賞識。」

    司徒刑彷彿沒有發現劉季眼睛裡的戒備,滿臉春風的說道。

    圍攏的人群也不由的暗暗的點頭,司徒先生說的有道理。

    大家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德不配位的道理大家還懂得。

    易曰: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你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德行,強行讓你身居高位,並不是一件好事,必定會有災殃發生。

    過去那些靠溜鬚拍馬謀取高位的,最後注定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古人稱這個為「德」!

    歷史上的童貫,蔡攸等人靠拍馬上位,最後都是慘死。

    就是這個原因。

    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現實生活中更多。

    比如說,某某人中了大獎,被人滅門,或者是出現其他問題。

    再比如說,某個富二代,整天的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有一日老董事長力排眾議,讓自己的兒子接手整個公司的經營。

    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公司破產,企業倒閉。

    那個游手好閒的公子哥也會變得一貧如洗。

    所以,當遇到這種情況。聰明的董事長就會從外面聘請一個職業經理人進行企業管理,或者是將權利移交給其他人。

    而不是實行所謂的家族管理。

    在眾人看來,劉季除了能夠說大話以外,無才無德,自然不可能貿然身居高位。

    「劉季不敢!」

    劉季自然明白司徒刑的意思,急忙行禮,大呼不敢。

    「那君為何推辭?」

    司徒刑眼睛微眯,笑著問道。

    劉季聽到司徒刑的詢問,臉色不由的一滯,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正在快速的組織言語。過了半晌,劉季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最後化作幽幽的一聲嘆息,有些糾結無力的說道:

    「季也知道這次是一難得的機會,奈何父母在,不遠遊!」

    眾人無不詫異的看著劉季,但是卻沒有人在勸說,乾帝盤重視孝道,上行下效,百姓對孝道也非常重視。

    劉老太公身體雖然康健,但是畢竟已經年逾古稀。

    劉季以這個理由婉拒司徒刑,別說是旁人,就連司徒刑也挑不出任何不對。

    將來如果劉季能夠有所成績,今日為父棄官,未必不能成為美談。

    「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了!」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一臉的惋惜,輕輕的嘆息。

    好似因為錯失劉季這樣的人才而感到惋惜。

    但究竟是怎麼樣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孽障!」

    就在這時,只聽到人群外傳來一聲大喝。

    一個身穿青衣,頭髮花白,拄著枴杖的老者走了進來。

    「劉老太公!」

    「竟然是劉老太公!」

    「上了年歲之後,劉老太公已經很少出門了!」

    「誰說不是!」

    「沒想到今日閉門不出的劉老太公出現在這裡。」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司徒刑也是一臉的詫異,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身形枯瘦,頭髮雪白的老者竟然是劉季的父親。

    「老人家,您這是?」

    雖然感到詫異,司徒刑還是主動迎上前去。

    大乾重視孝道,故而上了年齡的老者都有一定的特權。

    鄉老!

    在鄉野之間有著很高的威望。

    這樣的人雖然不是官吏,但是卻可以見官不跪,更有抨擊官員,推舉官吏的權利,朝中更有千叟宴,人王會在特殊的年份宴請天下,聽取老者的意見。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很少有官員敢在老者面前端架子。

    別的不說,單單是一個不敬老,就能夠被御使參上一本了。

    故而司徒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滿臉堆笑。

    「劉老太公!」

    劉老太公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但是保養的非常不錯,腿腳便利,眼睛更沒有混濁之態。他也微微一笑,輕輕拱手,笑著說道:

    「老朽見過狀元公!」

    「讓狀元公笑話了,子不教父之過!」

    「劉季有今日,的確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責!」

    司徒刑沒有想到,劉老太公一見面就開始檢討,不由的微微一愣,但還是輕輕的說道:

    「老人家言重了!」

    「我觀令郎將來必定非同凡響!」

    劉老太公聽司徒刑誇獎,連忙擺手,嘴上連稱不敢,但是眼睛裡和臉上的高興得意之色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這也是父母的天性,你去誇讚他,他不一定開心。但是如果有人誇獎他的孩子,他定然會非常的高興。

    「不知老人家對我剛才的提議,有何看法?」

    司徒刑從劉老太公的眼睛中看到了心動之色,不由笑著問道。

    劉季也發現了劉老太公眼睛裡的心動,臉色不由的微變,急忙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父親!」

    劉老太公重重的揮手打斷了劉季的話語。

    劉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好,但是礙於孝道,礙於綱常,卻沒有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老太公張嘴。

    劉季能夠反駁司徒刑,能夠口綻蓮花的反駁其他人,但是他卻不能反駁劉老太公。

    畢竟劉老太公是父親,他是子,劉老太公是長,他是幼。

    在劉老太公面前,他只能靜靜的聆聽而不能違背,否則一頂不孝順的大帽子扣下,他以後在大乾真是寸步難行。

    「狀元公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狀元公說的對!」

    劉老太公見劉季乖乖的閉嘴,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這才一臉認真的說道:

    「聖人訓:人之初,性本善!」

    「劉季是的三子,也是我老來得子,故而十分寵溺,也讓他的性子十分頑劣。」

    「這是我的過失。」

    「但是,他這些年來游手好閒,也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直接關係。」

    「他們聚在一起,或者飲酒,或者賭博,老朽曾經數次規勸,但是這個孽子都是嘴上答應,但背後還是我行我素。」

    「老朽也曾經想過報官,讓官府勞教,但是又恐家醜外揚。」

    劉季頭顱低下,眼睛下垂,好似恭聽,實際上眼睛中隱藏著不以為然。

    熟悉的人都知道。

    劉季和劉老太公素來不和。

    劉老太公認為劉季整日遊手好閒,並非長久,而劉季則認為劉老太公性格太過懦弱,循規守矩,否則也不會一大把年紀,沒有絲毫作為。

    樊狗兒臉色赤紅,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他就是劉老太公口中的狐朋狗友。

    因為意氣相投,他們十餘人和劉季結成兄弟,整日不是飲酒作樂,就是聚眾賭博,手頭拮据了就做點沒本的買賣。

    以前他認為這種生活非常的瀟灑,是遊俠兒。

    但是今日聽到司徒刑和劉老太公的訓斥,才知道那樣的日子黑白顛倒,太過放縱,也怪不得北郡百姓在背後將他們稱為「三害!」

    「鎮國真的打算保舉劉季做那亭長?」

    劉老太公轉頭看著司徒刑,眼睛中射出希冀的光芒,一臉認真的問道。

    「那是自然!」

    「劉季乃是北郡豪族出身,雖然不喜詩書,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昔年,孟母尚且三遷,可見環境對一個人影響之大。」

    「只要劉季離開北郡,脫離了這個污泥,自然能夠恢複本色。」

    司徒刑微微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善!」

    「狀元公此言大善!」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7
第三百九十二章朝會

    劉老太公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好似找到知音一般,伸出蒼老的手,緊緊捉住司徒刑,急忙點頭說道。

    「狀元公說的是!」

    「劉季少年時還是極好的!」

    「可惜他母親早喪,而且又有很多事情。」

    「只要他離開北郡,離開那些狐朋狗友,肯定能夠浪子回頭!」

    「都是那些狐朋狗友,否則劉季怎麼會如此?」

    司徒刑微微一笑,好似理解的點頭。

    劉老太公將所有的問題,都拋給別人,這並沒有出乎司徒刑的預料之外,畢竟

    「父親!」

    「您老已經年邁!」

    「孩兒不捨的離開!」

    劉季見劉老太公已經做了決定,不由的大為著急,急忙上前說道。

    「胡鬧!」

    「為父雖然年邁,但是身體向來康健。」

    「而且大丈夫志在四方,休要做這等小兒女姿態。」

    劉老太公以棍棒拄著地面,大聲呵斥道。

    「你名字叫劉季,在你上面,尚有兩個兄長!就算老朽有什麼不好,你也不用擔心!」

    劉季低垂耷拉著腦袋,不知如何反駁。

    正如劉老太公所說,他上面尚有兩個兄長。

    家中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但是,真正的原因他又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滿臉苦澀的點頭。劉老太公還以為劉季真的捨不得他,擔心他的安危,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暖色,有些安慰又有些囑咐的說道:

    「為父雖然老邁!」

    「但是身體一向康健,就連城中的華大夫也說,按照為父的身體狀況,尚有二十年陽壽,你休要擔心。」

    「倒是外面不比家裡,休要亂來。」

    劉季一臉苦澀的點頭,心中充滿了頹喪。

    司徒刑的眼睛裡則流露出得意之色,劉老太公已經點頭,此事已經成為定局。

    他也不擔心,劉季反悔。

    只要劉季出了北郡,沒了那一幫兄弟照應,那就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

    在司徒刑算計劉季的時候。

    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正在算計他。

    干帝盤高居龍椅之上,看著下面分成兩派,不停吵鬧的大臣。眼睛游離,好似正在發呆。

    一身灰色大氅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古怪的看著朝中重臣爭吵的臉紅脖子粗。

    誰又能想到,讓朝廷諸公如此吵鬧的,不是軍國大事,也不是仁政德政,而是司徒刑的職位去留。

    翰林院侍郎走到中央,高舉玉笏,面色冷峻的說道:

    「郡狀元直接進入翰林院,這是歷來的傳統。」

    「司徒刑又是這些年,才華最是橫溢的,自然也要進入翰林院歷練!」

    翰林院侍郎的話語剛落,另外一個身穿紅袍的大臣就站了出來。

    「傳統!」

    「什麼傳統?」

    「大干哪一條律法規定,狀元必須進入翰林院任職?」

    「而且司徒刑私德有虧,不能擔以重任!」

    一個全身鎧甲的功勛走出朝班,聲音憤怒的說道。

    「私德有虧?」

    「司徒刑是我儒家新聖人,怎麼會私德有虧,我看你是含血噴人!」

    「莫須有!」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儒顫顫巍巍的從從朝班中走出,對著那個功勛就是一通訓斥。

    那個功勛也不著惱,微微一笑就退回朝班。

    「不肖!」

    「不孝!」

    「司徒刑出身北郡司徒氏,但是他又做了什麼?親手將自己的叔父投入大牢!」

    「這樣的人,和梟鳥有什麼區別?」

    「羊羔尚知跪乳,烏鴉尚知反哺!」

    又一個功勛從朝班中走出,義正言辭的說道。

    「哼!」

    「那個司徒朗竟然勾結宗門,召喚外域魔神,差點造成生靈塗炭!」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梟首。」

    「司徒刑做的對!」

    大儒目光直視,沒有任何退讓的說道。

    「沒錯!」

    「司徒刑做的沒有錯!」

    一個個文臣義正言辭的說道。

    「私德有虧!」

    「不論如何說,都是私德有虧!」

    以藩王為代表的功勛階級則不停的反擊,還有一些和他們交往素來密切的大臣也扛起了急先鋒的大旗。

    干帝盤安居在龍椅之上,眼睛游離,好似走神。但是他的手指卻在不停的顫動,輕輕的敲打龍椅,好似在計算數字。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陰鬱的看著下方,好似一條隱藏在草叢裡,隨時可能撲出的毒蛇。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

    一個個大臣的名字被他牢牢的記住。

    這種情況進行了大半個時辰,李德福見沒有新的大臣加入,這才對著干帝盤微微點頭,干帝盤本來有些迷離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他將自己的手掌輕輕的落在龍椅之上,發出清脆好似玉石金鐵一般的聲音。

    剛才鬧鬧哄哄,好似鬥牛一般的大臣頓時好似被人施展了魔法,又好似被人點住了穴道,瞬間靜止在那裡。

    剛才還喧鬧異常好似集市的大殿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不論是功勛還是老臣,眼睛中都流露一絲不自然,下意識的轉身低頭,退到兩旁的朝班之中。

    干帝盤的眼睛好似鷹隼一般銳利,在他的目光中,不論是頭髮雪白,侍奉了幾代君王的老臣,還是功勛卓著,征戰四方開疆拓土的功勛。

    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他們這才意識到,誰是主宰。今日司徒刑的命運究竟如何,全在干帝盤一言之間。

    「恭請陛下聖裁!」

    「恭請陛下聖裁!」

    「北郡總督霍斐然可有上書?」

    干帝盤沒有立即聖心獨裁,而是看著下方的大臣,輕聲問道。

    「啟稟陛下!」

    「有!」

    中樞省的尚書急忙走出朝班,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紅色的奏摺大聲說道。

    「呈上來!」

    還沒等干帝盤發話,李德福就給旁邊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小太監也是機靈人,急忙上前,雙手將奏摺接過,低頭向前。走到大殿高台,輕輕的放在龍案之上。

    干帝盤將霍斐然的奏摺接過,隨意的翻動幾下,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笑容,有些嘲諷的說道:

    「這個霍斐然倒是打的好主意。」

    「讓司徒刑擔任北郡的五經博士!」

    「正八品,雖然品階不高,但是權限很大。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

    高台之上,站立的大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正如干帝盤所說,五經博士雖然品階不高,但是權利卻很大,不僅可以直接進言,而且還能行師法。

    「陛下,萬萬不可!」

    「那司徒刑不過是郡狀元,更無弟子,有何資格行使師法?」

    「以微臣看來,這個職務,北郡榜眼安樂先生最是適合!」

    一個功勛面色不由的大變,急忙上前。

    「哼!」

    「司徒刑是我儒家聖人!」

    「更有《師說》,深得師法傳承!」

    「為什麼不能擔任五經博士?」

    一個大儒從朝班中走出,一臉不滿意的訓斥道。

    干帝盤沒有評判對錯。

    正如他所預想的那樣,功勛階級和儒家因為司徒刑的事情,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雖然雙方現在都是比較克制,但是,只要稍加引導,最終必然會失控。

    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是十分有利的。

    故而,干帝盤只是高坐龍椅之上,坐壁上觀,任憑下面的大臣唇槍舌劍。

    「成郡王上書了麼?」

    等眾人情緒稍微有些平復,干帝盤再次問道。

    「啟稟陛下,成郡王已經上書!」

    尚書省的大臣再次從衣袖中掏出一片奏摺。

    「成郡王認為司徒刑此人鋒芒畢露,不符合聖人中庸之道!」

    「尚需磨礪!」

    「才堪大用!」

    干帝盤看著手中的奏摺,眼睛裡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但是李德福還是從干帝盤的眼睛看到了一絲失望。

    顯然干帝盤想的更多,更遠!

    那就是成郡王還是沒有放棄對大寶的覬覦。

    這對幹帝盤來說,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因為這就意味著,等他御龍升天之後,他的子嗣必定會因為王位而發生爭奪,甚至是引發戰亂。

    這樣的事情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骨肉相殘!

    禍起蕭牆!

    「荒謬!」

    「司徒刑體悟了聖道,百年之內必定證得聖位!」

    「這樣的人,你們竟然攻擊他的德行有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個文臣從朝班中走出,情緒激動的喊道。

    「其中必定有貓膩!」

    「必有貓膩!」

    「請陛下明察!」

    「哼!」

    「你們才有貓膩!」

    「司徒刑不過是一個郡狀元,你們竟然百般維護,還不是考慮了宗門?」

    一個個功勛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咪,都站了出來,毫不示弱的吼道。

    干帝盤靜靜的看著下方,他慢慢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在眾人詫異難以理解的眼神中,干帝盤竟然在太監的陪同下,退朝了!

    不論是武勳還是文臣,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上方高台。

    巨大的龍椅橫亙,但是上面鎮壓八荒,氣吞天下的王者卻早不知所蹤。

    「這是怎麼回事?」

    「前所未有!」

    「干帝盤為什麼突然退朝!」

    一個個大臣都悄悄的交換眼神,但是所有人眼睛中都透露著茫然。

    突然,一抹黑色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不知何時,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竟然從高台之上走了下來。

    而他的手掌中則捧著一個早就書寫好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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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任命

    「陛下早有旨意?」

    站在朝堂之上的大人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快速的權衡利弊。小◇說然後下意識的看向尚書省大臣。

    好似在說,既然陛下早有決斷,你為什麼不知聲?

    尚書省大臣一臉的淡然,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好似根本沒有看到眾人不滿的神色。

    「陛下既然早有決斷,為何還要在朝會上議司徒刑的任命?」

    「難道這一切都是陛下有意為之?」

    收受功勛賄賂,心中有鬼的大臣眼光不停的閃爍,心中不由的升起驚懼之感。

    不要說他們,就連那皓首大儒,還要功勛卓著之輩,心中也都是惴惴,不知乾帝盤究竟有何寓意。

    「陛下有旨意!」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沒有管諸位大臣的心理變化,挺直腰板,面色肅穆的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郡狀元司徒刑文才兼備,是難得的人才,特著令其為北郡知北縣縣令,正七品!」

    知北縣是司徒刑的原籍,回到原籍做地方主官,也算是衣錦還鄉。

    武勳們彼此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興奮和得意。

    知北縣縣令雖然是正七品,比翰林院行走高一個品階,但卻是北郡苦寒之地,遠離中樞。就算司徒刑驚才豔豔,短時間內也進入不了朝堂。

    這正和了他們的心思。

    頭髮花白的大儒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嘴巴微動,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旁邊的人狠狠的拽了他一下,乾帝盤已經下了聖旨。

    這代筆了帝王的威嚴,是絕對不可能更改的。

    現在反對,除了讓人王厭惡以外,不會有任何益處。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站在高處,將眾人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有興奮的,有難過,還有事不關己的。

    但是不論如何態度,司徒刑這個名字已經深深的印入他們的腦海。

    司徒刑應當自傲,因為他還沒有步入朝堂。

    朝堂上的諸公已經已經將他的名字記在心中。

    「御賜狀元及第匾額,屬地之內擁有先斬後奏之權!」

    見眾人的眼睛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這才聲音抑揚頓挫的說道。

    「先斬後奏!」

    「統領軍政!」

    「知北縣,豈不是成了他的一言堂,家天下!」

    「雖然是一個縣令,但是權利不亞於一方諸侯!」

    功勛們對視一眼,眼睛中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乾帝盤的這道聖旨,的確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按照這道聖旨,司徒刑的權利不是一般的重,恐怕已經不亞於一方諸侯。

    但是,隨即他們又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北郡知北縣他們多少也有耳聞,那是一個很小的縣城,人口不足數萬,經濟更是落後,和內陸的富庶之地根本是天壤之別。

    如果不是因為臨近外域,是戰略要塞,恐怕根本入不了朝中諸公之耳。

    而且聽說北郡知北縣現在遭受了人禍,土地干涸,生靈塗炭。上一任縣尊胡不為掛印而去,現在整個知北縣可以說是亂作一團。

    在眾人看來,那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讓司徒刑前去,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儒家的人臉上也流露出滿意之色,司徒刑雖然遠離朝堂,被發配邊疆,但是御賜狀元及第匾額,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而且還統領軍政,儒家的實力不減反增,這樣的局面也不是不能接受。

    「欽此!」

    見兩邊的大臣臉上全流露出滿意之色,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這才暗暗點頭,笑著說道。心中對乾帝盤充滿了敬佩。

    陛下就是陛下!

    不論是功勛還是儒家大臣!

    在陛下的眼睛裡都是棋子。

    一道聖旨,不僅將儒家和功勛推到了對立面,他自己成了裁決者。

    而且,還試探了大臣們的心思。

    最關鍵的是,他借助大臣們的手,完成了自己的佈局。

    讓司徒刑去北郡知北縣,一則看似給了功勛顏面,對《推恩令》有一定的交代。以後在推行的時候,阻攔的力量會大大減少。

    二則,讓司徒刑在邊陲歷練,也符合乾帝盤的心思。

    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自磨礪出。

    等司徒刑能力見識都足夠了,繼任之君,只需要一道聖旨,就能將他宣到中樞,因為這個知遇之恩,司徒刑豈敢不效死?

    最後的狀元及第,統領軍政,看似給了儒家顏面,何嘗不是乾帝盤想要看看司徒刑的能力?

    一石三鳥!

    均衡了所有人的利益。並且完成了自己的構想。

    高!

    實在是高!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心中除了這個字以外,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自己的欽佩之情。

    「臣等奉命!」

    「臣等奉命!」

    不論是功勛還是儒家大臣,對於乾帝盤的安排都沒有異議,故而都低頭行禮說道。

    「中書省行印!」

    「門下省派發!」

    身穿灰色大氅的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將眼睛落在中書省大臣,門下省大臣的臉上,聲音尖細的說道。

    「諾!」

    「諾!」

    兩省大臣見儒家大臣和功勛對此聖旨都沒有異議,自然不會橫加阻攔,低頭出列,點頭應下。

    不論是功勛還是儒家大臣,見中書省沒有異議,心中的大石頭不由的落地。

    要知道,這道聖旨能不能生效,除了乾帝盤的玉璽之外,還要有中樞的行印。

    如果中樞的意見和皇帝相左,是有權利駁回的。

    這樣的事情在過去不是沒有先例。

    前朝的一個皇帝,想要重用親信,但是又恐中樞不同意,在騎縫之中用墨汁寫的名單。

    暗示中書省通過。

    但是中樞省不僅沒有給他顏面,反而見這件事抖了出來。

    不僅皇帝顏面掃地,就連被他重用的那些人被世人嘲笑為「騎縫官吏」,斯文掃地。

    就連本朝也有這樣的例子。

    乾帝盤剛登基的時候,想要冊封自己的生母為聖母皇太后,結果遭到大臣的一致反對。

    中書省數次駁回皇帝的聖旨。

    到了最後,以至於聖旨出不了宮廷。

    朝中輔政大臣氣焰囂張,根本不將皇帝放在眼裡。

    一直兩年之後,乾帝盤才撥亂反正。

    就在中樞行印之後,正在北郡的司徒刑頓時心有所感,因為一股強大的龍氣竟然從天而降,他的命格更好似突破了某種瓶頸。

    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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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嫁衣

    北郡酒肆雅間之中。

    一身華服的劉季端坐在上首,曹劌,曹無傷,周柯,周昌等遊俠兒十數人圍坐左右,觥籌交錯,好不快活。

    不知道是不是劉季疏忽,還是樊狗兒有事脫不開身。

    席面之上竟然沒有見到樊狗兒的身影。

    「三哥出任泗水亭長!」

    「定然能夠出人頭地,前途不可限量。」

    曹劌在眾人之中地位最高,是以第一個站起身形,端著酒樽,對著高坐上首的劉季,恭喜的說道。

    「是啊!」

    「三哥將來有了成就,莫要忘了今日兄弟!」

    其他幾人也趁著酒興,站起身形,高舉酒樽向上首的劉季遙敬。

    「苟富貴勿相忘!」

    但是劉季並沒有起身還禮,臉上更沒有任何高興之色,剛才還十分熱烈的氣氛陡然變得冷淡起來。

    「三哥為何發愁?」

    曹劌看著面有憂愁之色的劉季,有些好奇的問道。

    「三哥,可是捨不得城中的張寡婦?」

    「一併帶去就是!」

    一個有些喝多的遊俠,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形,有些大舌頭的說道。

    「轟!」

    旁邊的幾個遊俠也是大聲起鬨。

    劉季雖然沒有成家,但是生性風流,和城中多個女子都有瓜葛。

    城東的張寡婦更是替他生下一子。

    這件事情旁人不知,這些和他整日相處的遊俠怎麼會不知曉?

    故而,他們以為劉季心情不好是因為即將遠行。

    曹劌眼睛不變的看著劉季,他知道劉季不是那種會被兒女情長牽絆的人,他現在面露出悲傷之色,定然不是因為女人還有孩子。

    「三哥為何如此憂慮,只要兄弟能夠榜上忙,儘管開口!」

    「就是!」

    「三哥,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只要兄弟們有,儘管拿去!」

    其他遊俠兒也是豁然站起,面色赤紅的看著劉季,一臉的真誠。

    「好兄弟!」

    劉季好似也被這種情緒感染,豁然站起身形,將自己的酒樽高高舉起,一臉真誠的說道:

    「苟富貴,勿相忘!」

    「今日我劉季出任泗水亭亭長,願意和諸位兄弟共同富貴!」

    「哪位願意陪劉季去那泗水上任?」

    剛才還是異常熾烈的氣氛,陡然一滯,就好似滾開的沸水被人抽去了薪火。

    不論是曹劌,周氏兄弟,還是曹無傷等人面色都流露出尷尬之色。

    「諸位兄弟可是有疑慮?」

    「那泗水雖然偏遠,但卻是我等的立身之地。」

    「而且季出任亭長,諸位兄弟都有官做!」

    「總好過在這城中混跡!」

    劉季在眾人都沒了言語,而且眼睛中都流露出尷尬之色,心中不由的一滯,但是卻沒有絲毫放棄,笑著說道。

    「這樣幾位兄弟也有個好的前程。」

    「只要做出成就,自然能夠博個好的出身。」

    曹劌,曹無傷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睛中都流露出為難之色。

    過了半晌,曹劌才硬著頭皮說道。

    「三哥!」

    「你的情意兄弟們都記在心中。」

    「但是這泗水,兄弟們真去不了。」

    其他人見曹劌開口,頓時好似有了主心骨,不停的點頭。

    「三哥!」

    「不是兄弟們不想幫你。」

    「實在是。。。。」

    「三哥,對不住啊!」

    一個個人都舉起手中的酒樽,一臉歉意的看著劉季。

    看著眼前的一切,劉季的眼睛頓時收縮,臉上的表情更是變的僵硬難看。

    「三哥!」

    「昨日狗兒找過我們!」

    「並且傳達了司徒先生意思。」

    「司徒先生即將履新赴任,聘請我等作為他的親兵護衛。」

    「我們答應了!」

    曹劌面色有些尷尬的看著劉季,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啊!」

    「三哥!」

    「司徒先生出手闊綽,不僅幫我們還清了賭債,更是每一個人都給了一塊金餅。」

    「三哥!」

    「家父想要我跟著司徒先生謀個出身。」

    「你也知道我們家世代都是白身。。。。」

    劉季用詢問的眼神環視四周,和他眼睛對視的遊俠眼睛裡都流露出為難不好意思之色,但是他們還是婉拒了劉季的請求。

    「這!」

    劉季面色灰敗的看著眾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剛才還是熱鬧非凡的酒肆瞬間變得清冷。眾人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劌起身,看著失魂落魄的劉季,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猶豫半晌,還是對著劉季行了一禮,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三郎,保重!」

    曹無傷端起酒樽,滿飲之後,長長看了劉季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其他人見有人帶頭,也紛紛起身,不大一會竟然走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個面色灰敗,眼睛赤紅,好似獨狼一般的劉季。

    「司徒刑!」

    「樊狗兒!」

    劉季面色蒼白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包廂,眼睛中流露憤恨之色。

    他雖然理解眾人的選擇,畢竟司徒刑是狀元及第,而且即將履新,主政一方。前途無量,而自己只是一個浪蕩公子,就算以前頗有威望,但是自己在司徒刑面前好似嬰兒一般柔軟。

    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刻意交好的遊俠兒,在司徒刑的籠絡之下,一夜散盡。

    平白替別人做了嫁衣。

    「司徒刑!」

    「今日之事,吾必定不與你幹休!」

    劉季有些憤怒的抽出腰間的寶劍,將食案的一角切斷。

    。。。

    總督府

    司徒刑端坐在高大的太師椅之上,有些好笑的看著全身帶傷的鮑牙。

    滿臉怒色的繡娘站在一旁,雙手掐腰,好似一個細腳伶仃的圓規,更像是一頭髮怒了的雌虎。

    「娘子!」

    「我真的冤枉啊!」

    「我是被人抓走了,但是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干啊!」

    鮑牙看著好似雌虎一般的繡娘,眼睛裡流露出畏懼之色,有些可憐的討饒道。

    「哼!」

    「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我可聽說,李家的姑娘年方二八,更是出奇的水靈俊俏。」

    繡娘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鮑牙,彷彿要分辨他言語中的真假。

    鮑牙不由的苦笑連連。並且有些求救的看著司徒刑,希望他能夠救他於水火之中。

    看時候差不多,司徒刑輕輕的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面上,正在發怒,好似雌虎的繡娘頓時收斂,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

    鮑牙也因此躲過一劫。

    「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稟老爺!」

    「車輛,吃食,還有攜帶的細軟都已經收拾妥當。」

    「只等老爺發話,隨時都能上路!」

    鮑牙見司徒刑發問,好似狗腿一般急忙上前,小聲說道。

    司徒刑有些滿意的點頭,顯然對鮑牙做事十分的放心,也就不在詢問。

    「樊狗兒!」

    「還有那些遊俠兒可安排妥當?不要怠慢了他們!」

    鮑牙急忙點頭,大聲的說道:

    「主家放心!」

    「他們都安排在客棧之中。而且每日吃用都是上好。」

    「按照爺吩咐,每日還給了一塊金餅,讓他們安排家眷。不過。。。」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面色有些猶豫的鮑牙,笑著說道:

    「不過什麼?」

    「可是他們有什麼不妥?」

    鮑牙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不過前幾日劉季在酒肆宴請過他們,據店家說最後並不是很愉快。」

    「而且劉季用寶劍砍壞了店家的桌椅。」

    司徒刑眼神幽幽,過了半晌才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

    「以後,只要是劉季的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諾!」

    鮑牙見司徒刑說的鄭重,雖然不知劉季這個破落戶為何讓司徒刑如此重視,但還是急忙點頭稱諾。

    「還有什麼消息?」

    司徒刑見鮑牙的臉上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好奇的問道。

    「老爺!」

    「現在外面有了很多不利的傳聞!」

    鮑牙猶豫再三,還是直接說道。

    「什麼樣的傳聞?」

    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精光,身體筆直,有些好奇的問道。

    「現在坊間傳聞,說老爺因言獲罪,得罪了郡王,以及天下的功勛,故而才沒有受到重用。」

    「還有人說,老爺前途堪憂。」

    「也正是因為這些傳聞,以前和咱們家交往緊密的儒生,現在態度更是大變。」

    鮑牙一條條的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給司徒刑。

    司徒刑好似木頭一般,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不因為好的消息而面露喜色,也不因為不利的消息而流露出焦色。

    等鮑牙將所有的事情都匯報完,他這才輕輕的頷首。

    「這些事情我已經知曉!」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竟然不想和咱們走動,那就不走動。」

    「至於功勛之事,更是無稽之談。」

    「這個天下,並不是他們能夠說的算的。」

    「如果真像坊間傳聞那樣,恐怕我們等來的就不是履新的聖旨,而是索命的刀斧!」

    鮑牙重重的點頭,對司徒刑的話非常的認可。

    「哼!」

    「那些短視的傢伙!」

    「老爺是天生的聖人,他們竟然有眼不識金香玉。」

    「終究有他們後悔的一日!」

    司徒刑微微的一笑,顯然對外面的紛爭並太感興趣。他現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知北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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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赴任

    知北縣雖然面積不大,人口也不是很稠密,但是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是連接外域和大乾的門戶。

    也是司徒刑的第一塊領地。更是他的起家之地,也是他的根基。

    自然不能大意馬虎,再接到聖旨的幾日裡他連續給金萬三還有楊壽傳書。

    一個個機關信鴿落在總督府。

    司徒刑對知北縣的現狀也有了一個細緻的瞭解。

    按照他現在掌握的信息分析,知北縣的情況不容樂觀,甚至要比想像的還要糟糕。

    因為玉機子和城隍大戰的關係,整個知北縣的水氣都抽乾,整個知北縣顆粒無收。知北縣的大戶,還有糧商趁機搜刮週邊縣市的糧食,囤積以待高價。

    還有無生教趁機傳道,宣揚「天下男子為兄弟,天下女子為姐妹」的理論,蠱惑民心,想要趁機作亂。

    更有惡神趁機作亂,向民眾索要血食。

    外域的一些流寇和藏在深山中的巫族也趁機掠奪,更是在邊境之上建立堡壘,好似釘子一般契在大乾的土地上。

    整個知北縣就好似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認知,胡不為才趁機掛印而去。

    現在的知北縣在傅舉人,胡庭玉等人的把持鎮壓下,勉強沒有出現大的亂子。

    但是如果不妥善解決,知北縣必定會出現暴亂。

    巫族和外域趁機入侵,大乾必定疲於應付,說不得就可能吃個大虧。

    到那時,就算司徒刑有心撥亂反正,恐怕也是不容易。

    司徒刑眼神幽幽,不知為何,他從中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諸神大戰,耗盡水氣,可以說是巧合!

    糧商趁機囤積,可以說人性本惡!

    無生教妖言惑眾,蠱惑民心,乃是民心不穩。

    一件事是巧合!

    兩件事是巧合!

    但是巧合的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司徒刑彷彿看到了一隻大手,正在背後操縱著一切。雖然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知北縣按照這個發展必定會亂起來。

    “必須盡快履新!”

    “將混亂的局面鎮壓下來!”

    “否則必定會出的大亂子!”

    司徒刑想到隨時可能失控的局勢,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急。

    有了這個認識的司徒刑自然不會在北郡多呆,而且,聖旨上對於他履新也有要求,顯然朝中諸公也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故而命令司徒刑火速繼任。

    當然這有可能是功勳的陰謀,畢竟知北縣現在是一個巨大的火坑。他們恨不得司徒刑馬上置身其中。

    。。。。

    不論是陰謀,還是現實,都由不得司徒刑拖拉。

    沒有幾日,總督府門外就出現了一個長長的車隊。

    打頭的是數匹駿馬,披著鎧甲,手持流星錘,身體魁梧好似鐵塔一般樊狗兒端坐其上,眼睛如刀的看著前方。

    曹劌,曹無傷,週柯等十數人都穿著輕甲,分佈在車輛的左右前後,隱隱形成保護的姿勢。

    司徒刑端坐在中央最大的機關車之上。

    這輛機關車是總督府的珍藏,通體用熟鐵打造,泛著烏光,側壁更是出奇的堅固,就算被巨大的飛石撞上,也不會崩塌。

    整個機關車外表猙獰,兩個巨大的撞角好似洪荒魔牛的犄角直衝雲霄,看起來好似一頭來自遠古的凶獸。

    當然機關車優良與否,除了堅固安全之外,最主要的還是速度。

    機關車中有一個巨大的燃燒反應爐。

    赤色好似瑪瑙的晶石在反應爐中熊熊的燃燒,釋放出難以想像的光熱。

    這些光和熱被傳動系統傳遞到機關車的每一個角落,形成強大的動力。

    轟!

    轟!

    轟!

    反應爐燃燒,釋放出難以想像的力量。大量好似雲霧的氣體從機車的孔隙中排出,看起來好似魔牛的鼻息。

    紅色的寶石亮起,好似魔牛的兩個猩紅巨眼。

    機關車在反應爐的推動下,開始慢慢的移動起來,剛開始他的速度很慢,但是隨著反應爐的燃燒,越來越度多的力量被釋放。

    在這源源不斷的的動力推動下,機關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據說此機關車全速行駛,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速度遠遠在普通馬匹之上,而且機關車和駿馬不同,他根本不知道疲憊,只要能夠確保晶石充足,機關車可以永遠的運行。

    這是駿馬沒有辦法做到的。

    司徒刑端坐在巨大的車廂內,面前的食案上放著水果,酒水等物,但是他卻沒有取用的性質。

    昨夜總督霍斐然和他促膝而談。

    說的最多的就是知北縣的局勢,知北縣在胡不為那個貪官的治理下,已經糜爛到骨子裡。

    內憂外患之下,局勢非常的不好。

    隨時都可能崩潰,霍斐然已經開始調動軍隊,一旦有風吹草動,大軍就會好似江河之水一般傾瀉。

    但是到了那時,不論是外族,還是巫族,或者是百姓,都要遭受刀兵。

    可以預見,等霍斐然的大軍橫掃,必定是知北縣前所未有的劫難。

    該死的人不少,但是不該死的人更多。

    餓殍遍野!

    血流成河!

    這兩個成語將不再是形容詞。

    而是會真實發生。

    想到未來即將發生的慘事,饒是司徒刑兩世為人,也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陣的發麻,不寒而慄。

    總督霍斐然也是一臉的沉重,數次規勸司徒刑。

    不要去知北縣履新!

    他會上書人王,或者是在北郡為他安排一個職務。

    但是司徒刑都毅然的拒絕了。

    一則,這是人王的聖旨,代表了人道的威嚴。即使如同霍斐然所說,但是必定會給人王留下不堪重用的想法。

    第二,他也有著一絲期盼,希望自己能夠盡快撥亂反正,把局面控制下來,從而保住一縣性命。

    「希望來的及!」

    「為了這一縣人的性命!」

    「吾不介意殺戮!」

    司徒刑的眼睛微瞇,流露出刺骨的煞氣。四周的溫度不由的一低,圍繞在馬車四周的遊俠兒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驚詫之色,但是他們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好似眾星捧月一般,將機關車圍繞在中央。

    「駕!」

    「駕!」

    機關車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消失在北郡的街頭。這也代表著司徒刑在北郡的傳說暫時告一段落。

    成郡王和張玉階等人也可以長鬆一口氣,繼續自己的謀劃。

    但是司徒刑,真的會如同他們預想的那樣沉淪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8
第三百九十六章 蠻荒

    北郡通往知北縣的官道是重要的商道,故而修整的非常的整齊,由一塊塊青石鋪砌而成。

    在青石上方有著明顯的兩道車軌,司徒刑的機關車雖然外形巨大恐怖,但是車輪卻能完美的和車軌融為一體。

    這也是先秦時代的德政,車同軌!

    簡單說,就是天下的馬車,都用同樣長短的車軸,從而做到同軌。

    司徒刑在車軌上竟然感到了一絲難得的規矩之力。

    顯然,這條政令也是出自法家之手。

    車輪碾壓著車軌,發出沉悶的聲響,但是速度卻是奇快。機關車很快就超過了樊狗兒等人,出現在隊伍的最前方。

    擔任護衛的樊狗兒,曹無傷等人也擔憂。

    這裡離北郡還是很近,隨處可見人類生活的痕跡,並沒有什麼危險。

    真正危險的是進入十萬大山以後。

    十萬大山,是北郡對連綿不絕群山的一種統稱。更是一種危險的代名詞,因為十萬大山中不僅有凶殘的野獸,妖獸,更有與世隔絕的巫族。

    還有一些因為活不下去,或者是犯了律法的逃犯在這裡安營紮寨,建立了自己的灰色勢力。搶劫商隊,殺害過往的行人。

    官府也曾經數次組織大隊人馬對這些人進行圍剿。

    但是十萬大山地勢非常的複雜特殊,流寇們的寨子又建在高處,易守難攻。

    數次圍剿,都無疾而終。

    這也讓流寇們越發的囂張,不可一世,就連官府的車輛也敢攻擊。

    也正是這個原因,有錢的大戶,以及貴族都會乘坐飛艇往來北郡和外域,而不是通過商道驛道。

    就算是不得已走商道,也會重金聘請大量的武士隨行。所以,真正遇害的,大多是沒有根基的小商人,或者是貧苦的行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官府也懶得去再次圍剿。

    如果說北郡是文明的世界。

    那麼這裡就是沒有秩序的蠻荒。

    這裡沒有國家,沒有法律,更沒有秩序,在這裡有的只是混亂,殺戮,以及貪婪。

    就算是大型的商隊,在通過十萬大山的時候,也會僱傭大量的士卒,以及遊俠兒進行保護。

    或者是裡面的巫族首領,部落長者達成協議,每年以供奉的形式獲得他們的保護。

    司徒刑是大乾的官員,代表的是大乾的威嚴,自然不可能向巫族首領,部落長者尋求庇護。

    他們只能通過自己的實力,征服這一座座大山。

    「大人!」

    「過了前方的哨所,就會進入十萬大山的範圍。」

    「這裡由流民和巫族共同主宰。」

    「是一片混亂之地,我們有可能遇到襲擊!」

    「恐怕會影響到大人。。。」

    樊狗兒騎著馬來到司徒刑的馬車旁,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妨!」

    司徒刑輕輕的將手中的竹簡放下,一臉淡定的說道。

    「本官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如果有蠻族或者是流寇襲擊,你們沖散就是!」

    樊狗兒見司徒刑面上毫無懼色,不由放心的輕輕點頭。

    「諾!」

    。。。。

    山林高處,幾個膚色發黑,裸露上身,赤足全身肌肉隆起好似野人的漢子注意到司徒刑的車隊,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他們嘴巴裡不停的發出嘍嘍之聲,更是將一棵大樹推倒。

    隨著這棵大樹倒地,好似觸發了某種聯繫,又好似開啟了多米樂骨牌,數百米就有一棵同樣的大樹倒地。

    不過幾分鐘功夫,數十里外的一個寨子裡就響起了悠揚的鐘聲。

    不論是正在開墾的農民,還是正在織布的農婦,還是正在玩耍的孩子,身體都詭異的站直,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的神色。眼睛中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嗜血。

    「有肥羊!」

    「有商隊!」

    「發財了!」

    「搶劫!」

    「男的殺了!」

    「女的留下!」

    一個個衣著破爛,好似乞丐的流寇聚集在寨子中央,眼睛變得赤紅,揮舞著兵器,好似慶祝豐收的農民,不停的大聲喊叫。

    「殺!」

    「殺!」

    「殺!」

    由一根根削尖了,上面沉著著暗紅色血液的木棒形成的寨門被緩緩的打開,一個個手持青銅長刀,釘耙的流寇從寨子中洶湧而出。

    他們或者藏身在樹蔭之中,或者是趴伏在巨石之下,或者是整個人埋在枯枝落葉當中,一個個流寇借助地勢隱藏好自己,展開陣勢,這樣的事情顯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動作出奇的嫻熟。

    他們一個個用眼神交流,心中升起說不出的得意。

    彷彿是一隻隻布好網兜,靜等昆蟲撞進來的蜘蛛。

    轟!

    轟!

    隨著進入十萬大山的勢力範圍,機關車的運行速度明顯的變慢。

    身穿輕甲,手持武器的樊狗兒等人面色也明顯的變得凝重,不復剛才的輕鬆。

    幾匹馬跑在隊伍的最前方充當斥候,但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及時的發出預警,讓大部隊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

    司徒刑站在車廂之上,瞭望前方。

    他對樊狗兒等人的安排十分滿意,在他看來,在北郡最英明的決定,就是收服了樊狗兒,以及這十多個遊俠。

    別看這些人出身不好,但是做事卻極有章法。

    司徒刑在他們數個人身上,看到統兵的潛質,只要稍加鍛鍊,定然能夠統領萬軍。

    司徒刑滿意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正前方的大山之上。

    這座大山出奇的高大,而且峰頂十分的尖銳,在下方看,好似一把寶劍,又像是惡魔的牙齒。

    黑漆漆的山峰,讓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嗷!

    嗷!

    不知何種野獸的叫聲在山谷中震盪,讓眾人越發的緊張。

    特別是保衛馬車的遊俠兒,更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四周,生恐有野獸,或者是妖獸偷襲機關車。

    也不怪他們如此的緊張,實則因為十萬大山實在是太過特殊。

    他橫亙在北郡和知北縣之間,好似一個天然的屏障,也是一個天然的緩衝地帶,不僅隔絕了北郡和知北縣,讓兩個地方交通閉塞。

    更隔開了大乾和外域。

    正因為十萬大山的存在,正因為有蠻族的存在。

    大乾和外域這兩個龐然大物,才沒有爆發戰爭。

    正因為明白十萬大山和蠻族的重要性,乾帝盤和外域之主,都沒有重兵討伐的意思,反而任其發展。

    有的時候還會派使節到蠻族進行交流。

    隨著交流的增多,人類社會對蠻族的瞭解也加深了不少。

    蠻族只是一個統稱,其實共有兩個族群組成。

    那就是上古遺族妖族和巫族組成。

    妖族乃是妖獸修煉有成,變化成人形,外表和人族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他會保留一部分妖獸的特徵。

    比如說龍族的獨角,狐族的耳朵,猴族的尾巴,豬族的鼻子等。

    血統等級越高,和人類相似的程度就越高,據說妖族的王者,妖王和人類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十萬大山中的妖王是一位狐族!

    這位狐族據說已經修煉萬年,有了六條尾巴,實力和天仙大能同階。

    巫族也上古遺族。

    不過和妖族不同,他們的外形和人族沒有區別。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人族的一支,只是上古大戰的時候,他們的首領被軒轅黃帝斬殺,他們也被驅逐到了生存環境惡劣的十萬大山。

    經過幾千年的適應,鬥爭,他們在十萬大山中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文明。

    巫族文明!

    他們信奉崇拜自然,並且將妖獸視為保護神。

    進行祭拜和供奉,並且和諸天中強大的存在簽訂契約,從而獲得意想不到的能力。

    巫族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都是強悍的戰士,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沒有被野獸,或者是妖族殺死,吞併。

    巫族之王是一位異常強大的戰士,他和上古祖神簽訂契約,不僅獲得了上古的傳承,更有著用不盡的力量。

    據說,只要他的雙足踏在大地之上,他就永遠不會力竭。

    巫族,妖族,妖獸!

    這三個部落族群,好似是銅鼎的三足,相互制約,又相互支撐,鼎立在蠻荒之中。

    如果說,大乾追求是文明!

    那麼,蠻荒追求的就是力量!

    實行的是大自然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法則。

    適者生存!

    強者生,弱者死!

    這種競爭,從他們一生下來就已經開始。

    孱弱的嬰兒會被他們拋棄,只有最強壯的孩子,才會被他們悉心培養。

    也正因為此,蠻族不論男女,都是異常強大的戰士。

    一旦爆發戰爭,全民皆兵。

    就算強大如大乾,廣袤如外域,也不敢和他們輕易開啟戰端。

    十萬大山在很多人看來是充滿機遇的地方,裡面的靈藥,礦石,以及獨特的武器,都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他們和蠻族進行貿易,將大乾的食鹽,茶葉販賣給蠻荒的貴族。

    將蠻荒特有的皮毛,靈藥,礦石販賣到大乾或者外域,創造出前所未有的財富。

    但是在更多人看來,十萬大山就是危險的象徵。

    因為十萬大山路邊的枯骨實在是太多了,無數的人在這裡喪命。

    野獸!

    妖獸!

    巫族!

    流寇!

    還有詭異多變的天氣,瘴氣瘟疫,不論是什麼,都是足以致命的。

    這是一個危險和機遇並存的地方。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8
第三百九十七章 伏擊

    司徒刑眼睛微眯,呈現出迷離之色。

    他眼睛裡的世界陡然發生變化,十萬大山的世界中沒有國家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律法,更沒有天網。

    司徒刑踏足這片荒蕪的土地之時,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體內的法家之力被壓制到最低。

    就連鋒利無比,長著三對翅膀的斬仙飛刀,也好似陷入了沉眠。

    任憑司徒刑如何感知,斬仙飛刀都動也不動一下。

    「無法之地!」

    「這才是真正的無法之地!」

    「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之上,別說是法家之力,就連儒家的力量也弱到了極致!」

    「因為這裡的文明和大乾迥異,他們信奉的是自然,是力量,而不是文明。」

    「怪不得強橫如大乾,廣袤如外域,都沒有將這片土地征服。固然有兩個超級大國之間需要衣櫃緩衝地帶的考慮,但是蠻荒強大的戰士,以及獨特的法則之力,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真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裡儒家,法家,宗門的力量都受到了壓制,這裡是武者的天堂!」

    感受著空中熾熱的氣血,司徒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亮光,有些興奮的說道。

    一絲絲紅色的氣息好似標槍一般挺立直衝雲霄,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的咂舌,現在只是蠻荒的外部,氣血就如此的濃郁,如果到了內部又是何種聲勢。

    恐怕就算是天仙大能也不敢放肆吧?

    真不知道妖族究竟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的。

    「大人!」

    「斥候傳來警訓!」

    「前面有伏擊!」

    「還請大人進入車廂暫避。」

    就在司徒刑觀賞蠻荒風光之時,一個穿著輕甲的斥候從前方趕了回來,趴在樊狗兒等人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

    樊狗兒,曹無傷等人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其他武士臉上也多少流露出一絲不自然。

    「無妨!」

    「不過是區區幾個流寇,何懼之有!」

    司徒刑看了一眼樊狗兒,臉上沒有任何懼色,輕鬆的說道。

    「大人!」

    樊狗兒見司徒刑滿臉的毫不在乎,有些焦急的說道:

    「刀槍無眼,戰場上最可怕的不是刀槍,而是流矢!」

    司徒刑輕笑幾聲,也沒有在堅持,轉身進了機關車,靜靜的盤坐在食案之前,悠閒的喝著茶水,好似對眼前的一切真的毫不在意。

    看的樊狗兒等人不由暗暗的心折。

    大人就是大人,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前進!」

    「注意安全!」

    「注意保護大人!」

    司徒刑可以毫不在意,但是樊狗兒卻不能,他輕輕的用皮靴磕了一下馬腹,越到隊伍的最前方,仔細的檢查了半晌。

    見沒有什麼漏洞才示意隊伍繼續前進。

    車隊又向前走了數百米,當他看到一個非常隱晦的符號後,毫不猶豫的舉起自己的右手,正在前進的車隊也瞬間停了下來。

    身穿輕甲的武士已經熟練的翻身下馬,尋找到合適的岩體作為遮擋。更有數人,抽出腰間的長刀,好似狸貓一般在馬車之間竄縱跳躍,最終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扇形,將司徒刑的馬車圍繞在中間。

    。。。。

    埋伏在道路兩旁,山林之中的流寇見巨大機關馬車,還有十數匹駿馬,他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興奮之色。

    能夠乘坐這樣機關車的,必定非富即貴。

    大買賣!

    只要乾了這一票,說不得數年不用操勞。

    但是他們眼睛裡的興奮之色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在即將進入包圍的時候,馬匹上的騎士竟然瞬間翻身下馬,躲藏在岩石的後方,或者是借助機關車作為掩體。

    「被發現了!」

    看著手持流星錘,好似鐵塔一般的樊狗兒不停的調度,整個車隊首尾相連,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圈。

    更有人在山谷和車隊之間的必經之路上放置了各種障礙。

    他們就算在愚鈍,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埋伏失敗!

    因為對方提前有了防備。

    他們的行徑被人提前識破,現在局勢發生了轉變。

    他們如果想要打劫攻擊車隊,就必須放棄現在的伏擊,轉變為攻堅戰。

    但是如果那樣做,他們付出的代價就會大大的增加。

    但是就這麼放棄,流寇們心中又有著說不出的不甘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流寇的首領站在山坡之上,俯視整個車隊,眼睛不停的收縮,心中更是充滿了驚訝。

    這個車隊不簡單啊!

    整個車隊首尾相連,看起來好似一個巨大的蛇盤,又好似一頭深藏海底的巨龜。

    而且在必經之路還放置了障礙,據馬。

    流寇根本沒有辦法利用機動性進行突襲。

    如果想要將整個車隊消滅,只能強攻!

    但是車隊以逸待勞,又有地利,不僅消弭了流寇之前的優勢,反而將不利變為了有利。

    「車隊裡有高人啊!」

    看著佈局嚴謹,好似蛇盤一般的車隊,首領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猶豫之色。

    「大當家的!」

    「我們沖還是不衝啊!」

    「這樣耗下去對我們十分的不利啊!」

    一個頭上綁著紅巾的流寇,看著眼睛中流露出為難之色的大當家的,詢問道。

    「對手早有準備!」

    「而且看他們實力也是不弱。」

    「貿然衝擊,只會讓弟兄們徒增傷亡!」

    被稱作大當家的人也不生氣,伸出自己的手指,指點其中的訣竅,給其他的首領解釋道。

    「不錯!」

    「大當家說的沒錯!」

    「這些人打扮比較雜亂,不像是正規軍隊出身,但是每一個人身手都是很好。」

    「又有地利,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另一位首領仔細觀察之後,認同的說道。

    「難道到嘴的肥肉就讓他們這麼溜了?」

    「兄弟們已經在山地裡趴了將近半個時辰。」

    「就這麼放他們走了,恐怕難以服眾!」

    「對!」

    「就是!」

    「咱們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

    「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個個頭領看著下面好似猙獰巨獸一般,全身閃爍著寒光的機關車,以及一個個嚴陣以待的遊俠,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畏懼。但是很快就貪婪所掩蓋。

    「殺!」

    「越是這樣,越說明金貴!」

    「我看了車轍的痕跡,機關車內必定有大量的金銀。」

    「而且坐在機關車的人必定非富即貴,如果運氣好,說不得裡面還有貴族家的小姐!」

    「就是!」

    「這樣的肥羊可不多見。」

    「而且,在蠻荒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大當家站在高處,靜靜的看著下方,不論是流寇的反應,還是車隊的動靜都映入眼簾。

    正如其他幾個頭領所說,經過長時間的等待。流寇已經產生了不耐煩的情緒,如果不是他們以前的威望在那裡壓著,恐怕早就會出現騷動。

    而且現在退兵,空手而歸,恐怕對士氣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對他的威望也會打擊不小。

    「不能再等了!」

    「現在對方是以逸待勞!」

    「咱們等待的時間越長,就會越發的不利。」

    下面一個頭領,感受著空中溫度的變化,有些焦急的說道。

    「再過一個時辰,天氣就會變冷。」

    「兄弟們因為不能點火取暖,身體會慢慢的變僵,而車隊有篝火,此消彼長之下,我們啃下這塊硬骨頭,恐怕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不能再等了!」

    流寇們在糾結猶豫,理智和貪婪在不停的較量。

    樊狗兒和他們卻恰恰相反,流寇沒有第一時間衝出,給了他們不少準備的時間,老人孩子,沒有戰鬥能力的廚師,隨從等安排到了核心區域。

    他們的外面是堅固的馬車,已經高高的機關車,在這樣的保護下,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流寇和流矢。

    身強力壯的武士,以及披著輕甲的遊俠,在樊狗兒的分配下,幾個人互相協作,好似一個個小的戰鬥堡壘,在馬車和岩體之間快速的移動。

    尋找最合適的伏擊地點。

    他們像是流水進入了沙丘,瞬間消失於無形。

    但是,不論是流寇,還是樊狗兒,都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就好似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破壞性會更加的巨大。

    「進攻!」

    「殺光他們!」

    「做完這一票,我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貪婪戰勝了理智。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又是合情合理。

    這些流寇,早就忘記了畏懼。

    他們活著的意義就是殺戮,搶劫,以及被殺。

    大當家看著慢慢西沉的太陽,不再猶豫,從藏身之處站起,大聲吼道。

    「殺」

    其他人也好似打了腎上腺激素一般,面色赤紅的從藏身之地竄出,好似狼群狩獵一般圍攏。

    「耐心不錯!」

    「可惜,注定要成為塵埃!」

    寬服博冠的司徒刑端坐在食案之前,端著一杯清茶,聽著外面的動靜,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

    一些流寇,竟然也敢打自己的主意。

    真是不知死活。

    啾!

    啾!

    啾!

    身穿輕甲的武士看著越來越近,身穿粗布衣,手持簡陋武器的流寇,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

    隨著樊狗兒的手勢,一個個武士拿出隨身的手弩,一支支兩個手掌長的青銅流矢在彈簧的作用下被射出,瞬間洞穿流寇的身軀。

    噗!

    噗!

    噗!

    一朵朵鮮血綻放,一個個流寇好似木頭一般僵硬的倒地,眼睛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生命的光澤。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0 21:28
第三百九十八章 流星鎚

    「一群烏合之眾。」

    看著一個個匍匐倒地的流寇,樊狗兒眼睛裡流露出不屑之色。

    在他看來,這些流寇明顯缺乏訓練,裝備也是破舊。

    只要他願意,他一個人就能將他們屠盡。

    先天高手,都是百人敵,而且是那種訓練有素的軍隊。對付這種流寇,樊狗兒可以輕鬆的斬殺數百人。

    樊狗兒看出了對面的深淺,其他遊俠自然也明白。

    臉上陡然都流露出輕鬆之色。

    啾!

    啾!

    啾!

    又是幾聲弓弩響,數個衣著寒酸的流寇被釘死在地上。

    這些流寇還沒等靠近車陣,就已經流矢射死了數十人,還有不少重傷倒地,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看的山坡上的頭領不由的眼角崩裂,心頭大為痛惜,就算蠻荒人命不值錢,一次性的死亡這麼多,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小的損失。

    更何況,流寇根本就沒有接近車陣。

    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心中再是痛惜,他們也不得不揮舞手中的令旗,讓更加精銳的流寇出動。

    「殺!」

    「殺!」

    「殺!」

    樊狗兒等人對視一眼,都從藏身之處衝去。

    樊狗兒是先天武者,曹無傷等人略差一籌,但也都是武師境巔峰,以一敵十的存在。

    也真不知道,劉季是如何將這麼多人才聚集在一起,只能說氣運雄厚。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才沒有成為他大業的基石,反而白白的便宜了司徒刑。

    「殺!」

    樊狗兒前進一步,手中的流星錘掄圓,帶著巨大的力量砸落。

    轟!

    數個流寇躲避不及,被流星錘砸個正著,頓時血肉模糊,眼見是活不成了。

    「殺!」

    一個流寇見樊狗兒的流星錘砸落,身體一滯,以為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身形跳躍而起,好似狸貓一般向樊狗兒撲去。

    但是他卻小瞧了樊狗兒。

    只見落在地上的流星錘在鐵索的牽引下,陡然好似活了過來。巨大的鐵球在牽引力的作用下,快速的向前撞擊。

    那個流寇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鐵球,不由的流露出絕望之色。

    嘭!

    鐵球撞在流寇的身體上。

    巨大的力量不僅破壞了他的臟器,並且好似保齡球一般,將他的身體重重的擊飛。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血痕。

    弱!

    實在是太弱了。

    這些流寇在常人看來都是窮凶極惡的存在。

    但是在武師境和先天武者面前,卻好似嬰兒一般脆弱。

    就算他們徒手也能輕易的格殺數十人,甚至百人。

    「嘭!」

    「嘭!」

    「嘭!」

    其他遊俠,雖然不如樊狗兒強悍,但也都是武師境強者,共同出手,那些流寇根本就沒有反擊的能力。

    嘭!

    一個流寇被曹無傷一腳踢飛,他的身體在空中好似風車一般翻滾。站在地上的流寇躲避不及,瞬間被砸到兩三個。

    嘭!

    嘭!

    嘭!

    曹劌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道白光,一個個流寇捂著自己的脖子,滿臉的絕望。

    他們的脖子不知何時被長劍劃破,熾熱的鮮血好似決堤的江水奔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面。

    嗷!

    全身肌肉隆起,好似巨人一般魁梧的周柯巨大的拳頭好似打樁機一般落下。

    一個個流寇的胸骨被打碎,身體瞬間乾癟。

    一絲絲黑色的鮮血,還有內臟碎片從口鼻處滲出,說不出的恐怖。

    殺戮!

    不停的殺戮,十多個遊俠好似不知疲憊的機器,他們或者用錘頭,或者是用長劍,或者用拳頭,結束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看著一個個沐浴在鮮血中的武士,流寇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魔鬼!」

    「這些人才是魔鬼!」

    恐懼的情緒在他們當中蔓延,別說是他們,就連站在高處密切觀察戰局的頭領們也流露出恐懼之色。

    他們能夠成為頭領,除了心狠手之外,就是實力強悍。

    但是按照他們的實力,也不過是武師境。

    和先天武者有著雲泥之別。

    一個先天武者可以輕易的斬殺十個武師境!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懼和退縮。

    就算他們傾巢而出,也戰勝不了一個先天武者。

    更何況,其他的遊俠無一不是武師境。

    面對這樣的力量,他們沒有任何取勝的把握。

    殘酷的現實,好似一盆冷水,潑在他們的頭上。

    心中的貪婪頓時消失於無形。

    他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大頭領面色難看的注視著戰場,不過是茶盞功夫,流寇已經死傷大半,但是對方卻沒有一個傷亡。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再多的螞蟻也咬不死一頭大象。

    轟!

    樊狗兒手中的鐵錘橫掃,巨大的力量將數個流寇撞飛,巨大的鐵鏈橫飛,更有幾人躲避不及,被纏繞住,巨大的鐵鏈好似蟒蛇一般收縮。

    堅硬的骨頭在這樣的巨力面前,發出令人心酸的聲音,最後轟然斷裂。沒有骨頭支撐的流寇好似一個個破碎的麻袋,癱軟在地上,沒有了任何聲音。

    「流星錘!」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流寇首領的眼睛中流露出憤恨之色,但是他卻不敢上前。

    流星錘是一門奇門兵器,很少有人能練到出神入化。

    但是能夠將這門兵器練到出神入化境界的,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就算同階,也難以戰勝。

    曾經有人問李小龍,拳擊和中國功夫有什麼樣的區別?

    李小龍說,拳擊就像是棍棒,是直來直去的。而中國功夫就像是流星錘,他可剛可柔,還能傷人於無形。

    這是非常高的一個評價。

    是對中國功夫的讚譽,也是對流星錘的讚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算在大乾這個武道昌隆的世界,真正能夠將流星錘練好的人並不是太多。

    樊狗兒能有這樣的境界,不得不讓人感到心折。

    他的境界還比樊狗兒差上不上,定然不是對手,所以他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高處,恨恨的咒罵。

    司徒刑站在機關車的頂部平台,看著遊俠兒如同出匣猛虎一般收割流寇性命,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讚賞之色。

    這些遊俠兒不僅實力強悍,而且都是見過血的。

    無一不是精英,自己獲得這些人的效忠,真是佼天之幸。

    也是因為自己剛剛得到狀元,獲得了人王敕封,氣運正隆的緣故,否則按照自己的氣運,真未必能夠收服。

    想到這裡,他看向樊狗兒的目光越發的滿意。

    樊狗兒真是自己的福將。

    不僅自己實力強悍,更是帶來了這十多個遊俠,讓自己的羽翼變得豐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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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