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5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40
第六百七十九章入局

    「大人!」

    「不知縣主大人尋老朽何事?」

    呂太公看著面色清冷,嘴角緊抿,渾身上下透露著寒氣的蕭何,一臉好奇的問道。

    「蕭某也是不知!」

    「等到了地方,呂先生自然會知曉!」

    蕭何斜著眼看了太公一眼,輕輕的搖頭,聲音清冷說道。

    「好!」

    呂太公見蕭何面色發冷,嘴角緊抿,顯然不是一個多話之人,有些悻悻的閉上嘴巴,亦步亦趨的向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

    蕭何的腳步陡然慢了下來。。。

    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呂太公滿臉的詫異,腳步也慢了下來。

    因為,蕭何帶他來的地方,竟然不是范進的後宅,而是審理犯人的大堂。

    「這?」

    「這是怎麼回事?」

    「蕭大人,不是范大人有請麼?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呂太公看著全身肌肉隆起,手持水火棍,面色冰冷排列大堂兩側的衙役,以及圍攏好似人山人海的百姓,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有些狐疑的問道。

    「怎麼這麼多百姓圍觀?」

    「範大人正在審案?」

    蕭何回頭看了一眼,輕輕的點頭。

    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沒錯!」

    「正是范進大人有請!」

    「先生也是看到了。」

    「大人公務實在繁忙,抽不開身,只能和大人在這公堂之上相見,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才是!」

    聽到範進的問詢,蕭何那好似冰塊一般的臉上,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

    「沒事!」

    「沒事!」

    呂太公聽著蕭何的解釋,雖然心中知道不妥,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著蕭何亦步亦趨的走上大堂。

    「呂先生來了!」

    「真是呂先生。。。。」

    「呂先生不是在城西麼?」

    「怎麼會來到這大堂之上?」

    「難道先生犯了什麼事情?這不可能啊!」

    「就是。。。這怎麼可能?」

    「在呂先生前面的那人,不是蕭何麼?」

    「對!」

    「就是他!」

    「天生的一張冷臉,是一個非常難相處的人物!」

    就在兩人接近大堂的時候,終於有人認出了呂太公的身份,一傳十,十傳百,眾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

    更有人主動上前打招呼:

    「呂先生!」

    「呂先生好!」

    「呂先生好!」

    「呂先生,您怎麼來大堂了?」

    「可是有什麼事情?」

    「呂先生,你不用擔心,如果範大人故意為難您,我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就是!」

    「呂先生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作姦犯科呢!」

    「定然是官府冤枉好人!」

    滿頭銀發,頭戴黑色烏紗帽,身穿青色官衣的範進高坐在大堂之上,在他的背後,畫著大日出海圖,圖畫上方掛著一個匾額,上面用蒼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大字。

    明鏡高懸!

    在看落款,以及印章,這四個字明顯是出自名家之手。

    府衙裡的對這個四個字也是十分珍惜,明日都會打掃,看起來,十分的光亮。

    看著烏壓壓的人群,還有被擁簇在中間,好像鶴立雞群一般的呂太公,範進眼睛中的不悅越發的明顯,心中的殺意更是好似波濤一般洶湧。

    「殺了他!」

    「此人一定不能留!」

    「劉季說的對,此人在百姓中威信這麼高,一旦造反,必定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

    呂太公看著大門洞開,好似野獸張大嘴巴一般的縣衙。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擔憂,但他還是毅然大步向前。

    「呂先生來了!」

    坐在高處的範進,看著面色冰冷,全身透著寒意的蕭何,以及跟在他身後,面色從容,好似慷慨就義的呂太公,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玩味,笑著說道。

    「老朽見過大人!」

    呂太公看著高居堂上,好似猛虎回頭的範進,輕輕的拱手笑著說道。

    「不知大人,這次找老朽來,所為何事?」

    「也沒有什麼事情!」

    「只是本官聽說呂先生料事如神!」

    「想和呂先生做一個射覆遊戲!」

    範進眼睛閃爍,冷冷的一笑,在陰暗處,顯得是那麼的猙獰。

    「不知大人想要怎麼射覆?」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詫異的問道。

    射覆,就是將一物藏在杯中,或者是握在手中,亦或者藏在盒子裡,在不允許查看的情況下,通過預測運算洞察。

    這個說的簡單,但最考驗人的功夫。

    所以,就算是呂太公精通數術,也感覺有些為難。

    「怎麼?」

    「呂先生感覺為難?」

    「難道呂先生也和外面那些妖言惑眾之徒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這樣,本官說不得,就要秉公處置!」

    範進坐在上方,冷冷的看著呂太公,面目猙獰的說道。

    「左右!」

    「有!」

    得到範進的吩咐,兩旁的衙役沒有任何猶豫上前。目光炯炯,好似虎狼一般盯著他。

    「這。。。」

    呂太公看著上方眼睛閃爍,面目猙獰的範進,以及早有準備的差役。

    還有圍繞在外面,看著他眼睛中透著狐疑的百姓。

    「呂先生不會真的騙人的吧?」

    「不會吧!」

    「我想應該不會。。。」

    「但是,呂先生明顯有著猶豫,難道他不是料事如神?」

    聽著四周百姓的議論,呂太公心中頓時明白,這一切都是局。

    是一個精心佈置,讓他不容拒絕的局。

    就算他知道,範進是別有用心,也只能硬著頭皮入局,他現在能做的只是見招拆招。

    「還請大人出題!」

    「好!」

    「呂先生是爽快人!」

    「那麼本官也就不囉嗦,本官手中有一物,如果先生猜中。」

    「本官自然無話可說,先生不論是在泗水縣長期居住,還是短期落足,本縣都是歡迎。。。」

    「如果先生猜不著,那就是妖言惑眾!」

    「本官身負朝廷信任,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

    範進的臉頰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卻異常幽幽。

    「說不得,要將先生緝拿關押。。。。」

    「這!」

    聽著範進的話,呂太公的眼睛不由就是一縮。

    但是他早就沒有了退路。

    只見他輕輕上前一步,眼睛環顧四周,在衙役,百姓等人臉上劃過,最後落在跪在大堂之上,穿著白色孝服,看起來容顏有幾分俏麗的女子身上。

    他的眼睛陡然射出一道精光,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臉上更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大人的問題!」

    「呂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40
第六百八十零章添丁之喜

    呂太公的眼睛在公堂上的衙役,圍觀的百姓身上劃過。

    他好似在尋找這什麼?

    範進也不著急,也不催促,任由他尋找。

    直到,呂太公看到那個身穿白色孝服的小婦人,他的目光才徹底的定住。

    他心中好似有什麼感觸,本來有些遊離的眼睛頓時變得堅定起來,混濁的眸子中更是流露出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明悟。

    呂太公輕輕上前一步,越過蕭何的身形,一臉篤定自信的說道。:

    「啟稟大人,大人手中之物,老朽已經知曉!」

    「哦!」

    看著呂太公那篤定的表情,範進的眼睛不由微微的收縮。

    「你說本官手中握著的是何物?」

    「呂先生,你可要想清楚再說,如果有錯,本官定然會制你一個妖言惑眾之罪!」

    「呵呵。。。」

    「大人手中之物,是一隻麻雀!」

    呂太公好似根本沒有被範進的表情,言語所影響,一臉篤定,毫不猶豫的說道。

    「哦!」

    範進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表現,但是呂太公還是細心的發現了端倪。

    那就是范進的眼睛明顯的收縮停頓了一下。

    呂太公本來有些提著的心,頓時放到了肚子裡。

    因為在江湖中,有相法口訣,定睛則有,搖睛則無。

    說的就是,如果相師的話正中下懷,卻有其事,那麼對方的眼睛會明顯的有所停頓,如果對方眼睛不停的躲閃,流露出思考之色,就是說明,這個斷語是錯誤的。

    相師就可以進行一定的補救,這也就江湖上常說的八面風,兩頭堵。

    呂太公自然和那些江湖術士不同,他也不屑於用這些江湖伎倆騙人,但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些手段。

    所以當他看到範進的反應之時,就知道,自己已經言中了。

    範進手中之物,定然是麻雀無疑。

    不過,範進既然有心想要算計呂太公,想要將他誅殺於眾人之前。

    免得他日後蠱惑人心,聚眾造反,豈能讓他如此輕易的糊弄過去,只見他輕輕的點頭,面色不變的說道:

    「呂公說的對!」

    「本官手裡握著的,的確是一隻麻雀!」

    「什麼!」

    「竟然是真的麻雀!」

    「這個呂先生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

    「想不到啊!」

    「真是想不到啊!」

    「某還以為是驚堂木,或者是吊墜等常見之物呢?誰能想到,範進大人手裡捏著的竟然是一隻麻雀!」

    「是啊!」

    「不過越是這樣,越能看出呂先生的本事!」

    「真是活神仙!」

    圍觀的百姓聽到縣官範進親口承認,手中之物的確是麻雀之後,頓時好似燒開了的沸水,不停的咕嘟起來。

    他們一個個都眼睛圓睜,滿臉難以置信以及崇拜的看著呂太公。

    更有人不停對著他作揖行禮,好似他不再是人,而是在人間遊歷的神靈。

    別說這些愚昧無知的百姓,就連蕭何等人也是眼睛大睜,一臉的驚訝。

    神奇!

    實在是太神奇了!

    他們本來堅定的心,也第一次有了動搖,這樣的人真的會是騙子麼?

    不過,和他們的動搖不同,範進內心反而更加的堅定。

    那就是一定要將呂太公置於死地,否則日後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眼睛閃爍,好似玩笑的問道:

    「呂公果然好本事,只是不知呂公認為認為本官手裡這只麻雀,現在是生還是死?」

    「什麼?」

    「這算是什麼問題,也太簡單了吧?」

    「是啊,太簡單了!」

    「呂先生連大人手中之物能算出,豈能算不出一個生死!」

    「是啊!」

    「畢竟只有兩個選項,有什麼好困難糾結的!」

    「誰說不是!」

    「死的,肯定是死的。。。」

    「如果不是死的,他怎麼可能在範進大人手裡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不錯!」

    「兄台說的有道理,死的,肯定是死的!」

    「這個麻雀是死的!」

    「也許是活的,也不一定啊!」

    圍觀的百姓,聽到範進的問題,眼睛中頓時流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見呂太公沒有反對,他們更不停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雖然活的和死的,更有支持者,但整體來說,大家還是認為死的居多。

    「呂公。。。」

    「百姓們剛才已經說了很多。」

    「不知你是什麼看法?」

    範進高坐在太師椅上,用手拄著腦袋,逼視呂太公的眼睛,用近乎霸道的語氣問道:

    「是生,還是死?」

    「這。。。」

    和百姓的輕鬆不同,呂太公的臉色卻前所未有的凝重。

    百姓認為,射覆的難度要遠遠大於斷定麻雀的生死。

    但是,在呂太公看來,卻是恰恰相反。

    呂太公那修長光滑的手指在袖子裡不停的掐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呂太公有些頹廢無奈的嘆息之聲。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上前兩步,對著範進一躬到底。

    「呂先生,本官手中的麻雀究竟是生,還是死呢?」

    範進看著呂太公反常的舉動,下意識的追問道。

    「生死皆在大人一念之間!」

    「還請大人饒恕!」

    呂太公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眼神幽幽的看著範進。就在眾人感到詫異之色,呂太公竟然再次一躬到底,聲音肅穆的說道。

    「呂先生可否給本官一個理由!為什麼要饒恕呢?」

    範進好似被人說中了心事,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但是臉色還是沒有任何的鬆動,聲音異常冷漠的說道。

    「這!」

    眾人聽著呂太公和範進好似啞謎的對話,不由的升起一頭霧水。

    不過,好在,這個謎團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又有了新的謎團。

    「大人!」

    「大人即將當爺爺了,就算了為新生命集福,也不應妄動刀兵才是!」

    呂太公抬頭看著面色冷清的範進,嘴角上翹,笑著說道。

    「什麼!」

    聽著呂太公的話語,範進下意識的抬起頭,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但到最後,他還是斬釘截鐵,聲音好似炸雷一般說道:

    「這不可能!」

    「本官赴任之時,家中並沒有女眷懷有身孕。再說本官一直和家中都有書信聯繫,家中添丁這樣大的喜事,本官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啊!」

    「家中添丁這樣的大事,大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其他人看範進說的篤定,不像是撒謊,眼睛中頓時也流露出狐疑之色。

    「可惜!」

    「可惜大人剛才的聲音太大,好似炸雷。。。」

    「報信之人,在快到錢塘江,因為馬腿折斷,從馬上跌落下來,雖然沒有受到重傷,但卻是耽誤了時間!」

    「按照呂某推斷,現在報信的人已經進入泗水縣境內,大約正午時分,就能抵達大堂!」

    「呂某先提前恭喜大人,母子平安!」

    呂太公被眾人狐疑的目光盯著,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反而異常篤定的說道。

    「好!」

    「本官就坐在這裡等上一個時辰,倘若午時報信的人沒有抵達大堂。。。」

    「呂先生,可不要怪本官無情。」

    「畢竟官法如爐。。。。」

    範進看著呂太公滿臉篤定的樣子,心中不由的有幾分動搖。

    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的家中添丁,對他,對范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要知道,範進已經年近六十,尚未有長孫降世。

    曾經何時,他都已經放棄了希望。

    今天,呂太公的話,讓他重新看到了某種希望。

    雖然他認為,這種事情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有著幾分說不出的僥倖,如果是真的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41
第六百八十一章峰迴路轉

    「什麼?」

    「不可能吧?」

    「縣太爺家裡竟然添丁了?」

    一個個衙役看著滿臉篤定,充滿自信的呂太公,以及臉上雖然有著狐疑,和難以置信,但是眼睛裡卻寫滿了希冀的範進。

    衙役們的臉上頓時流露出震驚以及難以置信的神色。心中的念頭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不論怎麼控制,都一個個冒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縣太爺已經年近六旬,家中雖然有長子,雖然尋醫問藥多年,但卻一直未育。」

    「有人在私底下說,是縣太爺太過貪婪,這是神靈對他家的懲罰。」

    「誰能想到,今日,呂先生竟然說他家有了男丁,而且,正在快馬通傳!」

    「這怎麼可能?」

    「家的啊?」

    「呂神仙的名頭也是名不副實啊!」

    但是,不論他們心中如何想,臉上卻不敢任何流露。

    因為一身官袍,頭戴烏紗帽的範進正在上方高坐,目光有些焦急的看著大門方向。

    「呂先生!」

    「本官就在這裡等著。」

    「如果真有探馬來報,本官不僅不會治先生的罪責,還會請先生上座。。。」

    「但是如果你是戲弄本官,後果不用本官多說!」

    「這是自然!」

    「大人儘管放寬心,探馬已經進了縣城了,恐怕用不了一刻鐘就會達到縣衙,大人可以請人先準備茶水食物。畢竟一路疾馳,人困馬乏!」

    呂太公看著滿臉希冀的範進,沒有任何擔心的笑著說道。

    「好!」

    「既然先生這麼強的自信,那麼本官也就信上先生一回!」

    「來人,命令後宅,趕緊準備茶水食物!」

    範進看著呂太公的表情,心中緊提著的心,稍微有點落地,這才扭頭看著衙役,大聲的吩咐道。

    「諾!」

    「諾!」

    得到吩咐的衙役,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急忙點頭轉身從大堂後面的角門進行了內宅。

    眾人隱隱約約間能夠聽到,他大聲呼喝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刻鐘,也許不到一刻鐘。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之時,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來了!」

    聽著那馬掌敲打青石,發出好似鼓點的聲音,呂太公本來有幾分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一臉篤定的說道。

    「真的來了!」

    範進聽著那急促的馬蹄聲,身形頓時不由自主的站起,眼睛中更是流露出難言的狂喜:

    「難道我范家真的有後了?」

    「這!」

    「這也太神奇了吧?」

    「太陽正好午時。。。」

    「難道真的是范家報信的人?」

    百姓聽著這那急促的馬蹄聲,都下意識的抬頭,看著那正好掛在天中太陽,每一個的人臉上都流露出震驚之色。

    別說是他們,就連一直以沉穩,面無表情著稱的蕭何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縮。

    「讓,讓,讓。。。都讓開一些,不要擋住馬匹被傷到!」

    衙役見範進如此的重視,那裡還敢應付,急忙上前,將胳膊推搡,把圍著的人群驅散,給駿馬留出一塊面積不小的空地。

    百姓雖然不願,但也知道,馬匹如果受驚,受傷的必定是他們自己。

    所以,也沒這麼堅持!

    就在百姓剛剛挪開位置不久,就看一匹全身冒著白汗,明顯經過長途跋涉的駿馬由遠及近,由快到慢的停在縣衙大門之前。

    上面身體半趴著的騎士,明顯體力有些透支,但是他還是堅持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向縣衙裡跑去:

    「報!」

    「恭喜範進老爺家添丁!」

    「恭喜範進老爺家添丁! 」

    「恭喜範進姥爺家添丁!」

    轟!

    那騎士有些衰弱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耳朵中好似炸雷一般。

    「神了!」

    「真是神了。。。」

    「呂先生真是神人!」

    他們下意識的轉頭看著一臉淡定,沒有任何吃驚之色的呂太公。

    每一個人的眼睛中都寫滿了震撼和佩服。

    實在是太厲害了!

    範進更是顧不得身份,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大堂之前,一把抓住那騎士,一臉的興奮。但是眼睛中還是有著幾分狐疑的問道:

    「添丁?」

    「本官出門的時候,家裡人女眷尚沒有身孕。」

    「現在算算,本官出來不過八個月,家裡如何會添丁?」

    那騎士也不害怕,看了一眼範進,笑著解釋道:

    「大人離去之時,家中女眷的確沒有動靜。」

    「但是,並不是沒有人懷孕!」

    「大人離開後沒有幾日,大少奶奶就有害喜的反應。」

    「請來吳大夫進行診治,這才發現,大少奶奶已經是珠胎暗結!」

    「大太太本來想要向大人報喜。」

    「但是,大少爺恐怕這次又會發生意外,怕再讓大人空歡喜一場。」

    「這才決定等孩子呱呱落地之後,在給大人報喜!」

    「對了!」

    「小的這裡,有大公子的親筆書信,他說會在裡面向你請罪。。。」

    範進好似搶奪一般,將書信拿在手中,當著眾人的面,將新豐撕開,取出裡面白色的信瓤兒。

    看著那熟悉的筆跡,熟悉的印鑑,以及熟悉的行文。

    範進的心頓時放到了心裡。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隨即,他的心竟然不由的升起一絲狂喜。

    有後了!

    我范家有後了!

    。。。

    「太好了!」

    「實在是太好了!」

    範進因為太過興奮,面色看起來有幾分赤紅,就連那一頭白髮在紅色的反光中,可看起來也有了幾分紅。

    「我范家終於有後了!」

    「範進我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大人!」

    「既然事情如同呂某所說!」

    「呂某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呂太公見範進喜不可支,上前一步笑著說道。

    聽到呂太公的話,範進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大堂之上。

    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平靜了不少,但是眉宇之間的喜色,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是!」

    「是!」

    「呂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是本官唐突了!」

    「還請先生上座。」

    「不知我家這個小子命格如何,需不需要注意什麼!」

    範進眼睛閃爍幾下,對呂太公的態度好似變了一個人。

    不論是捕快,還是四周的百姓,都流露出詫異之色。呂太公眼睛微瞇,輕輕的頷首,但就在這時,一個十分突兀的聲音陡然響起:

    「慢著!」

    「蕭某還有幾句話要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00:25
第六百八十二章謎底

    「稍等一下!」

    蕭何面色清冷,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

    不論是呂太公,還是范進都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有些好奇的看著蕭何,有些詫異的問道。

    「蕭何,還有什麼事情?」

    「大人,屬下還有幾個疑惑,想要在問一下!」

    蕭何急忙行禮,起身之後這才說道。

    「好!」

    範進雖然不知蕭何想要問什麼,但是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輕輕的點頭。

    「你問!」

    「你既然是從範大人老家來的,應當知道范家的具體地址,還有詳情吧?」

    蕭何並沒有問呂太公,反而踱步到家丁面前,一臉肅穆的說道。

    家丁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重重的說道:

    「這是自然!」

    「小的雖然以前沒有見過範大人。」

    「但也在范家生活了大半年,對范家的一草一木都是非常的瞭解!」

    「這!」

    範進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家丁,還有老神在在的呂太公。

    蕭何雖然沒有和他商量,但是他已經多少能夠明白蕭何的意思。

    他懷疑這個家丁,是呂太公安排好的戲子。

    今天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這不可能!」

    「這個家丁本官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手中的信件的確是我兒的親筆!」

    「而且上面還有我兒的私印,這是萬萬不會有錯的!」

    範進的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大人!」

    「真金不怕火煉!」

    蕭何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範進,嘴角不由的上翹,輕輕的說道:

    「好!」

    「既然蕭主簿還有疑問,那你就儘管問好了!」

    範進雖然感覺沒有必要,但下意識的閉上嘴巴,眼睛炯炯的盯著那個家丁,試圖看他如何的解釋。

    「那好,我問你,范家最有特色的建築是什麼?」

    蕭何輕輕的點頭,好似對家丁的話十分認可,但是他突然十分突兀的問道。

    「魁星樓!」

    那家丁被他的突然問詢,搞得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下意識的答道。

    「沒錯!」

    看著蕭何問詢的目光,範進有些自傲的點頭說道:

    「魁星樓的確是我們范家獨有的建築!」

    「幾十年前,曾經有一位遊方道人經過我們范家。見我們范家的地理環境非常的好,就建議我們的祖父,在西北修建一座魁星樓!」

    「可以保佑我們范家世代科舉高中!」

    「說來也奇怪,自從這座魁星樓建成之後,范家年年出文人。」

    「到了我這一代更是一舉成名,范家也成為了當地的名門望族。」

    「魁星樓幾層高?」

    雖然得到了範進的認可,但是蕭何還是沒有掉以輕心,繼續問道。

    「這。。。」

    家丁的眼睛不由的閃爍了幾下,好似在思考,但是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五層!」

    「五層?」

    聽著家丁的回答,蕭何的眼睛中不由流露出一絲狐疑,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怎麼可能是五層?」

    「寶塔修建可是有規制的,或者七層,或者九層,怎麼可能出來五層?」

    「你在說謊!」

    「沒有!」

    「大人!」

    「小的真的沒有說謊。。。」

    「范家的魁星樓的確只有五層!」

    那家丁見蕭何的眼睛中有著明顯的懷疑,頓時滿臉委屈的說道。

    「不錯!」

    「他沒有說謊!」

    「范家的魁星樓只有五層!」

    範進聽著家丁的回答,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喜色,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蕭主簿說的也沒有錯!」

    「魁星樓雖然以樓為名,但是實際上,他的確是塔的建築形式。」

    「眾所周知,寶塔在建造之中,是有明確的規制的,一般是七層或者是九層,十三層,很少見其他。」

    「其實,魁星樓在修建之初,是七層高樓!」

    「但是幾十年前的一天夜裡,高樓失火,將最上面的兩層焚燬!」

    「家祖認為,這是老天示警,范家的位格不足擁有七層魁星樓,所以也就沒有在修建,也正是這個原因,現在的魁星樓只有五層!」

    「這裡的原因,一般人不知道。」

    「所以,不是真正的范家人,不會知道,魁星樓不是七層,而是五層!」

    「他的確是從老家來的!」

    「好!」

    「那蕭某在問你!」

    「你竟然是從范家老宅出發,到這裡報信!」

    「你是哪一天出發的?」

    蕭何聽到範進的機回答,心中已經相信了七七八八,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五月初八!」

    「小少爺落地後,老夫人就吩咐小的前來報喜!」

    那家丁聽到蕭何的問題,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五月初八,現在是七月初六!」

    「從鎮江到這裡,雖然千里迢迢,但也不足以耗費兩個的月的時間!」

    「你是不是在撒謊?」

    聽到家丁的回答,蕭何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狐疑。眼睛冰冷的直視,逼問道。

    「沒!」

    「沒有!」

    「小的沒有撒謊。。。」

    「小的的確是五月初八從家裡出發的!」

    家丁被蕭何逼問,臉上頓時流露出委屈之色,急忙擺手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到?」

    蕭何卻沒有打算放過他,步步緊逼的問道。

    「是啊!」

    「本官赴任之時,也不過用了兩個月。」

    「要知道本官乘坐的可是官轎,速度肯定比不上快馬!」

    「你騎的快馬怎麼可能耗費如此長的時間?」

    聽到蕭何的逼問,範進也好似有些反應過來,眼睛不由的微瞇,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啟稟老爺!」

    「小的騎馬,在快到錢塘江的時候,不知為何,天空突然傳來一聲炸雷,馬匹受傷,折斷了前腿!」

    「小的也被從馬上拋下,摔得昏死過去。」

    「等再次想來,已經數日之後。」

    「因為沒有馬匹,小的行進速度也變得慢了不少。」

    「直到行程過半,這才重新購買到馬匹。。。連夜趕來!」

    那個家丁見範進的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懷疑,急忙解釋道。

    「什麼?」

    「你在錢塘江因為驚雷墜馬?」

    聽到家丁的話,範進的眼睛陡然圓睜,下意識的看了呂太公一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

    「大人!」

    「是小的沒用。。。」

    「給主家損失了一匹良馬!」

    雖然不知範進的反應為什麼那麼的激烈,他還是低著頭,有些惴惴的說道。

    「沒事!」

    「沒事!」

    「不過是一匹畜生!」

    「你沒有過,老爺還要重重獎賞!」

    「我們范家真的有後了!」

    范進看著家丁惴惴的表情,怎麼會不知他心中想些什麼,不由的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謝謝老爺!」

    「謝謝老爺!」

    家丁聽到范進的承諾,頓時大喜,滿臉興奮的說道。

    「好了!」

    「蕭主簿,你也問完了!」

    「就讓他下去休息吧,從鎮江跑到這裡,幾千里的路程,沒日沒黑的,也是難為他了!」

    范進看著臉色灰暗,透露著疲憊的家丁,有些心疼的說道。

    「諾!」

    竟然確定了身份,蕭何也不想多問,不由輕輕的點頭,扭轉頭,看著范進的手,有些好奇笑著說道。「

    呂先生真是高人啊!」

    「蕭某實在是佩服!」

    「只是不知,範大人手中握著的到底是什麼?」

    「對啊!」

    「到底是什麼啊?」

    「神神秘秘的,都到了現在,也該揭曉謎底答案了吧?」

    其他人聽到蕭何的提議,眼睛頓時亮起,好奇的問道。

    「好!」

    「既然你們如此好奇,那麼本官就讓大家看個明白!」

    「正好本官也有幾個疑惑,想要請呂先生解答!」

    聽到大家的聲音,范進輕輕的點頭輕輕的將緊緊握著的手掌,一點點的張開。

    一根手指!

    兩根手指!

    三根手指!

    隨著一根根手指的張開,他手中的物體,也第一次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每一個人都是眼睛圓睜,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手掌。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00:25
第六百八十三章少年佳人

    一根!

    兩根!

    三根!

    眾人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的看著范進,一根手指張開,兩根手指張開,三根手指張開。

    隨著一根根手指的張開,他手中之物的輪廓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灰色的翎羽,黃色的尖嘴,還有長長的細腿,彷彿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他那黑溜溜的眼睛中充滿驚恐。

    啾!

    啾!

    啾!

    麻雀!

    范進手中握著的竟然真的是一隻剛剛破殼而出,翎羽還沒有完全長好的麻雀。

    「真的是麻雀!」

    「真神了!」

    「呂神仙!」

    眾人看著范進手中,眼睛亂轉的麻雀,眼睛不由大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活的!」

    「活的!」

    「我就說是活的吧。。。」

    「就是,是活的!」

    「哎!」

    「我還以為是死的呢。。。」

    不過也有人,關注的方向,和大家有些差異,他們似乎更加在乎的是那隻麻雀的生死。

    「不對啊!」

    「既然麻雀是活著的,呂先生為什麼要說生死全在大人一念之間呢?」

    不過,還是有人發現了一絲不妥,有些好奇的問道。

    「蕭何!」

    「你是本官最器重的人,你來告訴他們!」

    因為太過興奮,范進臉上的紅色還沒有退去,見眾人心中疑惑,他有些考校的看著蕭何,笑著說道。

    「諾!」

    蕭何沒有想到范進會在這個時候考校他,但他還是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正因為這只麻雀是活著的,生死才在大人的手掌之間。」

    「只要他輕輕的用力,麻雀就會被直接捏死。」

    「如果大人鬆手,麻雀就會安然無恙!」

    「所以,這也是呂先生的高明之處,他並沒有斷生死。。。」

    「原來是這樣!」

    聽到蕭何的解釋,眾人的眼睛頓時流露出恍然之色。

    心中對呂太公也越加的佩服。

    「不錯!」

    范進輕輕的點頭,對蕭何的解釋表示認同。這也是劉季給他出的計謀,呂太公斷生,范進就會將麻雀捏死在手心。

    呂太公斷死,他就會打開哦手掌,將麻雀放出。

    可以說是算無遺漏,是必死之局,但是誰知,還是呂太公技高一籌,竟然有驚無險的度過。

    「只是不知呂先生如何知道範某手中之物?」

    范進和呂太公一般環顧一眼四周,最後落在那身穿孝服的女子身上,但是,任憑他如何思考,還是心中茫然。

    不知他究竟推斷出這一切。

    「大人!」

    「其實此事也是簡單。。。」

    呂太公用手捋著自己的長髯,笑著說道:

    「大堂之上這位少女雖然身穿孝服,但卻是一個少女!」

    「更為有趣的是,就算是孝服也難掩她的顏色秀麗,是一位難得的少年佳人!」

    「少年佳人,少在上,佳在下,合起來,就是一個雀字!」

    「所以,老朽斷定,范進大人手中之物,定然是一隻一麻雀!」

    「原來如此!」

    范進也高中過進士,自然不是不學無術之輩。

    呂太公這麼一分析,他頓時如同醍醐灌頂,心中更是豁然開朗,不由重重的點頭,一臉贊同的說道:

    「少年佳人!」

    「妙!」

    「實在是妙!」

    「那麼,先生為什麼會斷定,這只麻雀生死,皆在本官掌控之中呢?」

    泗水縣縣令范進對呂太公的思路,雖然已經有了幾分瞭解,但還是有些迷茫的問道。

    「大人!」

    「老朽雖然不知這位婦人因為什麼上了公堂,但是,只要在公堂之上,他的生死,皆在大人的一念之間!」

    「所以,老朽才說,那個麻雀的生死都在大人的一念之間!」

    呂太公看了一眼婦人,又轉頭看了一眼范進,這才幽幽的說道。

    「這。。。」

    聽到呂太公的話,范進不由的就是一愣。

    其他人的眼睛也是不停的閃爍,心中更有著說不出的感觸。。。。

    上了公堂,生死不由己。

    呂太公雖然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每一個人卻都感覺到了一種無力,一種悲哀。

    心中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憤!

    因為,他們自己的命運,卻沒有辦法自己主宰。

    在王權面前,在命運面前,他們就是一個個沒有思維的木偶,被人無情的戲弄。

    這一刻,他們恨不得仰天長嘯,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

    看著那個眼睛空洞,沒有絲毫神采,好似木偶的年輕女人,蕭何的眼睛不停的閃爍,也許,此時,她正在心中祈禱,希望范進能夠秉公處理!

    但是,她能夠做的,也只是祈禱。

    因為呂太公說的對,從她踏上公堂的這一刻起,她就變成了范進手中的麻雀。

    她的命運,全在范進喜怒一念之間。

    這樣的製度,真的公平麼?

    這樣的製度,真的合理麼?

    這樣的人生,真的有價值麼?

    蕭何的心中,也第一次有了懷疑。

    這樣的官場,這樣的大乾,這樣的社會,真的有必要繼續存在下去麼?

    也許,張家父子造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張家父子,或者是其他人的奪取了江山,坐穩了天下。

    眼前的這種悲哀,就會消失麼?

    或許可以吧。。。

    或許不可以。。。

    彷彿是感同身受,不論是分列兩側的衙役,還是圍攏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此時都沉默了。

    靜!

    非常靜!

    讓人感到了一種壓抑的靜!

    「好!」

    「好!」

    「好!」

    和普通百姓不同,范進沒有這種悲哀感覺。

    他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他能感覺到是自己的威風,他能感覺到的是自己手中的權柄。

    一言決定生死,大權在握的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也是無數的儒家學子,寒窗苦讀十年的動力,以及終極目標。

    范進有些得意,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的看著四周的人。

    在他眼中,他們都是草芥,都是羔羊。

    只要他願意。

    可以一言決定所有人的生死。

    這一刻,他就是神,這一刻,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好似病態一般死死的攥著拳頭,彷彿要將這得之不易的權利,死死的握在自己的手中,直到永遠。

    但是他卻忘了,這份權利,究竟是誰賦予他的。。。。

    是科舉制度?

    是大乾朝廷?

    是百姓?

    亦或者是其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00:25
第六百八十四章 貴人

    泗水縣城

    呂太公還沒有出攤,但是圍繞在四周的百姓越發的多了。

    縣衙射覆遊戲不僅沒有損他的聲譽,反而讓呂太公名聲大噪。

    現在不僅是本地的人來找他占卜,就連臨縣也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其中不乏官貴,豪族!

    「你們知道麼?」

    「前幾日臨縣的縣尊,親自差人來問卜!」

    一個身形消瘦的漢子,站在人群中央,口綻蓮花的說道。

    「怎麼了?」

    「縣尊大人,那可是大人物,百姓的生死榮辱都在他的一念之間,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發愁?」

    旁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難以置信的問道。

    「就是!」

    「縣尊怎麼可能有事求呂先生,難道他也想要讓先生算算,他手中握著的是何物?」

    更有人嗤笑一聲,有些譏諷的說道。

    「這。。。」

    眾人下意識的看了那人一眼,沒有一人接他的話頭。

    這裡是可是泗水縣城,是范進的地盤,在這裡譏諷縣尊,簡直是。。。

    那人好似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訕訕的閉上嘴巴,有些灰溜溜的離開人群,鑽進小巷子。

    「蕭爺!」

    「那廝竟然敢在背後誹謗大人!」

    「我們是不是?」

    穿著便服,混雜在人群中的衙役李剛,看著那人的背影,眼睛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冷色,有些詢問的說道。

    「哼!」

    「算了!」

    「現在是大乾,又不是先秦。。。。」

    蕭何頓時明白了李剛的意思,但他還毫不猶豫的輕輕搖頭。

    「那。。。」

    「大人那裡怎麼交代?」

    李剛看著那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心中還是有著幾分不甘,有些悻悻的問道。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

    「你不說,我不說!」

    「大人又怎麼會知道?」

    蕭何轉頭,目光冰冷的看著衙役李剛,聲音冷漠的說道:

    「莫非,你想到大人那裡告發蕭某不成?」

    「這怎麼可能?」

    「蕭大人說笑了!」

    「小的怎麼敢,怎麼敢。。。」

    衙役李剛被蕭何好似毒蛇一般冷漠的目光盯住,心臟不由的就是一揪,後背更是感到一陣陣的發涼。

    有些訕訕的說道:

    「不敢就好!」

    「如果讓本官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風聲。。。」

    「你知道後果!」

    蕭何又盯住他一會,等那人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他才扭轉頭顱,看向別處。

    「請蕭大人放心!」

    「小的知道怎麼做了。。。」

    蕭何的目光落在別處之後,衙役李剛異常狼狽的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知什麼時候,他全身竟然不知何時都被冷汗濕透。

    顯然,蕭何剛才的話,讓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壓力。

    「嗯!」

    蕭何不由置否的輕輕點頭。

    衙役李剛看著蕭何點頭,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本來提著的心,這才慢慢的放在肚子裡。

    蕭何雖然整日板著臉,好似冰塊一般,讓人感覺十分不好相處,但是他在縣衙之中卻有著很高的威望。

    並且他雖然是寒門出身,但卻有功名在身,更是泗水縣的主簿,權利之大,僅在范進之下。

    這樣的人物如果想要給他為難,李剛是怎麼也承受不起的。

    。。。

    看著那人消失,眾人心中本來有些提著的心,這才落地。

    本來有些緊張的臉色也變得鬆弛起來。。。。

    「和二!」

    「你剛才說的事情是什麼?」

    「說來聽聽,也讓我們大家長長見識!」

    「好嘞!」

    身體消瘦,臉色有些發黃,看起來好似病夫的和二見眾人好奇的詢問,不由的嘿嘿的一笑。

    這次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驚嚇。

    他竟然沒有賣關子,也沒有討要酒水。

    「黑山縣的縣尊老母親生病!」

    「沒到晚上,就會疼痛的呻(shen)吟,不知找了多少位大夫!」

    「吃了不知多少名貴藥材,都不見絲毫好轉。」

    「這不,聽說泗水縣有一個奇人,活神仙,這就差人來問詢。」

    「原來是這樣!」

    「還別說,這位黑山縣令,真是一個大孝子!」

    「誰說不是!」

    「怪不得他會有求于先生。」

    「原來是老人家的事情!」

    「老太身體有疾病,差人千里之外求醫。」

    四周的人聽到和二的話,臉上頓時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別打斷!」

    「別打斷!」

    「後面發生了什麼樣精彩的故事?」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議論,有人不滿的嘟囔道。

    「是啊!」

    「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精彩的故事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滿臉好奇的問道。

    「好!」

    「和某繼續說。。。」

    「黑山縣令差人來到泗水縣之後,請太公代為占卜。」

    「太公佔到解卦六爻動,其動爻辭曰:你在高隆之上用弓箭射鵰,獲得,沒有問題。。。」

    和二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之後,這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

    「什麼?」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對啊,什麼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眾人一頭霧水的看著和二,不知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是啊!」

    「就是!」

    和二被眾人詰問,臉色有些發紅,但他也是見過市面的人,只見他輕輕的一抹嘴,有些不忿的說道:

    「什麼!」

    「什麼什麼意思。。。」

    「你們還聽不聽了?太公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無知!」

    「真是無知!」

    「太公說的是《易經》中的一段話!」

    「解卦的第六爻,爻辭是,公用射隼於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

    「沒讀過書的人,就是不行。。。」

    一個頭戴綸巾的書生,斜了和二一眼,嘴角上翹,有些嗤笑的說道。

    那和二被書生諷刺挖苦,也不生氣,反而重重的接連點頭。

    「對!」

    「對!」

    「對!」

    「太公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他告訴來人,今天過午時之時,會有一個帶著弓箭的人從你家的附近經過。你可以請他幫忙,便能治好你母親的病!」

    「那個黑山縣令也是一個難得的孝子,聽到先生的話後,按照他的吩咐尋找,果然在路旁見到了當地的獵戶李楚寶。」

    「啊!」

    眾人聽到和二的講述,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更是大張。

    他們雖然早就知道呂太公的神奇,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後來呢?」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

    和二見眾人臉上都流露出好奇之色,不由的奸詐一笑。止住話頭,任憑眾人如何催促,都不在發一言。

    「預知後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聽著和二的話,眾人心中頓時有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更有著說不出的憋悶難受。

    「和二!」

    「趕緊說。。。」

    「哪裡有你這樣的!」

    「沒到關鍵時刻就停住!」

    「如果不是怕官府追究,某家真想把你一刀砍了!」

    一個敞開懷,露出黑色胸毛,身體魁梧,滿臉煞氣的漢子,看著和二,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就是!」

    「和二,你這樣做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看著眾人憤怒的表情,被稱作和二的瘦弱漢子不僅不害怕,臉上反而升起一絲說不出的皮滑。

    只見他有些得意的向四周拱手作揖,嘴巴不停的開張,做出喝酒的動作。

    「和二!」

    「趕緊說!」

    「不過是一頓酒菜!」

    「趕緊說,說完了爺請你去清風樓喝一頓!」

    其中一個身穿華服,看起來手裡還算寬裕的人,看著和二的那奸詐的目光以及拿捏的神色,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輕笑,毫不在乎的說道。

    「好了!」

    「謝謝這位爺!」

    「書接上文!」

    和二見有人請客,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作揖行禮之後,這才接著說道:

    「縣太爺將李楚寶請到家中,款待他酒食,到了晚上又將他留宿。」

    「當晚明月姣姣,李楚寶出去查看,發現房頂上站著一隻大鳥,以嘴啄屋。」

    「這時,屋內便傳來縣尊大人母親的呻(神)吟聲。李楚寶立即開弓搭箭,兩箭都射中大鳥,鳥驚而飛走,屋子裡的呻(神)吟聲也停止了。」

    「什麼!」

    「大鳥啄屋,老母病痛!」

    「難道,這一切都是大鳥的原因?」

    「大鳥啄屋,縣令大人的母親為什麼會疼痛呢?」

    「難道這只大鳥是一隻妖獸?」

    眾人聽著故事,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驚訝之色,更有人忍不住的發表自己的想法。

    「別說話!」

    「都別說說話!」

    「後面的故事定然會更加精彩!」

    被勾起興趣的百姓,有些厭惡的看了那幾個打斷和二說話,竊竊私語的人。

    那幾個人看著眾人怒目,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急忙閉上嘴巴,眼睛直直的看著和二。

    「幾位爺說的都有道理!」

    「但是,後面事情的發展,絕對會出乎你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快說!」

    「快說!」

    眾人見和二又賣關子,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

    「好!」

    「好!」

    「馬上說!」

    和二見有些犯眾怒,乾笑幾聲,急忙說道。

    但就在眾人以為他馬上要說的時候,和二的臉上竟然陡然一變,浮現出一絲難得的恭敬。

    「呂先生來了!」

    「呂先生來了。。。。」

    眾人聽到和二的話,臉上表情也頓時變得嚴肅恭敬起來,

    呂太公雖然在泗水縣的日子並不算長,但是卻擁有了很高的名望。

    現在整個泗水,呂神仙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圍繞在這裡的人,有和二這樣湊熱鬧的,但也不乏真正有事相求的。

    所以聽說呂先生到了,很多人的眼睛中頓時精光閃爍。

    「和二!」

    「呂先生等一會才能過來,你趕緊的長話短說!」

    「就是!」

    「別吊大家胃口了,趕緊快說!」

    其他人聽到這個提議,不由重重的點頭,一臉贊同的說道。

    「好!」

    和二看著眾人眼睛中的期盼,知道這不是賣關子的時候,急忙用簡略的語言說道。

    「正是李楚寶昨晚射出去的,從此以後,董縣令母親的病再也沒有復發!」

    「什麼!」

    「這麼神奇!」

    「那隻大鳥難道是堆臼變化而成麼?」

    「這怎麼可能?」

    眾人眼睛不由的圓睜,滿臉的置信,更有人滿臉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但是,董母的病的確是好了!」

    「這件事在黑山縣傳播的很廣,很多人都知道。」

    「如果你們不相信,大可去黑山縣打聽!」

    「太公快過來了,大家都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

    聽著眾人有些懷疑的口氣,和二的臉上頓時升起了幾絲不渝。

    他生氣,不是因為眾人懷疑他,而是因為眾人懷疑呂太公,要知道,經過這麼多事情,他早就是呂太公的忠實粉絲。

    聽到有人懷疑,他心中怎麼可能不生氣?

    「我要請太公占卜!」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身穿華麗衣服,腰間別著寶玉的中年富商,最先走了出來,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也要請太公占卜!」

    「我也要請太公代為占卜!」

    「我家貴人的事情最大,你們都等明日再來。。。」

    那富商的話,好似一塊巨石落在平津的湖面之上,頓時激起千重波浪。

    看著為了占卜名額爭的面紅耳赤的眾人,太公也不說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輕輕的品嚐香茗。

    「我也要請太公占卜,我家在黑山縣有數個門面,家中很是富庶,但是膝下一直無子,還請各位承讓!」

    「哼!」

    「你家的事情重要,我們的事情就不重要麼?」

    「還是按照規矩來,價高者得!」

    「我黑山李家出紋銀五百兩!」

    「黑山李家,好大的名頭,北郡孫家紋銀千兩!」

    「北郡孫家,那又如何?」

    「說到底,還是拼銀子!」

    「城東劉家紋銀兩千兩!」

    「這!」

    眾人有些震驚的看著一個個好似打了雞血的富商。

    一個名額,竟然被眾人推向了兩千兩的大關,這兩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如果換算成後世人民幣單位,最少也得有二百萬!

    二百萬算一個卦,想想都感覺瘋狂!

    但是,這場的每一位家主,都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彷彿,呂太公的一次占卜,就值這個價錢。

    「諸位!」

    「你們還要和劉某爭嗎?」

    「兩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們大可以後在。。。」

    聽著劉家家主的話語,其他家主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遲疑。

    正如劉家家主所說,兩千兩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他們家裡富庶,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銀錢,也是感到有幾分肉疼。

    想到劉家的提議,眾人眼睛中不由的閃過幾絲意動。

    「既然幾位家主沒有異議!」

    「那麼劉某就多謝各位家主承認。。。」

    看著眾人臉上的猶豫,劉家家主雙手抱拳,對著四周行禮,滿臉堆笑的說道。

    今日,他出這麼銀兩,固然是因為呂太公名聲在外,更主要的是,他要通過這次舉動,向外界傳達一個信號。

    那就是劉家,雖然不是北郡豪族,但實力,也不容任何人小覷。

    「呂先生!」

    「劉某再次叨擾!」

    「還請先生今日為劉某。。。」

    「哎!」

    「劉家主,非是呂某不為你預測,而是實在不巧。。。」

    呂太公看著劉家主那壯碩的身體,以及似曾相識的面容,不由滿臉無奈的說道。

    「什麼!」

    聽著呂太公抱歉的話語,劉家主的臉色頓時大變,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

    「難道今日,還有貴人不成?」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00:25
第六百八十五章浪蕩子

    「不錯!」

    「今日的確有貴人即將駕到,所以老朽才說,劉家主只能等明日了。。。」

    聽著劉家主的反問,呂太公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笑著說道。

    「貴人?」

    「難道是北郡來的?」

    劉家家主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問道。

    「非也!」

    呂太公能夠理解劉家家主的想法,但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

    「這個貴人並非來自北郡!」

    「難道是來自神都?」

    見到呂太公否認,劉家家主眼睛中的驚色更加的濃鬱。

    「非也!」

    「這位貴人不是來自北郡,也不是來自神都!」

    見劉家家主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呂太公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那他來自哪裡?」

    「總不能是外域貴族吧?」

    劉家家主見呂太公再次否認,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一絲迷茫,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位貴人是本地人!」

    呂太公見劉家家主錯的厲害,只能滿臉無奈的解釋道。

    「泗水縣的人?」

    劉家家主眼睛大睜,滿臉不相信的說道。

    「是!」

    呂太公重重的點頭,肯定的答道。

    「這怎麼可能?」

    劉家家主眼睛圓睜,不停的環顧四周,彷彿要將每一個人的臉頰都印在自己的心中。

    「這怎麼可能?」

    「泗水縣就這麼大小的地方,有什麼貴人是我不知道的!」

    「劉某還真的就不相信了,這小小的泗水縣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不成,竟然有這麼多貴人。。。」

    劉家家主聽到呂太公肯定的回答,臉色頓時就是一僵。眼睛圓睜,有些不服不忿的說道。

    前幾日,本來已經輪到他占卜,但是誰曾想,縣尊範進有請。

    本來他心中就已經憋了一肚子氣,誰曾想,今日又是如此。。。

    「劉家主如果不信!」

    「大可在此處等候,貴人馬上就到!」

    呂太公被劉家家主詰問,也不生氣,笑著搖頭說道。

    「哼!」

    劉家家主穩穩的坐在呂太公對面的椅子上,絲毫沒有挪動位置的打算。

    他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看看那位貴人,他要好好的看看,究竟是誰,膽敢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放肆。

    其他人看著好似小孩一般賴在椅子上,不肯下來的劉家家主,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好笑。

    但是大家,對呂太公口中的那位貴人,還是充滿了好奇。

    除了縣尊大人!

    在泗水縣,究竟是誰還能被太公稱作貴人?

    其他的幾位豪族,聽著呂太公和劉家家主的對話,眼睛中神光不停的閃爍,更用好奇的目光掃視周圍。

    但是,不論他們如何打量。

    都沒有發現呂太公口中的貴人。

    就在他們心中心思百轉千迴的時候,陡然聽到一聲清越的聲音。

    「一萬兩!」

    「本公子出一萬兩白銀,請太公占卜!」

    「什麼!」

    「一萬兩白銀!」

    「這怎麼可能?」

    「假的吧?」

    「這這。。。。 」

    就算他們都是豪族出身,家中更多有田產,商舖,聽聞有人出一萬兩白銀進行占卜,面色也是忍不住的大變。

    「劉家主!」

    「您要等的那位貴人來了!」

    呂太公聽到那聲清越,分不清年齡的聲音,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一絲精光,戲虐的看了劉家家主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

    「一萬兩!」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花一萬兩,只是進行一次占卜!」

    劉家家主豁然起身,眼睛收縮,下意識的轉頭,他心中真的非常好奇。

    究竟是誰,竟然如此的財大氣粗!

    竟然不將一萬兩白銀放在眼裡!

    不光是劉家家主這麼想,其他的幾位家主,還有圍觀的百姓也是這麼想。

    只見剛才還是圍攏的水洩不通的人群,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成兩半。

    說話那人的相貌,也被露了出來。

    額頭高聳,面如冠玉,不過最令人感到奇特的,還是他的耳朵和手臂。

    大耳垂肩!

    雙臂過膝!

    異相!

    呂太公看著劉季,眼睛不停的收縮。

    他的相貌實在是太過特殊了,在他家傳相書中,將這種稀奇古怪的相貌歸結於異相。

    有異相者,必定有異於常人的能力。

    「劉季!」

    「怎麼是你?」

    「你怎麼可能有一萬兩銀子!」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莫要胡鬧!」

    看著劉季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劉家家主頓時氣不從一處來,有些訓斥的說道:

    「叔父把你從北郡發配到此地!」

    「是為了讓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再看看你,自從來了泗水縣以後,不僅沒有半分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不僅結交一些狐朋狗友,更在勾欄妓院中流連忘返!」

    「莫要胡鬧,小心我在叔父面前告你一狀!」

    跟在劉季身旁的劉黑子等人,聽到劉家家主的話,面色不由的就是一變。

    但是,這位劉家家主不僅是劉季的堂兄,更是泗水縣有名的豪族,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街頭混混能夠招惹的。

    所以就算他們心中如何的不滿,也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呂先生,如果你說的貴人是他,那麼還請先生為我占卜!」

    「他是我的堂弟,一個被發配到這裡,遊手好閒的豪族子弟。」

    「根本算不得什麼貴人!」

    劉家家主訓斥完之後,這才轉身,看著呂太公,一臉自傲的說道。

    「哼!」

    「不過是一個邊陲小城出生的庶子,喊你一聲堂兄。」

    「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某雖然被父親發配,但還是劉家的嫡子,未來北郡劉家的家主!」

    「你又算的了什麼東西?」

    劉季並沒像劉家家主預想的那樣退去,反而眼睛傾斜,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

    「你!」

    劉家家主的眼睛不由的圓睜,伸出手指,輕點劉季的鼻尖,一臉的難以置信。哆哆嗦嗦的說道:

    「怎麼?」

    「難道劉季說錯了不成?」

    「你不過是劉家的一個庶出,能有今日的地位,靠的也是家族的福蔭!」

    「本公子雖然紈袴,但卻是劉家嫡出,更是未來的家主!」

    「你不過是一個庶出,有什麼資格在本公子麵前擺長兄如父的架子!」

    「別人喊你劉家家主,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家主了不成?」

    劉季眼睛冰冷,絲毫不讓的看著,淡淡的說道。

    「你。。。。」

    劉家家主被劉季揶揄,臉色頓時變得赤紅。

    但是靜下心來想想,劉季說的何嘗沒有道理,就算劉老太公對劉季在怎麼不滿。

    劉季也是他的嫡出!

    將來,等老太公百年之後,家主之位定然是劉季的。

    要從這個角度來說,劉季的身份的確遠在劉家家主之上。

    但是,劉季的態度,卻深深的刺痛了劉家家主的心。

    庶出!

    就因為這兩個字,他就永遠和家主之位無緣。

    就因為這兩個字,他們這一支不得不離開繁華的北郡,來到相對偏僻的泗水縣重新開始。

    哪怕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劉家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開枝散葉,並且成為當地有名的豪族。

    還是擺脫不了庶出這兩個字形成的魔咒!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拚死拚活的為家族發展做出貢獻。

    劉季卻遊手好閒,坐享其成。

    就因為他是嫡出,自己是庶出麼?

    不公平!

    實在是不公平!

    想到這裡,劉家家主好似被激怒的獅子,眼睛頓時變得赤紅。

    「哼!」

    「就算你是劉家的嫡子又如何?」

    「北郡劉家這些年接連受到重挫,實力早就大不如以前。」

    「這些年,你們嫡出又為劉家做了什麼?」

    「反而是我們這些庶出,一直在支撐著劉家!」

    「在這裡,沒有什麼嫡子,也沒有庶出,比的就是實力!」

    「劉季,休要在這裡信口開河!」

    「你怎麼可能有一萬兩白銀?」

    「呂先生,這位劉季,可是我的族弟,雖然出身北郡劉家,但是從小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無一不通。」

    「更擅長信口開河,呂先生,你可不要被這個人給騙了!」

    「哼!」

    聽著劉家家主貶低自己,劉季的臉色不由的微變,冷哼一聲。這才轉頭看著呂太公,一臉真誠的說道:

    「太公曾經說過,隨緣占卜,價高者得!」

    「不知太公此話是否作數?」

    「老朽乃是信人!」

    「自然作數!」

    呂太公輕輕的點頭,滿臉鄭重的說道。

    「那好!」

    「本公子今日就出一萬兩紋銀,但請太公為劉某占卜前程!」

    劉季聽到呂太公肯定的回答,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學著古君子的模樣,鄭重的給呂太公行了一禮,滿臉肅穆的說道。

    「哼!」

    「太公,你不要上當!」

    「他只是一個被家族發配的浪蕩公子,絕對不可能有萬兩白銀!」

    看著眼睛中流露出意動之色的呂太公,劉家家主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急。

    「劉公子既然願意花費紋銀萬兩!」

    「請老朽代為占卜,自然不無不可!」

    「只是,在占卜之前,老朽還有一筆債務要和劉公子清算!」

    呂太公根本不為所動,輕輕的微笑,好似若有所指的說道。

    「債務?」

    「本公子和太公素未謀面,怎麼會有債務,太公說笑了!」

    看著呂太公肅穆的表情,劉季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1 13:09
第六百八十六章圍攻秋名山

    「是啊!」

    「老朽和劉公子尚未謀面!」

    聽到劉季的話,呂太公輕輕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但是,劉公子卻處處想要置老朽於死地!」

    「太公說笑了!」

    劉季的臉色不由的就是一滯,有幾分尷尬的說道。

    「說笑?」

    「老朽從來不說笑!」

    「老朽和公子素未相識,公子卻在背後暗害。此非君子所為吧。。。」

    呂太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季,面色陰沉的說道。

    「哈哈!」

    「原來太公早就已經知曉。。。」

    「不錯,縣衙之事,的確是出自本公子謀劃!」

    劉季見隱瞞不過去,索性不再解釋,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是盡去,滿臉毫不在乎的說道。

    「太公不也沒有問題麼。。。」

    「你。。。」

    眾人看著劉季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心中不由的氣急。

    這人還可以再無恥一些麼?

    「無恥之尤!」

    「真是無恥之尤!」

    呂太公沒有想到劉季會如此回答,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詫異,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好奇的問道:

    「老朽和公子素來沒有仇怨。 」

    「不知公子為何要坑害老朽?」

    劉季好似也豁了出去,絲毫不在乎眾人的目光,釘釘的看著,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莫須有!」

    「這!」

    「畜生啊!」

    「你還是人麼?」

    「呂先生既然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還要坑害於他。。。」

    眾人聽到劉季的回答,心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劉季簡直是太無恥了。

    呂太公和他素來沒有恩怨,就因為一句莫須有,就可以置別人於死地。

    這樣的人,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莫須有!」

    呂太公嘖嘖幾句,好似品味一般,將那幾個字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

    最後竟然在眾人詫異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重重的擊掌:

    「好一個莫須有!」

    「好一個莫須有!」

    「還請先生替劉季占卜,謀劃。」

    「將來劉某發達,定然忘不了先生今日之恩!」

    被眾人指責,劉季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頭顱高舉,擺出一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的模樣。

    最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劉季竟然再次對著呂太公鞠躬,請他占卜。

    這。。。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自己剛剛承認無端算計別人,現在又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利用空許的諾言,竟然想要呂先生為他出力謀劃。

    這也太天真了吧!

    「劉公子,以為老朽會為你謀劃麼?」

    「老朽為什麼要為你謀劃?」

    呂太公看著躬身行禮的劉季,眼睛流轉,有些淡淡的說道。

    「來日,劉季發達後,必定會重重報答于先生。。。」

    劉季看著呂太公沒有直接拒絕,眼睛中不由的精光一閃,急忙承諾道。

    「來日之事,再說來日!」

    「老朽年事已高,未必能夠等到公子的來日!」

    呂太公定定的看著劉季,過了半晌,他還是輕輕的搖頭。

    「太公想要什麼?」

    「只要劉某所有,先生儘管取之。。。」

    劉季面色微變,但還是重重的點頭,一臉肅穆的說道。

    「劉公子可有婚配?」

    呂太公的眼睛不停的閃爍,好似在心中不停的權衡,半晌之後,他才幽幽的說道:

    「尚未!」

    劉季聽到的呂太公的話,臉上不由的就是一滯,但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行禮。

    「老夫有一掌上明珠,姓呂名雉,年方十八,尚未婚配。。。」

    呂太公看著躬身行禮的劉季,不由滿意的點頭,滿臉堆笑的說道。

    「大哥。。。」

    劉黑子聽到呂太公的話,臉色不由的微變,看著劉季,嘴巴蠕動,好似想要說點什麼。

    但是,還沒等他的話宣之於口。

    劉季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行禮,滿臉鄭重的說道。

    「小婿劉季拜見岳父大人!」

    「大哥,家中已經有嫂嫂。。。」

    劉黑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季,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哼!」

    「大丈夫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以後,呂家小姐就是劉某的正妻!」

    「劉某在這裡發誓,日後不論何種富貴,必定於呂氏共享!」

    劉季聽到劉黑子的話,臉上不僅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反而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

    圍觀的眾人一臉詫異,震驚的看著事情的發展。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也太兒戲了吧?

    「呂先生,你莫要被這廝給騙了!」

    「這廝就是一個混混,根本不要臉皮。」

    「這樣的人,將來能有什麼樣的富貴?」

    劉家家主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劉家家主可是說錯了!」

    「就憑這份不要臉,呂某就沒有看錯。」

    「劉季真是貴人,而且今後貴不可言啊!」

    。。。

    秋名山位於蠻荒的內部,雖然不算是核心位置,但也因為山勢陡峭,怪石嶙峋,被很多人所喜愛。

    但是今日的秋名山卻出奇的安靜。

    甚至是有些肅殺!

    一隊隊身穿甲冑,手持兵刃的士卒組成戰列,目光炯炯的直視山頂。

    只等將領一聲命令,他們就會好似虎狼,好似潮水一般衝鋒。

    「他們真的在這裡?」

    司徒刑目光幽幽的看著山頂,那一棟不知經過多少歲月洗禮,看起來有幾分斑駁的山寨,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人,不會錯的!」

    「上次他們襲擊我們,雖然大部分人都已經戰死,但總算還是活下來幾個。」

    「這個秋名山就是他們的大本營!」

    臉上長著青色胎記,表情猙獰,看起來異常恐怖的楊壽抬頭看著高處的山寨,舔了舔自己有些乾涸的嘴唇,異常鄭重的說道。

    「好!」

    「非常好!」

    「這些老鼠躲在暗處,時常想要暗算我們!」

    「是時候,清算一番了!」

    「兵貴神速!」

    「吩咐下去,讓士卒趕緊做飯,等一個時辰後,我們總攻秋名山!」

    司徒刑眼睛不停的閃爍,過了半晌,沒有任何猶豫重重揮手,大聲的吩咐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1 13:09
第六百八十七章玉清餘孽

    「午時燒火造飯,未時兵發秋名山!」

    「莫要這些餘孽逃脫!」

    司徒刑眼睛不停的閃爍,過了半晌,沒有任何猶豫重重揮手,大聲的吩咐道。

    「諾!」

    「大人儘管放心!」

    「秋名山四周,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這些餘孽,絕對逃脫不了!」

    感受到司徒刑的決心,楊壽等人不敢有任何的耽擱,急忙點頭稱諾,轉身返回自己的大營。

    身穿紅色衣服的火頭軍更是忙碌起來,一鍋鍋飯食被抬了上來。

    一個個身穿甲冑的士卒,圍坐在篝火旁,無聲的進食。

    整個軍營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肅殺。就連草叢裡的昆蟲,都好似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凝重,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

    秋名山高高的山崗之上,錯落有致的安放著幾棟木頭搭建,看起來有些年月的角樓和大殿。

    一個個身穿當地土著服飾的武士,正在一個個道人的帶領下,將滾石,落木等物運輸到寨門,圍牆等處。

    大殿之中。

    身穿青衣,鬚髮潔白的大長老高居首座,看著眼前的沙盤,目光不停的閃爍。

    大長老不說話!

    其他長老就算想要說話,也不敢說話。

    沉默!

    整個大殿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神遊太虛的大長老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聲音幽幽的問道:

    「山外來了多少人?」

    「回稟大長老!」

    「這次官兵足足有數千人,而且都是精銳。」

    「就算憑藉地利,恐怕也難以阻擋多時!」

    一身勁裝的武士統領夏海波聽到大長老問詢,急忙站起身形,滿臉為難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

    「咱們玉清道在蠻荒最後的立足之地也要丟了麼?」

    「這是要斷我玉清道的根基!」

    「如何對的起歷代祖師?」

    大長老看著面色拘謹的夏海波,眼睛不由的微微瞇起流露出一道攝人的寒光。

    「這。。。」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夏海波被大長老那好似毒蛇的目光盯住,全身上下竟然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就連皮膚上也是長出一個個細小的疙瘩。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大長老並沒有放過他,語氣急促的追問道。

    「大長老!」

    「司徒刑攜帶數千大軍攻山伐廟!」

    「我等根本不是對手!」

    「與其和他硬拚,不如我們先撤退。」

    「屬下派人瞭解過,司徒刑此行是接到忠勇伯的令諭,火速支援北郡!」

    「他定然不敢在此處久留!」

    「等他們離去之後,我等再返回秋名山。積蓄力量,日後在和他計較就是! 」

    夏海波見諸位長老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急忙解釋道。

    「沒錯!」

    「夏統領說的有道理!」

    「司徒刑這是趕盡殺絕!」

    「我們玉清道接連受到重創,現在宗門中每一個人都是大道種子,異常的珍貴。」

    「完全沒有必要和司徒刑硬抗!」

    「只要給我們時間,修養生息幾十年,必定能夠重現宗門榮光!」

    其他幾位長老聽到夏海波的介紹,十分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同時輕輕的點頭,顯然是對他的建議十分心動。

    畢竟,玉清道被毀滅!

    門派內精英盡歿,就連玉清祖師和十大太上長老,也都司徒刑,成郡王,以及武道聖人聯手斬殺。

    現在的玉清道論實力,比以前,有著天壤之別。

    別說面對五千精兵,就算五百精兵,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所以,他們下意識的考慮不是怎麼對敵,而是怎麼逃跑,保存宗門種子。

    「你想跑。。。」

    「你們想要逃跑?」

    大長老眼睛閃爍,沒有聽眾人的解釋,一針見血的說道。

    眾人被大長老說中心思,臉上頓時浮現出幾絲尷尬,他們嘴巴微張,想要解釋。

    但是一切語言都是那麼的蒼白。

    就算再能言善辯之輩,也沒辦法,顛倒黑白。

    雖然不願意承認!

    但是,玉清道的毀滅,對他們的確影響到很大。

    讓他們對大乾的力量,有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不過,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是,面色黝黑的大長老,並沒有訓斥他們,反而滿臉無奈的說道:

    「跑?」

    「我們能夠跑到哪裡去?」

    「四周都被大軍封鎖,圍三缺一是朝廷慣用的伎倆。」

    「等我們從那個位置突圍時,恐怕迎接我們的不是自由,也不是新鮮的空氣,而是那漫天的箭雨,以及冰冷的刀兵!」

    眾人聽著大長老充滿無奈的話語,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滯。

    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分辨真假。

    大長老雖然說的悲觀,但卻非常有可能變成事實!

    「留下是死!」

    「跑也是死!」

    「難道我們玉清一脈,就要徹底的斷送在這秋名山?」

    嘴巴上長著山羊鬍的二長老,看著面色黝黑的大長老,聲音有些悲愴的說道。

    「跑!」

    「肯定會死!」

    「不跑,尚有一線生機!」

    大長老眼神幽幽的環顧四周,過了半晌,他才滿臉決絕的說道:

    「為了防止今日之禍,當年祖師在修建此地的時候,曾經在山中挖掘了一條隧道!」

    「大家可以從這個通道,直接逃離!」

    「司徒刑他們肯定發現不了,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什麼!」

    眾人的眼睛不由圓睜,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秋名山下方,竟然有一條蜿蜒曲折,直通外界的密道。

    驚訝過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狂喜之色。

    「太好了!」

    「有了這一條密道!」

    「我們就能逃出生天!」

    「等司徒刑大軍離開之後,我等秘密返回。」

    二長老雖然心中詫異,但還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振奮的說道。

    轟!

    轟!

    轟!

    就在眾人商量之際,山下陡然傳來一陣陣密集的鼓聲。

    大長老等人的臉色不由的就是一變。

    「官兵要攻山伐廟了!」

    「沒有多少時間了!」

    「各位長老趕緊帶上自己的弟子,還有宗門典籍,隨本長老一起開啟密道!」

    大長老聽著山下越來越急促的鼓聲,急忙站起身形,大聲的吼道。

    「諾!」

    「諾!」

    圍攏在四周的長老,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急忙從座位上站起,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院落,召集門中弟子,整理典籍。

    「諾!」

    夏海波恭敬的向大長老行禮之後,就要轉身離去。

    武士團雖然沒有長老團那麼多典籍需要整理,但也有一些丹藥和功法需要帶走。

    畢竟,對一個宗門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傳承。

    只要傳承不斷,即使暫時遇到一些困難,也終究有撥雲見日之時。

    但就在這時,大長老卻單獨留下了他。

    「夏統領!」

    「敵軍來的太過匆忙,宗門內很多典籍都沒有來得及整理!」

    「老夫以宗門大長老的名義,命令你們武士團借助地利的優勢,和來犯敵軍進行周旋,為宗門轉移爭取足夠的時間!」

    大長老目光直視夏海波的雙眸,就在他內心感到緊張之時,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

    「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麼?」

    聽著大長老的吩咐,夏海波的臉色不由的就是大變,他本能的想要站起拒絕。

    畢竟,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的明了。

    留下只有死路一條,大長老的意思非常明確,那就是讓武士團拖住官兵,為長老團,宗門種子撤退爭取時間!

    簡單說,短尾求生!

    為了宗門的利益,夏海波和他的武士團,都被宗門拋棄了!

    是短尾求生,更是藉刀殺人!

    蠻荒這個地方,天地法則,和大乾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裡是一塊無序之地。

    儒家,宗門,法家等百家的力量在這裡受到非常大的限制,但是,卻非常適合武士的發展。

    也正是這個原因。

    玉清道武士團的力量得到很大的發展。

    隨著戰力的提升,武士們的地位也在宗門中提升不少,從僕變成了宗門的半個主人。

    長老團的權利,也被武士們分化了不少。

    大長老等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一直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現在司徒刑大軍攻山,讓大長老看到了某種契機。

    想到這裡,夏海波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夏統領,不要急著拒絕,老夫現在是宗門大長老!」

    「有權調度任何人。。。」

    「如果你拒絕,本長老會將你視為叛逆。」

    「到了那時,不僅是你要死,就連你的家人也會被誅殺!」

    「反之!」

    「你和武士團為宗門做出了貢獻,立下了大功!」

    「不僅你會得到宗門的獎賞,你的家人也會跟著宗門一起撤退。」

    「如果你的子女中,有靈根的,會被宗門第一時間收入內門!」

    「是進是退,你可要想好了」

    大長老彷彿知道夏海波心中所想,眼睛不停感到閃爍,細長白皙,根本不見老態手掌更是快速掐訣。周身隱隱有著好似波濤一般的能量波動。

    彷彿只要夏海波膽敢拒絕,他就會爆發出雷霆一擊,將他徹底的湮滅。

    「謹遵大長老令!」

    夏海波面色難看的看著大長老,有心反抗,但是彼此差距實在太大。

    而且大長老的確老辣,捏住了他的痛楚。

    家人和宗門一起撤退,看似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監視。

    夏海波除了心中暗恨,又能有什麼辦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1 13:09
第六百八十八章兵臨城下


    轟!

    轟!

    轟!

    戰鼓聲聲,一列列兵甲在伍長,隊正的帶領下,好似潮汐,又好似螞蟻一般湧上山巒。

    秋名山不低,足足有數千米海拔。

    但是在五千兵鋒面前,卻是那麼的渺小。

    在鼓聲想到第三通的時候,李陵率領的,身穿紅色鎧甲的先鋒營已經來到寨門之外。

    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即進攻,而是以營隊為單位,組成方陣。

    面色凝重的看著敵軍大寨。。。

    。。。。。

    「你不去統領玄武營作戰,跟在本官身後作甚!」

    看著形影不離,亦步亦趨,好似奴僕的樊狗兒,司徒刑眼睛泛白,有些無奈的說道。

    「大人,玉清道餘孽雖然不足為慮,但是畢竟刀槍無眼,更何況他們還都會妖法!」

    「更是防不勝防!」

    「大人是三軍統帥,地位非凡,乃是軍中表率,不能有任何差池!」

    「還請大人不要親身涉險!」

    樊狗兒看著司徒刑,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是誰教你的措辭!」

    「你樊狗兒是市井出身,沒有讀過幾天書!」

    「你說不出這樣的話,可是軍師讓你來勸本官?」

    司徒刑詫異的回頭,看著滿臉憨厚的樊狗兒,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樣都被大人發現了。。。」

    「這的確是軍師告訴末將的!」

    「一字一頓的,說來十分的不爽利!」

    「大人,快跟俺回去吧,前面太過危險!」

    樊狗兒被司徒刑識破,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為難的笑容,有些憨憨的說道。

    「本官又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論武道修為,本官還在爾等之上!」

    聽著司徒刑的訓斥,樊狗兒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憨厚的笑容。

    但是他並沒有離去,還是和剛才那樣亦步亦趨的跟隨在他的身後。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的搖頭,卻有無可奈何。

    樊狗兒性子憨直,只要他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他的主意。

    這也是,諸葛見龍請他來看住司徒刑的原因。

    「狗兒!」

    「你不要總跟著本官!」

    「本官不需要你的保護!」

    「你到機關車附近,保護呂家小姐的安危。」

    「呂家小姐是女子,不同於我等,第一次經歷戰陣,在這亂軍之中,恐有些不適。」

    司徒刑看著亦步亦趨的樊狗兒,肅聲的吩咐道。

    「可是大人。。。」

    「這軍陣之中,諸多危險。」

    「大人更是三軍主帥軍旅楷模,稍有閃失,恐怕就會引起軍心動搖!」

    「到了那時,才是我等的災難! 」

    樊狗兒並沒有因為司徒刑的怒斥而離開,反而據理力爭的說道。

    「這是命令!」

    「樊狗兒,你敢違背本官命令不成!」

    「小心軍法伺候!」

    司徒刑看著一根筋的樊狗兒,腦袋頓時感到一陣發脹,聲音中也多了幾分不渝。

    但是,那樊狗兒好似根本聽不出一般,繼續亦步亦趨的跟在司徒刑的身後。

    「就算大人執行軍法!」

    「末將也要跟著大人。」

    「末將是大人的親衛,自然要保證大人的安全!」

    樊狗兒固執的看著司徒刑,沒有任何的退讓。

    「你!」

    司徒刑看著滿臉倔強的樊狗兒,心中難免氣急,但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感動。

    樊狗兒如此的堅持,都是為了他的安危。

    「要想狗兒去保護呂家小姐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大人向狗兒保證,待在中軍大帳,不再親身涉險。」

    「狗兒這就去!」

    樊狗兒倔強的看著司徒刑,面色肅穆的說道。

    「罷了!」

    「罷了!」

    「本官這就返回中軍大帳!」

    「戰事不結束,本官絕不親赴前線!」

    「你趕緊去保護呂家小姐,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 」

    看著滿臉倔強的樊狗兒,司徒刑不由無奈的搖頭,嘆息一聲,這才鄭重的說道。

    「大人,可不要哄騙狗兒!」

    樊狗兒聽到司徒刑的承諾,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欣喜的說道。

    「這是自然!」

    「本官一諾千金,自然不會哄騙於你!」

    司徒刑用手扶額,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

    聽到司徒刑的鄭重,樊狗兒沒有和剛才那般立即反對。

    呂家小姐,雖然見識不同於平常女子。但終究是女兒身,初次經歷戰陣,必定多有不適。

    如果在被不長眼的人衝撞了,恐怕更是不美!

    想到這裡,樊狗兒才勉為其難的點頭,但是他離去之前,還是仔細的給親兵吩咐,一定要緊跟司徒刑,護衛好中軍大帳。免得他被玉清道的人偷襲。

    「殺!」

    「殺!」

    「殺!」

    李陵作為先鋒,第一個登上山崗,直面好似洪荒巨獸一般靜靜俯臥在山梁之上的大寨。

    因為蠻荒野獸,妖獸橫行的緣故。

    蠻荒的山寨,要比內陸修建的複雜,考究的多。

    長長的,特別是寨門和寨牆,不僅修建的十分厚實。而起結構更是特殊,一根根被削尖了的木頭,好似刺蝟一般向外面直刺。

    在暗色的長矛尖上,隱隱約約,可見血漬的痕跡,有的血跡已經非常久遠,看起來已經有了幾分暗紅,黑色。

    李陵下意識的抽動鼻子,他彷彿從那些血跡斑駁中聞到了鐵血的味道。

    這哪裡是一堵普通的木牆,分明是用長矛組成的矛陣。又好似一個全身毛髮炸立的刺蝟。

    這樣的陣勢,別說衝撞,就算巧取也是非常的困難。

    「將軍!」

    「山寨依靠山形而建,不僅被提前挖好了壕溝,陷坑,更有好似長矛林立的寨牆,強攻,勢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營正李大虎見李陵站在高處觀察形勢,急忙上前,小聲的說道。

    「山寨地形十分的古怪,好似鳥巢一般鑲嵌在懸崖峭壁之間。」

    「本就是一塊,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地!」

    「更何況,玉清道在這裡經營日久,必定還有其他手段。」

    「本將也知,此處不宜強攻!」

    「但是,不強攻,你可有其他破敵之策?」

    李陵斜了李大輝一眼,有些無奈的問道。

    「這。。。」

    李大虎被李陵問住,半晌不知如何言語。看著站在寨牆之上,張弓搭箭,嚴陣以待的武士,李大虎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那也不能這麼衝上去,被人當做活靶子吧?」

    「自然不能如此!」

    「既然對方有弓箭手,那麼我們就進行以攻對攻!」

    「弓箭手對弓箭手!」

    「調弓弩手過來!」

    李陵眼睛閃爍,面色凝重的說道。

    「以攻對攻!」

    「以箭對箭!」

    「將軍,敵方雖然沒有強弓,更沒有床弩之類守城利器。」

    「但畢竟是站在高處,從空中拋射。」

    「我們的弓弩手則需要仰頭攢射,非常的吃虧!」

    李大虎看著高處站立的弓弩手,滿臉擔憂的說道。

    「他們雖然站在高處,佔據地利,但畢竟是人少。。。只要大兵壓上,和他們進行對射。」

    「他們定然,不是我們大軍的對手!」

    李陵看著兩者之間的距離,在心中衡量半晌。這才重重的說道。

    「玄武營的盾牌手在弓弩手前方布成盾牌,就算對方沒有床弩之類利器,就不會對兵甲造成太大的傷害!」

    「嗯!」

    「將軍說的是!」

    「這樣最是穩妥。」

    李大虎聽到李陵的辦法,不由重重的點頭,轉身向隊列中走去,調度弓弩手到位。

    盾牌兵是玄武大營的特殊兵種。

    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身上更穿著重型鎧甲,每一個都是樊狗兒的寶貝。

    在整個大軍中,也只有司徒刑和樊狗兒能夠調動他們。

    李陵獨自一人來到中軍,向司徒刑覆命,並且請求盾牌兵的幫助。

    「什麼?」

    「你想要盾牌兵頂在前方,組成盾牌大陣,護著後方的弓弩手,和山寨上方的武士進行對射?」

    聽到李陵堪稱大膽的計畫,司徒刑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難免的升起幾分疑惑。

    要知道,對弓弩手來說,位置高度非常的重要。

    玉清道的人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和他們對射,在司徒刑看來,並不是一個太好的主意。

    司徒刑不相信李陵會不知道這樣的常識,但還是詫異的問道。

    「為什麼不進行強攻,一鼓作氣的將整個山寨拔除?」

    「玉清道以前雖然是宗門之一,但是累年來屢遭重創,實力早就大不如以前。」

    「只要三軍將士用命,輕易的就能將他們剷除!」

    「大人!」

    「玉清道的實力的確大不如以前。」

    「但是蠻荒的山寨和大乾內陸的山寨,不僅是外型,還是結構都有著很大的區別。不僅更加的厚重,而且還有尖銳的好似長矛的倒刺。」

    「就算身強體壯,長滿鱗片的妖獸,短時間內也突破不得!」

    「身穿重型鎧甲的玄武營,強行突破也會損失慘重!」

    李陵見司徒刑不是太瞭解前方的情況,急忙解釋道。

    「如來是這樣!」

    「你是前鋒營主將,自己做主就好!」

    「你持我的將令,去玄武營調動兵馬!」

    「速速調兵,本官在中軍等你的好消息!」

    司徒刑聽著李陵的解釋,不由輕輕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帥案上的兵符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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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