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42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1:29
第六百四十九章追殺

「他的境地太低,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就算用盡全力,也難免被你翻手鎮壓的結果,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如若劉同年不嫌棄,本官陪你打過一場。你看如何?」

    清越的聲音在城頭迴蕩,一身青色官袍,手裡捧著青銅色獅子紐扣官印,面目威嚴的司徒刑雙腿緊閉,脊椎挺直,好似筆直的標槍,又好似即將騰空的長龍一般。

    全身上下,更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當司徒刑的雙足踏在知北縣土地上的一瞬間,他的表情,神色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彷彿,只要踏足這裡,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宰。

    只要他的雙足落地,他就是知北縣的王者。

    城頭上空本來因為無生道造反,城池大半陷落,有些萎靡顏色明顯暗淡不少的龍氣,也因為司徒刑的出現,陡然充滿了活力,不停的翻滾,更時不時凝聚成龍形,一臉親暱的纏繞在司徒刑的身體周圍,讓他本來就威嚴的面孔,顯得更加的肅穆。

    嗷!

    嗷!

    嗷!

    甚至有人在心中,聽到了赤龍怒吼。

    知北縣的龍氣,隨著司徒刑的回歸,好似被激活了的機械,頓時迸發出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力量。

    不論是劉子謙,神武戰士,還是隱身在暗處,嚴密觀察形勢,伺機指揮的王大愚,心中都不由的感到一惴!

    更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

    「這!」

    每一個人都下意識的抬頭看著空中,彷彿那裡有一條怒龍,正在用他猩紅充滿憤怒的眸子,虎視眈眈的看著每一個人。

    只要他們流露出一絲破綻,這條怒龍就會頓時衝出,將他們撕成碎片。

    「劉同年!」

    「雖然不過兩載!」

    「但是,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晚生還是感覺彷若隔世!」

    劉子謙眼睛幽幽,好似陷入了回憶,過了半晌他才聲音沙啞的說道:

    「司徒刑!」

    「你很好!」

    「沒想到,你竟然沒有逃走,還敢回來。」

    「真是讓人意外!」

    「不過也好!」

    「這樣咱倆同年,就可以好好親近一下,如果座師傅先生在此,想來必定是極為高興!」

    「說來不怕同年笑話!」

    「同年對傅先生可是想念的很。。。」

    看著外貌俊朗,氣度驚人,好似玉樹的司徒刑,劉子謙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萎縮漆黑好似嬰兒的手臂,巨大的差距,讓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嫉妒,羨慕,更有說不出的憤恨,各種情緒混雜,讓他的目光顯得格外的幽深複雜。

    「劉子謙!」

    「本官怎麼也沒想到,咱們會以這種形勢再度見面!」

    看著全身漆黑,血色浮動,好似厲鬼的劉子謙,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諸多記憶湧上他的心頭。最終都化作幽幽的一聲嘆息。

    「大人,為何嘆息?」

    「可是因為晚生全身肌肉僵硬,屍氣瀰漫,沒有一絲陽氣,雖是活人,但卻形似佝僂,整日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劉子謙的嘴巴上翹,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繼續說道:

    「如果是這樣。。。」

    「大人其實沒有必要嘆息!」

    「因為晚生能有今日,都是拜大人所賜!」

    「流觴詩會上,大人一首《陋室銘》可謂是大放異彩,獲得傅學政的垂青,從此一飛衝天,再也不是凡塵之物!」

    「晚生卻被剝奪功名,趕出詩會,狼狽好似喪家之犬。。。」

    「最可恨的是,晚生的發妻春娘被李承澤遷怒,枉死家中!」

    「那時候晚生在心中暗暗的發誓!」

    「有朝一日!」

    「一定要手刃大人頭,用來祭奠那枉死的發妻!」

    「老天有眼,春娘保佑!今天,晚生一定要完成這一夙願!」

    彷彿感受到劉子謙心中的怒火和殺意,空中那好似鮮血的滿月不停的閃爍,一絲絲赤紅色的光芒垂下。

    讓本就是邪魅無比的劉子謙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不過,晚生其實還是十分感謝大人的。」

    「如果不是大人當日作為,讓晚生深受屈辱,怨氣衝天,也不會遇到晚生現在的師傅,從而踏上長生之路!」

    「大人,小心!」

    「那輪血月有古怪!」

    「能夠給劉子謙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也正是因為這輪血月的存在,末將才被他壓制至今!」

    楊壽看著空中不停閃爍的血月,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憂。唯恐司徒刑不知血月的厲害,急忙大聲提醒道。

    司徒刑扭頭看了一眼因為透支體力太多,臉色看起來異常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好似隨時可能倒下的楊壽。

    「是啊!」

    「大人!」

    「那輪血月實在是太詭異了!」

    「劉子謙通過血月進行了獻祭,虛空中有某個未知的存在,通過家傳寶刀,給劉子謙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

    司徒刑聽到楊壽和其他人的言語,不由輕輕的點頭,並且給他們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面色淡然的站在那裡,張開全身的毛孔,靜靜的感受著劉子謙心中的怒火,殺意,以及空中血月堪稱詭異的變化。

    司徒刑並沒有像楊壽希望的那樣後退,反而主動上前一步,胸膛高挺,一臉坦然的看著劉子謙:

    「劉子謙!」

    「你說是本官害死你的發妻!」

    「但是,在本官看來,真正害死他的人,不是本官,也不是李承澤,而是你。。。」

    「因為你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你當年為了自己的前程,將她獻給李承澤的時候,可曾想過她的感受?」

    「她是你的發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貨物,也不是一個牲口!」

    「正是因為你的貪婪,正是因為你的懦弱,正是因為你的無恥,她最後才會被牽連,從而白白的枉死!」

    「要說兇手!」

    「你才是真正的兇手。」

    司徒刑的話非常的犀利,又針針見血,好似匕首,將劉子謙那本來就不是很強大的內心,刺穿,將一幕幕的不堪全部曝光。

    「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了!」

    「你說的都是假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劉子謙眼睛不停的收縮,全身肌肉痙攣,好似神經病一般不停的揮舞自己的手臂,大聲的怒吼道。

    「不要再說了!」

    「你說的都是假話!」

    「是你!」

    「當年,就是你,導致傅學政剝奪了晚生的功名!」

    「就是你,間接的害死了春娘。。。 。」

    「是的!」

    「就是這樣的!」

    劉子謙好似瘋子一般自言自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好似重新找到了支撐自己的信念,眼睛赤紅,滿臉煞氣的看著司徒刑。

    「殺!」

    「無可救藥!」

    司徒刑看著滿臉煞氣,眼睛猩紅,高高躍起,手臂好似戰斧一般劈落的劉子謙,不由的輕輕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既然如此!」

    「本官就送你上路!」

    轟!

    轟轟!

    司徒刑的手掌非常的白皙,在火光下,顯得好似溫玉一般圓潤。恐怕就算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見到這樣一雙手掌,眼睛中也不會不由的流露出妒忌之色。

    但是,就這樣一雙看似好似少女的手掌,卻蘊含著難以想像的力量。

    就算劉子謙因為血月的關係,戰力突破了先天,暫時獲得武道宗師的戰力,竟然一時也那他不住。

    反而,因為接連鏖戰,消耗體力的關係,讓司徒刑佔了幾絲上風。

    轟!

    轟!

    轟!

    劉子謙的眼睛不停的收縮,身形更是被巨大的力量推搡不停的後退。

    他有些恐懼的看著空中,他怎麼也想不到,司徒刑不僅文采飛揚,有著狀元之才!

    武道上的修為更是堪稱恐怖!

    每一拳轟出,都裹挾著難以想像的大勢。更蘊含著數種,他前所未見的,霸道無比的拳意!

    頂天立地,溝通諸天,好似山嶽的丹爐!

    橫亙萬里,見首不見尾,永恆不滅的大蛇!

    遮天蔽日,抓月拿日,魔氣衝突的遮天魔手!

    刀氣衝天,無物不殺的刑天刀法!

    這些拳意,這些傳承,拿到外面,就算一樣,也足以驚天動地,掀起血雨腥風!

    他究竟是誰?

    究竟是什麼身份?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武道傳承?

    明明是先天境界,但是戰力卻不輸給武道宗師!

    就算自己在血月之下,戰力飆升,一時間竟然還拿他不下,反而隱隱有些被壓制。

    司徒刑的身份定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的簡單!

    難道,他是隱秘宗門中的嫡傳弟子?

    在俗世的一切,只是歷練,或者是宗門的隱秘佈局!

    如果是那樣,自己今日無意間的所作所為,定然為將那個宗門激怒。

    想到某種可能。。。

    以及可能出手的龐然大物!

    劉子謙心中思緒翻轉,眼睛不停的收縮,在他的眼睛深處更第一次有了一絲畏懼。

    「殺!」

    「龍蛇起陸!」

    劉子謙因為胡思亂想,節奏頓時大亂,也讓司徒刑抓住了機會,只見他陡然上前探身,手指張開彎曲,手臂好似龍蛇一般扭曲,大拇指好似錐子一般重重的刺向劉子謙的眼睛。

    龍蛇起陸!

    這是金書《天蛇吞息功》中的一個殺招。

    天發殺機,星斗移位!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這一招,看似簡單,但卻蘊含了大地的殺機,最是渾厚霸道。

    「不好!」

    劉子謙的眼睛頓時收縮成一條直線,顧不得其他,身體好似炮彈一般向後攢射。

    司徒刑的手臂雖然好似好龍蛇,看起來軟綿綿的。

    但是,在劉子謙看來,卻是剛猛到了極致,沉重到了極致。

    那不再是一座大山撞來!

    而是一片連綿數萬里,不知多少萬鈞的大陸橫空,好似砲彈一般撞來。

    別說只是在血月的刺激下,暫時有了武道宗師的戰力。

    就是真正的武道宗師在此,也不敢硬接司徒刑這一招!

    強!

    強!

    實在太強了!

    劉子謙一臉恐懼的看著司徒刑的兩條臂膀,好似龍蛇,又好似剪刀一般交合。

    這一刻!

    他的心不停的悸動!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此時交合的不僅僅是司徒刑的雙臂,而是兩把巨大的剪刀。

    甚至是兩片巨大的陸地!

    吞噬一切!

    逃!

    逃!

    必須逃!

    只有逃跑才能活命!

    劉子謙眼睛收縮,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竄出。

    「什麼!」

    「剛才還不可一世,有我無敵的劉子謙竟然轉身逃了!」

    「這怎麼可能?」

    「本身就是先天高手,更因為獻祭的關係,戰力直逼武道宗師的劉子謙,怎麼可能不是司徒刑的對手?」

    「難道,一切都是假象?」

    「劉子謙的心還在朝廷那邊?他還幻想有朝一日,獲得朝廷的諒解,重新獲得重用?」

    「亦或者說,他被革除功名,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做好的局!」

    「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混入宗門。」

    躲在暗處的王大愚,看著平淡無奇,雙臂交合的司徒刑,以及一臉恐懼,出奇狼狽潛逃的劉子謙,眼睛不停的收縮,數種念頭在他的心中不停的浮現。

    不過,這些想法,他很快就拋到腦後了!

    因為隨著司徒刑雙臂交合,空間都好似被剪成兩段,一道漆黑的裂痕貫穿整個天空。

    彷彿是兩片蜿蜒數萬公里,重大無數萬鈞的大陸,在虛空中碰撞猛烈碰撞,所產生的衝擊是一般人絕對想像不到的。

    嘭!

    嘭!

    嘭!

    雖然橫七豎八佈滿傷痕,但最終卻沒有倒塌的城牆,再也承受不住這麼強大的力量。

    在扭曲的力量作用下。

    那片存在了不知多久,經歷了多少風霜的城牆,竟然瞬間化作虛無。

    站在上面,身穿白衣,頭戴頭巾的神武士也跟著劉子謙倒了大黴!

    幾十個神武士,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跟隨那段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城牆,一起被黑暗的豁口吞噬,在扭曲撕扯的力場中,徹底的化為虛無。

    王大愚顧不得心疼,眼睛大睜,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十分詭異消失的城牆。

    劉子謙聽著背後傳來空間碎裂的聲音,神武士被吞噬時所發出的慘叫,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縮,但是,他卻沒有勇氣停住腳步。

    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只要被司徒刑的拳頭擊中,洶湧的拳意,就會像撕碎紙張一般,將他的肉身化作虛無。

    所以,他根本不敢停下來!

    他能做的就是跑,逃跑,不停的逃跑!

    「想跑?」

    「沒有那麼容易!」

    看著破開空間,好似喪家之犬一般狼狽逃跑的劉子謙。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陣收縮,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和楊壽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

    穿著官靴的腳掌,重重的踏在堅固的城牆之上,他的身體好似安裝了推進器一般,瞬間騰空。

    轟!

    轟!

    不論是劉子謙,還是司徒刑,兩人都是先天武者,而且非常關鍵的是他們都具有媲美武道宗師的戰力。

    所以,他們移動的速度也是極快。

    眾人就算睜大眼睛,只能看到幾個殘影。幾息之後,甚至就連殘影,也看不到一絲。

    顯然兩人一追一逃,不知去了何方。

    。。。。

    王大愚藏在暗處,看著破敗的城牆,人數不多,身上帶傷,明顯體力不支的府兵,眼睛閃爍,充滿了猶豫遲疑之色。

    按照他的本心來說,現在是偷襲的最佳時期。

    要知道,楊壽也好,府兵也罷,早就已經力竭,現在之所以還能站立,完全靠著的就是一股子信念!

    只要他現在帶著人衝出,定然能夠起到奇兵的效果。

    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靜下心來,仔細整理自己的念頭。

    王大愚有些沮喪的發現,他畏懼了!

    他真的畏懼了!

    司徒刑的那一拳,雖然沒有將劉子謙擊殺,但是,卻在一個人的心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恐怖!

    恐懼!

    各種負面的情緒,縈繞在每一個無生道信徒的心頭。

    就連王大愚,也不例外!

    正是這種恐懼的念頭,就算明知,府兵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讓他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因為,他潛意識的害怕,正在追殺劉子謙的司徒刑突然反轉!

    「壇主!」

    「我們是不是?」

    一身香頭打扮,隱隱有了幾分氣勢的周武看著面色疲憊的府兵,輕輕的抬起自己的手掌,在脖子上劃了一下,有些希冀的看著王大愚。

    「這。。。」

    看著下面疲憊不堪,明顯氣力透支,好似待宰羔羊的府兵,以及滿臉希冀的周武,王大愚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是陷入了天人交戰。

    周武也不打擾!

    眼神幽幽的站在那裡,讓人不知心中是何等想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息,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更長的時間!

    司徒刑一直沒有反轉!

    王大愚最擔心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反而,眾人隱約能夠聽到幾聲微小,但是卻充滿力量的爆炸聲。

    顯然,司徒刑和劉子謙正在未知之地進行鏖戰。

    隨著時間的推移!

    王大愚臉上的迷茫越來越少,他眼睛也慢慢的變得堅定起來,只見他豁然站直身體,手掌伸出好似長刀一般劈落,臉色扭曲,惡狠狠的說道:

    「殺! 」

    「諾!」

    「諾!」

    隨著王大愚命令的傳達,周武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衝出,城頭上的形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1:29
第六百五十零章畫地成牢

轟!

    轟!

    轟!

    空氣被擠爆,發出一聲聲好似悶雷一般的聲音。

    每一個人都下意識的抬起頭顱,瞇著眼睛,看著高空,只見三個黑點由遠及近,由高而低,好似隕石一般重重的砸落。

    「躲開!」

    「大家都躲開!」

    站在城頭上的府兵,看著好似隕石流星一般砸落的三個黑點,瞬間四散開來。

    「這是什麼!」

    本來,想要衝出殺戮的王大愚等人身形也不由的就是一滯。

    轟!

    轟!

    轟!

    三個黑點的速度極快,還沒等眾人大腦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之上。

    巨大的力量將破碎的青石頓時掀翻,沉積的灰塵飛揚起來,讓眾人的視線頓時變得模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處亂飛的灰塵慢慢落下,天地之間重新變得清明。

    那幾個黑點的模樣也反射在眾人的眼簾之中。

    黑色的鎧甲,黝黑的面孔,密集的虯髯,孔武有力好似楚霸王的身軀。。。

    白色的鎧甲,白淨如玉的臉頰,消瘦卻不顯得單薄的身軀。。。

    看著那熟悉的盔甲,熟悉的模樣,不論是楊壽,還是府兵,頓時熱淚盈眶,本來有些不安的心,也變得安定了不少!

    「三大校尉!」

    「他們怎麼回來了!」

    王大愚看著單膝跪倒在好似鏡面破碎的地面之上,面色肅穆的三大校尉,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驚訝,又有些恐懼的說道。

    「壇主!」

    「我們是不是還。。。」

    周武看著王大愚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動作也變得呆滯不少,有些好奇的問道。

    「殺!」

    「殺什麼殺!」

    「你沒見四大校尉齊聚麼?」

    「這這種情況還去衝殺,那才是腦袋有問題!」

    聽到周武的請示,王大愚心中不由的煩躁,沒有好氣的訓斥道:

    「青龍校尉楊壽,將門虎子,雖然只是一個武師巔峰,但是配合諸多秘技,戰力直追先天!」

    「白虎校尉薛禮,早年得異人傳授,一柄方天畫戟,少有敵手,更擅長排兵佈陣,曾用《蛇盤大陣》絞殺數百宗門弟子!」

    「玄武校尉樊狗兒,北郡屠戶出身,功法來歷不詳,天生神力,力可拔山,已經進入先天之境。」

    「朱雀校尉李陵,前朝飛將軍後人,一手弓箭已經出神入化,雖然戰力不如前三個校尉,但是因為擅長遠戰,很是棘手! 」

    「這四人,就算來了一個,我們也得一番苦戰才能拿下!」

    「現在四人齊聚,戰機已失,撤退!」

    王大愚看著城頭上互相擁抱的四人,知道這次計畫 經失敗,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頭吩咐道。

    「諾!」

    周武看著城牆上稀稀拉拉,帶著傷殘的兵卒,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不甘心,但也不敢違背王大愚的命令,輕輕的點頭之後,毅然轉身。帶著他的手下,通過密道撤離。

    楊壽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王大愚曾經站立的地方,他雖然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但是不知為何,他剛才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威脅。

    也正是這種威脅的存在,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屹立在城頭,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就在樊狗兒,薛禮等人落下的瞬間,這種感覺竟然好似潮水一般退去。

    「楊將軍!」

    「可是有什麼不妥?」

    李陵看著楊壽的表情,眼睛不停的閃爍,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有什麼!」

    楊壽又看了一會,還沒有任何發現,聽到李陵的問詢,這才笑著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如果這裡真的有對方的伏兵,司徒大人追殺劉子謙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衝出才是!

    怎麼可能給自己這麼長時間修養。

    楊壽這裡,也犯了一個經驗主義錯誤。

    王大愚不是不想要衝出,而是被司徒刑的霸道嚇破了膽。

    生恐司徒刑回歸,這才猶豫了半晌,也就是這半晌,給了楊壽機會。

    也就是這一絲猶豫,讓三大校尉回歸!

    機會稍縱即逝!

    。。。。

    轟!

    轟!

    轟!

    空氣不停的爆裂,劉子謙和司徒刑一前一後,好似遊龍一般在空中掠過。

    九幽殭屍拳!

    遮天魔手!

    大命運拳!

    未來彌陀拳!

    轟!

    轟!

    一道道或者青色,或者是紅色的氣勁在空間裡碰撞,一絲絲能量迸發出來,讓四周的空間隱隱的出現一絲絲黑色的裂痕。

    但是,空間的自癒能力非常的強大,不過須臾,一切又恢復如初。

    「站住!」

    司徒刑眼睛中閃爍著寒光,手掌不停的斬落,一條條氣勁好似軟鞭一般抽打在四周,引爆劉子謙身旁的氣勁。

    那劉子謙也不是等閒之輩,手中的寶刀不停的閃爍,紅色的血月懸掛在他的頭頂,全更是籠罩在光罩之中。

    任憑四周發出好似山風海嘯一般動靜,他都是佁然不動,速度更是不停的加快,和司徒刑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任何的縮減,反而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

    「大鯤鵬術!」

    司徒刑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焦色,他沒有任何猶豫把臂膀好似鯤鵬的翅膀一般張開,一個個穴位,在氣血的刺激下,陡然打開亮起,在這股巨大力量的推動下,他身體的速度頓時提升不少。

    「扶搖直上九萬里!」

    鯤鵬本來就是以速度著稱的神獸,大鯤鵬術雖然是外域皇族根據鯤鵬的外形,精神,進行演化的功法。

    速度根本不可能達到須臾九萬里的高度!

    但是,論速度卻遠遠超過一般功法,雖然兩者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的縮減。

    劉子謙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的擔憂,並且還時不時的轉頭,露出好似挑釁的笑容。

    「司徒刑!」

    「沒有用的!」

    「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血月的加持下,也擁有武道宗師的戰力,想要逃脫,還是十分容易的!」

    「武道宗師不是武徒境,也不是武師境,同階是沒有辦法斬殺同階的!」

    「不要做這些徒勞的事情了!

    「是麼?」

    看著劉子謙那充滿挑釁的嘴臉,眼睛不由的一瞇,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是自然!」

    劉子謙臉色不由的一滯,他雖然不知道司徒刑為什麼會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應道。

    「如果本官說,同階可以斬殺同階呢!」

    司徒刑眼神幽幽,滿臉煞氣的說道。

    彷彿是感受到了司徒刑心中的殺念,長著三對翅膀,好似精靈的斬仙飛刀陡然飛起,好似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陡然射出一道銀光。

    「那追上我再說吧!」

    劉子謙被司徒刑的目光盯住,雖然有心反駁,但是不知不為什麼,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不安。

    直覺告訴他,司徒刑的話並不是玩笑。

    好似,司徒刑真的有手段能夠將他斬殺當場!

    想到這裡,劉子謙不敢再託大。也不敢在回頭,身體好似遊龍一般撞開空氣,帶著轟隆的悶雷聲,直直的向前方衝去。

    「請寶貝。。。。」

    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絲精光,一字一頓的說道。

    懸浮在他頭頂的斬仙飛刀,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後,眼睛中的銀光陡然爆射,好似膠水一般將劉子謙的神魂牢牢的粘住。

    這也是斬仙飛刀厲害的地方,他鎖定的不是肉身,而是神魂。

    也就是說,他斬殺的不僅僅是肉身,還有神魂!

    也就是世人常說的,神魂俱滅!

    「血月之下,有我無敵!」

    劉子謙感受著靈魂上傳來的悸動,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過他並沒束手就擒的打算。

    「我願意以周身血液祭祀偉大的存在!」

    「請賜給我無上的力量吧!」

    手中的寶刀發出幽幽的紅光,血紅色的能量陡然從天而降,在這股紅光的催動下,他全身的氣血不停的燃燒,化作一絲絲最精純的力量。

    咕!

    咕!

    咕!

    彷彿有一個未知的存在,正在貪婪的吮吸,劉子謙身體內的血液,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劉子謙的臉色也變得越發的蒼白!

    但是,他並沒有抵抗,而是好似享受的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來自身體奇妙的變化。

    他身體內血液在不停的減少,但是,他體內的力量卻在不停的增加。

    最關鍵的是,那種讓他感到心悸的力量,正在逐漸的退去。

    他知道,不是危險退去了!

    危險還在!

    只是因為他力量的增加,導致危險的係數減少了!

    但是,到了現在,他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因為他瞭解司徒刑,甚至比瞭解自己還要多。

    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

    司徒刑是一個神奇的人,往往能夠完成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雖然危險的感覺慢慢的退去,但並不表示他就一定是安全的。

    只有盡快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想到這裡,劉子謙沒有任何猶豫,全身的力量頓時好似浪潮一般迸發出來。

    噗!

    噗!

    噗!

    巨大的力量,好似一塊巨石從高空墜落平靜的湖面,頓時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漣漪。

    劉子謙身體為中心,空間竟然出現一絲絲崩塌。流露出一個黑黝黝好似洞窟的蟲洞。

    巨大的吸力從蟲洞中傳來!

    劉子謙也不抗拒,任憑蟲洞的力量撕扯,他的身體竟然開始變得虛幻!

    彷彿氣泡一般,隨時可能消失。

    「這是?」

    「這是空間的力量!」

    「沒有想到劉子謙經過獻祭,竟然獲得了這種力量!」

    「只要身體徹底的虛化,他的肉身就會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到了那時,恐怕就連斬仙飛刀也未必能夠將他斬殺!」

    「畢竟空間最是堅固!」

    「不到破碎境界,根本不可能打破空間!」

    「也正是這個特性,空間類的功法,十分的珍惜,一旦出現,就算武道聖人,也會忍不住出手搶奪!」

    司徒刑眼睛微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形越來越淡化,好似隨時可能消失的劉子謙。

    「司徒刑!」

    「再見!」

    「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劉子謙扭轉著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司徒刑,嘴角上翹一臉的得意,他的嘴巴大張,不停的開合。

    司徒刑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卻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想走!」

    「沒有那麼容易!」

    看著一臉囂張得意的劉子謙,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聲音冰冷的說道:

    「不只有你具有掌控空間的能力!」

    劉子謙聽到司徒刑的話語,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在他震驚以及難以置信的神色當中,司徒刑聲音中充滿肅穆,一字一頓好似雷霆一般說道:

    「畫!」

    「地!」

    「成!」

    「牢!」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1:30
第六百五十一章 身份暴露

  轟!

    轟!

    轟!

    司徒刑眼睛微眯,象徵著大乾律法威嚴的「約法三章銅板」緩緩的升起,一道道好似鎖鏈的青色光芒射出。

    一個個古樸的隸書文字浮現凸起,最終飛舞在空中,組成一篇篇讓人感到熟悉的律法。

    公平!

    公正!

    其中有最為大乾最為古樸原始,太祖進入關中和當地百姓約定,也就是大乾法律的雛形約法三章!

    也有隨著時代的變遷,歷代人王,根現實慢慢修改完善,堪稱巨著的大乾律令!

    殺人者,斬!

    奸(Jian)**女者,斬!

    偷盜傷人者,斬!

    但是,不論是《約法三章》,還是現在的《大乾律》,象徵的都是朝廷的威嚴,象徵的都是人王的權柄。

    裡面更蘊含了法家的思想精髓。

    所以當這些文字浮現的時候,空中的法網陡然落下。

    一根根象徵律法的鎖鏈,好似長蛇毒龍尖銳的毒蠍尾巴一般在空中飛舞交織。

    身體已經大半虛化,馬上就要消失這個空間的劉子謙眼睛不由的一滯。

    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有一種被鎖定的感覺。身後的汗毛一根根的豎起,尾椎之處,更有著一抹說不出的冰涼寒意。

    「這怎麼可能?」

    「在血月的催動下!」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虛化,馬上就要由實化虛,徹底的消失在這方空間。」

    「別說司徒刑只是一個先天武者,就算他成為真正掌握道的武道宗師,也沒有辦法打碎空間!」

    「但是,自己為什麼心中會有這種不安的情緒呢!?」

    劉子謙下意識的環顧四周,眼睛不停的閃爍,有些擔憂的看著四周,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中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彷彿,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畫!

    地!

    成!

    牢!

    司徒刑面目肅穆,聲音莊嚴,好似宣判一般,一字一頓的說道。

    轟!

    空中的龍氣,還有像徵著律法威嚴的法網,好似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刺激,陡然變得沸騰起來,一股股青色好似鎖鏈的光線從天而降,在空中相互交織,好似筋骨一般支撐,讓本來凌亂破碎的空間頓時變得凝固。

    「這怎麼可能?」

    劉子謙眼睛不停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

    因為,被他擊碎的空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恢復,而且比剛才還要牢固不少。

    「這怎麼可能?」

    「空間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堅固!」

    劉子謙的身形好似離開水面的魚,一點點的被從虛無黑洞中擠了出來,他的身體也從虛幻一點點的開始變得凝實。

    他的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面色肅穆的司徒刑。

    「九幽殭屍拳!」

    「爆裂空間!」

    劉子謙看著滿臉冰冷的司徒刑,不敢再猶豫,全身的氣勁爆裂,想要再度打開空間蟲洞。

    但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四周的空間好似被徹底的凍住,任憑他如何爆裂,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沒有用的!」

    「這一片空間都被我鎖住!」

    「你是逃脫不了的!」

    司徒刑看著面色大變的劉子謙,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自得,有些戲虐的說道。

    「這不可能!」

    劉子謙看著自己黝黑的手掌,以及沒有任何反應的空間,眼睛不由的收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劉子謙也不是迂腐之人!

    見四周空間好似被堅冰凍住一般,任憑他如何攻擊,都沒有溶化解封的跡象。

    反而因為轟擊的關係,自己體力消耗了不少。

    這樣消耗下去,恐怕更難以脫身。

    想到這裡,劉子謙不再猶豫,身形好似流矢一般竄出!

    司徒刑也不阻攔。

    眼睛戲虐的看著劉子謙身形狼狽,好似喪家之犬一般逃竄!

    「竟然如此託大?」

    「難道我真的這麼弱?」

    劉子謙雖然在逃竄,但是一刻都沒有放鬆對四周的觀察,當他發現司徒刑並沒有追趕時,臉色不由的一滯,雖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但他的眼睛中還是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竊喜。

    「既然你如此託大!」

    「那就不要怪我。。。」

    劉子謙的眼睛陡然收縮,速度不僅沒有減慢,反而氣血燃燒的更加厲害,在強大的氣血推動下,他的身體不停的燃燒,在空中竟然好似流星,又好似火光一般在空中連續閃爍幾下之後,身形竟然好似鬼魅一般,竟然瞬間消失在司徒刑的眼睛反光之中。

    轟!

    劉子謙的身體消失之後,司徒刑的耳邊才傳來氣爆之聲。

    為了逃脫性命,劉子謙是真的拚命了!

    通過不停的燃燒氣血,還有妖月的加持,他的速度竟然超越了聲音。

    也正是這個原因!

    空中才出現了剛才這樣奇特的景觀。

    但是,司徒刑的眼睛,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還有什麼依仗,一切還沒有脫離掌握!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從司徒刑的眼睛中看到一絲隱藏不住的戲虐!

    彷彿好戲即將上演!

    一息!

    兩息!

    三息!

    又過了幾息!

    司徒刑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追趕的打算。

    劉子謙的身形已經瞬間挪移了數千米,而且整個人還在加速,劇烈的摩擦,讓他的身體開始發熱發光。

    一抹刺目的紅光縈繞在他的四周,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飛火流星。

    隨著和司徒刑的距離越來越遠,劉子謙眼睛中的焦急之色越來越輕。

    就連他本來緊繃的身體,也看起來放鬆不少。

    有驚無險!

    總算脫離了虎口。

    司徒刑,沒有想到,你竟然背景如此的雄厚,更身負多家傳承。

    不過山不轉水轉!

    終有一日,自己一定要將你斬殺,用你的頭顱祭奠枉死的春娘!

    想到這裡,劉子謙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猙獰,好似一頭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惡狼。

    又過了幾息!

    轟!

    在前方數萬米的地方,陡然傳來一聲巨大,好似列車脫軌的撞擊聲。

    「呵呵!」

    司徒刑對此好似早有預料,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

    只見他的耳朵微動,好似蝙蝠一般,將所有的聲音都盡收耳底,臉上的戲虐之色不僅沒有消散反而看起來更濃,他的身體更是不緊不慢的,好似龍蛇一般向滑行。

    他並沒有刻意加快速度。

    但是,數萬米的距離,對常人來說不短,但是對他來說不過是幾秒的功夫。

    虛無的虛空,好似一塊被人撞碎的鏡子。

    一條條黑色的縫隙不停的向四周延伸,不過,這塊空間卻出奇的堅硬。

    任憑裂痕如何的蔓延,始終都沒有任何破碎的跡象。

    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裂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復!

    這個趨勢!

    恐怕用不了幾分鐘,整個破碎的空間就會完好如初。

    臉色鐵青,眼睛收縮,全身好似前傾,做出奔逃姿勢的劉子謙。

    整個人好似撞到了某個透明的物體上。

    又好似一頭栽進蜘蛛網,或者是透明琥珀的昆蟲。

    手臂大張,腿腳筆直,好似一張人物肖像畫詭異的懸掛在虛空之中。

    頭不著天!

    腳步落地!

    一時間竟然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正是這種詭異的平衡,讓他的身體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牢牢的吸附住,竟然沒有從空中掉落下來。

    如果是有現代人在此,一定會驚呼,打人如掛畫!

    在中國傳統國術中,國術大成者對力道控制達到精微的地步,收放自如,就能做到這種打人如掛畫!

    當然,劉子謙這個狀態,雖然和打人如掛畫有些相似。

    但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會這樣,不是碰到了某個國術大師!

    而是因為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以超過音速的狀態撞擊到障礙物上,產生的撞擊力是非常驚人的,也因為他的身體經過《九幽殭屍功》的改造,出奇的堅硬,才沒有直接隕落。

    但就是如此!

    劉子謙的頭顱也是有些發癟,眼前更是一片金星閃爍,因為劇烈的碰撞,他的頭腦明顯有些發蒙。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虛無的空氣,怎麼也想不明白。

    明明剛才還是虛無柔軟,輕易就能穿透的空氣!

    怎麼會瞬間變成寸步難行的銅牆鐵壁!

    「你搞得鬼!」

    「定然是你搞得鬼!」

    劉子謙看著滿臉戲虐的司徒刑,臉色頓時變得赤紅,羞辱憤怒的大聲吼叫道。

    「沒錯!」

    「不只是這裡,四週數萬米的空間,全部都變成了銅牆鐵壁!」

    「沒有我的許可,你根本不可能逃脫!」

    「你說的沒有錯!」

    「就是我搗的鬼!」

    「但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司徒刑靜靜的看著因為劇烈撞擊,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劉子謙,重重的點頭,臉上戲虐之色更濃,好似挑釁一般說道。

    「你!」

    劉子謙看著滿臉得意,毫不在乎的司徒刑,心中不由的氣急,但是正如司徒刑所說,就算自己知道這一切是司徒刑所為,那又能如何。

    他有些僥倖的用自己的神念觀察四周,甚至是再度好似炮彈一般射出,試圖從其他方向突圍。

    但是最後的結果,讓他感到絕望!

    四週數萬米的空間,都被一種未知的力量所凝固。形成好似堅冰一般的存在,就算他借用妖月的力量。

    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寸進!

    更不用說,打破空間,逃逸出去。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為什麼會讓四周的空間凝固,形成好似銅牆鐵壁一般的存在?」

    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脫出去。

    留在在這裡,最終可能面對的,就是被司徒刑斬殺,或者是活活打死的結局!

    劉子謙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他的眼睛中神光更是不停的閃爍,再也沒有剛才的神采飛揚。

    「逃啊!」

    「怎麼不逃了?」

    司徒刑有些戲虐的看著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的劉子謙,等他絕望停下身形之後,這才面色肅穆,聲音莊嚴,目光直視劉子謙的眼睛,好似宣判一般說道:

    「劉子謙,你身為儒生,身受聖人教化,理應造福鄉里,結果卻因為一己私慾,成為逆種文人,更加入宗門,聚眾造反!」

    「這可是重罪,按照《大乾律》,理應夷滅九族!」

    「本官念你事出有因,而且家眷無辜,只誅殺首惡,其他人既往不咎!」

    「汝可心服?」

    隨著司徒刑面色莊嚴,引經據典的宣判,空中的龍氣和法網頓時好似煮開了的水,不停的沸騰。

    一道好似鎖鏈一般的青色光線陡然垂下,將劉子謙的身形纏繞。

    更有一個個文字浮現在半空之中,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這些文字竟然是一篇檄文。

    其中,劉子謙的名諱,更被人用紅色硃筆重點的圈出,並且好似死刑犯一般,在名字上方被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刀光雪白,透著徹骨寒意的斬仙飛刀,在空中不停的振翅,歡快的飛舞,三對近乎透明的翅膀有規律的搧動,一絲絲銀粉灑落空中,形成一片片銀光閃爍。

    斬仙飛刀好似流水一般在空中劃過,好似精靈一般,竟然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但是,劉子謙卻不這麼認為!

    被斬仙飛刀的眼睛中的銀光定住之後,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浮起,心中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縈繞。

    常人總說,生死之間有著大恐怖!

    劉子謙現在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恐怖。

    「不!」

    「我不要隕落!」

    「我可是先天強者,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怎麼可以隕落在知北縣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劉子謙面色蒼白,眼睛收縮,滿臉恐懼的大聲喊道。

    嘭!

    看著越來越近的斬仙飛刀!

    劉子謙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狠色。他緊握著家傳寶刀的手掌竟然陡然炸開,黑色腥臭的血液,白色透著銀汞之色的骨骼,全部都被他獻祭。

    閃爍著紅光,整體看起來說不出妖異的家傳寶刀貪婪的吮吸著,空中本來有幾分暗淡的赤月再次變得明亮起來。

    轟!

    劉子謙的身體再度消失!

    不過這次,司徒刑沒有繼續放縱。

    而是手掌輕輕的抬起,眼睛直視前方,聲音無比肅穆莊嚴,好似悶雷一般洪亮:

    「繩之以法!」

    嗷!

    嗷!

    嗷!

    就在這幾個字落地的瞬間!

    一道龍形赤色的龍氣,好似繩索一般穿過無數空間,頓時從天而降。

    還沒等劉子謙反應過來,那道赤色好似鎖鏈一般的龍氣就攀附在他的身上,並且好似巨蟒一般不停的勒緊。

    「這!」

    「這是什麼?」

    正在試圖破開空間壁壘,溜之大吉的劉子謙,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身上,一條活靈活現,麟角俱全的蛟龍,竟然好似繩索一般將他捆綁。

    任憑他如何的用力,竟然都沒有辦法掙脫,反而因為掙扎的關係,鎖鏈捆綁的力度更加的強大。

    讓他的身體上的肌肉和骨骼,都發出一種令人感到牙酸的呻(shen)吟聲。。。

    「繩之以法!」

    「法家!」

    「司徒刑,你竟然是法家!」

    「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突然,劉子謙彷彿想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不由的圓睜,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儒皮法骨的口訣!」

    「不是董聖隕落後,就在也沒有人知道了麼?」

    「司徒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隱瞞自己法家的身份,並且試圖混入儒家,難道就不怕天下儒林對你口誅筆伐麼?」

    「怪不得,你要追到此地,才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逆種文人!」

    司徒刑聽著劉子謙的呵斥,眼睛收縮,臉色更是不由的微變,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浮起顯然劉子謙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1:30
第六百五十二章千鈞一髮

「怎麼,司徒大人也知道害怕了?」

    看著司徒刑表情的變化,劉子謙眼睛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嘴角上挑,有些奚落的說道。

    「也是,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如果讓聖山那些老傢伙知道,他們眼睛中的麒麟之才,未來的儒家新聖人,竟然是法家高徒,不知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想來定然會非常有趣!」

    「只是不知,他們會不會真的如同嘴上說的那樣和光同塵,殊途同歸,任由大人這位法家高徒混在其中,做魚目混珠之舉!」

    司徒刑面色難看的看著劉子謙。

    劉子謙的話的確擊中了他的軟肋,對他來說,身份暴露,不僅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終結,更要面對儒家無窮無盡的追殺。

    輕則被抓住,廢除文膽,變成一個終生不能感受文氣存在的廢物。

    重則直接被聖山的大能斬殺當場,口誅筆伐,遺臭萬年!

    這可不是開玩笑!

    也不是誇張!

    而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教義之爭,向來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根本沒有商量妥協的可能。。。

    否則朝廷也不會設置五經博士,專門用來處置篡改經義的逆種文人。

    就算是法家想要維護他,也是困難!

    畢竟是現在可不是先秦時代。

    先秦覆滅以後,儒家在當朝的扶持下,實力飛速發展,不僅湧現出董聖,公羊聖人,關外孔子楊雄等儒家聖人。

    更時事造就了大批的鴻儒,大儒。

    論實力,堪稱百家第一!

    而法家再也沒有韓非子,商君那等驚才豔豔的人物誕生。

    又被朝廷儒家限制打壓的緣故,發展甚是緩慢,幾百年過去了,實力還不足當年的巔峰的三分之一。

    這樣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抗衡。。。

    「不錯!」

    「明人不說暗話,你的確發現了本官的軟肋!」

    「只要法家身份暴露,本官的確有大麻煩了!」

    「但是你認為,本官可能讓你活著離去,本官可能讓你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麼?」

    「你本來可能死不了的。」

    「只可惜,你實在太聰明了!」

    司徒刑眼神冰冷的看著劉子謙,身上的煞氣越絕越多,到最後更好似霧氣一般縈繞,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可怕。

    顯然,他已經動了殺心!

    「呵呵。。。」

    「司徒刑!」

    「都到了這個時候,那你何必虛言誆騙於我。。。」

    「你既動用了底牌,就定然不會讓小生活著離去!」

    劉子謙看著面色冷峻的司徒刑,嘴角不由的上翹,滿臉不屑的說道。

    「你說的對!」

    「今日,你必須死!」

    司徒刑的謊言被拆穿,臉上卻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反而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呵呵。。。」

    「這樣說話,這樣才爽利!」

    「剛才的話太假!」

    「四周的空間被你鎖住,時空凍結,好似堅冰一般牢固,我定然逃脫不出!」

    「但是不知,司徒大人的畫地成牢,能不能攔住宗門令牌這等死物?」

    劉子謙看著毫不掩飾,全身煞氣沸騰的司徒刑,臉色不由的就是一滯,眼睛中流露出了然之色。

    不過並不害怕,因為他的手裡不知何時竟然多一個顏色黝黑,雕刻著纍纍白骨,黑光不停閃爍,好似隨時都可能脫手而出的青銅令牌。

    「我知道你有能力斬殺我!」

    「畢竟法家當年可是天下第一宗門,論戰力,手段詭異遠在其他宗門之上。」

    「如果不是商君最後作法自斃!被其他宗門鑽了漏洞,恐怕現在的第一宗門,還是法家!」

    「但是小生認為,司徒大人不敢斬殺於我!」

    「因為只要小生一死,這塊宗門令牌就會化作流光,徹底的消失在這片空間。」

    「到了那時!」

    「恐怕被頭疼,如何應對滿天下追殺的人,就是大人了。。。」

    「只是不知,聖山上的那些大人物,會不會和今日一般,聽大人說如此多的廢話!」

    「你!」

    「你竟然膽敢威脅本官!」

    「真是不知死活!」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好似亡命徒一般的劉子謙。

    不過他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那塊泛著烏黑光芒,好似有著某種魔力的令牌之上。

    「宗門令牌!」

    「你怎麼會有宗門的令牌?」

    「不是只有對宗門有大貢獻的核心弟子,才能將一絲魂魄留在宗門,獲得宗門令牌麼?」

    「你進入無生道不過兩載,修為不過是一個先天,最多算是外圍弟子,怎麼可能擁有宗門令牌!」

    司徒刑看著劉子謙手中的宗門令牌,確認再三之後,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呵呵。。。」

    劉子謙輕笑兩聲,沒有說話,一臉得色驕傲的看著司徒刑。

    心中卻是不停暗暗的僥倖,正如司徒刑所說,按照他的能力和級別,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宗門的核心,更沒有資格擁有宗門令牌。

    無生道對知北,北郡的情況十分重視,每日都要他進行匯報。

    才破例,讓他擁有一塊令牌!

    沒想到,就是這塊看似可有可無的令牌,竟然變成反制司徒刑的手段。

    「司徒大人倘若不信,大可將小生斬殺就是。。。」

    「混蛋!」

    「你竟然敢威脅本官!」

    「真是好大的狗膽!」

    「難道你就不怕人頭落地不成?」

    司徒刑看著那塊宗門令牌,以及面色中帶著挑釁的劉子謙,臉色不由的就是一滯,眼睛中的怒火好似實質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彷彿是感受到司徒刑心底的憤怒,他頭頂的那柄斬仙飛刀不停的震顫,綠豆大小眼睛銀白色光芒,好似一條直線落在劉子謙的頭顱之上。

    只要輕輕的一轉,劉子謙那斗大的頭顱,定然落地。

    「大人何必威脅恐嚇晚生!」

    「晚生倒不怕人頭落地,只是擔心一個把握不住,手指因為恐懼自己鬆開,導致令牌跌落!」

    「到了那時,就算大人將晚生斬殺,恐怕也會於事無補!」

    劉子謙感受著頭顱上傳來的刺骨寒意,臉色不由的微變,不過他卻沒有任何的退縮,反而眼睛收縮,嘴角上翹,有些挑釁的將握著令牌的手指一根根異常緩慢的張開。

    司徒刑沒有阻止,只是眼睛冰冷的看著。

    銀白色的斬仙飛刀,好似蜂鳥一般在空中揮舞著翅膀。

    洶湧刺骨,好似冰霜的煞氣從他的身體中湧出,以他的腳心為圓週,不停的向四周蔓延,不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竟然都好似被凍住一般!

    就連虛無縹緲的空氣都頓時變得凝滯濃稠起來。

    一根!

    兩根!

    越來越多的手指被鬆開。

    司徒刑沒有吱聲!

    劉子謙也沒有再贅言。

    兩個人的表情更是異常的平靜。

    彷彿,眼前的一切,和兩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兩人看似沉默平靜表面之下,卻是波濤洶湧,暗流湧動!

    他們兩人在進行心理上的博弈!

    他們都是再賭!

    司徒刑賭劉子謙不敢真正的將手指鬆開,因為沒有令牌作為依仗,司徒刑會好猶豫的將劉子謙斬殺當場!

    劉子謙也是在賭!

    他在賭司徒刑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

    他再賭,司徒刑不敢將自己的身份大白於天下!

    他也是在賭。

    既然是在賭,那麼就一定會有輸贏。

    所以司徒刑和劉子謙都是沉默。

    因為現在誰先張嘴,就意味著他輸掉了這場賭局!

    因為他們的沉默,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好似受到了影響,死一般的寂靜。

    啪!

    在這種異常安靜,落針可聞的環境中,劉子謙手指張開的聲音顯得那麼的清脆。

    劉子謙又一根手指抬起。

    中指抬起!

    令牌之上,只留下食指,小指和拇指。

    那個黑色的令牌不停的顫動,並且發出好似蜂鳥揮動翅膀一般的嗡鳴聲。

    只要劉子謙的食指再稍微伸開一點,這款蓄勢已久的宗門令牌定然會好似流光一般攢射出去。

    「司徒大人!」

    「你只有十息的考慮時間!」

    「十息一到,小生就會鬆開食指,小指的力量十分孱弱!」

    「到了那時,大人的生死,小生的生死,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能夠,讓大人這樣驚才豔豔的天驕陪葬。」

    「小生也不算虛度人生!」

    「當然,大人也可以賭一把!」

    「賭小生不敢鬆開手指! 」

    看著只有兩根手指捏著令牌,滿臉挑釁的劉子謙,司徒刑的眼睛頓時的收縮,臉色更是大變。嘴巴輕輕蠕動,好似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他的喉嚨好似什麼堵住一般,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宗門令牌是宗門核心弟子身份的象徵。

    更是一件空間法器。

    其中更蘊含了他們的一絲神魂,一旦宗門弟子被人斬殺,令牌就會被瞬間激活。

    令牌會將仇敵的相貌,聲音,以及核心弟子臨死前的遺言全部都忠實的記錄,然後破開空間好似流光一般返回宗門。

    宗門的長老,高層,會借助宗門令牌中蘊含的信息,用《大衍之法》進行推演,從命運中截取仇敵的信息,從而下達宗門必殺令!

    正如劉子謙所說,只要司徒刑膽敢將他斬殺!

    這枚令牌就會攜帶著全部信息,破開空間,返回無生道的總部。

    到了那時,司徒刑一直隱瞞的秘密,就會大白於天下!

    這也是劉子謙的底氣所在。

    「司徒大人不愧是司徒大人,真能沉得住氣!」

    「還是說,大人認為,小生不敢鬆開手指?」

    「既然如此,不知大人敢不敢和小生賭上一把!」

    「看看小生究竟敢不敢鬆開手指!」

    劉子謙按在令牌上的食指慢慢的張開,見司徒刑的臉色還是如常,他的臉上頓時浮現出讚賞之色。

    不過他並沒有因為讚賞而停下動作,反而越張越快。

    「住手!」

    就在那令牌即將脫離劉子謙掌握之時,司徒刑再也忍耐不住,聲音充滿無奈焦急的喊道:

    「停!」

    「瘋子!」

    「你就是一個瘋子!」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心,但是司徒刑真不敢讓劉子謙將那一根手指伸開。

    畢竟!

    令牌飛走,他的身份必定大白於天下,不僅是他的生命會受到威脅,他的政治生命也必定會被終止。

    以前的全部努力,佈局,也會隨著身份的曝光而全部毀於一旦!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過沉重,沉重到司徒刑根本承擔不起。

    「這就對了!」

    「司徒大人是聰明人!」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手下考慮一下。」

    看著眼睛中流露出羞惱之色,卻不敢有絲毫異動的司徒刑,劉子謙臉色的得意之色更濃。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

    「司徒大人!」

    「這一局棋,雖然晚生失了先手,差點被逼入絕境,不管是命數,還是運氣,終究還是晚生贏了!」

    「晚生別的不要,晚生只和大人要知北縣!」

    「什麼!」

    「這怎麼可能?」

    「知北縣雖然只是北郡的一座小城,這樣的城池,大乾就算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但是知北縣和其他的郡縣不同,他的位置十分的險要,是連接大乾和外域,蠻荒的門戶。」

    「只要知北縣大門洞開,外域的士卒,蠻荒的勇士就可以長驅直入,彷彿無人之地!」

    「到了那時,本官就是大乾的罪人!本官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司徒刑聽到劉子謙的條件,眼睛不由的圓睜,本能的搖頭。

    「那是自然!」

    「如果知北縣不是如此重要。。。」

    「我等宗門又何苦如此謀劃?」

    看著眼睛不停閃爍,陷入天人交戰的司徒刑,劉子謙眼睛幽幽,若有所指的說道。

    「不過,晚生想要告訴大人的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

    「就算知北縣有失,大人也可以到別處當官!」

    「如果,有的事情曝光,恐怕等待大人的,就不是丟官罷職那麼簡單了。。。」

    「合則兩利!」

    「分則玉石俱焚!」

    司徒刑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眼神幽幽的看著劉子謙,就在他全身感到一陣陣發毛之時,下意識的想要鬆手。

    不過,他還是強忍著心頭的驚懼,聲音冷冽的說道:

    「大人,我勸你還是想明白的好!」

    「只要我食指一鬆,這塊令牌就可就會化作流光,飛回宗門。」

    「到了那時,司徒先生的身份必定會大白於天下!」

    司徒刑被劉子謙威脅,眼睛中神光不由的閃爍,心中更是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劉子謙這個人雖然無恥,但是只要他放棄知北縣。

    就算為了箝制司徒刑,也為了自己長久的利益,他也斷然不會將此事公佈於眾!

    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衝,司徒刑未嘗沒有辦法反制!

    但是,知北縣的地理位置十分的要害,如果讓知北縣落入宗門之手,就意味著,大乾北大門洞開。

    兵鋒輕易的就能進入蠻荒,進入大乾的區域,到了那時,烽煙四起,不僅大乾政局動盪。

    更不知多少百姓,會因為此事而人頭落地,不知多少家庭因為此事而支離破碎!

    想到那烽火連天,餓殍遍野的景象,司徒刑的肌肉不由的緊繃,本來有些迷茫的眼睛也慢慢變得堅硬起來。

    「這個條件本官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就是說,我們沒的談了。。。」

    「希望來日,被聖山大能追殺的時候,大人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劉子謙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司徒刑一眼。

    他不由的愣了半晌!

    確定不是聽錯以後,臉上的顏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根本就黏連不多的手指,毅然張開。

    司徒刑的臉色也跟著豁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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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功虧一簣

    「停下!」

    「快停下!」

    司徒刑看著即將化作流光飛出的令牌,臉色不由頓時大變,有些焦急伸出手掌,做擒拿狀,大聲的吼道。

    「大人,可是想好,準備答應小生的條件?」

    劉子謙即將張開的手指頓時停住,眼睛下彎,臉色上充滿欣喜的問道。

    「知北縣乃是本官的根基所在,拱手讓於他人,萬萬不行!」

    司徒刑看著滿臉喜色劉子謙,毅然搖頭,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說道。

    就在劉子謙臉色微變的時候,司徒刑繼續說道:

    「劉子謙!」

    「你我本是同年,同在傅舉人門下同窗多年!」

    「彼此十分的瞭解!」

    「本官不是迂腐之輩!」

    「你也不是儒家的正人君子,否則也不會為了功名利祿投靠李承澤,更不會用自己的發妻作為進身之階!」

    「哼!」

    劉子謙聽到司徒刑的話,不由的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你所求的無非是塵世的功名利祿!」

    「投身宗門,本就是無奈之舉!」

    「只要你用念頭髮誓,絕對不將今日之事告訴旁人,本官不僅不殺你,還會保舉你一個光明前程!」

    司徒刑見劉子謙情緒並不像剛才那麼激動,這才繼續說道。

    「和本官玉石俱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放出令牌,固然讓本官的身份大白於天下,但是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來日能不能躲避開追殺,本官不知,但是今日,你如果膽敢放出令牌,一定會被本官斬殺!」

    「而且是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司徒刑眼睛收縮,看著面色鐵青的劉子謙,煞氣盎然,一字一頓,聲音冰冷的說道。

    「玉石俱焚,那只是下策,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你是聰明人,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你!」

    「你!」

    「你竟然膽敢威脅我!」

    「難道你真的就不怕我將令牌放出麼?」

    聽著似曾相識的話語,劉子謙的眼睛不停的收縮,鼻息粗重,好似鬥牛犬一般惡狠狠的瞪著司徒刑。

    不過,他手指卻死死的按著令牌。

    顯然是司徒刑的話起了一定的效果,劉子謙的確不想和司徒刑玉石俱焚。

    「怕!」

    「本官怎麼可能不怕!」

    「但是,怕有用麼?」

    「還是說,本官害怕,劉同年就不害怕?」

    司徒刑看著劉子謙,有些唏噓,有些淡淡的說道:

    「怕!」

    「我怕什麼?」

    司徒刑的話雖然軟綿綿的,但卻是綿中藏針,劉子謙言語躲閃的說道。

    「劉年兄!」

    「就不怕被本官斬落刀下?」

    「劉年兄,想來也不願意做那種為人嫁衣之事吧!」

    司徒刑臉上掛著微笑,一臉篤定的看著劉子謙。

    博弈!

    兩人再度開始心裡上的博弈!

    「劉子謙,用你的話說,咱們倆現在是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玉石俱焚!」

    「舉報我,將這件事情大白於天下,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著殺身之禍!」

    「孰輕孰重,劉年兄心中定然有所決斷!」

    「本官知道,在年兄心中,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價碼!」

    「重新開個價吧。。。」

    司徒刑眼睛複雜的看了劉子謙一眼,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只要本官能夠接受,自然會同意。但是你要以自己的神念對著無盡虛空發誓,絕對不和他人透露今日之事半句,否則,本官就算被天下人唾棄追殺,也要定然將你斬殺!」

    「知北縣!」

    聽著司徒刑的話語,劉子謙眼神幽幽,好似在心中衡量,過了半晌,他還是毅然說道。

    「知北縣!」

    「除了知北縣,其他的我都不要!」

    「本官說了不可能。。。」

    「那就是說沒的談了!」

    司徒刑眼睛微眯,全身的煞氣浮動,好似寒冰一般刺骨,頭頂上的斬仙飛刀不停的震動。

    顯然,司徒刑已經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大人不要先急著否定!」

    「聽完小生的打算,在做決定也不遲!」

    「知北縣還是大人的知北縣,不過晚上卻要擔任主簿之位,行使管理之責!」

    劉子謙看著司徒刑的反應,身體瞬間就是一僵,不過,他也不著急,反而面色帶笑,好似異常隨意的說道。

    「你要知北縣主簿之位!」

    「就這麼簡單?」

    「不對!」

    「你要的定然不會是這麼簡單!」

    司徒刑眼睛微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劉子謙。

    「對!」

    「還是大人瞭解小生!」

    「我還要知北縣大營的兵符!」

    劉子謙微微一笑,眼睛中有精光射出,直直的和司徒刑對視,氣勢高昂,好似排山倒海一般,一字一頓的說道。

    「主簿掌管知北縣內大小事務!」

    「令牌可以調動知北縣大營的五千兵馬!」

    「你這是要架空本官!」

    「真是亂臣賊子,亡我之心不死!」

    司徒刑眼睛一閃,心中頓時明了劉子謙的打算,臉色難看的說道。

    「大人!」

    「這樣做,固然大人的權利大減,但知北縣畢竟還在大人手中不是?」

    「這樣做,大人也能夠給人王一個交代,朝中大臣一個交代!」

    劉子謙的計謀被識破,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的尷尬之色,有些規勸的說道。

    「大人還是知北縣的主官!」

    「還是朝廷正七品的縣令!」

    「哼!」

    「只是名義上在本官手中!」

    「說到底,本官不過是拿著鑰匙的丫鬟罷了!」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縮,冷哼一聲,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大人,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麼?」

    「或者說,大人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可以和小生進行交換?」

    看著司徒刑態度的鬆動,並不像剛才那般死板,劉子謙有些得意,又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

    「選擇!」

    「交換!」

    司徒刑沉悶半晌,好似呢喃的一般說道。

    「本官可以用其他東西交換!」

    「大人的其他東西,小生都不感興趣!」

    「小生只想要知北縣!」

    看著一絲絲滑向深淵,滿臉為難無助的司徒刑,劉子謙的眼睛中有著一種說不出,壓抑不住,堪稱變態的得意。

    這是誰啊!

    司徒刑!

    知北縣的案首,大乾的狀元,儒家的新聖人,更是當代的天驕!

    不論什麼樣的天才,在他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他的身形並不雄偉,但是在劉子謙的心中卻異常的渾厚。

    並且好似大山一般壓在劉子謙的心頭。

    壓在每一個當代青年的心頭。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座大山一般的人物,竟然被自己拿住痛楚,好似卑躬屈膝一般告饒。

    一想到這裡,劉子謙全身的肌肉就震顫起來,一根根汗毛更是慢慢的豎起。

    興奮!

    難掩的興奮!

    「大鯤鵬術!」

    「本官可以用李家的《大鯤鵬術》進行交換!」

    「要知道,《大鯤鵬術》可是異域王族的武聖級絕學,練到極致,更克化身鯤鵬,逍遙九天之外,論等階,論潛力要遠超過你現在修煉的《九幽殭屍功》。。。」

    司徒刑眼神幽幽,好似考慮了半晌之後,才咬牙切齒,滿臉肉疼的說道。

    「什麼!」

    「大鯤鵬術!」

    「李家的《大鯤鵬術》!」

    本來一臉無所謂樣子的劉子謙,聽到司徒刑的籌碼之後,臉色頓時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眼睛深處更有著說不出的垂涎。

    「沒錯!」

    「正是《大鯤鵬術》」

    司徒刑能夠理解劉子謙心中的驚詫,畢竟《大鯤鵬術》不僅是外域王族的武學,更是高階功法,可以直接修煉到武聖的存在。

    雖然,因為李家傳承不全的關係,司徒刑手中只有半卷手書。。。

    司徒刑有寫在鯤皮,鍛體根基的《鯤經》,而那卷寫在鵬羽上,記載了天鵬諸多變化的《鵬經》早就遺失。

    但是,司徒刑知道其中的訣竅,劉子謙不知道啊!

    所以,一想到即將到手的武聖級典籍,劉子謙的呼吸本能變得粗重,眼睛大睜,其中更是有著難以掩飾的垂涎。

    就算在無生道,這種可以直達武聖的典籍,也都是少之又少。

    按照劉子謙的地位,以宗門貢獻,根本沒有資格翻閱。

    這也是司徒刑膽敢用《大鯤鵬術》做籌碼的原因。

    他不相信,劉子謙能夠忍受的住武聖典籍《大鯤鵬術》的誘惑!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在《大鯤鵬術》這等武聖傳承面前,劉子謙的抵抗力幾乎為零!

    「你竟然有李家《大鯤鵬術》的傳承!」

    「不過,也難怪,畢竟李家老祖李鯤鵬是被你親手斬殺。。。」

    劉子謙有些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液,眼睛中閃爍著垂涎的光芒,過了半晌,他才用異常沙啞的聲音說道。

    「趕緊將《大鯤鵬術》的密卷扔過來。。。」

    「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哼!」

    司徒刑看著滿臉垂涎貪婪,艱難吞嚥口水的劉子謙,不由的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

    不過,他也沒有猶豫的從懷中掏出《鯤經》扔了過去。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摸著撰寫在魚皮上的《鯤經》,劉子謙瞬間就信了七八分,然後打開簡單的瀏覽了一遍,其中字跡的顏色早就變得暗淡,一看就不是近代之物。

    而且,裡面的語句更是晦澀難懂。

    突然,他的眼睛陡然收縮,手掌慌亂的將《大鯤鵬術》翻到最後,看著那明顯的撕開的痕跡,他面色頓時變得赤紅,有些憤怒,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半卷!」

    「為什麼只有半卷《鯤經》?」

    「下半卷《鵬經》呢?」

    「下半卷《鵬經》自然在本官手中。。。」

    「只要劉年兄以自己的念頭對著天地發誓,絕不將今日之事洩露出去半句,否則念頭就會被瞬間抹殺!」

    「本官自然會將剩下的半卷經文如數奉上!」

    看著好似被激怒的雄雞,臉色赤紅的劉子謙,司徒刑面色沒有任何變化,語氣自然,充滿真誠的說道。

    「這。。。」

    劉子謙眼睛不停的閃爍,常言說的好,抬頭三尺有神靈。

    不過,對修士來說,神靈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以天地意志為名發誓。

    如果有絲毫違背,必定會被這方天地抹殺。

    如果他真的如同司徒刑所說,對天發誓。

    那麼,日後,他必定不能再提起此事,更不能像今日一般肆意威脅司徒刑。

    所以,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不甘心。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遵守諾言,放我離去,並且給我鯤鵬經下卷!」

    「哼!」

    「劉年兄!」

    「上卷已經在你手中,本官的誠意年兄已經看到。。。」

    「莫非,年兄本來就未曾想要盟誓?」

    司徒刑看著眼睛躲閃的劉子謙,一臉怒色的說道。

    「這。。。」

    劉子謙被人說中心思,眼睛中的躲閃之色更濃。

    突然,他的眼睛陡然收縮,臉色頓時大變起來。

    因為他剛才無意之間用神識碰觸空間,竟然發現,整個被封鎖的空間不僅沒有絲毫解凍的跡象,反而凝滯的越發厲害。

    他的心中頓時大驚,有些憤怒的吼道:

    「好一個司徒刑!」

    「好一個瞞天過海!」

    「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和我和談,這一切,不過都是你拖延時間的手段!」

    「你竟然知道了本官的秘密!」

    「又試圖來要挾本官。。。。」

    「今日就算本官放你離去,他日你必定還會以此要挾,直到本官徹底的成為你們的傀儡,或者是失去利用的價值!」

    「如果是年兄,會如何處置?」

    司徒刑見劉子謙識破自己的打算,也撕掉虛偽的面具,眼睛收縮,聲音冷冽的說道。

    「好!」

    「很好!」

    「有你這個天驕陪葬,小生死的也不虧!」

    「晚生在地獄等你!」

    看著圖窮匕見的司徒刑,劉子謙的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個瘋狂之色,那根捏著令牌的手指沒有任何猶豫的瞬間抬起。

    一道烏光,好似飛火流星一般瞬間射出。不過,他並沒有和劉子謙預期的那樣立即返回宗門。而是好似陷入蛛網琥珀的昆蟲,又好似刺入冰層的鑽頭,不停的旋轉著,重重的撞擊在好似冰晶一般牢固的空間壁壘上。

    破開一層層的冰晶。

    更有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以宗門令牌和圓心,向四周不停的延伸。

    不過,雖然受到阻礙的緣故,速度大減。

    但是令牌,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向外攢射。

    按照這個速度,也許只需要幾息功夫,宗門令牌就會洞穿「畫地為牢」的界限,徹底的自由!

    「哈哈哈哈哈!」

    「司徒刑!」

    「任憑你奸猾似鬼,最終也要身敗名裂!」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著好似合金鑽頭在冰層以極快速度穿行的宗門令牌,劉子謙的臉上頓時掛滿得意的笑容,嘴巴大張,一臉放肆的狂笑。

    「司徒刑,這是老天要收你!」

    和劉子謙的癲狂,狂喜不同。

    司徒刑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就差一點!」

    「功虧一簣!」

    「沒有想到千般算計,百般謀劃,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難道,真是我氣數將盡了麼?」

    「如果在給我一點時間。。。」

    「畫地為牢在龍氣的催動下,將會將整個空間徹底冰封,到了那時,這枚宗門令牌必定逃脫不了!」

    「可惜!」

    「可惜啊!」

    司徒刑眼睛絕望的看著宗門令牌穿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畫地為牢」的晶壁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薄。

    就在宗門令牌即將破開最後一重壁壘,徹底的離去瞬間,空中陡然出現一道青色的劍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28
第六百五十四章人心如鬼

    「這怎麼可能?」

    劉子謙眼睛不停的收縮,臉色僵硬的看著寄託他希望的宗門令牌好似脆弱的玻璃,被一道好似琉璃的青色的劍光撞成碎片。

    黑色的光芒散盡,好似頑鐵一般。

    「是誰!」

    「究竟是誰。。。」

    「怎麼可能有劍光恰巧經過,難道司徒刑真的是氣數未盡?」

    劉子謙的眼睛擴張,心中的思緒頓時好似波浪一般起伏,有些難以置信的想到。

    不過,這個念頭也成為他最後今生一個念頭。

    斬仙飛刀三對翅膀搧動,流線型的刀鋒好似白練,又好似絲綢一般柔滑,在他的脖子出繞了一圈。

    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看起來好似一串血色瑪瑙項鏈。

    說不出的鮮豔!

    但是,劉子謙卻沒有太多的感覺。

    因為斬仙飛刀速度太快,刀鋒也太過鋒利,根本沒有太多的痛覺。

    他只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好似被蚊蟲叮咬一下。斬仙飛刀已經飛回,好似六翅金蟬一般懸浮在司徒刑的頭頂之上。

    他有些艱難的低垂眼簾,頭顱下意識的前傾,彷彿要看的更加仔細一些。

    也就因為這個看似微小的動作,好似破壞了某種奇妙的平衡。

    他那堅硬無比,看起來有幾分發青醜陋的頭顱再也支撐不住,好似熟透了的青柿子,頓時從脖頸上跌落,好似皮球一般滾出數米之後這才停住。

    噗!

    黑色,帶著腥臭味的鮮血好似噴泉一般湧出。

    劉子謙那僵硬的身體更好似腐朽的枯木,瞬間栽倒在地上。

    。。。

    嘭!

    一把青色的飛劍擊碎宗門令牌之後,好似釘子一般重重的釘在地上,不停的顫動,發出清脆好似龍吟的劍鳴。

    「何方妖孽!」

    「竟然敢在此地放肆!」

    一身劍袍,滿臉虯鬚的燕狂徒,身形扭轉,腳步輕提,好似龍蛇一般在地上滑動,身後灰塵黃煙滾滾,看起來好似地龍翻身。

    說不出的壯觀!

    「某家乃是太白劍派弟子!」

    「奉師命出山,斬妖除魔!」

    「妖孽休要放肆!」

    燕狂徒人未到,低沉剛烈的聲音先到。

    正打算上前將劉子謙人頭提起的司徒刑,動作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詫異的抬頭,不知燕狂徒這位太白劍宗首徒,怎麼會恰巧出現在此地。

    又恰巧劍光擊落宗門令牌!

    「司徒縣主!」

    「你怎麼在此?」

    「妖人呢?」

    燕狂徒的步伐很快,不過幾息時間,他那張粗獷長滿鬍鬚,好似張飛的臉頰就出現在司徒刑的眼前。

    他看著地上躺著,毫無聲息的劉子謙,以及不停的鳴叫的飛劍,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迷茫。有些好奇的問道。

    渾然不覺,就是剛才他那看似無意的一劍,竟然將劉子謙最後的希望撲滅。

    也保住了司徒刑的秘密!

    避免他流落天涯,被人追殺!

    「無生道的妖人造反,屠戮百姓,本官身為一地父母,自然有義務將他們誅殺!」

    「倒是燕先生不在城東道觀調查血魔之事,怎麼有閒情逸致來此消遣?」

    司徒刑眼睛閃爍幾下,心中快速的做出判斷,燕狂徒對今日之事根本沒有絲毫瞭解,出現在這裡不過是恰逢其會。

    想到這裡,他本來有些緊繃的肌肉慢慢的放鬆下來,三對翅膀不停搧動,好似金蟬一般鳴叫的斬仙飛刀,也慢慢的收斂。

    看似隨意,但卻十分強大的轉換話題道。

    「哼!」

    「說起這個事情!」

    「某家就是一肚子的氣!」

    「城東道觀根本沒有什麼血魔,反而是無生道的一個據點,藏污納垢,讓人作嘔。」

    燕狂徒不疑有他,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司徒刑在十分巧妙的轉化話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有些生氣的說道。

    「哦。。。」

    「不知先生怎麼處置的?」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縮,有些好奇的問道。

    「哼!」

    「那廝雖然是宗門中人,但是行事太過齷齪!」

    「被某家一人一劍,全部斬殺,最後更是放了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燕狂徒不疑有他,眼睛收縮,滿臉殺氣的冷哼道。

    「好!」

    「殺的好!」

    「就算先生不出手,本官也會將他們全部誅殺!」

    「眼前這個人,不是旁人,就是知北縣無生道的頭目!」

    司徒刑抬起腳,將劉子謙死不瞑目的頭顱輕輕的踢到燕狂徒的腳下,聲音低沉的說道。

    燕狂徒是劍客出身,身上不知背負多少人命!

    自然不會害怕,眼簾下垂打量半晌之後,這才有些恍然的說道:

    「原來這廝真的沒有死!」

    「怪不得此處怨氣衝天!」

    「燕先生認識此人?」

    司徒刑再三確認,見燕狂徒的確沒有發現斬仙飛刀的存在,緊繃著的心這才徹底的放下。

    緊緊攥住的拳頭更是緩緩的鬆開。。。

    如果。。。

    如果燕狂徒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說不得。。。

    司徒刑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甚至有時候,他給自己的定義就是小人。

    畢竟,在這個時代,在這個環境中,純粹的君子是站不住腳的。。。

    有的時候,為了保全自己,說不得要犧牲一下別人的利益。

    哪怕是性命!

    就在司徒刑心思百轉的時候,燕狂徒只感覺自己後背一涼,好似被毒蛇猛獸盯上一般。

    但是極目四顧,又以神念觀察,又沒有什麼發現,最後只能自嘲的笑笑。

    聽司徒刑詢問,燕狂徒眼神幽幽,流露出回憶之色,

    「這廝就算化成灰,某家也能認的!」

    「大約幾個月前,某家曾為了救人,在黑山和這廝交過一次手!」

    「這廝不是某家的對手,被某家打傷潛逃!」

    「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裡,還能再次遇到!」

    「不過也是他命裡該有此劫,最終死在大人的刀下!」

    燕狂徒沒有多想,看著劉子謙那斷裂的頭顱,眼角上翹,有些悻悻的說道。

    「原來如此!」

    司徒刑見燕狂徒不知其中細節,也不欲多說,笑著點頭。只是司徒刑不知的是,當日燕狂徒所救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遍尋不到的李承澤。

    正因為燕狂徒的插手,李承澤才從劉子謙手中僥倖獲得性命,並且獲得了一番際遇。

    兩人才有了日後的再次交鋒。

    「既然妖邪已經被大人斬殺!」

    「某家這就告辭!」

    燕狂徒見司徒刑眼神幽幽,明顯不想多說,也沒有在意,輕笑一聲,就預告退。

    「燕先生。。。」

    「現在北郡的形勢波動起伏,十分的詭異,本官知道先生實力高強,但還是要小心為好,畢竟現在裹挾其中的,不僅有朝廷,布衣百姓,更有宗門。 」

    司徒刑見燕狂徒轉身想要離去,猶豫再三,還是有些告誡的說道:

    「如果先生事情處理的差不多,還是早日回山為宜!」

    聽到司徒刑的告誡,燕狂徒的身形不由就是一滯,長滿虯髯的臉上也第一次浮現凝重之色。

    難道北郡的形勢真的糜爛到如此地步?

    就連身為一縣主官的司徒刑,都是如此的消極。

    甚至提出讓自己回山暫避風頭的建議。但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否定了司徒刑的建議,面色堅毅,胸懷坦蕩好似信仰誓言一般的說道:

    「亂世動盪!」

    「妖魔橫行!」

    「正是我輩斬妖除魔,拯救蒼生之時!」

    「妖魔橫行。。。」

    「什麼是妖!」

    「什麼又是魔?」

    「燕先生可有慧眼,能分辨出誰是妖,誰是魔?」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面色肅穆的燕狂徒,過了好大一會,才淡淡的說道。

    「這!」

    燕狂徒聽著司徒刑的問題,眼睛不由的一滯,滿臉詫異的看了司徒刑一眼,理所當然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有什麼難分別的?」

    「就算是世間懵懂的孩童,都明白這個道理!」

    「妖自然是妖!」

    「魔自然是魔!」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要被某家遇到,必定將他們斬殺在三尺青鋒之下,免得他們將來出來為禍人間!」

    「呵呵!」

    「原來燕先生還沒有看透。。。」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臉上流露出無奈蕭索之色。

    「世間三歲頑童都如此認為,這才是事情的可怕之處!」

    「道德淪喪。。。世風不古。」

    「燕先生只知妖魔可怖,卻不知,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邪,而是人心。」

    「人心如鬼!」

    「貪婪,狡詐,虛偽。。。。為了一己私慾,可以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這些人才真正的大妖,大魔頭!」

    「遠勝妖魔之禍十倍,百倍!」

    「燕先生,想要做斬妖除魔之舉,就要明白誰才是真的妖,誰才是真的魔!」

    司徒刑的聲音很輕,但落在燕狂徒的耳朵裡,卻不亞於晨鐘暮鼓,旱地驚雷。

    他的眼睛圓睜,心靈不停的震顫!

    他真的被震撼到了,司徒刑的話雖然很短,但是,卻好似無形大手給他推開了一扇緊閉的窗戶。

    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片截然不同的世界。

    司徒刑的言語,和他在山中師長那裡獲得的教導完全不同。

    甚至,是那麼的離經叛道。

    如果司徒刑是太白劍派的弟子,定然會當做大逆不道之徒,被永生永世鎖在後山。

    但是,不知為何。

    他心中卻好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世人都錯了,司徒刑的話才是對的!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理!

    他好似有了一絲明悟,但是當他想要抓住這一絲明悟的時候,他又好似根本沒有所得。

    「燕先生不用糾結!」

    「先生斬妖除魔之時,還應當多看多聽,要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也不都是所有的妖都是該殺!」

    「人和妖魔本沒有區別。。。」

    「有區別的,只是本心不同罷了!」

    司徒刑看著眼睛中神光不停閃爍,面色糾結的燕狂徒,不由的輕輕搖頭,笑著詰問道。

    「燕先生固然有斬妖除魔之志!」

    「但是憑手中的三尺青鋒,又能斬殺幾人?」

    「又能救得了幾人?」

    「燕先生手中的劍雖然鋒利,但卻救不了這天下人!」

    「這!」

    燕狂徒眼睛不由的收縮,半晌無言。但最後還忍不住問道:

    「那應如何?」

    「應該如何才能救的了這天下人!」

    「哈哈。。。。」

    司徒刑看著一臉謙卑,好似學生一般請教的燕狂徒,不由哈哈一笑。提著劉子謙那個乾癟的人頭,身形好似驚鴻一般在空中飛掠。

    他的聲音好似悶雷一般在空中迴蕩:

    「擅長劍術者,可為十人敵,百人敵!」

    「擅長陣法兵法者,才可為萬人敵!」

    「力挽狂瀾者,結束亂世,教化蒼生者,才可為萬萬人敵!」

    「燕先生,想要救百姓於水火,必先做萬人敵,萬萬人敵。。。」

    一向以斬妖除魔,護佑蒼生為己任的他,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自己人生的道路。

    妖,就真的全部該殺麼?

    魔,就一定都是邪惡的麼?

    還有,憑藉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鋒,真的可以拯救蒼生麼?

    司徒刑沒有想到是,他今日有感而發,隨緣教化,竟然讓燕狂徒開始懷疑自己的道。

    「難道。。。。」

    「燕某真的做錯了麼?」

    正是今天的善緣,讓世間少了一位遊戲風塵,斬妖除魔的虯髯俠客。

    多了一位關心百姓疾苦,嫉惡如仇,殺的貪官惡霸膽寒的六扇門燕總捕頭。

    並且成為日後的從龍功臣,為司徒刑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28
第六百五十五章 法不責眾?

    「城牆的修繕工作如何?」

    「逆賊是否都已經肅清。。。」

    「城內局勢如何,有沒有不穩定的跡象?」

    司徒刑坐在太師椅之上,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文案,好似連珠一般問道。

    「大人!」

    「官軍百姓用命,城牆修繕工作已經完成大半。」

    「逆賊也被清剿,匪首王大愚率領殘兵遠退深山,根本不敢在城池周圍出現!」

    「不過。。。。」

    抱著家傳寶刀的楊壽,滿臉感激的看著司徒刑。

    如果不是他,這柄家傳寶刀必定會失落,他也會成為楊氏家族的千古罪人。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激,楊壽做事越發的用心。

    本來需要數月才能修好的城池,他硬是將工期提前到一個月。

    而且,王大愚等人的殘部,也被他親自帥軍,追殺到深山老林之中,如果不是黑山地理情況是在以是複雜,他定然會將他們全部斬殺殆盡。

    不過,就算是楊壽,有的事情,也是力所不逮。

    「不過什麼?」

    司徒刑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一臉為難的楊壽,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過,那些參與作亂豪族末將沒有處置!」

    楊壽有些為難的說道。

    「為什麼沒有處置!」

    司徒刑眼睛一閃,有些詫異的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

    「知北縣大半的豪族都參與其中。。。」

    「這些豪族在當地經營數百年,他們或者聯姻,或者是親族,最是攀枝錯節,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整體。只要有一個處理不當,就有可能引起他們的整體反撲,甚至是激起民變,破壞知北縣得來不易的安定局面,所以末將實在是投鼠忌器。」

    「這才一拖再拖!」

    「還請大人降罪!」

    楊壽看著司徒刑陰沉的臉色,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惴,唯恐他多想,急忙上前解釋道。

    「同氣連枝!」

    「根支錯節!」

    「投鼠忌器!」

    司徒刑眼神幽幽,機械性的重複兩遍。

    「是的!」

    「大人!」

    「地方豪族正是憑藉這樣的關係,才敢如此放肆!」

    楊壽急忙點頭,一臉的認同。

    「這也是豪族們有恃無恐的原因,畢竟法不責眾!」

    「好一個法不責眾!」

    「本官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法不責眾!」

    司徒刑眼睛射出一道精光,豁然站起,一臉肅穆,聲音冷冽的說道。

    。。。

    白家大宅

    一身華服,氣度溫文爾雅的白家家主白自在端坐在上首。

    程家,劉家,南宮,胡家等幾個勢力稍微差的家族族長,坐在他的下手,好似眾星捧月一般成環繞之態。

    白自在環顧四周,看著一個個面色有些發白,倉皇不可終日的豪族家主,以及明顯空著的幾個座位,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感慨。

    鎮壓知北縣數十年的鯤鵬老祖被司徒刑斬殺,主簿李博倫被報仇的劉子謙斬殺,李家少主李承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曾經知北縣的第一豪族李家,一夜之間成為歷史!

    王家家主王石因為《青苗法》的關係,行賄受賄,事情敗露之後只能逃離知北,在北郡被成郡王遷怒斬殺。

    王家的獨苗,大少爺王大愚投靠無生道,密謀殺官造反,被司徒刑反手鎮壓,現在只能在深山之中苟延殘喘。

    分光一時的知北縣第一糧商王家也倒了!

    現在諾大的知北縣,真正算的上豪族的,只剩下了世代行醫的白家,還有商賈出身的呂家,以及因為投身軍伍剛剛興起的胡家。

    而因為自身家族利益考慮,呂家向來不參與知北縣的政務。

    胡家則是首尾兩端,輕易不表態。

    現在,不論是為了自己的家族,還是為了豪族利益的考慮,不論是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自己都得站出來,主動挑起這根大梁。

    畢竟其他小的家族,不論歷史,還是影響力,威望,都要比白家差上不少。

    「諸位,都已經到齊了!」

    「那麼今天我們的集會就可以開始了!」

    「怎麼現在就開始?」

    「呂家!」

    「胡家!」

    「他們還沒有到呢?」

    「就是!」

    「知北縣五大豪族,李,王,胡,白,呂。。。。」

    「呂家因為沒有子嗣,又是商賈世家,一直排在末尾。實力最強的是李家,不僅在官府中有著勢力,更有鯤鵬老祖這樣的先天高手鎮壓。」

    「其次是王家,王家是北郡王氏家族的分支,來頭很大,而且掌握著知北縣大多數的良田,糧倉,佃農過萬,是知北縣最大的糧商。」

    「再次是胡家,胡家發跡的時間很短,只有數十年,但是胡家人丁興旺,上有北郡司馬照應,下有巡檢司衙門的胡庭玉打點。在知北縣,除了擁有先天高手的李家,沒有一個人膽敢小覷他的實力!」

    「第四才是世代行醫的白家,傳說白家的祖上曾經是醫家嫡系弟子,醫術非常高超,是藥王谷的外圍弟子,更有機會進入嫡傳!」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某次任務,白家先祖為了救一位前輩,被邪修打傷,雖然藥王谷的人醫術高超,也沒有挽回他的性命!」

    「那位前輩感念白家先祖的忠義,對白家子嗣非常照顧,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有了知北縣白家一脈!」

    「只可惜的是,白家的後人,資質都很是一般,就算那位前輩照拂,也沒有人再次拜入藥王谷!」

    「就算現在李家老祖隕落,李家分崩離析,王家也是家破人亡!」

    「知北縣剩下的家族不多,但論真實實力,白家也只能排第二!」

    「更何況那呂家,雖然一直以來在知北縣豪族中是末尾的存在,但卻沒有一個家族敢真正的輕視呂家!」

    「因為呂家是那種真正傳承自上古的世家!」

    「更出過呂尚,呂不韋這樣的斑斑大才。。。。」

    「底蘊深厚,遠遠不是那些只有幾十年歷史的家族可以比擬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李家才千方百計的想要和呂家聯姻,希望能夠獲得呂家底蘊的支撐,從而突破位格的限制,走出知北縣,成為北郡,或者是神都的高門!」

    「不等胡家和呂家就開始。。。」

    「是不是有些不妥?」

    「就是!」

    「白爺,我們還是再等一等吧,大家現在也不是很著急!」

    眾人見白自在想要不等呂家,胡家就開始主持會議,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遲疑,有些七嘴八舌的說道。

    「是啊!」

    「是啊!」

    「這次聚會可關乎我們知北縣豪族的前途,生死存亡!」

    「不是一件小事!」

    「呂家和胡家再怎麼也說,也是知北縣豪族一員,大家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麼可以不等他們就開始?」

    「就是!」

    「誰說不是!」

    白自在眼睛清冷的環顧四周,看著眾人七嘴八舌,半晌之後,等眾人的聲音漸漸低下,他才幽幽的說道:

    「諸位不會認為白家,白某人沒有資格坐這個主位吧?」

    「這。。。」

    「這怎麼可能?」

    眾人被白自在說破心思,臉上頓時流露出尷尬之色,有些訕訕的說道。

    「白爺想多了。。。白家在知北縣已經數百年,生人無數,我等怎麼敢有這等心思。」

    「沒有那是最好!」

    「呂家和胡家,白某早就派人通知!」

    「都到了這個光景,胡大先生和呂公都沒有到場,恐怕他們是不想趟這攤渾水!」

    白自在眼睛如刀的環顧四周,所有和他對視的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顱,他滿意的點頭之後,這才充滿霸氣的說道:

    「既然胡家和呂家,不想要蹚渾水,我等也沒有辦法勉強!」

    「還是我等自己商議,看如此度過眼前的難關才是!」

    看著空著的兩把椅子,在座的每個家主臉色都有些難看,雖然他們心中還有著幾分僥倖,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白自在說的有道理。

    看來,胡家和呂家,真是想要抽身事外,隔岸觀火!

    「叛徒!」

    「都是叛徒!」

    性格過激,容易衝動的人有些不忿的罵道。

    「官府的鷹犬!」

    白自在也不阻止,眼睛含笑的看著四周,臉上有著難言的興奮。

    他也是第一次有了大權在握之感。

    就在這時。。。

    大廳門口處陡然傳來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說的。。。」

    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白自在的臉色頓時流露出尷尬之色,其他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多姿多彩,異常的精彩起來。

    「今日他怎麼來了?」

    「他不是從來不參加豪族聚會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28
第六百五十六章我有病。

    白自在身體挺拔,高高坐在主座之上,環顧四周,一臉的得意。

    知北縣豪族,雖然通過聯姻等諸多手段,早就同氣連枝。

    但這並不表明,他們是鐵板一塊!

    他們內部也有很多問題。

    比如說,同為知北縣豪族的李家,王家,胡家,白家,呂家。就曾經為了屁股下面的椅子,曾經爭得死去活來!

    死去活來,可不是一個形容詞。

    而是的確如此!

    真的有所死傷。

    以前,李家有先天老祖鎮壓,其他各家誰都不敢生出別樣的心思。

    李家一直把持著知北縣第一豪族的名頭!

    但是現在先天武者李鯤鵬被司徒刑斬殺,根基雄厚的王家也是分崩離析。

    現在偌大的知北縣,只剩下了白家,胡家,呂家三個家族。

    實際上,能夠成為白自在的對手的,只有胡家胡御道一人。

    因為呂太公早就老邁,而且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他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理由出來爭這個第一豪族的名頭。

    所以。。。

    白自在本來已經熄滅的心思再次燃起。

    這次豪族聚會,表面上看似是談論無生道造反之事,實際上,何嘗不是白自在利用這件事樹立自己的權威。

    所以,他從內心來說,恨不得胡御道和呂太公永遠不來才好!

    當然,這一切只是他的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

    就在他心中暗暗自鳴得意之時,空中陡然飄來一個渾厚卻充滿霸道的聲音。

    「誰說我和呂太公不會來?」

    「知北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豈有不到之理?」

    白家大廳的那扇雕花,飽經歲月滄桑的木門也被人從外面重重的推開。

    一縷久違的陽光,好似利劍一般射入大廳。

    在陽光下,一粒粒灰塵好似頑皮的孩子,不停的上下飛舞。

    坐在大廳中的諸位家主都下意識的扭頭,刺目的陽光從敞開的大門直射進來,讓大家的眼睛頓時感到一陣不舒服。

    一身黑色錦袍,面色黝黑,霸道好似猛虎的胡御道,昂首挺胸,氣勢驚人。看著坐在主座之上,沒有任何站起意思的白自在,胡御道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

    都是玩狐狸的,誰也別給誰說聊齋。

    白自在的心思雖然隱藏的很深,但是怎麼可能瞞得過胡御道?

    同樣的道理,胡御道心中如何著想,也很難瞞得過白自在!

    站在花廳大門旁的小廝,得到白自在眼神示意後,下意識的想要上前阻攔。但是當他看到胡御道那好似虎狼,充滿煞氣的眸子之後,心中頓時就是一滯。就連動作也下意識的停住!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胡御道和一身大紅色刺繡員外服,面色清癯,頭髮花白,這些年很少已經出現在人前的呂太公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大廳。

    站在中央面目含笑的環視四周,用目光和諸位家主隨意的招呼。

    「呂太公!」

    「胡家主!」

    「原來真的是兩位,我們還以為兩位家主公務繁忙,脫不開身!」

    「請,快請上座!」

    「有兩位在這裡,我們的心這才算真正的安定!」

    「你們可算來了!」

    「就是,我就說嘛,知北縣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可能少的了二位!」

    「總算把你們二位盼來了!」

    「官府還有那司徒刑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如果再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們知北縣豪族遲早會被他們‧蠶食剷除!」

    「誰說不是!」

    「我們就是太仁慈了!」

    「我們就應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一個個本來有些懈怠的家主看著呂太公在胡御道的攙扶下進入花廳,眼睛頓時亮起,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頓時肌肉繃緊站直,笑著行禮說道。

    「不急!」

    「不著急!」

    「都不要著急,慢慢說,慢慢說。。。」

    「這知北縣的天,他塌不下來!」

    呂太公一身大紅,嘴角含笑,輕輕的點頭,讓人感覺一種說不出的喜慶舒服。平常做事也是以和為貴,在知北縣豪族中,有著非常不錯的口碑。

    也正是這個原因。

    大家都喜歡和他說話。。。

    反而胡御道因為出身的關係,性格有些粗鄙,雖然勢大,卻沒有多少人願意和他往來。

    好在,胡御道對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也不生氣,直直的向大廳主座走去,眼睛不停的閃爍。

    「莫非,胡大先生對白某坐下的這把椅子感興趣?」

    「還是說,胡大先生準備坐在這裡?」

    看著胡御道那赤果的眼神,白自在面色頓時微變,有些不渝的說道。

    「胡某有一個毛病!」

    「知北縣城中,要說醫術最高,當首推白先生,所以這才過來請白先生醫治!」

    胡御道也不生氣,腆著臉,有些皮籟的說道。

    「哦。。。」

    「胡大先生身體微恙,不知有什麼病症?」

    白自在聽到胡御道的說辭,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詫異之色,但是出於醫者的本能,還是好奇的追問道:

    「倒也沒有什麼不舒服!」

    「能吃能睡,渾身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但就是有一點!」

    胡御道的聲音漸漸低沉。

    「什麼!」

    白自在因為聽不清楚,下意識的站起,伸長脖子,詫異的問道。

    「只有一點!」

    「那就是胡某,不坐在主位上,不會講話!」

    胡御道見白自在身體前傾,順勢拉了他一下,自己的身體上前半步。

    非常巧妙的和白自在換了一個位置。

    等白自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胡御道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眼睛得意的環顧四周,爽朗的笑道:

    「白先生的醫術,就是高明!」

    「藥到病除!」

    「醫者父母心!」

    「胡某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你!」

    到了現在,白自在怎麼可能不知被胡御道戲耍了,眼睛不由的收縮,本能的想要上前。

    「白家主!」

    「不過是一把椅子,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開玩笑!」

    「只是和白家主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這裡是白家,您是主,胡某隻是客,老胡雖然讀書不多,大字不識幾個,但是喧賓奪主的故事,胡某還是知道的!」

    「胡某怎麼會坐白家主的位置呢?」

    胡御道黝黑的臉頰頓時變得精彩起來,玩笑似的說道。他不僅再說,就連那高大厚實的身板也慢慢的從主座上站起。

    白自在看著胡御道的動作,眼睛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就在他想要上前之時,胡御道竟然十分詭異的話鋒一轉:

    「不過。。。」

    「不過雖然這裡是白家。」

    「白先生是主,我們是客人,理應遵守主人的規矩! 」

    「但是我們大乾向來以仁孝治國。」

    「乾帝盤更是親力親為,更是早晚都去坤寧宮問安行禮,沒有一天落下。」

    「給我等子民做出了表率!」

    「白大先生是家主!」

    「但呂公剛過完六十大壽,是長者,理應坐在上首!」

    「這樣才符合尊卑之理。。。」

    「這!」

    「這!」

    不僅白自在愣住,就連呂太公也是跟著一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胡不為竟然話鋒一轉,親自己坐在主座之上。

    說實話,這真的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胡家主說的有道理!」

    「呂太公在我等中年歲最大,理應坐在上首。」

    白自在心中雖然不願意,但也不願意在得罪呂公,畢竟呂家雖然實力最小,在這種是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因為他倒向那一方,哪一方就會獲得絕對的優勢!

    所以,他真的不敢太過得罪呂太公。

    呂太公老奸巨猾,自然明白其中的奧妙。

    而且,他坐在首位,某種程度上,能夠緩解胡家和白家的爭鬥,也是現在最好的結果。

    所以他也沒有矯情,也沒有推脫。

    滿臉堆笑的輕輕的點頭,向胡御道和白自在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後,這才拄著枴杖緩緩的上前。

    胡御道目光玩味的看了白自在一會,就在表情有些不自然之時,這才輕輕一笑,手掌虛引,請年歲最大的呂太公登上主座。

    呂太公也不客氣,和四周的人拱手還禮之後,滿臉堆笑,好似老壽星一般坐在主座。

    「白家主,御道和呂公素來交好,今日坐在這裡,白家主沒有意見吧?」

    胡御道自己則也毫不客氣的坐在離呂太公最近,也就是白自在自己準備就坐的第二把交椅。

    「你!」

    「胡匹夫!」

    「真是欺人太甚!」

    看著大馬金刀滿臉得意的胡御道,以及空著的第三把椅子,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拳頭緊緊的攥起來。

    因為太用力,尖銳的指甲好似錐子一般刺破他掌心的嫩肉,一絲絲的鮮血瞬間流出。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好似受傷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哼!」

    白自在眼睛不停的閃爍,心中瞬間閃過數個念頭。但是最後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現在,知北縣正是內憂外患之時,自己還不能和胡御道徹底撕破臉皮。

    胡御道也正是抓住了這點才敢如此賴皮。

    「胡家主,倒也真是不客氣!」

    雖然不能和胡御道徹底的翻臉,但是白自在還是有些嘲諷的說道。

    「彼此!」

    「彼此!」

    胡御道也不生氣,黝黑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憨厚的笑容中夾雜著狡黠的目光。

    「好了!」

    「都不要吵了!」

    「對於無生道的事情,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坐在上首的呂太公,見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急忙打斷道。

    「好!」

    「好!」

    「呂公說的是!」

    「還是正事要緊!」

    胡御道和白自在也知道現在不是衝突的時候,就坡下驢,順勢點頭,笑著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32
第六百五十七章族議

    「呂公說的是,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考慮怎麼應對無生道的事情。」

    白自在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等眾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之後,這才肅穆的說道:

    「大家都議一議!」

    「現在縣尊可不是以前。。。」

    「是啊!」

    「天快變了,不比以前了!」

    「我們這些豪族現在是夾著尾巴做人,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胡御道眼神迷離,好似感慨的說道。

    「誰說不是!」

    「司徒刑擔任縣主以來,先是清查舊案,讓很多豪族子弟鋃鐺入獄。」

    「又以賑災為名,強行推廣《青苗法》,以官府的名義低息向佃農百姓借貸。」

    「導致我們的生意一落千丈。」

    「誰說不是。。。。」

    「李家和王家,也遭了他的毒手,如果我們再不驚醒,不知下一個倒霉的是誰家。。。 」

    一個個家主見人有挑頭,都放下手中的茶盞,群情激憤的說道。

    「呂公!」

    「胡爺!」

    「白大先生!」

    「我們不能在沉默了,否則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李家,下一個王家!」

    「自古以來都是朝廷上,官府說的算,地方上豪族說的算,他司徒刑性格強勢霸道,不僅不將我等放在眼裡,還左一個政策,又一個法規,不停的限制,削弱我們。。。」

    「這樣下去,不用數年,根本不用官府出手,我們就會自己消亡!」

    「祖宗的基業,就要敗壞在我等不肖子孫手中。。。」

    一身員外服的常世勳站了起來,拱手行禮之後,面色悲壯的說道。

    「誰說不是!」

    「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平日有些閒錢,也做些放貸,本來每年能入數千貫,但是自從《青苗法》執行以來,借貸的人銳減,我前些時日查過賬面,結餘不過數百貫!」

    「這還是剛剛開始,恐怕以後收入會更少。。。」

    「誰說不是!」

    「司徒刑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自己也是北郡豪族出身。但卻處處維護那些泥腿子。。。」

    「老夫幾個官司都是敗訴,損失慘重啊!」

    一個個豪族好似被說到痛處,臉上都流露出深有同感,憤憤不平之色。

    「變!」

    「老話說的好,窮則思變!」

    「我們必須變,必須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地方豪族的厲害!」

    「變?」

    「怎麼變?」

    白自在輕輕的推著茶盞,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

    「這!」

    剛才還群情激憤的眾人,好似被人抽去柴火的沸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是啊。。。」

    「道理大家都懂,問題是怎麼變呢?」

    坐在上首,神采奕奕好似壽星的呂太公看著閉口無言的眾人,一臉感慨的說道。

    「哼!」

    「官逼民反!」

    「大不了我們聯繫張家父子,或者是無生道的王大愚,到時候裡應外合奪了他的縣城!」

    一個面色黝黑,身體粗壯的家主見眾人都啞口無言,豁然站起,怒聲說道。

    「你這是造反!」

    「可是大罪,會被夷滅九族的!」

    旁邊的家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大膽,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驚訝,以及害怕之色。更有人下意識的向一側轉身,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彷彿是急忙撇清自己。

    「就是了!」

    「程家主,慎言!」

    「造反可不是兒戲。」

    「慎言!」

    「慎言!」

    「哼!」

    「都是一些無膽的鼠輩!」

    「怪不得司徒刑膽敢如此欺辱爾等!」

    看著眾多家主的臉色變化,身體粗壯,臉上長滿虯髯的程鐵牛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有些嘲諷的說道。

    「你。。。」

    「怎麼說話呢?」

    「誰是無膽鼠輩了。」

    眾人被程鐵牛所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有些年歲尚輕的家主更是打算上前和他理論,更有脾氣暴躁的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和他上演全武行。

    程鐵牛怡然不懼,好似牛眼的眸子不停的怪翻。

    「哼!」

    「不要鬧!」

    「安靜!」

    看著即將失控的局面,坐在上首的胡御道不由的冷哼一聲,粗壯好似蘿蔔的手指重重的敲打在桌面之上。

    啪!

    眾人只聽到一聲脆響,那個用黃花梨做成,異常堅硬的茶几竟然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看的眾人脖子不由下意識的一縮!

    這還是人麼?

    一根手指,輕輕的一彈,就將堅固的桌面彈碎,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有人不信邪的用手掌使勁的按著桌面。

    但是那桌面卻出奇的堅固,任憑他們使出全身力氣,桌面也沒有任何破碎的跡象,反而因為太過用力,導致自己的手掌有些隱隱發疼。

    「現在世道雖然亂了,知北縣外有張家父子用兵造反,內有無生道勾連,但是府兵都在司徒刑控制之中。」

    「而且,不說四大校尉的身手,就算只是面對一個高深莫測的司徒刑,我等都沒有任何必勝的把握!」

    「造反,只會給人口實,讓府兵可以光明正大的鎮壓屠殺我等!」

    胡御道見眾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沒錯!」

    「諸位不是武者,不知過高階武者的厲害!」

    「那司徒刑能夠斬殺鯤鵬老祖,定然早就突破先天!」

    「別說是我等這些人,就算在多數倍,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黑山之上,還有五千精銳!」

    「現在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白自在難得的沒有和胡御道唱反調,面色黝黑,一臉心悸的說道。

    「胡家大郎掌控巡檢衙門,有諸多兵甲!」

    「能不能想想辦法。。。。」

    有人看氣氛沉悶,有些試探的問道:

    「不可能的!」

    「司徒刑上任伊始,就將所有的兵權盡收!」

    「沒有他的命令,誰也調動不了知北縣的一兵一卒!」

    「如果不是這樣,李博倫身為主簿,論職位還在庭玉之上,怎麼會被那麼輕易束手就擒!」

    胡御道明白那人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那上面的貴人呢?」

    「胡爺,現在可到了生死存亡之時,如果上面貴人能夠出手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需要多少銀子,胡爺儘管開口,在坐的都是知北縣有頭有臉的。」

    「定然不會讓胡爺為難!」

    「就是!」

    「只要能夠將這個司徒刑革職拿辦,或者是調到他處。」

    「我等願意共同出資!」

    「只要胡爺穿針引線就是。。。」

    一個個家主好似看到了希望,眼睛頓時亮起,急忙拱手說道。

    「就是!」

    「我等豪族,數代經營,家裡都算富庶!」

    「定然不會讓胡爺白忙!」

    「這。。。」

    「不是胡某不願意玉成此事!」

    「而是現在北郡被張家父子圍困,就算諸位大人有心幫忙,也是力所不逮啊!」

    胡御道看著四周眾人期盼的目光,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苦笑,無奈的說道。

    「再說,咱們這位司徒大人,真的會在乎上官的態度麼?」

    「知北縣王家還是北郡豪族分支呢?背景更是雄厚,一般人招惹不得!」

    「不也是說滅,就給滅了麼?」

    「這!」

    一個個家主聽胡御道說到王家,臉色頓時大變,眼睛中多少也有幾分恐懼。

    「也是!」

    「命都快沒了!」

    「要再多銀子有什麼用。。。」

    「再說,這位司徒大人,也不是普通人,一般的上官未必能夠箝制!」

    「哎!」

    和普通百姓不同,這些家主都是消息靈通之輩,自然知道北郡現在的形勢。

    自然知道,胡御道這不是推脫之言。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心中卻越發的失望。

    「白大先生!」

    「您祖上可是藥王谷的功勛,藥王谷的人對白家也是諸多照顧!」

    「您看能不能請藥王谷的前輩出面斡旋。。。」

    突然,有人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希冀的看著坐在上首的白自在。

    「哎!」

    「諸位真是病急亂投醫!」

    「藥王谷雖然是宗門,但卻和普通宗門行事風格有著很大的區別。」

    「他們高高在上,超脫事外,是絕對不會捲入王朝爭鬥的!」

    「而且,白家有祖訓,不到生死存亡之際,絕對不能向藥王谷求救!」

    白自在看著眾人的希冀的目光,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苦笑,無奈的說道。

    「那怎麼辦?」

    「這也不行!」

    「那也不行!」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坐著等死不成?」

    「是啊!」

    「變是死,不變也是死!」

    程鐵牛看著胡御道面前破碎的桌面,眼睛不停的收縮。

    那個黃花梨做成的茶几,有多麼堅固,他可是親自試驗過的,別說讓他用一根手指,就算用拳頭,也不見得能夠擊碎。

    但就是這麼強大的胡御道,說起司徒刑來,臉上隱隱約約還有著畏懼之色。

    那司徒刑的強大可想而知!

    但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站了起來。

    「沒錯!」

    「進退維谷!」

    「究竟如何做才是?」

    一個個家主臉色異常的難看,眼睛中更充滿了為難之色。

    白自在和胡御道滿臉陰沉的坐在上首,眼睛閃爍,嘴巴緊閉,顯然是心中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諸位,既然大家都沒有了主意!」

    「不知,現在可願意聽老夫一言?」

    就在這時,坐在首座,滿臉堆笑,好似壽星,卻從來沒有發過言呂太公環顧四周後,笑著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32
第六百五十八章 柔弱勝剛強

    「呂公請講!」

    眾人看著呂太公好似有話說,急忙停住低聲議論,一臉好奇的看著。

    「呂公,請!」

    「呂公,請!」

    胡御道和白自在好似唯恐落於人後一般,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呂公可是有了主意?」

    呂太公看著滿臉希冀的眾人,嘴角慢慢的上翹,笑著說道:

    「人老了,腦子不中用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沒有辦法,老朽自然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看著臉上明顯流露出失望之色,眼睛渙散的眾人,呂太公也不生氣。繼續說道:

    「但是,老朽年齡比較大,受到家學的影響,又特別喜歡讀書!」

    「前幾日,老朽看了一個故事,想和大家在這裡分享。」

    「呂公!」

    「都什麼時候,你怎麼還有閒情逸致講故事!」

    聽呂太公想要在這裡講故事,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脾氣最急躁的程鐵牛更是毫不留情面的。

    「就是!」

    其他人,雖然不會像程鐵牛那般魯莽,但是眼睛中卻流露出贊同之色。壓低聲音,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

    「在這裡倚老賣老作甚!」

    「呵呵。。。」

    呂太公臉色不變,好似根本沒有聽到眾人的抱怨,繼續繪聲繪色的說道:

    「這個故事,發生在中古。」

    「故事的主人公,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至聖先師孔丘,和中古第一聖人老冉!」

    「孔丘!」

    「老冉!」

    這兩個名字彷彿有著特殊的魔力,眾人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就連程鐵牛這等粗人,也不敢放肆。

    好似學堂上的童蒙,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眼睛閃爍,流露出傾聽之色。

    呂太公對此早有預料,畢竟孔丘,老冉可是打破虛空,不死不滅的存在。

    更是無數年輕人的偶像,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人,不停的在武道上探索,希望有一日能夠如同先輩一般,打破虛空,見到真神。

    所以他並不感覺吃驚,反而認為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才真的要大吃一驚!

    環顧四周,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他,這才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眾所周知,孔丘聖人修為很高,是千年以來的最強者,被人尊稱為至聖,但他在世時,為人卻非常的謙虛。不只一次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他不僅這麼說,也的確這麼身體力行,甚至帶著三千弟子周遊列國向各國的賢人請教!」

    「傳說孔丘曾帶領一班學生找老冉請教,老冉當時在世數百年,已經很老了,孔子請教他時,他正在閉目養神,大概聽到了響動,抬起眼皮看了看。

    孔子於是非常恭敬地說道:「弟子孔丘特來候教。」

    過了很長時間,老冉才張開嘴,用手指著自己的嘴問:

    「你看我的牙齒怎麼樣?」

    孔丘說:「已經掉了。

    老冉又問:「那我的舌頭呢?」

    孔丘說:「還好。」

    老冉見孔子已經領悟,又合上眼皮不再言語。

    然後,孔丘就回去了。

    徒弟不解問師傅,說老冉是聖人,為啥舉止跟平常人一樣?

    孔冉說:「老子確實是個聖人啊!」」

    「這?」

    「這就結束了?」

    眾人目瞪口呆一臉茫然的看著呂太公,不知他講的這個故事,究竟有什麼寓意。

    不過,裡面也有幾人,眼睛不停的閃爍,好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故事已經講完!」

    「老朽也得回去了,人老了,牙不好,吃不了硬物,家裡熬得粥!」

    呂太公笑著起身,不過眾人的挽留,直接離去。

    「這。。。」

    「這理由真假!」

    眾人看著呂太公那堅固無比,比年輕人還要鋒利的牙齒,心中無力吐槽道。

    年齡大了!

    牙齒不好!

    騙鬼吧。。。

    誰不知道,武道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骨髓震盪,脫落的牙齒都能夠重生生長。

    雖然沒有人見過呂太公出手,但是作為呂家的後人,武道修為怎麼可能弱?

    「這老頭。。。」

    「真是。。。。」

    胡御道看著輕輕的來,走時候也不帶走一片雲彩,說不出灑脫的呂太公,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羨慕之色。

    呂太公因為心中無所求,反而是眾人中,過的最灑脫的一個。

    「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妙啊,妙啊!」

    「實在是妙!」

    白自在好似想明白了什麼,高興的拍手,一臉興奮的說道。

    「白大先生!」

    「呂公講的那故事,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啊!」

    「還請白大先生為我等解惑!」

    「就是!」

    「那老頭,說話就說一半,真是讓人感覺不爽利!」

    坐在下手的諸位家主見白自在嘴巴上翹,眼睛中更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急忙上前,七嘴八舌的問道。

    「別吵!」

    「都別吵!」

    胡御道被眾人吵得頭疼,有些惱怒的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巨大的悶響,頓時讓眾人感到一驚,嘈雜的聲音也頓時一滯。

    白自在這才從眾人的包圍中擠出,走到中央,面色肅穆的說道:

    「呂公不愧是呂聖後裔,呂氏家族的當代宗主!」

    「眼光獨到,經驗老辣,智慧更遠非我等邊荒之人可比!」

    「這個故事是有寓意的!」

    「老冉張嘴,讓孔丘看他的牙齒和舌頭,其實是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孔丘。

    牙齒雖然堅硬,但先掉了;舌頭雖然柔軟,卻仍然健在。弱能勝強,柔能克剛。

    其實,老冉在他的《道德經》裡多次強調柔弱勝剛強的道理,這一次他是再次給孔丘強調。一個人從年輕到年邁,思想是不斷成熟的,在老冉的老年時期,他再次論道柔弱和剛強的關係,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何為柔,何為剛,究竟誰能勝誰?

    《道德經》言: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這裡面的例子用的是水的例子。遍天下再沒有什麼東西比水更柔弱了,而攻堅克強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勝過水。弱勝過強,柔勝過剛,遍天下沒有人不知道,但是沒有人能實行。

    所以有道的聖人這樣說:「承擔全國的屈辱,才能成為國家的君主,承擔全國的禍災,才能成為天下的君王。」

    所以,真正的厲害是以柔克剛,綿裡藏針,而絕非性格方正,鋒芒畢露。」

    白自在越說越通透,越說越是興奮,到最後,他不僅是手舞足蹈,就連兩個眼睛都冒出刺目的精光。

    「柔弱勝剛強!」

    每一個人都沉默了,這個道理他們不是不懂,但是應該如何做呢?好在,白自在並沒有和呂太公一般賣關子,反而口若懸河,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我們雖然是地方豪族,世代在知北縣生活,根系早就深入知北縣的每一個角落,平常人根本沒有辦法和咱們抗衡!」

    「不錯!」

    其他的家主都認同的點頭。

    能夠成為豪族的,大多都是數代經營,關係網早就遍佈知北縣的每一個角落。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歷任的縣尊,對他們都十分的客氣,甚至是仰他們鼻息。

    不是沒有性格剛硬,想要拔出豪族這個毒瘤的縣官!

    但是豪族的力量,要遠超出眾人的想像。

    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屈服,或者是直接被清除。

    也正是因為這樣,豪族越發的囂張,甚至將自己視作當地的土皇帝,作威作福,不允許任何人忤逆。

    直到司徒刑的橫空出世。。。

    「但司徒刑畢竟是地方主官,不僅武道修為高深,更掌握全城的兵馬!」

    「和他比起來,我們的勢力要差上不少!」

    「所以這個角度來說,司徒刑是剛,我們是柔!」

    白自在眼睛閃爍,繼續說道。

    「不錯!」

    「我們的實力,的確和司徒刑差上不少!」

    眾人眼睛閃爍,腦海中迸發出一個個智慧的火花,一臉認同的點頭說道。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有所疑惑: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既然,司徒刑的勢力大,那麼我們就不應該和他硬碰硬!」

    「他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塊,我們用牙齒咬,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冰塊沒有破裂,反而牙齒最先崩掉!」

    白自在智珠在握,眼睛中流露著智慧的光芒。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是啊!」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眾人的情緒被白自在調動起來,一個個的都伸長脖子,眼睛閃爍,屏住呼吸的看著。就連和白自在向來不對付的胡御道也是滿臉的期待。

    「我們要用舌頭舔!」

    「冰塊堅硬,牙齒咬不動,但是我們卻能用舌頭把他舔化了。。。」

    「這!」

    「這!」

    包括胡御道在內的每一個人,眼睛中都流露出思索之色。

    白自在的話雖然說的淺白,但是卻給在眾人的心中推開了一扇窗戶。

    讓陷入死胡同的眾人,再次看到了希望的亮光。

    「我們只要這樣。。。這樣。。。這樣。。。」

    「我等根本不用出一兵一卒!」

    「就算那司徒刑武道修為通天,又有數千兵甲隨身左右,最後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知北縣!」

    聽著白自在的計畫,不論是胡御道,還是其他的家主都是用力點頭,眼睛更好似燈泡一般明亮。

    「好一個柔弱勝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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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