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3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2:27
第六百零九章斬首

    司徒刑和諸葛見龍毫不在意四周簡陋寒酸,盤膝坐在黃色乾燥的枯草之上,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兩人臉色發紅,眼睛都有了幾分醉意,但是兩人都好似較勁一般,竟然誰也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樽。

    「大人!」

    「你已經醉了!」

    諸葛見龍醉眼迷離的看著司徒刑,醉態可鞠的笑著說道。

    「本官還能喝三大碗,倒是先生已經現出醉意。」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有些逞強好勝的說道。

    「喝!」

    「誰怕誰。。。」

    牢頭看著醉態可鞠的兩人,不由暗暗搖頭,誰能想到,平日面色威嚴的司徒刑,竟然有這麼豪放的一面。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站在遠處觀察的衙役和牢頭都轉身離開,諾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司徒刑和諸葛見龍兩人。

    剛才還一臉醉態的兩人,竟然詭異的清醒過來。

    眼睛里根本沒有一絲醉色,反而有著說不出的清醒。

    兩人竟然都沒有喝醉,剛才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外人。

    「不知眼前之事,先生有什麼教我?」

    諸葛見龍不由的打了一個酒嗝,絲毫不介意別人詫異的目光,沒有任何形象的抹了抹嘴上的酒漬。笑著說道:

    「關於知北縣的事情。。。」

    「老朽共有三策。。。。」

    「知北縣雖然只是一個彈丸之地!」

    「但古話說的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且知北縣孤懸海外,地理位置十分的特殊,只要用心經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業。。。」

    司徒刑看著侃侃而談的諸葛見龍,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好似有些疑惑的說道:

    「先生說的是。」

    「可是知北縣自古以來,都是百戰之地。」

    「就算本官有心做一番偉業,也難以為繼!」

    諸葛見龍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羽扇,一臉胸有成竹的說道:

    「大人所慮之事,老朽也多有考慮。」

    「但只要大人執行三策,就定然能夠成就一番偉業!」

    「還請先生教我。。。」

    司徒刑見諸葛見龍一臉的篤定,成竹在胸,急忙站起行禮,一臉真誠的問道。

    「無他!」

    「高築牆,廣納糧,緩稱王。。。。」

    諸葛見龍輕輕的頷首,聲音柔和,但卻充滿篤定,一字一頓的說道。

    「高築牆!」

    「廣納糧!」

    「緩稱王!」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嘴巴蠕動,好似咀嚼一般,但是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到最後更是好似燈泡一般奪目。

    「高築牆!」

    「不僅可以抵禦蠻荒,外域的壓力,而且,就算大乾真的發生動亂,憑藉厚重的城牆,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廣納糧!」

    「好計謀!」

    「真是好計謀!」

    「本官得先生,猶如高祖得子房,還請先生出仕,助本官一臂之力!」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倒地,一臉真誠的說道。

    「願意為大人效力!」

    諸葛見龍見司徒刑態度真摯,也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笑著說道。

    。。。。

    北郡

    自從成郡王之事發生後,張玉階基本吃住都在軍營。甲冑,兵刃隨身,更有無數的兵丁護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三法司找了數次機會,都沒有得手。

    甚至還有些打草驚蛇,

    讓本就謹慎的張玉階,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現在就算接近大帳,也會被盤查詢問,一有異動,頓時就會被擊殺。

    在這樣嚴格的護衛之下,別說是殺手,就算是一個蚊子也別想飛進大營。

    一身戎裝的張玉階跪坐在帥案之前,眼神幽幽的看著前方。

    在帥案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火盆,裡面放了乾柴,還有油膏,燃燒的異常旺盛,紅色的火苗向上升騰。

    就連空氣都好似被點燃一般。

    在火焰上方,有一頭羊羔,已經被炙烤的金黃,一滴滴油脂落下,整個營帳中有著說不出的香氣。

    十數個面色堅毅,身體魁梧的大將坐在食案之後,眼睛貪婪的看著烤羊。更有人已經將刀叉握在手中,擺出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

    一身便服,好似濁世俏公子的石崇堅環顧四周,看著每一個人的頭頂氣運,都好似水煎油烹一般,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暗暗的得意。

    雲台二十八將!

    根據紫薇金斗推算,天地之間共有二十八個將星,貪狼,破軍,七殺,司命。。。。

    雖然貪狼星,文曲,武曲星無意間逃逸。

    但是其他星宿,還是大多被他尋來。

    也正是因為這些星宿的護衛,張玉階的紫薇星命變得越發的尊貴。

    「諸位!」

    「這可是外域萬里草原上飼養的黃金羔羊,肉質最是粉嫩。而且因為喝的是天山上的泉水,吃的是山澗的靈藥。」

    「所以對氣血最是滋養。 。。」

    「吃上一頓,可以抵的住數日苦工!」

    「平日公子都捨不得拿出來吃。。。。」

    周圍的將士聽石崇堅如此說,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垂涎之色。眼睛裡更有著說不出的蠢蠢欲動。

    看著眾人眼睛中的垂涎,張玉階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得意。

    正如石崇堅所說,他這個羊羔來的真是不易。

    一般人別說吃,就算聽,都沒有聽說過。

    「羊羔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入味!」

    「我們現在說說軍事!」

    「玄甲軍現在戰力如何?」

    張玉階嘴角上翹,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下意識的落在桌案上的地圖,上面詳細的標註著北郡的每一個山巒,每一條河流,以及每一個村落。

    只要是戰事升起,憑藉這個詳盡的地圖,玄甲軍能夠快速的將整個北郡佔領。

    「回稟家主!」

    「玄甲軍現在已經擴張大五萬於人,而且每一個人都能夠以一敵人。」

    「再配合末將的陣法,兵書,就算面對百萬大軍,吾也不懼。。。。」

    一個面色赤紅,身體壯實的大漢走出人群,對著張玉階行禮之後,一臉自信的說道。

    「好!」

    「諸位還是要多加努力!」

    「一定要將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演練成功,到了那時,就算朝廷大軍前來圍剿!」

    「我等也是不怕!」

    張玉階眼睛閃爍,有些滿意的點頭,但還是細聲嘉勉道。

    「諾!」

    「只是。。。。」

    那個紅臉大漢輕輕的點頭,但是他的眼睛中不知為何,竟然流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怎麼了?」

    見大漢遲疑,張玉階的眉頭不由輕輕的皺起,好似有些不滿的問道。

    「可是有什麼問題?」

    「啟稟家主!」

    「這個雲台二十八將,本是上古秘傳,威力無窮,不亞於諸葛丞相秘傳的《八陣圖》,但是成陣的條件卻是非常的苛刻。共需要二十八位上應天星之人,兄弟同心,才能牽引天上的星光下垂,天地人合為一體!」

    「現在我等只有十數人,更何況,作為主星的貪狼不在。。。」

    「大陣的威力,恐怕會減弱不少,末將擔心。。。。」

    張玉階的眼睛不由的一滯。

    這個事情也正是他最擔心的。

    本來貪狼星主楊壽,他是勢在必得,但是因為司徒刑命格幹擾的緣故,楊壽竟然詭異脫離了紫薇金斗的束縛。

    脫離了自己本來應該有的軌跡。

    變成了一顆流星。。。。

    最後更是投在司徒刑門下,成為知北縣黑山大營的一名主官。

    「劉將軍!」

    「此事你不用擔心。。。」

    「小生正在尋找其他星宿轉世之身,只要有紫薇金鬥在手,湊齊二十八星宿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大半星宿聚齊,就算沒有貪狼星主,也足以發動大陣。。。」

    「要知道,家主可是紫薇星命,有他鎮壓大陣,效果定然會遠在原先的陣法之上。。。。」

    一身白衣的石崇堅,將懷裡的紫薇金斗取出,滿臉自信篤定的說道。

    張玉階聽石崇堅如此的自信,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喜,輕輕的點頭,笑著說道:

    「崇堅說的是!」

    劉大洪眼睛一滯,心中雖然還有一些不安,但也只能順著說道:

    「公子的命格是中天紫薇星。」

    「有公子鎮壓,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的威力,定然更勝往昔。。。」

    就在這時,一隻木頭雕刻,活靈活現,看起來好似活物的信鴿飛進大帳。

    他在空中環繞幾匝之後,紅寶石鑲嵌的眼睛陡然就是一亮,展開的羽翼陡然收攏,身體好似流星一般滑翔而下。

    高居主座上的張玉階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詫異,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掌。

    那隻木雕信鴿,好似能夠長了眼睛一般,竟然十分準確的落入他的手掌。

    「密信!」

    看著信紙上面特殊的標誌,張玉階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

    只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站起身形,輕輕的揮手,將劉大洪,石崇堅等人趕出大帳之後,這才小心的展開,仔細的閱讀起來。

    沒人知道,那個密信來自何處,上面寫的是什麼。但是,密信到達半晌之後,石崇堅,劉大洪等軍中大將全部被喊進大帳。

    本來有些鬆懈鬆弛的軍備,竟然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兵卒不僅加強了戒備,更向四周傳令,張家父子所掌握的兵馬竟然出現調動聚攏的跡象。

    轟!

    轟!

    轟!

    玄甲軍軍營裡的大鼓,被人重重的敲響,一隊隊穿戴整齊的兵卒,在校場上不停的操練。

    一身戎裝的,面色堅毅的劉大洪手裡拿著兩根赤紅的旗幟,高居帥台之上。

    隨著他手中旗幟的擺動,兵卒們在將領的帶領下,有規律的跑動起來,並且形成一幅巨大的遠古星圖。

    一顆顆星斗,十分詭異的出現在上空,並且射下道道肉眼可見的星光。

    全身穿著玄色輕甲的兵卒,在星光照射下,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將領們的變化更是巨大,一顆顆或明或暗的星斗浮現在他們的頭頂。

    源源不斷的給他們提供著力量。

    。。。。

    「這?」

    「這是?」

    「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

    「這怎麼可能?」

    「這個陣圖不是消失了麼?」

    「張家不過是北郡一個司馬,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底蘊!」

    一身白衣,打著白色小傘,面色蠟黃的吳起站在轅門之外,看著空中的星斗變化,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大人!」

    「張家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

    「分散在各地的兵馬正在調動,並且有向北郡靠攏的跡象。」

    旁邊的番子,看著外鬆內緊的張家大營,面色異常難看的說道。

    「得到了消息?」

    「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三法司最高機密,根本沒有幾分人知道?」

    「究竟是哪個環節走漏了風聲?」

    「還是說,張家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了三法司?」

    吳起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驚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屬下不知!」

    「但是,根據屬下得到的情報,蛇的確是驚了。。。」

    番子理解吳起的心情,他得到情報的第一瞬間也是感覺不信。但不論他們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種種跡像都表明,張家已經發現了朝廷的意圖。

    以前製定的斬殺之策,明顯已經失敗。

    「不好!」

    「傳令的人去大營了麼?」

    吳起的臉色不由的大變,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

    那個番子的臉色也是大變,顧不得其他,急忙轉身向後跑去。

    但是,半晌之後,只見他滿臉苦澀的走回,有些擔憂的說道:

    「大人!」

    「實行斬首的人,已經出發。。。屬下去追,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了張家玄甲軍的大營。。。」

    「希望他們不會有事!」

    吳起看著滿臉苦澀後悔的番子,眼睛不由的也是一滯,手背上的血管更是一根根好似蚯蚓一般浮起。

    「大人,屬下是不是帶人將他們追回來?」

    番子看著吳起滿臉痛苦的樣子,急忙上前問道。

    「不!」

    吳起眼睛中升起一絲意動,但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擺手。

    「現在不能異動,只能寄希望於希望張家父子現在還不知道朝廷的舉動。否則真要危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2:27
第六百一十章殺官

    張家大營

    三法司總旗張雷面色倨傲,在兵卒的帶領下,來到了中軍大帳。

    看著四周不停走動的士卒,張雷的眼睛不由的微瞇,看似毫不在意的說道:

    「今日中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如此森嚴,可是有大事發生?」

    領路的兵卒好似也沒有在意,輕輕的搖頭,笑著說道:

    「北郡雖然是邊疆重鎮,連接外域和蠻荒。」

    「但當今聖上是難得的聖主,和外域,蠻荒修好,別說戰亂,就算衝突也是少見。」

    「大乾承平已久!」

    「我等這等行伍之人,都有些鬆懈!」

    「能有什麼大事發生。。。」

    「不過是平常操練罷了!」

    張雷看著一臉平淡的士卒,不由暗暗的點頭,有些試探的說道:

    「公子可在營中宴飲?」

    「還沒靠近,就聞到撲面的酒香!」

    那士卒也不疑有他,笑著如實的說道。

    「公子和諸位將領,正在中軍大帳暢飲。。。」

    「大人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公子。。。」

    「好的!」

    張雷見那士卒說的隨意,沒有絲毫的緊張,本來緊繃的心也悄然落地。笑著輕輕的點頭。

    「還請轉告公子!」

    「總督府霍斐然大人舉行夜宴,請他務必參加!」

    「好的!」

    那個士卒滿臉堆笑,輕輕的點頭。

    「還請大人稍等。。。」

    張雷看著轉身進入大帳士卒,眼神幽幽,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張家父子躲在軍營之中,有大軍保護,就連三法司的細作密探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一旦出了軍營。

    那可就是三法司的天下了。。。生殺予奪,都不是他能夠控制。

    想到這裡,張雷眼睛中的得意之色更加濃鬱。

    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

    那個士卒進入大營之後,竟然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再無動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張雷等的有幾分不耐煩,想要轉身離去之時。

    兩旁的士卒好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竟然將腰間的長刀陡然出鞘。

    「不好!」

    張雷的心不由的一突,身體本能的後退。手中的長刀更是陡然出鞘,化作一縷寒芒,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好似被凍住了,上前圍攻的兵卒身體竟然陡然一滯。

    「殺!」

    張雷手掌裡的長刀劃過,數個士卒的躲避不及,脖子處,印堂處陡然多了一絲紅痕。

    不過,並沒有出現眾人想像中的血液橫飛的場景。

    因為這幾滴血液,還沒完全滲出,就被他刀上的寒氣徹底凍住,化作冰晶摔落在地上。

    嘭!

    嘭!

    嘭!

    三個玄甲兵好似枯木一般,筆直的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事情已經敗落!」

    「殺出去。。。保命要緊!」

    張雷手中長刀虛引,一個猿躍,身形高高的躍起,向著轅門方向竄去。

    其他的人得到吩咐,也都用出全身的解數,或者滾地,或者高高跳起,或者是好似坦克車一般橫衝直撞。

    但是那些玄甲兵好似早有預料,好似一張寬鬆,但是卻充滿彈性的漁網,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又好似被死死咬住的魚鉤。。。

    任憑張雷他們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破開逃遁。

    他們一個個身手都是不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而且為了保命,下手更是無情。

    普通的玄甲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就有十數個玄甲兵或者胸甲碎裂,或者是喉嚨被斬斷,亦或者腦袋被擰下來。

    但是,玄甲兵好似源源不斷。

    任憑他們如何擊殺,總是沒有辦法掙脫,反而因為時間的關係,越來越多的玄甲兵圍攏上來。

    其中隱隱可見身穿將軍鎧的校尉。

    「殺!」

    「殺!」

    「殺!」

    一身黑色的鎧甲的劉大洪手持狼牙棒,身體好似彈丸一般高高的躍起,手臂用力,佈滿突刺的狼牙棒燃燒著火焰,好似流星一般重重的砸下。

    正在下方的張雷,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身形瞬間向外翻滾。

    轟!

    劉大洪的狼牙棒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巨大的力量讓地皮翻開,並且形成一道道好似蛛網一般黑色的裂痕。

    「想走?」

    「沒那麼容易!」

    看著飛身逃竄的張雷,劉大洪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在玄甲軍重重包圍之中,別說張雷只是一個先天武者,就算是武道宗師,也別想要殺出重圍。

    啾!

    啾!

    啾!

    一支支流矢飛射。

    鋪天蓋地,竟然看起來好似烏雲一般。。。。

    。。。。

    「大人。。。。」

    「大事不好了!」

    「張總旗,被殺了。」

    番子驚恐的來到吳起近前,眼睛收縮,一臉的蒼白。

    「什麼?」

    「張總旗竟然被殺了!」

    吳起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手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張雷的被殺!

    這也說明,三法司的斬首計畫已經全部失敗。

    「是的,大人!」

    「剛才探子來報,說張總旗他們的人頭,被掛在張家轅門之外。。。」

    「不僅是張總旗,其他的弟兄,也遇害了!」

    「張家父子真是膽大妄為!」

    「明知張總旗是三法司的人,他們也敢下此毒手。難道他們就不怕朝廷大軍圍剿麼?」

    番子麵色鐵青,眼睛閃爍,好似兔死狐悲,又好似悻悻的說道。

    吳起輕輕的舉起自己的手掌,止住了番子的抱怨。眼睛不停的閃爍,卻異常篤定的說道。

    「有內姦!」

    「三法司之中定然有內奸的存在!」

    「否則,張家父子怎麼會知道朝廷的計畫?」

    「如果不是有人洩密!」

    「張總旗他們也不會以身殉國!」

    「他們都是英雄,本官必定要上奏朝廷,給他們追封,讓他們在陰地之中,受到龍氣的庇佑!」

    「大人!」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番子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感動,也有著一絲慶幸。

    朝廷的追封,雖然不會讓死人復生,但是卻會庇佑他們的神魂。

    如果,有機會,說不得還能謀求一尊神位。

    從而一步登天,成為不老不死不滅的存在,

    不過,相比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三法司下一步的計畫。

    「張總旗被殺,張家父子必定有了戒備,斬首計畫已經失敗!」

    「打草驚了蛇,以前的計畫全部都沒有作用了。。。」

    「告訴下面人,全部都取消吧,讓被喚醒的人繼續沉睡!」

    「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

    吳起眼睛中神光閃爍,想了一會,最後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

    「既然斬首計畫已經失敗!」

    「草中的蛇已經被驚!」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番子自然明白吳起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吳起站在高處,眼神幽幽的看著四周,最後一臉果決,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通知總督霍斐然大人,聖上有旨意,剝奪了成郡王三府兵馬,讓總督霍斐然暫時統帥。」「這三府兵馬雖然沒有玄甲軍這麼精銳,但也見過血的邊兵,在糾集三法司在北郡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下,未嘗不能成事。如果稍有猶豫,等他成了氣候,一切都悔之晚矣!」

    吳起站在高處,靜靜的俯視錯落有致的營帳,以及明顯是外鬆內緊的佈局,以及不停調動的兵馬,眼神不由的閃過幾絲幽光,過了半晌之後,他才重重的說道:

    「這。。。」

    番子有些震驚的看著吳起,派兵剿滅,在他看來,這是下策,玄甲軍可是北郡精銳,每一個都可以以一敵十。

    就算調動三府兵馬,恐怕也一時難以拿下,最後必定陷入焦灼拉鋸之中。到了那時,北郡必定會陷入動亂之中。

    更何況,根據他的情報。

    現在不僅是宗門,就連很多豪族,都對大乾虎視眈眈,大有逐鹿中原的架勢。

    如果現在點燃戰火!

    難免不會波及到其他。

    這樣的後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千戶能夠承擔的。

    「大人!」

    「這個事情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戰事一旦開啟。」

    「恐怕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

    想到這***子的眼睛不停的閃爍,好似勸諫又好似擔憂的說道。

    「我明白你的擔憂!」

    「在外域的神話中,有一位女神,名為潘多拉!」

    「神王宙斯曾經賜給她一個盒子,裡面封印了戰爭,瘟疫,妒忌,邪惡,死亡等諸多苦難,並且囑咐她一定不能打開。 」

    「但是,神王還是低估了潘多拉的好奇心!」

    「終有一日,她實在忍受不住好奇心,親手打開了那個盒子,並且放出了戰爭,瘟疫,妒忌,邪惡,死亡等。。。 」

    「從此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

    「現在的北郡,就是那個潘多拉的盒子。。。」

    「只要一打開,大乾的局勢就會發生大變。」

    吳起眼睛閃爍,看著天空中一顆顆星斗,眼神迷離,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那你還要。。。。」

    番子看著頭腦清醒的吳起,一臉震驚和難以相信的說道。

    「嗤!」

    吳起的嘴角上翹,流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好似嘲諷的說道:

    「現在不是本官,打不打開這個盒子。。。」

    「而是這個盒子能夠蓋住多久?」

    「就算本官不打開他,張家父子也會打開他。。。」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張家父子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並且在調動各地的兵馬!」

    「現在,我們只能兵行險招。。。。」

    「希望在張家父子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撲滅他們!」

    「否則,一旦等他們大軍集結,想要短時間剿滅他們,也就困難了!」

    吳起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從他的本心來說,他也不願意打開潘多拉的墨盒,不願意輕開戰端。

    但是,局勢是他能夠左右的麼?

    張家父子手握雄兵,而且對大乾虎視眈眈,一旦攻擊他們,必定造反,到了那時,恐怕整個北郡的局勢都會糜爛。

    但是,如果任其發展,集結兵力,最後的結果只會越發的嚴重。

    進退兩難!

    這是吳起的處境。

    不論是立即出兵鎮壓,還是放任發展,都不是良策。

    「大人!」

    「我們在試一下。。。。」

    「只要擊殺了張氏父子,剩下的石崇堅,劉大洪之流,都不足為懼!」

    番子眼睛閃爍,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擊殺張氏父子!」

    「如果是以前,也許還有幾分希望。。。。」

    「但是現在,張氏父子好似驚弓之鳥,脫網之魚,藏身兵營之中,有數萬大軍聚集成陣勢保護,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可是不亞於諸葛八陣圖的存在。威力無窮,變化多端,就算人王下旨,命令北郡的武道聖人親自出手,恐怕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吳起明白番子的心情,但還是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大人!」

    「是不是問下神都幾位大人的意思?」

    「此事事關重大,不允許有一點閃失!」

    番子眼睛收縮,有些試探的問道。

    「不行!」

    「正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才不能發書神都。」

    「從張家父子的反應來看。」

    「三法司中有他們的人,而且位置還是不低。。。 。」

    「我們不能冒險了。」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執行吧!」

    吳起知道番子想法,畢竟事關重大,按照正常的流程,必須向神都匯報。得到明確的回覆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畫。

    但是,他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執行。

    「這!」

    番子看著吳起,眼睛中還是有著一絲猶豫。

    「當斷不斷!」

    「必遭其亂!」

    「本官是三法司當代行走,有全權處置之責!」

    吳起臉色堅硬,聲音冷酷的說道。

    「莫非,你們也想要造反不成,亦或者本官的命令不動你們不成??」

    「大人說笑了!」

    「小的不敢!」

    「小的這就將此事通報總督府!」

    番子看著吳起冰冷的臉色,心中不由的一突,知道吳起是真的發怒,眼睛中不由的流落出乾笑,有些討好的說道。

    「總督治下三府兵馬,都是見過血的邊軍,比大乾腹地的軍隊都要精銳。」

    「而且驟然發難,張家父子必定措手不及!」

    「我等必定會取得勝利。」

    吳起看著張家大營上方的二十八顆繁星,以及結成陣勢的兵甲,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忌憚,又不願意打擊番子的情緒,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希望是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0:51
第六百一十一章造反

    北郡總督府

    霍斐然一臉沉穩的坐在太師椅之上,陳平好似護衛一般站在霍斐然的身後。

    因為此事,霍斐然已經數次訓斥他,畢竟他現在不再是總督府的護衛統領,而是鎮守一方的統兵大將。

    在這樣站在他的身後,並不是太合適。

    但是陳平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裡,霍斐然見陳平主意已定,也就不好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身穿黑衣的小廝急忙跑了進來,有些焦急的說道。

    「大人,外面有人拜見,說是有關乎北郡安穩,大乾國運的事情匯報……」

    霍斐然細長,好似丹鳳一般的眼睛不由就是一滯。

    臉上更是流露出詫異之色……

    倒是站在他背後的陳平,臉色不由的一沉,大聲的呵斥道:「放棄!」

    「大人公務繁忙,豈是誰說想見就能見的? 」

    「你這個下人是怎麼當的?」

    小廝被陳平呵斥,臉色不由變得蒼白起來,眼睛中也有了惴惴之色,有些辯解的說道:「大人,你可冤枉小人了…… 」

    「小人也是這樣說的……」

    「但是那人給小人一塊令牌,並且信誓旦旦的說,只要大人見到這塊令牌,就一定會見他!」

    「喔?」

    「還有這樣的事情?」

    霍斐然有些微微瞇著的眼睛陡然睜開,有些詫異的看了家丁一眼,肅聲說到:「把令牌呈上來!」

    「諾!」

    家丁輕輕的點頭,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物。就要上前,一直站在霍斐然身後的陳平,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之間,伸出手掌,將小廝手中令牌接過。

    小廝下意識的一愣,但是見霍斐然沒有反對,低垂著腦袋後退而去。

    「三法司的令牌……」

    「竟然是三法司恩令牌……」

    「三法司的人有什麼事情找本都督?」

    霍斐然看著陳平手中的令牌,不由的流露出詫異之色,有些狐疑的說道。

    「屬下不知。。。」

    聽到霍斐然的疑問,陳平下意識的搖頭,有些茫然的說道。

    「不過,屬下認為,三法司負責替皇帝監查天下。說的如此鄭重,想來必定有大事即將發生……」

    「是啊!」

    「本都督也是這麼認為,你出去將這人領到密室,本都督一會就到……」

    霍斐然的眼睛中流露出凝重之色,過了半晌,這才重重的說道。

    「諾!」

    陳平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之時,霍斐然又十分突兀的說道:

    「悄悄的從後門進來,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嗯!」

    「大人儘管放心,屬下明白怎麼做了…… 」

    陳平聽到吩咐,離去的步伐不由就是一滯。然後重重點頭說道。

    「多事之秋!」

    「真是多事之秋,難道是誠郡王……?」

    北郡總督霍斐然看著陳平的背影,不由暗暗的嘆息一聲。

    ………

    千戶司馬銘好似惹禍上的螞蟻。在密室之中不停的走動,一臉的焦急。

    「陳大人,霍總督什麼時候來?」

    「司馬大人,不要著急。」

    「大人馬上就到……」

    「嗯!」

    司徒銘聽到陳平的話,臉上表情不由的一鬆,但是他眼睛中的焦急之色並沒有出現絲毫的輕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密室的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

    一身便服,兩鬢斑白,但是面色上有著說不出威嚴的霍斐然輕輕的走入密室。

    陳平見霍斐然到來,急忙上前見禮,霍斐然輕輕的擺手,阻止兩人。徑直走到太師椅之上坐下之後,看了眼睛中流露出倉皇著急之色的番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渝,過了半晌,這才氣度沉穩的說道:

    「每逢大事要靜心……」

    「你這樣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你如此大驚失色?」

    三法司百戶司馬銘被訓斥,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無奈。但是兩者之間的地位實在是太過懸殊,就算是心中有所不滿,他也不敢有任何表現。

    「啟稟大人!」

    「張家父子想要起兵造反,大軍正在集結中,行走大人讓您速速發兵鎮壓,免得讓他形成氣候。」

    「什麼?」

    「張家父子想要造反?」

    「這怎麼可能?」

    霍斐然剛才還十分淡然的臉,陡然就是大變。

    聽到這樣讓人感到震驚的訊息,霍斐然的養氣功夫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速速報來……」

    陳平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看著百戶司馬銘。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就是究竟是什麼原因。

    「大人,是這樣的……」

    司馬銘見霍斐然臉上浮現出難看之色,不敢打馬虎眼,急忙如實的匯報。

    「你的意思是……張家父子暗地裡招募兵馬,日夜操練,早就有不臣之心?」

    霍斐然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是的,大人,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的確是這樣的。」

    「這件事已經被黑石和三法司共同證實……」

    「而且,張家父子斬殺了前去傳令的張雷總旗。」

    「造反之心,已經溢於言表……」

    司馬銘知道霍斐然一時間難以接受,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這……」

    陳平聽司馬銘說張家父子已經殺官,黝黑的臉龐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棗紅。有些憤怒的說道……

    「該殺,真是該殺……」

    「大人,末將請戰……一定要將張家的氣焰打掉。」

    霍斐然端坐在那裡,眼睛不停的閃爍,好似在衡量什麼。

    過了半晌,他才悠悠的說道:「此事可曾上報朝廷?」

    「朝廷諸公,可曾知曉?」

    「未曾!」

    司馬銘知道霍斐然的顧慮,輕輕的搖頭之後,這才輕輕的說道:「大人信不過朝廷……」

    「所以,並沒有上報中樞……」

    「這?!」

    陳平聽說並沒上報朝廷,臉色不由的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百戶,用近似咆哮的聲音說到:

    「這怎麼可以?」

    「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樣大的事情,怎麼可以不匯報朝廷諸公?」

    百戶司馬銘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苦笑之色。

    過了半晌才悠悠的說道:「不是我不想匯報……」

    「而是張家的人,早就滲透到三法司中樞。」

    「否則他們也不會提前得到消息……並且將張總旗斬殺!」

    「這……」

    「沒有朝廷的旨意,如何發兵?」

    「雖然軍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但終究都是不妥……」

    陳平一臉的茫然,不知如何處置。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言語的霍斐然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扶手之上,聲音肅穆的說道。

    「本都督決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0:51
六百一十二章發兵

    霍斐然豁然站起,手掌下壓,一臉肅穆的說道:「本都督決定了……」

    陳平和司馬銘下意識的停住爭論,抬起頭看著霍斐然。

    「本都督決定出兵鎮壓……」

    「大人英明!」

    司馬銘聽霍斐然這麼說,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一臉高興的說道:「大人英明……」

    「這?」

    和司馬銘的興高采烈,面露喜色不同,陳平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遲疑。

    「陳將軍,可有什麼顧慮?」

    見陳平臉上的遲疑,霍斐然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人,沒有朝廷的旨意,我們這樣私自調動兵馬,是十分犯忌諱的。」

    「將來人王怪罪下來……」

    陳平看了一眼司馬銘,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嗯!」

    霍斐然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意外之色,輕輕的點頭。

    顯然,他對此事,也早有考慮。

    「你的擔憂,本都督明白。」

    「但是,當前之事,已經脫離常規,如果不鎮壓,張家父子必定反撲。」

    「到了那時,北郡就危了……」

    「這是人王和朝中諸公都不願意看到的。」

    「這……」

    陳平眼睛不停的閃爍,正如霍斐然所說,張家父子一旦真的叛亂,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個將軍。別說,張家父子不會放過他,就算朝廷平叛之後,也會和他秋後算賬。

    還不如現在拚死一搏,趁著張家父子還沒有做大,將他們剿滅。

    憑著這個功勞,再加上總督霍斐然的舉薦,說不得,不僅不會受到懲罰,還會平步青雲。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堅定之色。

    「大人說的是!」

    「屬下這就聚集三軍,一定要在張家羽翼還沒豐滿之前將他們拔除……」

    霍斐然見陳平臉上流露出堅定之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滿意。

    笑著頷首之後才聲音悠悠的說道:「兵貴神速……陳將軍回營之後,立即安排軍士做飯……吃飽喝足,討伐逆賊。」

    「本都督也會發動北郡人力物力,調動糧草……」

    「諾!」

    「末將謹遵大人令喻!」

    陳平重重點頭,肅聲說道。

    「謝謝大人!」

    「小的這就回稟行走大人,等兩軍交戰之時,三法司必定效力!」

    司馬銘見霍斐然主意已定,陳平也即將回營調動兵馬。

    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歡喜之色。拍著胸脯有些保證的說道。

    「不過……」

    正想要轉身的陳平,步伐不由的就是一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之色,嘴巴微微張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什麼事情?」

    霍斐然看他這般模樣,眼睛中不由流露出不渝。

    「為將者,最怕猶豫不定……」

    「你是一方大將,怎麼可以流露出這等神色!」

    陳平被霍斐然呵斥,臉上不由流露出尷尬之色,但是他也明白,霍斐然呵斥他,是真心為他好。

    想到這裡,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大人……」

    「末將雖然受命箝制三府兵馬,但是其中多誠郡王舊部。」

    「還有很多桀驁不馴之輩,末將本想徐徐圖之,但是沒有想到,張家父子竟然膽敢起兵造反……」

    陳平看著霍斐然,不由一臉的鬱悶。

    「這……」

    霍斐然的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縮,內部不穩,將令不合,這可是兵法上的大忌諱。

    「你有什麼打算?」

    「末將的意思,是找個機會,將這些人全部……」

    看著眼睛中閃爍著殺氣的陳平,霍斐然的心中不由的飄過一絲猶豫。

    「陣前換將,可是大忌諱……」

    「更何況是殺將領……」

    「不祥,不祥,這樣,本官給你一道令牌,但有不遵從軍令的,重重處置!」

    「諾! 」

    見霍斐然不想清洗軍中,陳平的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失望。

    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保持穩定。

    「諾!」

    ……

    轟!

    轟!

    轟!

    北郡大營之中,一身戎裝,氣血翻滾,面色冷峻的陳平目光肅殺的看著下方。

    刷!

    刷!

    刷!

    一個個身上披著盔甲的士卒聚集在校場之上,目光肅穆的看著前方。

    「老黑,怎麼回事?」

    「陳平那廝為什麼敲響聚將鼓?」

    一個身體粗壯,看起來好似鐵塔的將領,看著旁邊,面色嘿呦的將官,有些好奇的問道。

    「某家哪裡知道……」

    「真不知道這位大人究竟發什麼神經,不在總督府伺候大人,在這裡敲什麼聚將鼓!」

    「難道他就不怕有新人取代他的地位,奪了他的恩寵?」

    面色黝黑的老黑看著站在高台上的陳平,眼睛中流露出嘲笑之色,有些揶揄的說道。

    「誰說不是!」

    其他人聽老黑說的有意思,不由的爆發出一陣陣揶揄嘲笑之聲。

    站在高台之上的陳平聽到眾人嘲笑,眼睛中不由流露出惱怒之色。本來有些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該死!」

    「真是該死……」

    「一個個的,都沒有將我這個主將放在眼裡。」

    「現在是特殊時期,以後定然要找機會讓你們好看!」

    下面的人見陳平敢怒不敢言,說話也越發的放肆。

    「哈哈……」

    「軟蛋……」

    「白臉……靠屁股升職!」

    「拍馬之輩!」

    ……

    如果霍斐然在此,一定會流露出震驚之色。

    他雖然預料到因為誠郡王的關係,陳平對軍中統帥不足,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情況竟然會如此的嚴重。

    「轟!」

    「轟!」

    「轟!」

    隨著青銅大鼓的敲響,一個個士卒在將領的帶領下,好似螞蟻一般聚集。

    最後形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隊,面色肅穆的站在那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肅殺。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聚將鼓的停止,整個大營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陳平穿著金黃色的獸頭鎧甲,面色堅毅的看著下方整齊的甲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滿意之色。

    過了半晌,他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臉肅穆的說道:「將士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

    「什麼?」

    不論是將領,還是士卒的眼裡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36
第六百一十三章反制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張家父子累受皇恩,坐鎮一方,富貴連綿,怎麼可能造反?」

    「而且聽說,張家父子更是難得的忠臣,每逢當今聖上壽辰,以及太后聖誕都會大肆的慶祝。。。」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造反。。。」

    「就算張家父子大奸似忠。。。想要造反!」

    「難道他們不知道大乾現在氣運如同水煎油烹麼?」

    「難道他們不知北郡駐紮有重兵,四周更有數個州郡兵馬互為引為犄角!」

    「一旦北郡有風吹草動,這些兵馬就會形成合圍之勢。」

    「現在造反不亞於火中取栗,飛蛾撲火。」

    「張家怎麼可能這麼傻?」

    「難道是陳平亦或者是北郡總督霍斐然想要藉助府兵的力量,剷除異己?」

    「此事必定要報告王爺,請他早日定奪!」

    老黑等幾個將領下意識的扭頭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更有幾個性格衝動的將領,眼睛赤紅的走出人群,大聲疾呼: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張家累受皇恩,駐紮邊疆數代。他們怎麼可能造反?」

    「定然是有奸人搆陷!」

    陳平看著眾人的反應,眉頭不由就是一皺,他也沒有想到,張家在軍中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不過想想也是難怪。

    張家數代經營邊軍,很多將領都是出自張府門下,在北郡之中,有著非常強大的影響力。

    也正是這個原因。

    當聽說這次討伐對像是張家大營之時,諸位將領反應才會如此的古怪。

    但是。。。

    陳平毅然伸出自己的手掌重重的壓下。

    眼睛冰冷,一臉肅穆的說道。

    「本將剛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也和諸位一般反應。。。」

    「認為此事大不可能。。。」

    「張家父子,在北郡邊軍已經有三代傳承。。。」

    「張家初代始祖,本是北郡的都督,死後更是被人王封為北郡城隍,掌管權柄,統帥神道!」

    下面的將領和士卒,想到張家城隍的存在。

    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忌憚之色。

    北郡城隍!

    那可不是杜文燦之流能夠比擬的。

    那可真是坐鎮一方的大神。

    掌管整個北郡的禍福。

    論地位,還在北郡總督霍斐然之上。也正是因為張城隍的存在。

    張家父子做事才敢那麼的肆無忌憚。

    也正是因為張城隍的存在,張家在北郡一直都是擎天玉柱,屹立不倒。

    「張家一直都累受皇恩。」

    「但是,古語說的好,大奸似忠。。。」

    陳平好似知道眾人心中所想,站在高台之上,聲音沉重的說道。

    「不論他們是誰的苗裔!」

    「只要他們膽敢作亂。。。」

    「我們能做的都是。。。。」

    「撲滅叛亂,將張家父子斬殺!」

    轟!

    轟!

    轟!

    隨著陳平的肅聲宣告,空中的龍氣陡然翻滾起來,一頭赤色的長龍從雲朵中探出頭顱,眼睛圓睜,鬚髮赤紅,鱗甲張開,一絲絲紅光流轉看起來好似火燒一般。

    嗷!

    長龍的嘴巴大張,發出一聲好似老牛,又好似乳虎的咆哮。

    最後竟然化作一道流光。

    向著張家大營方向飛去。

    就在龍氣降臨,好似寶劍一般劈下的時候。

    一直沒有動靜的張家大營上方,陡然升起一顆顆形大如斗的星辰。

    一道道白色的細線將星斗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古怪,卻又充滿玄妙的圖案。

    一道道星光好似光柱一般噴薄而出。

    數頭異獸,面目猙獰,大聲的咆哮,和龍氣,竟然形成對峙之勢。

    嗷!

    龍氣去勢被異獸阻擋,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暴怒之色。

    隨著他一聲聲巨大的咆哮,空中的龍氣越發的翻滾,沸騰。

    北郡神域

    一個面容和張家父子有七八分相似,面容威嚴的大神端坐在上首,一絲絲白光從他的腦後光輪中擴散開。

    在白光之中,一個個鬼兵身穿黑色的戰甲。面色堅毅的站在那裡,好似木雕石塑一般,數萬兵馬竟然沒有一絲吵雜之音。

    「城隍!」

    「兵馬已經全部聚齊。。。」

    一副文官打扮的文判官急忙上前,將自己手中的玉笏高舉,臉色肅穆的說道。

    「其他各路神靈可曾回覆?」

    張城隍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輕輕點頭之後,這才面色肅穆的說道。

    「啟稟城隍!」

    「其他神靈都已經回覆!」

    「只等城隍一聲令下!」

    文判官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那就好!」

    「讓濟水河龍王掘開大堤,放出洪峰,本神也要學一學諸葛丞相,來一個水淹三軍!」

    「天下本無主,唯有德者居之,我張家數代謀劃。。。」

    「眼見就要成功,豈容他霍斐然小兒破壞?」

    張城隍得到文判官肯定的答覆,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精光,好似興奮的陡然站起,笑著大聲說道。

    「諾!」

    文判官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稱諾。

    「謹遵神諭!」

    。。。。

    濟水河流經整個北郡。

    是一條長達數百里,寬數里,波濤洶湧的大河。

    這條河可以說是,整個北郡的母親河。

    是他用自己甘美的**,撫養了整個北郡。

    河流兩岸,種植禾苗的百姓,以及從事捕撈的漁夫,都靠這條大河營生。

    但是今日,本來異常平靜的濟水河,竟然不停的翻滾起來。。。

    裡面彷彿有一條惡龍,正在不停的興風作浪,攪動風雨。

    「這是怎麼回事?」

    「平靜的河水怎麼會突然間好似火鍋一般沸騰?」

    在兩岸討生活的百姓看著突然變得渾濁泥黃色的河流,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驚恐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龍王老爺發怒了!」

    「一定是龍王老爺發怒了。。。」

    「快點祭拜!」

    「快點上貢品!」

    「否則洪水一旦脫離河床,整個北郡將會有大半變成沼澤之國! 」

    年邁的老人被年輕人攙扶到河邊。

    當他看到那好似泥漿一般混濁的河水之後,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頭,大聲的祈禱。

    但是,不論他怎麼祈禱!

    怎麼許願!

    往日異常靈驗的濟水河龍王都沒有任何反應。。。

    反應攪動河水的力量越來越大。

    白色的浪頭已經有脫離河床,席捲兩岸的趨勢。

    「好!」

    「很好!」

    「非常好!」

    「濟水河龍王做的好!」

    「乾帝盤氣數已盡。」

    「張家葬的真龍真穴,理應出天子。。。」

    「等張家天子坐穩江山後,本神必定重重有賞!」

    張城隍的目光好似能夠穿透時間和空間,看著濟水河無比混濁的河水,以及兩岸種種變化,他的臉上不由流露出振奮之色。

    「沒錯!」

    「沒錯!」

    「大乾國運看似水煎油烹!」

    「實際上,早就捉襟見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張家父子造反,天下局勢必定大變。。 。」

    「到了那時,我等鬼神又應當如何自處?」

    「還不如現在依附張城隍,以及張家一系。」

    「日後就算張家不能奪得江山,也能藉助他們的氣運庇佑,躲過一劫!」

    想到這裡,越來越多的鬼神決定站在張家背後。

    見被濟水河龍王拔了頭籌。

    更聽說可能獲得新天子的嘉獎!

    他們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羨慕之色,本來有些猶豫的鬼神,眼睛中也流露出堅定。

    更有人直接化作雲霧,消失在北郡神域。

    山神!

    土地!

    河神!

    樹神!

    一個個神靈,都發動自己的力量。

    整個神道,竟然都站在了張家父子一旁。

    本來,明了的戰局,也因為神道的關係,變得撲朔迷離。

    北郡大營校場之中。

    陳平根本不知神道的變化。

    他站在高台之上,好似炸雷一般,大聲的宣讀北郡都督霍斐然的手令。

    老黑等人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遲疑之色。

    他們沒有想到。。。

    陳平的懷中竟然真的有都督霍斐然的手令。

    也正是這份手令,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推脫。

    但是攻打張家營地,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要知道,張家不僅祖先是張城隍這樣的大神,統領神道,陽間更是經過數代經營,他們的勢力更是遍佈北郡的每一個角落。

    軍中很多將領,和張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且手裡還有玄甲兵這樣的精銳,豈是那麼好討伐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們一直以來都以成郡王馬首是瞻。

    現在陳平突然將張家定為叛逆,並且調動兵馬討伐,在不知道成郡王的態度之前。他們怎麼會隨意表態?

    也正是這個原因。

    諸多將領,都好似木雕石塑一般站在那裡。

    眼睛發直,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陳平的將令一般。

    「嗯。。。」

    陳平看著下面呆若木雞的眾人,眼睛中不由收縮,並且流露出一絲不渝,聲音越發冰冷的說道:

    「諸位還不接令?」

    「這?」

    眾人看著面色冰冷,眼睛中帶著肅殺之氣的陳平,心中不由的惴惴,眼睛中的為難之色更濃。

    「陳大人!」

    「此事茲大!」

    「不知可有成郡王的印章?」

    見眾人有些發呆,其中一位老成持重之人從人群中走出,恭敬的對著陳平行禮之後,笑著問道。

    「哼!」

    「陛下下旨,剝奪成郡王三府兵馬,由總督霍斐然統領!」

    「總督大人又委任本將代為掌管帥印!」

    「莫非諸位如此善忘?」

    「還是說,諸位打算抗旨不遵?」

    陳平聽眾人提前成郡王,眼睛不由微微收縮,臉色更頓時變得鐵青,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之後,他這才從懷中取出兩物,好似火把一般高高的舉起,左右搖擺,確保每一個將領和士卒都能看到清楚。

    一個是總督霍斐然親筆所書,蓋有總督大印的手令,還有一個四四方方,被黃布包裹,看起來好似帥印的物體。

    「難道是帥印?」

    「難道總督霍斐然已經將帥印託付給陳平不成?」

    下面將領看著那被黃布包裹的物體,心中不由咯噔的就是一下,有些狐疑的想到。

    隨著黃布被揭開,天上的雲彩恰巧散開,一縷陽光劃過,照射在黃金帥印之上,頓時折射出萬道金色。將前排士卒的臉頰映襯的金黃。

    一股股龍氣隨著帥印的被揭開向四周蔓延開來。

    剛才眼睛中還有遲疑之色的諸將,只感覺空氣陡然變得凝重,一股說不出的壓力,頓時撲面而來。

    「這!」

    「這竟然真的是帥印!」

    「否則不會對我等產生有這麼的壓力!」

    「總督怎麼將帥印交給了陳平?」

    「難道張家真的造反了?」

    「否則,陳平的手中怎麼會有總督府的手令?」

    想到這裡,他們不敢在強項,膝蓋本能的彎曲。身體更是下伏。。。。一臉的恭敬。

    「北郡總督霍斐然的手書,還有中軍大印在此。。。」

    「爾等還不接令?」

    「難道真的打算抗命不尊不成?」

    「還是說你們和張家本就是同黨。 。。。」

    在大印映襯下,面色顯得金黃,好似金人一般的陳平眼睛橫掃,一臉冰冷,語氣陰仄仄的呵斥道。

    「屬下不敢!」

    看著全身氣度威嚴逼人的陳平,以及刀槍出鞘的軍法官,眾將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得不跪倒在地,大聲的呼喝道。

    「諾!」

    「諾!」

    「諾!」

    一個個將領和士卒,看著陳平手中捧著黃布包裹的帥印,還有蓋著紅印的手書,不論是面色黝黑的老黑,還是其他對陳平出身感到不服氣,面露譏諷之色的將領,眼睛不由的收縮。

    再也不敢怠慢。

    急忙上前跪倒在地,以頭觸地,大聲稱諾。

    。。。

    「好!」

    「只要諸將用命!」

    「平定匪患之後,總督大人必定按功行賞。。。」

    陳平看著跪倒在地,密密麻麻好似螞蟻一般的將領,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興奮之色。

    「諾!」

    「諾!」

    諸位將領將自己的頭顱垂下,大聲的說道。

    但就在這時,眾位將領只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傳來一種不正常的震動,而且耳邊,還有好似悶雷一般的咆哮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36
第六百一十四章 底牌

    轟!

    轟!

    轟!

    好似戰鼓轟鳴,又好似悶雷咆哮。大地為之顫動,山巒為之搖晃。

    陳平下意識的抬頭遠眺。只見他的好似看到了什麼令人感到震驚的景色,眼睛陡然收縮,嘴巴微張,

    只見一條白色的水線,好似神龍一般蜿蜒曲折,從山巒上以排山倒海之勢轟鳴而下。

    「這是?」

    不只是陳平,其他人也發現了這等異象,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

    「這是發水了?」

    「大壩決堤了?」

    一個個士卒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怔怔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轟鳴聲越來越大之時,有人大聲喊道:

    「跑啊!」

    「大壩決堤了!」

    「想要活命,就趕緊跑到高處!」

    「跑!」

    「跑!」

    剛才還好似木雕石塑一般屹立的士卒,頓時四散開,任憑將領如何約束,也沒有辦法阻止兵甲的潰散。

    。。。。

    一身白磷,身形矯健的長龍,在水中徜徉著身體。

    他那矯健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抽打著水面,讓本就高漲的河水,變得更加的洶湧。

    轟!

    轟!

    轟!

    白色的浪花席捲,兩旁高大的樹木頓時被無情的吞噬,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樹冠。

    足足有一人多高,看著無比巨大,重達千鈞岩石,也被洶湧的水浪衝擊而起。。。。

    白龍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

    「水淹三軍!」

    「哈哈。。。。」

    「本神要讓這三軍都變成水裡的魚鱉。。。」

    「這個首功,本神奪定了!」

    「小的們,都準備好,擊殺敵軍者,本神重重有賞!」

    「諾!」

    「諾!」

    隨著河神命令的傳達,隱藏在水中,頭上頂著蝦頭,螃蟹頭,身穿盔甲的蝦兵蟹將眼睛中都流露出振奮之色。

    如果在地上,他們的戰力根本沒有辦法和訓練有素的府兵相提並論。

    但是在水中,卻是他們的主場。

    就算在來數倍邊軍,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得到河神白龍的吩咐,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稱諾。看向地上狼狽鼠竄的府兵,眼睛之中頓時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煞氣。

    「該死!」

    「是濟水河河神。。。」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妄動法術,水淹三軍。這麼樣做,你難道就不怕朝廷怪罪,消去你的神職麼?」

    站在點將台上的陳平面色難看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白線,眼睛不停的收縮,大聲的呵斥道。

    「呵呵。。。」

    河神白龍隱藏在水線之中,看著下方色厲內茬的陳平,嘴巴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不屑。好似嘲諷一般說道:

    「朝廷。。。」

    「本神真的好怕。。。」

    「只是不知,沒有了北郡大營,朝廷用什麼來阻擋張家的雄兵!」

    「你。。。。」

    想到三軍盡數失去的後果,陳平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孽障!」

    「竟然膽敢以神道干擾人道,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這時,軍營深處陡然傳來一聲好似炸雷的呵斥聲。

    一個好似小山一般的拳頭重重的轟擊在白色的水線之上。

    一直隱身不出的白龍,竟然被一拳重重的擊飛,身上白色的鱗甲破碎,好似冰晶一般亂飛,更有一絲絲赤色的龍血滴落水中。

    魚蝦龜鱉之類,好似發瘋一般聚集,形成密密麻麻的一片,不停的撕咬,爭奪,試圖將那幾滴龍血吞入腹中。

    轟!

    剛才還好似排山倒海一般齊頭並進的水線,竟然十分詭異的一滯,好似被什麼力量阻攔住一般,再也不能前進分毫,而在水線的中央竟然隱隱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好似拳頭一般印記。

    「武道聖人出手了。。。」

    看著不能前進分毫的浪頭,陳平心中不由輕輕的長鬆了一口氣,臉上的僵硬之色也變得鬆弛了不少。

    正在潰逃的兵卒,也因為武道聖人出現的緣故,恢復了不少理智,慢慢的開始停住腳步。

    更有的開始快速的聚攏。

    「真是該殺!」

    「竟然膽敢裹挾河水,衝擊兵營!」

    「濟水河河神,你已經觸犯天條,還不束手就擒?」

    一身重型盔甲,面色堅毅的武道聖人凌空站立,看著身體被擊傷拋起,傷處不停流淌著血液的白龍,還有因為失去制約,隱隱有些窺散的河水。

    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惱怒肅殺之氣。

    因為武道聖人心中憤怒的關係,就連頭頂的天空也變得烏雲密佈起來。。。

    白龍看著一臉肅殺的武道聖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惴惴和恐懼。

    武道聖人!

    那是可是力可開山的存在。

    他也是北郡兵營最後的底牌。

    如果他執意想要追殺,就算他躲到水底,也難逃一死。

    不過,他並沒有狼狽逃竄。

    因為,他相信,張城隍一定不會放任事情惡壞。

    想到這裡,他本來有些倉皇的眼睛,慢慢變得安定起來。

    「武道聖人。。。」

    「真是好大的威風!」

    「本神還以為你要當縮頭烏龜呢!」

    就在這時,空中陡然神光大作,一身朱紅色官袍,手持官印的張城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武道聖人和白龍之間。

    面色冰冷的看著四周。

    「張城隍!」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們張家累受皇恩。。。」

    「就連你,生前是邊疆重臣,死後更獲得榮封,立地封神,壽享千年。。。」

    「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人王有什麼對不起你們張家的?」

    「竟然聚眾造反。。。」

    武道聖人看著背後出現數個巨大光輪,好似神佛一般存在的張城隍,眼睛不由的收縮,大聲的呵斥道。

    「亂臣賊子!」

    「哼。。。。」

    張城隍被武道聖人訓斥,臉色不由變得鐵青,有些不渝的冷哼一聲。

    「天下本無主,,唯有德者據之。。。」

    「就算當今人王的天下,也是從前朝大虞手中奪來。」

    「現在大乾國祚將盡。。。」

    「而我張家,得地脈氣運,誕生了一位麒麟兒。」

    「有道是,天授不取,必遭其殃。。。。」

    「我張家不是造反,而是天命所歸。。。」

    武道聖人聽到張城隍的辯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大聲呵斥道:

    「一派胡言!」

    「不忠不孝之輩。」

    「今日,本聖一定要將你斬殺當場。。。。」

    「哼!」

    張城隍絲毫沒有畏懼,鼻子中發生一聲不屑的冷哼,頭頂的神光不停的擴散。

    只見一個個身穿黑色盔甲,滿身縈繞黑氣兵卒十分詭異的出現在校場之中。

    「殺!」

    「殺!」

    「殺!」

    「本神來牽制武道聖人。」

    「你們將場中的兵卒全部殺光。。。」

    「諾!」

    「諾!」

    白龍和鬼兵看著場中的變化,不由重重的點頭。

    特別是白龍,因為被武道聖人擊傷的關係,體內的凶性被徹底的激發。

    巨大染血的龍軀在河水中不停的攪動,形成足足有幾層房屋高的浪頭,亦或者是形成一個個可以吞噬巨石,樹木的漩渦。

    「賊子!」

    「爾敢!」

    看著因為沒有他的鎮壓,再度變得洶湧的河水,武道聖人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憤怒和無奈之色。

    他也想要將白龍斬殺,但是,張城隍實在是太過粘人。

    任憑他如何轟擊,他總是好似麥芽糖一般,粘在他的身上。

    。。。

    陳平等人目光呆滯的看著空中。

    張城隍好似麥芽糖一般,將武道聖人纏住。

    沒有了制約的白龍和鬼兵,好似潮水一般洶湧而至。有嗅覺靈敏的,已經隱隱能夠聞到魚鱉身上特有的腥味。

    「跑。。。」

    「快向高處撤退!」

    剛剛有些恢復的士卒,看著被洪峰輕易推倒的轅門,士氣頓時跌至低谷,任憑陳平等人如何呵斥。

    也阻止不住,兵甲的潰敗。

    「媽拉個巴子。。。」

    「有本事,別躲在水裡,到陸地上和俺老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手持狼牙棒,面色黝黑,好似鐵塔一般的老黑,一臉狼狽的後撤,幾頭面色凶橫的蟹將手持大鎚,借助著洪峰的力量,不停的向下狠狠的鎚擊。

    「將軍!」

    「洪水馬上就到!」

    「此地太過危險。。。」

    「我們還是快撤離吧!」

    幾個親兵,看著浪頭離點將台越來越近,急忙上前,拉扯著陳平就要後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看著被推倒的轅門,以及被洪水捲走的帳篷,陳平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哪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兵馬還沒有出營,就被河神偷襲,導致潰敗。

    就算今日過後僥倖活了下來,收攏殘兵,恐怕,也沒有辦法和張家一爭長短。

    想到這裡。。。。

    陳平的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絕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對不住了,總督大人。」

    「不過,就算某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想到這裡,陳平的手掌下意識的按照刀柄,並且將長刀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自殺。

    「將軍!」

    「不要!」

    「將軍!一時的勝敗說明不了什麼。」

    「將軍要保重有用之身。。。親手報仇。」

    親兵見陳平臉色不對,而且將長刀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眼疾手快。瞬間上前,一把將長刀奪下,顧不得尊卑架著他的身體,向後急退。

    也就在他們身體後退的瞬間,諾大的點將台,在洪水中徹底的變成一堆廢墟。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36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三策

    「大人!」

    「快走!」

    「小的們擋住他們。。。」

    看著越來越近的洪水,以及洪水中隱隱可見的蝦兵蟹將,身著輕甲的親兵,沒有任何猶豫的衝出。手中的長刀不停的舞動,大聲的呼喊道。

    陳平被人救下,心中死志已經不強。

    見追兵到前,哪裡還敢多呆。

    想到這裡,陳平沒有任何猶豫,拋下親兵,獨自一人向後方電射而去。

    那親兵見陳平後撤,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失落,但是他們也沒有後退,幾十個人站成一排,手臂交叉,連為一體,好似銅牆鐵壁一般。

    任憑浪頭衝擊,都不見半分後退。

    。。。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司徒刑看著眼前的文書,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濟水河河神白龍裹挾億萬河水,衝擊北郡大營,導致府兵損失慘重。。。」

    「張家大營趁機出兵,佔領了北郡大半區域。」

    「總督霍斐然和成郡王攜手保住州城,但就是如此,也是舉步維艱,火速命令各縣府兵勤王。。。」

    「這怎麼可能?」

    「就算有神道插手的關係。。。」

    「北郡局勢怎麼會糜爛至此?」

    「不說老謀深算的總督霍斐然,就算成郡王的《五帝龍拳》,借助大乾的龍氣,也是少有敵手。。。」

    「有這兩人在。」

    「就算張玉階真的是天命之主,也不可能如此迅捷的佔領北郡大半。。。。」

    「更何況,北郡還有大儒和武道聖人鎮壓。」

    「大人說的是。。。」

    「大乾已經鼎立三百載。」

    「現在民心思定。。。。又有儒家,和兵家這兩個宗門呼應。」

    「就算張家始祖是北郡城隍,統領百神。可以借助神道之助,也不可能短期內形成這麼大的威勢!」

    諸葛見龍聽到司徒刑詫異的聲音,輕輕的頷首,充滿肯定讚許的說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了胸有成竹的諸葛見龍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還請先生教我!」

    諸葛見龍對司徒刑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根本沒有主管的飛揚跋扈,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輕輕的頷首笑著說道:

    「大人考慮了很多,唯獨沒有考慮到宗門!」

    「現在出現這般局勢。。。」

    「定然是宗門忍不住插手其中。。。」

    「宗門當年輔佐太祖登基,受到敕封嘉獎,又因從龍有功,弟子大多是功勛之臣,從此勢力與日俱增,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對大乾這塊肥肉早就垂涎已久,否則也不會在世俗培植勢力,謀劃潛龍。」

    「以前天象雖然有變,形成群虎弒龍的格局。」

    「但是天下終究穩定,而且大乾的氣運是也水煎油烹一般。」

    「他們雖然有心改變天下格局,但是也只能靜觀其變。」

    「但是近日張家父子造反,並且利用神道水淹三軍,讓北郡短時間沒有辦法鎮壓,讓他們看到了某種契機,看到了某種希望。。。」

    「所以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唯恐天下不亂。」

    「也正是因為有宗門的介入,北郡的局勢才會糜爛至此。」

    「這。。。。」

    聽到諸葛見龍的分析,司徒刑的臉色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更流露出思索之色。

    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宗門之禍!」

    「沒錯。。。。」

    諸葛見龍重重的點頭,眼睛中流露出追憶之色,一臉認可的說道。

    「乾帝盤的確是雄才偉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宗門的害處,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打壓宗門。」

    「更是成立了「鎮魔軍」,到處攻山伐廟。讓諸多宗門只能收攏羽翼,不敢放肆。。。成就乾帝盛世!」

    司徒刑見諸葛見龍對乾帝盤十分的認同,不由好奇的問道:

    「先生對乾帝盤如此推崇。」

    「為何躲避在知北縣大牢之中,也不願意出仕?」

    諸葛見龍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會詢問這個問題,臉色不由的就是一滯,但是他還是認真的說道:

    「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

    「宗門的禍端在太祖時期早就種下,任憑乾帝盤如何斡旋,最終難免覆巢之禍。」

    「這也是老朽不願意出仕的原因。。。」

    「大乾國祚將盡,這是天數,不是乾帝盤一人能夠逆轉的。」

    「我等謀臣,最重要的是就明天數。。。。」

    「不明天數,最終難免成為刀下之鬼。。。」

    「哎!」

    司徒刑想到雄才偉略的乾帝盤,以及大乾眼下的局勢,心中不由暗暗的嘆息一聲。

    今日之禍,真怪不得乾帝盤。

    而是太祖時期留下的痺症。

    但是,就算他知道這一切,又能如何?

    正如諸葛見龍所說,天意難違。。。。張家和宗門的驟然發難,何嘗不是氣運的轉移的一種表現。

    就如前朝,亦或者前前朝一般。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現在天下雖然沒有糜爛到那種地步,只要中央朝廷一出現頹廢之勢,在宗門的攛掇之下,天下反王就會四起。

    到那時,才真正的是硝煙四起。。。

    「總督府下發令牌!」

    「讓每一個府縣都要出兵勤王。。。擊殺逆賊!」

    「我等如何是好?」

    司徒刑看著眼前,金黃色,好似黃金鑄造,上面有陰文浮現,象徵總督威儀的令牌,已經霍斐然親筆所書盤踞著赤色龍氣,時不時化作麒麟瑞獸的上諭,眼睛中不由流露出左右為難之色。

    「屬下認為。。。」

    「大人還是應當遵循九字方針為好。。。」

    諸葛見龍見司徒刑詢問,輕輕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高築牆!」

    「廣納糧!」

    「緩稱王!」

    司徒刑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睛中升起一絲瞭然,但是他的心中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掙扎。

    「霍斐然總督提攜本官於微末之間,對本官有大恩。。。如果今日,對他調兵的令牌視而不見,恐怕會被天下所唾罵!」

    「嗯!」

    諸葛見龍輕輕的頷首,他能感覺到司徒刑心中的糾結。

    總督霍斐然和司徒刑素來優渥,否則,也不會頂著成郡王的壓力,數次保他。

    而且,還在他得罪天下功勛的情況下,毅然將他安排在知北縣做官。

    如果,在這種為難之時,司徒刑抽身事外,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如果出兵勤王,勢必會和張家父子,亦或者宗門發生衝突。

    到了那時,他辛苦建立的基業,恐怕瞬間就會化作流水。

    「大人顧慮的是。。。」

    「不若,貧道為大人卜上一卦!」

    「好!」

    司徒刑看著一臉肅穆的諸葛見龍,輕輕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道。

    得到司徒刑允許,一身青衣,頭上插著木簪,好似神仙中人的諸葛見龍從袖子中取出一塊造型古樸的龜甲,以及三枚長著翅膀,通體放著光芒好似三個精靈的銅幣。

    「這是?」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看著諸葛見龍將銅幣裝到龜甲之內,上下柔和的搖晃。一根根光線交織,形成一個個神秘圖案的錢幣。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三枚銅幣停止飛舞,白色的光線也慢慢的收攏,最後竟然形成一個十分怪異的卦象。

    三個陰爻在上,一個陽爻在下,地上水下。

    地水師!

    師卦!

    「不祥!」

    「不祥!」

    「大大的不祥。。。。」

    看著眼前的卦象,諸葛見龍的眼睛不停的收縮,眉頭輕輕的皺起,一臉的難看。

    「先生!」

    「卦象如何?」

    司徒刑見諸葛見龍卜問結束,急忙上前詢問道。

    「大人!」

    「這個卦像是,地在水上,象徵兵事,最是凶險。。。」

    諸葛見龍斟酌了半晌之後,才幽幽的說道。

    「卦像要告訴我們的是,大軍開拔,兵馬出征,最後會用大車載滿屍體回歸。。。」

    「這。。。」

    聽到諸葛見龍的告誡,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

    他也借助《大命運術》的力量洞悉了一點命運痕跡。他的眼睛彷彿洞穿了時空,隱隱看到一輛輛巨大的板車從城外行來。

    上面側躺著一具具屍體,整個知北縣都被白布覆蓋,家家戶戶都傳來女人的哭聲。。

    「凶險!」

    「實在是凶險。。。。」

    司徒刑眼睛不停的收縮,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好似喃喃自語的說道。

    「卦像已經明了。」

    「還請大人早作決斷!」

    諸葛見龍見司徒刑已經明白事情的緊迫,急忙低頭行禮,一臉肅穆的說道。

    「早作決斷。。。」

    「是需要早作決斷了。。。」

    「不知先生有什麼高見!」

    司徒刑看著低頭行禮的諸葛見龍,一臉鄭重的問道。

    「回稟大人!」

    「老朽共有三策!」

    「上策,大人可以按兵不動,借助城池之險,餘糧之多,規避刀兵之劫,等局勢明了之後,大人在審時度勢。」

    「嗯!」

    司徒刑輕輕的頷首,這個計策的確是高明。

    借助地利險要,司徒刑完全可以任憑八方風吹,穩坐釣魚台。等局勢明了之後,在絕對是自立,還是依附。

    這個計策最是穩妥。

    但是這樣,就要辜負霍斐然的情意,並且會將自己陷入不忠不義的境地。

    「中策呢?」

    司徒刑輕輕的敲擊著桌面,豁然轉頭,看著諸葛見龍,好似詢問一般說道。

    「中策,大人主動出擊,在外圍剿滅宗門和張家勢力。」

    「這樣雖然也會和宗門張家直接衝突,因為並不在戰場中心,就算受到衝擊,也不會太大。」

    「但是弊端是,這樣游離在外,不論是朝廷,還是總督,都不會對大人有太好的印象。。。。」

    「嗯!」

    司徒刑輕輕的頷首,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諸葛見龍說的比較委婉,中策最後的結果就是,司徒刑和知北縣會徹底的淪落成打醬油的。就算朝廷勢力勝利,論功行賞,也不會給他太大的功勛。

    「下策呢。。。」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繼續追問道。

    「下策就是。。。大人出兵勤王,一頭撞進張家和宗門的包圍圈,最後慘勝。」

    「雖然能夠博得朝廷的嘉獎,獲得美名,但眾生都會打上大乾的印記,根基盡去,在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這是下策。」

    「嗯!」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

    這三策,可以說是將事情分析的淋漓盡致,入骨三分。

    不負諸葛見龍頂級謀主的名頭。

    「如果是先生。。。當取哪一策?」

    司徒刑好似無意識的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過了半晌之後,才幽幽的問道。

    「自然是上策。。。」

    「此策最是穩妥,可以確保大人立於不敗之地。。。」

    「不論是朝廷得勢,還是宗門得勢,大人都可以從容應付。。。」

    諸葛見龍見司徒刑詢問,沒有任何猶豫,一臉肯定的說道。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眼神幽幽,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臉上流露出非常明顯的糾結之色。

    顯然是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諸葛見龍也不催促,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司徒刑抉擇,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刑本來有些迷茫的眼神中,慢慢變得堅硬起來。臉上迷茫之色也是盡去。

    「大人。。。」

    「現在,可是有了決定?」

    諸葛見龍急忙上前,笑著說道。

    「此事不能著急。。。」

    「如果大人暫時沒有想好,可以明日在告訴屬下答案!」

    「不用!」

    「本官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然後又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我們可以如此,如此,如此。。。。」

    司徒刑壓低聲音,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悄悄的說道。

    諸葛見龍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大人真的決定如此?」

    「嗯!」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然後繼續陳述自己的計畫。

    諸葛見龍眼睛中剛開始流露出凝重之色。

    但是隨著司徒刑的娓娓道來,他臉上的凝重之色,竟然慢慢的退去。

    到最後,他的臉上不僅沒有沉重擔憂之色,眼睛中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歡喜。他有些讚賞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高興的說道:

    「大人此法!」

    「甚是高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37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天賜良機

    知北縣某個幽暗狹長的巷子裡,一個身穿灰色衣服,頭戴斗笠,將面目隱藏在暗處的中年人行色匆匆的轉過幾個巷口。

    又小心的觀察了半晌,又在巷子中斗轉了半晌。

    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他才輕輕的扣響一扇經過風雨侵蝕,看起來顏色的發烏的大門。

    嘭!

    嘭!

    嘭!

    金屬門環叩擊的聲音在小巷子中顯得格外的清脆。

    如果是他處,定然會驚動四周的居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裡好似根本沒有居住,亦或者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竟然根本沒有人出來查看。

    過了半晌之後,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細細索索,好似布衣摩擦的聲音。

    「外面是什麼人?」

    中年人聽到詢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之後,才壓低嗓子說道:

    「無生老母!」

    「真空家鄉!」

    裡面的人聽到這兩句暗號之後,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急忙打開房門,笑著說道:

    「原來是兄弟回來了,快快請進。。。」

    見中年人的臉上還有小心戒備之色,那人嘴角上翹,不由微微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不用擔心,這裡四周都是我們的人。」

    「只要有生人進入這裡,第一時間就會被眼線發現。」

    「哦!」

    聽人這麼說,那中年人的臉色慢慢有幾分鬆弛,過了一會,他才有些好奇的問道:

    「現在是哪位壇主主事?」

    「兄弟平日隱身軍中,很少來檀中。」

    「上次還是聽別人提了一下,說是壇上換了主事!」

    農家漢子打扮的人抬頭看了一眼軍漢,嘴巴上翹,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有些故作神秘的上前,小聲的說道:

    「沒想到兄弟知道還真是不少。。。」

    「壇中主事的確發生了變化。」

    「現在的王壇主,就是以前城北王家的大公子。。。」

    「城北王家因為參與《青苗法》貪腐窩案,被連根拔起,王家公子也是因為無生道的關係,才僥倖逃得性命。。。」

    「不過,這位王家公子卻不是平庸之輩。」

    「加入無生道後,幾件事著實做的漂亮,又討的了劉先生的歡心,這才平步青雲。。。替代了原先的主事,成為新的壇主!」

    頭戴斗笠,滿臉絡腮鬍,軍漢打扮的人輕輕的頷首,眼睛中流露出了然的精光。

    「這樣啊。。。」

    「不知這位新的壇主,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癖好。。。」

    正在前面帶路的漢子,感覺到自己袖子不由的就是一沉,根據經驗,這塊銀子最少也有二三兩重。

    他嘴巴不由的上翹,就連臉上的笑容,也陡然變得真摯了不少。

    「都是自家人。。。」

    「兄弟實在是客氣了!」

    「這位壇主是一位有學問的人,穿著打扮最是講究,做事說話喜歡文雅,不喜歡粗俗鄙夷。」

    「兄弟待會拜見的時候,一定要收斂自己的身上的軍伍江湖氣息。。。」

    頭戴斗笠,滿臉絡腮鬍子的軍漢聽漢子這麼說,眼睛不由的一滯,不過他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過來。言行舉止中,竟然真的少了幾分草莽氣息。

    「兄弟是高人啊。。。」

    正在帶路的人看到他身上的這份變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有些喃喃的說道。

    「什麼高人。。。」

    「只是一個粗鄙的漢子!」

    「只因為為了聖教,常年混跡軍中,為了保命,這才學了幾分手段。」

    軍伍漢子輕輕搖頭,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兄弟說的是。。。」

    「你們才是最危險的。」

    「只要稍有差池,被發現身份,定然就是人頭落地!」

    「不過聖教不會忘記兄弟的功績,只要建立地上神國,定然個個都有敕封。。。」

    走在前方的農家漢子,看著身後一臉感慨的說道。

    「都是應該!」

    「都是為了聖教!」

    軍伍漢子眼睛有些濕潤,一臉感慨的說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繞過了幾個走廊,最終來到一個隱藏在假山後方,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小房子。

    「這是?」

    軍伍漢子看著那個有些矮小,破敗的房屋,有些遲疑的說道。

    「壇主就在裡面?」

    「呵呵。。。」

    「兄弟都想不到,旁人就更加想不到!」

    「這也是壇主的英明之處。」

    「就算有外人潛入,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他也很難找到此地。」

    農家漢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兄弟,還請跟我來。。。。」

    。。。。。

    假山後面小屋,裡面出奇的狹小陰暗。

    只有一個不大的太師椅。還有一個小一號的八仙桌。

    在八仙桌上放著一盞青銅鑄造的鶴嘴燈。

    一盞青燈在風中不停的搖曳。

    滿臉青色的王大愚,好似鬼魅殭屍一般斜靠在太師椅之上。

    忠心的老管家垂著手,指甲烏黑,好似護衛一般站立在他的身後。

    「王伯!」

    「隨著修煉,我們的肉身越來越僵硬。。。」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劉子謙那般不人不鬼的怪物。。。」

    感受著體內越聚越多的屍氣,王大愚本來就鐵青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有些擔憂的說道。

    「少爺不用擔心!」

    「只要老爺從府城回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不論是司徒刑,還是劉子謙,都不過是跳樑小丑。。。」

    王伯緊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流露出一抹嗜血的猩紅,信心滿滿的說道:

    「劉子謙雖然沒按好心!」

    「但是,這個功法的確神異。。。」

    「老奴只要在潛心修煉一段時間,就能突破養屍的境界!」

    「到了那時,就算白日,也能隨意行走。。。」

    「到了那時,老奴定然要將衙門中人,全部斬殺,吸乾他們全身的血液。」

    「沒錯!」

    彷彿是受到了某種刺激,王大愚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一抹猩紅,一臉殘忍的說道:

    「一定要吸乾他們的血液!」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

    一股太陽餘溫傳入密室。

    不論是王大愚還是王伯都是下意識的後縮身體,彷彿他們對外貌的驕陽十分的厭惡,以及畏懼。

    「誰!」

    「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壇主,已經三令五申,沒有重大的事情不許打擾,你聽不懂命令麼?」

    看著一臉訕訕的農家漢子,面色黝黑鐵青,好似鬼魅的王伯陡然躍步上前,一臉猙獰不滿的吼道。

    「王伯!」

    「不是小的狗膽!」

    「這次真的是有大事發生。。。。」

    「這位是神教潛伏在軍營中的細作。」

    「是他有要事稟報壇主!」

    農家漢子看著面目猙獰,眼睛中有嗜血光芒的王伯,下意識的後退,將軍伍漢子推出,大聲的說道。

    「是你有事情要稟告壇主?」

    王伯的腦袋有些僵硬的扭轉,看著帶著斗笠,滿臉絡腮鬍的軍漢,聲音陰仄仄的說道:

    「如果膽敢戲弄壇主。。。」

    「你今日就不要想離去了。。。」

    軍伍大漢看著王伯和王大愚嗜血,好似惡狼吸血蝙蝠一般的目光,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惴,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小的不敢!」

    「外面的確是有大事發生!」

    「這才冒險脫離軍營,回老家報信!」

    「說!」

    王大愚端坐在太師椅之上,身體僵硬,坐姿看起來出奇的古怪。

    「啟稟壇主!」

    「北郡張家父子作亂,府兵不能鎮壓。」

    「所以總督霍斐然,給縣主司徒刑寫了親筆信,以及黃金令牌。命令他速速帶兵勤王。。。」

    「司徒縣主,已經決定發兵北郡!」

    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王大愚眼睛陡然睜開,有些難以置信,又有著說不出驚喜的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

    「知北縣的府兵會被調離?」

    「整個縣城守衛力量會出奇的空虛?」

    臉上長滿絡腮鬍軍伍漢子重重的點頭,一臉肯定是說道:

    「是的!」

    「壇主!」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營都會如數開拔!」

    「到了那時候,城中只會留下數十個衙役維護治安!」

    王大愚看著軍伍漢子一臉篤定的神色,眼睛中的亮光不由越來越濃,但還是仔細的追問道:

    「消息是否可靠!」

    軍伍漢子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著實可靠!」

    「現在軍中伙伕正在趕製口糧。。。」

    「而且聽說司徒縣主正在和各個豪族斡旋,希望他們能夠提供一定的軍糧。」

    「而且,小的有一次無意間聽到將領聊天,說是一個星期後,大軍將會開拔。」

    「經過兩日的急行軍。。。就會抵達北郡戰場!」

    「太好了!」

    聽軍伍漢子這樣說,王大愚頓時興奮的躍起。重重的拍手:

    「真是無生老母保佑!」

    「只要府兵調離,內部必定空虛,只要我等趁機起事,定然能夠將整個知北縣收入囊中。」

    「到了那時,不論是知北縣的百姓,還是司徒刑都要由我們拿捏!」

    「王家被毀之一炬的仇,也就算是報了!」

    「少爺說的是!」

    好似護衛一般的王伯,眼睛中也流露出興奮之色,重重的說道。

    「天賜良機!」

    「真的是天賜良機!」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37
第六百一十七章

    北郡總督府

    總督府還是那個總督府,巨大青石石條堆砌而成高大,寬廣的門樓,朱紅色,足足有一尺多厚的巨門,以及分列門庭兩側怒目圓睜,體型巨大,充滿威嚴的石獅。

    面色冷峻,全身肌肉隆起的士卒手持兵刃,滿臉煞氣的站在兩側,別說是普通百姓,就算是豪族官吏,沒得總督令諭,也根本不敢靠近。

    但是今日的總督府不知為何。。。

    卻給人一種江河日下之感。

    彷彿曾經的繁榮,曾經的威嚴,都因為張家父子的造反,北郡大營的潰敗,而一去不返。

    總督府上空的龍氣並沒有因為張家父子造反,官軍大敗的關係而變得稀薄,還是如同往常一般濃郁,這也說明,大乾的根基沒有動搖。

    張家父子反叛,也許對北郡來說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是對於擁有九十九個大洲的朝廷來說,不過是淋癬之患。

    但是龍氣中的麒麟,看起來卻異常的老邁,就連那好似銅鈴一般的眼睛中也透露著深深的無奈。

    因為局勢的惡劣,一身朱紅官袍,頭上佈滿銀髮的霍斐然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身上纏繞著繃帶,隱隱可見血色,臉色發白,眼睛中有著愧疚之色的陳平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大人。。。」

    「如果平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大人也定然不會如此的焦急。。。」

    看著眼睛中有著疲憊擔憂之色的霍斐然,陳平嘴巴喏喏,一臉愧疚的說道。

    「此事也怪不得你。。。」

    「是敵人太過狡猾。。。」

    霍斐然轉頭看了一眼全身帶傷,滿臉愧疚的陳平,過了半晌,才幽幽的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大人!」

    「現在賊軍圍城。。。」

    「城池內府兵又是空虛,恐怕堅持不了多少時日。」

    陳平見霍斐然並沒有怪罪,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但是眼睛中的擔憂之色,好似根本化不開的堅冰。

    「嗯!」

    霍斐然重重的點頭,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擔憂,顯然他對陳平的觀點他十分的認同。

    「現在,我們只能和成郡王聯手,共同穩定局勢。。。」

    「希望各個府縣得到令牌後,火速派兵增援。。。」

    「成郡王和我們總督府相爭已久。。 。他們會伸出援手麼?」

    陳平眼睛閃爍,有些擔憂的問道。

    「會!」

    霍斐然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異常肯定的說道:

    「我們和成郡王相爭,那隻是政見之爭,不涉及私怨。。。」

    「而張家父子造反,是要直接斬斷大乾的根基。要說起來,恐怕成郡王比咱們還要著急,還憤恨。。。」

    「所以,他一定會和我們進行合作!」

    「一會,你持本都督的手書去一趟成郡王府,邀請成郡王過府,本都督要和他好好的商談一番!」

    陳平詫異的看了一眼北郡總督霍斐然,顯然是心中還有幾分不相信。

    畢竟在他看來,總督府和成郡王府的鬥爭由來已久,雙方數次交鋒,都互有損傷。

    兩個府邸的人更是將對方當做仇敵一般對待。

    現在,霍斐然竟然妄圖用一封手書,就化干戈於玉帛。。。

    在他看來,霍斐然的這個舉動,實在是異想天開,和天方夜譚沒有什麼區別。

    霍斐然見陳平腳步根本沒有移動的意思,而且臉上帶著明顯的狐疑,心中不由的惱怒,有些憤恨的咒罵說道:

    「讓你去,你就去,在那猶豫什麼。。。」

    「你這個丘八,只知衝鋒殺敵,根本不懂朝堂上的政治。。。」

    「朝堂之上今日為敵,明日為友,後日又為敵的事情多了去。。」

    「說到底,就是利益作祟!」

    「現在張家父子大兵壓境,合則兩利,成郡王是一代梟雄,他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諾!」

    「諾!」

    「諾!」

    陳平見霍斐然真的惱怒,不敢在耽擱,行禮之後轉身就走。

    。。。。

    北郡外圍

    一個個帳篷紮在曠野之中,一個個箭塔高高的聳立,上面有士卒小心的瞭望四周。

    生恐被人偷襲大營。

    一身重型鎧甲,手持萱花大斧,好似巨靈神一般的徐虎頭有些晦氣的耷拉著腦袋。

    一旁的將領不停的揶揄,取笑。

    「虎頭!」

    「是不是又被軍師訓斥了?」

    徐虎頭被人取笑也不著惱,只是有些憤恨的吐了一口濃痰。憤憤的說道:

    「他奶奶的個腿!」

    「只要給某家一萬玄甲兵,某家定然能夠奪下城頭,打開城門。。。」

    「也不知軍師怎麼想的。」

    「只是圍而不攻。 。。」

    「真是不爽利。。。要某家說,讀書人就心眼子多。」

    「這個不妥,那個不妥。。。要是俺虎頭,一斧頭下去,就算再多的人,也能將他們劈成兩半!」

    徐虎頭說的興起,將手中的巨型斧頭高高舉起,全身肌肉一塊塊的凸起,看起來好似大理石一般堅硬,手臂用力做出下劈的動作。

    「不妥!」

    「不妥!」

    「就是不許俺攻城,一直沒有大張,全身骨骼都感覺有些生鏽。」

    四周的人圍成一圈,也不阻止,都笑呵呵的看著徐虎頭賣弄。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大聲的為徐虎頭拍掌叫好。

    徐虎頭見大家支持,臉色不由的微微發紅,言語也更加激烈起來。

    就在這時,眾人陡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下意識的轉頭,待看清楚來人相貌之後,他們臉上興奮的表情頓時變得呆滯,眼睛更是流露出不好意思,尷尬之色。

    「軍師!」

    身穿素衣,手裡拿著羽扇,不時輕輕搖晃,一臉淡然好似白衣秀士的石崇堅笑著點頭,並將手指放在嘴巴之上,做出噤聲的姿態,一臉好笑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徐虎頭撒潑打鬧。

    「虎頭!」

    「別罵了。。。軍師來了!」

    幾個平素和徐虎頭關係不錯的將領,擔心他口無遮攔,犯了石崇堅的忌諱,急忙小聲提醒道。

    徐虎頭聽到旁人小聲提醒,臉色不由的就是一僵,但是隨即他卻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切!」

    「你們休要誆騙於俺,剛才石軍師還在中軍大帳之中。」

    「他怎麼可能來此。。。」

    不過,徐虎頭嘴巴上雖然如此說,但是頭顱還是下意識的扭轉。

    當他看到一身白衣,面色緊繃的是石崇堅時,臉色頓時變得苦澀起來,有些心虛喏喏的說道:

    「軍師。。。」

    石崇堅將手中的羽扇放下,眼神古怪的盯著五大三粗,好似寶塔一般的徐虎頭,用揶揄的口吻說道:

    「說啊!」

    「怎麼不接著說了。。。」

    「剛才說的挺好。。。沒有想到,徐虎頭你還有這個能耐!」

    「看來,本軍師要讓賢了。。。」

    「這!」

    石崇堅的口氣中雖然充滿了玩笑,但是徐虎頭心裡還充滿了惴惴之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一臉憨厚的說道:

    「軍師,你又再打趣虎頭。。。」

    「衝鋒打仗,奮勇殺敵,虎頭絕對不落人後,但要說陰謀算計,軍法戰策。。。還是軍師為尊!」

    「嗯!」

    石崇堅輕輕的點頭。

    他也並沒有真的生氣,環顧周匝,見眾位將領都在,石崇堅這才笑著說道:

    「諸位可是都和徐虎頭一般,想要一舉攻上城頭。」

    「城頭變換大王旗幟?」

    「這是自然!」

    「軍師!」

    「咱們什麼時候出擊!」

    「這一仗根本不用虎頭兄弟。。。」

    「只要給某八千兵馬,一定能夠拿下北郡。。。」

    其他將領見石崇堅詢問,急忙上前大聲的說道。

    「你這廝!」

    「著實可惡!」

    徐虎頭見有人爭戰,眼睛不由的圓睜,臉上的鬍鬚根根豎起,好似猛張飛一般氣的吱哇亂叫。

    其他人也絲毫不懼,針鋒相對起來。

    「好了!」

    「莫要如此。。。」

    「平白讓外人笑話!」

    見將領都求戰心切,石崇堅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非常隱晦的滿意。但是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笑著分開眾人。

    「軍師!」

    「北郡府兵的精銳,都被洪水捲走,現在城中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殘。。。」

    「只要我們出擊,定然能夠洞穿大門。」

    徐虎頭生恐被別人搶走功勞,急忙上前主動求戰道。

    「好!」

    石崇堅輕輕的揮舞玉扇,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聽到石崇堅鬆口,徐虎頭的眼睛陡然亮起,臉上更是升起一絲難言的興奮。

    但是,石崇堅接下來的話頓時給他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了不少。

    「不過,你這次攻城,只能是佯攻。。。不可戀戰!」

    「佯攻?」

    「不可戀戰?」

    徐虎頭眼睛圓睜,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石崇堅。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軍師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攻破北郡。

    難道軍師,在北郡中有難捨之人?

    「沒錯!」

    「只是佯攻!」

    石崇堅能夠感受到徐虎頭心中的不滿和狐疑,但他還是重重的點頭,一臉肅穆認真的說道。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圍而不攻?」

    徐虎頭猶豫再三,嘴巴喏喏數次,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大聲的問道。

    石崇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頭,看著遠處高聳黑暗的城牆,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9 00:15
第六百一十一八章

    眾人一臉詫異的看著徐虎頭,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徐虎頭竟然敢真的有膽量質疑石崇堅。

    要知道,石崇堅可不僅僅是一個軍師。

    而是「天機星」,善於謀略。更掌管紫薇金斗,對天下群星,都有掌控。

    可以說,除了張玉階這個紫微星主之外,軍營中以他為尊。

    所以,徐虎頭今日當眾頂撞質疑石崇堅,讓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

    還有著幾分難以相信!

    究竟是什麼,給了徐虎頭這麼大的勇氣?

    竟然敢當眾頂撞石崇堅。

    石崇堅眼睛不由的收縮,看著一臉固執,執拗的徐虎頭,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不渝。但他並沒有和眾人想像的那樣暴跳如雷,而是平和的環顧四周,將眾人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等眾人神色都恢復平靜之後,這才微微一笑,徑直走入中軍大帳。

    張家軍營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大有學問,整個營盤都是按照九宮八卦布成,中軍大帳是營盤的核心,也是樞紐,坐落在中宮。

    被前鋒營,輜重營,左軍,右軍團團圍住,根本不害怕敵軍偷襲。

    也因為坐落中宮的緣故,顏色尚黃,整個大帳,還有插在四周的旗幟都是土黃色。

    守衛營帳的士卒見石崇堅等人過來,急忙將帳門掀開。

    一個巨大的沙盤,最先映入眾人的眼簾。

    這個沙盤通體用黏土製成,高者為山,低者為水,上面異常詳細的標註了北郡中的每一個山丘,以及河流。

    甚至就連一些溝溝坎坎,都有說明。

    而在這些山丘,河流之上,都插著一些黑色的小旗。

    黑甲軍,尚黑,所以旗幟也是黑色,一個個山頭都被黑色的旗幟覆蓋,最連成片,但是在黑色當中,還有不少紅色屹立。

    「諸位請看!」

    石崇堅停住腳步,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指點江山。他的手指在沙盤上滑過,最後停留下紅色區域,面色肅穆的說道:

    「現在我們玄甲軍雖然佔領北郡大半。」

    「插了黑色旗幟的區域都已經被我佔領。。。」

    「但是仍然有不少區域還掌握在大乾手中,其中不乏人煙稠密的郡縣。。。」

    「比如說郭北縣,葉縣,鐘山縣,知北縣等。。。」

    「當地的官兵借助城高牆厚,龜縮其中,任憑我等在外面如何叫罵,都不應戰。就算我們可以強行攻破,但是也勢必付出慘重的代價!」

    「嗯!」

    「沒錯!」

    「末將對此也很是頭疼!」

    「北郡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故而城牆要遠比腹內修的更高,更厚,而且城內也有很多糧草補給。」

    「根本不害怕大軍圍城!」

    「強行攻城,只會耗損兵丁,這也是各個郡縣有恃無恐的原因。」

    不論是徐虎頭,還是其他將領都重重的點頭,一臉的認同。

    這些官兵龜縮在城池之內。借助城牆,護城河之利,和大軍周旋。而且他們還深諳兵法虛實之法,敵進我退,敵進我退,很是難纏。。。

    就算將領賣命,玄甲軍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一時間也不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反而有一種如鯁在喉之感。

    「沒錯!」

    「這些官兵太狡猾!」

    「根本不敢和我等正面爭鋒,只是龜縮在城池之內。借助檑木,強弓,以及床弩等負隅頑抗!」

    「哼!」

    「真是可恨!」

    一說到這裡,將領們就是火大,不少人更是摩拳擦掌,滿臉的憤恨:

    「等打下城池,一定要屠光他們。」

    「只有這樣,才能出盡胸中的抑鬱之氣!」

    石崇堅輕輕的點頭,將領們所說的這些事情他早就知曉。

    可以說,非戰之過!

    「軍師!」

    「難道北郡圍而不攻,和這些郡縣有關係?」

    徐虎頭眼睛發直的看著沙盤,過了半晌之後,心中暗暗琢磨,突然他的眼睛陡然亮起,有些驚喜的問道。

    「不錯!」

    「圍而不攻。。。」

    「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圍城打援!」

    石崇堅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徐虎頭,他也沒有想到,平日看著最是粗魯,頭腦最是簡單的徐虎頭竟然是最先領悟出自己意圖的人。

    這個徐虎頭,可能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徐虎頭好似也意識到什麼,緊緊閉上嘴巴,滿臉呆傻,再也不言語。

    其他將領經過提醒,多少也體悟出幾分。眼睛中頓時有了欣喜之色。

    環顧四周,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之後,石崇堅這才重重的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沒錯!」

    「這樣做就是為了圍城打援!」

    「北郡大城!」

    「不僅是整個北地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裡面更住著很多達官顯要。。。」

    「不論是霍斐然,還是成郡王,都絕對不會允許北郡落在旁人手中。。。」

    「只要我等日夜圍攻,並且作出佯攻之勢!」

    「就算他們心中起疑,霍斐然和成郡王必定會讓四周的官兵火速增援。到了那時,就算郡縣中的官軍再是不情願,也只能離開城池。向州郡挺進!」

    「到了那時。。。。狹路相逢,勇者勝!」

    石崇堅看著巨大的沙盤眼睛中精光閃爍,手掌重重的按下,做出揉捏之狀,其他人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會心的笑容。

    「只要老鼠出了洞。」

    「烏龜沒了殼。。。。」

    「還不是任我等拿捏?」

    「虎頭!」

    「你還有問題麼?」

    石崇堅看著一臉傻笑的徐虎頭,眼睛閃爍,有些打趣的說道。

    「沒有!」

    「沒有了。。。」

    徐虎頭用手掌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臉色雖然有幾分尷尬,但還是一臉憨厚的笑著。

    「軍師!」

    「你放心好了。。。」

    「俺這就讓孩兒們燒火造飯!」

    「半個時辰後,俺親自擂鼓督戰,一定讓城頭上的老官感到威脅!」

    「定然讓他一個時辰後,連發十二道金牌,催促週邊的官軍向他靠攏!」

    「哈哈!」

    「好!」

    石崇堅見徐虎頭明白了他的意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滿意,輕輕的頷首笑著說道:

    「好好做!」

    「如果真的如此,定然給你計大功一個!」

    「其他人也做好準備,老鼠即將出洞。。。」

    「諾!」

    聽石崇堅許諾,徐虎頭的眼睛陡然亮起,一臉興奮的重重點頭。

    其他將領也是重重的點頭,毫不猶豫的大聲稱諾。最後好似鳥獸一般散開,各自回營操練兵馬,準備應付來日大戰。

    。。。。。

    傍晚夕陽下垂。

    斜斜的陽光落在城頭之上,但是卻讓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肅殺。

    一身戎裝,滿頭銀發的霍斐然面色冷峻的站在城頭,目光如電,仔細的巡查每一個角落。

    全身綁著繃帶,但卻有著說不出壯烈的陳平,好似護衛一般,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大人!」

    「北郡本就是百戰之地,故而落木,礌石,火油等軍需之物充足!」

    「而且,城中還有足夠的水源,糧草,就算被圍住,也能堅持數月!」

    「等到了秋風吹起,金木肅殺之時。」

    「張家的兵馬必定退去。。。。」

    陳平看著四周的兵甲,還有充足的物資,一臉自信的說道。

    霍斐然從城頭豁口處極目遠眺,看著整個營盤佈置的井然有序,好似九宮八卦一般的張家大營。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不安。

    自己這等文人都能想到天時!

    張家世代從軍,更熟讀兵書,豈能想不到此處?

    就在這時,張家大營本來緊閉的轅門豁然洞開,一隊隊身穿輕型鎧甲,推著撞車,雲梯的士卒從轅門中衝殺出來。

    轟!

    轟!

    轟!

    徐虎頭將身上的重型鎧甲脫掉,流露出黝黑的身軀,赤膊站在高大的鼓車之上。

    雙臂用力,好似流星趕月一般重重的敲擊。

    巨大的鼓槌重重的擊打在青銅鼓面之上,發出好似悶雷一般的巨響。

    轟!

    轟!

    轟!

    巨大的鼓聲,好似將整個兵營從沉睡中喚醒,一個個身穿輕甲的玄甲兵,吶喊者,扛著巨大的木梯,好似螞蟻一般衝向城池。

    一身盔甲,鬚髮皆白的霍斐然一臉難看的看著下方,只見一個個玄甲兵好似螞蟻一般聚集,推著沉重的撞車,高大的耬車,向北郡城頭靠攏。眼睛不由的圓睜怒聲吼道:

    「射箭!」

    「射箭!」

    「射箭!」

    「用強弓!」

    「一定不能讓他們靠近城頭!」

    「諾!」

    「諾!」

    「諾!」

    隨著霍斐然怒吼,身著輕甲的士卒急忙低頭稱諾,一張張巨弓被拉成滿月,尖銳的流矢帶著刺耳的風聲射到高空,然後劃出一個美妙的半弧,好似雨滴一般重重的落在。

    噗!

    噗!

    噗!

    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一排排的士卒被洞穿胸口倒地。

    但是他們好似根本不畏懼死亡一般,繼續向前邁進。很快就越過護城河,靠近了城池。

    高大的雲梯搭在城頭之上,一個個士卒好似猿猴一般向上攀爬,眼見就要登頂。

    「砸!」

    隨著一聲令下。

    城牆之上,數十個士卒將人頭大的滾石高高的舉起,用力重重的砸下。

    幾個攻城的士卒躲避不及,被滾石重重的砸在頭盔之上,頓時血流如注。

    「殺上去!」

    徐虎頭看著士卒從雲梯上受傷跌落,眼睛不由變得猩紅,脖子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的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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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