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28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4 00:33
第六百二十九章濟水河河神

    知北縣城籠罩在夕陽的光輝當中,顯得格外的靜謐。

    一個個商戶因為沒有客人的關係,已經提前打烊,本來就人不多的大街,看上去更加的冷清。

    某個不知名,蜿蜒曲折,本來異常安靜的巷子裡,今日不知為何竟然陡然多了很多身穿粗布,包著白色頭巾,面色匆匆的人。

    這些人最終全部彙集在一個大的院落當中。

    面色肅穆,眼睛狂熱的看著前方。

    「無生老母!」

    「無生老母!」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一身宗派服飾,面色鐵青,全身肌肉僵硬,看起來好似行尸一般的王大愚站在眾人前方,頭髮花白,面色手指發烏的老管家好似護衛一般站在王大愚的身後,眼睛警覺的看著四周。

    「壇主!」

    「現在大軍已經出城,城內只有數百兵丁,以及幾十個衙役,是最空虛的時候,只要我們現在起事,必定能夠將知北縣一舉拿下。」

    一個身體健壯,紮著頭巾好似頭目一般的漢子,眼睛灼熱的看著王大愚,一臉興奮的說道。

    「沒錯!」

    「這可是天賜良機!」

    「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

    其他的教眾聽他如此說,眼睛也是陡然亮起,面色古怪,好似沒有自我的意識,近乎癲狂的大聲喊道。

    「神國!」

    「只要建立地上神國!」

    「我等都會有功之臣,就算是戰死,也會被老母接引到真空家鄉。。。」

    王大愚看著一臉癲狂的眾人,臉色平穩,伸出的自己的手掌輕輕的下按,剛才還異常熱烈好點燃的氣氛,竟然就好似沸水中被人潑上一瓢冷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王大愚眼睛環視四周,見大家全部都停下了下來,目光狂熱的看著他,這才有些滿意的輕輕點頭,清了清自己的喉嚨,笑著說道:

    「大家不要著急!」

    「現在大軍沒有遠去。。。」

    「兩日之後,大軍應該已經進入蠻荒深處,我們在揭竿起義。」

    「到了那時,就算司徒刑發現有什麼不妥,也鞭長莫及,僅憑城中的這點士卒,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好!」

    「還是壇主考慮的周翔!」

    「我等兩日後起事,將縣衙攻打下,打開糧倉,到了那時候,家家戶戶都能吃飽。」

    眾人聽到王大愚的計畫,心中不由暗暗的點頭。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與其同時,司徒刑和他的大軍正在知北縣和蠻荒交界處徘徊。

    「渡河!」

    「太陽完全落山之前,在對岸駐紮!」

    隨著司徒刑的一聲令下,大軍頓時爆發出整齊的應答之聲。

    「諾!」

    「諾!」

    一個個士卒大聲應諾。動作整齊劃一的向前。發出唰唰好似清風掃落葉一般的聲音。

    就在這時,司徒刑正在前行的身體陡然就是一滯,目光看著上方流露出迷離之色。

    因為就在這時,空中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團赤色,好似雲霧,又好似龍蛇起陸的氣運從神都方向漂浮而來。

    「這是?」

    司徒刑一臉的呆滯,滿臉的詫異。不知,為何空中竟然有如此濃鬱的龍氣匯聚。

    在司徒刑發現龍氣的時候,那一團出奇強大,好似龍蛇的龍氣也好似看到了司徒,發出一聲清脆,好似老牛,又好似炸雷一般的龍吟之後。

    好似受到某種牽引竟然陡然落了下來,隱藏在司徒刑氣運當中,長著獨角好似錦鯉一般的存在,有些迫不及待的高高躍起。

    那團好似雲霞,又好似龍蛇的氣運竟然十分詭異的縮小,等他落到錦鯉口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好似丹丸,又好似麗珠一般的存在。

    轟!

    顏色鮮紅,好似丹丸一般的龍氣所化的圓珠,被錦鯉一口吞下。順著食道滾入腹中,最終化作一絲絲紅色的赤氣,順著錦鯉的脈絡在身體內,形成好似海浪一般的存在不停的鼓蕩。

    司徒刑頭頂的氣運,也在這種強力的鼓蕩之下,好似突破了某種界限,打破了某個瓶頸,本來體型只有三尺的錦鯉,竟然好似被吹大了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的增大。最終變成一頭足足有六尺多長,全身鱗甲閃爍著光輝充滿威嚴存在。

    除了體型的變化之外,錦鯉的外形也有不小的改變,本來頭頂的獨角變得更加的挺拔,而且魚腹部更是生出兩個好似爪子的凸起。

    雖然這個凸起十分的微小,如果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兩個小肉包。

    但是,卻的確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現在氣運錦鯉,已經隱隱有了幾分蛟龍的外形,雖然還不算很明顯,但是如果仔細看,已經的確能夠看出幾分影子。

    「究竟是什麼原因?」

    「自己的氣運為什麼會如此暴漲?」

    「空中的龍氣究竟來自哪裡?難道神都之中有敕封的旨意下達?」

    司徒刑眼神迷離的看著空中,心中心思頓時百轉千迴,要知道氣運先行,一旦人王的旨意落下,不論是封賞,還是申飭,氣運都會先行一步。提前降下!

    但是不論他心中如何琢磨,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最後索性不再去想,畢竟,過些日子聖旨下達,他自然就會獲悉事情的原委。

    「大人。。。」

    「怎麼了?」

    看著司徒刑面色陡然停住腳步,臉色古怪眼睛迷離的看著空中,樊狗兒茫然的看著司徒刑,一臉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

    司徒刑回過神來,眼睛中神光閃爍,笑著搖頭,一臉神秘的說道。

    樊狗兒雖然知道司徒刑未必說的是實話,但也不好再問,輕輕的搖頭,緊跟在司徒刑身後,好似護衛保鏢一般。

    「過河!」

    「過河!」

    不知不覺,大軍已經來到濟水河河畔,只要大軍經過濟水河,就會離開知北縣的勢力範圍,進入蠻荒地域。

    到了那時,司徒刑等人不僅要面對可能隨時出現的叛軍,更要應付行蹤詭異的妖族和巫族。

    十分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正因為這種情況,眾位將領都極力反對冒進蠻荒的原因。

    。。。

    洶湧發黃的濟水河好似一匹脫韁的野馬,在河道中不停的肆虐。

    更時不時的衝出河道的束縛,將兩岸的莊稼,樹木變成一片澤國。

    兩岸的百姓,心中雖然充滿了怨恨,但卻不敢抱怨,只能日夜祭拜河神,祈求他收回洪峰,給百姓一條生路。

    但是,任憑他們如何虔誠的祈禱,那位神通廣大的濟水河河神都沒有任何的回應,反而洪水變得越發的洶湧,就連僅存的一座小木橋,也被洪水沖垮。

    。。。

    也正是這個原因。

    當司徒刑和他的部曲來到濟水河河畔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富饒的土地,漲勢喜人的莊稼,而是一片的狼藉,以及洪水剛剛退去的痕跡。

    「這。。。」

    看著好似澤國的良田,還有四周腳下殘留的泥沙,以及表情呆滯,眼睛中充滿絕望之色的百姓。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頓時變得赤紅,聲音好似炸雷一般怒聲斥道。

    「真是好大的狗膽!」

    「濟水河河神,不僅上不思報效朝廷,下不思庇佑百姓,反而驅使洪峰,沖毀村莊和良田,讓一個好好的魚米之鄉,變成一片荒蕪!」

    「其罪當誅!」

    「大人。。。」

    「大人來了!」

    「大人,你可要為我等做主啊!」

    「濟水河河神,仰仗神通,將濟水河河的水位提高,溢出河道,最終形成河流改道,不僅良田被吞沒,小老兒一家數口都喪生洪水之中。」

    「還請大人為小老兒做主啊!」

    一個面色黝黑,佈滿溝壑,上了年齡的老者,見司徒刑,還有大軍到來,本來有些灰敗絕望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希冀的光芒。幾步上前,跪倒在道路兩旁,大聲的喊冤道。

    「大人!」

    「還請大人為我等小民做主啊!」

    「這個濟水河莫名其妙的溢出大堤,將我們的房屋全部吞沒!」

    「如果不是因為熟悉水性,恐怕我們都會喪生在洪峰之中。。。」

    其他身穿粗布的百姓見司徒刑到來,臉上頓時浮現出委屈難過之色,跪倒在地上,以頭觸地,聲音哽咽的說道。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司徒刑聽著兩岸百姓的哭訴,眼睛不由的一滯,臉上的怒色變得更濃。

    「大人,小人不敢胡說!」

    「現在村子中的水還沒有退盡,是真是假大人一看便知!」

    面容蒼老的老者唯恐司徒刑不相信,急忙說道。

    「沒錯!」

    「大人!」

    「我等都是老實巴交的農家漢子,不敢撒謊。。。」

    生恐司徒刑不相信,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解釋道。

    「哼!」

    「大膽的濟水河河神,竟然敢襲擊兩岸百姓,罪孽深重!」

    「留他不得!」

    「各位父老不用擔心!」

    「本官定然要讓他給諸位一個交代!」

    司徒刑面色冷峻的站在河邊,看著異常混濁洶湧的濟水河河神,聲音肅穆的大聲說道。

    「草民拜謝大人!」

    「草民替枉死的人叩謝大人!」

    眾人見司徒刑說的篤定,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動,急忙叩謝激動的說道。

    「濟水河河神,身居高位,卻不思報效朝廷,安撫黎民,反而違背天道人倫,為一己私慾,掀起滔天海浪,導致兩岸生靈塗炭,罪孽深重。。。應當重懲!」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空中的龍氣陡然翻滾起來,好似雲海一般,說不出的波瀾壯闊,更有一道道看不見青色的鎖鏈從空中墜下,扎入翻滾的河水之中,好似通天巨棒一般在洶湧的河水中攪動。

    轟!

    轟!

    轟!

    好似有千面戰鼓在不停的悶響,又好似千軍萬馬疾馳而過。大地為之震顫,河流為之崩潰。

    讓本來就異常混濁,湍急的河流,在青色鎖鏈的攪動下,變得更加的湍急,激盪。

    不論是河中的魚蝦,還是其他生靈,都不由自主的被流水裹挾,在寬闊的河道中不停的撞擊,有的更是直接被河水擊昏,一條條尺長,異常肥嫩的白魚泛著白肚漂浮在河流之上。

    如果是以前,兩岸的漁民,百姓一定瘋搶。將他們變成盤中的珍饈佳餚。

    但是現在他們的眼睛裡卻只有恨意,恨不得將他們全部碎屍萬段。

    「好!」

    「好!」

    圍觀的百姓看著河流中發生的種種變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驚詫之色,但是他們並沒有害怕,反而不停的拍手叫好。

    一塊塊掩藏在河底淤泥中,巨大的石頭,被河水捲起,撞擊在河堤兩岸,發出好似悶雷一般的撞擊聲,並且留下一個個巨大的豁口。更有的石塊直接就鑲嵌在兩岸的土壤之中,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凸起。

    「什麼人竟然敢在這裡搗亂!」

    「難道不知這裡是河神老爺的領域麼?」

    隨著浪花翻滾,臉色發青,全身披著重型鎧甲,手裡拿著月牙鏟,好似鬼怪一般醜陋的巡河夜叉從河水中鑽出。

    看著站在河岸之上的司徒刑,滿臉怒色的訓斥道。

    「巡河夜叉!」

    「吃人的妖怪!」

    兩岸的布衣百姓,看著面色發青,眼睛猩紅,全身帶著腥氣的巡河夜叉,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害怕以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哼!」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水怪,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速速離去,讓你家河神前來拜見本官,否則休要怪本官言之不預!」

    司徒刑看著眼前身高過丈,全身肌肉隆起,好似鬼怪一般的醜陋的巡河夜叉,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不渝,有些不屑的說道。

    「大膽的凡人!」

    「竟然敢直呼河神老爺的名諱!」

    「真是不知死活。」

    巡河夜叉面色陡然大變,高高的躍起,並且手中的月牙鏟掄圓重重對著司徒刑的頭頂砸落。

    「放!」

    「放!」

    「放!」

    得到司徒刑顏色的李陵手掌陡然下按,只聽一聲聲弓弦之聲,一支支雕刻有奇異花紋,被硃砂浸透的長箭離開弓弦,升到高空,最後好似雨點一般落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5 00:21
第六百三十零章

    啾!

    啾!

    啾!

    一道道被鐫刻好的符文陡然亮起,一支支長箭刺破虛空,發出尖銳,好似鳥叫一般刺耳的嘯聲。

    「不好!」

    「誅邪箭!」

    「這裡怎麼會有誅邪箭?」

    剛才還氣勢驚人的巡河夜叉,看著空中閃爍著詭異紅光的長箭,臉色不由的大變,眼睛中更流露出恐懼之色。

    誅邪箭是兵家高人和宗門共同的傑作,不僅上面鐫刻了宗門破煞的符文,還浸染了硃砂,黑狗血等陽剛之物,對鬼神來說不亞於硫酸。

    只要被射中,身體就會被灼傷,甚至會化作飛灰徹底的隕落。

    巡河夜叉知道誅邪箭的厲害。不敢叫囂,在空中旋轉,手中的月牙鏟不停的揮舞,將一支支長箭磕飛,頭顱向下身體好似巨石一般重重砸落到水面之上,濺起高高的浪花。

    落入水中的巡河夜叉身形反轉,分開河水,形成一道沒有任何水流,非常乾燥纖細悠長的水路。

    噗!

    噗!

    噗!

    一支支長箭刺破水面,攜帶著驚人的氣勢直衝水底,劃出一道道好似游龍一般的長痕。

    有幾條游魚恰巧經過此處,身體頓時被刺穿,重重的釘在河床之上,一絲絲鮮紅的血液升起。

    巡河夜叉藏身水底,恐懼的看著上方,一臉的僥倖,因為就在剛才有數支長箭擦身而過,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轉身,恐怕已經被釘死在河床之上。

    噗!

    又是一支長箭緊貼著他的身體劃過,最終射在巡河夜叉的腳邊,他不敢在耽擱順著開闢出的那條水路,向河床的深處跑去。

    。。。

    「大人!」

    「那廝已經逃走,恐怕短時間不敢出來。」

    李陵看著平靜的混濁不堪,可視度異常低下的水面,眼睛不停的閃爍,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知北縣四周臨山缺水,士卒多不善於水戰!」

    「這妖孽躲在水中不出,我等也拿他沒有辦法。。。」

    「哼!」

    司徒刑面色冷峻的看著水面,正如李陵所說,除了混黃一片,根本沒有任何發現,而且何種暗流湧動,又有很多水草,暗坑。

    貿然讓士卒下去緝拿,恐怕最終不是被淹死沖走,就是做了水中精怪的口糧。

    「大人!」

    「還請大人救救草民。。。」

    「現在妖孽被大人打跑,不敢露頭,但是大軍終究會離去,到裡那時,他們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報復回來。。。」

    「還請大人救命!」

    滿臉溝壑的老人,以及面瘦肌黃,顯得格外瘦弱的年輕人,看著巡河夜叉被打跑,躲在河流的深處。眼睛中不僅沒有喜色,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更有人藏在人群之中小聲的嘟囔道:

    「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這不是在害人麼?」

    「逞英雄,出風頭。」

    「他拍拍屁股走了,卻留下我們這些人在這裡遭罪。」

    他們說的聲音非常小,但是卻忘記司徒刑等人不是先天武者就算武師,耳目聰明遠超常人。

    也許在他們自己認為是非常微小的抱怨,但是經過司徒刑他們耳膜的時候,卻被直接放大了數倍。

    「你說什麼?」

    「狼心狗肺的玩意!」

    「爺爺一拳鎚死你,免得你在這裡丟人現眼!」

    樊狗兒的眼睛陡然圓睜,攥緊拳頭,面色猙獰,好似炸雷一般吼道。

    剛才小聲說話的那幾人,只感覺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彷彿他們面對的不是樊狗兒,而是一頭來自深山,肌肉隆起,嘴巴大張正在憤怒吼叫的巨熊。

    頓時感到一種無言的恐懼,臉色變得陡然煞白,雙腿戰戰,最後更是承受不住壓力,一屁股坐到在地上。眼睛亂翻,好似無意識手腳抽搐,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

    「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樊狗兒的拳頭攥緊,眼睛有些微紅,全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煞氣浮動。

    這樣的狀態,別說只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斗升小民,就算軍中那些見慣生死的老兵,心中也感覺惴惴,那些沒有見識的鄉人更是不堪,已經有人有褲襠發熱。

    「好了!」

    「他說的對!」

    「如果我們就這樣離去。。。的確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再坑害他們。」

    「畢竟邪神可不是善良之輩。」

    「在我們手中吃了暗虧,定然會遷怒其他人。」

    司徒刑急忙上前,站在樊狗兒和那鄉民之間,這才緩和了緊張的氣氛,本來手腳抽搐,眼睛亂翻的鄉民,臉色也變得鎮定了不少。

    「大人!」

    「俺娘從小就教育俺,做人要講良心!」

    「俺狗兒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是這些人都沒有良心,不值得大人幫!」

    「哼!」

    樊狗兒眼睛環視四周,將鄉民的表情全部盡收眼底,這才冷哼一聲,嘴角上翹,一臉不屑的說道: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我們打跑了惡神,你們不僅不知感恩,反而風言風語。。真是不知好歹!」

    人群中那個年齡比較大,好似村長的人被樊狗兒唾棄,臉色不由的微紅,更流露出尷尬羞愧之色,但他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軍爺,不是我等小民不知好歹。。。」

    「而是邪神的神通實在是太強,我等除了逆來順受以外,實在是沒有辦法。」

    「各位軍爺都是好漢,不害怕邪神的禍害,但我等只是普通鄉人。」

    司徒刑看著年老的村長,眼睛不由的輕輕閃爍,有些詫異的問道:

    「看你談吐,也是識文斷字的!」

    「邪神如此禍害鄉鄰,你為什麼不報官?」

    「回稟大人。。。」

    「以前河神大人雖然也有很多無理要求,比如說讓我們累年增加貢品,進貢血食之類。但卻保佑兩岸風調雨順,日子雖然辛苦,但也能夠維持。。」

    「所以我等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按時上供,祈求五穀豐登!」

    「真是愚昧!」

    司徒刑看著閃爍其詞的鄉老,眼睛不由的一滯,輕輕的冷哼,有些訓斥的說道:

    「俗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何況是邪神。。。」

    「你等的縱容,不會換的邪神的憐憫,只會換來他的變本加厲,以及更大的禍患!」

    老者被司徒刑訓斥臉皮不由的就是一僵,眼睛中更流露出尷尬之色。

    「正如大人所說。。。」

    「我等的妥協,不僅沒有換來邪神的憐憫,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愛!」

    「也就半個月前,不知怎麼回事,濟水河河水夜間突然暴漲,不僅衝破了兩旁的大堤。。。更吞噬農田。」

    老者看了一眼混濁的河水,眼神幽幽,好似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才滿臉苦笑的說道。

    「還請大人可憐我等斗升小民。。。」

    「嗯!」

    司徒刑看著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百姓眼睛閃爍,他心中雖然隱隱有幾分生氣,恨他們的膽小怕事,恨他們的累次妥協,這才助長了濟水河河神的囂張氣焰,以至於最後出現這種不可收拾的事情。

    但是他也明白,這樣的斗升小民,面對強大的神靈時,是那麼的弱小。。。好似螻蟻一般,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村正儘管放心!」

    「本官既然管了此事,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想到這裡,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一臉鄭重的承諾。

    「小老兒代表全村的百姓,謝過大人的恩德!」

    一身粗布,面色黝黑清癯的老者聽到司徒刑的承諾,眼睛不由的一亮,急忙躬身行禮,大聲的說道。

    「大人。。。」

    「那廝躲在河水之中。我等兵卒又不善水戰。。。」

    「恐怕。。。。」

    薛禮聽到司徒刑的承諾,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幽色,上前一步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

    「大人。。。。」

    李陵的眼睛不停閃爍,看著滔滔,而且異常混濁的河水,臉上也是流露出為難之色。

    「怕什麼!」

    「尋來一塊巨石,抱著他就能沉入水底。」

    「管他是河神,還是夜叉,都一拳將他們打爆!」

    身體粗壯,肌肉隆起,好似鐵塔一般健壯的樊狗兒反而一臉不屑的說道。

    「大人,讓狗兒去吧。。。」

    「魯莽。。。」

    「那水底不僅亂流橫行,更有暗坑,淤泥,更有數不清的妖獸。。。束手束腳不說,實力也會大大的受到制約,再說那裡可是妖神的地盤。」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不是智者所取!」

    薛禮聽到樊狗兒的計畫,不由重重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否定道。

    「這也不行。。。」

    「那也不行。。。」

    「那怎麼辦?」

    「總不能讓邪神乖乖的上岸吧?」

    樊狗兒的想法被薛禮否定,臉上不由的流露出煩躁之色,下意識的在岸邊踱步,有些抱怨的說道。

    「這。。。」

    薛禮不由的語塞。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士卒不善於水戰!」

    「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主動上岸呢?」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水面,胸有成竹的說道。

    「大人!」

    「可是有了什麼好的辦法?」

    樊狗兒聽到司徒刑的話,眼睛不由的一亮,停住腳步,急忙問道。

    「嗯!」

    「本官的確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

    「計將安出?」

    薛禮和李陵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一臉好奇的問道。

    「來人!」

    「取一根結實的繩索過來!」

    司徒刑沒有立即回答眾人的疑惑,而是轉頭笑著說道。

    「諾!」

    眾人雖然心中迷茫,但還是沒有猶豫的取出一根結實的繩索。

    司徒刑接過繩索之後,從懷裡取出官印,小心的用繩索捆綁牢固,在手裡掂量了幾下之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將官印用力拋出。

    「這。。。。」

    不論是樊狗兒,還是李陵,亦或者是村民,眼睛都是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要知道官印可是朝廷親自頒發,是官員身份的象徵。

    平常都會被秘密收藏,輕易不可示人。

    今日,司徒刑將他好似路邊卑賤的野草,瓦塊一般拋出,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拳頭大小,用青銅製作,雕工精良,象徵著知北縣權柄的大印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之後,好似石塊一般重重的砸落水中,濺起一圈圈波蕩和漣漪。

    不過,和普通的石塊,野草不同的是,官印乃是大乾龍氣樞紐,最是陽剛。

    普通的鬼神,根本扛不住他的砸擊,就算是道行高深的,被他砸到之後,也會元氣大傷。

    這也是鬼神,異常忌憚官府的原因之一。

    隨著官印砸落水中,陡然出現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並且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張。

    一個個開了靈智的妖族,都下意識的抬頭,一臉恐懼的看著官印落水的方向。

    更有修為淺薄的,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直接喪失了靈智,被打出原形,變成游魚,或者龜鱉之類。

    。。。

    濟水河深處,有一座異常神秘,穹頂,高柱,好似水晶雕琢,又好似玻璃倒扣在水中,美輪美奐的水晶宮。

    長著鯉魚頭顱,掛有紅色鱗片,穿著鎧甲,好似怪物的濟水河河神正高居在寶座之上,手裡端著晶瑩剔透的美酒,一臉的垂涎。

    「老爺!」

    「這次水淹北郡府兵,功勛卓著,張家必定會有重賞。」

    「以後恐怕就得稱呼老爺為河伯大人了!」

    穿著龜甲,縮著脖子,正跪在地上,用自己的雙手小心的給濟水河河神敲打著腿腳,一臉的諂媚。

    「哈哈。。。」

    「城隍大人最是公平!」

    「日後論功行賞,定然不會忘記本神,到時候本神的勢力範圍必定大增。」

    「到了那時,本神成為大河,大江的河伯,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濟水河河神被龜精拍的有些飄飄然,一臉醉醺醺的許諾道。

    「謝老爺恩典!」

    龜精聽到濟水河河神的許諾,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抹喜色,急忙行禮大聲說道。

    就在這時,司徒刑的大印重重的砸在水面之上。

    整個河床不停的晃動,在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下,不論是站立的蝦頭守衛,還是一身重型鎧甲的蟹將等全部好似多米樂骨牌一般站立不住,重重的摔倒。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0:28
第六百三十一章河神

    「攪動三江之水!」

    司徒刑眼睛微瞇,頭頂的氣運不停的翻滾。

    一根很青色的鎖鏈,從約法三章銅牌中飛騰出來,張牙舞爪,好似飛龍,又好似蠍子尾部的毒刺一般刺穿虛空。

    和懸掛在空中的赤色大網,龍氣連為一體。

    隨著銅鎖和王法的連接,司徒刑的眼睛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本來黑白分明的眼睛變得幽深,好似一個沒有感情,冰冷高高在上的存在,聲音宏大,好似宣判一般:

    「濟水河河神,仰仗神通,悖逆王法,禍害生靈,其罪不可免,按照大乾律令當執行剮刑!」

    轟!

    轟!

    轟!

    隨著司徒刑宣判之聲的落下,整個河流頓時沸騰起來。

    更有一根根青銅色象徵著秩序之力的鎖鏈陡然射出,在空中互相交織,最後形成網狀結構,好似一張遮天巨網,將洶湧混濁的河水,沉寂的河床,全部籠罩其中。

    這張網,雖然看起來十分的粗糙,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好似沒有人,沒有事物,能夠掙脫。

    如果司徒刑在此,定然會暗暗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本來已經落在河床之上,好似頑石一般普通的官印,陡然震動起來,並且迸發出刺目的金光,四周的遊魚和魚鱉之類,受到驚嚇,都倉皇的四散逃開。

    這些分散的金光最後,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作用下,慢慢的聚集在一起,最後竟然形成一根足足有人腰粗細的光柱,好似利劍一般刺破水面的阻隔,直衝雲霄。

    一片片白色的雲朵,被光柱直接擊碎,變成一片片好似棉絮的存在,最後徹底消失。

    也正是因為光柱的存在,整個天穹好似被捅開了一個黑漆漆的窟窿。讓人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這麼刺目的金光?」

    「天要塌了麼?」

    「要不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窟窿!」

    一團金光從水底陡然射出,兩岸不論是百姓,還是身穿輕甲的士卒,都下意識的用手掌遮擋眼簾。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眼睛舒服一些。但臉頰也難免被金光染成金色。不僅是他們,就連四周的樹木,土地都被金光浸染成金色。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金燦燦的存在。

    薛禮,樊狗兒,李陵等人下意識的看向司徒刑,雖然不知道這道金光究竟是何物,但是他們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情和司徒刑拋入水中的官印脫不了乾係。

    司徒刑感受著四周的變化,以及眾人眼睛中的震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面色不變的站在大堤之上,好似四周的一切,只是隨手為之,根本沒有什麼好驕傲,炫耀的。

    四周的人心中不由暗暗的佩服,特別是從未見過司徒刑的鄉民,心中更是不停感到感慨。

    以前只是聽人說起,新到任的大人是狀元出身,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才知道什麼叫做聞名不如見面。

    這位大人真是將書讀到了骨子裡,真正達到了至聖先師說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否則也不會如此的淡定飾釋然。

    如果司徒刑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肯定會暗暗吐槽。

    其實他的心中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的平靜,看著空中直衝雲霄的光柱。他的眼睛中其實還多少也有著幾分難掩的驚訝。

    只是他掩飾的很好,眾人有被金光所攝,這才沒有發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色的光柱再次發生變化,好似積累到足夠多的力量,又好似經歷了長時間的醞釀,只聽光柱當中陡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龍吟。

    一條赤色,鱗爪俱全,長著好似雄鹿一般,又好似珊瑚一般壯觀,顏色鮮紅犄角的長龍從光柱中陡然一躍而出。

    看著空中瀰漫的怨氣,以及河流之中黑色,彷若實質的罪孽。

    渾圓好似寶石的龍眸陡然圓睜,長著長長龍鬚的嘴巴更是大大的張開,發出一聲聲清越卻蘊含了說不出的怒火的龍吟。

    隨著他的怒吼!

    濟水河河底在某種不明力量的擠壓下,陡然顫動,一塊塊岩石被擠壓凸起,形成好似褶皺地形地貌。

    還有的地方陡然異軍突起,形成矮小的山峰。

    不過更多能量的卻沒有被釋放出來,最終化作一個個巨大的氣爆迸發出來。

    轟!

    轟!

    轟!

    河床當中好似埋藏了無數炸彈,在龍氣的牽引下發出一聲聲好似悶雷的炸響,略顯混濁的河水,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頓時化作一根根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

    直到快碰觸到雲霄之時,水柱中蘊含的力量才全部耗盡,最後化作水滴落下,將兩岸的土地全部濕潤。

    「這怎麼可能?」

    「這是怎麼回事?」

    「河流當中怎麼可能有這麼劇烈的變化?」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大人的緣故?」

    兩岸百姓下意識的後退,才沒有被飛濺的河水兜頭蓋腦,但就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被看著水中不停的爆炸,一根根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眼睛中頓時都流露出震驚之色。

    「不過是一枚小小的官印,怎麼可能蘊含如此強大的力量!」

    「就算我全力一擊,以萬鈞之力鎚擊水面,也不過能夠震盪數里的水域。」

    「而看眼前的形勢,週遭數百里都受到了官印力量影響,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一枚官印中蘊含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一名先天武者的全力一擊?」

    「這怎麼可能?」

    「如果真的是如此,為什麼其他的官員,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樊狗兒看著不停翻滾,沖上雲霄的水柱,以及面色淡然,嘴角緊閉的司徒刑,眼睛不停的後縮,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連身為先天武者的樊狗兒都是如此的震驚,李陵,薛禮等人更是不堪。

    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顛覆了他們已有的一些觀念。

    甚至是讓他們的信念都有了一些動搖。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只具有像徵意義的官印,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完全能夠比擬一位先天武者的全力一擊,甚至要更強上一些。

    那麼他們這些年打熬筋骨,克服種種困難修煉自身,還有意義麼?

    但是,其他的官印為什麼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難道司徒刑大人手裡的官印是一件難得的法器?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看向河水的眼睛都變得明亮起來。

    法器!

    那可是一件法器!

    要知道,在大乾法器是十分難得的。

    每一件法器,都是經過幾十年的孕養,甚至是上百,上千年的孕養,將自己對大道規則的體悟烙印其上,又經過時間的沉澱,脫去火氣成熟之後,才有了某種神奇的能力。

    比如說,黃文峰手中的青光大筆,那是他參悟星辰,明了道藏之後,利用先天之氣孕養出的法器。

    傅舉人手中的戒尺,則是他數十年如一日,教化蒼生,凝聚功德,形成的後天之物。

    可以說,每一件法器,都蘊含了太多的心血。

    得之非常不易。非是宗門核心弟子,或者是嫡系子孫,是沒有資格傳承法器的。

    印形的法器因為特殊的來歷,更顯得尤為珍貴。

    以前,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手中,那麼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青銅紐扣獸頭印竟然是一件法器。所以他們的眼睛才會下意識的一亮。更有人眼睛深處流露出一絲十分隱晦的垂涎。

    「這枚官印只是一個普通的青銅大印,根本沒有蘊含道韻,更不是一件成熟的法器!」

    司徒刑彷彿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輕輕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

    樊狗兒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大人休要誆騙我等,普通的官印,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就算是先天武者全力一擊,也不過如此,甚至說還大大的不如。」

    「狗兒,休要胡說! 」

    聽到樊狗兒直接近似逼宮的話語,和他向來親厚的曹氏兄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色,急忙上前拉了樊狗兒一把,然後又有請罪的看著司徒刑,一臉誠懇的說道:

    「大人!」

    「狗兒性子憨厚,性子粗魯,不懂得人情世故。」

    「剛才冒犯大人,也是他的無心之過!」

    「哈哈!」

    「兩位多慮了!」

    司徒刑看著躬身行禮的曹劌和曹無傷,不由輕輕的搖頭,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狗兒的性格本官瞭解,自然不會生氣!」

    「不過官印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卻不是因為他本身成就了法器,而是因為。。」

    「龍氣的力量!」

    「這枚官印,雖然只有七品,但卻像徵了大乾的威嚴!」

    司徒刑看著不停震盪,捲著波浪,形成水柱的河面,手指併攏,形成掌狀,充滿力量感的重重的落下,聲音肅穆,好似宣判一般說道。

    「民心似鐵!」

    「官法如爐!」

    「就算是神靈,也要依附在人道之下。遵守大乾的律令,但有違背,必定會遭到龍氣反噬!」

    「濟水河河神是大乾敕封過的神靈,享受朝廷的香火祭祀,但他卻不知上報皇恩,下輔百姓,反而倒行逆施,衝擊軍營,禍害百姓,早就怨氣橫生。」

    「只是因為氣數還沒有散盡的關係,才沒有刑法降臨!」

    「今日,本官先是按《大乾律》宣判了他的罪責,打散了他身上殘餘的龍氣!」

    「又讓官印激發隱藏在河床深處的龍脈力量,才會形成這麼大的衝擊!」

    轟!

    轟!

    轟!

    河床上的造山運動並沒有因為司徒刑的解釋而停止,反而越來越激烈。

    到最後,就連隱藏在河床最深處,固若金湯,好似冰晶雕琢的宮殿,也在巨大力量的衝擊下,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

    本來就喝醉,面色赤紅,身形本不穩的濟水河河神也因為劇烈的晃動,好似滾地葫蘆一般從高大的神座上跌落下來。

    幸虧下面有龜精等人上前攙扶,才沒有摔在地面之上,但饒是如此,也是有著說不出的狼狽,再也不復剛才的意氣風采。

    「巡海夜叉!」

    「怎麼回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水晶宮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晃動!」

    濟水河河神感覺自己在下屬面前丟了顏面,面色越發的赤紅,鼻孔大張,噴出好似雲霧一般的粗氣,眼睛更睜得渾圓,怒聲的喝問道。

    「是啊!」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攪動濟水河的河水。。難道他不知,濟水河是老爺所管麼?」

    龜精動作緩慢,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揉著自己異常疼痛腰,眼睛中流露出憤恨之色。有些狐假虎威的大聲咒罵道。

    。。。。

    「啟稟老爺!」

    「大事不好!」

    「禍事來了!」

    青面獠牙,好似鬼怪的巡河夜叉一臉恐懼,連滾帶爬的衝進大殿,聲音倉皇的大聲喊道。

    「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你如此倉皇!」

    魚頭人身,全身佈滿紅色鱗片,嘴巴里長著尖銳獠牙,看起來異常猙獰的濟水河河神看著一臉倉皇的巡河夜叉,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聲音沉沉悶的問道。

    「可是知北縣城隍殺來了?」

    「不是。。。」

    青面獠牙,好似鬼魅一般的巡河夜叉聽到河神的詢問,眼睛不由的一滯,他的腦袋很小,所以反應還不如常人,所以過了半晌他才重重的搖頭。

    「不是!」

    「可是常年棲息在湖泊中的水妖,亦或者藏身井水中的龍王殺來?」

    濟水河神見巡河夜叉搖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回稟老爺!」

    「都不是。。。。」

    「外面不知何時來了一支知北縣的偏師。」

    「帶頭之人,正是知北縣的縣主司徒刑!」

    青面獠牙的巡河夜叉跪倒在地,一臉的委屈,大聲的說道。

    「本神當做什麼禍事。。。。」

    「你出去告訴他們領頭的,本神好久沒有吃血食了,讓他們主動祭祀百頭牛羊。。。讓我等打打牙祭。」

    「這樣本神就不和他們計較擅長水域的罪責。。。」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0:28
第六百三十二章打死

    「本神當做什麼禍事。。。。」

    「你出去告訴他們領頭的,本神好久沒有吃血食了,讓他們主動祭祀百頭牛羊。。。讓我等打打牙祭。」

    「這樣本神就不和他們計較擅闖水域的罪責。。。」

    本來一臉緊張,眼睛圓睜的濟水河河神聽巡河夜叉的匯報,僵硬身形竟然陡然放鬆下來,輕輕的揮手,好似打發蟲子一般,滿臉不屑,毫不在意的說道。

    「老爺,這支軍隊和往常的人類不同,他們不僅軍紀嚴明,而且還有塗滿硃砂,黑狗血的誅邪箭,最是難纏!」

    「如果不是小的擅長水遁之法,恐怕就要死在亂箭之下!」

    巡河夜叉見河神老爺絲毫不將司徒刑以及五千兵甲放在眼裡,急忙上前進言道。

    濟水河河神聽巡河夜叉抱怨,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他的臉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之自信。

    「你定然沒有提本神的名號。。。」

    「否則,這些人早就跪倒在岸邊叩頭行禮,更貢獻上牛羊等祭品。。。。」

    。。。

    轟!

    轟!

    轟!

    只聽一陣陣好似悶雷一般的聲音從水面下傳來,本來混濁好似泥塘一般的水面,竟然陡然翻滾,最後更是從中間裂開。

    露出漆黑,鋪滿牛羊的屍骸,仔細觀察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沒有皮膚肌肉附著的人類顱骨,看起來好似鬼蜮一般恐怖的河床。

    「好一個邪神!」

    「竟然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些年偷偷吃了多少血食。。。」

    「否則也不會有如此的多的屍骸。」

    看著因為時間太長,又被河水浸泡,以及酥軟髮白的獸骨,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當他看到人類殘存的顱骨之後,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頓時好似火山噴湧一般迸發。

    「好邪神!」

    「竟然敢生吞活人。。。」

    「罪不可赦!」

    空中的龍氣和法網,好似感受到了司徒刑心中的怒火,青色的鎖鏈不停的顫動,發出叮噹一般清脆的響聲。

    鎖鏈的頂端更是好似毒蠍尾巴一般直直的立起。尖銳的頭部,閃爍著刺目的光芒,讓人頓時有一種後背發緊,不寒而慄的感覺。

    轟!

    轟!

    轟!

    彷彿是悶雷陣陣,又好似戰鼓激昂。

    兩岸的百姓,和士卒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裂開的河床之上。

    一身紅色披掛,長著鯉魚頭,手持雙鎚的濟水河河神帶著數百形態各異的水中精怪,踏著浪花,好似神聖鬼怪一般出現在眾人面前。

    「河神老爺出來了。。。」

    「河神老爺來了!」

    「是河神老爺!」

    「和河神廟裡的神像一模一樣。。。」

    兩岸的百姓見到頂著魚頭,全身肌肉隆起,手持蓮花雙鎚,全身上下神光不停閃爍的濟水河河神,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

    有的下意識的跪倒在地,頭顱低垂,一臉虔誠的小聲的祈禱。

    當然,更多的人眼睛早就沒有了最初的虔誠,剩下的只有畏懼和憤恨。

    但是,不論他們怎麼憤恨,也不敢放肆,更不敢上前反抗。。。

    最後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好似牛羊一般跪在地上,臉色木然,好似木偶草人一般機械性叩頭。

    河神彷彿根本不知眾人心中的憤怒,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河岸兩側,尤其是看向百姓的目光中更是有著說不出的冷漠。

    彷彿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庇佑的百姓,以及信徒,而只是他的羊群,他的奴僕,甚至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隨意的打殺,或者是作為血食吞噬。

    隨著河神浮出水面,整個空間都好似被寒冰凍住了一般,不論是百姓,還是大軍都是鴉雀無聲。

    但是各種情緒卻好似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在不停的肆虐。

    絕望!

    麻木!

    無奈!

    恐懼!

    悲傷!

    憤怒!

    各種負面情緒在空中交織蔓延,最後變成一團團肉眼看不見的黑氣,纏繞在渾身神光閃爍的河神四周。

    時不時化作毒蛇,吐出猩紅的信子,不停的撕咬。

    「業力!」

    「好強的業力!」

    「河神講究做了多少惡事,才積攢了這麼多的業力!」

    看著河神周圍漆黑如墨的業力,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有些震驚的想到:

    「就算是黑山鬼王,縱橫黑山數百年,也沒有積累這麼多的業力!」

    轟!

    漆黑如墨的業力當中誕生一條巨蟒,憤恨的看了魚頭人身的河神一眼之後,細長的尾巴好似繩索一般繞向濟水河河神的頭顱。

    不過,還沒等他的尾巴纏繞,濟水河河神氣運中陡然升起一道紅光。

    在這紅光面前,黑色的業力,竟然好似陽春白雪一般迅速的溶化,就連那條巨蟒,全身也好似被潑上硫酸一般,迅速的消融。

    最終徹底的化於無形。。。。

    業力竟然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

    司徒刑一臉的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刑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了然之色。

    「龍氣!」

    「是大乾的龍氣!」

    「沒想到,這個孽畜獲得過大乾朝廷的敕封,是享受國家祭祀的正神,所以身上才有大乾的龍氣庇佑!」

    「也正是這一絲龍氣,才讓他避免了業力反噬之苦!」

    「不過龍氣總有耗盡之時,按照眼前的速度,恐怕用不了幾年,孽畜身上敕封所得的龍氣就會徹底的耗盡!」

    「到了那時候,沒有了龍氣的庇佑,業力必然爆發,或者是是五雷轟頂,或者是人道劫難,最終難以逃脫隕落!」

    「可笑,這個孽畜時至今天,還不知大難將近!」

    。。。。

    魚頭人身,全身披著盔甲,面色赤紅,好似火燒的濟水河河神一臉得意的看著四周。

    他的目光在跪倒的百姓身上劃過,當他看到身穿官袍,與眾不同的司徒刑時,他的目光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將目光落在身穿輕甲的士卒身上。

    彷彿司徒刑在他的眼睛裡,也是螻蟻,最多算是一個比較強壯的螻蟻罷了,根本不值得他鄭重對待。

    「河神大人!」

    「那個穿官袍的,就是帶頭之人!」

    「也正是他攪動了三江之水,導致宮殿顫動!」

    巡河夜叉見河神沒有任何反應,有些焦急的說道。

    「哼!」

    濟水河河神輕輕的冷哼一聲,這才將目光收回,重新落在司徒刑身上,眼睛倨傲,滿臉不屑,毫不在意的說道:

    「跪在那裡。。。」

    「本神吞噬血食之後再發落!」

    聽著河神那好似訓誡家奴一般,冷漠,倨傲,理所當然的語氣,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成一條直線,拳頭攥緊,一根根青色的血管更是突出,好似小蛇蚯蚓一般的彎曲。

    「恨!」

    「氣人!」

    司徒刑心中怒氣勃發,拳頭不停的發出脆響,恨不得用拳頭將濟水河河神的頭顱砸到他的胸腔之內。最後一切的憤怒,否化成三個大字:

    「打死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0:30
第六百三十三章殺神

    司徒刑眼睛微瞇,流露出迷離之色。

    河神的頭頂出現一道象徵神道,金黃色,堂堂正正,攜帶著煌煌天威好似擎天玉柱的氣運,更有一道龍氣在其中盤旋翻滾。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龍吟。

    顯然,這個河神並和外面那些沒有獲得敕封,私自攫取淫祀的野神。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但是,在金黃色的氣運之外,卻是一團團比烏雲還要黑暗的黑氣,這些黑氣不停的扭曲翻滾,更時不時的化作蠕蟲,密密麻麻的,讓人忍不住一陣陣頭皮發麻。

    「邪神!」

    「好一個邪神!」

    「本官乃是人王陛下親封的知北縣縣令。。。」

    「濟水河河神見到本官為何不拜見?難道你想要造反不成?」

    看著全身甲冑,氣勢洶洶的河神,司徒刑義正言辭,怒聲呵斥。

    「哈哈!」

    全身長滿鱗甲,看起來外型好似鯉魚的河神,聽到司徒刑的呵斥,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紅,過了好大一會,他才好似反應過來,彷彿聽到了什麼非常可笑的事情,河神的嘴巴竟然大張,露出尖銳的牙齒,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爆發出一陣陣好似的雷霆的狂笑。

    「實在是太好笑了!」

    「本神成神之時,別說沒有你這個小小的知北縣縣主,就連大乾尚不存在。」

    「你們有什麼資格來管轄本神。。 。真是搞笑!」

    「哼!」

    「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弓箭手,準備!」

    「給本官將這個逆神射殺!」

    司徒刑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狂態畢露的河神,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河神能夠做出這等事情,肯定有自己的依仗,自然不會因為司徒刑的幾聲呵斥就束手就擒。

    「諾!」

    「諾!」

    隨著司徒刑的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妥當的弓箭手陡然鬆開手中的弓弦,一支支長箭瞬間刺破虛空,好似雨滴一般落下。

    「該死!」

    看著空中,好似雨點一般的流矢,面色赤紅的河神眼睛也是不由的微變,只見他手中的蓮花鎚飛起,不停的變大,形成好似小山又好似盾牌一般的存在。

    噗!

    噗!

    噗!

    一支支帶有翎羽的長箭撞擊在蓮花鎚所化的小山之上,堅硬的合金箭頭和鎚體摩擦,迸發出一抹抹刺目的火花。

    「風起雲湧,風捲殘雲!」

    河神躲在蓮花鎚後方,聽著弓弦崩響,箭枝撞擊的聲音,眼睛不由的收縮,就連臉色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真是該死!」

    「這些卑微的蟲子竟然膽敢反抗!」

    「本神一定要讓你們全部葬身水底,方能出心頭之恨!」

    想到這裡,河神沒有任何猶豫手掌上挑,高懸在氣運當中的濟水河河神符籙射出道道豪光,混黃的河水隨著他的手掌開始慢慢的上升,最後竟然變成洶湧的波濤,咆哮著重重的向河邊砸去。

    「驚濤駭浪!」

    「好一個邪神!」

    「大家全部後退!」

    看著被河神施法憑空掀起,足足數層高,好似巨石一般砸落的的滔天巨浪,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沒有任何猶豫大聲命令道。

    岸邊的百姓在大軍和河神進行戰鬥之時就四散而逃,現在還在岸邊站立的除了司徒刑,樊狗兒等將領之外,就剩下五千控弦之士。

    當看到那足足有數層樓高的驚濤駭浪之時,部隊中多少也有一些畏懼情緒。

    如果不是日常的訓練和軍紀嚴明的關係,他們早就和北府大營一般潰逃,但饒是如此,一個個也都是心如惴惴。

    濟水河河神身形藏在滔天巨浪之中,站在幾層樓的高度俯瞰整個戰場。

    當他看到知北縣軍營士卒整齊的站立,沒有任何嘩變之時,眼睛不停的收縮,心中下意識的升起幾分不妥。

    但究竟哪裡不妥,他一時間也沒辦法說清。

    就在這時,隨著司徒刑命令的下達,剛才還筆直好似泥塑一般站立的兵甲開始整齊有序的後退。

    如果有兵家的高人在此,定然會從衷心的讚嘆道:

    「疾行如風!」

    「站立如林!」

    「好一隻精兵強將!」

    「想撤離!」

    「沒有那麼容易?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浪潮!」

    看著徐徐,好似牆幕一般整齊後退的兵甲,濟水河河神的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結果,早就在司徒刑下令反抗他之時就已經注定。

    人,怎麼可能是神的對手!

    轟!

    轟!

    轟!

    浪頭在濟水河河神的催動下,速度不由的快了幾分,白色的浪花拍打在河堤之上,發出萬馬奔騰,又好似悶雷一般的聲音。

    「惡神!」

    「休要放肆!」

    就在浪頭即將追上兵甲之時,一身重型鎧甲,看起來好似小山一般壯碩的樊狗兒身形躍起,全身氣血翻滾,他的背後更是出現一頭巨大的黑熊對天咆哮,巨大的拳頭好似流星一般重重的轟擊在浪頭之上。

    轟!

    樊狗兒的拳頭很大,但是和高達數層樓,足足有數里長的浪頭比起來,卻有非常的小。

    甚至說,樊狗兒在浪頭面前都顯得非常的渺小。

    他用拳頭來阻擋浪頭前進,看起來好似螳臂當車一般可笑。

    但是,當樊狗兒的拳頭落在浪頭之上的時候,陡然迸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

    轟!

    轟!

    轟!

    樊狗兒的拳頭落在浪頭之上,那洶湧好似無物不吞的浪頭行進的速度竟然不由的一滯。

    巨大的力量以他的拳頭為中心,好似爆炸的衝擊波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轟!

    轟!

    轟!

    滔天巨浪中好似被人為的埋上了數枚威力巨大的炸彈,不停的發出好似悶雷一般的爆炸聲,一個個藏身浪頭魚鱉,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水妖,身體不由自主的崩裂。

    「可惡!」

    濟水河河神站在高處,見樊狗兒的拳頭,好似狂風驟雨一般落下,不僅浪頭的去勢為之一緩,就連很多水妖也被波及斬殺。

    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升起滔天怒意。

    「該死!」

    濟水河神借助浪花的掩蓋,將手中的蓮花鎚揮舞,好似霸王在世一般,對著好似打樁機一般,不停轟擊的樊狗兒頭頂重重的砸落。

    因為河水昏黃,還有濟水河河神偷襲的緣故。

    樊狗兒好似根本沒有發覺危險的臨近,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濟水河河神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猙獰和竊喜。

    「殺!」

    巨大的鎚頭,在水中揮舞,好似寒風吹過,昏黃的河水竟然有了凝結的跡象,蓮花鎚周圍更是出現了一點點白光。

    蓮花鎚裹著透明的冰晶重重的砸向樊狗兒的頂門。

    到了這時,樊狗兒好似才發現濟水河河神的偷襲,因為寒氣撲人的關係,他的動作多少有些僵硬。

    所以,就算他想要躲避,也是有些來不及!

    「死吧!」

    「殺了本神,那麼多從眾!」

    「本神要讓你償命!」

    看著動作明顯有些僵硬的樊狗兒,河神的眼睛中陡然射出兇殘的目光,全身肌肉隆起,手中在冰晶中包裹的銅鎚重重的向樊狗兒頂部摜去。

    「不要!」

    曹無傷等人看著眼前的情景,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絕望的大聲吼道。

    「狗兒!」

    「小心!」

    「卑鄙!」

    「作為八百里濟水河河神,竟然卑鄙偷襲。。。」

    濟水河河神面對兩岸眾人的嘲諷,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手中的蓮花鎚不僅速度不減,反而更加的凶狠。

    可以預見,這一鎚如果擊中,就算樊狗兒是先天武者,身體強度遠超常人,恐怕也得腦漿迸裂而死。

    就在眾人已經絕望之時。

    只聽空中陡然出來一聲弓響。

    一支好似怒龍一般的箭枝,陡然刺破虛空,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眾人根本看不到流矢。

    只能在蔚藍色的天空中,看到一道黑漆漆的痕跡。

    後發而先至!

    就在長箭離開弓弦之時。

    「危險!」

    長著魚頭,人身的河神那強壯的身軀不由就是一滯,眼睛不停的收縮,背後的汗毛根根立起,臉頰之上更是出現了一絲絲白白的寒意。

    危險!

    河神顧不得樊狗兒,身形扭轉,好似隕石一般重重的向水面落去。

    轟!

    長箭擦著河神的臉頰飛過,幾片猩紅的鱗片被箭枝上的倒鉤颳起,重重的撞擊在不遠處的小山之上。

    轟!

    隨著一聲好似開天裂地的響聲,剛才那雖然不高,但卻圓潤挺拔的小山上竟然出現一個常人手臂粗細,深不可底的圓形洞窟。

    一絲絲黃色的煙霧,從洞口冒出,雖然隔著很遠,但是眾人多少還能夠聞到一絲硫磺的氣息。

    「一箭射穿山巒!」

    「這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恰巧躲過,恐怕定然會隕落當場!」

    河神看著那正冒著黃煙的洞窟,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第一次出現了驚恐之色。

    其他人的表情更是詭異,他們眼睛圓睜,嘴巴大張,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身穿銀甲,手持長弓的薛禮。

    誰也沒有想到,薛禮的箭法竟然如此強大。

    別說是濟水河河神。

    恐怕,就是先天強者,被他的長箭射中也會隕落當場。

    啾!

    就在這時,眾人又聽到一聲弓弦。

    薛禮的第二支長箭射出。

    知道了長箭的厲害,濟水河河神那裡有膽子硬接,將手中的蓮花鎚拋出,急忙扭轉身體,好似秤砣一般重重的砸落在水面之上。

    轟!

    長箭撞擊在蓮花鎚之上,但是他的速度卻沒有任何減慢,反而裹挾著蓮花鎚重重的撞擊在對面的小山之上。

    本來就有些搖晃不穩的小山,再次遭到重擊。

    內部不由的發出一陣陣好似悶雷一般的轟鳴,最後竟然在眾人驚訝,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岩石一點點崩塌。

    怪石嶙峋,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清秀圓潤。

    噗!

    濟水河河神顧不得他的手下,以及被射飛的蓮花鎚,身形有些狼狽的鑽入昏黃的河水當中。

    本來異常高漲,好似山巒一般的河水,也隨著他的藏匿,瞬間落在枯萎的河道之中。

    轟!

    轟!

    轟!

    浪花席捲,本來有些枯萎的河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豐盈起來。

    本來就十分混黃,能見度極低的河水,變得更加的混濁。

    「想跑?」

    「沒有那麼容易!」

    看著黔驢技窮的濟水河河神,薛禮的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和輕蔑。

    轟!

    隨著一聲弓弦炸響。

    一道黑色箭痕出現虛空之中,本來洶湧的河水,在長箭的壓迫之下,竟然陡然就是一滯。

    轟!

    隨著一聲好似炸雷一般的巨響。

    藏身水晶宮之中,面色倉皇的河神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絕望。

    「司徒刑!」

    「爾等竟然膽敢屠神?」

    「我是城隍老爺的人,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泥濘腥臭的河床好似被人安裝了數噸烈性火焰,巨大的力量好似推土機一般,將無數的凸起直接化為虛無。

    河神那堪稱精美靚麗的水晶宮,在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好似白紙一般脆弱。瞬間化作一片虛無。

    一些在水晶宮之中,侍候河神的蚌女,水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跌落的穹頂掩埋。

    「結束了!」

    看著不停崩塌,好似地震一般的河床,以及散開的烏雲,樊狗兒等人心中不由暗暗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惡神授首,兩岸的百姓,終於可以重見天日!」

    「惡神終於死了!」

    躲藏在高處的百姓,看著河道中的滄桑巨變,以及象徵河神神權統治的水晶宮崩塌,眼睛中頓時流露出振奮之色。

    「不!」

    「水晶宮雖然崩塌,但是河神並沒有隕落!」

    「他只是受了重傷,陷入昏睡,並沒有隕落。。。。!」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河床,只見那道貫穿天地,象徵河神氣運的光柱已經收縮到極致,而且在不停的閃爍,好似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但是,不論多麼虛弱,那道氣運並沒有完全消失,也就是說,河神根本沒有隕落。只要需要數十年,或者數百年的休養生息,他定然能夠借助兩岸的神像,重新涅槃。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聽到司徒刑的言語,不論是樊狗兒,還是其他人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並且下意識的看向面色有些發白,氣息明顯有些混亂的薛禮。

    「不行了。。。」

    「剛才我用的是師傳秘法「三箭定天山!」,按照我的修為,射出三箭已經非常的勉強。。。」

    「如果在射出第四箭,必定會筋脈寸斷。。。。」

    薛禮看著眾人的目光,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苦笑,充滿無奈的說道。

    「哼!」

    「這個惡神一定要這斬殺!」

    「如果等他從沉睡中醒來,遭殃的必定是兩岸的百姓!」

    司徒刑看著混濁,收斂的河道,眼睛中神光閃爍,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大人!」

    「這廝很是狡猾,濟水河河道足足有八百餘裡,因為常年沖刷的關係,地形最是複雜,我等不知藏在何處。。。」

    樊狗兒手持流星鎚,在河道中漫無目標的轟擊,不知打死了多少魚鱉,更將河道轟擊的坑坑窪窪,水花高高的衝起四濺散開。

    但是,河神就好似江河中的一滴水,沙丘上的一粒沙,只要他不是自己出來,根本沒有辦法分辨。

    「是啊!」

    「大人!」

    「這廝本就是異類得道,又獲得了朝廷的敕封,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妖氣。」

    「現在又是陷入沉睡,和整個河流融為一體,我等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真的是有心無力!」

    長著一雙鷹眸,目光銳利的李陵站在河邊仔細的觀察半晌,最後也只能暗暗搖頭,無力的放棄。

    「今日本官必定要將他斬殺!」

    司徒刑好似根本沒有看到眾人眼睛裡的為難,停止胸脯,異常堅定的說道。

    「可是大人。。。」

    樊狗兒等人看著混濁的河水,不知多少里長的河床,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為難之色。

    「濟水河河神,身為朝廷敕封的正神,上負皇恩浩蕩,下負百姓供養,衝擊軍隊,視同造反,按照《大乾律》,理應斬殺!」

    司徒刑面色肅穆的站在河堤之上,看著混濁的河水,一字一頓,好似宣判一般大聲誦道。

    轟!

    轟!

    轟!

    隨著司徒刑的話音落地,一道道青色的鎖鏈,好似蠍子尾巴上的毒刺一般,直接從空中刺入混濁的河水噹中。

    在河流的底部,非常隱秘的位置,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

    一條足足有人身那麼長,全身鱗片掉落,流著血液,看起來氣息異常微弱的紅色鯉魚正在艱難的蠕動著。

    一絲絲白色的石鐘乳落下,讓他血流不止的傷口竟然出現了一絲癒合的跡象。

    怪不得樊狗兒找不到他的蹤跡,這麼隱蔽的溶洞,就算是河裡的生靈,也沒有幾個知道。

    而且,溶洞經過幾千年,上萬年的沖刷,積累,變得異常的堅固。

    外面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根本影響不到這裡。

    「啊!」

    就在這時,堅固異常的溶洞上方,竟然十分詭異的出現了數根青銅色,象徵著國法家規的鎖鏈。

    這些鎖鏈,好似無形無質,根本無視那沉積數千年,異常堅固的溶洞牆壁,十分突兀的出現,並且好似毒針一般,重重的刺入紅色錦鯉的身體之內。

    疼!

    非常疼!

    這種疼痛不是來自肉身,而是來自靈魂深處,就算紅色錦鯉已經陷入沉睡,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並且嘴巴大張,發出好似人類一般無二的慘叫聲。

    「斬仙飛刀!」

    司徒刑感受著鎖鏈上輕微的變化,知道河神已經被象徵秩序,象徵王朝律法的鎖鏈捆綁,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請寶貝轉身!」

    隨著他心中的冷哼,長著三對翅膀的斬仙飛刀陡然從他的頭頂飛出,兩個好似綠豆大小的眼睛陡然亮起,射出一道精光。

    隨著三對翅膀的揮舞,一點點好似銀粉的光斑落下,最終化作一條銀絲,消失在空間之中。

    等他再度出現!

    已經是在河流底部,那個異常隱蔽的溶洞之中。

    足足有一人長,頭顱有幾分龍化的錦鯉被一根根青色的鎖鏈捆綁,嘴巴大張,眼睛中不時有淚珠滾落。

    長著三對翅膀,好似精靈一般的斬仙飛刀,無視空間的阻礙,陡然出現在溶洞的穹頂之上,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中,直接射出一道白光,好似釘子一般,牢牢的將河神的元神鎖定。

    任憑他諸多神通,都沒有辦法發揮。

    「不要!」

    感受著斬仙飛刀上攝人的煞氣,河神所化的錦鯉,嘴巴不停的張合,豆粒大小的淚珠劈里啪啦的滾落。

    「我再也不敢了。。。。」

    「還請大人饒命!」

    「我饒你性命,你何曾饒過別人性命!」

    司徒刑彷彿和斬仙飛刀連為一體,斬仙飛刀看到的景像如實的浮現在他的瞳孔之上。

    「到地獄去懺悔吧!」

    「請寶貝轉身!」

    司徒刑面色鐵青,聲音肅穆的說道。

    三對翅膀,好似金蟬的斬仙飛刀陡然旋轉,一道白色的長線好似絲綢般柔和的在河神巨大,好似龍形的頭顱上滑過。

    碩大,有幾分龍形的魚頭好似陡然了沒了支撐,從他那肥大的身子上滑落下來,最終重重的砸落在溶洞地面之上。

    黑色,腥臭的鮮血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很快就形成一個血潭。

    隨著河神的隕落,氣運的散開。

    黑色怨氣好似蠱蟲一般落下,他那本來十分豐盈的魚身,竟然好似沾滿了螞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

    。。。

    大柳樹村中央有一個異常古樸的廟宇,其**奉的不是社稷之神,也不是樹神,而是一尊魚頭人身,容貌異常古怪猙獰的神靈。

    就在斬仙飛刀滑落的同時,廟宇中的神像竟然陡然開裂,最後竟然變成一片片陶瓷碎屑四散開來。

    轟!

    轟!

    轟!

    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在大柳樹村,黑石村,大榆樹村,龍王廟村等,供奉的神像也都是如此。

    神像崩裂,神靈隕落!

    「河神老爺隕落了!」

    「河神老爺隕落了!」

    「河神老爺隕落了!」

    看著崩裂的神像,一個個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收縮,嘴巴更是大張,有些難以置信的大聲喊道。

    「這怎麼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00:15
第六百三十四章爆發

    轟!

    轟!

    轟!

    河神被斬殺,象徵著河神權柄,好似九曲流水的符籙陡然化作飛灰。

    一絲絲黑色,好似細絲的物質詭異的從河神那巨大的屍身上浮起,最後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黑色的潮汐。

    他們所過之地,河水頓時變得冰寒刺骨,不論是水中的遊魚,還是植物,瞬間被榨乾,變成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而且本來已經有些平靜的河流,在這些黑色絲線的催動下,頓時變得跌宕起伏,一波波混濁的浪花好似排頭兵一般異常整齊向河岸湧去。

    看起來異常的壯觀,好似萬馬齊喑一般。

    看的岸邊眾人無不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河床上好似出現了數個巨大的陷坑,無數的河水被無情吞噬,因為吞噬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形成一個個肉眼可見足以吞噬過往船隻體型巨大的漩渦。

    轟!

    轟!

    轟!

    巨大的漩渦在快速的旋轉,不論是漂浮在河流上的枯木,還是生活在河水裡的魚蝦,都被吸了進去。

    一隻魚鷹從空中掠過,突然,他好似看到了什麼,那渾圓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喜,好似流矢一般射下。

    等他再度飛起的時候,爪子下方多了一條渾身漆黑,頭顱扁平,正在拚命扭動的鯽魚。

    但是,他並沒有高興多久。

    因為他發現,不論他怎麼用力的拍打翅膀,都沒有飛離水面,反而在一種莫名吸力的作用下,和水面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等魚鷹那個微小的腦子想出答案,就被漩渦撕扯下來並且吞噬。

    「這。。。」

    「這是怎麼了?」

    樊狗兒等人看著好似脫韁野馬一般失去控制的河流,以及腳底傳來的輕微顫動,眼睛中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河流怎麼會這樣激盪?」

    「不好!」

    「河流要改道了。。。」

    「大家快後退!」

    生活在河邊的人,經驗都異常的豐富,看著河水肆虐的模樣,急忙大聲呼喊。

    司徒刑等人聽到呼喊聲,都下意識的跟著後退。

    也就在眾人的腳步離開河堤瞬間,那一段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河堤竟然出現一個個好似蜂窩的空洞,混黃的河水從孔洞中溢出,將泥土變得鬆軟。

    「快撤!」

    「河堤要崩塌了!」

    感受著地面傳來的震顫,不論是司徒刑,還是樊狗兒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腳上更好似裝了彈簧一般,每一腳落下,身形都是高高的彈起,飛速的後撤。

    轟!

    轟!

    轟!

    一塊塊泥沙在河水的浸泡中變得鬆軟,在水壓的作用下,孔洞中射出的水流越來越有力量,一大片一大片的沙石,被他們直接沖刷下來。

    堤壩被流水無情的沖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單薄,到最後更變得無比的脆弱,只需要在增加一點力量,就會好似被推倒的多米樂骨牌一樣,瞬間變成廢墟。

    「保住大堤!」

    看著越來越單薄的堤壩,想到河流改道,千里汪洋的景象,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起來。

    「三軍出動!」

    「一定要保住堤壩!」

    「諾!」

    「諾!」

    「諾!」

    看著搖搖欲墜的堤壩,樊狗兒,薛禮,李陵等人的面色不由的也是大變,聽到司徒刑命令後,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率領兵卒在附近尋來巨大的石塊,已經折斷的樹木等,他們站成長長的一列,好似齒輪,又好似工蟻一般互相配合。

    山凹處的巨石,落木,被他們快速的傳送到堤壩之上,然後重重的拋入洶湧的河流。

    但是,這一切,在洶湧肆虐的河流面前,顯得是那麼的杯水車薪。

    堤壩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也許用不了一個時辰,整個堤壩就會被徹底的沖毀。

    「大人!」

    「水流實在是太湍急了!」

    「我們的人手不夠!」

    樊狗兒看著肆虐的河水,以及不停縮減的堤壩,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焦急之色,看著站在高處的司徒刑大聲的吼道。

    「親衛營也全部都上堤!」

    「一定要保住堤壩。。。。」

    司徒刑看著肆虐的河水,以及越來越單薄的堤壩,眼睛中不由的也流露出焦急之色,重重的揮手,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大人!」

    「我們親衛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大人的安全。」

    「如果因為一時疏忽,導致大人受傷,我等百死也難辭其罪。」

    親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岌岌可危的堤壩,又看了看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之色。

    「本官就在這裡站著,能有什麼危險?」

    「去!」

    「你們也都上堤壩!」

    「這是命令!」

    司徒刑感受到親衛眼睛中的猶豫,心中不由的憤怒,大聲的吼道。

    「一定要保住堤壩!」

    「否則下游村莊都會變成沼澤之國!」

    岸邊的百姓也意識到了河流改道可能帶來的災難,顧不得擔憂自身安危,在村老的帶領下,攜帶著鐵鍬等物齊齊的湧到堤壩之上,不停的將石塊,沙土,木材等拋入河中。

    在士卒和百姓的共同努力之下,洪峰雖然還在肆虐,但卻看起來好似減弱了不少。但是,眾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放鬆之色。

    因為,堤壩還是在減少,他們的努力只是,將這個速度變慢了而已。

    可以預見,這樣下去,幾個時辰之後,整個堤壩還是難免被無情的吞噬。

    「大人!」

    「頂不住了,讓下游的人快跑吧!」

    因為長年在田間勞作膚色黝黑,臉上佈滿溝渠的村正看著洶湧的潮水,以及不斷減少的堤壩,眼睛不由升起一絲無奈。

    「是啊!」

    「大人,也不知這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十分的難纏,末將想盡辦法,也沒有一絲效果!」

    樊狗兒看著漂浮在水面之上,好似黑色原油一般的物質,有些絕望的說道。

    「不將這些物質除去,河水絕對不會平靜!」

    「那麼我們現在所作所為,不過是冷水止沸!」

    身穿銀甲的薛禮,因為「三箭定天山」的關係,面色還是有些蒼白,拄著方天畫戟站立,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些黑色的絲線是怨念。。。」

    「河神這些年作威作福,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

    「河神沒有隕落的時候,因為有朝廷敕封,河神符籙共同鎮壓,這才相安無事。」

    「現在河神隕落,沒有了鎮壓,怨念陡然爆發,這才形成黑色的浪潮。。。」

    「因為這些是怨念無形無質,所以,一般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們清除。」

    司徒刑看著水中黑色,好似原油地毯一般的存在,眼神幽幽,聲音沉重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只能看著洪水肆虐,吞噬一切不成?」

    身穿銀甲的薛禮,看著洶湧肆虐的洪水,以及在慢慢後退的兵卒,眼睛中不由的升起擔憂之色。

    「祭祀!」

    「除了祭祀沒有別的辦法!」

    「本官曾經在一本雜書中,看到這樣的記載,河水鼓蕩嗚咽,當以人頭祭之!」

    司徒刑停頓了一會,在眾人以為他也沒有辦法之時,這才幽幽的說道。

    「什麼!」

    「以人頭祭祀!」

    「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血祭麼?」

    「只有淫祀才會如此啊!」

    「這怎麼可能?」

    聽到司徒刑的答案,不論是薛禮,樊狗兒,李陵,還是其他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心直口快的樊狗兒更是脫口而出。

    「這不是草菅人命麼?」

    「如果我們這麼做,和那王八蛋又有什麼區別?」

    臉色黝黑的村正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眼睛不停的閃爍,有些恐懼哀求的看著四周,彷彿生恐司徒刑將他和村民當做祭品拋入河中。

    「大人。。。。」

    「放心!」

    「本官不是那種冷血之人。」

    「是不會以人頭祭祀的!」

    「更不會屠戮百姓進行血祭!」

    司徒刑看著村正哀求的眼神,頓時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輕的搖頭,笑著說道。

    「呼!」

    聽著司徒刑的保證,滿臉溝壑的村正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本來緊繃的表情明顯變得鬆弛了不少。

    「大人的意思是?」

    薛禮有些好奇的看著司徒刑,不知他打算如何應對。

    「不用擔心!」

    「本官自有打算!」

    司徒刑環顧四周,將眾人好奇的目光盡收眼底,這才輕輕的點頭,眉宇含笑說道。

    「村正!」

    「小老兒在!」

    滿臉溝渠的村正,聽司徒刑喊他的名諱,急忙上前,行禮之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大人有什麼吩咐?」

    「村中現在可有麵粉?」

    司徒刑眼神幽幽,好似隨意的問道。

    「有的!」

    村正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怔,他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會詢問麵粉的事情,但還是重重的點頭,認真的說道:

    「今年大旱,又逢濟水河內澇,糧食減產的厲害。但是,湊一湊,還能找出幾袋子麵粉!」

    「幾袋子麵粉!」

    「足夠了!」

    司徒刑眼睛亮起,重重的點頭說道。

    「大人要麵粉做什麼?」

    薛禮等人一臉好奇的看著司徒刑,小聲的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00:15
第六百三十五章背腹受敵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聽到眾人的詢問,司徒刑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立即回答,笑而不語,賣了一個關子。

    。。。。

    身穿紅色火頭軍服飾的周青手上用力,使勁的揉捏著一個麵糰。

    「力量均勻一些!」

    「形狀還是不夠逼真。。。。」

    司徒刑和薛禮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火頭軍正在揉捏麵糰,時不時的糾正。

    「諾!」

    火頭軍的人低頭稱諾,手上力量越發的小心。

    大約過了一刻鐘,揉好的麵糰,被揉搓成了人頭的形狀,並且用顏料,小心的畫好了眼睛,鼻子,嘴巴等,看起來栩栩如生,好似真人。

    「這是饅頭?」

    薛禮等人看著那惟妙惟肖的麵糰,眼睛中都流露出驚訝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錯,這就是饅頭!」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以麵粉所作,外型好似人頭,早期稱之為蠻頭,後來流傳開來之後,人們感覺蠻頭太過血腥,慢慢的音譯成饅頭!」

    「但是大人。。。這些饅頭,和眼前的事情有什麼聯繫呢?」

    聽到司徒刑的解釋,薛禮等人輕輕的點頭,但是眼睛裡的疑惑還是沒有化開,反而變得更濃。

    「一會,只要將這些麵粉所作的饅頭拋入洶湧的大河之中,進行祭祀,就可以讓那些怨念散開。」

    司徒刑知道眾人心中迷惑,也沒有遮掩,故作神秘,笑著說道:

    「饅頭和眼前之事有什麼聯繫,這還要從饅頭的誕生說起。」

    「傳說中,諸葛武侯保著明主南征北戰,想要一統天下,就在一次出征之時,部隊曾經被大河阻路。」

    「當時的情景也和現在類似,風起雲湧,河水暴漲,不論是船隻還是橋樑都沒有辦法度過。當地土著說著是因為河中的神靈飢餓,需要人頭鮮血祭祀。」

    「當時,民智尚未開化,尚有殺蠻祭祀的傳統。」

    「所以當時很多軍中將領提議,殺掉一部分蠻族,用他們的頭顱祭祀神靈。平息湍急的河水。。。」

    「但是諸葛武侯生性仁慈,不忍蠻族被無故屠戮。。。」

    「所以命人以麵粉和著水,揉成團,加以巧手做成人頭形狀,煮熟之後拋入河中。」

    「河中的神靈得到祭祀,不疑有他,就撤去神通,河水慢慢變得平靜,諸葛武侯的大軍也趁機度過寬廣的河流。」

    「這件事因為太過離奇,所以 沒有被太史公改採納,所以知道的人並不是太多。」

    「本官也是在總督府藏書中看到過這麼一段記載!」

    「諸葛武侯也曾經遇到這樣的事情?」

    薛禮等人的眼睛不由的亮起,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僅是他們,就連樊狗兒等粗魯之人的眼睛也頓時亮起。耳朵豎起,一臉的好奇。

    要知道,諸葛武侯在兵家中有著很高的聲望,那可是多智近妖,超越凡人的存在。

    就算是現在,也有很多人將他稱為「智聖」。

    論地位,絲毫不再兵聖孫武,謀聖蕭何之下,甚至論聲望,還要在兩人之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每一個兵家弟子,都將諸葛武侯視為偶像。

    「沒錯!」

    「此法正是諸葛武侯所想。。。」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毫不貪功的說道。

    「既然是武侯所創之法,定然會有效果!」

    「那就如此操作!」

    。。。

    知北縣

    某個幽深狹長的巷子內部,數百個身穿麻衣,頭上纏繞著白巾,手裡拿著棍棒,鍘刀,糞叉之類的無生道信徒聚集在一起。

    同樣打扮的身形高大,面色鐵青,不似活人的王大愚站在臨時搭建的檯子之上。只見他雙手向天,面色狂熱的大聲吼道:

    「蒼天無道!」

    「無生降世!」

    「去濁留清!」

    「天下大吉!」

    「蒼天無道!」

    「無生降世! 」

    「去濁留清!」

    「天下大吉!」

    一個個信徒眼睛狂熱的看著王大愚,並手中的棍棒高舉,發出低沉卻有充滿興奮的吼聲。

    「蒼天無道!」

    「無生降世!」

    王大愚站在高台之上,眼睛冷靜的環顧四周。

    見每一個信徒都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神情異常的興奮和癲狂,但是他並沒有立即將他們放出,而是好似催眠一般,帶著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口號。

    並且示意每人喝了一碗,顏色墨綠,不停冒著氣泡,口感有些腥臭的液體。

    這些液體,也不知是用什麼藥草煮成,已進入腹腔之中,就化作一團火焰,在他的刺激下,信徒們身上的氣血瘋狂的湧動起來。

    「力量!」

    「我感覺自己力量再不停的增強!」

    「神藥!」

    「這是神藥!」

    一個個信徒的心臟在藥物的刺激,發出有力沉重的聲音。

    一團團血液被直接壓縮到血管裡,發出好似江河沖刷河道一般的轟鳴。

    在這種強力的刺激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赤紅,全身肌肉隆起,鼻息粗重,迸發出身體內的潛能,好似小說中變身的狂戰士之後,他才重重的點頭並且示意門房將緊閉的大門重重的推開。

    「戰鬥吧!」

    「殺戮吧!」

    「為了無生而戰,為了地上神國而戰。」

    本就好似被催眠,又因為藥物刺激,異常燥熱的信徒,好似沒有自己意識的行尸走肉,又好似瘋癲一般衝出大門,一窩蜂呼嘯著向縣衙方向衝去。

    他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不停的殺!

    不論是誰,只要膽敢阻攔他們,都會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撕碎。

    「哈哈哈!」

    王大愚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好似惡狼一般衝出的信徒,以及被焚燒的建築,嘴角不由的上翹,到最後更是一臉放肆的仰天長笑。

    「司徒刑!」

    「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這些信徒,吃了宗門配置的秘藥,不僅氣力大增,而且根本不害怕受傷,不畏懼死亡。」

    「這一刻,他們就是最鐵血的戰士!」

    「僅憑幾十個捕快,以及一營兵馬,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按照路程推算,司徒刑他們已經進入了蠻荒,就算他們所率領的大軍得到消息,也是鞭長莫及,等他們班師之時,整個知北縣早就落在我們的手中!」

    「到了那時,借助高大的城牆,充足的儲備,別說區區幾千人,就算司徒刑有數萬人,也別想破開知北縣的大門!」

    「說到這裡,本壇還要感謝司徒刑。。。如果不是他將城池修的如此堅固。怎麼可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哈哈哈哈哈。。。。」

    「就是不知道,司徒刑那時會是什麼樣的臉色,會不會後悔?」

    頭髮花白,臉色發青,身體僵硬的王管家站在王大愚的身後,看著好似瘋子一般打砸,焚燒的信 徒,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可惜之色。

    「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只要地上神國降臨,有些許犧牲也是值得的。。。」

    「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

    王大愚彷彿感覺到了王管家心中的情緒,收斂笑容,若有所指的說道。

    聽到王大愚的解釋,老管家的眼睛不由的一滯,他內心雖然還是有幾分不讚成,但卻沒有再說,只是憐憫的看了一眼瘋癲的信徒,幽幽的嘆息一聲。

    「藥水有問題!」

    一身戎裝,好似護衛站立的馬週,眼睛不由的閃爍了幾下,王大愚和老管家的對話雖然簡單,而且說的十分的隱晦,但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問題所在。

    那就是,剛才那些信徒喝的綠色冒著氣泡,味道刺鼻的藥水有問題,甚至可能危及到生命。

    想到這裡,他在看向那些墨綠色,被信徒團團圍住,當做聖水的藥液時,眼睛中多少有了幾分恐懼,下意識的扭動自己的身體,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幾分安全。

    。。。。

    知北縣縣衙

    一身青袍,臉上長著青色胎記的楊壽,和一身皂衣,頭髮花白的石班頭正在相對而坐。

    司徒刑率領三軍離開知北縣之前,將軍政二事全部託付給二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兩個人經常見面,商量地方上的事物。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衙役,面色倉皇的跑了進來,焦急的大聲喊道:

    「報!」

    「報告大人!」

    「大事不好!」

    「無生道那些妖人,趁著府內兵馬空虛,趁機造反,北城已經失守,他們現在正在向縣衙方向殺來!」

    「還請大人早作決斷!」

    「什麼?」

    「無生道竟然這時造反?」

    站在一旁的軍士和衙役臉上都流露出震驚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現在城中兵馬空虛,無生道造反,勢必會讓大人背腹受敵!」

    「這可如何是好?」

    「沒錯!」

    「無生道大多是由流民組成,但是卻會一些妖法,稍有不慎,就會受他們暗算。。。」

    眾人下意識的交換目光,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說不出的擔憂。

    但是,和普通士卒,衙役的擔憂不同。

    不論是青龍大營主官楊壽,還是掌管縣衙的石班頭,對於無生道的起事,臉上都沒有任何的驚詫之色。

    彷彿,這一切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底層軍官和衙役,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在楊壽和石班頭鎮定表情的安撫下,也慢慢變得冷靜起來。

    「頭!」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00:15
第六百三十六章 局

    「傳令兵!」

    「速速給大人送信,知北縣城內叛亂,大軍即刻返回鎮壓。。。」

    楊壽從椅子上豁然站起,眼睛不停的閃爍,射出一道寒芒,扭頭毫不猶豫的說道。

    「諾。。。」

    一個身穿輕甲,身形消瘦,腿部異常修長的士卒,聽到楊壽的吩咐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越過門檻,每一步跨出,都有足足數米的距離,如同一陣風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眼睛當中。

    「這。。。」

    眾人看著士卒那遠去的背影,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遲疑之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縣衙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過了好大一會,楊壽都沒有絲毫佈置軍務的打算,眾人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緊張,主動上前一步,有些擔憂的問道:

    「將軍!」

    「大軍出發已有兩日,現在恐怕早就進入了蠻荒深處。就算我等匯報,他們也沒有辦法立即回轉。」

    「遠水解不了近渴,還請將軍早作打算才是?」

    楊壽低著的頭豁然抬起,細長的眼睛中更是射出一道好似刀劍一般銳利的精光,看的眾人心中不由的惴惴。

    也許是受楊壽氣勢壓制的緣故,那將領說話的語氣竟然不由的低落了不少。

    「那你的意思是?」

    被楊壽冰冷的反問,那人氣息不由的就是一滯,眼睛也流露出猶豫之色。

    但是斟酌再三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將軍,大軍開拔之後,城內兵力明顯不足,形勢十分的危急,不若趁著現在逆賊還沒有形成合圍之勢,我們和衙役配合合力突圍!」

    「只要到了城外,我們就可以南下,尋找大人,等和外面的主力匯合之後再殺將回來!」

    「到了那時,在和無生道的人秋後算賬也是不遲。。。」

    楊壽臉色陰沉,並沒有立即沒有吱聲,而是眼睛環視,將每一個人的臉上表情都盡收眼底之後,才幽幽的說道:

    「你們也都是如此認為?」

    「這。。。。」

    眾人雖然沒有表態,但是大多數人的臉色已經流露出尷尬之色,顯然他們的態度明顯有些微妙。

    「諸位的意思是要將知北縣拱手讓給逆賊?」

    楊壽眼睛微眯,眼神好似尖刀一般直視,說不出的銳利。在他的目光直視下,不論是軍官,還是普通的士卒,竟然沒有人膽敢和他對視。

    「大人!」

    「不是末將畏懼,而是敵我雙方實力實在是相差太大。」

    「根據末將掌握的情報,這次反叛,不僅是無生道精心謀劃,更有本地的一些豪族,或明或暗的參與其中。」

    「豪族在知北縣已經經營數百年,關係早就根支錯節。」

    「這也是他們能夠兵不血刃拿下城北的原因。。。」

    「縣衙之中的雖然都是忠貞之士,但是難免有人和豪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等這裡負隅頑抗,只會徒增傷亡!」

    見眾人都沒有明確表態,楊壽的態度也並不是十分鮮明,剛才那個將領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豪族也參與其中?」

    楊壽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詫異的,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錯!」

    「將軍!」

    「末將剛開始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上卻是如此!」

    「司徒大人一力推行的《青苗法》大大損害了豪族的利益,以前因為有大軍鎮壓的關係,這些豪族是敢怒不敢言。」

    「現在張家造反,北郡的形勢大變,大乾的威嚴更是搖搖欲墜。知北縣城內兵力空虛,無生道這才趁機造反。而且無生道主事的人也不是外人,正是以前城北豪族王石家的大少爺王大愚。」

    「也正因為這層天然關係的存在,城內的豪族,或明或暗的都倒向了無生道。」

    那個將領見楊壽詢問,不敢隱瞞,急忙一五一十的說道。

    「原來如此。。。。」

    楊壽聽到將領的匯報,眼睛不停的閃爍,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好似陷入了某種沉思。

    「還請大人速速決斷,否則,等無生道還豪族的人掌控了四門,我等就算想要離開,也是困難!」

    楊壽眼睛不停的閃爍,手中輕輕的擊打著桌面,好似陷入了為難之中,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是啊!」

    「敵軍勢力太大。。。」

    「縣衙是真的守不住了!」

    「所有人全部離開縣衙,到東城門彙集!」

    聽到楊壽的命令,有的人眼睛中流露出喜色,但也有人眼睛中流露不甘和失望之色。更有人站出身形,堅決的反對。

    「將軍!」

    「我們曾經對司徒大人發誓,城在人在。。。」

    「這樣逃跑,和叛徒有什麼區別?」

    楊壽還沒有說話,那些主張撤退的人,就一個個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躍起,嘴巴開張,好似機關槍一般發射:

    「你。。。」

    「這是怎麼說話呢?」

    「我們這不是逃跑,只是戰略性撤退。」

    「保存力量,等和大人匯合之後,我們還會殺回來的!」

    「就是!」

    「懦夫!」

    「一群懦夫!」

    。。。

    「哎!」

    聽到那一聲異常熟悉的嘆息,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幫人,頓時異常默契的分開,眼神炯炯的看著楊壽。

    「取死。。。」

    「無生道是在取死,城內的豪族也是在取死!」

    「什麼。。。」

    本來以為楊壽會下達撤退命令的眾人,眼睛不由的收縮,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將軍剛才說什麼?

    他說無生道和城內豪族都是取死?

    這怎麼可能?

    無生道和城內豪族,趁著城內空虛的時候起事。

    這個時候,城內的官軍和捕快,不是應該考慮撤退的問題麼?

    「將軍。。。」

    「末將不是太懂您的意思!」

    將領們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楊壽,語氣遲疑的問道。

    「哼。。。」

    「無生道雖然歷史比較悠遠,可以追溯到中古時代!

    「但是說到底,就是一群蠱惑人心的流民,歷代造反,都是好事蝗蟲過境一般,攻下城池就寸草不留,攻不下城池就會四散而逃,另尋目標,根本沒有絲毫的組織紀律性。」

    「這也是無生道歷代以來,數次造反,但是最後終究被鎮壓的根本。」

    「這次,知北縣的主事,是王家的公子大愚,出身地方豪族,眼界比普通的流民強上不少,在城內有很多朋黨呼應,並且知道利用大人出征,城內兵力空虛的時間起事。」

    「想要打官兵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地方豪族,眼界還是低了。」

    「根本不知道大乾王朝三法司的厲害。。。。。。」

    「地方豪族勢力在地方上根支錯節,但是和三法司的秘間手段比起來,卻要弱上不止一籌!」

    「他們自認為做的隱秘,卻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三法司的監控之中。」

    「諸位不用驚慌!」

    「無生道造反之事,大人早有準備,否則也不會將某家和青龍大營留下,這一切佈置,就是為了今日,鎮壓知北縣!」

    楊壽環顧四周,微微的頷首,等眾人的情緒都有些平復之後,清了清嗓子,這才智珠在握的說道。

    「什麼?」

    「無生道造反之事,大人早就知曉?」

    「並且還做了足夠的準備。。。。」

    一個個將領眼睛都是圓睜,流露出震驚之色,下意識的竊竊私語道。

    「真的假的,這一切也太誇張了吧?」

    「只有在評書中才能看到橋段,竟然真的在現實中發生了!」

    「劇情反轉!」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這麼說來,大人帥軍出征,城內兵力空虛,是一個早就預備好的局。」

    「不僅無生道跳了出來,就連一些地方豪族,也盡數入轂!」

    不論是來自軍方,身穿甲冑將領,還是身穿皂衣的衙役,都是眼睛圓睜,一臉的震驚。

    他們實在是想不到!

    這一切,竟然都是司徒刑提前做好的局。。。

    坑!

    這一切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坑來形容了。

    在諸位將領看來,這簡直是一個深不見帝的峽谷。

    不論是無生道還是地方豪族,都一頭栽了進來,永遠沒有機會爬出。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不用撤退了!」

    「我們完全可以利用縣衙的高牆大院和那些逆賊周旋!」

    主站的將領聽到楊壽的話語,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有些興奮的問道。

    「不!」

    「我們還是要撤離到東城牆!」

    楊壽看著眾人希冀的目光,不由輕輕的搖頭。不過,因為擔心影響士氣,他還是認真的解釋了一句:

    「因為按照和大人的約定,大軍會從東城進城。。。」

    「所以,東城門對我們也就格外的重要!」

    「現在我命令!」

    楊壽見四周的將領全部都領會了司徒刑的意圖,這才面色肅穆的站起,大聲說道。

    「城中的將領,還有衙役,暫時放棄衙門,全部集合到東城門,準備迎接知北縣大營班師!」

    「諾!」

    「諾!」

    四周的士卒和將領聽到楊壽的解釋,本來有些灰暗的目光,不由的亮了起來。充滿幹勁的大聲吼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00:16
第六百三十七章 管湧

    「開始祭祀!」

    見眾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司徒刑面色肅穆的說道。

    「諾!」

    「諾!」

    身穿紅色軍服的周青和其他火頭軍一起用力,將一個大的食案抬了起來,上面密密麻麻的放著數十個用麵糰做成,惟妙惟肖好似真人頭顱的饅頭。

    「投!」

    噗!

    噗!

    噗!

    迎著澎湃的河水,一個個士卒交換眼神之後,十分默契的將好似人頭大小的饅頭扔進漆黑如墨的黑潮當中。

    說來也奇怪!

    就在饅頭入水的瞬間,那些風吹不散,雨沖不掉的黑色,竟然好似線頭,又好似蚯蚓一般密密麻麻的纏繞在饅頭的四周。

    本來漆黑如墨的浪潮,也因為饅頭的入水,變得清澈了不少。就連那洶湧的波浪,也好似減緩了不少。

    堤壩被吞噬的速度頓時大減。

    「有效!」

    看著河面上黑線的變化,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亮起。臉上也流露出欣喜之色,大聲的喊道:

    「投!」

    「把饅頭全部投進去!」

    「諾!」

    「諾!」

    其他人看著河中的變化,眼睛中頓時燃燒起希望的火苗,得到司徒刑的吩咐,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上堤壩,將手中,食案上的饅頭,一個個的投入河流之中。

    噗!

    噗!

    噗!

    饅頭落水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多漆黑如墨的黑絲纏繞在饅頭之上,好似石塊一般慢慢的沉入水底,最終消失不見。

    本來漆黑如墨,看起來異常恐怖的河水,漸漸的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繼續投!」

    「不能停!」

    一個個饅頭從空中劃著弧線,落入河流之中,濺起一團團水花。

    隨著怨氣的減弱,堤壩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弱。

    在士卒和當地鄉民的共同努力下,堤壩逐步加固,只要在有半個時辰,整個大壩就會合攏,到了那時,下游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擔憂洪水的威脅。

    「成功了!」

    「只要將沙袋,落木等拋入河中,堤壩就會慢慢的穩固!」

    看著河水慢慢的平穩,堤壩越來越牢固,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欣喜之色,就連他們那緊繃著的身體,也明顯的感覺放鬆了不少。

    但是還沒等眾人那緊提著的心徹底的放下,堤壩上就又出現了新的情況。

    站在堤壩上的眾人只感覺腳下陡然傳來一陣陣詭異的震顫。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本來已經趨於平穩的堤壩,陡然出現一個個微小,好似螞蟻巢穴的存在。混濁的河水,好似泉湧一般射出三尺過高。

    而且,隨著水流的衝出,那個好似螞蟻巢穴的存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增大,眨眼之間,就足以容納成年人的拳頭。

    「不好!」

    「是管湧!」

    「堤壩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外表看著牢固,實則內部早就變得鬆軟。」

    「快堵住!」

    「一旦讓管湧連成片。。。」

    「整個堤壩,就會好似浸水的豆腐渣一般,瞬間倒塌!」

    膚色黝黑,臉上佈滿溝壑的村正,看著不停湧出混濁河水的洞口,眼睛陡然收縮,滿臉恐懼的大聲吼道。

    「管湧!」

    「是管湧!」

    「大人!」

    「大人!」

    「你可要想想辦法啊!」

    「下游還有十幾個村子呢,如果河流真的改道,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看著越來越單薄的堤壩,身穿麻衣,滿臉溝渠的村正也是一臉焦急,有些哀求的看著司徒刑。

    「所有人都上堤壩!」

    「用沙袋!」

    「用落木!」

    「用身軀。用一切可以用的物體,一定要將管湧堵住!」

    司徒刑看著好似噴泉一般射在空中,足足有數米高的河水,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焦急之色,聲音好炸雷一般怒聲吼道。

    「諾!」

    「諾!」

    「諾!」

    眾人雖然沒有見過管湧,但是也聽說過他的厲害。聽到司徒刑的怒聲高喊,不論是薛禮,還是樊狗兒等都重新登上堤壩。

    別看現在的管湧並不是太大,最小的地方,甚至和螞蟻巢穴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螞蟻穴大小的管湧,很快就會變成拳頭大小,如果不進行處置,任憑他發展,最後更有可能導致決堤。。。

    「用沙袋!」

    「用碎石!」

    「用落木!」

    隨著一個個命令下達,一個個士卒強忍著肉體上和心靈上的疲憊,將一個個沙袋,碎石投到管湧之中。

    更有人直接跳入管湧,用自己的身軀阻擋水流的肆虐。

    但是,任憑士卒如何的賣命,管湧的速度不僅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按照這個架勢,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堤壩就會徹底的被管湧沖垮。

    「怎麼辦?」

    「怎麼辦?」

    看著不停冒出,好似蜂巢一般密集的管湧,樊狗兒的眼睛圓睜,一臉的無奈和憋屈。

    沒錯!

    就是憋屈!

    樊狗兒貴為先天武者,力可開山,但是當他面對這些密密麻麻,好似蜂巢的管湧之時,卻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在連綿不絕,此起彼伏的管湧面前,他除了靜靜的看著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大人!」

    「管湧實在是太厲害了。。。」

    「撐不住了!」

    樊狗兒雖然不願,但不得不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司徒刑身上。

    希望他能夠靈光乍現,守住堤壩。。。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希望是微乎及微。

    管湧已經全面爆發,就算司徒刑是先天武者,戰力超群,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別說,司徒刑只是一個先天武者。

    就算他是武道宗師,面對這種天災,他又能做什麼呢?

    一拳劈開波浪?

    還是舉起河邊的萬鈞重石拋入河中?

    就算真的那樣做?

    對即將崩潰的堤壩而言,又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呢?

    但是,司徒刑眼睛空洞的站在那裡,好似陷入某種幻境根本不能自拔。

    任憑樊狗兒如何呼喊,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完了。。。。」

    「堤壩守不住了!」

    看著不停有河水冒出,地面已經泥濘的堤壩,膚色黝黑的村正顧不得地上的潮濕,有些頹然的坐在混濁的河水裡,眼睛中流露出絕望之色。

    其他的村民更是不堪,跪倒在地上一臉的絕望和無助。

    「完了!」

    「就算武道宗師到此,也只能束手無策!」

    「畢竟,武者的長處是破壞,而不是守護。。。」

    河水沒過薛禮的腳踝,讓他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不過,比河水更冷的是他的心。

    堤壩決口,不僅是士卒會被洪水捲走,下游十幾個村落,幾千百姓,也會變成魚鱉的口中之物。

    「完了。。。」

    「真的完了!」

    「想想辦法啊!」

    「薛禮,你想想辦法啊!」

    「平日就數你的點子最多,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頭盔上沾滿泥土,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的李陵,一臉希冀的看著薛禮。

    「是啊!」

    「薛禮,你自幼跟隨異人修行,定然知道很多秘法!」

    「眼前的事情,你可有辦法!」

    其他人聽李陵這樣說,頓時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由重重的點頭,一臉的希冀。

    如果是以前,薛禮定然會因為眾人的重視而感到興奮,但是現在他只能報以苦澀的笑容。

    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做不到。。。。

    「哎!」

    看著薛禮那苦澀尷尬的笑容,眾人的心不由的沉入水底。

    完了!

    這次真的完了!

    。。。

    司徒刑站在堤壩之上,看著好似噴泉一般湧出的管湧,眼睛不停的閃爍,度過六次雷劫,好似瑪瑙一般晶瑩的念頭,在不停的高速運轉著。

    隨著碰撞,一朵朵好似火花的智慧火焰,在他的識海中不停的時隱時現。

    一個個想法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又被他最終無情的拋棄。

    快!

    快!

    快!

    感受著腳底顫動越來越強烈,司徒刑的內心不停暗暗的吶喊。

    快!

    一定要快!

    一定要趕在管湧全面爆發,將堤壩沖毀之前,想出解決的辦法。

    一個個符號在司徒刑的眼睛中浮現。

    一個個士卒和百姓,徹底的絕望,徹底的放棄。在各自主官的帶領下,快速的撤離堤壩。

    看著被放棄的堤壩,膚色黝黑的村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急,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勸阻,但是他的嘴巴諾諾了幾下,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最後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堤壩保不住了!」

    「下游的百姓保不住了!」

    「快撤!」

    「堤壩要崩塌了!」

    就在士卒撤離大半的時候,堤壩陡然顫動起來,河水之下更是發出陣陣好似悶雷的響聲。

    感受著堤壩的搖晃,不論是樊狗兒,還是薛禮等人眼睛都收縮成一條直線。

    膚色黝黑,臉上佈滿溝渠的村正更是跪倒在地,將自己的頭顱埋在泥土之中,一臉的絕望。

    「完了。。。。」

    就在眾人感到絕望之時,空中陡然傳來一聲異常清越,充滿自信的聲音。

    不知何時,眼睛空洞的司徒刑,重新煥發了神采。

    他面色肅穆,以手為筆,在空中虛畫。

    豎!

    橫!

    豎!

    。。。

    一個個筆畫,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最終好似組合一般。

    最終在空中形成一個個體態豐盈,結構秀麗的字體!

    「這是?」

    樊狗兒等人嘴巴大張,眼睛收縮,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空中衣帶飄飄,嘴巴緊抿,面色堅毅,好似謫仙的司徒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00:36
第六百三十八章固若金湯

    「做詩詞了!」

    「大人又要寫詩了!」

    「太好了!」

    「堤壩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看著凌空站立,衣帶飄飄,好似謫仙臨凡的司徒刑。樊狗兒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欣喜振奮之色。

    其他人的表情雖然沒有樊狗兒那麼誇張,但是眼睛中的緊張之色明顯緩解了不少。

    詩詞!

    司徒刑可是詩成鎮國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靈感大發,寫出一首膾炙人口,傳唱千古的鎮國詩詞。

    定然能夠挽救大廈於將傾。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的眼睛中都流露出希冀的光芒,目光炯炯的看著司徒刑的指尖。

    並且隨著司徒刑手指的滑動,而共同呼吸。

    「固!」

    司徒刑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對外界的變化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現在的心,眼,手完全連為一體。

    文海當中,象徵文道修為,雕琢好似水晶一般透亮的文膽,以及象徵天下文氣的文曲星相互呼應。

    一絲絲白色的文氣,好似被煮開的沸水,在文海當中不停的翻滾,最後更化作好似實質的白氣升騰。

    通過他的手指射出。

    在虛空中好似筆墨一般,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只見他的手指凌空虛畫,一個個筆畫組合起來,形成一個個熟悉,卻又讓人有著特殊感慨的字形。

    「若!」

    轟!

    轟!

    轟!

    隨著文字的形成,一道道文氣,好似雨後的春筍,又好似被壓抑已久的噴泉,頓時迸射而出,在空中不停的交匯,形成一片完全陌生,卻又充滿神奇力量的景色。

    「金!」

    「湯!」

    「固若金湯!」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司徒刑竟然沒有臨場作詩,也沒有寫賦,而是僅僅寫了四個大字。

    「固若金湯!」

    薛禮,樊狗兒等人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空中。

    就在眾人心中迷惑,不知司徒刑為何要書寫這四字之時,司徒刑的手指在空中滑動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一個個壁畫好似倦鳥歸巢一般,不停的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好似龍蛇,又好似鐘鼎的文字。

    「這是?」

    「這是什麼?」

    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些熟悉,卻有陌生的文字,臉上驚詫的之色越來越濃,到最後更是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虞書‧蒯通傳》:「邊城之地,必將嬰城固守,皆為金城湯池,不可攻也。」

    一個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文字在司徒刑的妙手調羹之下,組合成優美的句子,連接成跌宕起伏的段落,最後更是形成一段非常簡短,卻又意味深長的故事。

    這個故事雖然簡單,只有二十多個文字,但是卻蘊含先人一生的體悟!

    所以在司徒刑最後一個文字鑲嵌之後,整個文字上迸發出難以想像的文氣,在朦朧的文氣當中,眾人彷彿看到了身穿儒服,能言善辯的蒯通神采飛揚,正戰在中軍大帳,對著高居上首,面帶憂愁的範陽令,自信滿滿的激揚文字。

    「大人當範陽令十多年來,殺戮搶奪,逼得人民妻離子散,弄得百姓對你怨聲載道,只因先前有嚴厲的秦法在為你擋災阻禍,百姓才對你無可奈何。

    現在天下大亂,秦法不管用了,百姓還不把你剝皮剔骨以報昔日之仇?但大人若聽小人的話就不會死,而且還會富貴。」

    「還請先生救我! 」

    範陽令聽荊通如此說,不由的面色大變,不再倨傲,急忙走下寶座,躬身行禮,語氣哀求的說道。

    蒯通就啟程去求見武臣。

    武臣此時正在招攬四方豪傑,非常願意接見他。

    蒯通對武臣說:「您來到這裡,肯定是要先戰勝範陽令然後才能佔領範陽城,這未免太費事了。我現在有一個計策,可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您得到範陽城,而且只要一紙檄文,就能讓您得到幾千里土地。不知您是否想聽?」

    武臣一聽就急忙問道:「有如此妙計,怎麼會不想聽呢?」

    蒯通說:「範陽令聽說您要去攻城,正在整頓兵馬,守城力保,但他是個非常怕死、貪戀官位的人。他之所以到現在還一直不肯歸降,實在是因為您先前打下十個城縣後,把守城的官吏都給殺掉了。他覺得投降是死,守城也是死,而且範陽城固若金湯,料您一時也難強攻下來。退一步想,就算範陽的人民恨死了範陽令,起義殺死他,也未免會願意投靠武信君您,說不定會拚死守城不降的。

    為您設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赦免範陽令,給他一個侯印,他喜得富貴,自然會願意開城 降,而范陽城的人民也不敢隨便殺他,這範陽城您不就唾手可得了?

    您還可以用豪華的車輛去接範陽令,讓他乘坐此車到附近的守城去巡遊一番。附近城縣的官員就知道投降大人後不但不會被殺頭,還有榮華富貴可以享受,那他們一定會很快向您投降。這樣,您不需花費任何力氣就可以得到天下,不用戰爭就使四方臣服。這就是我所說的用一紙檄文可定天下的妙計!」

    武臣聽完蒯通的計策後,覺得很有道理,就按照他的計策行事。果然在範陽令投降後不久,附近幾百里的守城官吏也都紛紛向武臣投降了。

    。。。

    固若金湯的故事很短。

    但是,卻蘊含了先人的智慧。

    後來更讓人引用形容城池堅固。

    在文氣瀰漫中,眾人的思維好似被拉入到先秦時代,共同見證了固若金湯這個成語的誕生。

    更主要是,這四個字代表了天下,最堅固的防禦!

    當司徒刑書寫完成最後一個壁畫,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陡然鋪滿整個堤壩!

    在陽光的照射下,堤壩顯得好似銅澆鐵鑄一般。

    本來不停向上噴湧的管湧也好似瞬間消失一般,那裡還有半分痕跡。

    就連堤壩上的坑窪,凸起,以及泥沙等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纖毫可見,光潔如同鏡面的主體。

    「這!」

    「這!」

    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腳下變成已經完全變成金黃色,好似銅鐵一般異常堅硬的堤壩,嘴巴不由的張開,滿臉寫滿了驚訝震驚之色。

    「這怎麼可能?」

    「剛才還是搖搖欲墜的堤壩,怎麼可能瞬間變得如此的堅固!」

    「這是真的麼?」

    「幻覺!」

    「一定是幻覺!」

    「就算詩詞力量驚人!」

    「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有人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但最終還有幾分不相信,拔出自己的腰刀,重重的劈在堤壩之上。

    樊狗兒等人看著那人魯莽的行動,有心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

    狹長,帶有血槽,用上等材質製成,擅長刺劈的長刀重重的劈在堤壩之上。

    但是剛才還好似豆腐一般鬆軟的堤壩,竟然變得好似金石一般堅硬。

    鋒利的腰刀不僅沒有將堤壩劈壞,反而因為巨大的反彈力,手掌一時拿捏不住飛出老遠,最後落在堤壩之上,碰撞發出金鐵特有的清脆響聲。

    「固若金湯!」

    「整個堤壩竟然真的變成了金鐵之物!」

    「這樣的堤壩,別說是小小的管湧,就算是先天武者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夠將他擊碎!」

    樊狗兒俯下身子,用粗糙的手掌小心的撫摸著堤壩,眼睛中的驚訝之色越發的濃鬱,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神奇!」

    「實在是太過神奇了!」

    和樊狗兒的驚訝不同,滿臉溝渠的村長是純粹的興奮,以及死裡逃生的慶幸。

    「堤壩保住了!」

    「我們得救了!」

    「謝謝大人!」

    「謝謝大人,小的以後,必定在家裡為大人樹立長生牌位,日夜祈禱,希望大人長命百歲!」

    。。。

    「快!」

    「快!」

    「趕緊的上堤壩,文氣的力量只能讓堤壩牢固一時,卻不能牢固一世!」

    「還是要進行加固整修!」

    「否則等文氣耗盡,堤壩又會重新出現險情! 」

    這四個字,還有一段話好似耗損了司徒刑大量的文氣,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多少有幾分蒼白。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固若金湯」的存在,堤壩的險情已經暫時解除。

    只要後續跟上,就不會出大的亂子。。。。

    因為險情解除的關係,越來越多的兵卒和村民重新登上堤壩,沒有投完的饅頭被一個個的拋入河中,因為饅頭的關係,河中的黑色絲線也越來越少。

    就連本來混濁不堪的河水,也漸漸的出現了幾分本色。

    就在這時,一隻墨家巧手雕刻的信鴿陡然從空中落下,異常精準的落在司徒刑的攤開的手掌之中。

    本來臉色有幾分放鬆的司徒刑,看完信鴿傳遞的內容之後,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難看起來。

    「大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何你的臉色如此的難看?」

    「難道是北郡那裡出現了問題?」

    樊狗兒除了是玄武大營的主官以外,還是司徒刑的貼身親衛,所以他第一個發現了司徒刑臉色的變化,急忙上前,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自己看吧!」

    司徒刑面色陰沉,沒有說話,隨手將裹挾情報的蠟丸遞給了樊狗兒。

    「無生造反,知北危局!」

    「這怎麼可能?」

    本來還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樊狗兒,臉色陡然大變,眼睛圓睜,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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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