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4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32
第六百五十九章家族聯姻

    「大人!」

    「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身穿綾羅綢緞,體態看起來臃腫,明顯發福了不少金萬三,滿頭大汗,有些氣喘吁吁的進入司徒刑的書房,聲音焦急的說道。

    「不著急!」

    「不著急!」

    「慢慢說。。。」

    司徒刑眼睛直視桌面上的白紙,手腕虛抬,手中的毛筆好似遊龍一般,留下一個個好似龍蛇,有好似鐘鼎的文字。

    「知北縣的天塌不下來!」

    「大人!」

    彷彿是司徒刑的淡定,給了金萬三信心。

    身體明顯有些發福臃腫的金萬三粗重的勻了幾口氣,心情平靜半晌之後這才說道:

    「大人!」

    「大事不好!」

    「胡家,白家,程家,南宮等彷彿彷彿豪族,竟然全部罷市,在他們的號召下,知北縣城中的商舖竟然十有八九都關閉歇業,百姓因為買不到日常所需,已經有了幾分騷動不安!」

    「哦!」

    「罷市! 」

    司徒刑手中的毛筆陡然就是一滯,墨汁落下在紙上留下一個黑黑的印記。

    看著那個好似污漬一般的墨痕,司徒刑的眉頭不由輕輕的皺起,眼睛中也有幾分不喜。

    「大人。。。」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這次豪族來者不善啊,如果不盡快解決,恐怕城中必定大亂!」

    「到了那時,恐怕有損大人的官譽。」

    金萬三見司徒刑的目光竟然落在紙張之上,難免有幾分著急,恨不得在司徒刑耳邊大喊,你可長點心吧!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寫字?

    不過,他心中雖然是如此想,但卻不敢直接表達出來,只能委婉的問道。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如此手段!」

    「以柔克剛,另闢蹊徑,不錯,真的很不錯!」

    司徒刑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大人,你還有心思誇獎他們!」

    「大人要早作處置才是!」

    金萬三見司徒刑滿臉的讚賞,頓時感覺氣急。

    「可惜了我上好的宣紙!」

    司徒刑沒有立即回答金萬三的問題,反而有些心疼的看著桌面山的宣紙,上面的墨漬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暈染開。

    上面好似龍蛇文字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可惜了!」

    「不過也是沒有辦法!」

    「一副上好的書法,不能有一點瑕疵!」

    「你別看這片墨漬並不是很大,但卻足以毀掉一副完整的書法! 」

    「當我們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雖然心中有著不捨,但也只能忍痛將他們全部扔掉,重新開始!」

    司徒刑將書桌上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在廢紙簍中,若有所指的說道:

    「大人,您這是?」

    金萬三好似心有所觸,有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

    司徒刑也不搭理他,只是嘴角含笑,怔怔的看著桌面上雪白的紙張,好似正在心中醞釀著新的藍圖。

    「大人,實在不行,小的去和呂家,胡家,白家談一下,說明其中的厲害關係。」

    「讓他們主動復市!」

    金萬三見司徒刑沉默不言,有些試探的問道。

    「不用!」

    「他們會復市的!」

    司徒刑輕輕搖頭,滿臉自信以及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

    「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可是讓兵丁。。。。」

    司徒刑沒有回答,只是笑而不語。

    但越是如此,金萬三心中越發的肯定,知北縣豪族這次選錯了對手,定然又要倒霉了!

    。。。。

    知北縣呂府

    穿著紅色員外服,頭髮花白,好似壽星的呂太公端坐在書房,臉色含笑的聽著管家向他匯報外面街上的一舉一動。

    「胡家,白家和其他各家聯合在一起,共同罷市,現在市面上的物資緊缺,物價飛漲,已經頗有怨言。」

    「如果再持續數日,乃至一旬,恐怕整個知北縣都會陷入混亂之中。」

    「嗯!」

    呂太公輕輕的頷首,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讚賞。笑著說道:

    「沒有想到,那白自在倒也有幾分悟性!」

    「孺子可教也!」

    「還是老爺的故事講的好。。。」

    老管家也是眉宇含笑,有些阿臾奉承的說道:

    「如果不是老爺主動點撥,就憑那些泥腿子,怎麼可能想的到這麼高明的計策!」

    「咱們名下的商號,沒有裹挾其中吧?」

    呂太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十分突兀的問道。

    「按照老爺的吩咐,咱們名下的商號並沒有打烊,都是正常營業!」

    「為此,白大先生那邊還頗有微詞。」

    老管家沒有想到呂太公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呂太公輕輕的頷首,有些滿意的說道:

    「經商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

    就在這時,本來緊閉著的房門陡然被人重重的推開。

    「阿爹,你實在是太讓雉兒失望了!」

    「司徒大人可是難得的好官,你竟然在背後暗算他。。。」

    一身大紅流蘇刺繡,面目嬌嫩,好似芙蓉的呂雉鳳眼圓睜,眉宇含煞的看著呂太公:

    呂太公被呂雉當面質問,臉色不由的微變。

    不過,他並沒有和想像中的那樣勃然大怒,而是輕輕的揮手,示意老管家退下之後,才笑著安撫說道:

    「雉兒,你不要生氣!」

    「阿爹已經是一把年紀,呂雉又沒有長兄,幼弟。現在呂家的家業,足夠我等生活!」

    「雉兒實在是想不明白,阿爹為什麼要趟這攤渾水!」

    「要知道,豪族雖然勢力很大,但是司徒縣主也不是等閒人物,兩者絞殺,必定會殃及無辜!」

    呂雉看著呂太公,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為父知道你喜歡司徒縣主。其實,為父也十分看好司徒縣主!」

    「他這個人不僅才華橫溢,而且觀其面相,命格貴重,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阿爹,你說什麼呢?」

    「呂雉現在說的是知北局勢!」

    呂雉沒有想到呂太公竟然說的如此直接,頓時羞紅了臉頰,好似小兒女一般不依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以前阿爹不願意讓你出嫁,那是因為你生來命格貴重,一般人根本沒有資格。」

    「但是現在不同了!」

    呂太公看著呂雉面色羞紅,黑眸含水,不由笑著打趣道:

    「我們家的鳳凰兒,已經動了芳心。。。」

    「阿爹!」

    被呂太公打趣,呂雉臉色羞紅,好似有些扭捏,不過心中卻不由的想到,當日呂府壽宴時的情景。

    司徒刑一人赴宴,在豪族的圍坐之中,氣度不凡,談吐驚人。

    最後更是以雷霆手段,折服豪族,讓他們再也不敢像以前一般放肆。

    也正是那次!

    他的形象就像是一粒種子紮根呂雉的心田。

    隨著黑山剿匪,青苗法的推廣等諸多事物,司徒刑的形像在她的心中變得越來越豐滿。

    心中的種子也是慢慢的生根,發芽,長大。

    不過,呂雉畢竟不是那些從小養在深閨,只知風花雪月的小女子,而是一個胸懷錦繡,眼光超人的大女子,所以羞澀過後,她的眼睛頓時恢復了清明,直視呂太公大聲質問道:

    「阿爹竟然如此看好司徒縣主!」

    「為什麼還要聯合胡家,白家等人,用計謀坑害於他?」

    「阿爹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呂太公輕輕的捋著雪白的鬍鬚,眼睛微瞇有些得意的說道:

    「豪族集體罷市,導致知北縣物價飛漲。人心惶惶。。。」

    「司徒刑身為地方主官,此時此刻自然是心急如焚。」

    「而他想要解決此事,就必須來我呂家!」

    「到了那時,為父就可以順勢提出兩家聯姻之法!」

    「什麼?」

    「家族聯姻!」

    「這怎麼可能?」

    「阿爹用這種手段逼迫於他,他怎麼可能同意?」

    呂雉眼睛頓時圓睜,難以置信的看著呂太公,她在來之前,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 實在是沒有想到,呂太公做的一切種種,最後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要和司徒刑進行家族聯姻。

    「哼!」

    「他如果膽敢不同意。」

    「那麼知北縣局勢就會糜爛下去。」

    「最後,他司徒刑只能丟官罷職,灰溜溜的離開知北。」

    呂太公聽到呂雉的疑問,眼睛不由的收縮,聲音冷冽的說道。

    「阿爹,你這樣做,實在是有失光明。」

    「女兒雖然心中認定司徒大人的人品,但是這樣的婚姻,女兒不嫁!」

    呂雉臉色蒼白,聲音堅定的說道。

    「女兒,你真是死腦筋!」

    「阿爹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好!」

    「我們呂家雖然是上古世家,但畢竟是商家出身。」

    「他是官身,是士族,你是商籍,是賤民,不這樣做,你倆永遠都沒有機會。。。」

    呂太公看著抿著嘴唇,滿臉倔強的呂雉,恨其不爭的說道。

    「那女兒也不嫁!」

    呂雉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眼睛閃爍,彷彿有著水光斑斕。

    「女兒要嫁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就算嫁,女兒也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娶我,而不是為了利益交換!」

    「你。。。」

    呂太公氣急,用手指指點著呂雉的鼻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呂公!」

    「小姐說的有道理!」

    「不愧是呂家鳳凰兒。。。。」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的聲音陡然傳了進來,

    不論是呂太公還是呂雉的臉色,都是豁然大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 00:33
第六百六十零章一字千金

    聽著外面戲謔的聲音,不論是呂太公還是呂雉臉色都是瞬間大變。

    呂太公更是腳底重重的踏擊地面,身體好似彈簧一般竄出,靈活矯健,好似猿猴,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

    「一字千金!」

    呂太公手指好似擎天玉柱一般伸出,他的背後更是出現很多個閃爍著金光,好似用千兩黃金鑄造的上古文字。

    一字千金!

    這是雜家呂不韋《呂氏春秋》大成時,體悟出的拳法。

    每一拳頭砸出,都好比千金之力。

    大有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架勢。

    錢能通神!

    據說呂相國當年鼎盛之時,這麼一拳,可以轟塌一座城池,後來呂家沒落,一字千金也很少被人提起。

    沒想到,年近六旬的呂太公,竟然根據家中殘留的古籍,參悟出此法。

    雖然威力和呂相國在世時,有著雲泥之別,但是常人也是根本難以招架。

    一個個字體,在空中不停的翻滾,最後變成一個個渾圓的元寶,最後聚集成金山。

    倘若有貪財之人在此,必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最終成為金錢的奴隸。

    「金元寶!」

    「好多金元寶!」

    「發財了!」

    「發財了!」

    「這的發大財了!」

    呂家站在院落中的奴僕,看著空中不停翻滾的金銀,眼睛頓時流露出垂涎貪婪之色,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巴張開,不停的呢喃。

    「哼!」

    「好一個一字千金!」

    「好一個蠱惑人心的力量!」

    「本官乃是孔聖門徒,胸中自有浩然正氣,豈能在乎這等阿堵之物!」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

    司徒刑看著滿天的金銀,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胸中的正氣浮動,手臂輕輕上舉,一道浩然正氣溢出。

    他文海中的文氣,也跟隨沸騰起來,最後好似水面上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

    在浩然正氣,文人氣節的力量作用下。

    那些金光燦燦的元寶,金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無光,最後竟然變成惡臭的阿堵之物!

    剛才趴在地上,不停舔食的人,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這怎麼可能?」

    呂太公的眼睛也是不停收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不愛錢財的人?」

    轟!

    呂太公的拳頭和司徒刑的手臂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量讓兩人的身形不由的就是一滯。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司徒刑佔有優勢。

    畢竟他現在年紀尚輕,氣血活躍,而呂太公已經年近六旬,雖然武道有成,氣血衰敗的要比常人慢上不少,但終究也是已經開始衰敗。

    所以,司徒刑身形挺拔,好似青鬆一般站立。

    而呂太公的身體則是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顯得略微有些狼狽。

    「你不要傷害我父親!」

    呂雉見呂太公身形狼狽後退,擔心司徒刑趁機加害,急忙上前,張開自己的雙臂,成母雞護崽狀,眼睛警覺的看著司徒刑。

    「呂小姐過濾了!」

    「呂公已經是耄耋之年,而且在本縣也素來有名望!」

    「本官怎麼可能加害於他?」

    司徒刑看著眼睛中流露出警覺之色的呂雉,不由微微的一笑,滿臉和煦的說道。

    「雉兒,推開!」

    「司徒大人沒有想要加害為父!」

    「否則剛才他只要在加大幾分力氣,為父恐怕就算不傷殘,也會受傷!」

    呂太公看著護在自己身前,沒有任何畏懼的呂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動,又恐司徒刑被激怒,畢竟司徒刑的戰力,剛才他已經見識過了,要遠超他的想像。如果早知道司徒刑的戰力如此之強,這攤渾水,他說什麼也不會趟,想到這裡,呂太公的雅靜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後悔,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阿爹!」

    「你真的沒有問題?」

    呂雉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自然!」

    「司徒先生可是知北縣的父母官!」

    「阿爹又是他的治下之民,是不會有事的。」

    呂太公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呂小姐,儘管放心!」

    「本官此次前來,只是向呂公請教棋奕的!」

    「別無他求!」

    司徒刑見呂雉還是幾分不放心,笑著保證道。

    「退去!」

    「讓下人準備棋局!」

    「阿爹雖然不算精通棋奕之道,但是既然司徒大人有興致,說什麼也要和大人手談幾局!」

    呂太公得到司徒刑的保證,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在知北縣人心中,司徒刑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他說今日前來是下棋,那麼自然就是下棋,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信之舉。

    「阿爹!」

    呂雉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用眼睛看著呂太公,希望他能讓自己留下。

    「你是女眷!」

    「更是芸芸待嫁之身,現在不適宜拋頭露面!」

    「還不趕緊回繡樓!」

    呂雉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臉色頓時變得赤紅,對著呂太公和司徒刑輕輕的萬福之後,這才羞澀的轉身。

    司徒刑看著呂雉那婀娜的身段,以及比芙蓉還嬌豔的面頰,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出驚豔。

    呂太公十分敏銳的發現了司徒刑眼睛中的這種情緒,眼睛裡頓時流露出一絲欣喜和自得。

    下人手腳都十分的麻利。

    更何況,這次對弈的兩人身份的特殊,下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紅木雕刻縱橫阡陌的棋盤,用溫玉做成黑白兩色,好似天上星斗的棋子,還有散發著淡雅清香,好似異獸的青銅香爐,都被小心的放好。

    司徒刑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上首位置,目光炯炯的看著棋盤。

    「司徒大人,您是客人,你先請!」

    一身紅色員外服的呂太公看著司徒刑,嘴角上翹,流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呵呵!」

    「呂太公,您才是客人,還是您先行吧!」

    司徒刑也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好似剛才的劍拔弩張只是幻覺,他不僅對呂太公的話置若罔聞,還彷彿若有所指的說道。

    「大人此話何意?」

    「老夫在在此地居住已經幾十年,怎麼今日反而成了客人?」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輕輕一縮,臉上頓時也有幾分警覺之色。

    難道,司徒刑打算用手段搶奪呂府家業?

    否則,怎麼會說老夫才是客人?

    「哈哈!」

    「太公過慮了!」

    「本官說您是客人,並非是垂涎呂府的家產!」

    「而是因為,本官是知北縣的縣主,這裡的一切,都是本官所管轄!」

    「據本官所知,呂公雖然在知北縣已經幾十載,但是籍貫卻並不在知北縣。」

    「所以本官才說,呂公才是客人!」

    司徒刑看著呂太公那緊張的表情,已經青筋浮起的手掌,頓時知道他是會錯意,急忙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

    「老朽的戶籍並沒有遷到知北縣,從這個角度來說老朽的確是客人。」

    「既然如此!」

    「那麼老朽就先行一步!」

    呂太公聽到司徒刑的解釋,臉上頓時流露出放鬆之色。笑著回道。並且伸出自己有些蒼老的手指,捏著一塊墨玉雕琢的棋子,輕輕的放在棋盤天元位置。

    「子落天元!」

    「本官還以為太公會將子落在思維呢!」

    司徒刑看著穩穩當當,好似定盤星的黑子,嘴角不由的上翹,有些好笑的說道。

    「大人,為什麼會有此想法?」

    呂太公聽著司徒刑的話,是話裡有話,也不想費腦筋去妄自揣摩,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

    「本官查過呂公的戶籍遷移記錄,竟然沒有任何收穫,彷彿呂公就是憑空出現在知北縣一般。好在本官在神都之中,也認識不少朋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發現了呂公戶籍所在。」

    「真是沒有想到,呂公的戶籍,竟然在神都之中!」

    「呂公放著好好的神都中心繁華不待,反而來到這個邊疆苦寒之地。」

    「本官還以為呂公,是對四維情有獨鍾呢。。。。所以剛才見呂公落子天元,才會如此的驚訝!」

    司徒刑微微一笑,輕輕的敲打著棋子,好似隨意的說道。

    但是,司徒刑越發說的隨意,呂公心中就越是震驚。

    要知道,他在知北縣雖然幾十年,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戶籍,也是做過特殊的處理。

    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查到的。

    別說只是一個邊陲之地的七品縣令,就算是北郡總督霍斐然想要調閱,也要費不少力氣。

    司徒刑能夠調閱他的戶籍資料。

    這只能說明,司徒刑在神都中也有著很強的實力,他的來歷,要比大家想想的還要深。

    呂太公有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在他心中,本來有幾分清晰的司徒刑,再度變得模糊起來,就好似一座巨大的冰山,人們隱約看到的,只是露出水面的一角。

    水面之下,有什麼,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本官好奇心重,忍不住又向下查閱了一些,沒想到呂太公當年竟然也是神都的風雲人物。。。」

    「只是因為得罪了貴人,不得不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聽著司徒刑隨意的話語,呂太公的心臟頓時一陣抽搐,臉色也變得黝黑鐵青起來。

    「太公!」

    「這幾十年,那人平步青雲,勢力可越發的大了!」

    「如果讓他知道,呂公這麼多年隱姓埋名藏在此處,說不得呂家就要再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只是不知,這次呂公會不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

    司徒刑的話雖然很輕,但是卻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力量。

    雖然不願意回憶,但是呂太公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十年前說道那個晚上。。。

    想到燃燒著大火的呂府,已經枉死,被燒成灰燼的家人!

    呂太公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手背上的青筋跟更是一根根的凸起。過了半晌,他才聲音乾澀,好似磨砂一般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本官想要怎麼樣?」

    「本官不想怎麼樣,反而本官還隨手幫了太公一個不大不小的忙!」

    「其實,不僅本官發現了太公的身份。」

    「還有一撥人在不停的調查,不過,他們都已經被本官隨手打發了。」

    「想來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將目光落在知北縣。」

    司徒刑看著面色扭曲的呂太公,一臉的無所謂,笑著說道。

    「那些人的身份,想來,呂公定然知曉!」

    「哼!」

    「那些人的身份老夫自然知道!」

    「老夫日日夜夜都想念的很,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呂太公的臉色面色鐵青,聲音更好似數九寒風。

    「老夫和你無親無故,還在背後算計於你!」

    「為什麼還要幫老夫?」

    「因為你是本官治下之民!」

    「本官自然要維護你的周全!」

    司徒刑看著呂太公那認真目光,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

    呂太公看著司徒刑真誠的目光,有幾分難以相信的問道。

    「就這麼簡單!」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呂太公怔怔的看著司徒刑,他能夠感受到司徒刑話語中的真誠,但越是如此,他的心中越是感覺羞愧。

    「大人。。。。」

    呂太公的嘴巴喏喏,想要說點什麼。

    司徒刑輕輕的舉起手掌,將他的話語止住。面色輕鬆的說道:

    「聽聞呂公喜歡講故事!」

    「恰巧本官這裡也有一個故事。」

    「不過不是上古聖人,而是本官身邊發生的一個趣聞!」

    「本官作畫之時,不巧一滴墨汁落在畫作之上。」

    「等本官回過神來,那滴墨水已經渲染開來,污穢了好大一片面積。」

    「太公可知,本官最後如何處理?」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這也不怪他,實在是司徒刑的思維實在是太過跳躍。讓人根本不知回答。

    好在,呂太公也不是愚鈍之人,急忙起身,躬身行禮,恭敬的問道:

    「不知大人最後如何處置?」

    「哎!」

    「那副畫作雖然是本官辛苦描繪!」

    「也有了幾分顏色。。。但是,可惜被墨汁浸染,沒有辦法,本官只能將那副有幾分模樣的畫作忍痛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簍裡!」

    「然後浸染筆墨,重新再畫上一副。。。。」

    司徒刑的話好似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呂太公卻是聽懂,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他怎麼敢如此?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0
第六百六十一章捲軸

    「阿爹!」

    「司徒大人已經離去了麼?」

    呂太公眼睛怔怔的坐在那裡看著棋盤上那一顆落在天元的黑子發呆,就連司徒刑什麼時候離去,都不知曉。

    直到呂雉不放心,過來查看,這才驚動了他。

    「司徒大人!」

    「真是樹大根深,這次倒是阿爹看走了眼!」

    呂太公好似這才回過神來,眼神幽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臉感慨的說道。

    「阿爹,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呂雉看著呂太公一臉震驚和感慨,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事!」

    「沒事!」

    呂太公嘴巴微張,下意識的想要脫口而出,但是想到當年事情的嚴重,以及那人現在的地位,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嚥了回去。

    「阿爹!」

    呂雉有些撒嬌的搖晃著呂太公的胳膊。

    這也是她的一個殺手鐧。

    以前不論什麼樣的難做的事情,只要她這樣撒嬌,祈求,呂太公都一定會滿足她。

    但是這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因為,呂太公真的不想提起當年的往事。

    「沒事!」

    「真的沒事!」

    「雉兒不要多想!」

    呂太公有些敷衍的說道。

    呂雉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呂太公打定主意不講,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眼睛流轉,考慮從其他地方下手。

    「阿爹,你和司徒談的如何了?」

    「我倆什麼都沒有談,只是司徒大人給阿爹講了一個畫畫中的趣事!」

    呂太公也想轉移呂雉的思路,所以,當她詢問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司徒刑說的那個趣聞完完整整的轉述。

    「阿爹,這個故事裡可是有什麼隱含的寓意?」

    呂雉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呂太公,有些好奇的問道。

    「司徒大人,是通過這個故事,告訴阿爹!」

    「現在的知北縣,就是那被一團墨汁污染了的畫作!」

    呂太公眼神幽幽,聲音滄桑的說道。

    「不能吧?」

    「司徒大人,要將知北縣豪族連根剷除?」

    「是什麼給了他這麼大的依仗?」

    「難道他就不怕北郡諸公,以及朝廷問責?」

    「要知道,地方豪族勢力,不論是在北郡,還是在朝廷之中,都是十分強大的,有時候,就連人王也得讓他們幾分!」

    呂雉聽到呂太公的話,眼睛頓時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誰說不是。。。」

    「地方豪族勢力十分強大,關係網更是根支錯節,常人別說剷除,就算撼動都十分困難。」

    「本來阿爹對司徒刑也沒有多大信心。否則也不會在白家講那個故事!」

    「但是,今日,阿爹卻是走眼了!」

    「這位司徒縣主,絕對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的簡單。」

    「他手中還有底牌。」

    「不到最後,鹿死誰手,還真尚未可知!」

    呂太公聽到呂雉的話語,臉上頓時流露出認同之色,但是想到司徒刑那神秘莫測的背景,他的眼睛中頓時流露出猶豫之色。

    「這。。。」

    呂雉見呂太公說的鄭重,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

    「司徒大人走的匆忙,尚未落子。」

    「雉兒,你坐下,和為父手談一局如何?」

    「現在想想,咱們父女,很久沒有對弈了!」

    呂太公的目光落在棋盤之上,縱橫阡陌,一粒黑色圓潤的棋子孤零零的落在天元之上,顯得特別的突兀。

    他又看了一眼,已經長成亭亭玉立,傾國傾城的呂雉,,笑著說道。

    「阿爹!」

    「司徒大人已經落子了,只是阿爹未曾注意罷了!」

    呂雉並沒有和呂太公期望的那般坐下,反而巧笑嫣然,一臉的得意。

    「這怎麼可能?」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棋局上,明明只有一顆黑子。」

    「司徒大人何時已經落子?」

    「諾!」

    「這不是在這裡麼?」

    呂雉見太公真的沒有見到,也不再賣關子,伸出柔嫩的好似凝脂的小手,指著桌面上的一粒白色的棋子說道。

    「這棋子也不是在棋盤之上啊!」

    呂太公看著那一粒上好骨瓷做成的白子,眼睛不停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阿爹!」

    「只要稍微懂點棋奕的人,都知道,棋子必須落在棋盤上面!」

    「司徒大人的棋奕,女兒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想來必定是不俗的!」

    呂雉見太公還是有幾分不信,聲音柔柔的說道。

    「女兒說的是!」

    「那司徒大人出身北郡司徒家,雖然年幼之時,被發配知北縣,但是說他根本不懂棋奕之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枚棋子,難道有什麼大的講究不成?」

    聽到呂雉的解釋,呂太公眼神頓時變得幽幽起來,有些好奇的看著石桌上那一枚棋子。

    「阿爹!」

    「女兒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呂雉的眼睛中陡然迸發出智慧的火花,一臉興奮的說道。

    「雉兒,你從小就是聰慧!」

    「巾幗不讓鬚眉,快點告訴阿爹,這一枚棋子中究竟有什麼樣的寓意?」

    聽到呂雉興奮的聲音,呂太公的眼睛頓時一亮,有些好奇的問道。

    「司徒大人這是要告訴您,勝負不在棋盤上,而在棋盤之外。」

    「勝負不再棋盤上,而在棋盤外。。。」

    呂雉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呂太公的耳邊,卻好似悶雷一般炸響。本來還有幾分迷茫的心,頓時變得清楚起來。

    「妙!」

    「妙!」

    「實在是太妙了!」

    「勝負不再棋盤中,而在棋盤之外!」

    「阿爹這些年蝸居知北縣這等彈丸之地,眼界的確大不如以前。」

    「看來阿爹是該出去走走,見見那些老朋友了!」

    「阿爹!」

    「我們又要搬家?」

    「我們什麼時候離去,我讓下人收拾東西!」

    呂雉聽到呂太公的自言自語,小聲問道。

    不過她雖然說的灑脫,但是眼睛中還是有著幾絲說不出的不捨。

    「不用!」

    「阿爹只是離開一段時日!」

    「阿爹因為擔心,阿爹不在身邊時你們被惡人所欺辱。這才將你們一直帶在身邊。」

    「但是,現在阿爹為了你們找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呂太公自然能夠發現呂雉眼睛中的不捨,心中也明白,她究竟為什麼不捨,這才笑著說道。

    「阿爹,你一個人在外面,雉兒不放心!」

    呂雉看著太公頭頂的銀發,有些心疼擔憂的說道。

    「傻孩子!」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阿爹可是上古世家呂家的當代家主!」

    「更是一位強大的先天武者,如果不是為了隱姓埋名,知北縣第一高手的名頭怎麼會落在李鯤鵬那廝頭上!」

    呂太公見呂雉真情流露,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感動,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充滿了信心。

    要知道,雖然同為先天高手。

    有家族底蘊的,和散修,戰力是完全兩個概念。

    呂家雖然已經沒落,但是畢竟是上古世家,論歷史,論傳承,還在李鯤鵬的外域蠻夷王族之上。

    這也是呂太公的底氣依仗所在。

    。。。。

    知北縣胡宅

    面色黝黑,鬍鬚蓬鬆,好似張飛屠戶的胡御道端坐在大廳之中,手掌輕輕的拍打著節奏,哼唱著鄉間的俚曲,自娛自樂。

    一個丫鬟輕手輕腳,用柔軟的絲綢,異常小心的擦拭著一個雕刻有福祿壽喜圖案的紅木方桌鈞瓷瓷瓶。

    這可是胡御道最喜歡的瓷瓶,每天都會在大廳裡把玩半晌。

    因為長時間的摩挲,這個瓷瓶早就沒了剛出窯時候的火氣,看起來異常的圓潤厚重。

    據說,曾經有外域來的豪商,願意用千兩黃金,十餘個美人相換。

    雖然這個事情可能是謠傳,但是其貴重可見一斑。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方巾,身穿青衣的家丁跌跌撞撞,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了進來,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

    「老爺!」

    「老爺!」

    「司徒大人。。。」

    「發生什麼事情?」

    「難道是司徒刑登門拜訪?」

    正在哼唱小曲的胡御道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下意識的站起身向內室躲去,嘴巴裡更是小聲的嘟囔道:

    「若是常日,縣尊老爺親臨,胡某定然大開中門。」

    「但是今日卻是不行,胡某可不能當叛徒,不見!」

    「老爺我雖然是屠戶出身,但也在評書聽過很多英雄好漢的故事,知道什麼是忠義二字!」

    「你出去告訴他,就說本老爺今天不在家。」

    「不!」

    「不!」

    「不。。。不。。。。不。。。不!」

    那家丁見胡御道誤會了他的意思,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急,但越是焦急,他話就越說不出利索。越發的結巴起來。只能將自己手中抱著的捲軸舉起,當做道具比劃。

    「不是。。。。」

    「司徒大人他。。。他。。。他。。。他。。。。」

    「你是想要說。。。」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兵器? 」

    胡御道看著家丁的表情和動作,有些猜測的說道。

    「不。。。不。。。」

    家丁眼睛中的焦急之色更濃,但是他心中越是焦急,就越難表達清楚。

    「不是!」

    「還不是?」

    「難道還帶了府兵不成?」

    胡御道看著臉上流露出焦急之色,結結巴巴的的家丁,眼睛不由的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是。。。是。。。是。。。」

    家丁臉色赤紅,一臉的焦急指著外面,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說道。

    「是。。。。是。。。是。。。」

    「司徒縣主竟然真的這麼大膽?」

    「快通知夫人少爺,讓他們通過密道逃生,去巡檢司衙門投靠大爺!」

    「剩下的人,和老爺一起應戰!」

    「胡御道的臉色陡然就是大變,隨手抽出身旁的長刀,根本顧不得其他,好似鼓舞士氣一般將桌面上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鈞瓷瓷瓶重重的擊碎,一臉憤怒的說道:

    「諾!」

    「諾!」

    家丁看著胡御道發怒,不敢多說,急忙大聲應道。

    「是。。。。是。。。是。。司徒刑根本沒有來,他只是託人送來一幅畫!」

    門房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雞飛狗跳的胡宅,那個家丁總算將話完整的說完。

    「什麼!」

    「司徒刑沒有來。。。」

    「更沒有帶府兵來抄家?」

    胡御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門房,滿臉的震驚,

    「對!」

    門房見胡御道聽懂他說的話,不由滿臉興奮的重重的點頭,言短意骸。

    「什麼!」

    「你早說啊!」

    「我的鈞瓷啊!」

    胡御道看著因為誤會衝動,地上摔成碎片,根本不可能修復的鈞瓷碎片,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不停的上湧,臉色更是變得赤紅。

    眼睛中更有著難掩的肉疼之色。伸出自己那好似熊掌一般的大手,抓住門房的衣領不停的搖晃:

    「胡老二,你個混蛋,你賠老爺我的鈞瓷!」

    「我要殺了你!」

    那個被稱作胡老二的門房,也知道自己因為口吃惹禍。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老爺!」

    「大事要緊!」

    「就是啊!」

    「老爺!」

    「大事要緊!」

    「快將捲軸打開,我們看看,裡面都畫了些什麼?」

    眾人看那門房被胡御道搖晃的快要斷氣,急忙上前勸解道。

    「是啊!」

    「老爺!」

    「看看司徒刑的畫裡究竟都有什麼?」

    「這是什麼?」

    在眾人的慫恿下,胡御道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輕手輕腳慢慢的將捲軸一點點的打開,司徒刑畫作的真面目,也第一次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但是當胡御道看完捲軸裡面的全景之後,不大眼睛竟然不停的收縮,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一棵參天大樹,還有一條涓涓細流?」

    「他要表達什麼意思?」

    「樹大根深,枝繁葉茂?」

    「不知!」

    「打打殺殺我們行。這種文縐縐的東西。 。。嘿嘿!」

    幾個體格粗壯,手掌上有著老繭的家丁見胡御道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不由尷尬的一笑,臉上更是浮現出難為的表情。

    「哼!」

    「老爺本來也沒打算靠你們!」

    「去東院,請胡先生過來。。。。」

    「一群丘八,哪裡懂得這些!」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0
第六百六十二章根本

    「胡先生,畫裡可有什麼說道?」

    胡御道看著展開的捲軸,以及搖頭晃腦的西席胡先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東翁,這幅畫看似粗獷,只有一棵蒼天大樹,一條小溪,但是裡面可是大有玄機!」

    胡先生看著臉上流露出期待之色,虛心請教的胡御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

    粗人就是粗人,哪怕這個粗人擁有萬貫家財,也是一個不通文墨的粗鄙之輩。

    「還請先生為胡某解惑!」

    胡御道學著戲文中劉玄德請諸葛出山的模樣,深深的一鞠躬到底,滿臉肅穆的說道。殊不知,他的動作只學了個七八分,看起來是那麼的怪異。

    那胡先生也不以為杵,反而十分享受這種過程,眼睛微瞇,笑著將胡御道攙扶起來。

    「東翁!」

    「這棵大樹畫的十分的矯健有力,枝葉更好似虯龍一般直刺天空!」

    「司徒大人真是筆力雄厚!」

    「不過,奇怪是,這棵大樹雖然枝葉繁茂,但卻沒有根。。。」

    「還有這個小溪也是如此。」

    「雖然看似綿延不絕,但卻沒有源頭。。。。」

    「合起來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胡先生伸出自己有些枯黃的手指,指著沒有捲軸上那一棵沒有樹根的大樹,以及沒有源頭斷了流的溪水,胸有成竹的說道。

    「無甚麼之木,沒有什麼的水?」

    胡御道聽到胡先生說的文雅,眼睛圓睜,有些不理解的追問道。

    「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簡單說,就是沒有根的樹,沒有源頭的水!」

    胡先生對胡御道的反應早有預料,所以也不感覺驚訝,細心的解釋道。

    「沒有根的大樹,會枯萎!」

    「沒有源頭的溪水,遲早會斷流!」

    「這!」

    胡御道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有些怔怔的坐在那裡。過了半晌,他才好似呢喃的說道:

    「胡先生!」

    「你說司徒縣主,派人送來這幅捲軸,是什麼意思?」

    「這。。。」

    胡先生聽到胡御道詢問,眼睛也是不由的一滯,好似在心中仔細琢磨了半晌,他才試探的說道:

    「難道,他這是想要威脅東翁?」

    「如果不順從他的意思,胡家就會如同那沒有樹根的大樹一般,慢慢的枯萎!」

    「這。。。」

    胡御道眼睛不由的一縮,雖然胡先生的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司徒刑畫軸要表達的寓意,遠遠不僅如此。

    「這幅畫的意思,是要讓我們胡家想明白!」

    「樹有根,水有源,我們胡家的根在哪裡?我們胡家的源頭又在哪裡?」

    正在兩人心中迷茫之際,突然一聲清越厚重的聲音從花廳外面傳來。

    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埋頭的胡御道臉上頓時升起幾分喜色:

    「是大郎回來了!」

    「快給為父說說。。。。」

    長著山羊鬍的西席見胡庭玉走進花廳,也是急忙起身行禮,臉上的倨傲之色盡去。

    要知道,胡庭玉和胡御道不同。

    他可是讀過書的,還考過功名,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武夫。

    「見過父親大人!」

    「庭玉,見過胡先生!」

    胡庭玉進入花廳之後,先是給胡御道見禮,並且和胡先生打過招呼之後,這才來到書案之前,目光炯炯的看著那副被展開的捲軸。

    「胡先生前面說的對!」

    「這幅畫的確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但是,有一點卻沒有說對。」

    「那就是,司徒大人並不是藉助這幅畫作示威,而是讓我們好好想想,什麼才是我們胡家的根。什麼才是我們胡家的源?」

    胡庭玉看著眼前的畫作,眼神幽幽,一臉認真篤定的說道。

    「這還用問!」

    「大家都是豪族,同氣連枝,互相照應,我胡家的根自然在地方!」

    「這也是為父不惜得罪司徒大人的原因。」

    「論大道理,為父說不過你們,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為父還是懂的!」

    胡御道聽到胡庭玉的問話,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胡庭玉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搖頭。

    「難道,為父說的不對?」

    胡御道見胡庭玉搖頭,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三十年前,父親還是一個只知道殺豬宰羊的屠戶,諾大的知北縣也沒有胡家!」

    「機緣巧合父親發跡,通過不懈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知北縣胡家,只是不知,胡家有今日光景,可是因為有地方豪族同氣連枝,互相提攜?」

    胡庭玉沒有回答胡御道的問題,反而笑著問道。

    「怎麼可能?」

    「他們那時恨不得弄死我們胡家。」

    「怎麼可能提攜我等新晉家族。。。」

    「畢竟知北縣只是一個彈丸之地,就這麼大。。。」

    「老牌的豪族,把持著所有的土地和商號,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新的豪族誕生的。」

    「因為每誕生一個豪族,就意味他們的勢力,就要縮水不少,所以,每個新誕生的豪族,都是所有豪族的敵人!」

    胡御道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嘴角上翹,一臉不屑和嘲諷的說道:

    「在胡家之前,還有劉家,韓家。」

    「但是他們的氣數不夠,最後都被豪族擊垮吞併!」

    「豪族勢力這麼強大!」

    「阿爹當年是如何撐住,並且在知北縣站穩腳跟的?」

    「可是豪族們發了善心?」

    「亦或者正如阿爹所說的那樣,豪族都是同氣連枝?」

    胡庭玉輕輕的點頭,一臉崇拜的問道。

    「哼!」

    「這些豪族,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當年他們好似惡狼一般環伺,想要將稚嫩的胡家吞掉!」

    「幸虧阿爹早年和北郡司馬交好,有北郡司馬提攜照應,我胡家才沒有在根基未穩之時,就被那些豪族瓜分!」

    「後來我兒爭氣,考的功名,在為父的運作之下,候補了知北縣巡檢司衙門的差事,胡家才一步一步的有了今日光景!」

    「原來父親還都記得當年的情形,孩兒還以為阿爹都已經忘記了!」

    胡庭玉聽到這裡才微微一笑,若有所指的說道。

    「阿爹怎麼可能忘記!」

    「當年為了應付環伺的豪族,阿爹數日沒敢闔眼!」

    胡御道沒有聽出胡庭玉語氣中的異樣,一臉感慨的說道:

    「當年,如果不是北郡司馬顧念舊情,拉扯了你爹一把,恐怕你爹我早就被豪族斬殺,橫屍街頭。」

    「現在父親,應該知道什麼才是咱們胡家的根了吧?」

    「我們胡家能有今日,靠的不是豪族之間的同氣連枝,而是朝廷上貴人的照拂,還有我們手中的銀子和刀槍!」

    「這!」

    聽著胡庭玉的分析,胡御道的眼睛不由的收縮,但是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妥:

    「知北縣豪族同氣連枝!」

    「我們畢竟都是。。。。」

    「父親!」

    「你怎麼到了現在,還是不明白!」

    「我們胡家和他們那些豪族不同。 」

    胡庭玉見胡御道還是有幾分不明白,有些焦急的說道。

    「有什麼不同!」

    「我們胡家也是知北縣豪族中一員,而且,還是現在僅存的三大族之一!」

    胡御道眼睛空洞,有些迷茫的問道。

    「豪族,不僅是勢力雄厚,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有著悠久的歷史,深厚的底蘊!」

    「他們每一個家族都有了數百年的歷史,根基牢固,而且經過數百年的聯姻,他們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牽一髮而動全身!」

    「不錯!」

    「這也是為父和他們聯盟的原因!」

    胡御道輕輕的點頭,一臉嚮往和認同的說道:

    「知北縣豪族同氣連枝,就算是朝廷官員,也不敢太過欺辱!」

    「父親說的是!」

    「同氣連枝,互相照應這是豪族的生存之道!」

    「也正是這個原因,豪族才能在地方上屹立數百年而不倒!」

    胡庭玉看著一臉嚮往的胡御道輕輕的點頭,但是他的話鋒很快就是一轉:

    「但我們胡家則不同!」

    「我們胡家從發跡到現在,不過你我父子兩代人,總共數十年的歷史!」

    「我們胡家能夠力壓其他歷史悠久的 族,成為知北縣三大豪族之一,憑藉的不是我們和豪族之間的同氣連枝,也不是豪族之間的互相照應提攜,靠的是北郡司馬的權勢,以及孩兒身上的功名,手中的刀兵,說白了這些都是朝廷的恩寵!」

    「如果有一日,我們胡家失去了朝廷的寵幸,孩兒手掌中也沒了兵權刀槍,恐怕,第一個站出來攻擊我們,瓜分我們胡家的,就是這些虛情假意,同氣連枝的地方豪族!」

    「畢竟他們垂涎我們胡家的勢力早不是一日!」

    「所以司徒大人,才用這幅畫隱晦的提醒我們,要分的清內外,要知道自己的根本!」

    「不要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導致自己家失了根本,元氣大傷。」

    「這。。。」

    聽著胡庭玉的陳述,胡御道的眼睛不停收縮,全身肌肉緊繃,心中更是掀起了驚天駭浪。

    原來如此!

    原來這才是司徒刑畫卷的寓意!

    這是在警告,也是在點醒胡家,莫要為了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忘記了自己的根本。

    「我兒說的是。。。」

    「為父差點犯下滔天大錯!」

    「我胡家的根本不在於地方豪族。」

    「朝廷的恩寵,才是我胡家的立家根本。只要朝廷的恩寵不失,我兒手中的權柄不失,我胡家就永遠不會顛覆!」

    「反之,那才胡家的禍端!」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傳令下去,明日開始,胡家所有的商號,全部正常營業。。。」

    「另外,差人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司徒大人府上,感謝他的指點之恩!」

    好似想通了什麼,胡御道眼睛中在也沒了迷茫,異常堅定的說道。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著幾分擔憂:

    「前幾日的事情,的確是為父做錯了,為父擔心司徒大人會記恨。。。」

    「聖人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更何況父親懸崖勒馬,根本沒有給司徒大人造成什麼麻煩!」

    「孩兒想,司徒大人定然不會怪罪!」

    「否則他也不會差人送來畫卷,以此來點醒父親!」

    胡庭玉見胡御道心中惴惴,急忙上前勸慰道。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聽著胡庭玉的解釋,胡御道的心這才放鬆下來,有些重複的說道。

    「此事的確是為父做錯了!」

    「如果司徒大人不嫌棄,為父定然親自登門,負荊請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0
第六百六十三章談笑退敵

    「大人,呂家和胡家名下的商號已經如數開業!」

    「受他們開業的影響,還有很多小的商號,也跟著開張,城內搶購之風大為遏制!」

    「另外,呂家和胡家家主,都差人送來禮物,希望大人能夠笑納!」

    身體臃腫,肚子突出,好似孕婦的一般的金萬三,看著手中的禮單,眉宇含笑。

    顯然,禮單的份量不輕。

    否則,金萬三這個見怪金銀的人,不會如此的興奮。

    「嗯!」

    「禮物收下,讓人回去告訴兩位家主!」

    「他們有心了!」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臉上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也沒有拒絕,順其自然的將禮物照單全收。

    金萬三見司徒刑將所有的禮物照單全收,也不感覺詫異,顯然,司徒刑這樣做事,已經不是第一次。

    這也是司徒刑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他不會和胡不為那般,貪婪無度,雁過拔毛,所過之地青天高三尺的貪官。

    但也絕對不會是愛惜羽毛勝過一切,兩袖清風,彪炳史冊的清官。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的一個完人,也不認為自己的是一個君子。

    所以,他也從來不讓清流的標準來要求,束縛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順應自己的本心。

    「大人!」

    「那呂公和胡家大先生,為什麼會如此?」

    金萬三雖然知道,作為主事要謹言慎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說的不說,但是他實在是架不住心中的好奇,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司徒刑聽到金萬三詢問,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詫異的看了金萬三一眼,在他印像中,金萬三並不是這等沒有分寸的人。

    但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件事太過傳奇,遲早會被公之於眾。

    「沒有什麼。。。」

    「只是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畫了一幅畫!」

    「這!」

    就算金萬三早有心理準備,也是眼睛收縮,滿臉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呂家和胡家,都是知北縣有名的豪族,兩家家主又都人精,怎麼可能僅僅被一個簡單的小故事和一普通的畫嚇退?」

    「難道他們都是無膽鼠輩?」

    「正因為他們都是常人,才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司徒刑彷彿知道金萬三心中所想,語氣幽幽的說道。

    「這。。。」

    金萬三聽著司徒刑的話,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滯。

    是啊!

    能夠成為一家之主,掌管諾大家業的,就沒有一個笨人。

    又怎麼會是無膽鼠輩呢?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真的聽懂了司徒刑的故事,看懂了司徒刑的畫中蘊含的深意。

    這才聞弦而知雅意!

    「不枉費自己去講那個故事,不枉費自己耗費一個時辰作畫。」

    看著司徒刑老大不情願的表情,金萬三已經無力吐槽。

    本地豪族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來的聯盟,被你一個故事,一幅小畫,橫縱聯合,瞬間變得支零破碎。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故事,這個小畫,只是隨手為之,不知心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大人!」

    「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輕描淡寫,舉重如輕,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就算當年的諸葛武侯,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三家去其二,還有一個白家。」

    「白家的藥舖,藥材行,到現在都沒有開業,城中的病患在他家門口已經排成了長龍。」

    「在這種下去,難免會出現亂子。」

    「大人是不是。。。。」

    金萬三看司徒刑心情不錯,小聲的問道。

    「是不是去白家一趟?」

    「哼!」

    「實力最強的胡家,計謀最多的呂家都已經退去!」

    「知北縣的商舖,大半已經營業。」

    「僅剩下一個白家,能夠成什麼事情。。。」

    「現在最應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恰恰就是那位上蹦下跳的白大先生!」

    「如果白家有聰明人,他們應該知道怎麼辦。」

    「本官就在縣衙等著他,前來負荊請罪!」

    司徒刑聽金萬三所說,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不屑,好似嘲諷的笑容。

    金萬三不知司徒刑的底氣來自哪裡。

    但是數次的經歷,讓他對司徒刑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

    彷彿司徒刑就是金口玉言,口含天憲的天地之子。

    只要他說的話,最後一定能夠變成事實!

    他說,白家最後會服軟,負荊請罪!

    那麼白家最後就一定會服軟,就一定會負荊請罪,這是毋庸置疑的!

    。。。。

    如同司徒刑預想的那樣,白自在現在真的著急!

    就因為著急,白自在更是頭風發作,暈死在家中。

    如果不是白家是醫藥世家,有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恐怕白自在就算能夠撿回一條命,最後也會落下終身殘疾。

    不過白自在現在顧不得自己的身體!

    胡家,呂家的突然變卦,讓豪族聯盟變成了一個笑話,而他白家,白自在,也跟著成了一個笑話。

    他彷彿看到無數人在用惡意的目光打量著白家,打量著自己。

    彷彿,他們都在等著看,看白家,以及自己的笑話。

    「哼!」

    「想要看我們白家的笑話!」

    「休想!」

    「呂家老賊,胡家匹夫,你們竟然在這等關鍵時刻背叛倒戈,真是氣煞老夫!」

    白自在一想到,帶頭開門營業的胡家和呂家,就感覺自己的牙根一陣發癢。眼睛中更閃爍著刺目的凶光。

    「老爺!」

    「大爺說您是急火攻心,需要靜養!」

    「千萬不要動氣!」

    「氣大傷身啊!」

    在兩旁伺候的侍女見白自在掙扎想要做起,急忙上前阻攔說道。

    「現在白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我怎麼能躺的住,快把我扶起來,另外喊白管家過來,老爺有話要問他!」

    侍女本是不願意,畢竟白自在因為怒極攻心,身子骨還不算太硬朗。

    但是架不住白自在堅持,只能上前將他扶起來,小心的在他的背後放上一個軟墊,確定白自在舒服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身穿灰色布袍的外府管家白老三就火急火燎的出現在白自在的臥室。

    顧不得寒暄,白自在抓住白老三的手,一臉焦急的問道:

    「老三!」

    「現在外面的情形到底怎麼樣了?」

    「你和我說實話,別讓我著急!」

    「白爺!」

    「外面的情況很不好!」

    「呂家和胡家的臨陣倒戈,讓我們措手不及!」

    「以前的諸多佈置都變成了泡影!」

    「三家退其二,現在本地豪族都仰望白家。」

    「當然,現在外界更多的人是在等著看我們白家的笑話。。。」

    看著白自在蒼白的臉頰,白老三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話,現在的局勢對白家太過不利。

    「呂家家主,胡家家主,這兩個無信的老匹夫!」

    「如果不是他們的臨陣倒戈,我等怎麼能如此的狼狽!」

    聽著白老三的轉述,白自在不由的氣急,手掌重重的按在床榻之上。

    「白家的商號,到現在還沒有開業吧?」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急聲問道。

    「老爺!」

    「因為沒有您的吩咐,藥行,藥舖都沒有開門。。。。」

    「城裡的病人,將藥行團團圍住!」

    「就等開門就診!」

    「不過。。。」

    白老三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白自在,臉上明顯的流露出一絲猶豫。

    「不過什麼?」

    聽著白老三的話語,白自在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色,白家世代行醫,買賣也多和藥材,方劑有關。

    因為醫術高明,用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城中的藥行,藥舖大多都是白家的產業,做的是壟斷生意。

    只要白家一罷市,城中就會無藥可用,無醫可請。

    這也是白家數百年以來,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不過什麼?」

    看著白老三那遲疑的臉色,白自在的心不由就是咯噔一下,急忙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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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延壽五禽戲

    「不過什麼?」

    「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見白老三目光躲閃,言語吞吐,白自在有些焦急的追問道。

    「你倒是說啊!」

    「不要讓老爺我著急!」

    見白老三還是不想說,白自在頓時大氣,伸出手掌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幾下,到最後還好似不解氣,就要抓床邊的拐棍。

    「老爺!」

    「您別生氣,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白老三見白自在氣大,不敢再隱瞞,急忙說道:

    「快說,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自在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是胡家!」

    「胡家在城中開設了一家藥鋪!」

    「取名胡慶余堂!」

    「因為咱們白家老號一直沒有開張,很多人都等不及,去了胡家那裡拿藥!」

    白老三見白自在因為著急,臉色都有幾分發白,不敢隱瞞,急忙說道。

    「什麼?」

    「胡家竟然在城中開設藥行?」

    「這怎麼可能?」

    「我們諸位家早有默契。」

    「白家的藥材生意,胡家的兵甲屠宰生意,呂家的商貿。。。」

    「他怎麼會突然盯上白家的藥材生意!」

    「再說,就算他想要做藥材生意,他也沒有好的貨源,更沒有好的郎中。」

    「畢竟知北縣縣城內,醫術最高的,還是咱們白家!」

    白自在聽到白老三匯報,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滿心的自傲。

    「不用擔心!」

    「以前不是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鄉人在知北縣行醫開館!」

    「最後怎麼樣?還不都是被我們白家灰溜溜的摘了牌匾。」

    「老爺!」

    「這次和以往的情況不一樣!」

    白老三見白自在根本沒有意識到情況的緊迫,急忙壓著嗓子說道。

    「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

    「俗話說的是好,隔行如隔山,在知北縣,沒有我們白家人點頭,就算是胡家,也別想在醫藥這一畝三分地刨食吃!」

    白自在看白老三眼睛中有著為難,但依然信心十足的說道。突然,他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吃驚的問道:

    「難道你還有什麼隱瞞於我?」

    「老爺!」

    「這次真的不一樣。。。。」

    「胡家胡慶余堂,坐堂的大夫是南院的二爺!」

    白老三見隱瞞不住,只能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

    「我沒聽清楚。。。」

    「你給我再說一遍!」

    白自在眼睛圓睜,臉色赤紅,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在說一遍!」

    「老爺!」

    「胡慶余堂現在坐堂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南院的二爺!」

    「小的聽人說,胡慶余堂裡面,有南院的三成乾股!」

    白老三好似豁出去一般,加大聲音說道。

    「南院老二!」

    「這怎麼可能?」

    「糊塗啊!」

    「他怎麼會如此的糊塗!」

    「和胡家合作,不亞於與虎謀皮。。。」

    「這是要斷送祖宗基業啊!」

    白自在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好似紙張一般,嘴唇更是哆嗦,有些難以接受的說道。

    「再說,現在白家雖然是東院當家,但是南院也有自己的藥行,日子過的也算不錯!」

    「老二怎麼會和胡家扯在一起,還一起開了胡慶余堂?」

    「難道他忘了白家的祖訓麼?」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你去把老二給我喊過來,我要親耳聽他跟我說。。。。」

    「如果他不過來,你們就將我推過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還認不認我這個大哥?」

    「老爺!」

    「不管是你不願意相信,一開始老奴也是不願意相信的!」

    「後來老奴去了南院!」

    「見到了二爺,一切都是真的,二爺真的和胡家開了胡慶余堂!」

    「一切都是真的,老爺!」

    看著白自在瞬間蒼老不少的臉頰,白老三有些心疼的說道。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不過是幾日,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白自在眼神空洞,表情怔怔的看著房頂,好似在問自己,又好似在問老天。

    「老爺!」

    「你可要振作啊!」

    「你可不能倒下。」

    「白家的百年基業,還指著您重振呢!」

    「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還有機會!」

    白老三見白自在臉色發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急忙安慰道。

    「不錯!」

    「你說的對!」

    「我也振作起來,白家的百年基業不能葬送在我的手上!」

    白自在好似將白老三的話聽入心中,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思慮半晌之後,他才滿臉認真的說道。

    「給老爺準備轎子!」

    「我要出門!」

    「老爺,您的身體還沒有康復,藥鋪的大爺讓您安心靜養!」

    白老三的眼睛陡然一縮,有些擔憂的說道。

    「趕緊準備轎子!」

    「為了白家的百年基業,就算要了我這條老命,那又能如何?」

    白自在出身醫學世家,自然明白身體的虛弱,但是,現在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見白老三眼睛中流露出遲疑之色,他頓時掙紮起身,面色赤紅,好似暴怒的雄獅:

    「怎麼?」

    「常言說的好,樹倒猢猻散,現在白家的大樹還沒有倒呢,你們這些猢猻就想散了不成?」

    「南院白老二,不忠不孝,夥同外人,算計祖宗產業。」

    「現在就連你這個老奴也敢違背我的命令了?」

    「老爺!」

    「老奴不敢!」

    「老奴只是擔心您的身體,大爺可是說了,你是急火攻心,引發了頭風,要靜養!」

    白老三見白自在發怒,不敢再度遲疑,急忙上前跪倒,聲音哽咽的說道。

    「沒事!」

    「你可別忘了,知北縣醫術最高的,不是坐堂的那些郎中,而是我白大先生!」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日日進補,身體本就比常人健壯。這次頭風雖然嚴重,但是只要注意,傷不了根本。一會出門的時候,你去內庫取來一顆九轉八寶丹,只要不是在是氣急攻心,定然出不了問題!」

    白自在能夠感受到白老三眼睛中的擔憂,不由的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

    「爺!」

    白老三嘴巴喏喏,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白自在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怒聲呵斥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諾!」

    白老三拗不過他,只能低聲應道,並且吩咐下人準備軟轎。

    因為擔心白自在頭風未好,身體虛弱,被寒風所傷,軟轎的簾子都是用厚厚的防寒氈布做成,並且在軟轎之內,白老三還放了清心凝神的檀香。

    在小案之上,放著一個用紅木雕琢巴掌大小,立體浮雕了靈芝,仙草等八寶圖案,看起來異常精美的盒子。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身穿厚厚棉衣,帶著氈帽,捂的嚴嚴實實的白自在才被人攙扶上軟轎。

    「爺!」

    「我們這是打算去哪?」

    等白自在上了軟轎,白老三這才想起,因為太過著急。自己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問去處。

    「解鈴還須繫鈴人!」

    「去縣衙!」

    「今日白家之難,只有縣衙司徒大人可以解。。。」

    白自在將自己的身體向後靠了靠,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這才幽幽的說道:

    「這?」

    白老三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自在竟然會在這時,主動去拜訪司徒刑,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滯。

    「對了!」

    「你去庫房再取三顆九轉八寶丹一併帶上。」

    「司徒大人是武者,日夜推拿氣血,對這等滋補養血之物,定然喜歡!」

    白自在輕輕的將寶盒打開,只見在黃色的錦緞上,放著一個好似龍眼大小,清香撲鼻的丹丸。眼睛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欣喜,又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肉疼的吩咐道。

    「老爺!」

    「這九轉八寶丸煉製十分不易,咱們白家百年積累,也不過十餘丸,前些時日,老太君病危,用了幾丸,老爺腦風,用了一丸。」

    「現在諾大的內庫之中,一共也只剩下八丸。」

    「再給司徒大人送去三丸,以後家裡再有事情。。恐怕就。。。」

    「司徒大人是何許人也,普通的物件,怎麼可能入的他的法眼!」

    「讓你去拿,你就去拿,囉嗦什麼!」

    白自在眼睛不停感到收縮,一臉的肉疼,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九轉八寶丹,可是白家的鎮府之寶,每一顆都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

    正因為藥效奇特,所以煉製更是不易。

    不僅需要八種奇花,八種奇草,八種奇蟲,在配合白家特有的手法,用武火文火交替炒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型。

    而且,成功的幾率很低!

    就算白自在親自出手,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白家庫存的九轉八寶丸越來越少。

    到了現在,剩下不足十枚。

    一次性拿出三枚,要說不心疼,那據對是假話。

    但是不論如何心疼,他還是異常堅決的讓白老三去內庫取藥。

    。。。

    縣衙後花園

    司徒刑和往常一樣站在青石小徑之上,對著朝陽舒展身姿,模仿熊,虎,鹿,鳥等五種動物,活動筋骨。

    如果有醫家的人在此,一定會驚呼。

    五禽戲!

    沒錯,司徒刑現在所練習的,正是醫家內部人才能掌握的五禽戲!

    而傳授他五禽戲的不是別人,正是北郡醫家第一人,華佗後人華安。

    司徒刑當年為了抵抗天劫,耗盡壽命心血。

    就連醫神華佗後人華安都是束手無策。

    很少人知道是,華安當年雖然束手無策,但卻暗地傳授五禽戲,讓他滋養氣血,調理身心,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

    司徒刑這大半年來,日夜練習,鼓蕩氣血,已經卓有成效。

    就連本來應該被耗盡的壽命,也有了細微的提升。

    雖然不是太多,但是對時日不多的司徒刑來說,卻異常的珍貴,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點微不足道的提高卻讓司徒刑重新看到了希望。

    「呼!」

    司徒刑的雙臂好似鳥翅膀一般緩緩的垂下,嘴巴微張,吐出一根好似長箭的白氣,在空中經久不散,留下一道十分明顯的白痕。

    就在這時,一個皂衣捕快疾步走來。。。。

    當他看到閉目養神的司徒刑時,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喜色,笑著低聲說道:

    「大人!」

    「原來,你在這裡,讓屬下真是一頓好找。。。」

    「你找本官,所為何事?」

    司徒刑抬了一下眼簾,看著那個身穿皂衣,臉龐年輕的捕快,有些詫異的問道。

    「啟稟大人!」

    「白家大先生白自在求見!」

    「現在人已經在花廳等候。。。。」

    「金師爺,特地讓小的來尋大人。」

    「哦!」

    司徒刑下意識的抬腳,但是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笑著說道:

    「屋裡甚是煩悶!」

    「還是請白大先生到此一敘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1
第六百六十五章 九轉八寶丹

    涼亭!

    石桌!

    石凳!

    燒的滾開的泉水,冒著幽香的清茶。

    司徒刑和白自在面對面的坐著,兩人都沒有說話,好似兩人今日相見,就是為了喝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自在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好似回味一般說道:

    「好水!」

    「好茶!」

    「好手藝!」

    「沒想到,司徒刑大人也好這個杯中之物!」

    「茶能明心,茶能明目,更能讓人保持清醒,本官閒暇之餘,喜歡喝上幾杯。」

    「免得自己迷失了方向。。。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

    「白先生也是好茶之人,應該懂這個道理!」

    司徒刑輕輕一笑,好似若有所指的說道。

    聽著司徒刑若有所指的話,白自在的臉色不由的一僵,有些訕訕的說道:

    「司徒大人教訓的是!」

    「白某必定謹遵大人的教誨,清心明性。。。。」

    「白先生身體抱恙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司徒刑見白自在臉色枯黃,明顯就是大病未癒,也懶得和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大人!」

    「白某前些日子中了腦風,頭腦昏沉,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

    「白家老鋪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如數開張。」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大人見諒!」

    白自在見司徒刑有送客之意,不敢耽擱,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紅木雕琢,異常精美的木匣,並且當著司徒刑的面緩緩的打開。

    只見黃色的綢緞之上,均勻的放著三顆龍眼大小,被蠟封住,晶瑩透亮的丹丸。

    「九轉八寶丹!」

    司徒刑不顧白自在臉上的肉疼之色,輕輕的伸出手掌,將其中一枚丹丸捏在手中。

    「不要!」

    「手掌上的溫度會把蠟丸溶化,到了那時,藥氣就會洩露!」

    看著司徒刑那略顯粗暴的動作,白自在的臉色瞬間大變,下意識的上前想要阻止。

    但是,他的話終究是慢了幾分。

    噗!

    上面的蠟丸被手掌上的熱量溶化,本來密封非常好的蠟丸,也出現了一絲縫隙。

    那顆渾圓好似龍眼的九轉八寶丹,頓時就好似破了殼的雞蛋,表面上頓時出現一道道裂痕,一道白色的藥氣更好似噴泉一般瞬間湧出。

    在空中形成靈芝,仙草,仙鶴等諸多瑞祥。

    「大人!」

    「這些藥氣,都是丹丸內的精華,浪費了著實可惜!」

    看著從藥丸中不停竄出四溢的藥氣,白自在站在那裡怔怔發呆,臉上的肉疼之色更濃。

    不過,他很快就閉上了嘴巴。

    因為司徒刑的鼻孔大張,胸腹好似蟾蜍一般鼓起,發出一陣陣好似雷鳴又好似老牛吼叫的聲音。

    咕!

    咕!

    司徒刑的鼻孔擴張,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吸力,好似漩渦一般不停的旋轉。

    空中那好似仙草,靈芝,仙鶴的藥氣被瞬間牽引,最後凝聚在他的鼻腔口腔附近。

    一股股藥氣好似泉水一般,被司徒刑吞嚥下去。

    他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晶瑩。全身的細胞,更是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發出一聲聲只有司徒刑才能夠聽到的歡呼。

    「好!」

    感受著全身肌肉的歡愉,司徒刑的眼睛頓時亮起。眼底深處更有著一種難言的貪婪之色。

    「九轉八寶丸!」

    「果真是名不虛傳!」

    「本官只是吞食了一些藥氣,就感覺全身變得輕鬆不少。」

    「大人!」

    「這九轉八寶丹煉製十分的不易,是用八種奇花,八種奇草,八種奇蟲,配合白家特有的手法,用武火文火交替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大成!」

    「接近百種工序,只要一道工序出了問題,這個丹丸也就會前功盡棄!」

    「正因為煉製繁瑣,所以才九轉命名!」

    「也正是因為藥材難得,煉製繁瑣,就算白家幾百年行醫,數代積累,內庫之中也沒有多少!」

    白自在見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滿意之色,急忙笑著上前,有些討功的說道。

    「不錯!」

    「不錯!」

    「藥力雖然霸道,但是卻不燥熱,顯然在煉製過程中,進行過脫煞剝換,而且藥方配伍十分的講究,最能滋養氣血,鼓蕩神髓。」

    「對常人來說,的確是活死人,生白肉的靈丹妙藥。」

    司徒刑聽到白自在的介紹,不由輕輕的點頭,一臉讚賞的說道。

    「就算對武者來說,也是十分的難得!」

    「雖然不能和傳說中的靈藥相比,但是,卻也能滋養氣血,扶正固本,去除身體上的暗傷!」

    「白先生,有心了!」

    「本官對這個禮物很是喜歡!」

    「那就好!」

    「那就好!」

    「大人喜歡就好!」

    看著司徒刑臉色和煦,眼睛中有滿意之色,白自在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喜,笑著說道:

    「大人喜歡,是我們白家的榮耀。」

    司徒刑微微閉上眼睛,好似感受著藥氣在身體內輪轉。

    白自在也識趣的閉上嘴巴,有些羨慕的看著司徒刑。

    武者修道達到一定境界,對自身以及力量的把握能夠進入入微之境。

    一羽不加身!

    這種控制,對白自在來說,有著難以想像的吸引力。

    如果我有這種控制能力,醫道上必定會大進一步。。。。

    白自在看著司徒刑全身肌肉細微的顫動著,眼睛中頓時流露出羨慕之色。

    轟!

    轟!

    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刑身上肌肉停止顫動。

    他那緊閉的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一道刺目,好似大日的金光陡然射出。

    因為太過刺目,白自在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感受著藥氣好似乾淨的紗布,在他身體每一個角落,仔細的擦拭,將那些黑色的垃圾,身體內殘留的藥渣,瞬間清除乾淨,恢復本來的光潔。

    不過好似感覺還是有些不過癮。

    司徒刑大手陡然伸出,在白自在詫異震驚的眼神中,將手中的藥丸以及放在錦盒中剩下的兩枚龍眼大小的丹丸,就要直接拋入口中。

    「大人!」

    「不要!」

    「這藥丸雖然在煉製過程中已經進行過脫煞剝換,但是終究是虎狼之藥!」

    「大人如此服用,恐怕會虛不受補,反傷根本!」

    白自在看著司徒刑的動作,臉色不由的大變,急忙上前,苦苦勸諫。

    「白先生!」

    「多慮了!」

    司徒刑微微一笑,感激的點頭,在白自在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將那幾枚丹丸瞬間吞入口中。

    潔白如玉的牙齒好似磨盤一般落下,不停的咀嚼。

    那藥丸說來也奇怪,肉眼看起來,摸起來都十分的堅硬,但是真正進入口中,被口水一化,卻又是特別的柔軟,甚至說是入口即化。

    根本不用特意的去咀嚼。。。

    一絲絲帶著甘甜的藥汁,好似泉水糖漿一般從他的舌根處滑入食道喉管,經過十二重樓,最後落入胸腹,丹田!

    轟!

    轟!

    轟!

    司徒刑的丹田在丹藥的刺激下,不停的蠕動,一絲絲熱氣更好似噴薄而出的火焰,不停的燃燒起來。

    轟!

    轟!

    轟!

    洶湧異常的藥力,好似洪水一般在司徒刑的丹田中肆虐,一些細小纖細的經絡更是被洶湧的藥力直接撕裂。

    這也是白自在最過擔心的地方。

    九轉八寶丹的藥力實在是太過強大,常人的經絡,常人的丹田,根本難以承受。

    就算是白家人服用,也會服用藥引,或者是分次服用,這樣做藥效定然會有所損傷,但是卻勝在安全!

    司徒刑武道修為通天,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衡量。

    但是一次性,吞食三枚九轉八寶丹,也有些太過魯莽。

    洶湧的藥力,會和洪水一般在丹田,在經絡,在五臟中肆虐,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

    聽著全身藥力鼓蕩的聲音,以及面色明顯變得赤紅的司徒刑,白自在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睛中的擔憂之色,也是變得越發的濃郁。

    「出事了!」

    「出大事了!」

    「真的出大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1
第六百六十六章 軍需

    「這可如何是好?」

    「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

    「這九轉八寶丹雖然是大補之物,但畢竟是虎狼之藥!」

    「一口氣吞下三枚,怎麼可能受得了?」

    「大人,你可一定要撐住啊,老朽這就用金針為你打開全身穴位,將藥力散出!」

    看著面色赤紅,全身滾燙,頭髮變得赤紅。好似火燒的司徒刑。

    白自在的眼睛裡頓時流露出焦急之色。

    「氣血灌頂!」

    「毛髮血紅,這是氣血太過旺盛的表現。」

    「他的血管,血液在丹藥的刺激,必定鼓蕩好似江河,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瞬間崩裂。」

    「只有這樣了!」

    白自在看著全身赤紅,頭頂隱隱有著白氣升騰的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決斷,沒有任何猶豫的從隨手的藥匣中取出幾根兩指長的金針,顫顫巍巍,好似金雞亂點頭一般。

    「這樣做固然會浪費很多藥力,但是卻可以緩解血管和經絡的壓力,從而保住性命!」

    「大人!」

    「希望你能理解!」

    「老朽也是為你好!」

    白自在眼睛發凝,手中的金針慢慢的探出,直取司徒刑身上的諸多穴位。

    金針點穴!

    這是醫家的拿手好戲!

    通過金針打開穴位,刺激激發身體元氣,或者是洩出病氣。

    白自在是醫家傳人,和藥王谷更有著很深的淵源,自然也是精於此道。

    確切說,白自在從三歲起,就在父輩的悉心教導下,開始用灌水銅人學習認穴。

    幾十年的實踐,讓他的技藝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現在就算把他的眼睛給蒙上,穴位也絕對不會認錯。

    所以,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只要他的金針落下,司徒刑的穴位定然會隨之打開,到了那時,洶湧熾熱的藥力就會順著穴位宣洩出來。

    司徒刑的爆體之災,自然而然的就會緩解。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滯了,因為司徒刑的皮膚竟然出奇的堅韌,就連穴位也是異常的牢固。

    彷彿裡面有著某種力量,即將噴薄而出。

    也正是這種力量的存在,讓司徒刑的身體好似一個充滿空氣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變得屍骨無存。

    他的金針雖然尖銳,而且他手法老道,認穴奇準,但是,就算這樣,金針也僅能刺破司表皮,根本沒有辦法寸進。

    「這怎麼可能?」

    「他的皮膚怎麼會如此的堅硬。」

    「要知道穴位是人體上最脆弱的部位。大人的穴位怎麼會好似石頭,根本沒有辦法刺破!」

    「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他的肉身就會被這些洶湧的藥力炸裂!」

    白自在看著不停顫動,卻沒有辦法寸近的金針,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吃驚和擔憂。

    不過,令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司徒刑的全身的毛孔竟然一個個的自動打開。

    一道道白色熱氣順著毛孔射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最後,就連小涼亭都被白色覆蓋,看起來好似雲霧繚繞的仙境。

    司徒刑的身體,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或者身體下伏,或者臂膀伸展,擺出一個個怪異,好似野獸的姿勢。

    熊的厚重!

    鳥的舒展!

    鹿的矯健!

    猴的聰慧!

    虎的剛猛!

    說來也奇怪,隨著他的這些看似怪異,卻異常簡單的動作。

    那些洶湧,好似脫韁野馬的藥力,竟然一點點變得溫順起來。

    噗!

    噗!

    噗!

    司徒刑好似大鳥振翅一般,伸展自己的雙臂,洶湧的藥力,順著經絡衝入他的雙臂之中。

    一個個白色的光點,好似黑夜中的燈火,竟然一個個的接連點燃亮起。

    他身上的溫度,也隨著穴位的存儲,開始慢慢的降低,看起來,並不像剛才那般赤紅。

    「五禽戲!」

    「五禽戲導引術!」

    看著司徒刑擺出一個個古樸好似鳥獸的動作,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竟然是五禽戲!」

    「而且還是醫家秘傳的上古五禽戲!」

    「這怎麼可能?」

    「司徒大人不是儒家門徒麼?他怎麼會這醫家秘傳的五禽戲導引術?」

    司徒刑不知白自在心中的詫異和震撼,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洶湧的藥力,在他的丹田之中好似火焰一般的肆虐。

    所過之地,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灼傷和焦黑,好在司徒刑的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太上寶鼎經》。

    丹田早被煉製成好似丹爐一般異常堅固的存在。

    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在他的丹田內壁上逐一亮起,好似黑夜中的繁星被點燃,有著說不出的美麗和震撼。

    在這些符文的作用下,司徒刑的丹田就好似一個頂天立地,亙古存在的青銅丹爐。

    任憑多麼洶湧的火焰,都別想將他溶化。

    轟!

    轟!

    轟!

    九轉八寶丹的藥力,看似平靜,但卻好像平靜的大海,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好在,這個《太上寶鼎經》非常的神奇。

    那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竟然具有約束藥力的奇效。

    正因為有這些符文的鎮壓,司徒刑的丹田才不至於崩裂。

    熊形厚重!

    虎形威猛!

    鹿形矯健!

    鳥形舒展!

    猴形機警!

    隨著一個個姿勢的擺出。

    司徒刑的氣血頓時鼓蕩起來。

    一絲絲氣血,一絲絲的藥力,被五禽戲導引術收攏,形成小溪,形成河流,形成鼓蕩的江河。

    好似有一股熱流,在導引術的引導下,順著特定的經絡,不停的鼓蕩,一個個穴位被點亮,一絲絲氣血被分流。

    一圈!

    兩圈!

    三圈!

    那股熱流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司徒刑的身體也越來越熱,處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司徒刑身上的三萬六千個毛孔被瞬間打開,洶湧的熱氣好似白霧一般噴湧而出。

    「神奇!」

    「實在是太神奇了!」

    「不對!」

    「這不是普通的五禽戲導引術!」

    「而是華家祖傳,由醫神華佗親自編纂的《五禽戲》。」

    「司徒刑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能夠獲得這麼核心的傳承?」

    「難道,他是華家的外子?」

    「這也不可能。。。他複姓司徒,這麼可能和華家有聯繫?」

    這些問題,好似絲線一般縈繞在白自在的腦海之中。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一切拋之腦後。

    因為司徒刑的身形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優美。

    白自在眼睛圓睜,好似迷醉的看著司徒刑的每一個動作,並且深深的沉浸其中。

    司徒刑彷彿是一個絕世舞姬,在向世人展示他的優美,他的滅一個動作是那麼的舒展,是那麼的優美。

    也不知多了多久!

    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時間更長,看太陽已經將近正午。

    司徒刑那緊閉的雙眼才慢慢的睜開。嘴角更是上翹,流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

    顯然,剛才推拿氣血,讓他受益匪淺。

    不過,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剛才還有幾分倨傲的白自在,竟然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裡,眼睛透露著好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先生有話就問就是,為何這等小兒女模樣!」

    看著白自在的表情,司徒刑的眉頭不由的就是一皺,明顯有些不渝的說道。

    「前輩!」

    「白某眼拙,竟然不知醫家前輩在此,以前只是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

    「只是不知,前輩和醫神世家華家有什麼關係?」

    看著將全部藥力轉化,全身神清氣爽,容貌煥發的司徒刑。白自在更加堅定心中的判斷。

    那就是司徒刑必定和醫神世家華家有所關係。。。。。

    否則,他怎麼可能會最正宗古樸的華家五禽戲?

    否則,他怎麼會馴服藥力,壯大自身氣血?

    想到這裡,白自在臉上的恭敬之色更濃。

    要知道,醫家雖然也是百家之一,但卻不如儒家,兵家等那麼興盛,從古至今,只有數位聖人。

    上古時期的黃帝著《黃帝內經》,開醫家之先河。

    後有華佗麻沸散,《青囊術》問世,將醫家推向巔峰。

    又有張仲景,孫思邈等進行完善,才有了今日的歧黃之術!

    正是因為這原因。

    黃帝,華佗,張仲景,孫思邈被稱為醫家四大聖人。

    他們的後人,在醫家也享有很高的聲譽。

    在白自在想來,司徒刑既然會華府秘傳的《五禽戲》,那麼和華府自然會有著某種聯繫。

    「原來如此!」

    聽完白自在的解釋,司徒刑的臉上不由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當然,除了恍然大悟,還有著說不出的感慨忽和感激。

    他怎麼也想不到,當日在北郡,華姓老人隨手傳授的《五禽戲》,竟然如此的珍貴。

    倘若以後有機會,定人敢要報答於他。。。

    雖然知道華府在杏林的地位,但是司徒刑並沒有冒認的打算。

    「本官和華府並沒有關係!」

    「這怎麼可能?」

    「這套五禽戲可是華府秘傳。」

    「就算是白某出身藥王谷,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能盡得真傳!」

    白自在見司徒刑推脫,眼睛頓時大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本官的確不是華府中人!」

    「這套《五禽戲》乃是北郡大醫華安老人所傳授!」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華安!」

    「怪不得,白某雖然身在知北,但也聽說過此老的名頭。」

    「他是醫神華佗的嫡傳子孫。」

    「不僅醫術高超,而且生性慈悲。。。居住在北郡,卻不只為達官貴人診治,反而經常背負藥匣,遊走在大街小巷,免費為窮苦人治病!」

    「在北郡,他可是萬家生佛的人物!」

    白自在聽司徒刑提到華安的名字,眼睛中頓時流露出一絲瞭然,有些感慨的說道。

    「嗯!」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臉上更是流露出認可之色。

    「九轉八寶丹非常不錯!」

    仔細感受著全身氣血的流動,以及傷勢的恢復,司徒刑的臉色變得越發的柔和。對白自在的態度也好上了不少。

    讓白自在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對本官的傷勢恢復,大有裨益!」

    「你所為之事,本官已經知曉。」

    「胡家雖然也在本官管轄之下,但是胡慶余堂的事情本官也不好太過插手。。。」

    「商業上的事情,還需商業手段來解決!」

    「本官雖然不能插手,但是卻能保證,你兩家在知北縣,絕對能夠進行公平競爭!」

    「這。。。」

    白自在雖然知道司徒刑說的有道理,但是眼睛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失望。

    就在這時,司徒刑的話鋒陡然一轉,好似無意的說道:

    「張家父子作亂!」

    「無生道作亂!」

    「導致整個北郡局勢十分的糜爛,大規模的戰爭,小規模的衝突,時有發生!」

    「流血更是就好似加家常便飯!」

    「因為擔心局勢更加惡化,導致知北縣受到影響。也是為了儘量挽救府兵的生命。。。」

    「本官決定在知北縣採購大宗《止血散》。。。。」

    聽到司徒刑的話,白自在那本來有些暗淡的眸子陡然亮起,好似燈燭一般。

    軍需採購,向來都以大宗著稱。

    更何況,現在局勢正如司徒刑所說,正一天天的惡化,軍旅之中對止血散等藥物的需求更是大增!

    而且,藥品不同於其他,可是消耗很快的。

    利潤雖然不高,但是量卻非常驚人。

    只要控制好成本。

    這可是一本萬利,源源不斷的買賣。

    一定要拿下這個單子!

    只要能夠拿下這個單子,白家的損失不僅能夠彌補,更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想到這裡,白自在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說道:

    「大人!」

    「交給我們白家吧!」

    「我們白家世代行醫,白家老號在知北縣已經數百年,那可是金字招牌!」

    看著白自在那迫切的神色,司徒刑並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微微一笑,等他情緒平復之後,才幽幽的說道:

    「前幾日,胡御道和白家南院二爺,也曾經來拜訪過本官!」

    「他們也是為了軍需的單子?」

    白自在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1
第六百六十七章 雙姝

    「沒錯!」

    「也不知他們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想來應該是胡庭玉聽到了某種風聲,畢竟他可是巡檢司衙門的主官,和軍營中的將官關係莫逆!」

    司徒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白家老二和胡家攪在一起,原來他們早早的就盯上了軍需的單子!」

    「南院白家老二的技術,胡家在軍隊中的關係。。。」

    白自在彷彿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喃喃的說道:

    「只要在過上幾年,說不得胡家的胡慶余堂還真能成了氣候!」

    「本官本想將軍需的單子給胡家。。。」

    「畢竟,胡家一直都在做軍需生意。」

    「但是,止血散對府兵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畢竟,止血散質量好壞,直接關係到士兵的性命!」

    「既然白家家主今日到此,本官就破例,允許白家和胡家一起競爭!」

    「只要質量上乘,價優者得!」

    司徒刑彷彿根本不知白自在心中所想,笑著說道。

    「真的麼?」

    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臉上更浮現出狂喜。

    「謝大人!」

    「謝謝大人!」

    「大人說的是,止血散太過重要,不同藥行做出的止血散效果也是不同的。」

    「止血散其他味藥都是平平,最重要的就是止血藤,止血藤質量好壞,直接會影響到止血的效果。」

    「而知北縣最好的止血藤,都在白家的庫房!」

    「請大人放心,白家到時,一定能夠做出質量最上乘的止血散!」

    「嗯!」

    「這些過程,本官不感興趣。」

    「十日之後,就在黑山大營,本官要親自勘驗兩家的止血散,希望,白家不要被胡家力壓一頭。」

    司徒刑看著白自在那自信滿滿的表情,不由暗暗的點頭。

    白家畢竟是出身藥王谷,並且傳承了數百年,要論製藥之法,定然要優於胡家。

    這也是司徒刑願意給白家機會的原因。

    畢竟,止血散關乎府兵性命,馬虎大意不得。

    既然要採購,自然就要買最好的。

    至於胡庭玉以及胡家的面子,和人命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諾!」

    聽到司徒刑的吩咐,白自在急忙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請大人拭目以待!」

    「白某回去就讓人精心炮製,定然不敢有絲毫馬虎!」

    就在這時,一身員外服的金萬三急匆匆的走到後花園,見禮過後,也不講話,就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司徒刑。

    「何事?」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的金萬三,眉頭不由的輕輕皺起。有些不悅的問道。

    「大人!」

    「白某家中還有些瑣事。」

    白自在以為金萬三是在規避他,急忙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站起告辭。

    司徒刑也挽留,等白自在離開之後,他這才扭過頭,看著金萬三,有些好奇的問道:

    「到底何事?」

    「啟稟大人!」

    「呂太公將兩位小姐,以及家眷如數送到府上,並且留下了一封手書,請大人代為照顧!」

    金萬三一臉古怪的看著司徒刑,心中暗暗的佩服。

    大人就是大人,不知何時,用了何種手段,竟然採摘了知北縣這兩朵嬌豔的玫瑰。

    就連自己這個常隨,都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要知道呂家的大小姐呂雉,二小姐呂素,可是知北縣出了名的大美女,想要娶他們的人,能從衙門排到城門外。

    就連北郡的一些世家子弟,也不乏惦念者。

    但就這樣的天仙人物,竟然雙雙委身司徒刑!

    這簡直是。。。。知北縣前所未有的大新聞!

    想到這裡,金萬三臉上的古怪之色更濃。

    「什麼?」

    「呂太公離開知北縣,到他處遊歷,訪問朋友,將兩個女兒,以及家眷如數託付給本官!」

    「這怎麼可能?」

    「本官和他不過是數面之緣!」

    司徒刑眼睛頓時圓睜,直直的看著金萬三,滿臉的難以置信。

    「大人!」

    「的確是如此!」

    見司徒刑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金萬三的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絲狐疑。但他還是重重的點頭,認真的說道。

    「呂太公他人呢?」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問道。

    「回稟大人!」

    「呂太公將手書和家眷交由屬下後,就騎著快馬出城了!」

    「按照其坐下寶馬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黑山地域!」

    金萬三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其中有所誤會,急忙說道。

    「是不是屬下派人去將他追回?」

    「哼!」

    「那呂太公想要躲避,你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是無用。」

    「把呂太公的手書拿來。。。」

    「本官倒要看看,他信中所說何事!」

    司徒刑思慮半晌,還是沒有任何頭緒,這才有些焦急的說道。

    「諾!」

    金萬三急忙從袖口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敬的遞給司徒刑。

    司徒刑伸手取過書信,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火漆。見火漆十分完整,沒有被人拆閱過的痕跡,這才滿意的點頭。

    呂太公的書信不長。

    語言更是十分精煉。

    言短意骸!

    他直言此次出去訪友,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唯恐兩女被歹人所擾。這才請司徒刑代為照顧家眷。

    他不在知北縣的日子,呂家長女呂雉,將會代他掌管呂家大權。並且會全力支持司徒刑的發展。

    要知道,呂家不僅是上古世家,更世代都是商賈。

    家資豐厚,遠超其他豪族。

    甚至,北郡豪族都沒有辦法和他相比。得到呂家的全力資助,司徒刑本來有些捉襟見肘的軍費,能得到很大的緩解。

    這也符合,司徒刑最早的計畫!

    呂家是他的錢袋子!

    胡家提供糧草。。。

    白家供應藥品。

    三家各有分工,讓司徒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呂太公就是非常敏銳的發現了這點,這才有恃無恐的將呂家二女託付。

    當然。。。

    最後,他還十分隱晦的指出,呂家在神都的對頭,權勢比以前還要強大不少,恐怕已經查到北郡,還請司徒大人早作準備,代為周旋,應付!

    。。。

    司徒刑有些頭疼的看著書信。

    呂家在神都的對頭,可是十分的強大難纏。否則,呂太公也不會攜帶兩個女兒跑到知北縣這等苦寒之地,隱姓埋名。

    按照司徒刑的性子來說,他是寧可少一事,絕對不願意多一事!

    但是,如果放任不管,恐怕兩個年輕女孩,遲早會遭了毒手。

    而且,呂家的錢財,對他來說,也十分的重要。

    「大人!」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看著滿臉頭疼的司徒刑,金萬三急忙問道。

    「是不是將兩位姑娘勸回!」

    「讓兩位姑娘去內宅!」

    「並且,請一些傭人伺候,莫要讓姑娘受了絲毫委屈!」

    司徒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最後還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諾!」

    「大人!」

    「小的這就去安排,定然不會讓姑娘受了絲毫委屈!」

    金萬三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真的讓呂家家眷住到內院,因為按照他對司徒刑的瞭解,司徒刑可是一個非常怕麻煩的人。

    正因為怕麻煩,所以有的事情,他才會料敵於先,做事跟更是斬草除根,不留任何後患。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司徒刑為什麼會接納兩女。

    難道,正如世人所說的那樣,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過,想想也是,司徒大人正值壯年,而呂家雙姝又極是豔麗,就算在群芳爭豔的北郡,也是頂尖的。

    司徒刑怎麼會不動心?

    金萬三好似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急忙上前好似表態一般說道。

    司徒刑見金萬三表情有異,而且做事太過慇勤,頓時明白其中的緣故,但也懶得再行解釋。

    這樣的誤會,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掩飾。

    畢竟呂家的敵人太過強大,誰知,知北縣有沒有他們的眼線。

    神都

    萬安塔因為靠近大湖,登高遠望,可以將湖天一色盡收眼底的緣故,成了附近百姓遊覽踏青之地。

    今日的萬安塔卻十分的肅靜。

    因為進出之處,都有身穿盔甲,手持刀兵的兵丁把守,不論是普通的布衣百姓,還是稍微有些地位的士子讀書人,都被阻攔,不允許登塔。

    「大人物!」

    「定然是有大人物在萬安塔上遊玩。。。」

    「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

    「嗯!」

    「定然是如此!」

    「就是不知,是哪位貴人在此?」

    被阻攔的百姓也不離去,有些好奇的張望,期望能夠遠遠的看上貴人一面,這樣回去以後,也有酒後吹噓的談資。

    當然,讀書人想的則會多一些。

    他們一個個都挺直自己的胸膛,或者是吟詩,或者做賦,好似開屏鬥豔的孔雀,都想展現出自己的風采,力壓別的書生一頭,從而達到朝為田舍郎,暮為天子臣目的。

    不過!

    他們這些想法,或者是行為都是徒勞的。

    因為隨侯田璜根本就沒有走下萬安塔的打算。。。

    他正站在高塔之上,將整個大湖景色全部盡收眼底。

    一個身穿青衣,頭戴木簪的道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後田璜的步伐陡然一滯,好似異常隨意的問道:

    「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呂家的蹤跡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11:52
第六百六十八章調令

    隨侯田璜問的很是隨意,但卻沒有人真的敢等閒視之。

    身穿青衣,頭戴木簪的老道急忙上前,低聲回道:

    「侯爺!」

    「屬下已經本來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被人搶先一步燒燬了卷宗!」

    「哦。。。 」

    臉色十分隨意平靜的隨侯田璜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變化,有些詫異的問道:

    「是哪一方面的人做的?」

    「難道他們也在尋找呂家?」

    「啟稟侯爺!」

    「經屬下查證,是三法司的人!」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呂家的事情!」

    老道見隨侯田璜詢問,急忙說道。

    「三法司?」

    「他們怎麼突然間對呂家感興趣了?」

    「無論如何,呂家都不能落到其他時人手中,呂家對本侯的重要性,你知道的。。。」

    隨侯田璜的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對於三法司,他多少還是有幾分忌憚,但是想到呂家的重要,也顧不得那麼多,聲音冷冽的說道。

    「諾!」

    「請侯爺放心!」

    「屬下已經得到可靠消息,呂家這些年,一直在北郡隱姓埋名!」

    「北郡!」

    正在目視遠方的隨侯田璜有些詫異的回頭。

    「是的!」

    「軍侯!」

    「如果不是三法司的人搗亂,恐怕我等早就已經查到他們所在了!」

    青衣道人想到被三法司燒燬的捲宗,心中頓時有些不忿。

    「好了!」

    「雖然不知三法司查到了什麼。」

    「但能不和他們衝突,儘量就不要衝突!」

    「畢竟,他們的特殊,不用本侯多說。。。」

    看著滿臉不忿的道人,隨後田璜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

    「諾!」

    那道人也不是不知深淺的人,見隨侯田璜表情有些不滿急忙收住話頭。

    「北郡張家反叛,到處都是烽火!」

    「我等情報網絡也大受影響!」

    「但是只要用心尋找,少則幾日,多則幾個月,定然能夠找到呂家的蛛絲馬跡!」

    「到了那時,不論是呂家的家產,還是呂家大小姐,都必定是軍侯的掌中之物!」

    道士明白隨侯的心思,急忙笑著說道。

    「嗯!」

    「你做事情本侯放心!」

    「雖然朝廷已經派出忠勇伯,勇毅侯,以及四周的邊軍合圍北郡!」

    「想要速戰速決,鎮壓北郡叛亂,也給其他人一個警醒。」

    「那就是朝廷還沒有到日落西山之時!」

    「但是,張家也不是酒囊飯袋之徒,而且他們的背後,隱隱約約還有宗門的身影!」

    「這次戰亂事與願違,恐怕短時間內平息不了!」

    「呂家那位雖然氣運深厚,一生難遭大難。但是,你還是要抓緊,莫要出現其他變數!」

    「畢竟,她對本侯的大業來說,至關重要!」

    隨侯田璜看著遠處慢慢下山的太陽,眼睛不停的閃爍,諄諄叮囑道:

    「諾!」

    「請侯爺放心!」

    「這次本道親自出馬,定然可以手到擒來!」

    青衣道人見隨侯田璜說的鄭重,也不敢等閒視之,急忙上前行禮,面色肅穆好似保證的說道。

    「那就好!」

    「本侯等你的好消息。。。」

    隨侯田璜看著青衣道人鄭重表態,輕輕的點頭,眼睛中更是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

    。。。

    知北縣黑山大營

    司徒刑面色肅穆的坐在主將的位置上。

    一身道袍,頭戴木簪,好似臥龍的諸葛見龍坐在司徒刑左手的位置。

    司徒刑已經將他拜為軍師。

    所以,他完全有資格坐在這裡。

    楊壽,薛禮,樊狗兒,李陵等校尉分列兩側,在他們的下方戰立的是曹劌,曹無傷等軍中的營正。

    這些人都是司徒刑黑山大營的骨幹精銳。

    「都說說吧!」

    「對於這次詔令的看法!」

    司徒刑看著桌面上那幾面上面雕刻著虎頭的令牌,有些頭疼的說道。

    「大人!」

    「這次令牌和以往可是不同。」

    「這可是討賊大軍主帥忠勇伯親自頒發的。」

    「某種程度上說,他就代表了人王乾帝盤,如果不遵令諭,恐怕不妥。。。」

    楊壽看著桌面上,那幾塊代表軍令的銅牌,眼睛不停的閃爍,有些擔憂的說道。

    「朝廷三路討賊大軍,和張家逆賊連番鏖戰,雖然看似盡佔上風,但是局勢並不是那麼樂觀,否則,也不會連著下令符,讓我等盡快支援!」

    「末將擔心,此次決戰,會對我等不利!」

    一身銀甲的薛禮,眼睛也是不停的閃爍,有些擔憂的說道。

    「將軍,可是擔心,我等會被當做先鋒,衝鋒陷陣在前?」

    薛禮雖然說的十分隱晦,但是司徒刑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幽幽的說道。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

    「俺就喜歡衝殺在前。。。當先鋒有什麼不好,還能多殺些逆賊,積累些戰功。」

    樊狗兒看著司徒刑和薛禮好似打啞謎,心中煩悶,伸出自己碩大的拳頭,一臉毫不在乎的說道。

    「蠢貨!」

    「大人是擔憂忠勇伯親疏有別,讓我等府兵做炮灰,去消耗逆賊。。。」

    看著一臉毫不在乎的樊狗兒,李陵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滯,有些無奈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樊狗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憨憨的說道:

    「俺雖然不怕衝鋒陷陣!」

    「但也不想做人家的砲灰!」

    「大人,要不咱們就不去了吧,管他什麼令牌不令牌!」

    「憨貨!」

    「胡說什麼。。。」

    「常言說的好,軍令如山倒,這可是討逆軍主帥忠勇伯親自頒發的命令,怎麼可以違背?」

    楊壽聽到樊狗兒的話,臉色不由的就是一變,有些不悅的說道。

    「怎麼就不能違背。。。」

    「有什麼大不了的!」

    「俺只知大人,不知什麼忠勇伯。。。」

    樊狗兒被楊壽訓斥,不由的怪眼一翻,有些情緒的小聲嘟囔道。

    「你。。。」

    楊壽聽到樊狗兒的嘟囔,臉色不由的大變,嘴巴微張,還想要說點什麼。

    這也是楊壽和樊狗兒最大的不同之處!

    楊壽是將門出身,世代忠良,骨子裡裝滿了忠君愛國思想。

    而樊狗兒則不同,樊狗兒是市井出身,不知那麼多大道理,只要誰真心對他好,他就以命相報!

    否則,當年他也不會那麼維護劉季。

    「哼!」

    樊狗兒見楊壽怒目圓睜,也毫不示弱,狠狠的瞪了回去。

    但就在這時,司徒刑的手掌重重的落在帥案之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楊壽本來脫之於口的話也被一聲巨響,噎了回去。

    樊狗兒也是有些畏懼的一縮脖,不敢在發出任何言語。

    「都不要吵了!」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

    「忠勇伯乃是朝廷功勛,深得乾帝盤器重。」

    「否則他也不會成為這次討逆軍的主帥。。。。」

    「他的令牌,我們不能不遵!」

    「但是,畢竟親疏有別。」

    「忠勇伯手下的軍士,都是他的常年親隨。我等貿然前去,定然不會有什麼好差事落在咱們頭上!」

    「本官沒有那麼高尚,但是也絕對不會用兄弟們的血染紅自己的頂子!」

    「這種做炮灰的事情,萬萬是做不得的!」

    司徒刑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這才豁然起身,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人!」

    不論是楊壽,還是樊狗兒,看著斬釘截鐵的司徒刑,眼睛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感動。

    「軍師!」

    「眼前之事,你什麼好的建議?」

    見眾人都閉上嘴巴,司徒刑這才轉頭,看著閉目養神的諸葛見龍,一臉和煦的問道。

    「楊將軍說的有道理!」

    「樊將軍說的也不錯!」

    諸葛見龍緊閉的眼睛陡然睜開,流露出一絲智慧的精光,笑著說道。

    「這個老兒,說話真是沒勁!」

    「說了等於沒說,就是一個和稀泥的!」

    聽了諸葛見龍的回答,樊狗兒最是心直口快,不由嗤笑一聲,有些嘲諷的說道。

    「狗兒!」

    司徒刑見樊狗兒譏諷諸葛見龍,眉頭不由的輕皺,有些不滿的訓斥道。

    見樊狗兒臉色訕訕的站在那裡。

    他這才轉頭對著諸葛見龍滿臉抱歉的說道:

    「先生莫要見怪!」

    「狗兒出身市井,最是口無遮攔!」

    諸葛見龍微微一笑,好似樊狗兒的話,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說道。

    「大人不用訓斥將軍!」

    「樊將軍心直口快,乃是性情中人,老夫也很是喜歡。」

    「此事,老夫早有計策!」

    「計將安出?」

    司徒刑聽諸葛見龍早有計策,心中不由的大喜,急忙上前追問道:

    楊壽等人雖然沒有插話,但是眼睛也都瞬間亮起,做出傾聽之狀。

    說實話,諸葛見龍雖然是司徒刑從知北縣大牢中,三請出山。

    但是他們對諸葛見龍的能力,多少有些懷疑,或者說是不相信。

    要知道,軍師在軍營之中地位十分重要。

    不單單要足智多謀,更要能夠知人善用。

    可以說,一個好的軍師,抵得上十萬雄兵!

    當然,一個只知道紙上談兵的軍師,也會將部隊帶向滅亡的邊緣。

    所以,在諸葛見龍沒有證明自己的實力之前,他們是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由他操控的。

    諸葛見龍也知道諸多將領的心態,所以,他也需要通過幾次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我們只需要。。。。這樣。。這樣。。。!」

    隨著諸葛見龍的講述,眾人的眼睛越來越亮,樊狗兒更是摩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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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