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23
V123210 發表於 2017-9-8 14:26
第五百六十九章 帶刀之人

    知北縣大牢

    躺在枯草之上,好似假寐一般的諸葛見龍嘴角陡然上翹,流露出一個滿意之色。

    「有仁愛之心!」

    「第二關你也是過了。。。」

    「只是不知你能不能通過老夫佈置的第三關!」

    。。。。

    神都王宮

    面色堅毅,眼睛中彷彿有日月升騰,天地輪轉的乾帝盤,好似龍盤又好似虎踞一般坐在龍椅之上。

    一個身體輕柔的小太監正在小心翼翼的為他捶著背。

    就在這時,一身灰色大氅的李德福好似老貓一般,沒有一絲聲息,輕手輕腳的走進大殿。

    但就是如此,閉目養神臉上流露出享受之色的乾帝盤也是豁然驚醒,他警覺的用餘光看了一眼,發現是李德福後,他身上的肌肉才瞬間的鬆弛下來。

    「原來是你這個老猴!」

    李德福見乾帝盤臉上隱隱的疲憊之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心疼。下意識的說道:

    「陛下,朝堂上有太子監國,更有諸位臣公賣命,還請陛下放心,保重龍體才是!」

    乾帝盤閉著的眼睛瞬間睜開,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德福,見他言辭真切,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暖,本想呵斥的話語,也被吞了回去。

    示意小黃門退出去之後,乾帝盤才好似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幽幽的說道:

    「外有諸國狼顧,內有宗門掣肘。」

    「現在的大乾看似水煎油烹,實際上是風雨飄搖!」

    「太子又是軟弱,你讓朕如何放心朝堂之事!」

    李德福的眼睛不由的一滯,幾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軟弱的乾帝盤。

    不過,乾帝盤就是乾帝盤!

    就算他已經老邁,那也是雄獅。

    身上的威勢那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就算李德福是司禮監大太監,更掌控著黑石這等秘密機構,但是在乾帝盤面前。

    他就是一個卑微的家奴。

    乾帝盤也彷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消極的情緒,本來看起來有些疲憊的眼睛中陡然射出攝人的精光。

    全身的氣勢更是好似火山一般爆發。

    李德福只感覺自己的心不由的就是一揪,下意識的低垂腦袋,一臉的恭敬,獻上自己的忠誠。

    「今日有何密報?」

    李德福下意識的環顧四周,見所有的黃門宮女都識趣的退出大殿之後,這才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陛下!」

    「北郡黑石傳來密報!」

    「哦!」

    乾帝盤的眼睛不由的一縮,就連微微敲打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北郡!

    只是大乾九十九州之一,但是,卻異常的特殊。

    這個邊陲之地,不僅和外域蠻荒接壤。

    那裡更有他最寵信的兒子成郡王。

    「北郡又有何事?」

    「回稟陛下!」

    「數月之前,天顯異象,有賊星犯境,形成群虎弒龍之格局。」

    「欽天監孫星官數次示警。」

    「黑石,三法司更得到密令,徹查此事,將作亂之人消滅於萌芽。」

    「三法司主要追殺一百零八個魔星轉世。」

    「經過數月追殺,成果斐然,已經有不下於數十人被斬於刀下!」

    李德福一臉恭敬的站在乾帝盤的身旁,小聲的說道。

    乾帝盤輕輕的點頭,這件事情三法司做的非常好,為了此事,他還曾經嘉獎過三位指揮使。

    但是相對來說,黑石的效率就差上不少。

    不過這也怪不得黑石,畢竟黑石成立的時間短,而且裡面的骨幹大多數是宦官,在外面行動太過於扎眼。

    論潛伏能力,和三法司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這個寡人知道!」

    「此事,三法司處置的非常好!」

    乾帝盤雖然不知,李德福為什麼要自曝其短,但還是輕輕的點頭,有些勉勵的說道:

    「黑石雖然不如三法司!」

    「但是,你們也不要氣餒,黑石有黑石的優勢!」

    李德福見乾帝盤並沒有怪罪,反而寬慰於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動,但是他還是接著說道:

    「我等雖然不如三法司歷史悠久,人員眾多。」

    「但也時刻想要為陛下分憂。」

    「根據星官的占卜,黑石一直在秘密查詢作亂之人!」

    「前些時日總算不負陛下所托,有了幾分眉目。」

    李德福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小聲的回道。

    「哦。。。」

    眼睛有些下垂的乾帝盤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德福,有些好奇的問道。

    「難道是那預言之中的帶刀之人?」

    「沒錯!」

    「正是孫星官預言中,那禍亂大乾之人!」

    乾帝盤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他並沒有急切的詢問那人姓名,反而有些好奇的問道:

    「此人身份,就連三法司都沒有確定。」

    「爾等是如何尋到的?」

    「啟稟陛下!」

    「按照孫星官的提示。」

    「年輕男子,氣運深厚,帶刀!」

    「奴才在整個北郡進行了地攤搜索,最後發現符合這三個要素的人並不是太多。」

    「確切說,只有三人。」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見乾帝盤的眼睛中流露出傾聽之色,不由的有些賣弄功勞的說道:

    「哪三人?」

    乾帝盤的心情還是不錯,十分樂意配合的問道。

    「回稟陛下!」

    「這三人是,知北縣的縣主司徒刑,年紀輕輕,就有著狀元之才,更被陛下委以重任,必定是氣運深厚之輩,而且,根本老奴探查,司徒刑此人善於用刀。」

    「嗯!」

    乾帝盤的眼睛不由的一縮,但是他並沒有急於表態,只是輕輕的頷首,示意李德福繼續說。

    「第二人,乃是陛下幼子成郡王!」

    乾帝盤的臉色不由的一僵,但是眼睛中並沒有流露出意外之色。

    「成郡王乃是陛下幼子,天潢貴胄,氣運自是不凡。」

    「成兒,自幼喜歡長刀!」

    「這也和他的性格有關,他自幼類朕,性子最是霸道。」

    「不過,他已經貴為皇子。」

    「就算他想要更進一步,也不會禍亂大乾。」

    「他定然不是賊星轉世!」

    乾帝盤對成郡王的身份,沒有任何的懷疑,異常肯定的說道

    「陛下說的是,經過老奴的密查!」

    「成郡王雖然窺視大寶,但是對陛下並沒有任何不臣之心。」

    李德福輕輕的頷首,笑著說道。

    不過,李德福也是老奸巨猾,成郡王對乾帝盤沒有任何不軌之心,不代表他對太子沒有想法。

    就算日後,出現什麼問題,乾帝盤也不能因此降罪。

    「第三人是誰?」

    「經過黑石的秘密打探,我們發現北郡司馬公子張玉階一切特徵和預言都是非常的吻合。。」

    李德福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密扎,小心的遞給乾帝盤,恭敬的說道。

    「北郡司馬!」

    「張玉階!」

    「沒想到他竟然是第三人!」

    乾帝盤古井不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詫之色。

    「這麼說來,現在有嫌疑的人,就是新科狀元司徒刑,以及北郡司馬張玉階了?」

    「沒錯!」

    李德福重重的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這兩人之中,誰是賊星?」

    「亦或者是。。。。。」

    乾帝盤的眼睛中神光不停的閃爍,透露著說不出的危險。看的司禮監大太監的身體不由的一僵,乾帝盤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但是他卻瞬間明白了過來。

    亦或者全部處理掉,以絕後患。

    「老奴也曾經有著相同的疑惑。。。」

    「為此事,老奴還專程拜訪了三法司的幾位大人!」

    李德福低垂著頭,眼睛看著地面,小聲的說道。

    「三法司的眼線遍佈天下。」

    「黑石能夠主動和他們合作,朕很欣慰!」

    乾帝盤輕輕的頷首,對李德福的行為表示讚賞,笑著說道:

    「三法司如何說?」

    「三法司根據自己的情報,得出結論。。。」

    「司徒刑是青白的。。」

    聽李德福說司徒刑沒有任何問題,不知為何,乾帝盤竟然心中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知不覺之中。

    就連乾帝盤也沒有注意到。

    這個官階卑微的臣子,竟然在乾帝盤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有問題的是張玉階!」

    「老奴也派出精兵強將進行調查!」

    「這位張公子志向非同一般,不僅厲兵秣馬,善於兵事,而且還長袖善舞,籠絡人心,將北郡不少名士收於門下。」

    「所圖非小!」

    乾帝盤的眼睛收縮,一字一頓,好似擔憂的說道。

    「他要幹什麼?」

    「北郡司馬掌管數營兵馬,位高權重,輕易不能亂動。。。」

    「老奴,得到這個情報之後,心中也是震驚。」

    「唯恐出現紕漏,又派人去核實了一遍,並且請陰陽家的高人進行過推算。」

    「但是。。。」

    李德福彷彿知道乾帝盤心中的顧忌,急忙解釋道。

    「但是什麼!」

    乾帝盤見李德福吞吞吐吐,言語之中有著說不出的為難,有些驚訝的問道。

    「但是。。。」

    「但是,不論陰陽家如何推算,竟然都沒有辦法推算出張玉階的命格。」

    乾帝盤好似心有所觸,眼睛陡然收縮,幽幽的看著空中,過了半晌他才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命格太過貴重,以至於陰陽家根本沒有能力推算。」

    「另外一種就是他的命格曾經被高人做法,掩蓋過。」

    「所以陰陽家才沒有辦法推演。」

    「這兩種可能,不論是哪一種,對寡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還有別的證據麼?」

    乾帝盤心中雖然有了答案,但是並沒有立即下決定,而是轉頭問道:

    「還有!」

    「根據黑石秘密的調查,發現,張家父子從十數年前就開始秘密的操練私軍。」

    「經過十數年的準備,現在已經有精銳,以一敵十的黑甲軍數萬。」

    「一旦國本動搖,張家父子憑藉這數萬精銳,可以輕取北郡,更可以瞬間擴軍數倍,乃至數十倍,從而有逐鹿天下的資本。」

    「不軌之心,溢於言表!」

    李德福輕輕的點頭,聲音中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說道。

    「這麼說來,張家父子就是孫星官口中的帶刀之人!」

    「是禍亂我大乾的反賊!」

    乾帝盤的眼睛不停的收縮,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聲音冰冷,帶著說不出的肅殺之氣。

    「該死!」

    「不軌之心日久!」

    「這已經十分的明顯。」

    「他們這是想要密謀造反。」

    「枉寡人對張家父子如此的信任,委派他們掌控邊軍,沒想到他們竟然在謀劃造反。」

    「不忠之臣!」

    「幸虧發現的早。。。。」

    「黑石聽令,將他們父子處理掉!」

    「諾!」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跪倒在地,重重的磕頭,但是他並沒有立即站起身形,反而眼睛中流露出為難之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9-9 11:32
第五百七十零章罪罰

    「這。。。」

    雖然乾帝盤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的臉色還是不由的一僵,眼睛中也流露出為難之色。

    「有什麼問題麼?」

    乾帝盤那冰冷的目光垂下,看著一臉為難的李德福,眉毛不由的輕輕皺起。

    「啟稟陛下!」

    「不知,那張家父子是否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

    「還是因為削藩之事。」

    「他們現在日夜都在軍營之中,和士卒同吃同住,周圍有數萬精銳環繞,黑石出手,恐怕難以奏效。。。」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如實的說道。

    乾帝盤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看向李德福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不渝。

    「那張氏父子藏身軍營,黑石就沒有辦法了麼?」

    「如此怎麼能夠對的起黑暗基石之名?」

    「這!」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被乾帝盤訓斥,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羞赧之色,但還是如實說道:

    「陛下!」

    「奴才等都是閹人,外貌和常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也正因為此,很難混跡軍營之地。。。」

    「嗯!」

    乾帝盤輕輕的頷首,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那就傳令三法司!」

    「他們必定在軍營中有著自己的細作!」

    「一定要將張氏父子剷除。」

    「諾!」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急忙點頭,小聲應道。

    乾帝盤吩咐之後,低垂下眼簾,輕輕的揮手,示意李德福退下,他好似假寐,又好似思索。但是令人感到詫異的是。李德福並沒有退出,而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什麼事情?」

    乾帝盤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但還是輕輕問道。

    「啟奏陛下!」

    「中樞收到了一份摺子!」

    「他們不敢做主,托老奴呈給陛下!」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聽到乾帝盤詢問,趕緊從袖口中取出一份摺子恭敬的呈上。

    「哦。。。」

    乾帝盤看著那份黑色的摺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差異之色。有些好奇的說道:

    「究竟什麼樣的事情。」

    「就連中樞的諸位臣公也不敢自專。」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也不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乾帝盤將摺子從頭到尾看完。

    「真是。。。」

    「姦夫***,一對狗男女。」

    「不僅私通,而且還謀害親夫,吞沒家產,這等行為,真是讓人髮指!」

    乾帝盤眼睛中隱隱有著怒色,有些枯瘦但卻潔白如玉的手掌伸出,就要用硃筆進行御批。

    「陛下!」

    「那馬氏和宋吉固然可恨!」

    「但是,陰不得乾陽,這是太祖親自立下的規矩。」

    「是為了避免神道干涉人道。。。。」

    「如果這個口子打開,難免會生出事端。」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聲音幽幽的說道。

    正在準備御批的乾帝盤手掌不由的就是一滯,眼睛中也流露出猶豫為難之色,過了半晌,他才嘆息一聲:

    「朕也知曉!」

    「此例不能開!」

    「天下鬼神何其眾,一旦開此先例,恐怕定然會出現以陰乾陽之舉。」

    「但,司徒刑如此處理!」

    「朕卻是異常欣賞。。。。」

    「不斬殺這二人,他念頭不會通達,而且恐怕知北縣的民風從此墮亦。」

    「倒是一個難得的幹才,稍加培養,將來定然能夠成為棟樑。」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睛不由的一滯,他沒有想到,乾帝盤竟然對司徒刑有如此高的期許。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提醒道:

    「陛下!」

    「此事司徒雖然是有情可原,但終究還是太過草率!」

    「恐怕,會引來很多大臣的非議。」

    「而且,此例一旦打開,恐怕定然會引出很多事端,大乾現在宜穩。」

    乾帝盤眼神幽幽的坐在那裡,他何嘗不知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說的有道理。

    此例不可開!

    否則天下鬼神必定騷亂。

    但是,如果重重的懲處司徒刑,他又感覺有些不妥,畢竟在他看來,司徒刑如此判決,沒有絲毫的錯誤。

    反而應該重重的嘉獎。

    「中樞諸公有什麼意見?」

    乾帝盤想了一會,還是沒有做出決斷,轉頭看著低頭順眼,好似木雕石塑一般的李德福,好奇的問道。

    「諸公的意見也是不統一!」

    「有人讚賞司徒刑是十年以來,難得的能吏。懲戒奸邪,安撫黎民,保證知北縣一地民風不失,有功於朝廷!」

    「也有人認為司徒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應該將司徒刑的烏紗摘掉,並且將馬氏和宋吉當堂釋放。」

    「為了此事!」

    「最後就連幾位尚書都被驚動,但是中樞的諸位臣公各抒己見,最後還是難以決斷,這才送到大內,恭請陛下聖裁。」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眼簾低垂,看著地面,一五一十的說道。

    「原來如此!」

    乾帝盤輕輕的頷首。眼睛中閃過瞭然之色。

    連他都是滿心的為難,更不要說朝諸公了。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突然好似無意的問道:

    「你這個老猴是如何想的。」

    躬身站立,好似木雕石塑一般的李德福沒想到乾帝盤竟然會詢問,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神光不停的閃爍,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是理智的閉上嘴巴。小心翼翼的說道:

    「陛下!」

    「奴才只是一個閹人,只知伺候陛下,不知朝廷事物,更不敢妄下評論!」

    「哼!」

    乾帝盤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重重的冷哼一聲,好似不滿的說道:

    「你這個老猴!」

    「休要和朕這裡耍花腔!」

    「朕問你,知北縣百姓對此事如何看待?」

    「你別告訴朕,黑石沒有監控知北縣的動態?」

    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見乾帝盤不再讓他發表意見,身上緊繃的肌肉這才變得鬆弛。

    太祖登基之初,唯恐出現宦官亂政的事情發生。

    曾經下過聖旨,後宮陰人不得乾政,否則誅滅三族。

    也正是這個原因,大乾後宮地位雖然尊崇,但是權利最弱,更沒有形成所謂的外戚勢力。

    「陛下!」

    「黑石密報!」

    「知北縣百姓,對司徒刑的判處無不拍手稱快,更有人架起鞭炮,敲鑼打鼓的慶祝。」

    「作姦犯科者雖然對此多有微言,認為司徒刑這是亂用職權,不足取。更有人打算聯名上告北郡,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收斂了不少,不敢如同以前一般那麼放肆。知北縣的風氣也好了不少。」

    乾帝盤不由暗暗的點頭。

    民風淳樸,百姓都恪守道德,這也是司徒刑寧可冒著被彈劾風險也要重判二人的原因所在。

    乾帝盤慢慢的站起身形,在太極殿中慢慢的踱步,龍眸之中閃過猶豫為難。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好似跟屁蟲一般不近不遠的跟在乾帝盤的身後,確保他有任何需要,都能第一時間的出現在他的近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乾帝盤的眼睛中的猶豫之色越來越淡。堅定之色越來越濃,到最後他輕輕抬起的腳步陡然停住,豁然回頭,看著站在不遠處,低眉順目,一臉恭敬的李德福,聲音異常堅定的說道:

    「擬旨!」

    「諾!」

    看著乾帝盤眼睛中的堅定,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重重的點頭,轉身走到龍案之後,從隱蔽之處取出一張明黃色,空白的聖旨。

    有些枯瘦的手掌抓起一隻吸滿墨汁,筆尖好似水滴一般圓潤的長筆,一臉的肅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知北縣縣令司徒刑違背祖制,枉顧國法,理應重罰。。。官降一級,以儆傚尤!」

    李德福的字跡十分規整漂亮,而且速度出奇的快,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抬頭,看著眼睛中流露出幽幽之色的乾帝盤。

    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詫異之色。

    「陛下!」

    「這個懲戒是不是太重了。」

    司徒刑因為是狀元的關係,本來是正七品。要比普通進士的起點高,現在被降了一級,就是從七品。

    和主簿,縣尉同級。

    恐怕,知北縣的其他屬官,心中要生出別樣的心思。

    而且,大乾官場也有官場的規矩,那就是三年考核一次,有功績的,會得到提拔,沒有功績的原地或者是受到懲戒。

    司徒刑官降一級,也就意味著三年後,他最多也就是正七品。

    三年!

    看著不是很長,但是可有可能決定人的命運。

    很多人的仕途,沒有辦法登頂,就因為在基層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這也是很多下官羨慕京官的原因。

    正因為他明白這些,所以他的眼睛中才流露出震驚之色,一臉擔憂的說道。

    「陛下。」

    乾帝盤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李德福,面色淡然,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上諭!」

    李德福急忙從隱秘處又拿出一張赤色的諭旨。

    皇帝下達命令,有聖旨,中旨,上諭等,形式不同,書寫用的材質也是不同。

    「知北縣縣主司徒刑,教化百姓,精明能幹,深得朕心,特賞賜白玉如意一枚,欽此!」

    這道上諭很短。

    但是裡面蘊含的內容卻很是豐富。

    李德福的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好似掀起了驚濤駭浪。

    皇帝心情大好之時,或者是為了嘉獎臣子的功績,經常會賞賜一些小的物件。

    頂戴,花翎,玉珮,摺扇等,或者是人王親自寫的字,畫的畫,都有賞賜。

    朝中諸公,家中少的有個三五件,多的有個七八件。

    但是除了皇子之外,很少會賞賜如意。

    因為如意,有著特殊的意義。

    賞賜司徒刑白玉如意,這就不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了。

    在李德福看來,這是褒獎!

    今日,乾帝盤再懲戒司徒刑之後,又以上諭的形式賞賜給他白玉如意,那就是用這個方式,向外界傳遞他的心思。

    那就是他對司徒刑的處事方式非常的如意。

    司徒刑簡在帝心,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失去聖寵。

    反而,被乾帝盤更加的看重。

    正是因為這份聖寵,不論是上官,還是下屬同僚,都不敢過分為難於他。

    並且,乾帝盤還在向外界傳遞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他固然重重的懲戒了司徒刑。

    但那為了維護國家律法的威嚴,是為了以儆傚尤,免得被有的人趁機鑽空子。

    但是,他從內心是讚賞司徒刑的,必定要提拔重用。

    刷!

    刷!

    刷!

    因為常年書寫的關係,李德福對上諭的格式爛熟於心,而且他的筆鋒十分迅捷,不過須臾,他就將上諭書寫妥當,仔細檢查之後,沒有發現用字行文上的錯誤,這才輕輕的點頭,並且將上諭,詔書都放在乾帝盤的近前,恭敬的請他用印。

    這也是規矩!

    他雖然是司禮監大太監,掌管皇帝寶印。

    但是,他卻沒有資格行印。

    只有人王親手將玉璽按在聖旨之上,這才有效,否則就是踰制大不敬之罪。

    乾帝盤仔細的閱讀之後,這才暗暗的點頭,將放在寶盒當中,吸滿硃砂的玉璽請出,雙手合抱平舉之後重重按在聖旨之上。

    轟!

    盤踞在人王宮殿上空的龍氣,陡然翻滾,一絲絲好似龍蛇的氣運頓時噴薄而出。也讓本就金光閃閃的聖旨,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神聖。

    「交由中樞評議!」

    「沒有問題就下發北郡!」

    「諾!」

    「諾!」

    李德福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一臉恭敬的說道。

    就在李德福即將轉身離去之時,乾帝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向小聲的吩咐道:

    「傳三法司的三位指揮使到此!」

    「朕有話要和他們說!」

    「諾!」

    就在乾帝盤話語落地瞬間,一個身穿黑衣好似影子,面目隱藏影影綽綽讓人看不清楚的宦官陡然出現在大殿之中。

    只見他跪倒在地,行禮之後,身形頓時好似泡沫一般裂開。然後消失於無形之中,如果不是李德福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恐怕還真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李德福的眼睛不由一縮,影衛!

    這是乾帝盤身邊最精銳的護衛,每一個都有武道宗師的修為,而且最是擅長隱藏刺殺。

    在他們聯手之下,就是武道聖人,也只能先避其鋒。

    不過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乾帝盤現在這時召見三位指揮使,恐怕定然和北郡張家的事情有關。

    北郡真的要變天了!

    不知多少人會因為此事,人頭落地。

    想到這裡,他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轉身離去。彷彿後面有洪水猛獸一般。
V123210 發表於 2017-9-9 11:33
第五百七十一章霸王餐

    神都之中

    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三法司陡然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一個個穿著黑衣,身體輕盈,好似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探子,手中捧著文書之類快步急走。

    他們的終點是一個數層高,好似寶塔一般的建築。

    這裡是三法司最隱秘,也是最核心的區域,天機樓。

    天下所有的情報都會匯聚於此,並且有專人進行整理歸納。

    從而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毫不誇張的說,正因為有了天機樓的存在,三法司就算想要知道某位大人早飯吃的什麼,也是易如反掌。

    如果天機樓好比蜂巢,那麼一個個探子就是撒出去的工蜂。

    一個個書寫工整的情報被蠟丸封好,小心的放在銅管之中。

    隨著機關轉動,齒輪咬合特有的聲音,這些蠟丸被傳遞到寶塔底層地宮,那裡有數十個情報專家,進行細緻地分析,仔細的記錄。

    最後將所有的情報進行整理總結,形成一個完整的判斷。

    「甲子號密探回報!」

    「張氏父子在甲午年曾經從外域採購大量的盔甲,數目暫時不詳。」

    「壬癸號密探回報!」

    「張氏父子正在秘密聯絡各路藩王,目的暫時不詳。」

    「辛酉密探回報!」

    「張氏大營一切正常,蛇暫時沒有被驚動。。。」

    數十個賬房打扮的人,手裡拿著算盤不停的撥弄,好似在計算著什麼,過了大約半刻鐘,一個蒼老的賬房頓時站起,面色激動說道:

    「算出來了!」

    「綜合了現在的情報,考慮到爐灶,帳篷,軍資等的消耗情況!」

    「現在張氏可以掌控的軍隊,共有三萬五千六百人左右,誤差不會大約二百!」

    「好! 」

    天際處統領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老賬房手中的情報取出,仔細查看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之後,這才將絹布揉成蠟丸。

    走進密室,在一面牆壁之上,有規律的敲打數次。

    只見那堵牆壁竟然陡然裂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盒子。

    天機處統領沒有任何猶豫的將盒子打開,並且情報小心的放在其中。然後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輕輕的按動一下。

    只見那個盒子陡然下沉,打開的牆壁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關閉合攏。

    與此同時,天機樓最高處,三個指揮使面色鐵青的圍坐在一起,他們的眼睛中隱隱有著說不出的煞氣。

    「張家父子!」

    「真是好大的膽子!」

    「還有北郡的三法司究竟是乾什麼吃的?」

    「這麼重要的情報竟然沒有絲毫髮掘,如果不是黑石稟報,恐怕我們現在還蒙在鼓裡!」

    「誰說不是!」

    「乾帝盤雖然沒有申飭我等,但是以後他定然會加大對黑石的投入。」

    「這對我等,並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因為體型的關係,黑石之人並沒有滲透到軍營之中。」

    「否則我等就要被動了。。。」

    就在三人小聲議論之時,他們眼前的圓台陡然裂開。

    一個黑色的盒子在眾人的矚目中慢慢的升起。

    「天機樓的情報!」

    三位指揮使眼睛下意識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看到驚訝。

    「三萬五千六百人,而且全都都是以一敵十的精銳。」

    「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嚴重的多!」

    「徐徐圖之才是!」

    「沒錯!」

    「稍有不當,北郡就會震盪,如果被外域抓住機會,趁機南侵,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沒錯!」

    「投鼠忌器!」

    「這個事情,需要好好的計畫一下了。。。」

    。。。。。。。

    轟!

    轟!

    轟!

    知北縣縣衙的銅鼓被人重重的敲響。

    兩扇緊閉的朱紅色大門被推開,幾個身穿皂衣,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急忙衝出。有些詫異的看著門外。

    一個身穿粗布衣,胡亂紮著頭,面色憨厚的男子,正一臉憤怒的拽著一位身穿綾羅,明顯有著幾分醉態,但是臉上卻寫著毫不在乎的青年人。

    「怎麼回事!」

    「何人在擊鼓?」

    「官爺!」

    「是小的擊鼓!」

    「小的是開包子鋪的,這個人來小的店裡不僅白吃白喝,還不給錢。。。。」

    滿臉忠厚老實的中年人見衙役出來,急忙上前,一臉委屈的說道。

    「他說的可是實情?」

    衙役有些詫異的看了那個青年人,看的穿著相貌,不像是貧苦之人,有些詫異的問道。

    「切!」

    「多大點事,不就是幾文錢。看你那樣。。。」

    青年不屑的冷笑一聲,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給人家啊!」

    差役不由的一愣,都到了衙門,還如此囂張人,平時也是少見。

    「我沒錢!」

    青年轉頭看了衙役一會,最後竟然伸出自己的雙手,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沒錢,為什麼要去人家那裡吃東西?」

    衙役看著他一臉無賴的樣子,聲音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餓!」

    「自然要吃東西!」

    青年人把脖子一挺,看著衙役,一臉的天經地義。

    「不就是幾文錢的事情麼?」

    「竟然報官。。。也真是。。。」

    青年人語氣中充滿了說不出的奚落還有不屑。

    「你。。。」

    看著一臉無賴的青年人,衙役只感覺他的胸腔都要被氣炸了,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頓。不過他理智的停下腳步,冷哼一聲,轉身說道。

    「哼!」

    「你們跟我進來吧!」

    「此事對錯,自然會有大人評斷!」

    「諾!」

    「諾!」

    一臉忠厚的中年人重重的點頭,跟在衙役的身後,恭敬的走入公堂。反觀那個青年人則要囂張不少,根本不將衙役放在眼裡,大搖大擺的走入公堂,嘴裡小聲的嘟囔著:

    「衙役了不起啊!」

    「縣官就厲害啊!」

    「不就是幾文錢,你們能拿我怎麼的?」

    「還能把我關起來不成?」

    「你!」

    走在前面的衙役聽到青年人的嘟囔,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怒色,同時心中也有著說不出的無奈。

    正如青年人所說,不過是幾文錢。

    你能拿他怎麼樣?

    「堂下跪著何人,所告何事?」

    司徒刑看著魚貫而入的三人,重重的一敲驚堂木,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衙役急忙上前,口齒伶俐的為司徒刑簡單的做了介紹。

    面容老實的包子鋪老闆不停的點頭,顯然是對衙役的介紹十分的認可。那個年輕人跪倒在地,眼睛遊離,一臉的毫不在乎。

    雖然知道衙役在介紹的時候,有偏向包子鋪老闆的成分,但是他也懶得解釋。索性閉著嘴巴,一臉好奇的看著四周。

    「原告,你可還有什麼要進行補充?」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著下方跪著的兩人,這個案子真的不大,只有幾文錢,但是卻流露著古怪。

    「回稟大人!」

    「這個人還揚言晚上要燒了小的店舖,威脅小的不許報官!」

    「他在店裡,不僅要了包子,還點了滷肉酒水,小的當時還驚訝,問他一個人能不能吃的完。他說他胃口大,小的見他穿著光鮮,而且談吐十分的正常,小的這才沒有多想。誰知道,這人吃完後竟然抬腿就走,根本沒有結賬的意思。」

    包子鋪老闆看著一臉醉態,毫不在乎的年輕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本官問你!」

    「吃完後,他沒有離開,還是你把他抓了回來。」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著那個有幾分醉態的年輕人一眼,這才轉頭看著包子鋪老闆認真的問道。

    「回稟大人!」

    「此人吃完後立即離開,是小的追出數里才將他抓回。」

    包子舖老闆見司徒刑詢問,急忙的答道。

    「你說如果是一個老人家,小的也就認了,他一個壯小夥,有手有腳,幹點什麼不行,竟然吃霸王餐!」

    「被告!」

    「老闆說的可是屬實?」

    司徒刑輕輕的抬手,制止了老闆的抱怨,轉頭看著跪倒在地,一臉毫不在乎的青年,面色肅穆的問道。

    「是!」

    「不就是幾文錢的事情,至於麼?」

    那青年人斜了一臉不滿的包子舖老闆,一臉的不屑和奚落,最後有些嘲諷的說道:

    「你家得窮死啊。。。」

    「不過是吃了你幾個破包子,喝了幾盅酒水,至於麼?」

    「你還是人麼?」

    「你這是禍害人!」

    「你餓了吃包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的滷肉和酒水。」

    「你這是故意的!」

    包子舖老闆被那青年人囂張無賴的態度激怒,神情有些激動的咒罵道。

    「被告!」

    「既然不過是幾文錢的事情,你將銀錢給老闆就是。。。」

    司徒刑看著一臉無賴的青年人,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

    「沒錢!」

    青年人看著高坐在上方的司徒刑,伸出自己的雙手,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沒錢,你還來我家吃喝?」

    包子舖老闆伸出自己的手指,指點青年人的鼻頭,大聲呵斥道。

    「我餓!」

    「不吃飯怎麼辦?」

    青年人竟然絲毫不感到愧疚,眼睛圓睜,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難道你們餓了,不是去吃飯麼?」

    「不吃飯,餓死我怎麼辦?」

    「你。。。。」

    包子舖老闆被年輕人的無賴氣到,手指不停的哆嗦。

    「沒錢,你可以去做工!」

    「我怕累!」

    「現在多好。。。」

    青年人看著四周,一臉的不在乎。嘴巴不停的嘟囔:

    「不過是幾文錢,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就在這時,縣衙的大門被打開,數十個百姓一擁而入,他們站在兩旁,有些好奇你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兩人。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次大人因為什麼事情升堂?」

    「那不是城東包子舖的馮老闆麼?」

    「誰說不是。」

    「馮老闆可是一個本分人,包子實惠,而且從來不亂收錢。」

    「究竟因為什麼,竟然鬧上了公堂。」

    那個年輕人沒有想到公堂竟然突然間湧入這麼多的百姓,下意識的低頭,並且用外衣遮擋自己的臉頰。

    「看什麼看!」

    「看什麼看!」

    「有什麼好看的!」

    「這麼回事?」

    四周的百姓臉上不由的都升起詫異之色,在這會功夫,他們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吃霸王餐!

    眼前這個用外衣遮擋臉頰,模樣俊朗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無賴。

    到人家店裡白吃白喝,還不給錢,最後更是一臉的囂張和滿不在乎。

    氣人!

    這個事情真的不大,只有幾文錢,但是情節太過氣人。

    「哎!」

    「這不是城西的程牛麼?」

    突然,一個百姓重重的一拍大腿,臉上流露出恍然之色,大聲的說道。

    「城西的程牛!」

    「原來是你!」

    站在兩旁的衙役,經過百姓的提醒,也有人一人流露出恍然之色,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驚訝。

    「你知道他?」

    司徒刑聽到百姓的喊聲,有些詫異的看著衙役,小聲問道。

    「啟稟大人!」

    「此人家在城西,姓程名牛,是出了名的老賴,在城西整日就是蹭吃蹭喝,曾經被縣衙處理過幾次,因為涉案金額都不是很大,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不知今日怎麼逛到了城東。」

    那衙役見司徒刑詢問,急忙上前一步,簡單扼要的說道。

    那程牛見被人認出,索性將頭上的衣服取下,一臉毫不在意的看著四周,嘴巴上翹微撇:

    「有什麼了不起!」

    「不就是幾文錢麼?」

    「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眾人看著好似滾刀肉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羞恥感的程牛,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憤怒之色,但是心中也充滿了無奈。

    程牛雖然蹭吃蹭喝,做盡壞事。

    但是他卻非常的有分寸,知道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

    大事沒有,小事不斷!

    就算是告到官府,也不過申飭,或者是關押數日。

    司徒刑看著下方,一臉毫不在意,眼睛中隱隱有著得色的程牛,聲音不由的變得冷酷幾分:

    「不了了之!」

    「好一個不了了之!」

    「就因為這一個不了了之,才造成程牛這樣的無賴橫行。」

    跪坐在下方,臉上掛著奸猾無賴之色的程牛臉色不由的一僵,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不由來的升起一絲不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27
第五百七十二章

    程牛跪倒在地,看著司徒刑嘴角流露出冰冷的笑容,心中不由的一突。

    「不會的!」

    「不過是幾文銀錢!」

    「算什麼罪責,就算司徒刑有心追究,又能判我什麼罪名?」

    「吃飯不給錢?」

    「大乾律中有這樣的罪名麼?」

    程牛的眼睛閃爍,心中有些自我安慰的說道。

    「他一定不能判我的罪。。。」

    司徒刑端坐在太師椅之上,看著一臉惴惴的程牛,嘴角不由上翹,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原來還是一個慣犯!」

    「以前在城西禍害鄉鄰,現在怎麼去城東了?」

    程牛見司徒刑聲音不算嚴厲,不由的抬起頭,一臉無賴的笑容,有些調笑的說道:

    「大人!」

    「兔子不吃窩邊草!」

    「再說,都是小本生意,總去也是不好。」

    「哼!」

    司徒刑看著一臉無賴,絲毫沒有愧疚害怕情緒,反而有著幾分說不出來的自得。

    「沒看出來,你還挺仁義,知道他們是小本買賣不容易。」

    「那是!」

    「大人!」

    「盜亦有道。。。」

    「那種殺雞取卵的事情,咱們不能幹。。 。」

    程牛一臉的賴皮,好似滾刀肉一般。任憑別人如何冷嘲熱諷,他都是一臉的毫不在意。

    「既然你如此仁義,就把欠的錢還了吧!」

    司徒刑被程牛的無賴行徑氣樂,一臉無語的說道。

    「沒錢!」

    「真的沒錢。。」

    那個程牛也是光棍,直接將自己的口袋掏出,一臉自得的說道:

    「我沒錢。。。」

    「真的沒錢!」

    「搜一下!」

    司徒刑眼睛閃爍,不為所動,轉身輕聲吩咐道。

    「諾!」

    「諾!」

    兩個衙役得到班頭的眼色,將殺威棒放在一旁,快步上前,將那程牛直接按到在地,小心翼翼的摸著他的口袋,還有衣服褲腳,甚至連鞋子裡都沒有放過。

    但是,那程牛好似早有預料,身上竟然一枚銅錢都沒有攜帶。

    「沒錢!」

    「大人,我真的沒錢!」

    「沒有騙你!」

    程牛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被倒剪的胳膊,因為有些疼痛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粗魯!」

    「實在是粗魯。。。。」

    「你!」

    正在後退的衙役見程牛如此的囂張,眼睛不由的一凝,如果不是司徒刑端坐在高台之上,四周還有圍觀的百姓。

    他們必定會上前給他幾分顏色。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如此,程牛也不會如此的放肆。

    他是無賴不假,但也知道什麼人能夠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衙門裡的公人發起狠來,不比外面的土匪差。

    「真的沒有值錢之物?」

    司徒刑身體微微前傾,一臉好奇的問道。

    「沒有,大人!」

    衙役轉頭看了一眼好似無賴的程牛,一臉無奈的說道。

    「哦。。」

    「本官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不錯的,綾羅綢緞,應該能頂些銀兩。」

    司徒刑並沒有頹喪,反而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一絲神光,有些興奮的說道。

    「這!」

    程牛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驚慌之色。

    眼睛中頓時沒了得意,好似哀求的說道:

    「大人!」

    「小的身上這件衣服不值錢。。。。」

    「還請大人給小的留幾分體面!」

    「那也能賣幾文銀錢。」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要體面。」

    「你在小店蹭吃蹭喝之時,怎麼沒有想到體面?」

    「在你揚言想要燒燬小店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體面! 」

    「左右,給本官將他的衣服扒光!」

    「都小心一些,這些衣服是要賣錢的。」

    司徒刑看著程牛眼睛中流露出的色厲內茬,不由的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滿臉不屑的說道。

    「諾!」

    「諾!」

    衙役們心中對程牛早就爽,現在得到司徒刑的吩咐,那裡還會留手,頓時好似虎狼一般撲上。

    粗壯的手掌好似鐵鉗子一般,將程牛的胳膊倒剪過來,擰到身體的後方。腳下用力,使勁的踹在程牛的腿彎處。

    那程牛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身形就好似枯木一般摔倒,臉頰重重的撞在地面之上,眼睛之中更是冒出金星。鼻腔之中更有熾熱的鮮血竄出。

    他嘴巴大張,下意識的想要發出聲音,但是那些衙役都是經驗老道之輩,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被一個破舊的麻布堵住。

    滋啦!

    滋啦!

    他那件看起來非常華麗的衣服,被人撕扯下來,因為程牛劇烈的反抗,還是有地方被撕碎。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可惜之色。

    圍觀的百姓眼睛大睜,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被按在地上,脫去衣服的程牛。

    一些女性更是捂著自己的臉頰,眼睛不敢再看。

    「這。。。」

    「真的給扒光了?」

    「有辱斯文啊!」

    「丟人啊!」

    「程牛這次丟人丟大發了!」

    「誰說不是。。。」

    「司徒大人這手段,真是讓猝不及防啊!」

    「要我說,那程牛也是活該。」

    「年紀輕輕的,遊手好閒,根本不知工作,反而憑藉不要臉皮到處訛詐。」

    不管他們相信還是不相信,贊同還是不贊同。

    不過瞬間,程牛的衣服就被扒光。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身體不由的哆嗦了幾下。

    「將這件綢緞拿到當鋪出售!」

    「如果有結餘,就返還給你。」

    「如果不夠。。。。」

    司徒刑的眼睛好似鋼刀一般在程牛的身上巡視。剛剛爬起身來,眼睛中還有著驚魂未定的程牛臉色不由的大變,有些恐懼的抓著自己的褲子。

    「大人!」

    不能再脫了啊。。。

    司徒刑看著眼睛中有著恐懼之色的程牛,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冷冷的一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諾!」

    「諾!」

    捧著程牛身上綢緞的衙役,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去。

    「這!」

    程牛看著轉身離去,只留下背影的衙役,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驚詫後悔之色。

    這件綢緞衣服,是他當年花重金購買的。

    也是他的臉面,只有有事情的時候,他才會穿著。

    沒想到,司徒刑竟然一絲臉面也沒有給他,讓人強行拔下,並且送到當舖。

    可以預見!

    因為撕損的關係,當舖給的價格定然不會太高。

    但是也應該足夠支付這頓飯資。

    一臉忠厚的包子舖老闆,見衙役捧著程牛的衣服去了當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人靠衣裝,馬靠鞍!

    他就是被程牛的著裝迷惑了。

    這才會上當。

    這件衣服典當之後,應該足以償還自己的飯資。

    而程牛和他的心情卻是恰恰相反,看著離去的衙役,他的嘴巴微張,想要喊住他說點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只能是一臉的焦急和頹廢。

    「請畫師過來。。。。」

    司徒刑不知程牛所想,看著堂下,小聲的吩咐道。

    「諾!」

    一個衙役急忙點頭,將手中的殺威棒交給旁人,一路小跑的就出了公堂。

    「畫師?」

    「大人找畫師做什麼?」

    圍觀的百姓,有些詫異的看著眼簾下垂,好似閉目養神的司徒刑,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知!」

    「真的不知!」

    「難道司徒大人想要畫畫?」

    「怎麼可能?現在正在審理著案子呢!」

    「為什麼會找畫師。。。。」

    司徒刑端坐在上方,臉色淡然,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下面的議論之聲。

    程牛有些尷尬的抱著胳膊,試圖遮擋一些,但是不論他如何嘗試,都沒有辦法完全遮擋自己的身軀。

    丟人現眼!

    看著四周人眼睛中的逼視。

    他這次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丟人現眼。

    他這次,顏面早就丟到黑山了。。。

    他心中還有著說不出的不安,雖然不知道司徒刑為什麼會差人去請來畫師,但是顯然對他來說不會是什麼樣的好事。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半個時辰。

    一名年老,背著畫板,滿身有著藝術氣息的老者在衙役的虛引下來到大堂。

    當他看到光著膀子,好似動物一般被人圍觀的程牛時,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對著司徒刑行禮。

    「大人!」

    「這位是城北的畫師楊五!」

    衙役見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迷茫之色,急忙上前小聲的介紹道。

    「楊畫師是知北縣城中最好的畫師!」

    「嗯!」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給那衙役投去滿意的神色。

    「畫家弟子楊五,見過縣尊大人!」

    外表有些蒼老,看起來已經步入晚年的楊五急忙上前拱手,笑著說道。

    「畫家!」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畫家弟子,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其貌不揚的老者,竟然是畫家弟子。

    畫家在百家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他們雖然沒有自己綱領主張,但是卻有著一手足以以假亂真的丹青之技。

    如果成為吳道子那樣的畫聖,他畫出的任何物品都會由虛轉實。稱之為「神筆」,一點也不為過。

    也正是這個原因,畫家和小說家雖然人數都不是太多。

    但非必要,一般人不願意去招惹他們。

    畢竟,他們的手段實在是太過詭異,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畫出一條蛟龍,或者畫出一頭猛虎。

    「原來是楊畫師!」

    想到這裡,司徒刑微微的起身,笑著抱拳說道。

    「不知大人喊小老兒過來,所謂何事?」

    楊五看著光著膀子,一臉羞赧的程牛,以及端坐高堂之上,風輕雲淡的司徒刑。滿臉好奇的問道。

    「不知楊五畫師是否擅長人物畫像!」

    司徒刑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有些好奇的問道。

    「足以以假亂真!」

    楊五看了一眼四周,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好!」

    「還請楊五畫師將此人的肖像畫下。」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指著站在大堂中央,被百姓看的滿臉羞赧的程牛,一臉認真的說道。

    「大人這是?」

    楊五畫師看了一眼程牛,將他的五官印入心中,有些好奇的問道。

    「此人是一個地痞無賴!」

    「整日遊手好閒,不事生產。以到各個店舖蹭吃蹭喝,耍無賴為生。」

    「本官請老先生將此人相貌畫下,做出告示,懸掛在鬧市酒肆之地。」

    「這樣也能避免,其他人再度受害!」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一臉微笑的說道。

    「這!」

    「這!」

    「這!」

    眾人聽到司徒刑的解釋,眼睛不由的圓睜,滿臉的難以置信。剛才還是滿不在乎的程牛聽到司徒刑所說,臉色不由的大變,眼睛中頓時流露出恐懼之色。

    毒!

    實在是太毒了!

    將自己的畫像懸掛啊在鬧市酒肆之間,恐怕用不了一日,整個知北縣就會知道。

    有一個整日遊手好閒,騙吃騙喝之人。

    整個知北縣,在也不會飯店,酒肆接待與他。甚至,就連其他很多人也會對他敬而遠之。讓他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實在是太狠了!

    「大人!」

    「小的再也不敢了!」

    「還請大人饒恕!」

    剛才還一臉毫不在乎的程牛臉色頓時大變,不顧地上寒涼,雙膝跪倒,一臉的哀求。

    「這。。。」

    老畫師楊五的眼睛中流露出遲疑之色,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嘴巴顫抖的程牛,他有些同情的說道:

    「大人!」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狠。 。。」

    「狠?」

    「楊五畫師是不知此人行徑。」

    「此人是慣犯,整日遊手好閒,到處遊逛,餓了之後就去店舖裡曾是蹭喝,被人抓住之後,不僅沒有絲毫的悔改,更揚言要進行報復!」

    「如果不是涉案金額太少,本官都想要將他流放苦寒之地!」

    「哼!」

    「此人已經將廉恥二字拋到腦後,普通的教化對他已經無用!」

    「重病就要重藥醫。」

    「而且,將此人的相貌懸掛在鬧市,也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被他矇騙。」

    司徒刑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眼睛中充滿哀求之色的程牛,不由的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

    「楊五畫師的心情本官理解。」

    「但是勿要效仿那東郭先生才是。」

    「謝大人教誨!」

    「 朽曉得!」

    楊五畫師輕輕的點頭,表示贊同之後,從懷中取出狼毫筆,沾滿墨水之後,瞬間就在畫板上揮毫潑墨起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27
第五百七十三章華山睡仙

    知北縣朱雀大街,也就是縣衙門前的那條大街,因為南北走向,引南明之火,照耀大千,故而以朱雀命名。

    也許因為名字的關係,這裡也是知北縣最熱鬧,最繁華之地。酒肆林立,經常可以見到金發碧眼的外域商人。

    知北縣本地人閒暇之時,也喜歡在此逗留,叫上一碗豆花,喝上一杯清茶,聽上幾段小曲,都是非常的不錯。

    但是,今日的朱雀大街。

    卻出了一件奇事。

    赤著上身的程牛,被衙役倒剪雙臂,綁在木柱之上。旁邊的土牆上,懸掛著一張帶有畫像的公文。

    潑皮無賴程牛。。。

    「這!」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稀奇之色。下意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程牛兒。

    「吃飯不給錢!」

    「這不就是無賴麼?」

    「誰說不是!」

    「這個程牛在城西是出了名的無賴,到處騙吃騙喝,沒想到今日竟然跑到了城東!」

    「是啊!」

    「更沒有想到,大人竟然如此處置!」

    「大快人心!」

    「真是大快人心!」

    「我看這程牛,以後還如何囂張。」

    「沒錯!」

    「滷水點豆腐。。。」

    和圍觀百姓的愜意不同,經營買賣的人則是眼睛大張,不停的打量,彷彿要將程牛的相貌完全記在中一般。

    還有的掌櫃不放心,將小廝喊過來,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這個人的相貌記住,如果他來店裡,一定要概不招待。

    「掌櫃的!」

    「你就放心好了!」

    「這人的相貌,小的已經記住了!」

    「肯定不會讓他矇混過關!」

    「如果你實在是不放心,可以請畫師,根據他的相貌,做一個畫像,貼在店門口,這樣,不論誰人當班,都不會出現問題!」

    小二見掌櫃的一臉鄭重,有些調笑的說道。

    「哎!」

    「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將他的相貌畫下來就是。。。。」

    「這樣的無賴之徒,還是離他遠些為好!」

    掌櫃的眼睛不由的一滯,就在小二心中惴惴以為他要發火之時,他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說道:

    「對!」

    「就這麼幹!」

    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也許是受到這個掌櫃的啟發,很多店家都招來畫師,將程牛的相貌畫好,掛在門店之外。

    更有人,請人在畫捲上用行書寫到:

    「程牛與狗,概不接待!」

    「這。。。。」

    「我只是隨口一說的。。。」

    看著好似上了發條一般的掌櫃,小二的眼睛圓睜,有些喏喏的說道。

    。。。

    丟死人了!

    真是丟死人了!

    程牛光著膀子,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已經被十個店家拒絕消費。

    到最後,就連他拿出銀子,都沒有店家做他的生意。

    用店家的話說,他現在是整個知北縣不受歡迎人物。除非縣衙撤銷告示,並且有證據證明他真的悔改,否則,他們絕對是不會做他的生意的。

    「狠!」

    「太狠了!」

    想到最近幾日的遭遇,程牛兒就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個縣令實在是太狠毒了!

    自己不過是無賴了些,用的著如此欺負人麼?

    自從那個帶著自己肖像的告示出來以後,別說是經營買賣的店家,就連自己以前的那些朋友也都是敬而遠之。

    彷彿自己就是瘟神一般。

    真是可惡!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重重的淬了一口。

    「我就不信了!」

    「諾大的知北縣,就沒有我程牛兒的容身之地。」

    「哎!」

    「這不是程牛兒麼?」

    就在程牛兒心中暗暗發狠之時,一個路人眼睛陡然大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城西那個老賴?」

    「吃飯不給錢的程牛兒!」

    「大家快來看啊!」

    「程牛兒在這裡!」

    程牛兒本就陰沉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他有些憤憤的抬起頭,看著那個一臉好奇,眼睛中有著說不出逼視的路人,有些蠻橫的吼道:

    「看什麼看?」

    「沒有見過大爺啊!」

    「哎呦!」

    「還挺橫!」

    「大家快來看啊!」

    「大無賴程牛兒要打人了。。。」

    如果是以前,見到程牛兒如此的兇橫,路人肯定會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退讓,但現在卻是不同。

    程牛兒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程牛兒!」

    「程牛兒要打人了!」

    四周的百姓聽到路人的呼喊,都豁然抬頭,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更有好事之人,扔下手中的活計,將衣袖挽起,一副不怕事的模樣。

    「程牛兒在哪裡?」

    「這裡可不是城西!」

    「我們城北人可不是好惹的。」

    「程牛在城西,城東混不下去了,想要來我們城北禍害不成?」

    「他敢!」

    「老子定然要將他的卵蛋打出來!」

    聽著四周隱隱傳來的人聲,程牛兒的眼睛不由的一縮。顧不得顏面,轉身就跑。

    他是無賴,因為常打架的關係,一般人絕對不會他的對手。

    但是,不代表他是以一敵十的武徒,或者是以一敵百的武師!

    「哼!」

    「敢來我們城北鬧事!」

    「真是不知道死活!」

    看著程牛兒有些狼狽的背影,不論是路人還是圍攏過來的百姓,臉上都流露出勝利的笑容。

    「這個龜兒子!」

    「以後不要被老子看到,否則定然見一次,打一次!」

    「快滾回城西吧!」

    「城北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無賴!」

    「也就是大人仁慈,要我說這樣的無賴就應該流放。」

    「咱們知北縣的民風就是被這種人給敗壞了!」

    「誰說不是!」

    「為了知北縣的淳樸民風,咱們也要抵制這種老賴!」

    。。。。

    呼哧!

    呼哧!

    呼哧!

    程牛兒一臉的狼狽,全身好似被剛從河裡撈出來一般。

    城西是呆不了了。

    以前被他欺負過,訛詐過的店家,竟然都聯合起來,現在,整個城西,沒有一個人做他的生意。

    哪怕他付錢!

    城東!

    城北!

    城南!

    也差不多,雖然沒有聯合起來驅趕他。

    但是,對他也不是十分的友好,更有很多孩提圍著他,不停的嬉笑。

    「程牛兒,是老賴!」

    「吃飯飯,不給錢!」

    「討老婆,母夜叉!」

    「生兒子,沒**!」

    。。。。

    「太可怕了!」

    他感覺自己就是汪洋上的一片孤舟,任憑他如何的掙扎,永遠都擺脫不了海浪潮汐的力量。

    如果司徒刑知道他此時的表現,肯定會冷冷的一笑。

    這是人民的戰爭!

    你已經落入了人民的海洋當中。

    「不能這樣下去了!」

    「在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崩潰的。」

    「縣衙!」

    「對!」

    「去縣衙!」

    「現在能夠救自己的,只有縣尊大人。。。。」

    程牛兒彷彿想到什麼,臉上頓時流露出堅定之色。不過家裡敞開著的大門,他毅然轉身,向朱雀大街方向走去。

    。。。。

    知北縣大牢

    司徒刑謝絕了牢頭等人的陪同,獨自一人提著食盒,走在長滿青苔,顯得格外陰森的小路上。

    也許是因為司徒刑自身氣血太過旺盛,還有官氣護體的緣故。

    也許是因為他替盧員外伸冤,重重的懲罰了馬氏和宋吉,獲得鬼神尊敬的緣故。

    在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鬼神過來驚嚇於他。

    反而都不由自主的承擔起護衛的職責。

    牢房裡的道路很窄,也很曲折,司徒刑轉過好幾個彎,才來到一個鋪滿枯黃乾草的牢房。

    一身青色衣服,頭頂插著一個木簪,說不出脫俗的諸葛見龍,手掌放在頭顱之下身體蜷縮,好似蛟龍一般側臥。

    司徒刑看著諸葛見龍的背影,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色。

    因為他發現,隨著諸葛見龍的每一次呼吸,整個牢獄都彷彿跟著顫動一般。

    整個天地都彷彿隨著他的呼吸,而變得更加的鮮活。

    睡功!

    沒有想到,這位諸葛先生,竟然精通華山睡功!

    華山是大乾一個非常隱秘的流派。是道家的一個分支。

    他們的門人非常的少,但是他們的影響力卻很大。

    因為該流派的人,不僅善於修行,實力高強,而且每一個都有經天緯地之才。

    據說前朝太祖,沒有發跡之前,就被華山派陳老祖點為天子!

    並且利用棋奕之術,將華山千里全部贏了過來。

    後來,真龍雖然發現上當,但是因為驚訝於陳老祖的神通,也就沒有追回。

    反而,對華山派大加讚賞,榮封。

    陳老祖也被奉為國師。

    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前朝已經滅亡,華山派的聲名也大不如前。

    但是,這並不是說,華山派就沒落了。

    比如眼前這位神秘的諸葛先生,就是一位天人合一高手,只要更進一步,就能成就天仙大業。

    天人合一!

    沒想到,在知北縣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竟然有這般高手。

    天人合一!

    就算在神都,也是難得的高手。

    也怪不得,世人都找不到諸葛臥龍的蹤跡。

    他和天地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如何計算也是枉然。

    「諸葛先生!」

    「後生司徒刑,這廂有禮了!」

    司徒刑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之後,雙手抬起抱拳,莊重的對著諸葛見龍行了一禮。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27
第五百七十四章嫁女

    司徒刑身體下壓,腰肢鬆垮,對著背對自己的諸葛見龍鄭重的行了一禮。

    呼!

    吸!

    呼!

    吸!

    不過令人感到詫異的是,背對司徒刑的諸葛見龍竟然好似真的睡著一般。

    任憑司徒刑如何呼喊。

    他都是不停的呼吸,吐納!

    而隨著他的呼吸吐納,整個天地都彷彿活過來一般。

    「這!」

    司徒刑看著背對於他,沒有任何反應的諸葛見龍,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疑惑之色。

    「大人!」

    「諸葛先生睡著了!」

    就在這時,旁邊牢房中,一個面色青白的年輕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先生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司徒刑的臉色不由的一滯,看了一眼,有些詫異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

    「先生睡覺,短的時候,一兩個時辰。多的時候,可能數日,最長的一次曾經睡了幾個月。」

    「也正是因為這個,大家都將稱為睡仙人!」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麼久!」

    「誰說不是!」

    旁邊的囚徒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次,諸葛先生這次要睡多久?」

    司徒刑一首扶額,滿臉的無奈,笑著問道。

    「不好說!」

    「但是看眼前的情況,最少數日。」

    「數日。。。」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沒錯!」

    「這次最少數日才能醒來!」

    那個年輕囚徒一臉認真的點頭,鄭重的說道。

    「哎!」

    「緣分不到啊!」

    司徒刑看著斜臥在枯草之上,好似老龍的諸葛見龍,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失望之色。

    但他也明白,這是機緣不到,不能強求。

    想到這裡,司徒刑不由的輕輕嘆息一聲,在囚徒討好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大人!」

    「您出來了!」

    適應了黑暗的司徒刑陡然見到陽光,下意識的將自己抬起,進行遮擋,好大一會才適應過來。

    牢頭見司徒刑出來,急忙上前,好似哈巴狗一般搖尾乞憐的說道:

    「大人!」

    「您見到諸葛先生了麼?」

    司徒刑斜了一眼,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無奈。

    「諸葛先生正在神遊大千!」

    「不知何日才能轉醒!」

    「本官又是俗物纏身,不能久留,你派人在此地盯著。」

    「諸葛先生一旦有醒轉的跡象,定然要來通知本官。」

    「諾!」

    聽到司徒刑的吩咐,牢頭的身體陡然變得筆直,一臉鄭重肅穆的說道。

    。。。。。

    知北縣縣衙

    司徒刑有些滿意的坐在公堂之上。

    經過他這些時日的治理,整個知北縣的風氣已經大變,雖然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也都是安居樂業。

    「今日可有案子審理?」

    眼見已經接近午時,大堂之上還是空無一人。司徒刑看著兩旁的衙役,有些詫異的問道。

    「大人!」

    「現在知北縣風氣蒸蒸日少,今日沒有訴訟案子!」

    三班班頭走出,行禮之後,面色肅穆的說道。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流露出古怪之色。

    不知為何,突然間沒有了訴訟案子,他竟然感覺生活中缺了點什麼。

    不過他隨即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自己真是被迫害妄想症。

    沒有案子,這說明民風淳樸,這是好事。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站起身形,伸了伸自己的懶腰,打了個哈欠,就要退堂。

    站立在兩旁的三班班頭,見司徒刑的身體站起,滿臉倦色,想要回轉後堂。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之色。

    到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眼睛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大人現在可是要退堂?」

    「這是自然!」

    「今日既然沒有案子。」

    「你們也早早的回去休息!」

    司徒刑搖晃了自己的身體,讓氣血變得順暢一些,這才好奇的問道:

    「難道知北縣今日還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

    「沒有什麼!」

    三班班頭被司徒刑的眼睛盯住,臉色不由的一僵,有些訕訕的說道:

    「不知大人是否有閒暇!」

    「小的想請大人到燕歸樓赴宴。。。」

    「哦!」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臉上更是升起了一絲狐疑。他有些考究的看著班頭,眼睛中神光收縮,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究竟何事,宴請本官?」

    「可是有什麼人,想要你向本官傳達什麼信息?」

    這也不怪司徒刑多疑。

    現在非年非節,知北縣三班班頭突然要宴請他。

    恐怕就算是誰,也會多想。故而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用狐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三班班頭。

    「大人有所不知!」

    「今日是小女出嫁之日。」

    「小的,想請大人做證婚!」

    三班班頭被司徒刑眼睛看著,臉上不由的流露出羞赧之色,眼睛中流露出猶豫之色,但是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原來是千金出嫁!」

    「這可是喜事!」

    「可以的!」

    「這個事情是好事啊!」

    司徒刑看著三班班頭那羞赧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睛中頓時流露出釋然放鬆之色。

    「本官一定到!」

    「謝大人!」

    「小的謝謝大人!」

    三班班頭沒想到司徒刑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臉上頓時流露出感激之色。只見他對著司徒刑不停的鞠躬,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動。

    證婚人在婚禮中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娘家的證婚人地位比較高,那麼女方到了婆家之後,也會被人高看一等。

    雖然班頭,在知北縣也算是頭面人物。

    但終究只是一個小吏。

    為了女兒到了婆家不被人輕視,他這才硬著頭皮,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請司徒刑。

    司徒刑是知北縣的縣尊。

    更是大乾北郡狀元,聲名遠播。

    不僅是在知北縣有名望,就連北郡,知道的人也是家喻戶曉。

    如果能夠請到他出席婚宴。

    男方定然要重視。

    但是,三班班頭雖然是捕頭,但是說到底終究是一個沒有品階的小吏。

    和司徒刑的地位相差實在懸殊。

    也真正是這個原因,在張口之前,他心中是充滿忐忑的。

    他害怕司徒刑拒絕!

    他更害怕,引起司徒刑的誤會。

    如果不是對女兒的愛。

    他是絕對不會張口。。。。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司徒刑竟然如此的好說話。

    不僅沒有拒絕,反而答應的十分爽快。

    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其實,他忘記了司徒刑的出身。司徒刑雖然生在北郡,但是卻長在知北縣。

    對縣中嫁女的規矩,更是瞭如指掌。

    三班班頭能夠考慮到這些。

    司徒刑自幼在知北縣長大,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民俗。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民俗,他才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

    他能夠想像的到三班班頭請自己時候心中的糾結。

    掙扎!

    畢竟自己在知北縣,可是以鐵腕冷面著稱的。

    甚至很多把自己當成酷吏!

    更有人說自己不近人情。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雖然傳言終究是傳言。

    但是可想而知,自己在外人心中的形象究竟如何。

    如果不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三班班頭肯定不會來求自己。

    這也是為人父母的偉大,可憐天下父母心。

    「謝大人!」

    「大人能夠參加小女的婚禮!」

    「我們家真的是蓬蓽生輝!」

    「謝謝大人!」

    三班班頭見司徒刑答應下來,臉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嘴巴不停的哆嗦,重重的點頭說道。

    「這是喜事!」

    「班頭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今日縣中無事,這些差役,你可以隨便調配!」

    司徒刑輕輕的揮手,滿臉堆笑,沒有任何介意的說道。

    「是啊!」

    「班頭!」

    「只要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我等能夠幫忙的,一定幫忙。。。。」

    其他的衙役見司徒刑如此說,臉上也都升起喜色,高興的說道。

    「謝謝各位!」

    「謝謝各位!」

    班頭見大家如此,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說不出的感動。不停的對著四周作揖鞠躬。

    「老朽謝謝各位!」

    「老朽代表全家謝謝各位!」

    。。。。

    因為縣衙中沒有事情,又因為老班頭嫁女。

    縣衙大門早早的關閉,身穿新衣,收拾妥當的衙役,在班頭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燕歸樓走去。

    司徒刑回到後宅之後,換了一身衣服,也上了軟轎,在金萬三的陪同下,去了燕歸樓。

    燕歸樓是知北縣最大的酒樓。

    這個名字看似普通,但是裡面卻大有講究。

    因為知北縣的古名是燕,就算現在很多人還將知北縣稱為燕州。

    燕歸樓的名字,也是從此而來。

    當然,也有人說,燕歸樓是陰陽家高人的傑作。

    整個酒樓是一個圓形建築,從空中看去,就是一個巨大的燕巢。

    將客人比作燕子,酒樓就是燕巢,不論燕子飛多遠,總有回巢之日。

    說來也奇怪,不知是不是風水的原因,燕歸樓的生意,一直非常的好。

    不過幾年功夫,就力壓食為天,味為先等老字號酒樓,成為知北縣第一酒樓。

    今日的燕歸樓出奇的忙碌。

    因為知北縣捕頭的千金即將在此出嫁,而且老闆已經得到通知,屆時知北縣縣尊司徒刑也會出現,作為證婚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

    燕歸樓不論是掌櫃的,還是跑堂的,都沒有一個閒著。

    「大家都手腳麻利些!」

    「酒樓的欄杆,一定要清洗乾淨。。。」

    「還有告訴內廚,這次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事!」

    「地上在清掃一遍,不要有塵土。。 。」

    身體有些矮胖,好似彌勒佛一般喜慶的掌櫃好似細腳伶仃的圓規,在原地不停的旋轉,大聲的吩咐著。

    小二,跑堂的好似上滿發條的機械,不停的旋轉起來。

    不論是班頭,還是其他賓客,看著賣力的店家都不由的暗暗點頭,心中充滿了滿意之色。同時心中又對司徒刑充滿了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司徒刑蒞臨此地,酒樓裡的人怎麼會如此的賣力。

    也就是時間不允許,否則,他們真懷疑,掌櫃會不會將整個酒樓重新打掃粉刷一遍。

    實在是太積極!

    實在是太賣力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28
第五百七十五章言傳身教

    「快點!「

    」你們都快點!「

    」縣令司徒大人一會就要到了。這可是咱們知北縣最大的官,不能久等!「

    看著比親眷還要積極的掌櫃的,班頭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苦笑之色。不過,隨後他又感覺一種榮幸,整個知北縣嫁女兒,誰家能夠讓先來親臨主婚。

    這是多大的榮耀!

    要知道,司徒刑和那些普通的縣令不同,他是新科狀元,更是名滿天下的大儒。

    這樣的人,別說他只是一個微末小吏,就算是知北縣和北郡的豪族,也不是說請就能請到的。

    有司徒大人做主婚人!

    就算親家是北郡的殷實人家,也不敢輕易欺辱自己的女兒把?

    想到這裡,他本就挺拔的胸脯,挺的更高,好似一隻雄糾糾氣昂昂剛剛戰勝敵人的大公雞,臉上更有著說不出的驕傲。

    」頭!「

    」迎親的隊伍已經進入了知北縣了,小六在城門,正在引導他們前行,應該用不了茶盞功夫,他們就會到達燕回樓!「

    正在他心中暗爽之時,一個身穿皂衣的壯漢急忙的跑了過來,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大聲的說道:

    」到了?「

    班頭的眼睛不由的一窒,隨後流露出驚喜之色,環顧四周之後,大嗓門喊道:

    」都動起來了!「

    」迎親的人馬上就到,準備放炮!「

    」準備淨水。。。「

    」樓上的,趕緊給丫頭梳洗打扮。「

    」不要耽誤了吉時。「

    樓上正在為出閣少女梳洗打扮的老婆子聽到樓下的高喊聲,手腳頓時變得麻利起來。兩隻手不停的穿梭,不大一會就給少女盤好了頭,並且取出紅色的胭脂,給她塗上腮紅。

    滿臉羞澀的少女,聽說迎親的隊伍來了,眼睛中頓時流露出期許的神色,但是想到自己即將離開家鄉,遠離親人,眼睛裡頓時又充滿了不捨和化不開的鄉愁。

    」姑娘!「

    」想開點!「

    」大了都要有今天!「

    」哪個少女不懷春,父母不能跟隨一輩子,嫁個好人家就是自己的福氣!「

    正在拿著梳子為少女梳頭老婆子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笑著寬慰道。

    」再說,北郡那可是州郡,要比知北縣繁華的多。姑娘以後想家了,大可回來,或者是將班頭接到州郡生活!「

    」嗯!「

    」嬤嬤說的是。。。「

    少女輕輕的點頭,好似想到了什麼,臉頰之上頓時飛起幾分嫣紅。讓本來就秀麗的臉頰變得更加的美麗。

    」諾!「

    」諾!「

    」班頭,你就放心吧,兄弟們今天定然把事情做的妥妥噹噹的,不讓侄女在婆家那邊丟面子!「

    幾個身體粗壯的漢子聽到班頭的話,不由的重重點頭,大聲的回到。

    」大人,怎麼還沒到!「

    」迎親的人可是馬上就要到了!「

    班頭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頓時一臉焦急的說道。

    」大人,不會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旁邊的衙役不由的輕笑一聲,有些打趣的說道:

    」班頭!「

    」你真是關心則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咱們大人那是誰啊!「

    」向來一言九鼎,他答應來,就一定肯定會來!「

    」就是!「

    」就是!「

    」司徒大人可不是胡不為,他向來是言出必行!「

    其他幾個衙役詭異的看了滿臉著急的班頭一眼,一臉調笑的說道。

    」司徒大人,是我見過最有信義的人!「

    就在眾人笑著打趣班頭之時,司徒刑出門乘坐的青色軟驕也穿過了知北縣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來到了燕回樓所在的區域。

    」大人來了!「

    」你們看,那不是大人的轎子麼!「

    突然一個衙役的眼睛陡然亮起,一臉興奮的說道。

    」沒錯!「

    」正是大人的轎子!「

    」站在旁邊的是金先生!「

    」大人來了!「

    」快做好迎接!「

    」不要讓看熱鬧的百姓衝撞了大人!「

    班頭看著熟悉的轎子,還有一身青衣的金萬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但是,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急忙轉頭大聲的吩咐道。

    」諾!「

    」諾!「

    衙役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自然不敢怠慢,身體有意識的站成一排,將人群和轎子分開。

    。。。。

    」歡慶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結良緣。秋水銀堂鴛鴦比翼,天風玉宇鸞鳳和聲。紫簫吹月翔丹鳳,翠袖臨風舞綵鸞。「

    轟!

    轟!

    轟!

    轟!

    隨著司徒刑的話音落下,空中一絲絲文氣升騰起來。

    化作鴛鴦,龍鳳等瑞獸,相互交頸,表現出恩愛纏綿之意。

    眾人耳邊更能聽到一絲絲貫穿雲霄的輕鳴,穿著大紅喜袍的新人,得到諸多瑞獸的祝福。

    他們心中對彼此的愛慕之情更加的堅固。

    花開並蒂,情比金堅!

    」班頭真是好運氣!「

    」不僅請的大人做主婚人!「

    」而且大人親自作詩祝賀,有了大人的詩詞加持,兩人以後必定和和睦睦!「

    想到這裡,眾人不由對著班頭投去羨慕的目光。

    那班頭臉色赤紅的站在那裡,眼睛中滿滿的都是興奮之色。

    不過!

    今天的婚宴的主角還是司徒刑。

    就算是那一對新人,也沒辦法蓋住他的風頭。

    因為是私人宴請的關係,司徒刑身上並沒有穿官一,而是只穿了一席代表進士身份的青袍,既不張揚,又不顯得跌份。

    既沒有公器私用的弊端,又替班頭站台,長了顏面。

    看的四周之人不由暗暗的點頭。

    知北縣班頭,以及眾多衙役,看著滿臉微笑,端起酒杯,吟詩一首,當作賀禮的司徒刑。

    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觸動。

    從一個人的衣著上,就能看出一個人的修養。

    司徒刑此舉,也是在向眾人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公私分明。

    言傳身教!

    身教還在言教 上,司徒刑在用的行動。

    來教育知北縣眾多衙役,做事要秉持公心,絕對不能做出公權私用之事。

    良苦用心!

    」謝大人教誨!「

    」我等一定謹記!「

    不論是班頭,還是其他衙役都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的說道。

    司徒刑不知道,他今日的無意之舉,竟然在縣衙掀起一輪整風運動,也正因為這個整風運動,縣衙的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

    百姓變得更加的安居樂業,對司徒刑也越發的愛戴敬重。

    」吉時已到!「

    」新人叩拜天地!「

    擔任禮官的衙役,看著外面的圭影,以及空中的太陽,眼睛中頓時流露出興奮之色,大聲的說道:

    」午時到了!「

    」新人可以叩拜天地,跪別父母了!「

    司徒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外面明顯有些發烏的太陽,心中不知為何,竟然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班頭,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道:

    」這個結婚的日子是誰擇的。。。「

    」大人,是否有什麼不妥?「

    班頭見司徒刑詢問,他的眼睛不由的一縮,身上肌肉陡然繃緊,滿臉擔憂詫異的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28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今日這個吉時是何人所擇?」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問道。

    知北縣嫁女兒,出嫁前都會請道士,或者是陰陽家的高人幫忙擇吉。

    以期盼一切都順順利。

    石班頭雖然沒有官身,但也是三班之首,家境殷實,他發送女兒,一定會請人擇吉。

    所以,司徒刑才有這麼一問。

    「大人,可是感覺不妥?」

    「這個日子,可是我花大價錢,請城東道觀中夢遺大師擇的。。。」

    班頭聽司徒刑如此說,眼睛不由的一凝,下意識的看著懸掛在空中,顯得有些發暗的太陽,有些擔憂的說道。

    「夢遺大師?」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狐疑的問道。

    「不錯!」

    「正是夢遺大師!」

    「大人,你常年在外,有所不知!」

    「城東本來是玉清道的外院。玉清道被官府剿滅之後,就空置了下來。」

    「這位夢遺大師,就是那時出現。」

    「星相命理,占卜預測無一不精,被百姓譽為活神仙!」

    石班頭眼睛中流露出敬重的神色,一臉推崇的說道。

    司徒刑見石班頭對那老道如此的推崇,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古怪。

    蠱惑人心如此之強,就連知北縣的捕頭都被洗腦。

    怎麼感覺像是無生道的手筆。

    但是他並沒有將這個想法立即說出,而是將自己將話題輕描帶寫的帶過。

    「沒有什麼?」

    「只是感覺今日的太陽有寒冷。。。」

    司徒邢眼光落在外面,看著空中有些發暗的太陽,心中雖然感覺不妥,想要說點什麼,但又不知如何描述自己心中感覺。

    而且他也認為事情不會那麼湊巧。

    看著滿臉緊張的石班頭,還有喜氣洋洋的眾人,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看來自己真是庸人自擾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輕輕搖頭,笑而不語。

    石班頭見司徒刑不再言語,雖然心中還感覺有些不妥,但是見司徒刑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只能有些悻悻的的閉上嘴巴。

    因為有司徒刑主持,眾多衙役幫襯的緣故,儀式進行的十分順利。

    迎親的新郎官,還有隨行的都吃好喝飽之後。

    新娘被攙扶上了送親的花轎,望著滿頭白髮,臉上佈滿溝渠的父母,眼睛中頓時有了幾分濕氣。

    身穿紅色喜服,頭上帶著長翎,因為飲酒的緣故面色有些赤紅新郎,一臉喜色的向四周作揖告別。

    ……

    「送新人……」

    「送新人!」

    「送新人!」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一頂紅色的花轎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中慢慢的被抬起。

    一身鳳衣霞冠的石霞坐在紅色的花轎之中,繳著手中的手絹,一臉的難捨。眼睛更是猩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想到即將遠離父母,到達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和完全陌生的人走完一生,石霞心中就有著說不出的恐懼,本來已經乾涸的眼睛,再次滴落好似珍珠一般的液體。

    「哭!」

    「怎麼又哭了!」

    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聽著花轎內的哭聲,眼睛中流露出心痛之色,小聲的嘟囔道。

    「姑爺!」

    「這是姑娘想她的父母了!」

    「畢竟這是出嫁北郡,相隔千里,以後在見到父母一面都是不易!」

    一旁伺候的婆娘笑著說道:

    「讓她哭會吧。。。」

    「哭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

    「嗯!」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看著越來越遠的縣城,眼睛中流露出同情之色。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新婦哭泣的如此悲傷。。。」

    「不如我們回去吧。。。。」

    眾人不由都是一驚,一臉詫異的看著新郎,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句。

    而那花轎中斷斷續續的哭聲,竟然陡然一收,又行走了數里,也不停哭泣之聲。

    跟隨在花轎旁邊的婦人,不由對著新郎官投去佩服的神色。

    高!

    實在是高!

    石班頭靜靜的站在城牆之上,藉著夕陽的餘暉,看著遠去的花轎,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不捨之色。

    雖然他心中如同刀割,好似心頭肉被人剜掉一般。有著說不出的苦悶和難受,恨不得立即走下城牆,騎著駿馬將女兒追回來一般。

    但是他心裡明白,女子長成,終究是要嫁人的。

    就算他心中再是不捨,再是難過,也要坦然面對這一切。

    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她的一生幸福和美……

    早日生下大胖小子,為婆家傳宗接代。

    司徒刑在燕歸樓喝了幾杯水酒,拒絕了衙役護送的請求,和金萬三結伴早早的離去。

    縣衙雖然無事,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公務處置。

    而且,因為他身份特殊的關係,不論是石班頭,還是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有著說不出的拘謹,還有些放不開。

    只有他離開,眾人才會徹底的放開。

    果然!

    司徒刑離開之後,剛才還沉悶的氣氛頓時變得活躍起來。

    更有幾個衙役面色赤紅的站起身形,端著泥瓷大碗,形骸放浪的大聲呼喝起來。

    其他人對這種氣氛也是非常的享受,大聲的呼喝。

    並時不時的將自己身前的泥碗端起,大口的灌起來。

    ……

    司徒邢坐在轎子之中,閉目養神。不大一會回到縣衙,笑著將轎伕打發之後,這才面目凝重的走入書房。

    裡面放著很多沒有來得及修改的公文。

    還有很多秘密的資料,今日的事情,透著蹊蹺,他要第一時間將自己心中的迷惑打開。

    「你回去吧,也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再來!」

    就在快要進入之時,司徒刑的臉上升起一絲笑容,陡然停住腳步,扭頭笑著吩咐道。

    「諾!」

    金萬三笑著答應,但是眼睛中又流露出一絲遲疑。

    「大人,差人都在酒樓喝酒,縣衙人手不足,小的是不是。。。!」

    「哈哈……」

    「你實在是太過多慮了,在知北縣中,還有人膽敢暗算本官不成?」

    司徒邢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隨即流露出好笑之色。

    「再說,你雖然有些修為,但是也只是剛剛抵達武徒境,就算真的有逆賊襲擊本官,你又能幫的上什麼?」

    金萬三腳步不由的一滯,見司徒邢一臉的毫不在意,他也不由自嘲的笑笑。

    「真是……想多了!」

    「屬下告退,大人也早些歇息!」

    金萬三臉上流露出一絲婉兒的笑容,行禮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

    司徒刑看著金萬三那個略顯臃腫的身體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變得冷凝起來,過了半晌他才豁然轉頭,看著某個隱秘的角落,冷聲說道:

    「先生站在此處已經甚久。。。」

    「不知有何事情要和本官計較?」

    啪!

    啪!

    啪!

    就在司徒刑話音落地的瞬間,本來空無一人的角落裡竟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

    一個身穿青色劍服,滿臉鬍鬚虯髯,說不出滄桑,說不出豪邁的的中年漢子慢慢的走了出來。

    看著那個異常威武的身形,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流露出一種難言的驚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30
第五百七十七章燕狂徒

    「閣下是什麼人?」

    「為什麼擅闖縣衙,難道就不怕朝廷怪罪麼?」

    司徒刑看著那個劍裝虯髯客,眼睛不停的收縮,聲音有些冰冷的呵斥道。

    「哼!」

    「我是太白劍派弟子,乃是方外之人!」

    「不受朝廷法度管轄!」

    「大人的官威,怕是用錯地方了。。。」

    燕狂徒看著一臉肅穆的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些好笑,有些不屑的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宗門之人,也是大乾子民。」

    「你這個狂徒,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放此狂言?」

    司徒刑見燕狂徒滿臉的不在乎,臉色不由的一沉,有些不渝的呵斥道。

    空中的龍氣陡然沸騰起來!

    凝聚成一個個斗大的字體,好似雲錦,又好似青煙一般凝而不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幾個字彷彿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

    隨著他們的出現,剛才一臉毫不在意的燕狂徒,臉色竟然不由的一凝。身上更好似陡然多了一副看不見的枷鎖。讓他少了幾分狂妄,多了幾分敬畏。

    「這是什麼力量?」

    「為什麼我竟然心中隱隱有著害怕的感覺?」

    燕狂徒下意識的抬頭,看著空中,感受中那股說不出的磅礴,他的內心不由的收縮,眼睛中也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畏懼。

    「這是國家法度的力量!」

    司徒刑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嘴巴微張,臉色肅穆的說道:

    「正是因為這種力量的存在,宗門之人才不敢放肆!」

    「哼!」

    燕狂徒看著滿臉肅穆的司徒刑,不知為何,心竟然不由的一突。心中雖然還有著一些不服氣,但卻不敢和剛才那樣猖狂。

    「你等宗門之人,不在深山之中修行,為什麼要到此地?」

    「又有什麼事情要告知本官?」

    司徒刑見燕狂徒的氣勢已經衰弱,也沒有趕盡殺絕,反而主動的遞了一個台階,笑著問道。

    「血魔出世!」

    「經過宗門長老推算,地點就在知北縣。」

    「這!」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一縮。下意識的說道:

    「血魔!」

    「沒錯!」

    燕狂徒見司徒刑面色古怪,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他也沒多想。

    畢竟,當世之人,對血魔知道的並不是太多。

    「血魔!」

    「乃是來自魔界,異常難纏的魔頭,他以血為生,以怨為力,只要血河不干,他就會永遠的不死不滅。」

    「上一次血魔出世,還是五百年前。」

    「諾大的宗門差點被血魔屠戮,還是太白劍派的劍主長眉道人飛昇天界之上,賜下上界法寶昊天鏡!」

    「這才將血魔制住,並且封印在幼泉之中。」

    「太白劍派也因為這件事元氣大傷,不得不封山百年。」

    「但是沒有想到是,前些時日,新的的血魔竟然再度出世。」

    「蒼生必定要迎來新的大劫!」

    「作為太白劍派的弟子,我等一定要將此寮斬殺,免得他為禍蒼生!」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著正義感爆棚的燕狂徒,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血魔!

    那不正是他自己麼?

    聽他的意思竟然是要聯合自己的力量,共同斬殺血魔。

    這怎麼可能?

    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大人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某家,難道某家說的有什麼不妥之處?」

    燕狂徒看著面色古怪,眼睛中隱隱包含笑意的司徒刑,心中難免感到有些詫異。

    「我聽英雄所說,這血魔是宗門的大敵!」

    「但是,這和我知北縣又有何關係。。。。」

    司徒刑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心中的好笑藏好,這才淡淡的說道。

    「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呢?」

    「這血魔可是蒼生大劫!」

    「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燕狂徒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會如此的回答,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臉上頓時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聲音激動的說道。

    「你怎麼能說和你沒有關係呢?」

    「血魔雖然隱秘,但是本官在府庫的資料中也曾看到過一鱗半爪!」

    「血魔雖然以血為生,但他對常人的血液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反而多對宗門中人下手。」

    「也正是這個原因,歷次血魔出世,朝廷百姓並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

    司徒刑眼睛直視燕狂徒,不由冷冷的一笑,一臉不屑的說道。

    「血魔出世!」

    「那是宗門的劫難,又和我等何干?」

    「你。。。」

    燕狂徒看著一臉淡然,毫不在意的司徒刑,臉色不由的微變,伸出手指輕點他的鼻端,想要說點什麼。

    但是,司徒刑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常人血液中的靈氣非常的薄弱,對血魔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而宗門中人的血液則不同,因為修煉的緣故,不論是氣血,還是靈氣都要遠超常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血魔基本很少襲擊普通百姓。

    雖然事實如此。

    但他還是被司徒刑的態度所激怒,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也出現了一種不正常的赤紅,被他掛在背後的寶劍好似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惱怒,更是不停的鳴叫,好似隨時可能出鞘一般:

    「真是豈有此理!」

    司徒刑也畏懼,面色如常的看著臉上有著怒色的燕狂徒,兩人身上的衣服更好似吹滿的氣球,瞬間變得鼓脹起來,看不見的氣勢好似暗流一般在空中碰撞,發出好似泉水冒出地面時的汩汩聲。

    噗!

    噗!

    噗!

    隨著幾聲好似啞炮一般的悶響,司徒刑和燕狂徒的身體不由的輕輕微顫。

    兩人眼睛中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好高的修為!」

    燕狂徒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滿臉的詫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縣官,竟然有如此的高修為,雖然他還沒有出盡全力,但是能夠和他平分秋色,已經十分的難得。

    更何況,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司徒刑也沒有出盡全力。

    難道,真如自己救得那人所說,司徒刑和血魔有著某種聯繫?

    想到這裡,燕狂徒的眼睛陡然變得冷酷起來。

    如果,他和血魔有所聯繫,別說他是一個小小的縣官,就是州郡的官員,就算門派遭受到王朝的申飭,也一定要將他斬殺在劍下!

    就在燕狂徒決定出劍試探一二之時。

    一直嘴巴緊閉的司徒刑豁然說道:

    「雖然此事和本官無關,和朝廷無關。」

    「本官也不想,也沒有興趣參與。。。。圍捕血魔之事,本就是宗門分內之事!」

    「你。。。」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憋悶,恨不得用手中的劍,將司徒刑喋喋不休的嘴巴斬下。

    不過,司徒刑後面的話讓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

    「血魔在那裡本官不知。。。」

    「但是,本官卻知道,城東十里地有一座道觀。」

    「裡面有一個大師名夢遺。」

    「此人出現的十分詭異。。。」

    「先生去那地,定然有所發現!」

    「城東,十里,道觀,夢遺。。。。」

    燕狂徒的眼睛陡然收縮,好似咀嚼一般,將這幾個線索串聯在一起,隨著他的喃喃自語,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00:30
第五百七十八章鬼娶親

    黑山

    坐在花轎,身穿紅色衣服的石霞,一臉羞紅的看著外面。

    一身喜袍,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新郎時不時的回頭,偷瞧自己的新娘。

    四周的奴僕,嗩吶手,以及護衛等人,早就見怪不怪。時不時用手摀著嘴巴,輕輕的笑著。

    隊伍雖然很長,但是前進的速度卻是不慢。

    很快就進入了密林。因為陽光被遮擋的關係,樹林之中顯得格外的斑駁。

    迎親的隊伍下意識的放慢速度。但是,行進數里都沒有異常,眾人緊繃著的心這才放下。。

    「老話說的好,逢林莫入,加快速度。」

    一個年老的把頭,將手搭在眼簾之上,看著遠處高大的樹木,以及斑駁的陰影,有些擔憂的說道。

    「諾!」

    「諾!」

    四周的人也都認同的點頭,腳下陡然用力,速度也跟著提升不少。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怕什麼來什麼,就在花轎到達一個獨木橋時,對面竟然迎頭也來了一個隊伍。

    不過,和這邊的大紅喜慶不同。

    一口刷著黑色油漆,寫著壽字的棺材。

    在棺材的正上方坐著一個頭戴著白色紙張糊的尖帽,一個個白色的紙花好似瓔珞一般垂下。

    在白紙帽子下面是一張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臉。

    其他人也都全部穿著喪衣,舉著喪帆,更有人在不停的向四周撒著白色剪裁工整的紙錢。

    「這……」

    「這也太晦氣了吧,怎麼會遇到送喪的隊伍?」

    走在前面的家丁和嗩吶手看著身上披著麻衣,手裡拿著哭喪棒的男人,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晦氣之色。

    看著眼前好似白霜的隊伍,老把頭臉色卻出奇的凝重,眼睛中更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叔!」

    「怎麼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新郎看著老把頭陰沉的臉色,有些擔憂的問到。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陡然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問到:「難道,前面的隊伍有問題?」

    老把頭沒有說什麼,輕輕的點頭,眼睛中流露出讚許之色。並且用手隱晦的指點了幾下!

    這……

    新郎隨著老把式的手指看過去,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因為,那些人竟然好似沒有重量的紙人一般,雙腳懸空。

    「這?」

    「他們不是生人?」

    新郎的眼睛不停收縮,全身的肌肉陡然繃緊。

    聲音低沉,有些恐懼的說道:

    「叔,我們現在怎麼辦?」

    「別出聲!」

    「「我們就當沒有看到。。。」

    「讓我們的隊伍,給他們讓路,千萬不要衝撞!」

    「諾!」

    新郎官也知道厲害,急忙從白馬上下來,招呼夥計家丁向後退去。

    對面抬著棺材的隊伍好似也發現了迎親隊伍的存在。

    他們也停住了腳步,用無比空洞的眼睛看著前方。

    老把式見他們並沒有上前的意思,心中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的心徹底的落下,他們身後竟然傳來輕快喜悅的嗩吶聲。

    不知何時!

    他們身後竟然也來了一隻送親的隊伍。

    不過。。。

    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那隻隊伍裡的人竟然穿的不是喜服,而是喪服。

    在隊伍中間的,也不是紅色的花轎,而是一個用慘白色的紙張糊成的大轎。在紙轎四周站著數個面色蒼白,滿臉陰氣,好似紙糊成的侍女,正在慇勤的揚著紙紮成的鮮花。

    「不好!」

    「鬼娶親!」

    「沒想到今日我們竟然遇到鬼娶親!」

    「真是禍事!」

    看著兩旁迎娶的隊伍,老把式的眼睛不停的收縮,一臉恐懼的說道。

    。。。。

    「夢遺大師?」

    燕狂徒的眼睛不停收縮,不知為什麼,對這個名字,他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將腦海裡的記憶全部翻過來,他也沒有絲毫印象。

    自己並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他究竟是誰?」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燕狂徒的心中念頭翻轉,想要抓住什麼。

    司徒邢不在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臉的淡然。

    「你打算以我做伐?」

    燕狂徒看著一臉淡然的司徒邢臉色陡然一滯,有些難以置信,有好似震怒的說道。

    司徒邢抬頭,看著隱隱有些怒意的燕狂徒,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嗤笑之色,有好似嘲諷的說道:「以你做伐?」

    「本官身為一縣之主,精兵數千……」

    「你實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反正信息已經告訴你了,去也不去,全憑你自己決斷!」

    「這?」

    燕狂徒一臉呆滯的看著司徒邢,眼中的神光不停的閃爍。

    顯然是正在心中分析司徒邢話語的可信性。

    「在說,就算本官要拿你做伐,你又能如何?」

    「現在你除了信任本官,又有什麼選擇?」

    「畢竟,血魔出世,受到衝擊最大的不是王朝而是宗門… …」

    司徒邢見燕狂徒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相信,不由的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

    「你!」

    燕狂徒看著司徒邢倨傲的表情,臉色不由的微變。

    也許因為情緒的變化,他背後的青城劍不停的顫動,發出一陣陣嗡鳴,好似隨時會出鞘一般。

    「哼!」

    司徒邢也不害怕,面色冷峻的看著燕狂徒,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兩人也不知對峙了多久,最後燕狂徒的寶劍也沒斬出,反而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正如司徒邢所說,在知北,想要找到血魔的蹤跡,他除了依靠司徒邢的力量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而且,城東夢遺大師,不知為什麼給他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他是劍修,心思最是純淨。

    那個夢遺大師必定有問題,否則自己的心不會有這種觸動。

    ……

    「大人,大人,不好了。」

    就在司徒邢和燕狂徒對視之時,一身皂衣,滿臉焦急之色的石班頭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這……」

    看著石班頭眼睛中的焦急,司徒邢的心不由的就是一突。

    「怎麼了?」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大人!」

    「妖怪,有妖魔……」

    「小女的花轎在半路上遇到了鬼娶親。」

    「鬼娶親!」

    不論是司徒刑還是燕狂徒的臉色頓時都是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怎麼可能碰到鬼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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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