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一百四十章 子夜時黑影出門 同志們悄悄跟上

　　從十一點到十二點，再到一點鐘，張洪寶一直沒有出現。

　　洪老師說：張洪寶如果出門的話，一般會在十一點半左右回家。像這種中午不回家的情況，他以前不曾見到過。

　　中午，大家在洪老師家吃的中飯，韓玲玲到職工宿舍區一家饅頭店買了幾塊錢的饅頭，又到一家醬菜點買了兩塊錢的醋蒜頭，洪老師熬了一鍋西紅柿雞蛋湯。午飯就這麼對付過去了。

　　從下午一點到傍晚六點——天空上黑影子的時候，張洪寶的身影未曾出現在同志們的視線之中。四點鐘左右，張洪寶的老婆曾經出去一趟，韓玲玲跟蹤至宿舍區的大門口，門外是一個非正式的菜場，張洪寶的老婆在菜場轉了一圈，買了六個白面饅頭，還買了一點大白菜、青菜和菠菜，最後還買了一包豬頭肉。

　　從女人的神情、步態來看，她顯得很從容。自己的男人一天沒著家，她應該很擔心，很著急才對。但韓玲玲沒能從她的臉上看到這些情緒。

　　買完菜以後，女人哪裡都沒有去。回到家以後就關上了房門。之後，就聽見瓢盆鍋勺的聲音，女人好像是在忙晚飯。

　　頻繁出入洪老師的家，會引起左鄰右舍的注意，這對同志們的監視工作肯定是不利的，所以，晚飯，同志們是在洪老師家吃的，洪老師煨了一塊鹹肉，用煨鹹肉的湯燒了一大碗白菜粉絲，就著中午剩下來的饅頭吃了一個飽。

　　八點鐘左右，張洪寶家的燈熄了。之後，有七八個人從張洪寶家的門前經過，但沒有一個人進張家的門。

　　五個人分成兩班，繼續監視。黑暗之中，在洪老師家的玻璃窗裡面始終睜著四隻眼睛。這種蹲點守候的差事是非常辛苦的，人的眼睛一分一秒都不能從監視目標挪開。

　　夜越來越深，氣溫也越來越低，洪老師拿了兩條被給大家裹在身上禦寒，他還從床底下找出一個閒置一年多的取暖器，一千瓦的取暖器，耗電厲害，洪老師平時捨不得用。

　　洪老師接通電源，打開開關，很快，兩根散熱管漸漸亮起來，小披子裡面頓時暖和起來。

　　十二點半鐘左右，韓玲玲突然拽了一下劉大羽的衣服。

　　劉大羽和歐陽平走到窗戶跟前，定睛一看，從張洪寶的房門裡面閃出一個黑影來，看身形有點像是張洪寶的老伴。

　　屋子裡面黑咕隆咚。

　　黑影關上房門，上了鎖，然後看了看左右兩邊，徑直朝西走去。

　　黑影的手上拎著一個比較大的包，右肩上背著一個比較小的包。

　　歐陽平握了握洪老師的手，然後和大家閃出房門，也朝西走去。

　　五個人走到接近路口的時候，黑影由南向北一閃而過，老太太走路的速度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黑影走出職工宿舍區的大門，回頭看了看身後，然後左拐向西。

　　在距離職工宿舍區大門六七百米的地方，黑影左拐向南，很快從五個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志們尾隨其後 張洪寶束手就擒

　　劉大羽和陳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去，在職工宿舍區的西邊是一大片樹林，在職工宿舍區的南邊是東山，黑影一旦進入樹林，再想跟蹤就難了，所以，千萬不能把目標跟丟了。

　　黑影進入樹林，上了一條羊場小道。

　　羊腸小道漸行漸高。

　　張洪寶的老婆顯然是上山，如果大家沒有猜錯的話，黑影應該是去會張洪寶的。

　　走了三四里的山路以後，黑影鑽進了一片茂密的雜樹林。

　　突然，手電筒亮了。羊場山道上不需要手電筒，沒有路的樹林裡面是需要照明的。

　　黑影的速度也慢了許多，她深一腳、低一腳地朝灌木叢生的地方走去。

　　大約走了五分鐘的樣子，黑影關掉手電筒。

　　不一會，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隨著手電筒的熄滅，大家看到，在此人的身後，是一片灌木叢，在灌木叢裡面有一個黑黢黢的、像墳墓一樣的圓形陰影。

　　歐陽平手一揮，四個人從兩邊包抄上去陳傑和路所長從右邊，劉大羽和韓玲玲從左邊。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啊」是男人的聲音聲音有點沙啞，也有點顫抖。

　　「我我擔心他他們沒走。」女人的聲音很低，連貫性也很差。

　　「他們」應該是指警察。

　　「他們走了嗎」

　　「八成是離開了。為保險起見，我只能在這時候上山。」

　　「我餓死了又冷又餓。」

　　「吃的和穿的，我都帶來了。依我看，你今天晚上可以回家去了。」

　　「你懂個屁，我問你你上山，有沒有留意身後啊」

　　「沒事，我三步一回頭，沒有看見人影。」

　　此時，劉大羽和韓玲玲，陳傑和路所長已經迂迴到兩個黑影的左右兩側；歐陽平側出現在他們的正前方。

　　「張洪寶。」歐陽平大喝一聲。

　　在歐陽平大喝一聲的同時，劉大羽和陳傑已經竄到了張洪寶的身後。

　　張洪寶剛想挪步，被劉大羽撲倒在地。

　　女人癱坐在地上，她手上的手電筒滑落到草叢裡面。

　　韓玲玲從草叢裡面找到手電筒，打開手電筒，將手電筒的光柱對準了女人的臉，她就是張洪寶的老婆。

　　陳傑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副手銬，將張洪寶銬了起來。

　　劉大羽和路所長將張洪寶從地上拽了起來，張洪寶像一隻死狗一樣，站都站不住；劉大羽大吼一聲，他才立住了身體。

　　歐陽平走到張洪寶的跟前：「你就是張洪寶嗎」

　　張洪寶被突然出現的五個人嚇傻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歐陽平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手電筒，往灌木叢裡面照了照，結果在灌木叢的深處發現了一個圓形的混凝土建築。

　　劉大羽的手緊緊地抓住張洪寶的胳膊，劉大羽能感覺到張洪寶急促的呼吸和身體的顫慄。

　　所謂「像墳墓一樣的、圓形的陰影」，其實是一個碉堡。

　　路所長走到歐陽平的跟前：「歐陽隊長，這是一個碉堡，這是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的軍隊留下來的。這片山林有好幾個這樣的碉堡。」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灌木中一座碉堡 張洪寶藏身於此

　　碉堡的高度在八十公分左右，直徑大概有五米左右，在碉堡的四周有若干個射擊孔，射擊孔呈長方形，長度在九十公分左右，寬度在四十五公分左右

　　只有在撥開草叢以後才能看到這些射擊孔，在碉堡周圍的草叢上面，還有很厚一層樹葉。不撥開樹葉和草叢，不大容易發現射擊孔。

　　歐陽平和路所長轉到碉堡的南邊對著山頂的那一邊，這裡有一個比較大的長方形的進入口。因為草叢和樹葉的遮擋，只露出一部分來。

　　歐陽平撥開樹葉和草叢，將手電筒的光柱對準了碉堡裡面，碉堡裡面竟然有一床被縟，被縟下面是一層稻草，從外面看，碉堡的高度在八十公分左右，從裡面看，碉堡的深度至少在兩米左右。這裡就是張洪寶的臨時藏身之所。

　　難怪大家等不到張洪寶呢

　　歐陽平捋起衣袖，將手電筒的光柱對準了手錶，時間是一點零五分。

　　五個人將張洪寶夫妻倆關押在鎮派出所以後，於一點五十分回到古裡學校。留在學校裡面的人，一直等待著五個人的到來，他們一邊打撲克牌，一邊焦急地等待著。

　　柳師傅也沒有回家，他包了一點水餃。歐陽平一行五人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柳師傅開始給鍋裡面的水加熱。

　　老張頭關上大門之後，也跑到廚房去幫忙了。

　　五個人走進宿舍的時候，老張頭拎著一桶熱水走進宿舍。

　　五個人洗涮好之後，柳師傅和老張頭端著一盆水餃和碗筷走進宿舍。

　　柳師傅將裝好的水餃一碗一碗地端到同志們的手上；老張頭則將一瓶辣椒醬倒在兩個碟子裡面。

　　大家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柳師傅的水餃非常及時，歐陽平一行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之後，同志們渡河、驅車去了派出所。

　　七點半鐘，張洪寶被押進會議室臨時審訊室。

　　在劉大羽的示意下，張洪寶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然後耷拉著腦袋。

　　張洪寶的年齡將近六十，頭髮稀疏，且夾雜著一些白髮；他的身體比較矮小瘦弱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高顴骨，尖下巴；他的額頭和眼角包括嘴角，有明顯的皺紋，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絲。

　　張洪寶不時將左手的衣袖往外拽，歐陽平注意到，在張洪寶的左手腕上，有一串橙黃色手珠。將衣袖往外拉，是想用衣袖遮擋住手珠。

　　張洪寶後背微駝，骨架小巧，他蜷縮在椅子上，看上去，比正常人的體量要小許多。

　　張洪寶的上身穿著一件黑色對襟本裝襖，下身穿一條老褲，腳上穿一雙手工黑幫白底的老鞋。

　　張洪寶似乎很怕冷，從坐到椅子上開始，他的兩條腿一直在顫抖。

　　劉大羽和歐陽平、陳傑低語了幾句之後，審訊開始：「張洪寶，抬起頭來。」

　　張洪寶很聽話地抬起頭來。

　　「請告訴我們，二月十七號早晨六點半至九點之間，你到哪裡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張洪寶滴水不漏 巧應對油腔滑調

　　「二月十七號——早晨——我去哪裡了？」張洪寶若有所思，「我哪裡都沒有去啊！我在鎮上轉了轉，吃了一個早點，在湯山溜躂了一會，之後，在『職工之家』看人下棋。」

　　「你是幾點鐘離開家的呢？」

　　「幾點鐘？十七號的早晨？六點多鐘——六點半鐘左右吧，我離開家的時候，老伴還沒有起床呢。」

　　「你到哪裡去，有沒有跟老伴說一聲呢？」

　　「每天早晨出門，無非是吃早點，溜躂溜躂，到『職工之家』跟人下棋——或者看人下棋，這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是在鎮上哪家早點店吃早飯的呢？」

　　「是路邊攤。」

　　「路邊攤的老闆姓甚名誰？」

　　「不知道。我又不是派出所查戶口的，用不著問人家姓什麼，叫什麼？」張洪寶油腔滑調，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打牛混世的主。

　　「不知道名字，老闆的模樣，你總該記得吧！」

　　「老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什麼樣？說不好，聽療養院的同事說，他家的小籠包子口味不錯，我就去吃了一籠。其實，口味不咋樣——很一般，之後，我就沒有再去吃了。」

　　張洪寶的情緒漸漸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他說話的節奏和語調也從容了許多。說起話來也是滴水不漏。

　　從張洪寶的回答中，同志們能明顯地感覺到：張洪寶的回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他的答案具有無法核實的特點：路邊攤是沒有招牌的，沒有招牌，就很難找到早點攤的老闆；我們都知道，早點攤，擺攤地點是不固定的，再加上張洪寶只吃過一次，又記不清此人的模樣，所以，客觀地講，想找到此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劉大羽有心測試一下自己的判斷：「此人在什麼地方擺攤的呢？」

　　「十七號的早晨，我是在長隆路口吃小籠包的。」

　　「長隆路口就是鎮中心那條路——在湯泉賓館和屠宰站的附近。」路所長道。

　　「張洪寶，如果讓你去找此人，你能找到嗎？既然他是擺早點攤的，肯定是在湯山鎮的範圍之內。」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此人三十多歲，什麼模樣？我沒有什麼印象，再說，十七號的早晨，在長隆路口，單是賣小籠包的就有三四個攤位。」

　　張洪寶的回答果然不出劉大羽所料。

　　「你平時有在湯山溜躂的習慣嗎？」

　　「我在湯山療養院工作了將近三十年，一分到湯山療養院工作，我就對湯山的景緻喜歡的不得了，我家又住在療養院的宿舍區，所以，只要有空，我就到湯山的樹林和竹林裡面走走。退休之前，除了颳風下雨，我都會在晚飯以後到湯山去溜躂，退休以後，我閒來無事，便經常在吃過早飯以後到湯山去溜躂。

　　「你在湯山溜躂，有沒有遇到什麼熟人呢？」

　　「一大清早，又是在冬天，一般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到山上去溜躂的，只有像我這樣的清閒之人才會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張洪寶從容鎮定 劉大羽窮追不捨

　　「你說你在『職工之家』棋，誰在下棋？哪些人在？這總該知道吧！」

　　「這——肯定記得，當時，有兩攤人，有四個人在下棋，一桌是霍家貴和馬明陽對弈，另一桌是劉根槐和趙富有對弈，至於的人嗎？憑印象，我只能說出兩個人來。..」

　　「是哪兩個人？」

　　「馬老四徐長水，這兩個人，我記的比較清楚，其他人嗎？一時間想不起來了，當時，我只顧觀棋，沒有特別在意。我要是知道你們今天找我的話，我一定會多記幾個人。」張洪寶的嘴角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今天上午，你明明在『職工之家』下棋，為什麼只下了四盤棋就突然離開了，你為什麼躲我們？為什麼跑到碉堡裡面去？這些——你又該作何解釋呢？」

　　「我跟老太婆慪氣，想到山上來過幾天耳根清淨的日子。這——老太婆沒有跟你們說嗎？」

　　「既然是夫妻之間慪氣，你老婆為什麼半夜三更跑到山上來給你送吃的和穿的呢？」

　　「老太婆本來是不想搭理我的，可她又心疼我，心裡面實在放不下，就跑到山上來送吃的和穿的了。女人嘛，總是刀子嘴豆腐心。」

　　張洪寶的台詞背的非常熟練，同志們有理由相信，他的老婆也一定背熟了相應的台詞。

　　「張洪寶，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

　　「警察同志，我說的全是實話，沒有半點虛言。」

　　「昨天夜裡，你們夫妻倆的對話，我們已經聽見了。『我——我擔心他——他們沒走。』這是你老婆說的。『他們』是指誰？」

　　張洪寶一時語塞。

　　「『他們走了嗎？』」這句話是你說的。這個『他們』指的又是誰？『為保險起見，我只能在這時候上山。』這是你老婆說的。」

　　張洪寶印堂發暗，一臉晦氣。剛才還應答自如的他，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啞巴。

　　「『有沒有留意身後？』這句話是你說的。在事實面前，你竟然還敢逞口舌之辯。」

　　張洪寶頭微低，額頭上的汗珠清晰可見。

　　「說，你是如何殺害古望月的？你和古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竟然要害死三條人命！」

　　張洪寶突然抬起頭來：「殺人？還殺了三個人？這是哪跟哪啊！你們一定是弄岔了——你們肯定弄岔了，這殺人的罪名，我張洪寶就是有再粗的脖子和再大的腦袋都擔不起啊！」

　　「我們是為古望月溺水案來找你的，你知道我們來找你以後，跑到山上來，——躲進了碉堡，竟然還敢說自己和古望月的溺水案沒有關係。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躲你們是有其它原因的？」

　　「其它原因？什麼原因？」劉大羽和歐陽平對視片刻。

　　拔出蘿蔔帶出泥，難道是同志們在調查古望月溺水案的過程中，無意之中牽出了另外一個案子。聯繫陳傑和韓玲調查到情況種可能不是沒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同志們面面相覷 張洪寶盜墓高手

　　「我——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千萬不要跟我們耍心眼，快說，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你們是為——」

　　「你不要吞吞吐吐，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的話，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

　　「我以為你們是為盜墓的事情來找我的。」

　　同志們面面相覷。

　　張洪寶的回答完全出乎劉大羽的意料：「盜墓案？」

　　「歐陽隊長，是這麼回事，十八號，我們派出所接到報案，報案人說，東山北麓——就是湯山療養院的圍牆後面的灌木叢裡面有一個盜『洞』，我們立即報告市文物局，市文物局的人對盜墓現場進行了勘查，發現是一座三國時期的古墓，我們便成立了一個聯合調查組，派出所方面由陳冬副所長負責。[看本書 節請到]」

　　「二月十七號早晨，你究竟去了哪裡？」

　　「東山。」

　　「東山？」

　　「就是路所長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在碉堡的附近。」

　　敢情張洪寶不是在湯山溜躂，而是在東山溜躂。

　　「什麼時間？」

　　「二月十七號早上，離開家以後，我就上山去了。」

　　「盜墓一般是在晚上，大白天，你上山去做什麼呢？」

　　「收工出貨。」

　　「收工出貨？什麼意思？」

　　「二月十七號的早晨，把墓室裡面的東西挪出盜『洞』，買家直接在現場看貨、定價，然後收貨走人。」

　　這種盜墓方式和出貨方式，同志們從來沒有聽說過。

　　「盜『洞』挖了多長時間？」

　　「十六號晚上九點開始。」

　　「十六號夜裡挖盜『洞』，十七號早上收工出貨，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快不行啊！」

　　「此話怎麼講？」

　　「現在，挖墳掘墓這碗飯越來越不好吃了，警方和文物部『門』盯的緊、查得緊，必須一個晚上搞定 」

　　「你們是用什麼辦法在一夜之間挖開盜『洞』的呢？」

　　「用炸『藥』炸死開一個『洞』『穴』。」

　　「用炸『藥』炸？」

　　「對，如果用人工挖盜『洞』的話，最少要挖一個星期，用炸『藥』就簡單省事多了。」

　　「你跟我們說說，用炸『藥』如何打盜『洞』？」

　　「只要挖出一個直徑在十公分左右的『洞』『穴』，往裡面填上特製的炸『藥』，『插』上引信，炸『藥』引爆之後，盜『洞』就成了。這樣，既省了人工，又不會產生土方。最關鍵的是，炸開的『洞』『穴』比較大，人進出墓室和搬運一些比較大的隨葬品會方便自如一些。」

　　「炸『藥』爆炸難道就沒有聲音嗎？」

　　「有聲音——聲音還很大。」

　　「既然有聲音，你們就不怕別人聽見嗎？在墓地的附近可是療養院和療養院的宿舍區。」

　　「療養院和宿舍區的人只能聽到採石場放炮的聲音。」

　　「歐陽隊長，是這樣的，東山有一個採石場，採石場每天晚上九點鐘左右放炮。」路所長道。

　　「路所長說的沒錯，別人會以為是採石場放炮炸石頭的聲音。採石場至少要放十幾炮，所以，用不著擔心別人聽見。」

　　難怪張洪寶要裝病提前退休呢，敢情找到了一條發橫財的『門』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張洪寶團夥頭目 茅教授科技探墓

　　「你在盜墓案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憑什麼別人在上山挖墓，你在家裡睡大覺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在不在現場一個樣。」

　　「照這麼講，你是盜墓團夥的頭囉。」

　　「不錯，挖墓，我是他們的頭，探墓和出貨全由我一手『操』辦的，他們離了我就得過窮日子——喝西北風，我只需要給他們一點點，就夠他們享用不盡了，所以，他們不敢有別的什麼想法。」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現在用特製的炸『藥』，人手就少了——人手多反而會出事，我手下這兩個掏堂子的跟我幹了二十幾年，只有這兩個人不存二心，非常聽話，不會出什麼幺蛾子，所以，我留下了他們，其他人，我找理由讓他們離開了。 」

　　「為什麼要在盜墓現場出貨呢？」

　　「說來話就多了。」

　　「說。」

　　「現在，從事文物倒賣的人越來越多，市場上贋品假貨也越來越多，最要命的是仿真水平越來越高，有些人看到別人做文物生意賺了錢，自己也想做，但他們怕看走了眼，所以，他們選擇在盜墓現場收貨，這樣就不會出問題。最重要的是省了中間環節。文物這種東西就怕倒賣——越倒越貴。」

　　「定價格應該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就定價——我估計贓物肯定不是幾件，買家可是也要賺錢的哦。」

　　「他們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們對文物的行勢可是瞭如指掌。只要真是墓室裡面的東西，不管什麼價都賺錢——無非是賺多賺少的問題；再說，那些買家都是有來頭的，他們的手上如果沒有足夠多的錢，是不敢在盜墓現場收貨的。」

　　「他們難道就不怕你們在墓室裡面放一些假貨來糊『弄』他們嗎？」

　　「他們既然敢這麼幹，就自然有一套防騙的招數。」

　　「說來聽聽。」

　　「盜『洞』打好以後，他們是要派人進屋墓室的，進入墓室，除了看墓室裡面的隨葬品——墓室有沒有被盜掘過，看看隨葬品擺放的情況和土層和淤泥的覆蓋情況就能明白一個大概，棺槨有沒有被人打開過，一打眼就能看出來——絕大多數隨葬品都是放在棺槨裡面的。他們進入墓室最主要的目的是看墓室裡面有沒有其它盜『洞』——如果墓室裡面有盜『洞』的話，墓室裡面就不會有東西，即使有也是少的可憐。他們『』大價錢做這種買賣，所以，他們比我們還要謹慎百倍。」

　　「以前，你也在碉堡裡面藏過身、睡過覺嗎？」

　　「在山上探墓的時候，我們在碉堡裡面過過夜 」

　　「探墓？你會探墓？」

　　「我們有儀器。」

　　「什麼儀器？」

　　「只要墓室裡面有金屬器物，這種儀器就能探出來。」

　　「哪來的儀器，看來，你們這個盜墓團夥裡面有些人物啊！」

　　「是啊！我索『性』把什麼都說了吧！瞞是瞞不住了——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說出來，心裡面就肅靜了。」

　　「是哪位高人躲在你的身後？」

　　「他是荊南大學物理系的茅教授，他對考古很有研究——已經退休了。他是一個文物收藏家，有時候還出手一些文物。這是早幾年的事情，現在，他直接參與探墓和盜墓。」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分析會沉悶壓抑 韓玲玲一語驚人

　　審訊快結束時候，陳副所長帶著一行人走進會議室，劉大羽將張洪寶移『交』給了陳副所長的專案組。 然後和大家回到了古裡小學。

　　同志們繞了一個大彎子以後，又回到了原點。

　　吃中飯的時候，陳副所長給路所長打來了電話：張洪寶另外三個同夥——包括茅教授已經被捕，經過審訊，三個同夥『交』代的情況和張洪寶『交』代的情況是一致的。

　　發生在東山和湯山地區多起盜墓案，誤打誤撞地被刑偵隊偵破了。但同志們介入的「2。17」溺水案再次『迷』失了刑偵的方向。

　　自從十七號介入此案到二十四號，大家在古裡村和古裡村周邊地區調查走訪了七八天，大家馬不停蹄，日以繼夜，千辛萬苦，同志們已經很累了。但大家還是歇不下來。

　　二十四號的晚上，大家聚在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的房間裡面討論案子的事情，算是第三次案情分析會吧！

　　分析會從六點半鐘一直進行到十一點半鐘，一共是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六點半到十點半，第二個階段從十點半到十一點半。

　　第一個階段非常折磨人，可用六個字來概括，那就是：沉悶、壓抑、憋屈。『胸』口有渾濁之氣吐不出來，心頭有重重『迷』霧揮之不去。

　　三包香菸全被『抽』完了，地上全是菸頭；四瓶開水喝完了，柳師傅又燒了幾瓶，自從同志們進駐古裡小學以來，柳師傅跟著吃了不少辛苦。看著老人忙碌的身影，大家的心情愈發的沉重。

　　大家把所有的資料重新過了一遍，將所有曾經接觸過的線索清理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十點半鐘左右，歐陽平催促大家上『床』睡覺的時候，韓玲玲把已經走出房『門』的柳文彬和左向東叫住了：「等一下。」

　　「韓玲玲，你想說什麼？」歐陽平走到韓玲玲的跟前道。

　　「隊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韓玲玲，你快說。」劉大羽道。

　　左向東和柳文彬返回房間，關上房『門』，他們從韓玲玲的臉上看到了異樣的神情。

　　「可能是我多慮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韓玲玲對自己的想法不是特別自信。

　　「韓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說給我們聽聽。」董青青道。

　　「隊長，二月十七號的早晨，宮站長到市裡面去開會，雖然有黑板上的備忘內容和大郭用自行車送宮站長到汽車站的證言，我們要不要到他開會的地方——市農委去做更進一步的調查呢？」

　　「小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沒有想到你一直在琢磨案子的事情，還是『女』同志的心最細 」歐陽平的眼睛裡面流『露』除了讚許的目光，「大羽，我們疏忽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二月十七號的上午，宮站長到底有沒有到市裡面去開會，不能只看黑板上備忘的內容和大郭的證言。這全怪我，我的心裡面太過急躁，不管結果如何，這顯然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宮站長有些可疑 榮二爺半夜造訪

　　「是啊！今天是二十四號，按照常理推斷，十七號寫在黑板上的內容早該擦掉了，宮站長為什麼還要留在黑板上呢？難道是留給我們看的？」劉大羽圓睜雙眼，望著歐陽平和陳傑道。[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他到市裡面去開會，為什麼要別人用自行車送他到車站呢？從屠宰站到汽車站不會太遠。這——動靜好像有點大。[]」陳傑道。

　　「篤——篤——篤。」『門』突然被敲響。

　　李文化打開『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人是老張頭，另一個人是榮二爺。

　　榮二爺在這時候來找同志們，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說。

　　歐陽平、韓玲玲將老張頭和榮二爺請進房間。

　　「路所長，我到前面去照應大『門』，榮二兄弟，你好好和他們談。」老張頭退出房間，關上房『門』，徑直離開了。陳傑和董青青同時遞來了香菸和茶杯。

　　劉大羽將榮二爺扶到『床』邊坐下。

　　榮二爺推開了陳傑的香菸，接過了董青青的茶杯。

　　大家圍攏過來。

　　「今天上午，你們過河的時候，跟我提到了宮站長，事後，我仔細琢磨了好長時間，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們說說。」

　　「榮二爺，我們正在談宮站長的事情，沒有想到您來了，看來，您和我們想到一起來了。」

　　「宮站長——包括他的母親，和古家的管系確實很好，但這裡面有些淵源——現在想一想，兩家關係好的有些不正常。」

　　「有什麼淵源？怎麼不正常？」

　　「宮站長在很小的時候經常到古裡村來玩，只要來，就會住上幾天——可以說他是在古裡村長大的，他和桂『』青梅竹馬，他很喜歡桂『』——兩個人也十分投緣，昌奇他娘也想親上加親——來一個姑做婆。」

　　「榮二爺，什麼叫姑做婆啊？」董青青道。

　　「榮光霞是桂『』的姑母，如果榮桂『』嫁到宮家去的話，姑母不就變成婆婆了嗎？」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情啊！」

　　「榮二爺，您接著往下說。」歐陽平道，他覺得榮二爺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所以，他不希望榮二爺的思路被打斷。

　　「在榮光耀決定把桂『』嫁給東山鎮大戶趙家之前，兩家人談過結親的事情，後來是什麼原因嫁給趙家，其中的緣由，恐怕只有桂『』他爹和榮光霞知道。」

　　「我們在古裡村調查了這麼長的時間，怎麼沒有人跟我們提宮昌奇和桂『』這層關係。」

　　「村子裡面的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在渡口擺渡，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我的眼睛和耳朵。桂『』長到十五六歲的時候，經常和宮昌奇一起坐我的船，只要鎮上和附近的村子放電影，他們倆一定時如影隨形。我這雙眼睛是很毒的，那宮昌奇對桂『』的用情很深。至於姑做婆的事情，那是兩家大人之間的事情。在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兩家人是不會隨便『亂』說的。現在是新社會，近親聯姻，鄉親們『私』下里是會嚼舌頭根的，親上加親沒成，八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榮二爺謹慎細緻 同志們似有所悟

　　「昌奇那後生，我還是很喜歡的——他對我也不錯，有時候還會帶一兩瓶酒給我喝。我也不願往那方面想，既然我想到了，憋在心裡難受，所以摸黑跑來跟你們說一聲——如果不是你們提到宮昌奇，我是不會想到他的，古宮兩家走的確實很近，至於古宮兩家到底有什麼積怨，恐怕只有宮昌奇他娘和桂心裡最清楚。還有立饒她娘，她的心裡跟明鏡似的——她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古立饒的母親確實知道不少事情，她也向刑偵隊反映了不少情況。在這些情況中，榮家和古家之間的事情，她說的最多，但惟獨沒有提到宮家和古家之間的事情。

　　榮二爺的言下之意是讓同志們找宮昌奇的母親和古立饒的老婆榮桂談談。

　　「榮二爺，您不是說二月十七號早晨，宮昌奇沒有走您的渡口嗎？」陳傑道。

　　「昌奇到古裡村，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是渡口，另一條路是東山，無論是走我的渡口，還是走東山，他都騎自行車，走東山比走渡口要近許多。」

　　從路所長的話中可知，筆者剛開始對古裡村地位環境的介紹並非閒筆。

　　歐陽平想到了大郭的話：「路所長，公共汽車沿途有哪幾個車站？」

　　路所長從榮二爺和歐陽平的對話中聽出了一點名堂：「二月十七號早上，姓郭的用自行車將宮站長送到鎮東頭的車站，宮站長如果中途下車的話，他可以在兩個車站下車，一個車站是鎮西頭，一個車站是劉家堡。」

　　劉大羽想起來了，達有道的哥哥嫂子到城裡面去賣粉絲的時候，就是在劉家堡的路口等運貨車的，那裡有一個公交站點：「榮二爺，從劉家堡，或者湯山鎮的西車站到東山的湯泉寺和古裡村是不是有兩條路啊？」

　　「不錯，一條是鎮中心的路——就是公共汽車走的那條路，一條是湯山南邊那條山路，到湯山療養院的東邊，就上了去湯泉寺和古裡村的路。」

　　榮二爺接著道：「路所長，我只是把想到的事情告訴同志們，你們可以查查看，我希望宮昌奇和望月的死沒有任何瓜葛，照理說，宮昌奇對望月的好，古裡村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他怎麼會對望月下那樣的狠手呢？」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將榮二爺送到學校大門口，望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西面的樹林之中。

　　歐陽平藉著傳達室的燈光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十二點零五分。

　　二十四號的工作不得不告於段落。有了刑偵方向以後，同志們這一覺可以睡踏實了。

　　第二天早晨，同志們起的很早，這人心裡面一旦有事，覺就很難睡好。

　　六點鐘左右，天才麻麻亮，柳師傅正在廚房裡面忙碌著準備早飯。

　　老張頭已經起床，他打開學校的門，將劉大羽、嚴建華和韓玲玲送出大門。他們三人大步流星前往碼頭。三個人這是要到市農委去。

　　在路過劉家堡的時候，汽車在一家燒餅油條店前停下，三個人吃了一碗豆漿、一塊燒瓶，兩根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