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35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20:19
第2168章 歐陽平不急不躁 凌向林一臉憂傷

  「308號房。」

  「你們說的是事實,我住在307號房,門副局長住在308號房,至於我們同時入住,同時退房,這——純屬巧合——也值得大驚小怪?」

  凌向林伶牙俐齒,巧舌如簧。

  「這也太巧了吧!兩個同在一個單位工作過的人,而且又是上下級關係,你們都是本市人,跑到天時賓館開房,這是為何?」

  「我家來親戚了——是我愛人的親戚,我在家,親戚們會不自在,我正好要寫一個東西,所以,在天時賓館住了幾天,正巧碰到了門副局長。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正巧碰到了門副局長?既然是無意中碰到的,又是上下級關係,那就應該禮貌而熱情地打一個招呼,可根據總台服務員回憶,你們是同時辦理入住手續的,可你們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無論是辦入住登記,還是最後退房,你們倆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這就很不正常了。所以,我們認定,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

  凌向林兩頰緋紅,一時無言以對。

  「你和門副局長不是一般的上下級關係:據我們所知,門副局長在物資學校當校長的時候,對你一直很關心、很器重,他調到物資局當副局長以後不久,局領導班子就提拔你擔任副校長;最重要的是,門副局長還是你和饒志堅的介紹人。在天時賓館和這樣的人碰到,一個招呼都不打,一句話都不說,這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們之所以分別開了307號房和308號房,恐怕是為了瞞天過海,掩人耳目吧!」

  凌向林選擇了沉默,她已經意識到,眼前這道檻,她已經過不去了。

  「凌副校長,你怎麼不說話了?」

  凌向林突然抬起頭來,像下了決心似的:」歐陽隊長,你們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不妨直截了當。」

  「你承認自己和門副局長在天時賓館苟合了?」

  「不錯,我們是有那方面的關係。這充其量不過是生活作風的問題,犯得著你們這樣大費周折嗎?」

  「事情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對你們的生活作風問題絲毫不感興趣。」

  「我們除了生活作風上的問題,可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今天上午,我們在你曾經住過的307號房間發現一具無頭男屍。」

  「無頭男屍?在什麼地方?是在大床下面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在307號房間裡面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也聞到了這種味道。」凌向林口中的「他」就是門副局長。

  龔嘉蘭在307號房間聞到了一股異味,凌向林和門副局長也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凌向林莫不是想撇清自己和案子之間的關係?

  所不同的是,龔嘉蘭聞到了異味,滿華君卻沒有聞到。凌向林和門副局長都聞到了異味。凌向林入住307號房間的時間,比滿華君和龔嘉蘭入住的時間提前了**天。

  那麼,凌向林和門副局長聞到的奇怪味道是不是血腥味呢?

  「你和門副局長都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什麼味道?」

  「血腥味。我們把房間裡面找了個遍,但始終沒有找到血腥味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

  「大衣櫥,你們找了嗎?」

  「找了,所有地方,角角落落都找了。後來,我們去了308號房間,之後幾天,我們一直呆在308號房間。和308號房間相比,307號房間裡面的味道就更明顯了。歐陽隊長,您能告訴我,無頭屍藏在什麼地方嗎?」

  「在大衣櫥下面的暗格里面——大衣櫥的下面是空的。」

  「我明白了,怪不得我的大衣上也有血腥味呢?一進307號房,我就把大衣掛在大衣櫥裡面,離開天時賓館以後,我都覺得大衣上有血腥味,為此,我還把大衣送到乾洗店洗了洗。」

  如果凌向林所言非虛的話,那麼,死者遇害的時間還要向前推**天。凌向林三月四號進住307號房間的時候,聞到了血腥味,九天後——即三月十二號,龔嘉蘭也聞到了血腥味。問題是,血腥味能保持這麼久嗎?

  思考的結果是,完全有這種可能。三月初——或者三月上旬,正是南方春寒料峭的季節。血在低溫下漸漸凝固,再加上屍體的出血量比較大——這是一定的,凶手把死者的腦袋砍下來,從胸腔裡面流出來的血一定很多。只要血還在,無論呈液體狀,還是呈凝固狀,都會有血腥味。以當時的溫度判斷,血腥味保持十幾天,是完全可能的。

  關於凌向林的說法,歐陽平肯定要找門副局長核實情況。

  在和門副局長接觸之前,歐陽平還想弄清楚幾個問題。

  「你剛才說,你曾經把大衣掛在大衣櫥裡面,你們也曾檢查過大衣櫥,是不是?」

  「不錯。」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大衣櫥的隔板是乾的,還是潮濕的呢?」

  「是乾的。我有點潔癖,在把大衣掛進大衣櫥之前,我檢查了一遍大衣櫥,我擔心前面的房客把髒東西落在大衣櫥裡面,對了,衣架上有一個男人的三角褲頭。」

  「那你有沒有把剛洗過的衣服晾在大衣櫥裡面呢?」

  「沒有,我帶了還幾套內衣,用不著洗衣服。我是一個愛乾淨的人,更不會把剛洗過的濕衣服掛在大衣櫥裡面。」

  」凌向林,我們聽說你的愛人饒志堅曾經做過左腎切除手術?「

  」不錯,我愛人的左腎結石,為了保住右腎,不得已,把左腎切除了。」

  「你們沒有孩子,是不是和饒志堅的身體有關係呢?」

  「不錯。」

  「你愛人知不知道你和門副局長之間的事情呢?」

  「知道。但他不怪我,相反,他覺得對不起我。」

  「此話怎麼講?」

  「自從他左腎切除之後,夫妻生活就沒有了,他曾提出離婚,但——但我沒有答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20:19
第2169章 饒志堅右臂骨折 巧合處實在太多

  「單位的同事知不知道呢?我指的是你和門副局長之間的事情。」

  「不知道,我們一直很謹慎。我走上副校長的崗位,和門副局長的提挈有點關係,但主要靠我自己的努力。門副局長是一個正經人,我是為了感謝他對我的照顧和提挈才和他在一起的。他的妻子很愛他,對他也很好,我不想破壞他的家庭,所以,我們很少在一起。我雖然很努力,也有一定的能力,但如果沒有門那林的幫助,一點機會都沒有。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當然,我感恩的方式確實有問題。我不是在為自己辯解,我說的是事實。」

  「我們聽說你愛人辭職下海了?」

  「這——我就不瞞你們了。辭職下海,是我搪塞同事們的話。」

  歐陽平分明看到,凌向林的眼睛裡面溢滿了淚水。

  「饒志堅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給我留了一封信,就不辭而別了。他在信中說,這是他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才做出的決定,他叮囑我不要找他。我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

  「請你把話說明白一點。」

  「他肯定出家了,之前,他曾經流露過這樣的情緒,他非常羨慕出家人的生活,說他們無憂無慮,心無旁騖,心靜如水。他也想過那樣平靜的生活。他說他很累,他想過平靜無憂的生活——平靜無憂的生活,只有寺院才有,所以,我斷定他遁入了空門。但他到底去了哪家廟宇,我不知道。」

  「你找過饒志堅嗎?」

  「我找過,我到饒志堅的老家去過,他的父母都還健在,但他們也不知道饒志堅到哪裡去了,春節以後,饒志堅給兩位老人匯過一筆錢,從這筆錢的數量來看,饒志堅是在和父母做最後的訣別。」

  「饒志堅匯給父母多少錢?」

  「一萬塊錢,跟我結婚以後,他每兩個月給父母匯一次錢,但都是幾百塊錢,匯一萬塊錢,這是唯一的一次;我們還到上海去找過他,他的二姐在上海,平時,饒志堅和二姐接觸的最多——感情也最深,可二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饒志堅在消失之前,也沒有和二姐聯繫過。照理,他是應該和二姐說一聲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可見他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們。孩子一直是他的心病,為此,他常常鬱鬱寡歡,寢食不安。我曾提出領養一個孩子,他未置可否。家裡面,凡是他的東西,特別是文字方面的東西,我都一一檢查過——我想從那些東西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但一無所獲。」凌向林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眼眶裡面噙著淚。但歐陽平不知道凌向林的眼淚裡面有多少真實的成分。人是會演戲的,絕大多數人都會演戲。

  「凌向林,你可要對你說得話負責任,雖然我們無法確定你提供的情況是真是假,但我們有辦法弄清楚『6。13『凶手案的當事人是不是你的愛人饒志堅。只要我們對『6。13』兇殺案的當事人和饒志堅的父母——或者饒志堅的兄弟姐妹進行DMA鑑定,我們就能知道『6。13』兇殺案的當事人和他們有沒有血緣關係。」

  除了年齡有比較大的出入以外,饒志堅的身高、體型,特別是左腎切除,和「6。13」兇殺案的當事人切合度非常高,在找不到饒志堅的情況下,做DMA鑑定是必要的。

  「饒志堅的右手臂肘部上方是不是骨折過呢?」凌向林和在饒志堅在一起生活了不少年,她對丈夫的身體狀況應該是熟悉的。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凌向林圓睜雙眼。

  「屍檢報告顯示:『6。13』兇殺案的當事人的右手臂曾經骨折過。」

  「這是怎麼回事情呢?難道天時賓館大衣櫥下面的無頭屍是我的愛人饒志堅?難道是門那林殺害了我的丈夫,這怎麼可能呢?他為什麼要殺害饒志堅呢?饒志堅又沒有妨礙他什麼。歐陽隊長,你們能告訴我們死者身上有哪些顯著的特徵嗎?」

  「除了年齡,死者的身上有很多地方和你愛人饒志堅都吻合。死者的身高是一米七四點五,死者身材魁梧,健壯;最重要的是,死者的左腎曾經切除過。」

  「那我建議你們對死者進行DMA鑑定,需要我做什麼,我一頂積極配合。雖然我定的是307號房間,但在三天時間裡面,我一天都沒有在307號房間住過,這裡面可能有古怪。」凌向林又回到歐陽平的問題上來了,「饒志堅的右手臂也曾骨折過,他在讀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打籃球,把右手臂摔斷了。歐陽隊長,我絕不會殺害自己的丈夫,饒志堅對我一直很好,我雖然做錯了事情,但他從來沒有埋怨過我。相反,他還經常在我面前表達愧疚之情。他之所以選擇離開我,是因為他太過追求完美——他是完美主義者,他不希望生活有任何瑕疵,可沒有瑕疵的生活是沒有的,也許是現實和他內心的期望差距太大,所以,他選擇了退縮和放棄。」

  「你有饒志堅二姐的電話號碼嗎?」

  「有。」凌向林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從手機裡面調出兩個電話號碼:「這兩個號碼就是饒志堅他二姐的電話號碼,一個是手機號碼,一個是住宅電話。」

  「饒志堅的二姐叫什麼名字?」

  「叫饒志紅。」

  歐陽平從包裡面掏出手機,撥通了饒志紅的手機號碼。不一會,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是誰啊?」

  歐陽平將手機遞給了凌向林。歐陽平直接接電話顯然有些唐突,讓凌向林鋪墊一下是必要的。

  凌向林接過手機:「二姐,我是向林啊!」

  「向林,你快說——你是不是有志堅的消息了?前幾天,我父母還打電話來問志堅的情況。」

  「二姐,我這裡沒有志堅的消息,不過,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2 11:52
第2170章 歐陽平車站接人 陳副隊前往門家

  「什麼事?你講。 」

  「有一個命案,死者疑似志堅,除了年齡對不上號以外,身高、體型和志堅差不多,死者的左腎也切除過,右手臂也曾骨折過。」凌向林說話有點哽咽。

  「向林,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就趕到荊南去。」

  「等一下,我讓負責此案的歐陽隊長跟你說話。」

  歐陽平從凌向林的手上接過手機:「喂,我是荊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歐陽平,請問——你是饒志堅的二姐饒志紅嗎?」

  「歐陽隊長,您好,我就是饒志紅。」

  「除了年齡有出入以外,死者在很多方面和你弟弟饒志堅都比較吻合,我們希望此人不是你的弟弟饒志堅,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歐陽隊長,你們希望我做什麼?」

  「我們想進行一次DMA鑑定,通過DMA鑑定,我們才能確定死者和你之間有沒有親緣關係。」

  「歐陽隊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現在就趕到荊南去。我到哪裡去找你們?」

  「你快到荊南的時候,打一個電話——就打這個電話,我派人去接你。」

  「行。」

  晚上八點一刻,歐陽平接到了饒志紅的電話,火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達荊南。

  歐陽平和劉大羽、韓玲玲開車去接饒志紅,隨行的還有凌向林。

  因為死者的年齡和饒志堅的差距比較大,所以,歐陽平對饒志紅的到來並不包太大的希望,目前,在暫無頭緒的情況下,歐陽平只能按照程序往前走,這樣的程序雖然有點令人沮喪,提不起精神來,但歐陽平還是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在,同志們已經習慣了這種蒼白無力,索然無味的程序化的操作,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幾十年,暢快淋漓,勢如劈竹,一氣呵成的情形不常有,更多的是茫然、失落、失望,甚至絕望。所以,同志們有足夠的耐心把手上的事情做好。打一個比喻,刑偵工作就像理一團亂麻,你不知道哪一根線是貫穿始終的主線,所以,任何一條線都不能忽略,都要認真對待,都要給予足夠的重視,只有這樣,才不會錯過任何一條有價值的線索。百密一疏的情況是絕不能出現的。

  八點五十分左右,凌向林看到了走出檢票口的饒志紅。

  凌向林做了簡單的介紹之後,領著饒志紅朝停在車站廣場上的汽車走去。

  在回市局法醫處的路上,歐陽平從饒志堅的口中瞭解到饒志堅的一些情況:饒志堅六歲的時候,父親因為賭錢傷人,被判刑入獄,母親將大姐和二姐送到親戚家寄養,自己帶著弟弟饒志堅到一座寺院,母親給寺院裡面的和尚洗洗縫縫補補,弟弟隨和尚到山上打柴。是寺院的飯食養活了母親和弟弟。弟弟不但在寺院裡面有飯吃有衣穿,他還跟著老和尚學了一些文化,所以,弟弟從小就對寺院有非常特殊的感情。父親出獄之後,才將母親、弟弟和兩個女兒接回村子,後來,母親仍然在寺院裡面做事,父親在採石場做工,弟弟就是靠母親在寺院得的糧食(工錢就是糧食)和父親在採石場賺的工錢讀書的。

  第二天下午,DMA鑑定結果出來了。「6。13」兇殺案的當事人和饒志紅沒有血緣關係。這也就是說,「6。13」兇殺案的當事人不是饒志堅。

  這個結果在歐陽平的意料之中。

  六月十四號下午五點鐘左右,歐陽平接到了郭老的電話,郭老告訴歐陽平,他出席的研討會明天下午結束,郭老已經買好明天下午四點一刻的火車票。

  郭老的電話在歐陽平沉寂失落的心裡激起了波瀾。歐陽平明白郭老的意思,郭老之所以一開完會就回荊南,是牽掛歐陽平正在偵辦的案子。

  在去接饒志紅的同時,歐陽平派陳傑和嚴建華、董青青一行三人前往門副局長家瞭解情況(地址是凌向林提供的)。歐陽平不想給凌向林和門副局長串供的機會。在陳傑等人前往門副局長家的時候,凌向林正隨歐陽平、劉大羽和韓玲玲前往火車站去接饒志紅。

  凌向林說,她入住天時賓館307號房間的時候聞到了比較重的血腥味,不但她聞到了,連門副局長葉聞到了,因為307號有異味,所以,凌向林才住進了308號房間。歐陽平要看看門副局長是怎麼說的。

  門副局長的老婆孩子正在吃晚飯,門副局長將陳傑等人領到小區附近一家麵館,吃晚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麵館裡面空無一人,老闆正準備關門歇業。

  門副局長要了四碗麵,大家一邊吃麵,一邊說話。

  門副局長對和凌向林在天時賓館開房的事情供認不諱。他對和凌向林苟合之事,沒有做任何辯解,當然,陳傑一行也不是來聽門副局長解釋的。根據歐陽平的叮囑,陳傑等人此行的目的是核實門副局長到底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門副局長非常肯定地說,三月四號的晚上,他走進凌向林房間的時候,確實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他們還仔細尋找了異味的源頭。但沒有找到,好在他們開了兩個房間——307號和308號。所以,他們最後去了308號房間。如果不是開了兩個房間的話,凌向林一定會找值班經理重行安排房間。

  「你們檢查大衣櫥了嗎?」

  「所有地方都檢查了,床下面,櫃門抽屜,全部打開看了。」

  「大衣櫥下半部分的隔板是潮濕的嗎?」

  「不潮濕。」

  「凌向林有沒有將洗好的衣服掛在大衣櫥的衣架上呢?」

  「沒有,凌向林根本就沒有洗衣服,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從三月四號和三月六號,我們一直住在308號房間,白天,我們照常在單位上班,只是在晚上才回到天時賓館。所以,我們根本用不著洗衣服。凌向林是一個愛乾淨的女人,住進天時賓館的時候,她帶了幾套內衣,所以,用不著洗衣服,如果是在夏天的話,倒是有可能洗衣服。」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2 11:52
第2171章 歐陽平心事細密 時間段重新調整

  門副局長接著道:「即使洗衣服,凌向林也不會將濕衣服掛在大衣櫥裡面,因為凌向林習慣把外套和包之類的東西放在大衣櫥裡面——一般人都會這麼做,因為賓館和家裡不一樣,能放東西的地方,除了床頭櫃,就只有大衣櫥了。三月四號,一進房間,凌向林就把大衣掛在了大衣櫥裡面,在掛衣服之前,她還仔細檢查了大衣櫥,如果大衣櫥裡面潮濕的話,她是不會把大衣掛在大衣櫥裡面的。」

  龔嘉蘭也不曾洗過衣服,那麼,大衣櫥的隔板為什麼會潮濕呢?即使是有人將剛洗好的衣服晾在大衣櫥的衣架上,滴下來的水也不至於將大衣櫥的隔板浸濕——浸濕的面積更不會那麼大。在將衣服掛在衣架上之前,肯定要把衣服上的水擰乾,所以,滴下來的水應該是有限的。什麼樣的水量才能將大衣櫥四邊的隔板浸濕呢?

  陳傑和劉大羽一致認為,應該對三月十二號之前二十天住進307號房間房客進行一次全面的調查,如果所有房客都市不曾將剛洗好的一掛晾在大衣櫥的衣架上,那麼,大衣櫥四周隔板上的水的來源就應該是同志們必須思考的問題了。

  這就是歐陽平派陳傑等人找門副局長瞭解情況的主要目的。

  從某種角度上看,凌向林和門副局長提供的情況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死者遇害的時間向前推進了很多——三月四號以前(前提是凌向林和門副局長提供的情況是真實可信的。)

  接下來,歐陽平把調查的重點放在三月四號之前,當然,三月七號——三月十一號,也應該作為調查的重點,和滿華君、龔嘉蘭、凌向林和門副局長接觸的全部意義在於,同志們將死者遇害的時間向前推移了不少天,從這個角度來看,前面的調查雖然一無所獲,但也不是勞而無功的。

  本來,劉大羽和陳傑將死者遇害的時間預估在二月二十七號——三月二十七號之間,時間的上沿是三月二十七號,下沿是二月二十七號,按照原來預估的時間算,死者遇害的時間(上沿)向前推移了二十三天。如果時間的下沿不向前推移的話,就變成了三月三號——二月二十七號。劉大羽和陳傑判斷的時間仍然在原來預估的時間段裡面,時間由原來的一個月壓縮到四天裡。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商量後決定:同時將死者遇害時間的下沿向前推移十天,即二月十七號,三月三號——二月十七號之間的房客作為調查的重點;第二,三月七號——三月十一號之間的房客也不能排除在同志們的視線之外。

  歐陽平想的最多的還是大衣櫥隔板上的特別符號,兩個血寫的點,也不能完全確定是帶有兩點水——或者三點水姓氏的偏旁,死者在斷氣之前,由於時間太過倉促,死者沒有將他想寫的字——或者符號寫完整,所以,大衣櫥隔板上疑似兩點水——或者三點水的符號也有可能是凶手名字中——或者綽號中某一個最有特徵的部分。

  劉大羽和陳傑也贊同歐陽平的想法,基於這樣的考慮,三個人決定,在下面的調查中,對所有調查對象的姓名、曾用名,包括小名和綽號都要進行認真的研究。

  大衣櫥是客房裡面最重要的家具,絕大多數房客,無論是遊客,還是出差的人,他們都需要大衣櫥,很多人會把行李箱放在大衣櫥裡面,還會把外套,大衣掛在大衣櫥裡面,既然所有人都會用大衣櫥,那麼,他們一定會特別留意大衣櫥,在把東西放進大衣櫥之前,至少要確定大衣櫥裡面是不是干淨的吧!同志們要弄清楚的是,到底有沒有人將剛洗好的衣服掛在大衣櫥的衣架上呢?如果沒有人將剛洗好的衣服掛在大衣櫥裡面的話,那麼,隔板上的水分肯定和死者的屍體有關聯,歐陽平總覺得大衣櫥隔板上的水分非常蹊蹺——歐陽平總覺得這一現象的後面隱藏著著什麼秘密。

  六月十五號上午,歐陽平、劉大羽、陳傑、韓玲玲和董青青一行五人在此走進天時賓館。

  歐陽平走進賓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請賈經理打開307號房間,歐陽平想看看大衣櫥隔板是不是還和六月十三號那天一樣潮濕。

  結果是,大衣櫥隔板上的十分已經揮發的差不多了,隔板的表面雖然還有明顯得濕斑,但手指上感覺不到一點水分。六月十三號,歐陽平曾經用手指摸過隔板,當時,手指上有明顯的水分,從六月十三號到六月十五號,僅僅隔了兩天,這說明水分揮發的速度還是比較塊的。最重要的是,大衣櫥隔板上的水分快速揮發,進一步說明大衣櫥隔板潮濕和牆體滲漏、水管漏水無關,相反,大衣櫥隔板潮濕應該和屍體有關——屍體已經不在大衣櫥下的空格里面了,所以,隔板上的水分揮發的才這麼快。

  房間裡面的氣味已經恢復正常,因為剛剛發生過命案,307號客房暫時還沒有營業,這也是歐陽平的意思,同志們隨時都有可能對案發現場進行勘查,一旦有人進住307號房,同志們想再進行勘查就困難了。

  根據歐陽平的要求,賈經理將二月份和三月份所有入住307號客房的顧客信息全部複印下來,二月和三月的入住登記信息分別在兩張紙上,歐陽平所需要的調查對象在這四張紙上——賈經理索性將二月和三月所有入住登記信息全複印下來了。

  歐陽平用筆在四張紙上勾出二月十七號——三月三號期間所有入住307號房客的名字,為慎重起見,歐陽平還勾畫出三月七號——三月十一號期間所有入住307號房客的名字。

  我們不難發現,二月十七號——三月三號,這個時間將屍檢報告中預估的時間向前推移了十天(屍檢報告預估的時間是二月二十七號——三月二十七號)。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2 11:52
第2172章 同志們重返賓館 張秀娟提供情況

  我們都知道,屍檢報告中關於死者死亡的時間,劉大羽和陳傑已經考慮到了不確定性,為了確保不遺漏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劉大羽和陳傑已經將時間放的比較寬了。劉大羽和陳傑從事刑偵工作很多年,關於死者死亡的時間,一般不會看走眼,出差錯,就是因為擔心看走眼,出差錯,有時候會把死者死亡的時間故意放寬一些,拉長一點。

  現在,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在屍檢報告的基礎上,將死者死亡的時間向前推移了十天,這顯然是一個非寬的時間段了,歐陽平考慮問題一向縝密細緻。凶手極有可能是房客中的某一個人,至少是和房客有密切關係的人:至於死者,他也有可能是房客中的某一個人——或者是和房客有密切關係的人。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確定死者死亡的時間段非常重要,要想找到凶手,死者死亡的時間段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讓我們耐著性子和歐陽平一起閱讀這兩份入住登記信息(備註,所有信息皆為虛擬,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名字用某某代替,身份證號,省略。真實的姓名和身份證號,歐陽平寫在了筆記本上)。

  二月十七號——二月十八號,伍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重慶市江北區榮華路麒麟街289號。

  二月十九號——二月二十一號,康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安徽省安慶市迎江區武隆鎮順河街371號;吳明美,女,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同上。

  二月二十二號,榮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安徽省滁州市鳳陽縣衛星路571號。

  二月二十三號——二十四號,貢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鄉城縣紅岩大街三號院24號。

  二月二十五號,和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江西省新余市渝水區第二鋼鐵廠三號樓209號。

  二月二十六——二十七號,郭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江蘇省荊南市浦口區浦南村7幢501室。

  二月二十八號——三月一號,雪某某,女,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廣東省雲浮市平江區富春路790——3號。

  三月二號,歐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河南省洛陽市嵩縣三河鎮西街128號。

  三月三號,李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江蘇省荊南市鼓樓區魚市街同仁裡12幢403室。

  第二個時間段(三月七號——三月十一號)的房客信息如下:

  三月七號,陳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山東省德州市臨邑縣朴園路3——27號。

  三月八號——九號,武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廣東省清遠市連州市衡州路大港一村7幢302室。

  三月十號——十一號,章某某,男,身份證號,省略,家庭住址,江蘇省下關區多倫路郵政大院8幢404號。

  在歐陽平和賈經理等人接觸的過程中,服務員章小莉和闞有蘭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們先來看看章小莉提供的情況:

  三月三號,李某某(李成城)住進307號客房以後,三樓的服務員張秀娟向章小莉和闞有蘭反映:當天晚上八點鐘左右,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進了307號房間。

  賈經理說,凡是入住天時賓館的本地人,絕大部分是做那種事情的,女人比較愛面子,她們願意做這種事情,但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她們通常的做法是,等男人入住房間以後,然後堂而皇之地走進大廳,潛入房間,賓館裡面除了在入住登記的時候要求客人出示身份證,平時沒事不會對進出賓館的客人查驗身份證的,當然,也不會冒味查房。一些人正是利用這個漏洞,逃過了身份證的查驗。當然,賈經理也承認,他們之所以在查驗身份證的問題上不較真,也有經濟利益上的考慮。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章小莉和闞有蘭才沒有把張秀娟的話放在心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認真的,如果有人一心想鑽賓館的空子,服務員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秀娟反映的情況不僅於此,第二天——即三月三號的晚上九點鐘左右,一個女人領著一個男人走進了307號房間,這個女人就是三月二號晚上八點走進307號房間的那個女人,張秀娟非常肯定地說,她是不會看錯人的,因為這個女人的身高和衣著和三月二號晚上走進307號房間的女人一模一樣,那個男人肯定不是李成城,因為李成城長得比較清瘦,身材還比較矮小——最多一米六五左右,和女人一同進入307號房間的男人不但身材高大,而且魁梧壯實。

  大家覺得這個情況非常重要。於是,歐陽平讓賈經理請來了服務員張秀娟。

  談話在休息區進行,參加談話的還有賈經理、章小莉和闞有蘭。

  「秀娟,你把當時的情況,再跟歐陽隊長他們說一遍。」章小莉道。

  「說三月二號的事,還是說三月三號的事?」

  「秀娟,你先說三月二號的事情。」闞有蘭道。

  「三月二號,姓李的房客是六點左右進房間的——是我領他進房間的,他一進房間,就開始用電水壺燒水,他還讓我把電視打開。八點鐘左右,一個女人從我的休息室門前走過。我的休息室就在樓梯口,只要是上樓的人,都得從我的休息室門前經過,凡是入住的房客,我都認識,我每天都要收拾房間,生面孔是逃不出我的眼睛的。這個女人穿著很豔麗,身上的香水味也很重,她走到307號房間的門口,輕輕敲了三下門,不一會,姓李的男人打開門,把女人拉進了房間。那個女人在307號房間呆到十一點,離開的時候是一個人下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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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3章 神秘男何許人也 歐陽平前往劇團

  「三月三號的晚上九點鐘左右,那個衣著豔麗的女人再次進入307號,半個小時以後,女人下樓,十幾分鐘以後,女人帶著另一個男人走進307號。這次是女人自己開的門——第一次是姓李的開的門。」

  「你是否記得——那個男人身高是多少?」

  「個頭比較高,和賈經理差不多高。」張秀娟望著賈經理道。

  「我的身高是一米七五。」賈經理道。

  這個身高和「6。13」兇殺案的當事人差不多。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魁梧呢?」

  「不錯,身材很壯實。」

  「壯實」就是魁梧。

  「6。13」兇殺案的當事人也很魁梧——壯實。

  「他的年齡有多大?」

  「這——我看不出來,走廊裡面光線比較暗,那個男人只是在我跟前閃了一下,上樓的時候,他只在我的眼前閃了一下。」

  「你沒有看見他下樓嗎?」

  「沒有。」

  「那天晚上,你也沒有看見女人下樓嗎?」

  「沒有,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這樣的事情,我經常看見,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後來,我把這件事情跟章小莉和闞有蘭說了。」

  張秀娟還提到了凌向林和門那林:「三月十二號的晚上,住在308號的姓門的進了307號,一個小時左右,他們離開了307號房,雙雙進了308號房,之後,姓凌的女人一直住在308號。」張秀娟觀察的很細緻。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她們只是夜裡面呆在房間,天亮以後,他們就離開了賓館,晚上才回到賓館,每天早晨八點半鐘左右,我都要收拾整理房間,307號的東西一直沒有動過,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在原來的地方——牙刷、牙膏、肥皂都沒有動,連毛巾都沒有動。」張秀娟的話從側面印證了凌向林和門副局長的說法。這說明同志們把視線從凌向林和門副局長的身上挪開是正確的。

  歐陽平決定先對李成城展開調查,然後再對其他房客進行認真的梳理。

  同志們先從警務平台調出了李成城的戶籍資料:

  李成城,出生年月日,1954年12月26日,籍貫,荊南,身份證號,320101195412260412,家庭住址,江蘇省荊南市鼓樓區魚市街同仁裡12幢403室;工作單位,荊南市京劇團,職位,荊南市京劇團副團長。

  歐陽平一行直接去了朝天宮,荊南市京劇團就在朝天宮附近。

  九點一刻,汽車停在朝天宮古玩市場外的廣場上。

  一行人穿過熱鬧非凡的古玩市場,來到朝天宮廣場東邊兩扇大門前。大門半開著,人站在大門外,便能聽到有人在拉二胡,有人在敲鑼鼓,有人在吊嗓子。男腔女聲,抑揚頓挫,好不熱鬧。

  一行人走進大門,被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攔住了:「你——你們找誰啊!」

  劉大羽迎上前去:「老師傅,請問李成城副團長在裡面嗎?」

  「李成城——他現在已經是團長了,你們找李團長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想找李團長瞭解一些情況。」

  「李團長剛定的規矩,上班的時候,沒有特殊的事情,不讓任何人打擾——最近,團裡面接到一個任務,今年國慶節就要到北京匯報演出。」

  「老師傅,請您通報一聲,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是不會來找李團長的。」

  「你們等一下,我給李團長打一個一個電話,不經過他的同意,我是要挨批評的。」

  「謝謝您。」

  老師傅走進傳達室,拿起電話。

  老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同志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一分鐘以後,老人放下電話,走出辦公室。

  老人關上大門,然後道:「你們——請隨我來。」

  大家跟在老人的後面,穿過一個曲曲折折的長廊,進入一個迴廊,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古建築跟前。

  長廊、迴廊上和長廊迴廊附近,有很多人在練功,對戲,互相交流溝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咿咿呀呀,旁若無人;走步的走步,翻跟頭的翻跟頭,踢腿的踢腿。

  不一會,從幾個正在對戲的男女演員中走出一個男人來,他徑直朝同志們走來。

  此人走到門衛跟前:「劉師傅,忙您的去吧!」

  此人就是李成城。

  劉師傅走後,李成城將歐陽平一行領進古建築的大門,推開一扇門,在這扇門的門框上掛著一個木牌,木牌子上寫著團長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有一個辦公桌,在辦公桌的正對面,有一組紅木椅。

  「請問同志——怎麼稱呼?」李成城望著歐陽平躬身微笑道。

  張秀娟說的沒錯,李成城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確實很單薄,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李成城穿著一身乳白色的練功服,腳上穿一雙布鞋,略顯寬大的練功服,越發顯出李成城身材的單薄。

  李成城的手上拿著一把劍,他講劍掛在牆上一個釘子上。

  辦公室的牆上張貼著很多劇照,其中一面牆上還掛著幾把二胡。

  「這位是歐陽隊長——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

  「歐陽隊長,你們想瞭解什麼情況?」

  「李團長,我從『天時賓館』來。」

  「從『天時賓館』來?」李成城眨了幾下眼睛,他對「天時賓館」這四個字還是有些反應的。

  「李團長,您是不是在『天時賓館』住過啊?」

  李成城逐一打量了歐陽平等人,然後慢條斯理道:「『天時賓館』?不錯,我是在『天時賓館』住過。歐陽隊長,有什麼話,不妨直截了當,用不著拐彎抹角。你們也看見了,我們很忙。」李成城語氣有些生硬,不自意,打起了官腔。

  「李團長還記得在『天時賓館』住在多少號房間嗎?」

  「記不得了,我在那裡住了兩個晚上,多少號房間?很抱歉,我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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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4章 歐陽平循序漸進 李成城吞吞吐吐

  「307號房間,對不對?」

  「嗯——不錯——好像是307號。」

  「六月十三號上午,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天時賓館307號房間的大衣櫥下面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屍。」

  「大衣櫥?無頭男屍?」李成城大驚失色,印堂灰暗。

  「死者遇害時間在二月十七號——三月十一號,你住進天時賓館的時間是三月二號——三月三號,正好在死者遇害的時間段裡面。」

  「我開房的時間確實是三月二號和三月三號,歐陽隊長,你們來找我,理所當然,不知道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有些情況,我們希望您能說清楚。」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團長,您入住天時賓館的時候,是幾個人?」

  「就我一個人,你們沒有查入住登記信息嗎?我當時出示了身份證,你們不就是根據身份證複印件找到我的嗎。」

  「不錯,我們就是根據身份證複印件找到您這裡來的,入住登記信息所反映的確實是您一個人。不過,三月二號和三月三號,住進307號的人並不只是您一個人——至少是兩個人。」

  「這——這不可能,現在住賓館,一定要有身份證,沒有身份證是無法入住的。」

  「您說的也是事實,不過,還有一個事實是,在您住進307號之後,有一個衣著豔麗的女人走進了您的房間,向我們提供情況的人非常肯定地說,是您為這個女人開的房門。」

  「這——這不可能,這不符合事實。我在天時賓館307號房住了兩天,不曾有一個人找過我。」

  「我現在可以告訴您,向我們提供情況的人是三樓服務員,這個女人進入307號的時間,服務員記的清清楚楚,她的模樣,穿什麼樣的衣服,服務員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是不會來找你的。」

  李成城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灰一陣。

  歐陽平沒有提三月三號晚上的事情,先把三月二號晚上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說三月三號晚上的事情不遲。

  在歐陽平的眼中,李成城雖然人長得很清瘦,個頭也比較矮,但書卷氣還是比較重的,在氣質上,他也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李成城,眉眼俊俏,眼袋明顯,顴骨突出,兩腮無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精力旺盛,欲求不瞞的人。

  三月四號,凌向林一走進307號房就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這說明死者遇害的時間不會太久,血從胸腔裡面流出來的時候,血腥味會比較濃,隨著血的凝固——以當時的氣溫,血很快就會凝固,血一旦凝固,血腥味就會淡許多,李成城是三月二號住進307號房的。

  「李團長,你怎麼不說話了。」

  「歐陽隊長,您的問題和您正在偵辦的案子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有沒有關係,要等調查過以後才能下結論,你現在的任務是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既然案子發生天時賓館307號客房,那麼,在死者遇害的時間段內,所有進住過307號客房的人都在我們的調查之列,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們只是就一些疑點找你瞭解情況,你用不著太緊張。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即可,我們並沒有說你和我剛才提到的神秘女人與發生在307號客房裡面的凶手案有關係,要想證明你和我剛才提到的女人與此案沒有關係,你就必須認真回答我的問題。」歐陽平的眼睛直視著李成城的輪廓分明的、刀削一般的臉。

  李成城用門牙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後地包天,對著鼻孔吹了一口氣:「不錯,三月二號的晚上,確實有一個女人找過我。」

  「這個女人是誰?」

  李成城望瞭望窗外。

  格子窗外,順著李成城的視線,能看到五六個女人在一起對戲,對動作,走台。五六個女人中,有幾個比較年輕的女人。

  李成城的下頜骨蠕動了幾下,壓低聲音道:「她是我們團的演員。」

  「是你們京劇團的演員?姓甚名誰?」

  「姓和,名璐瑤。」李成城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香菸,「你們抽菸嗎?」

  歐陽平擺了擺手。

  李成城自顧自地點著了自己手上的香菸,一口氣抽了三口,然後一口氣將嘴裡和鼻孔裡面的煙全部吐了出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和璐瑤是何許人?」

  「她是我——我們團的一個演員。」李成城的額頭上開始冒虛汗。

  「這個和璐瑤和你是什麼關係?」

  「這——」李成城面露難色,眼神躲閃。

  「我換一個問法。和璐瑤有沒有家庭?」

  「有家庭。」

  「她的男人在什麼單位工作?」

  「在第三人民醫院放射科。」

  「和璐瑤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叫冉齊雲。」

  「多大年齡?」

  「這——這要問和璐瑤。」

  「冉齊雲身高多少?」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冉齊雲。」

  「你有家庭嗎?」

  「我——我有家庭。」李成城說話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你愛人叫什麼名字?」

  「歐陽隊長,我和和璐瑤之間的事情千萬不能讓我愛人知道。」

  「這是為什麼?」

  「只要不讓我愛人知道這件事情,我什麼都願意說。」李成城降低聲音,放緩語速,眼睛裡面寫著哀求兩個字。

  「這——由不得你,人命關天,你必須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不要有任何想法。說吧!你愛人叫什麼名字?」

  李成城換了一支菸,他抽菸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菸頭閃亮不斷,菸灰不停往地上落。

  一支菸抽了三分之一,李成城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額頭和眼角上的汗珠不斷滾落。

  李成城的反應太過激烈,大家意識到,李成城肯定有問題。

  「李成城,你是不是想換一個地方說話啊!我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歐陽平合上筆記本,前傾身體,準備站起身。

  「歐陽隊長,請等一下,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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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5章 李成城選擇沉默 歐陽平留下摸底

  「說吧!」

  「我愛人叫孟曉蓉。 」

  「孟曉蓉在什麼單位工作?」

  「她——她在市——市圖書館——工作。」

  「你們有幾個孩子?」

  「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三月三號晚上,三樓服務員看見和璐瑤和另外一個男人走進307號房。另一個男人是誰?」

  李成城突然大汗淋漓,臉色灰暗,一口接一口地抽菸——半隻香菸很快就抽完了。

  「李成城,另一個男人到底是誰?」

  李成城低頭不語,單手托腮,他選擇了沉默。

  沉默持續了將近三分鐘。在這三分鐘的時間裡,李成城雙手顫抖,右嘴角抽搐。緊張、恐懼的情緒完全控制了李成城——李成城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這個時間完全超出了歐陽平忍耐的侷限:「看情形,我們的談話是很難繼續下去了,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談吧!」歐陽平站起身,「大羽,老嚴,把他帶走。」

  「要不要——」嚴建華從口袋裡面拿出衣服手銬。

  「不用了,跑步了他。」

  劉大羽和嚴建華一左一右站在李成城的身旁。

  「歐——歐陽隊長,我——我能不能換一下衣服?」李成城低聲道。

  「動作快一點。」

  李成城願意跟同志們走,這本身就說明他有問題;提出換衣服,這說明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回不來了,當然,他也希望自己能體面一點離開京劇團。練功服是在練功的時候穿的,功練完了,自然要換上正常的衣服了。衣服就是人的一張皮,沒有這張皮還真不行。

  李成城走到一個檔案櫃跟前,打開一扇門(檔案櫃的另一邊是一組抽屜),門裡面有一個橫木,橫木上掛著兩套西服,一套淺藍色西服,一套銀灰色休閒西服;另一個衣架上,掛著一件乳白色襯衫,一件棕灰相間的方格襯衫,還有一根藍顏色的領帶。

  衣服的下面還放著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擦的油光發亮。

  李成城脫下練功服,穿上藍色襯衫和淺藍色西服——他沒有系領帶;他脫掉腳上的布鞋,穿上皮鞋。在穿衣服和鞋子的時候,他顫抖得很厲害。

  同志們離開京劇團的時候,一併帶走了和璐瑤。

  和璐瑤就是幾個對戲的演員中的一個,她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一頭金棕色捲髮,穿一件藍底碎黃花旗袍,腳上穿一雙粉紅色半高跟皮鞋。張秀娟看到的女人應該就是這個和璐瑤。

  同志們將李成城和和璐瑤帶出京劇團的時候,所有對戲、練功、吊嗓子的人都停了下來。他們目送著同志們和李成城、和璐瑤從身邊走過。

  同志們走到大門跟前的時候,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追了上來:「李——李團長,我們的戲還要不要排啊?您這一走,任務怎麼辦?」

  「姚——姚主任,一切——照常。原——原來的計畫不變,你負責一下。如——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你想辦法解決一下。」李成城很像是在交代後事。

  劉大羽和嚴建華將李成城帶上第一輛警車,陳傑和董青青將和璐瑤帶上第二輛警車。和璐瑤被帶上警車的時候,渾身發抖,她上汽車的時候,額頭碰到了車門的上邊框,因為用力太猛,額頭上碰出了一道血痕。

  兩輛警車啟動以後,歐陽平走到愣神的姚主任跟前:「姚主任,我們想找您瞭解一些情況,您看在什麼地方談合適?」

  「到我的辦公室談吧!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姚主任領著歐陽平和韓玲玲走進大門。

  原先那些對戲、練功、吊嗓子的人聚集在長廊上交頭接耳地嘀咕著什麼?」

  姚主任走到眾人的跟前:「你們該幹什麼就干什麼,陳助理,你過來一下。」

  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走到姚主任的跟前:」姚主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不該問的,不要亂打聽,陳助理,你負責照應一下,眼看就要綵排了,時間不等人——讓大家抓緊時間準備,我和警察同志說會話。」

  「知道了。大家都散開了——散開了,該幹什麼就干什麼。」陳助理朝眾人喊道。

  眾人散開。

  姚主任將歐陽平和韓玲玲領進一間辦公室,姚主任的辦公室就在團長辦公室的對面。

  回到刑偵隊,歐陽平就會對李成城和和璐瑤進行審訊,在審訊之前,歐陽平想多瞭解一點情況。姚主任作為京劇團的人——又是一個老人,他對李成城和和璐瑤的情況應該是知道的。

  姚主任用一次性口杯從飲水機上接了兩杯熱水,放在茶几上上,然後坐在了歐陽平和韓玲玲對面的沙發上。

  「姚主任,您能跟我們說說李成城和和璐瑤的家庭情況嗎?」

  「可以。」

  李成城從煙盒裡面掏出兩支菸。遞了一支香菸給歐陽平,歐陽平擺了擺手,姚主任將煙放在茶几的菸灰缸上,然後按著打火機將自己手上的香菸點著了。吸了一口煙,然後道:「李團長的愛人叫孟曉蓉,在市場圖書館當館長。」

  李成城只跟歐陽平說孟曉蓉在市圖書館工作,隻字未提老婆孟曉蓉在圖書館當館長的事情。歐陽平還感覺到,李成城似乎很怕提老婆孟曉蓉。

  「李成城和孟廣蓉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團裡面的人都知道,李成城家庭幸福,事業有成。大家都很羨慕他,今天,你們的人突然把他帶走,大家都很納悶。在我們看來,李團長和他老婆的感情一直很深,對了,李成城之所以在事業上非常順利,和他老婆孟曉蓉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李團長不可能做背叛他老婆的事情。在我們團所有人的眼中,李團長是一個不苟言笑,非常正派的人。」

  事實證明,我們在生活中所看到的東西並非事物的全部,有些事物——特別是有些人,他們經常藏著掖著,我們所看到的往往是假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2 11:53
第二十四章 和璐瑤婚姻不幸 叢建霖沒臉沒皮

  「李成城事業成功,和他老婆有關係?此話怎麼講?」

  「孟曉蓉的父親是荊南軍區政治部的幹部,級別比較高,如果沒有孟曉蓉的父親孟主任的提攜,李成城怎麼會從一個普通的演員當上京劇團的副團長——最後當上團長呢?」

  李成城之所以談老婆而色變,可能是怕老婆知道自己在外面勾搭別人的女人的事情,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倚仗老泰山的特殊身份和社會地位才有了今天的成功,一旦讓老婆知道自己和別人女人胡搞,結果可想而知。

  「姚主任,您再跟我們說說和璐瑤的家庭情況。」

  「歐陽隊長,和璐瑤是我們京劇團的台柱之一,她這個人規矩本分,大家對她的印象非常好。她和李團長之間沒有那方面的事情,團裡面的人也沒有那方面的議論。」

  李成城和和璐瑤偽裝的果然不錯,把同志們掌握的情況和姚主任對和璐瑤的評價放在一起來看,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

  姚主任,我們想知道和璐瑤的家庭情況。」

  「不過,和璐瑤的婚姻很不幸。」

  這大概就是和璐瑤與李成城婚外出軌的主要原因吧!

  「請您詳細跟我們說說,好嗎?」

  」和璐瑤有過兩次婚姻,第一次婚姻尤其不幸,她的遭遇非常令人同情。如果不是第一次婚姻出了問題,和璐瑤早就成了國家京劇團的著名演員了。」

  看樣子,這個和璐瑤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姚主任將第二支香菸點著,猛吸兩口,然後道:「和璐瑤出生在書香門第,父親是荊南大學的副教授,母親是荊南藝術學院的副教授,受母親的影響,和璐瑤從小喜歡京劇,而且非常痴迷,父母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又是百般寵愛,既然女兒喜歡,他們就領著女兒去拜師學藝——和璐瑤的母親在荊南藝術學院工作,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和璐瑤非常聰明,天分又高,很快就嶄露頭角,十二歲的時候,她被老團長看中了——就是我們京劇團的前任團長。從荊南藝術學院畢業以後,老團長就把璐瑤招進了我們團,進我們團後不久,經人撮合,和璐瑤嫁給了荊南藝術學院院長的兒子叢建霖,從表面上看,這是一樁非常理想和美滿的婚姻,但這卻是和璐瑤噩夢的開始,和璐瑤的丈夫是獨子,從小嬌生慣養,書沒有好好讀,高中畢業以後,仗著父親的關係,開後門進了荊南財經大學,畢業後分到一家大型國有企業當會計。叢建霖從小就性格乖張,桀驁不馴,是一個典型的奶嘴黨——人型巨嬰,性格嚴重扭曲,他對自己的父母很不孝順,做什麼事情都是和父母擰著來。和璐瑤嫁給他以後,生活很不幸福,一言不合,就橫眉冷對,嚴重的時候動手打人,和璐瑤是一個老實善良的女孩子,從來不跟父母說半個字,咬著牙勉強和叢建霖過日子,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和璐瑤就更要忍耐了。可沒有想到,叢建霖後來鋃鐺入獄——被判了三年。」

  「因為什麼事情被判刑的呢?」

  「先是挪用公款,後來直接貪污公款。就這樣,和璐瑤還是忍著,沒有離婚。指望叢建霖刑滿釋放以後,能改邪歸正,從新做人,沒有想到,出獄後的叢建霖變本加厲,越發不成體統,更糟糕的是他性情大變,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和璐瑤提出離婚,她什麼都沒有要,淨身出戶,只帶走了女兒。她也沒有回娘家住,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離婚之後,沒有了工作的叢建霖隔三差四到劇團來找和璐瑤。」

  「找她幹什麼?」

  「來討要生活費啊!叢建霖出獄之後,工作沒有了,他又不想找工作。他的父母傷透了心,已經不再管他了,幾年後,他的母親因為心臟病去世了——本來他的母親還會偷偷塞給叢建霖一些錢,母親死後,他從父親那裡拿不到一分錢,當然,他來找和璐瑤,主要目的是騷擾她,他對婚姻的失敗仍然不甘心,而和璐瑤是一個愛面子的人,他不希望叢建霖到劇團裡面來鬧,所以,工資的一部分給了叢建霖。」

  「這叢建霖也太不要臉了。」韓玲玲道。

  「沒有辦法,他們之間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和璐瑤重新組織家庭以後,叢建霖仍然騷擾和璐瑤。叢建霖就跟一條黏黏蟲似的,和璐瑤甩都甩不掉。」

  「第二任丈夫對和璐瑤怎麼樣?」

  「不怎麼樣。第二個男人姓曹,叫曹志偉,在第三人民醫院放射科,此人小肚雞腸,只要一喝酒,就會發酒瘋。一發酒瘋就對和璐瑤拳打腳踢。和璐瑤離過一次婚,她不想再離婚,只能默默忍受。」

  「叢建霖經常糾纏和璐瑤,姓曹的不過問嗎?」

  「和璐瑤根本就不敢讓姓曹的知道,好在她父母經常在經濟上接濟她——叢建霖的父親也會私下裡給和璐瑤一點錢——雖然說他嘴上說不再管叢建霖了,可叢建霖畢竟是他的兒子啊,叢建霖只要能從和璐瑤的手上要到錢,就會馬上離開。根據我的觀察,叢建霖恐怕不僅僅是從和璐瑤的手上拿錢這麼簡單。」

  「姚主任,你的意思是?」

  「叢建霖恐怕還有一些非分的要求,和璐瑤是一個老實善良的女人,她只會一味地忍受。這恐怕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

  「叢建霖多大年齡?」歐陽平想到了」6.13「兇殺案的死者。

  「三十六歲。」

  這個年齡和死者的年齡相差四五歲。

  「三十六歲的人,但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六歲。」

  「這是為什麼?」歐陽平眼前一亮。

  「他不是做過幾年牢嗎?坐牢那幾年,拖磚頭,搬磚頭,整天和磚頭打交道,那哪是他幹的活啊!他平時經常喝酒,生活又沒有規律,飢一頓,飽一頓。所以,蒼老的比一般人要快許多。」

  「叢建霖的身高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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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和璐瑤心如止水 殺前夫忍無可忍

  「一米七五——他是一個大個子。」

  身高和「6.13」兇殺案的當事人的身高差不多。

  「身材是清瘦,還是魁梧呢?」

  「五大三粗,是一個壯漢。」

  這一點和「6.13」兇殺案的當事人高度吻合。

  「姚主任,您剛才說叢建霖經常到劇團來找和璐瑤要錢,是不是?」

  「不錯,每個月發工資後一兩天,他就會到劇團來找和璐瑤要錢。」

  「這幾個月,叢建霖來找和璐瑤要過錢嗎?」

  「這——這我倒沒有在意,我平時負責劇務和後勤,經常在外面跑——在團裡面呆的時間不多,這樣吧!我喊一個人來問問,這個人和和璐瑤關係最好,她應該知道。」姚主任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歐陽平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看著姚主任走出古建築,走下台階,上了一個迴廊,在迴廊的南頭,有四個女人正站在一起交流著什麼,她們的手上拿著劇本。

  姚主任走到一個女人的跟前,說了幾句話之後,女人跟在姚主任的身後走出迴廊,上了台階。

  不一會,姚主任領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走進辦公室,她的名字叫林向秋。

  林向秋側身坐在沙發上。

  「歐陽隊長,您問吧!小林,你不要緊張,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林向秋點了一下頭。兩隻手抓著垂在胸前的長發。

  「林向秋,你和和璐瑤關係很好嗎?」

  「我們是好朋友,她在業務上對我的幫助很大,在劇團,她和我的關係最好,她心裡面有什麼事情,都和我說。我們倆又在一起搭戲,可以說形影不離。」

  「我們聽說和璐瑤的前夫叢建霖經常來找她要錢?」

  「不錯,他每個月都來,我們是十三號左右發工資,他在十五號左右肯定來。」

  那個年代,工資都是在單位領的(現在都憑存摺——或者銀行卡到銀行取錢)。

  「請你好好回憶一下,今天三月、四月、五月、六月。叢建霖有沒有來找和璐瑤要過錢呢?」

  「這幾個月,叢建霖沒有再來找和璐瑤要過錢,至於是不是從三月份開始,我想不起來,但我能肯定,這幾個月,他確實沒有來找過和璐瑤。為這事,我還問過璐瑤。」

  「和璐瑤是怎麼說的?」

  「和璐瑤說,叢建霖已經找了一份工作,人要臉,樹要皮,他總不能一輩子指望和璐瑤的工資過日子,他坑了和璐瑤這麼多年,總不能坑她一輩子吧!坑和璐瑤不就是坑自己的女兒嗎?」

  「叢建霖在什麼地方工作?」

  「這——和璐瑤沒有跟我說,她在我跟前很少提他的前夫叢建霖。所以,關於叢建霖的情況,以前的,我知道,他們離婚之後,和璐瑤就不在我跟前提了。這個男人是和璐瑤的噩夢,叢建霖每次來找她要錢,和璐瑤的情緒都會波動好幾天。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羊羔,除了默默忍受,就是慢慢舔舐自己的傷口。」

  「叢建霖的左腎是不是切除過?」

  「不知道,和璐瑤沒有跟我說過,叢建霖曾經做過幾年牢,有些情況,和璐瑤不一定知道。」

  「叢建霖的右手臂——肘部上端是不是骨折過。」

  「不知道,這——你們要問和璐瑤。」

  回到刑偵隊以後,歐陽平立即對和璐瑤進行了審訊,韓玲玲負責記錄。

  參加審訊的還有劉大羽、陳傑、嚴建華和董青青。

  和璐瑤頭髮散亂,兩隻手始終沒有離開過外套的下襬。從被劉大羽和韓玲玲帶上警車到走進審訊室,和璐瑤一句話都沒有說,從頭至尾,她的眼睛不曾離開過自己的雙手和外套的下襬。

  和璐瑤被帶進審訊室兩分鐘後,審訊開始。

  「請抬起頭來。」歐陽平道。

  和璐瑤慢慢抬起頭,她的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絲,在燈光的直射下,額頭上的血痕有兩公分長,血痕比較深,溢出創口的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歐陽平朝董青青點了一下頭,董青青從包裡面拿出一個創口貼,站起身,走到和璐瑤的跟前,將創口貼撕開,示意和璐瑤揚起頭,然後將創口貼貼在和璐瑤的額頭上。

  和璐瑤感激地望著董青青回到座位上。

  「報上你的姓名。」

  「和——璐瑤,和平的『和』。」

  「多大年齡?」

  「三十一歲。」

  「組織家庭了嗎?」

  和璐瑤點了一下頭。

  「有孩子嗎?」

  「有一個女兒,今年六歲。是我和前夫生的。」

  「是你和前夫生的?你離過婚?」

  「是的。」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把你請到這麼來嗎?」

  「我知道。」

  「說說看。」

  「你們是為『天時賓館』的案子。」

  歐陽平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進入了正題。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紙包不住火,我知道這件事情遲早要敗露。我已經快要崩潰了,今天,你們找到我,我的心裡面反而平靜了許多。」

  同志們面面相覷。「6.13」兇殺案的當事人難道是和璐瑤的前夫叢建霖?殺害叢建霖的凶手難道是李成城和和璐瑤?

  「那你就老老實實地交代吧!我們或許會在量刑的時候有所考慮。」

  「如果不是為了我苦命的女兒,我早就——我現在已經心如止水,這也是我的命——我認命。但你們千萬不要為難李成城,他是為了我,是我害了他。我有罪——我是一個有罪的女人。千刀萬剮、下油鍋都不為過。」和璐瑤嘮嘮叨叨,一直不進入正題。

  「和璐瑤,請你直接進入正題,好嗎?」

  「叢建霖如果不死,我和女兒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他已經把我逼瘋了,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得了叢建霖這樣的男人。」

  「你在李成城的幫助下殺害了叢建霖?」

  「對,也不對。」

  「此話怎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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