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2158章 滿華君飯店台柱 隱秘事實在不少

　　回到刑偵隊以後，歐陽平派嚴建華和柳文彬帶著試管到法醫處進行鑑定。歐陽平和其他人則走進了技術科，在技術科副科長王科長的幫助下，在警務平台上查出了滿華君、龔嘉蘭、凌向林和門東林的身份信息。

　　四個人的身份信息如下：

　　滿華君，1959年11月25日出生，籍貫，荊南；金陵飯店一級廚師，老婆夏子娟，荊南市副食品公司批發部副主任，1963年7月11日生人，兒子，滿小強，1989年9月出生。

　　以上材料說明，滿華君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所以，從賈經理提供的情況可知，滿華君和龔嘉蘭應該是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他們倆住進天時賓館307號房間的目的應該是婚外苟合。

　　龔嘉蘭，1968年7月29日出生，籍貫，安徽鳳陽，金陵飯店金利來專賣店營業員。已婚。丈夫，陸雲飛，華僑路荊南房地產交易中心政策辦公室職員。

　　滿華君和龔嘉蘭同屬金陵飯店。一個是飯店的一級廚師，一個是金利來專賣店的營業員。龔嘉蘭的工資收入不會很高，滿華君就不一樣了，作為金陵飯店的一級廚師，他的收入應該是比較高的，所以，滿華君在經濟上是有條件在外面和女人耍的。

　　凌向林，1966年3月21日生人；籍貫荊南，荊南市物資學校副校長，已婚，丈夫饒志堅，1963年1月29 日，籍貫，荊南，荊南市物資學校財務科科長。

　　門那個林，1956年12月21 日出生；籍貫宜興，荊南市物資局副局長。

　　巧的是：門那個林曾經在荊南物資學校當校長。身為副校長的凌向林很可能在物資學校當校長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大概就是因為那層關係，門那個林才提拔凌向林當了副校長。

　　歐陽平先對滿華君和龔嘉蘭展開了調查。

　　歐陽平和陳傑、韓玲玲著便裝去了金陵飯店——歐陽平暫時還不想直接和滿華君、龔嘉蘭正面接觸。

　　首先接待歐陽平一行的是金陵飯店餐廳部主任葛長根。

　　葛主任介紹了滿華君和龔嘉蘭的情況。

　　滿華君是金陵飯店餐廳部三大台柱之一，金陵飯店餐廳部有十八個招牌菜，其中八個招牌菜是滿華君燒製的，另外兩個台柱，一個是特級廚師，另一個和滿華君一樣，也是一級廚師。按照受顧客歡迎程度，滿華君排在第二位，所以，他的工資收入比較高，滿華君的祖上是明前期宮廷御廚，滿華君的手上有一個御用菜譜。隨著時代的變遷和歲月的流逝，菜譜中有些內容已經過時，但經過多少年的沉澱，畢竟保存著一些精華，菜譜畢竟是眾御廚經多年研究、琢磨出來的，這些菜譜，之所以成為御用菜譜，除了烹飪方法和佐料，滿華君就是因為掌握了烹飪方法和佐料，所以，才能在金陵飯店立於不敗之地。

　　由於滿華君在金陵飯店餐飲部獨特的地位和特殊的身份，所以，在一個由外國人經營的五星級賓館裡面，滿華君的薪水是比較高的。這麼說吧！滿華君的薪水相當於國營酒店一級廚師薪水的四——五倍。

　　滿華君所處的生活環境和工作環境，加上他相當豐厚的薪水，滿華君是有條件搞婚外情的。至於滿華君到底有沒有搞婚外情，葛主任並不知道，但他確定滿華君的好朋友趙大庭應該知道一些。趙大庭是金陵飯店旋轉餐廳的經理。

　　於是，葛主任領著歐陽平一行上了旋轉餐廳。

　　趙左庭在旋轉餐廳8號席接待了葛主任和歐陽平一行。在旋轉餐廳不旋轉的時候，八號席是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中午十二點半——一點半之間，正是旋轉餐廳不旋轉的時候。趙經理將一個移動式屏風放在八號席的入口，並在屏風上掛上一個閒人免進的牌子。這樣，同志們的談話就不至於被打擾。

　　兩分鐘以後，兩個服務員端上來幾杯茶。

　　趙經理向歐陽平提供了兩個情況：

　　因為趙大庭和滿華君是玩的比較好的朋友，當然，他和滿華君關係好，是因為滿華君老婆夏子娟的緣故，衛淑蘭經常帶幾個要好的女人到金陵飯店來就餐，說白了就是揩油，當然也是為了擺闊和裝裝樣子。在夏子娟的好朋友中有一個叫影子的女人，她和趙大庭的老婆關係比較好，所以，趙大庭的老婆從影子的口中聽說了一些關於滿華君的事情——而且是一些非常私密的事情。

　　諸位看客，趙大庭說話好像有點拉雜和囉嗦，但務必要和歐陽平一樣耐著性子往下聽，再說，趙大庭在前面做的這些鋪墊並非和滿華君一點關係都沒有。

　　第一件私密的事情是：滿華君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和老婆的關係就越來越淡了，這種淡不是夫妻之間有矛盾，相反，滿華君經常給老婆買包、衣服和收拾之類的東西，影子所說的關係淡是指夫妻之間的那種事情越來越淡，從最早的一週兩次，到後來的半個月一次，到近幾年以後，一個月都達不到一次。滿華君的老婆是一個既內向又愛面子的女人，她從來沒有主動跟滿華君要求做那種事情，所以，她只能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說說了。在他看來，男人滿華君之所以還能保持一個月一次，也是被動的敷衍。所以，滿華君的老婆總是懷疑男人在外面有了外遇，也曾在暗中跟蹤過滿華君，可是一直沒有任何結果，滿華君在這方面似乎很謹慎，再聯繫他在天時賓館和另外一個女人私會，就可知道他有多小心，金陵飯店在新街口，而天時賓館在中央門外。

　　第二個私密之事是：由於滿華君在那種事情上對老婆消極被動，在期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滿華君的老婆閻其花也開始出軌，雖然她沒有男人滿華君出軌的證據，但在那種事情上的飢渴，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再獨守滿華君。

第2159章 唐斯佳提供情況 神秘男疑似死者

　　大概是夏子娟情有所屬，她對和滿華君在那方面的需求慢慢就淡了，由於夏子娟在那方面的需求淡了，滿華君就更淡了。既然老婆夏子娟有了感情發洩的對象，滿華君也就不用自責和敷衍搪塞了。這就涉及到滿華君的第三個私密了。

　　第三個私密是：滿華君已經發現老婆有外遇，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都透著那麼一點意思，趙大庭和滿華君經常在一起喝酒，有些話是滿華君在喝醉酒的時候透露出來的。

　　所以，結論是，滿華君肯定有外遇，雖然滿華君隻字未提，但趙大庭能感覺到。

　　和趙經理分手之後，葛主任領著大家去了門市部的專賣區。

　　接待大家的是門市部的經理古善中。

　　談話是在經理辦公室進行的。

　　辦公室的門半開著，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能看到龔嘉蘭所在的櫃檯。

　　關於龔嘉蘭，古善中知道的比較多：從表面上看，龔嘉蘭夫妻相愛、家庭美滿、生活幸福。龔嘉蘭在工作上很賣力，業務能力也很強，她還是金利來專賣櫃的櫃長。她有一個四歲大的女兒，平時，她只要一有空，就會把女兒帶到專賣店來玩。他的丈夫幾乎天天接龔嘉蘭下班。

　　龔嘉蘭人長得非常漂亮，她不但水色號，而且身材苗條。

　　就因為龔嘉蘭長得漂亮，門市部的另一個女人唐斯佳出於嫉妒經常在人前人後重傷龔嘉蘭，當然，唐斯佳中傷龔嘉蘭是有些根據的，龔嘉蘭在結婚前後，都接觸了不少男人——用朋友和同事們的話來說，龔嘉蘭是一個有男人緣的女人，這應該和她的秉性有關，龔嘉蘭既是一個性格外向的女人，又是一個樂於被男人關懷照顧的人——男人的關懷和照顧無非是一些小恩小惠——所以，準確地說，龔建蘭是一個愛討小便宜的女人，我們都知道，貪婪的女人，是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的——一些男人利用的就是女人的貪婪。龔嘉蘭在結婚之後一直和餐飲部的滿華君保持曖昧關係，滿華君經常送首飾給龔嘉蘭，龔嘉蘭還經常和滿華君私會，至於在哪裡私會，唐斯佳不知道，她在暗中觀察過龔嘉蘭和滿華君，龔嘉蘭的男人幾乎天天到金陵飯店專賣店來接老婆下班，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老婆很不放心，龔嘉蘭對這種做法非常反感，但又不便發作，所以，龔嘉蘭主動提出參加值夜，而且還要和男同志一樣輪班（一個星期值一次），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擺脫男人的高密度防範。一個星期能有一夜的空閒，對於一個春心蕩漾的女人來講，已經足夠了。

　　以前，在專賣部，從來不安排女店員值夜，從龔嘉蘭開始，有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也參加到值夜的隊伍中來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嗎，關鍵是所謂值夜就是在門市部睡覺，既能拿值班費，還能睡覺，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差事嗎。當然，其他女孩子之所以參加值夜，不完全是為了一點值班費，她們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少聽父母的嘮叨，這些女孩子大多是二七八歲的大姑娘，雖然工資收入不高，但工作環境是沒有話說，人的眼光是會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金陵飯店地處最繁華的商業圈，平時接觸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能到金利來專賣店來消費金利來系列商品的人，經濟條件一定是比較優越的，和這種人長期接觸，女孩子的心境也會發生變化，所以，在個人問題上，高不成，低不就，是常有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就變成剩女了（有家庭和孩子的女人是不會參加值夜的——即使她們想參加，單位領導也不會考慮），在家裡，剩女們免不了要聽父母的嘮叨。所以，能跺一時是一時；其二，金陵飯店，地處鬧市區，夜生活比較豐富，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還沒有找到歸屬的女孩子，如果不好好利用這樣一種環境好好談一場戀愛，豈不是愧對自己。

　　值夜一般是安排兩個人，這裡面有點小秘密，值夜的時候，不是兩個女人在一起搭檔，就是兩個男人在一起搭檔，前面，筆者已經說過，值夜就是睡覺，不是為了保衛專賣部的安全，金陵飯店有一套完整的保衛措施，夜裡面，在金陵飯店的裡面和外面，有幾個人的治安巡邏隊，安全的問題是由他們負責的。所以可以這麼說，專賣店安排值夜只是一種形式，有沒有人在值班室裡面都是一樣的。只要有一個人呆在值班室裡面就可以了，另一個人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想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就是不來也行，只要在值夜記錄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留下來的這個人也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間。談戀愛，留朋友（僅限於閨蜜）在值班室過夜。所以，這也是女孩子願意參加值夜的另一個原因。

　　據唐斯佳所知，滿華君和龔嘉蘭在單位裡面是從不見面的。兩個人在那方面是非常謹慎的。

　　田善中將唐斯佳叫到明瓦廊和歐陽平一行見面。

　　唐斯佳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

　　龔嘉蘭雖然眼皮子淺，但她在男女關係上，確實非常隱蔽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是一個非常有心計的女人，今年三月份，龔嘉蘭結識了一個比較有錢的男人。一天中午，唐斯佳和同櫃檯的范靈芝到新百商場溜躂的時候，她們在路過首飾櫃檯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龔嘉蘭和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首飾櫃檯賣東西，一打眼就知道此人非常有錢。

　　「非常有錢？根據是什麼？」

　　「他前一天的下午到我們專賣店來過，是龔嘉蘭接待的他，他買了一套金利來西服、領帶、皮鞋、牛皮帶、皮包，還有 一個錢包。那個男人和龔嘉蘭很投緣，他們好像很談得來。他身上穿著一條藏青色羅蒙西服，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戴著兩枚戒指。」

第2160章 神秘男進入視野 龔嘉蘭臉色大變

　　「兩枚戒指？」歐陽平馬上就想到了死者左手中指和無名指上的戒指印，「此人多大年齡？」

　　「四十歲左右。」

　　這個年齡和死者的年齡差不多（屍檢報告上的記錄是：四十一——四十三歲之間。）

　　「此人的身高呢？」

　　「身材比較高，大概在一米七四左右吧——總之看上去比較高。」

　　這個身高和死者的身高也比較相符（屍檢報告上的記錄是：一米七三——一米七四之間。）

　　「身材是胖還是瘦？」在歐陽平的印象中，死者偏胖、偏魁梧。

　　「此人長的壯實，膘賊厚——西服穿得實實在在。」

　　「長得比較壯實，膘賊厚——西服穿得實實在在」和「偏胖、偏魁梧」表述雖然不一樣，但內容卻是一致的。

　　就歐陽平目前知道的年齡、身高、胖瘦等方面的因素看，這個男人和「6。13」無頭案的當事人是比較接近的。

　　歐陽平更關注細節：「唐女士，兩枚戒指的形狀——特別是寬窄，你還能記得嗎？」在歐陽平的印象中，死者左手中指和無名指上的戒指印一寬一窄。

　　「隔得比較遠，戒指大小寬窄，我沒有看見，也沒法看見——因為當時隔的比較遠，至於戒指的形狀嗎？我們幾個人有印象，也議論過，中指上是一枚方戒，上面好像還有一個字，無名指的戒指上鑲嵌著一顆藍寶石。」

　　大家不要忘了，唐斯佳在新百商場看到龔嘉蘭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間是三月份。死者遇害的時間也在三月份，這種吻合就不是一般的吻合了。

　　「你剛才說，你們在新百商場首飾櫃檯遇到龔嘉蘭和那個男人的時候是在三月份，你還能記得具體的時間嗎？」

　　「具體的時間？不記得了，我這個人平時大大咧咧，前面做過的事情，後面還能記得，但從來不會記時間。要不這樣吧！我去把好朋友范靈芝叫過來問一下，她平時心比較細——她也許能記得具體的時間。」

　　「唐斯佳，你呆在這樣不要動，我去門市部把范靈芝叫過來。」田主任道。

　　歐陽平點了一下頭，他覺得由田主任去叫范靈芝比較合適，唐斯佳和范靈芝在一起共同回憶在新百商場見到龔嘉蘭和神秘男人的時間比較合適——兩個人的記憶在一起會擦出一些有價值的火花來。

　　田主任在分手之前，把歐陽平一行請到同慶樓的顧客休息室裡面等待田主任和范靈芝。同慶樓在新百商場的對面——在明瓦廊的路口，和金陵飯店的專賣店隔街相望。

　　兩分鐘左右，田主任領著范靈芝穿過斑馬線，走進了同慶樓。

　　范靈芝的年齡在二十八歲左右，身材高挑，長發及腰，人長得很漂亮，也很時髦。

　　唐斯佳比同志們還要心急，雙方剛坐定，她就迫不及待了：「靈芝，你記性好，你好好想一想，今天三月份，我們倆在對面的新百商場的首飾櫃檯看見龔嘉蘭和另一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你還記得是哪一天嗎？」

　　「斯佳，你這記性也太差了。三八婦女節，新百商場婦女用品促銷打折，我們門市部還發了優惠券，我們就是衝著這個才到新百去買東西的嘛！」范靈芝道。

　　「瞧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不錯，是三月八號的中午。」唐斯佳恍然大悟道，「那天，我還給我母親買了一紫一藍兩套睡衣呢。」

　　三月八號，這個時間恰好處在「6。13」兇殺案當事人遇害的時間段內。

　　「關於那個男人，你們還能想起什麼？比如說他說話的口音，工作單位等情況，我們都想知道。」歐陽平還想從唐斯佳和范靈芝的口中挖出一點情況來——歐陽平想調查的更細一點。所以凡是能想到的地方，儘量問清楚。

　　「那個男人和龔嘉蘭搭訕的時候，我偶爾聽了幾句，聽他的口音好像是廣東人，說話還有點娘，他好像還給了龔嘉蘭一張名片，看樣子，好像是一個生意人。」范靈芝道，「自從龔嘉蘭和此人搭上以後，她的脖子上換了一根金項鏈，前幾天，我還看她戴在脖子上，前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龔嘉蘭把項鏈從脖子上拿下來，放進了衣櫃——她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的男人看見吧！我看了一眼，那是一款新項鏈，我在新百商場的首飾櫃檯看見過，我估計，那根項鏈，很可能就是那個男人買給她的。項鏈的最下方有一個大拇指指甲大的雞心，重量最少有二十克。」

　　待田主任、唐斯佳和范靈芝先後走進門市部兩三分鐘之後，歐陽平一行走進了門市部。

　　接待大家的依然是田主任，隨後，龔嘉蘭被請進了主任辦公室。

　　龔嘉蘭走進主任辦公室以後，田主任離開了辦公室。

　　龔嘉蘭的身上穿著一套藏青色，帶方格淺條紋西服——這應該專賣店的所有員工的工作服。

　　龔嘉蘭確實有些姿色，白果臉，也和白果一樣的白，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樑，直角鼻，櫻桃小口；身材修長，且勻稱豐滿，無論是眼神，還是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種妖豔嫵媚之氣。在風姿和氣質上，確實和一般的女人有明顯的區別。

　　龔嘉蘭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各戴著一枚戒指，中指上是一枚白金鑽戒，無名指上是一枚金戒指，金戒指上鑲嵌著一顆血紅色的寶石。

　　歐陽平開門見山：「龔嘉蘭，今年三月份，你在小市街的天時賓館住過嗎？」

　　龔嘉蘭突然臉色大變，她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自己西服裡面的衣領，並將披在身後的長發，挪到了胸前。

　　「龔家嘉蘭，你怎麼不說話？」

　　「警察同志，我就是荊南人，我有家庭，有孩子，我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更不回去什麼賓館——旅社。」

　　「你的身份證在身上嗎？我們想看一看。」

　　「對不起，因為平時很少用身份證，所以，身份證，我一般不放在身上。」

　　「沒有放在身上？身份證號碼，你總該記得吧！」

第2161章 龔嘉蘭態度消極 歐陽平循循善誘

　　「誰會記身份證號碼啊！」龔嘉蘭嗲聲嗲語道。

　　在身份證的問題上，龔嘉蘭採取了不合作的態度，這很不正常，從一開始，龔嘉蘭就對警方的調查產生了牴觸的情緒，其中必有緣故。

　　歐陽平並不想馬上把窗戶紙捅破，他還想繼續測試龔嘉蘭反應的強度：「龔嘉蘭，你的身份證在什麼地方？」

　　「在家裡。」

　　「你能告訴我們，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嗎？」

　　這個問題，龔嘉蘭恐怕無法迴避。所以，歐陽平總能找到讓龔嘉蘭繞不過去的坎。

　　「我是——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九號出生的。」

　　「那你的身份證號碼應該是320111196807290420。龔嘉蘭，這是天時賓館為我們提供的登記入住的信息，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身份證號碼？」歐陽平一邊說，一邊將一份入住登記表遞到龔嘉蘭的手上。

　　龔嘉蘭接過入住登記表，低下頭，迅速在上面掃了兩眼，她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她不但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她還看到了滿華君的名字和身份中號碼（滿華君的名字就在她名字的上面）。

　　龔嘉蘭眉頭緊蹙，一臉憂鬱。

　　「這是不是你的身份證號碼？」歐陽平從龔嘉蘭的手上接過入住登記表。」

　　「警察同志，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

　　「我們從天時賓館來，今天上午，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天時賓館307號客房的大衣櫥下面的空格里面發現一具無頭男屍。死者遇害的時間是二月下旬——三月下旬。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在今年三月初，曾經進住過307號房間。所有在此期間入住過307號的人，都將是我們的調查對象，我們就是根據這份入住登記表找到你的。」

　　「你們懷疑我和你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係？」

　　「我們沒有這麼說，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結論要在調查之後才能下，我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把你知道的情況，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我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所以，請你務必嚴肅認真地對待這件事情。你剛開始的態度顯然是不可取的。」

　　「你們想問什麼？問吧！」龔嘉蘭憂鬱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紅暈。她開始不停揉搓自己的雙手。

　　「今年三月，你是不是進住過天時賓館307號客房？」

　　「不錯，我是去過天時賓館。」

　　「是307號客房嗎？」

　　「是的。」

　　「你在307號客房住了幾天？」

　　「住了兩天。」

　　「和你一起進住307號客房的還有誰？」

　　「還有——還有——」

　　「還有誰？」

　　「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另外一個男人是誰？」

　　龔嘉蘭低下了頭，長發遮擋住了整張臉。

　　一個有夫之婦和另外一個男人在賓館開房間，這確實是一件難於啟齒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做，但要讓她們說出來，這確實有些困難。

　　「龔嘉蘭，有些事情是無法迴避的，所以，請你丟掉任何幻想和僥倖心理，勇敢面對我們的問題，我們對那些男女苟且之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凡是和案子有關的問題，你務必如實回答。」

　　龔嘉蘭慢慢抬起頭來，她的眼角裡面已經擠出了一些眼淚，眼淚將十幾根頭髮粘在右臉頰上。龔嘉蘭的臉上抹了不少化妝品，眼淚洗去了一些脂粉，露出了本色的皮膚——露出來的皮膚和周圍脂粉尚存的皮膚一紅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龔嘉蘭，說吧！和你一起入住天時賓館307號客房的人是誰？」

　　「是——是滿——滿華君。」

　　「滿華君是何許人也？」

　　「滿華君是我們飯店餐飲部的大廚。」

　　「滿華君有家庭和孩子嗎？」歐陽平明知故問。

　　「有——有家庭和孩子。」

　　「你們是在天時賓館私會？」

　　「是的。」

　　「你們搞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

　　「在我結——結婚之前——在我分到金陵飯店專賣部以後不久，我們就認識了。」

　　「你男人叫什麼名字？他在什麼單位工作？」

　　「警察同志，你們千萬不要讓我男人知道這件事情，只要你們不讓我男人知道這件事情，我什麼都可以跟你們講，只要是我知道的，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我們暫時還沒有和你男人接觸的打算，我們只是在瞭解基本情況，我們只能這麼跟你說，只有在我們認為不要的時候，我們才會去找你的男人瞭解情況。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再問你一遍，你男人叫什麼名字？他在什麼單位工作？」

　　「我男人叫陸雲飛，他——他在華僑路荊南房地產交易中心政策辦公室工作。」

　　「據我們所知，在你和滿華君入住天時賓館的那天晚上，滿華君曾經留話給服務員，說如果有人來找他，就請來人到307號房間去，後來，果然有一個男人到服務台打聽滿華君的情況。按照服務員提供的情況看，你當時也應該在307號房間裡面，你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錯，我們進房間後不久，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是有一個男人敲門，當時，我在衛生間洗澡，我只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我當時不是在洗澡嗎？水落在地上的聲音有很大，那又是一個淋浴房，只能聽到說話的聲音，但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那個男人在307號客房呆了多長時間？」

　　「頂多半個小時，我洗完澡，穿著睡衣走出浴室的時候，房間裡面就只有滿華君一個人。」

　　在歐陽平和同志們看來，這個男人出現的很不是時候，滿華君和龔嘉蘭是來私會的，**一刻值千金，好不容易逮到這麼一個機會，怎麼會讓一個不相干的男人來打攪自己的好事呢？

第2162章 龔嘉蘭欲言又止 客房內似有異味

　　「你有沒有問滿華君呢？」

　　按照常理，龔嘉蘭洗完澡，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肯定會問滿華君來者何人。龔嘉蘭和滿華君到天時賓館來是私會的，作為女方的龔嘉蘭，她不可能對突然出現在307 號房間的不速之客無動於衷。

　　「我問了，滿華君叮囑我，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要隨便打聽，滿華君平時的交際比較廣，他的朋友比較多。但他從來不在我們面前提那些朋友的名字。」

　　「你和滿華君進住307號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用過大衣櫥呢？」

　　「用過，我們當時穿著大衣，進房間後，我們就把大衣掛在了大衣櫥裡面。」

　　「你將大衣掛進大衣櫥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大衣櫥的下半部分的隔板是潮濕的呢？」歐陽平想確定一下死者遇害的具體時間。不管怎麼說，大衣櫥潮濕的隔板應該和「6。13」兇殺案有關係。歐陽平不大相信是房客晾掛潮濕的衣服所致。

　　「大衣櫥裡面是乾的。」

　　「你就這麼肯定？」

　　「我肯定，我這個人有潔癖，在將大衣掛進大衣櫥之前，我還用紙巾將大衣櫥的邊邊角角擦了一遍。不過——」龔嘉蘭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雖然大衣櫥裡面是乾的，但好像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味道。您剛才說凶手把死者的屍體藏在大衣櫥下面的暗格里面，本來，我以為異味在房間裡面，現在想一想，異味應該是從大衣櫥下面的暗格里面散發出來的。」

　　「異味？什麼樣的異味？你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呢？」如果龔嘉蘭所言非虛的話，那麼，龔嘉蘭提供的情況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它至少能把死者遇害的時間提前到滿華君和龔嘉蘭入住307號客房之前——即三月十二號之前。

　　「血腥味——比較濃的血腥味。我這個人對空氣質量的要求特別高——空氣中稍微有一點異味，我的鼻子和心裡就不舒服，因為我的嗅覺特別靈敏，空氣中只要有異味，我肯定能聞出來。我讓滿華君仔細聞了聞，他也覺得房間裡面有味道，我們就在房間裡面仔細找了找，滿華君還把床掀了起來，我們倆確定房間裡面有異味，但不知道異味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龔嘉蘭所說的血腥味來源於屍體的話，那就說明，死者遇害的時間並不長。滿華君和龔嘉蘭是十二號進住307號客房的，死者遇害的時間可能在三四天——或者四五天，荊南的三月上旬，正是春寒料峭的季節，氣溫比較低，死者的屍體暫時還不會腐爛，所以，血腥味保留的時間會長一些。

　　如果龔嘉蘭提供的情況是真實的話，那麼，歐陽平就可以把死者遇害的時間提前到三月十二號之前，這樣一來，調查的範圍就縮小了許多。

　　「你們有沒有跟賓館反映過這件事情呢？」

　　「沒有。我讓滿華君找值班經理換房間，可滿華君說，我們只住兩個晚上，用不著那麼麻煩。他還說，賓館不同於家裡，住的人多，有些異味應屬正常，我想也是，所以沒有再堅持。滿華君還在房間裡面噴了一些香水，這樣就把異味遮掩過去了。」

　　「那麼，你們進住307號客房以後，有沒有發現一些疑點呢？」

　　「沒有，我們雖然在307住了兩天，但實際上只在307號客房呆了兩個晚上，我呆的時間就更短了，十二號晚上，十一點鐘左右，我就離開了天時賓館，我還要趕回家，我跟男人說朋友請客；第二天晚上，我十二點鐘之前離開了天時賓館，十三號晚上，我在單位值班，所以，我要回到單位去。」

　　龔嘉蘭提供的情況和服務員反映的情況是一致的。

　　「據我們所知，你在今年三八婦女節之前認識了一個廣州的生意人。」

　　「這——這是沒有的事情，你們千萬不要聽我們專賣店一些長舌婦胡說八道。」

　　「龔嘉蘭，如果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是不會隨便提這個問題的，所以，請你務必正視我的問題。」

　　「警察同志，對不起，我是經常接觸一些男人，但絕沒有你們所說的廣州生意人。」

　　「今年三八婦女節，有人——還不是一個人，她們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新百商場首飾櫃檯買首飾，這總是事實吧！」

　　「三八婦女節？新百商場首飾櫃檯？」龔嘉蘭眉頭緊蹙，做回憶狀。

　　「請你好好想一想，此人好像送給你一根金項鏈，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這根金項鏈現在就戴在你的脖子上。」

　　龔嘉蘭下意識地將右手的手指放在了襯衫的領口上，龔嘉蘭襯衫最上面一顆紐扣沒有扣，領口裡面是一塊三角形的雪白的皮膚。

　　「龔嘉蘭，這個問題，你無法迴避。希望你和前面一樣，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

　　龔嘉蘭在猶豫，她的右手始終沒有離開過襯衫的領口。

　　「龔嘉蘭，你脖子上是不是戴著那根金項鏈？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嘛！最下面是不是有一個雞心掛件啊？」

　　龔嘉蘭立即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趕緊將右手從襯衫的領口處拿開。

　　「龔嘉蘭，我們答應你不和你男人接觸是有條件的，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調查，那我們只能收回承諾了。」

　　「不錯，他是廣州人，之前，他到我們專賣店來買東西，我們才認識的。」

　　「他是做什麼的呢？」

　　「他是做古玩文物生意的。」

　　「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李清揚。」

　　「多大年齡？」

　　「四十一歲。」

　　「身高是多少？」

　　「一米七四左右。」

　　「他是不是給過你一張名片？」

　　「不錯，他是給過我一張名片。」

　　「名片在什麼地方？」

　　「在我衣櫃的抽屜裡面。」

　　「你現在還和他保持聯繫嗎？」

　　「今年三月下旬，李清揚就離開荊南，回廣州去了。」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他給我的名片上有，但我從來沒有打過。他一離開荊南，我們就斷了——他只是玩玩而已，我也沒有當真。」

第2163章 滿華君還算爽快 馬明龍國家幹部

　　「龔嘉蘭，我們在哪裡才能找到這個李清揚呢？」

　　「不知道，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在一起呆了幾天，我只知道他叫李清揚，是廣州人，做的是古玩文物生意，這是他自己跟我講的，其他情況，我沒有多問。」

　　「他在荊南住在什麼地方，你總該知道吧！」

　　「這我知道，他就住在我們飯店1128號房間。」

　　當時，金陵飯店是荊南星級最高的賓館，能入住這樣的賓館，可見李清揚不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

　　「你們每次私會都是在1128號房間嗎？」

　　龔嘉蘭點了一下頭。

　　「你有李清揚的照片嗎？」

　　三月十二號晚上到天時賓館去找滿華君的男人會不會是李清揚呢？如果有李清揚的照片的話，歐陽平就可以拿著照片讓天時賓館的服務員章小莉辨認。

　　「沒有。他也沒有向我要過照片。他和我只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所以，他是不會讓我知道更多信息的。」

　　「你把李清揚的名片拿給我們。」

　　龔嘉蘭走出辦公室，一分鐘以後，她返回辦公室，將一張名片遞到歐陽平的手上。

　　名片上的內容是：「李清揚，廣州文昌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公司地址，廣州市天河區華僑路388號；手機，18795800526。

　　離開專賣部以後，歐陽平一行先去了餐飲部。歐陽平擔心龔嘉蘭和滿華君通氣串供。

　　在進金陵飯店之前，歐陽平給趙大庭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協助調查李清揚的情況，和滿華君接觸之後，他會趕到一樓總台和趙大庭會合。

　　接待歐陽平、陳傑和韓玲玲的仍然是餐飲部主任葛長根。

　　一分鐘以後，葛長根把滿華君領進了主任辦公室。

　　滿華君的身上穿著廚師服，頭上戴著廚師帽。葛主任去請滿華君的時候，滿華君正在廚房指導幾個徒弟配菜，時間是三點鐘左右，應該是準備晚餐的時候了。

　　滿華君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他走進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嘴上叼著一支香菸。滿華君皮膚比較白，顴骨下方有兩塊贅肉。走路的時候，兩塊贅肉會有些微的顫動。

　　滿華君在沙發上坐定之後，談話開始。

　　「你就是滿華君嗎？」

　　「我叫滿華君，你們是——」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這位是我們的隊長——歐陽平。」陳傑道。

　　「歐陽隊長，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從天時賓館來，今天上午，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天時賓館307號房間大衣櫥下面的空格里面發現一具無頭男屍，我們是根據入住登記薄找到你的。」

　　「我明白了，今年三月十二號和十三號，我曾經在天時賓館307號房間住過兩天。」

　　滿華君比龔嘉蘭爽快多了。

　　「除了你，和你同住307號房間的還有誰？」

　　滿華君望瞭望坐在一旁的葛主任：「這——」

　　葛主任站起身：」歐陽隊長，你們慢慢談，需要我的時候，招呼我就是了，我在送餐部，哪兒都不去。」葛主任退出辦公室，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和我同住天時賓館307號房間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歐陽隊長，我能不說出她的名字嗎？」

　　「我們是在調查，凡是和案子有關的情況，我們都要知道。」

　　「她叫龔嘉蘭，她是我們飯店專賣店的員工。我們只是在那裡私會，至於你們所說的案子，和我們倆一點關係都沒有。」

　　「十二號晚上，曾經有一個人到307號去找你，你能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嗎？」

　　「是我的一個朋友。」

　　「是你的朋友？他姓甚名誰？」

　　「我們經常在一起打麻將，他叫馬明龍。那天晚上，馬明龍到307號房間去，是跟我談菜譜的事情。他和朋友接手一家飯店，投資三十萬，想搞幾個招牌菜，讓我用菜譜入股。」

　　滿華君的祖上是宮廷御廚，他的手上確實有菜譜。

　　「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談，為什麼要放在你和龔嘉蘭私會的時候呢？」

　　「我跟你們實說了吧！我在金陵飯店供職，但私下裡和幾個朋友合夥經營好幾家飯店，我只提供菜譜，馬明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很著急，我就約他晚上八點鐘到天時賓館去找我。龔嘉蘭愛乾淨，她一進房間，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和馬明龍談入股的事情。我提供的菜譜都是金陵飯店沒有用過的菜譜。我是不會砸自己的飯碗的。金陵飯店的菜譜，我是不會交給馬明龍的。」

　　「你們談了多長時間？」

　　「只談了十幾分鐘，菜譜，我事先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將菜譜交給他，再簽一份合同就行了。」

　　「你們還簽了合同？」

　　滿華君在生意場上，還是蠻精明的。

　　「肯定要簽訂合同，空口無憑，一切按合同辦事。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馬明龍在什麼單位工作？」

　　「歐陽隊長，這——我能不能不說啊！」

　　「必須說。」

　　「馬明龍身份特殊，一旦他知道是我說出他的真實身份，那我們之間連朋友就沒法做了。」

　　「這——你不要有任何顧慮，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馬明龍在——在秦淮區工商所當——當副所長。」

　　難怪滿華君不願意說出馬明龍的工作單位，一個國家工作人員，私下裡與人合夥開飯店，如果讓單位裡面的人——特別是上級知道的話，肯定是不妥的。」

　　「歐陽隊長，你們如果能幫我周全，不讓馬明龍知道是我告訴你們的，我滿華君將感激不盡。」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會妥善處理的，你不要有任何顧慮。」

　　「歐陽隊長，有一句話，我——我不知道當不當問？」

　　「你想問什麼？」

　　「你們能告訴我死者遇害的時間嗎？」

　　「滿華君，你為什麼會提這樣的問題？」

第2164章 高曉柏調看錄像 嚴建華打來電話

　　「情況是這樣的：我們住進307號的那天晚上，龔嘉蘭說房間裡面有異味，我一直以為，她這個人有點神經過敏，她太愛乾淨——太講究。」

　　「龔嘉蘭覺得房間有異味，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呢？」

　　「男人的嗅覺總不及女人的嗅覺，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賓館嗎？總是你去我來，和家裡面肯定不一樣，有些異味應屬正常。那天晚上，龔嘉蘭折騰了好一會，她把房間找了個遍，還讓我把床掀起來看了看，結果連一隻死老鼠都沒有找到。我好說歹說，最後，我急中生智，噴了一點香水才應付過去。現在想一想，龔嘉蘭並非神經過敏，如果龔嘉蘭所說的異味就是屍體散發出來的異味，那就說明案子在我們進住307號房間之前就發生了。都怪我當時太大意，太性急，沒有把龔嘉蘭的話當回事——當時，如果仔細檢查一下就好了——最起碼應該跟服務台說一下。」

　　滿華君的目的非常明顯，他想把自己和龔嘉蘭排除在嫌疑之外。

　　「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和龔嘉蘭接觸過了，她確實提到了異味的問題，她提供的情況，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龔嘉蘭的鼻子確實非常靈敏，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和龔嘉蘭也曾在其他幾家賓館私會過，在入住其它賓館的時候，龔嘉蘭雖然嫌人家的衛生搞得不好，但從來沒有提出過異味的問題。我的意思是說，那天晚上，龔嘉蘭聞到的可能真是死人的味道。」

　　在整個談話過程中，滿華君從容而鎮定，除了對自己和龔嘉蘭跑到天時賓館私會苟合稍微有點尷尬之外，並無失態之處。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和滿華君分手之後，歐陽平一行去了一樓大廳，大家走出電梯的侍候，趙大庭和另一個男人正站在服務台旁等候大家。

　　另一個男人姓高，名字叫高曉柏，是大堂經理。

　　趙大庭和高經理領著歐陽平一行走到總台的時候，兩個女人正在翻看入住登記薄。

　　兩個女人翻看的是今年三月份的入住登記薄。

　　趙大庭和高經理將歐陽平一行領到大廳休息A區一組皮沙發上坐下。

　　三位服務員小姐端過來幾杯飲料，大家一邊喝飲料，一邊等結果。

　　兩分鐘以後，一個女人拿著入住登記簿坐到歐陽平的旁邊。同時將入住登記薄放到歐陽平面前的茶几上，然後用圓珠筆在一個格子下面劃出一道波浪線。

　　波浪線上顯示的內容是：李清揚，入住時間，1996。2。29，退房時間，1996。3。21；客房號，1128；備註，身份證複印件。

　　歐陽平只對身份證複印件感興趣：「高經理，身份證複印件在什麼地方？」

　　高經理不慌不忙，翻到下一頁，下一頁是一沓身份證複印件。很快，高經理從一沓身份證複印件中找到了李清揚的複印件，然後遞到歐陽平的手上。

　　複印件上的內容是：

　　姓名，李清揚；

　　性別，男；

　　民族，漢；

　　出生，1956年8月11日；

　　住址，廣州市天河區天庭路港華小區27幢307室；

　　公民身份號碼，320111195608110442。

　　身份證的複印件相對來講比較模糊。和身份證上的清晰度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趙大庭明白歐陽平的意思：「歐陽隊長，我們飯店有監控探頭，可以提供影像資料。」

　　「太好了。」

　　歐陽平當即派陳傑開車前往天時賓館去接服務員章小莉來看監控錄像。

　　陳傑一去一回，恐怕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所以，歐陽平和韓玲玲先隨高曉柏和趙大庭到負一層監控室調2。29——3。21監控錄像。

　　監控室裡面有兩個工作人員。他們的眼睛在幾十個屏幕上不停轉換。

　　高曉柏特別強調，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監控探頭的按照僅限於電梯口、走廊、備用樓梯口。

　　高曉柏和一個人交代了幾句之後，此人開始在一個最大的屏幕上調監控錄像。

　　三月二十九日下午四點十七分二十三秒，一個男人在兩個服務員小姐的引導下走進1128號客房，這個男人就是李清揚，李清揚的右手拎著一個咖啡色手提包，左手拉著一個帶滑輪的深藍色行李箱。

　　監控錄像中的影像比身份證上的照片清晰多了。

　　高曉柏調閱了所有監控錄像。

　　其中有四天中午，十二點鐘左右，一個女人走進1128號房間，這個女人就是龔嘉蘭，龔嘉蘭在1128號房間呆了五十分鐘左右，五次都是在一點鐘之前離開1128號房間的，很顯然，龔嘉蘭是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和李清揚私會的，最早一次是三月六號，最後一次是三月十九日；除此以外，有三個晚上，九點鐘左右，龔嘉蘭走進1128號房間，每次都是李清揚為龔嘉蘭開的門，這說明李清揚和龔嘉蘭是約好的，這三個晚上分別是三月八號、三月十四號，三月二十號（李清揚是三月二十一號上午退房走人的，可見，龔嘉蘭和李清揚私會的密度還是比較大的，再聯繫龔嘉蘭三月十二號——十三號和滿華君在天時賓館私會，可知，龔嘉蘭是非常忙碌和勤快的女人，她一邊和滿華君周旋，一邊又和李清揚苟合，真是一刻都不閒著啊！）

　　在2。29——3。21之間，除了龔嘉蘭七次走進1128號房間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衣著時髦的女人進出1128號房間，其時間和龔嘉蘭造訪的時間都是錯開的，這兩個女人在房間裡面所呆的時間一般都在兩個小時左右。

　　在等待陳傑和章小莉的過程中，歐陽平接到了嚴建華打來的電話，嚴建華告訴歐陽平，六片從天時賓館307號房間大衣櫥隔板上提取的木條所含的成分是水，沒有其它任何成分。

第2165章 馬明龍倒也爽快 房間裡確有異味

　　現在，歐陽平不得不接受賈經理的說法：如果客人將剛洗好的衣服晾在大衣櫥的衣架上，衣服上的水是會把大衣櫥的隔板浸濕的——現在，還能有更合理的解釋嗎。

　　雖然，歐陽平有些失望，但畢竟排除了心中的疑慮，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三點二十五分左右，陳傑領著章小莉走進金陵飯店一樓大廳。

　　韓玲玲正在休息區等候陳傑和章小莉。

　　一分鐘以後，韓玲玲將陳傑和章小莉領進監控室。

　　經章小莉確認，李清揚不是三月十二號晚上到天時賓館找滿華君的男人。

　　歐陽平一行告別趙大庭和高曉柏之後，驅車去了秦淮區工商管理所。

　　經人指點，歐陽平一行直接敲響了馬副所長辦公室的門——門虛掩著。

　　「請進。」辦公室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傑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歐陽平緊隨其後，章小莉和韓玲玲走在最後。

　　馬副所長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報紙，他微微抬起頭，朝來人瞥了一眼，遲疑片刻之後，慢慢放下報紙，站起身——他大概是看到了陳傑和歐陽平、韓玲玲身上的制服：「你——你們找我？」

　　「您就是馬副所長嗎？」

　　「我叫馬明龍，請坐——請坐。」馬明龍一邊說，一邊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在馬明龍關門的時候，章小莉朝歐陽平點了一下頭，意思是，三月十二號晚上到天時賓館去找滿華君的男人就是馬副所長。

　　馬明龍用一次性口杯從飲水機上接了四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後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香菸，但被歐陽平按住了手。

　　馬明龍將香菸放在茶几上：「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這位是我們歐陽隊長。」陳傑道。

　　「歐陽隊長，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馬副所長，您認識滿華君嗎？」

　　馬明龍眨了幾下眼睛：「滿華君？我認識，他是金陵飯店餐飲部的廚師。」

　　「請您回憶一下，今年三月十二號的晚上，你是不是到天時賓館去找過滿華君？」

　　「不錯，三月十二號的晚上，我確實到天時賓館找過滿華君。」

　　「您找他何事？」

　　「這——」

　　「我們已經和滿華君接觸過了，請您務必以實相告。」

　　「我有一個朋友接手了一家飯莊，滿華君是金陵飯店的一級廚師，他的祖上是宮廷御廚，他手上有菜譜，我受朋友委託，想請滿華君提供幾個菜譜。」馬明龍沒有提自己跟朋友入夥經營飯店的事情，不過他的回答和滿華君提供的情況是一致的。

　　「滿華君住在哪個房間，您還記得嗎？」

　　「307號。」

　　「您在307號呆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大概有二十分鐘左右吧，最多半個小時，當時，我並不想多呆，滿華君也不希望我多呆。」

　　「這是為什麼？」

　　「衛生間裡面有人在洗澡，滿華君肯定是在打野食，我多呆，肯定不合適。他把菜譜交給我，在合同上籤了字以後，我就離開了。」

　　「你們還簽了合同？」

　　「滿華君的頭緒有很多，他雖然只是一個燒菜的櫥子，但很有經濟頭腦。歐陽隊長，我只是幫朋友牽線搭橋，我是國家幹部，這點政策水平還是有的。」馬明龍在極力撇清自己參與經商活動的嫌疑。

　　「馬所長，我們對您個人**不感興趣。」

　　「那你們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呢？」

　　「三月十二號晚上，你在307號房間呆了一段時間，您有沒有注意到房間裡面有異味呢？」

　　「歐陽隊長，您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年上午，我們在307號房間大衣櫥的下面的暗格里面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屍。」

　　「這就對了。」

　　「馬副所長，您想說什麼？」

　　「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三月十二號的晚上，我一進307號房間就聞到一股比較明顯的怪味。」

　　「比較明顯的怪味？您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是一種比較重的血腥味——肯定是血腥味，以前，我曾經在農貿市場呆過，我經常跟那些殺豬買肉的小刀手打交道，每天早晨，他們把豬肉搬上肉案子的時候，就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我離開307號房間的時候，血腥味尤其明顯。」

　　「這又是為什麼？」

　　「前十幾分鐘，我和滿華君一人抽了兩支香菸，香菸味掩蓋了一點血腥味，後來滿華君說，煙味大，嗆嗓子，之後，我們就沒有再抽菸了。我估計滿華君是怕在衛生間裡面洗澡的女人埋怨。沒有香菸的掩蓋，血腥味就更明顯了。」

　　馬明龍的說法和龔嘉蘭的說法是一致的。至於滿華君為什麼會對血腥味毫無知覺，這恐怕和他當時的心情有關：滿華君和龔嘉蘭到天時賓館，是為了私會，一心想著做苟合之事的滿華君，是不會特別在意房間裡面的異味的。

　　接下來，歐陽平把目光投向了凌向林和門那林。巧的很，凌向林和門那林入住的時間是三月四號——三月六號，這兩個入住的房間雖然不一樣，一個是307號房，一個是308號房，但根據服務員闞有蘭提供的情況可知：第一，兩個人是同時入住307號和308號的。第二，兩個人退房的時間也是相同的。最重要的是，兩個人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有眼神上的交流。如果單憑這些情況，歐陽平是不會在這兩個人的身上耗費時間的，警務平台所提供的信息說明，凌向林和門那林同時入住天時賓館，又同時退房，絕不不是偶然現象，凌向林是荊南物資學校的副校長，而門那林是荊南市物資局的副局長，此人曾經在荊南物資學校當過校長。兩個人之間一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離開秦淮區工商所以後，歐陽平一行繞道小市街，將章小莉送回了了天時賓館，然後去了荊南市物資學校。

　　荊南市物資學校在大橋南路一個叫三牌樓的地方，經路人指點，汽車穿過一個比較窄的巷子。

第2166章 兩個人隱藏很深 饒志堅不辭而別

　　四點一刻，汽車停在物資學校斜對面的廣場上。

　　廣場上，一些老人圍坐在一起打撲克牌，下象棋，還有坐在一起聊天的。

　　荊南物資學校坐落在居民區內。

　　三個走下汽車，步行至學校的大門口。大鐵門關著，大門上的小鐵門開著。

　　歐陽平走進小鐵門。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傳達室裡面走了出來：「同志，你們找誰？」

　　「師傅，我們想找你們校長瞭解一點情況。」

　　「你們是什麼單位的？」

　　歐陽平從口袋裡面掏出證件，走到老師傅的跟前，將證件遞到對方的手上。

　　對方打開證件看了看，將證件還給了歐陽平，然後道：「郝校長正在開辦公會議。」

　　「我們可以等郝校長。」

　　「這樣吧！你們可以在校長辦公室等，會議室就在校長辦公室的旁邊，四點開的會，也快差不多了。你們沿著林蔭大道朝前走，走到花壇跟前，右拐第一棟樓——三號樓，校長辦公室在二樓。」

　　歐陽平謝過門衛師傅，和陳傑、韓玲玲去了校長辦公室。

　　走在樓梯上，三個人就聽見從二樓會議室裡面傳來的領導作報告的聲音，這個作報告的人應該就是郝校長。

　　上了二樓，三個人就看到會議室的木牌子。靠近走廊的窗戶半掩著，透過半掩著的窗戶，能看到，會議室裡面坐著十幾個人，其中一人正在講話，其它人手上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會議室的西邊就是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三個人走進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十幾分鐘以後，會議室裡面傳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校長辦公會結束了。

　　不一會，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很快，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走進辦公室，他的腋下夾著一個超大的筆記本。

　　三個人站起身。

　　「你們是？」

　　「您是郝校長吧！」

　　「郝建國。你們找我有事？」

　　「郝校長，我們是荊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這位是我們的隊長歐陽平。」韓玲玲道。

　　「請坐——請坐。」郝校長一邊說，一邊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小陳，會議室過會再收拾，你先泡三杯茶來。」

　　「知道了，茶一會就到。」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郝校長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包香菸，走到歐陽平跟前，準備將香菸盒打開，被歐陽平按住了手。

　　郝校長就勢坐在歐陽平對面的沙發上：「歐陽隊長，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情況是這樣的：今天上午，我市小市街天時賓館307號房間發生一起無頭命案，死者遇害的時間大概在今年二月底到三月中旬，在此期間，你們學校的凌向林曾經在307號住過幾天，無獨有偶，曾經在你們學校擔任過校長的門那林也在天時賓館住過幾天，此人和凌向林是同時進住天時賓館的，也是同時離開天時賓館的。」

　　「歐陽隊長，我明白你此行的目的了。門那林現在是市物資局的副局長，他在離開我們學校，調到物資局之後不久，凌向林當上了我們學校的副校長。」

　　「凌向林當上副校長，和門副局長有沒有什麼關係？」

　　「這不好說。」

　　「此話怎麼講？」

　　「有關係，也沒有關係。門那林調到物資局之前，凌向林就是教務處主任，她業務能力很強，人際關係好，已經是局領導班子培養的對象，也是我們學校領導班子的培養對象。在我們看來，凌向林當副校長是遲早的事情，所以說，凌向林當上副校長，和門副局長好像沒有什麼關係；馬那林在我們學校當校長期間，對凌向林一直很欣賞，很器重，他調到局裡以後，說話的份量就更重了，我們學校的人事安排，都是由局領導班子決定的。所以說，凌向林升副校長，和門那林並非全無關係。

　　「我們想知道，凌向林和門副局長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關係？」

　　「看不出來，在學校裡面，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至少是我沒有看出來，教職員工中也沒有這樣的議論——這種事情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凌向林和門副局長同時到天時賓館去開房，這是我沒有想到的，難道——他們之間真有那種關係？如果果真如此的話，那他們之間隱藏的也太深了。在我們學校教職員工的眼裡，門那林是一個很正派、很規矩的人，凌向林更是本分嚴肅，不苟言笑的女人。」

　　「郝校長，請您跟我們談談凌向林的丈夫饒志堅，好嗎？」

　　「提起饒志堅，我倒是想起來了，凌向林和饒志堅就是門那林保的媒，不久，門那林還提拔凌向林的男人當了財務科科長。不過——」

　　」郝校長，您想說什麼？」

　　「凌向林的丈夫現在已經不在我們學校了。」

　　「調到什麼地方去了？」

　　「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知道？」歐陽平圓睜雙眼，「凌向林是怎麼說的呢？」

　　「這件事情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啊！」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高跟鞋的聲音。

　　不一會，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走進辦公室，她將三杯茶放在茶几上：」郝校長，您還有什麼吩咐？」

　　郝校長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時間是四點五十五分：「小陳，不用了，你可以下班了。」

　　「郝校長，凌向林在學校嗎？」

　　「在，她暫時不會下班，我讓她寫一份材料，她寫好後就會送到我這裡來。」郝校長一邊說，一邊朝小陳擺了擺手。

　　小陳在離開的時候，將辦公室的門帶上了。

　　談話繼續。

　　「郝校長，請您跟我們說說凌向林和他男人的情況。」

　　「凌向林的男人身體一直不好，他們結婚有五六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到底是誰的問題，誰也不知道，同事們猜測，多數是饒志堅的問題。」

　　「夫妻倆的感情怎麼樣呢？」

　　「感情很好啊！兩個人騎自行車，同上班，同下班，中午，兩個人在學校食堂吃飯，凌向林經常幫饒志堅打飯。」

第2167章 饒志堅左腎切除 凌向林百般詭辯

　　郝校長接著道：「今年二月底，她男人突然不辭而別，凌向林說饒志堅下海經商了。下海經商，這是好事啊！我們單位，以前也有人病退出去做生意，可饒志堅連一個招呼都不打，這也太奇怪了。總之，發生在凌向林和她男人饒志堅身上的事情，總有那麼一點古怪和蹊蹺。在我們學校教職員工的眼睛裡面，凌向林是一個迷，他的男人更是一個迷。」

　　「凌向林的愛人多大年齡？」

　　「比凌向林大三歲，今年三十三歲。」

　　這個年齡和死者相差七八歲。

　　「身高是多少？」

　　「一米七四左右。我們學校的教師每年都要進行一次體檢，我讓醫務室把饒志堅的體檢報告送過來，體檢報告有詳細的記錄，過往病史，體檢報告上也有。」郝校長一邊說一邊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是醫務室嗎？我是郝建國。請把饒志堅的體檢報告送到我的辦公室來。對，現在就送過來。」

　　「饒志堅身材是魁梧，還是清瘦？」歐陽平繼續問。

　　「魁梧，從表面上看，饒志堅的身體很壯實，這麼壯實的人，生不出孩子來，說了誰都不會相信。」

　　三分鐘左右，樓梯口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不一會，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推開辦公室的門：「郝校長，這是饒科長的體檢報告。」

　　女人將體檢報告遞到郝校長的手上，然後退出了辦公室。

　　郝校長打開體檢表，將體檢表遞到歐陽平的手上。然後用手指指了兩個地方。

　　歐陽平清楚地看到：身高，174。5；既往病史，左腎切除（泌尿系統結石）。

　　這個身高和死者的身高非常接近，如果把死者的脖頸也考慮在內的話，就非常接近了。

　　「他曾經摘除過一個腎，夫妻倆沒有孩子，應該和這有關係。」

　　死者也曾切除過左腎。除了年齡不對箍以外，其它方面都相符。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凌向林和門副局長可能真有那方面的關係，凌向林的愛人離開我們學校，應該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凌向林或許能瞞得住其他人，卻瞞不住自己的男人。」郝校長的思路一下子開闊了許多，他的思維也活躍了許多。

　　「饒志堅以前流露過下海經商的念頭嗎？」

　　「饒志堅性格內向，他平時少言寡語，我們學校政治科的一個副主任兩年前下海做生意，做的是鋼鐵生意，聽說發了大財，這對學校的老師影響比較大，饒志堅可能是受了他的影響，饒志堅在財務科科長的位子上幹了三年多，無論是經驗，還是關係和人脈，都具備下海經商的條件。」

　　五點半鐘左右，樓梯口傳來女人高跟鞋的踢踏聲。

　　「歐陽隊長，凌向林來了。」郝校長一邊說，一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電子鐘上顯示的時間是五點半鐘。

　　隨著踢踏聲的臨近，門響了三下。

　　「請進。」郝校長道。

　　門被推開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來人果然是凌向林——歐陽平見過凌向林的身份證複印件。

　　凌向林右腳跨進大門，猶豫片刻後，徑直走到郝校長的跟前，凌向林看到了歐陽平、陳傑和韓玲玲——三個人都穿著公安制服。

　　「郝校長，計畫，我寫好了，請您過目，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我再帶回去修改。」凌向林遞到郝校長手上的是三張紙。

　　凌向林將計畫遞到郝校長手上的時候，眼睛在歐陽平、陳傑和韓玲的臉上掃了一下。

　　郝校長一張一張翻看計畫，兩分鐘以後，郝校長將計畫還給了凌向林：「小凌，你把什麼都考慮到了，我沒有任何意見，你把她打印出來，明天行政會上就發下去。」

　　「郝校長，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有了，小凌，這三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你們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郝校長站起身，「歐陽隊長，你們就在這裡談，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凌，你離開的時候，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就行了。」

　　歐陽平站起身：」郝校長，耽誤您下班了。」

　　「不客氣，請留步。」郝校長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的椅背上拿起一個手提包，然後走出辦公室，他朝歐陽平瞥了一眼之後，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凌向林則站在沙發的旁邊，不知所措。

　　凌向林的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身量勻稱豐滿，鴨蛋臉，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口，鼻樑比較高，但鼻子底座佔地面積不大——單從鼻子就能看出凌向林是一個美人胚子。凌向林的上身穿一件粉紅色外套，外套裡面是一件深紅色毛線衣，下身穿一條灰藍相間的方格毛呢長褲，腳上穿一雙黑色高跟皮鞋。

　　「凌副校長，請坐。」歐陽平道。

　　凌向林斜著屁股，坐在沙發上。凌向林將雙手放在膝蓋上，一臉憂鬱地望著歐陽德眼睛。

　　「凌副校長，今年三月初，你是不是在天時賓館開過房？」

　　凌向林眨了幾下眼睛，遲疑片刻道：「不錯，我是在天時賓館住過幾天，這有什麼問題嗎？」凌向林冷冷道——言語之中有那麼一點牴觸情緒。

　　「你是住在307號房間嗎？」歐陽平並不在意凌向林的情緒，他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往前走。

　　「不錯，是307號房。」

　　「住了幾天，具體時間是？」

　　「具體時間，我已經記不得了，大概是三月初吧！」

　　「三月四號——三月六號。」我說的對不對？」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呢？」

　　「和你一起入住天時賓館的，還有誰？」

　　「就我一個人。」

　　「據我們所知，還有一個人和你同時入住天時賓館，此人退房的時間也和你一樣。」

　　「他是誰？」

　　「門那林。荊南市物資局副局長——在當副局長之前，曾經在荊南物資學校當校長。」

　　「歐陽隊長，你們有沒有弄清楚門副局長住在多少號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