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65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1
第七十九章 神秘女少言寡語 趙師傅熱情接待

     「我會的。歐陽隊長,鑑定結果一出來,你們可要及時告訴我們啊!」

    「你們放心吧!明天下午,我們去拿鑑定報告,我們看這樣吧!明天下午,你們直接到157號來,我們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你們呢?」

    第二天早上,同志們在派出所吃過早飯後,直接進了李大娘的茶水爐。

    車華庭說的沒錯,姓馬的老婆確實天天晚上到李大娘的茶水去爐沖水,但她每次來沖水的時候,都是在八點鐘左右,這時候,用不著排隊,她好像是專門挑這個時間來的——人聚在一起,是要說話的,沒有說話的對象,那就用不著開口了。」

    「她難道不說話嗎?」

    「從不主動搭訕,我有時候跟她打招呼,她只是微微一笑,要麼就是點點頭,她雖然不說話,但待人很有禮貌,她走的時候,都要說一聲『謝謝您』。」

    「『謝謝您』?這就是她跟你說的最多的話嗎?」

    「是啊!到我這裡來,無非是沖水,一瓶水一毛錢,兩瓶水兩毛錢,付錢,拎水,走人,就這麼簡單。在我們這裡,很少有人說『您』,她從來不是『你』,只說『您』。」

    單憑「謝謝您」這三個字,是無法判斷人的口音和方言的。

    「顧所長,你們到東街口趙師傅裁縫鋪去問問,那個女人經常到趙師傅的裁縫鋪去做衣服。」

    告別李大娘以後,幾個人去了東街口。

    顧所長說:趙家裁縫鋪是百年老店,在老城南一帶,是非常有名的。他家有固定的客戶,一些條件比較好的中年婦女和追求時尚的女孩子都喜歡到他家做衣服。

    走到東街口,「趙一剪裁縫鋪」六個大字立即映入大家的眼簾——單憑「趙一剪」這三個字就夠吸引人的了。

    店舖裡面一片忙碌的景象,縫紉機的聲音一刻不停地響著,一走進店舖,便看見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在給一個年輕的女性顧客量肩寬和腰圍,老人的鼻樑上戴著一副眼鏡,看到歐陽平一行走進店舖的時候,老人微微低頭,透過眼鏡的上邊框斜視著顧所長。

    「趙師傅,您忙著呢?」

    「哦,是顧所長啊!瞧我這眼神,我當是誰呢?顧所長,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啊!」趙師傅一邊用粉餅在一塊布料上寫下幾個阿拉伯數字,一邊將示意其它幾個女顧客稍等片刻。

    「趙師傅,這位是市公安局的歐陽平隊長,我們來是想請教您幾個問題。可能要耽誤您一點時間。」

    「不耽誤——不耽誤,我這點事情和案子比起來就不夠瞧了,走,我們到外面談——這裡太吵。」

    趙師傅將大家引到店舖外,然後帶上店舖的門,縫紉機的聲音太大,店舖裡面是沒法談話的。

    「問吧!你們想打聽什麼事情?」趙師傅將一根皮尺掛在脖子上。

    「五年前,住在157號——車仁貴家房子裡面的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是夫妻倆,他們是外地人,女人在穿著上非常講究,聽說她經常到您的鋪子裡面來做衣服。」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1
第八十章 穿衣服很是講究 江師傅知之甚多

     「那個女人是不是長得很漂亮,頭髮很長,皮膚特別白,穿戴非常時髦?」

    「不錯。正是此人。」

    「這個女人很特別。」

    「怎麼特別?」

    「她話不多。」

    「不錯,正是此人。她來做衣服的時候,你和她,在語言上總該有些交流吧!您能聽出她的口音來嗎?」

    「她很少說話,聽不出她的口音,但她穿的衣服與眾不同。」

    「怎麼不同呢?」

    「她身上的衣服是最時尚的那種——這種時髦的款式最早流行於上海,她每次來做衣服,我在給他量衣服的時候,總要多耽擱一點時間。」

    「這是為什麼?」

    「我想把她衣服的款型記下來,那些衣服的款型很受年輕女孩子的歡迎,有一回,她穿了一件旗袍,我很驚訝,那件旗袍的款型太時髦了,我就問她旗袍是在哪裡買的,他說是量身定做的,我又問她是在哪裡做的,她隨口冒了一句:『上海宏祥源。』『上海宏祥源』,那是上海有名的老字號,很多衣服的款型都是從『上海宏祥源』開始流行到全國各地的。」

    趙師傅的言外之意是:女人可能是上海人。

    姓馬的也應該是上海人。

    姓馬的夫妻來自上海,如果他們是殺害車仁貴的凶手的話,那麼,他們是怎麼和遠在荊南的仁貴扯上關係的呢?雖然,歐陽平從趙師傅的口中掌握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但歐陽平還是高興不起來。僅憑這點信息,想找到馬氏夫婦,比登天還難。

    趙師傅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還特別強調:「她身上的衣服款式都很時髦,在荊南是看不到那種款式的衣服的。」

    和趙師傅分手之後,歐陽平一行去了城南倉庫曹師傅家。

    曹師傅隨大家去了「客常來」,曹師傅去「客常來」是想找鞋匠江師傅說話。姓馬確實經常到」客常來「泡澡,但他每次來既不點茶水點心,也不要擦背敲背,他每次來都要帶一杯茶,茶杯裡面放一些茶葉,在下池之前,他叮囑跑堂的給他泡好茶,除此以外,他和跑堂之間沒有任何交流。曹師傅說,想幹好跑堂的工作,除了周到熱情之外,還要會和顧客攀談寒暄,只要是本地人,跑堂沒有不認識的,即使是外地人,只要到「客常來」來幾次,跑堂的也能知道他是何許人也,可姓馬的油鹽不進,他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曹師傅所表達的內容和車華庭、李大娘,包括趙師傅所表達的內容是同一個意思。姓馬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誰。如同不想讓警方知道磚牆夾縫裡面的屍骸是車仁貴一樣。

    曹師傅之所以領同志們去見鞋匠江師傅,是因為姓馬的曾經在江師傅的鞋攤上釘過鞋掌,釘一雙鞋掌只需要兩塊錢,但姓馬的給他十塊錢,而且不讓他找錢。不僅如此,姓馬的和將師傅有過一些交流。

    大家走到「客常來」的時候,江師傅正在給一個顧客釘鞋掌,顧客坐在一隻小板凳上,腳上穿著一隻黑色的皮鞋,另一隻皮鞋在江師傅的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2
第八十一章 歐陽平理清思路 是蛛馬必有其跡

     「江師傅,顧所長他們有事情找你。」

    「曹師傅,你領顧所長他們到一號廳坐坐,我釘好鞋掌就來。

    五六分鐘的樣子,江師傅歪著腦袋走進一號廳。

    除了曹師傅提到的事情之外,江師傅提供了三個方面的情況;

    第一,姓馬的經常帶老婆到「客常來」洗澡。兩個人同時進澡堂,同時出澡堂,兩個人的手上都有一支非常名貴的手錶。

    曹師傅也證實了這一點:「不錯,姓馬的確實有一塊浪琴牌手錶,他每次來,都要將手錶交給我們保管。」

    第二,姓馬的皮鞋是用頭層牛皮做的,商標是上海皮鞋廠,這是江師傅在給姓馬的釘鞋掌的時候看到的。

    「江師傅,姓馬的皮鞋是新的嗎?」

    如果是剛買的皮鞋的話,也有可能是在荊南買的,上海皮鞋廠出產的鞋子,在全國各地都能買到。

    「鞋子九成新,他是來補鞋掌的,原來的鞋掌已經磨的差不多了。不僅他的鞋子是上海皮鞋廠出產的,連他老婆的鞋子也是上海皮鞋廠生產的。」

    「上海宏祥源」定做的旗袍,「上海皮鞋廠」出品的鞋子,這些信息疊加在一起,能說明什麼呢?

    一些重要的信息都隱藏在一些生活細節之中,是蛛必有絲,是馬必有跡,除非凶手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罐頭盒裡面。

    凶手有可能來自上海,從上海跑到荊南來尋仇殺人,從住進157號到離開,再進住,再離開,前前後後,應該是有預謀——是計畫好了的。

    無論凶手來自何方,其禍根孽緣一定產生於荊南,所以,要想尋覓到姓馬的夫妻倆,除了從調查他們的來路入手之外,更重要的是從車仁貴這條線入手。這也是郭老的意見。

    在等待dma鑑定結果出來之前這段時間,五個人沒有歇著,經過認真的研究,大家擬定了幾條刑偵思路,一旦鑑定結果出來,大家就按照商量好的思路開展工作。下面,筆者先交代一下大家商量好的刑偵思路:

    第一,凡是車仁貴染指過的女人都要進行深入細緻的調查走訪(歐陽平和劉大羽把這條線當做最重要的一條線。在歐陽平的記憶裡面已經有兩個女人,一個是林鳳豔,一個是霍斯燕。林鳳豔是車仁貴『離家出走』前染指的最後一個女人;霍斯燕是車仁貴在那個是非顛倒的年代裡曾經禍害過的一個女人,霍斯燕出生在一個商人家庭,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人長的非常漂亮,車仁貴早就對霍斯燕垂涎欲滴,霍斯燕的丈夫有海外關係,車仁貴以此為由將霍斯燕的丈夫抓了起來,並以此要挾霍斯燕就範。後來霍斯燕自殺了,他的丈夫得了精神病,住進了青龍山精神病院)。

    顧所長說,霍斯燕的母親還健在,丈夫的病後來好了,學校照顧他,讓他在學校圖書館工作。如果必要的話,顧所長可以領同志們去找霍斯燕的母親和丈夫。

    第二,車仁貴除了好色以外,還貪財,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裡,他趁亂發了不少不義之財,這些人也應該作為調查的對象(我們回過頭來想一想顧所長說出來的那些話,還真不能算是閒話。顧所長曾經提到過一個叫潘廣美的女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2
第八十二章 車仁貴已經遇害 兄妹三神情凝重

     大家可能已經忘記了,筆者再囉嗦一下:潘廣美在夫子廟中學當校長,解放前,她的丈夫曾經在國民黨的軍隊裡面當旅長,當時,車仁貴在區革委會當領導,他領著一班人將潘廣美抓起來遊街示眾,同時抄了潘廣美的家,一共搜出八根金條。幾百塊銀元,還有兩張虎皮。

    第三,車仁貴原本不是車家大院的主人,是車老爺子過繼到車家的養子,因為車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車仁舉被人民政府鎮壓,車仁貴才順理成章地成為車家的繼承人,車家的旁系親屬不可能沒有想法——車家肯定有一些旁系親屬,連在車家做事的傭人都有想法,更何況車家的旁系親屬呢?上次,顧所長在閒談之中,曾經提到過兩個人——他們曾經在車家大院做過事情,他們好像對車仁貴微詞頗多。當時,歐陽平在筆記本裡面做了備忘,一個叫金翠萍,住在父子廟趙舉人巷358號;一個叫婁阿四,住在瞻園路走馬街78號。」

    中午,歐陽平一行吃過早中飯以後,就汽車去了市局法醫處。

    劉主任等四人正在忙碌著。

    劉主任告訴歐陽平,車氏兄弟的dma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下面就等死者和兩顆假牙的dma鑑定結果了。

    兩點二十五分,兩顆假牙的鑑定結果終於出來了。結論是,兩顆假牙的dma和車氏兄弟的dma沒有任何吻合之處,除此以外,兩顆假牙也屬於不同dma圖譜。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最關鍵的是要看死者的鑑定結果。

    兩點五十分,郭老和馮局長也來了,馮局長對這個案子非常關心,當他從郭老的口中知道這個情況後,馬上跑到法醫處來了。

    實驗室裡面異常的安靜,四個人正在馬不停蹄的忙碌著。

    三點零五分。

    劉主任拿著一份鑑定報告衝出實驗室,他的臉上掛著難得的微笑——從昨天晚上到鑑定報告出來之前,劉主任的臉上從未有過笑容。

    「結果怎麼樣?」歐陽平明知故問,他要聽劉主任親口說出來,才會相信這是真的。

    「完全吻合、重疊。」劉主任喜形於色,他又重複了一遍,「車氏兄弟的dma和死者的dma完全吻合和重疊。結論是,被測試的兩個樣本之間有血緣關係。」

    死者就是車仁貴。

    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案子終於向前邁了一大步。

    歐陽平一行回到157號的時候,車氏兄妹三人已經在157號等候多時,車華庭的妹妹名叫車華美,今天上午,車老大打電話把她叫回來了,車華庭還有一個二哥,名叫車華城,他在外地工作,車老大決定暫時不告訴他。

    當兄妹三人看到鑑定報告之後,臉色蒼白,神情凝重,許久說不出話來。

    兄妹三人有如此反應,是有原因的。聽了車華美和車老大的對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了:「要不是咱娘經常樂善好施,每天吃齋唸佛,咱們兄妹恐怕不會這麼安生。」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2
第八十三章 車華美咬牙切齒 車仁貴泡妞高手

     「是啊!母親吃齋唸佛,樂善好施就是為我們車家贖罪啊!」車老大感概道。

    「他作惡多端,罪孽深重,這是他自找的。」車華美對自己的父親微詞頗多,「別人家的父親行善積德——想著法給兒女們長臉,他只知道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小時候,咱們不知遭人多少白眼。」

    歐陽平把車老大兄妹倆的對話內容聽到心裡面去了:「據你們所知,你們的父親車仁貴做過哪些惡呢?」

    「他染指的女人有很多,但我們知道的就只有林鳳豔、他還禍害過好幾個女人,但我們知道的只有霍斯燕和潘廣美。」車老大若有所思道。

    「你們的母親應該知道一些情況吧!」

    「我母親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天大部分時間和木魚佛珠相伴,她知道的情況不及我們多——她很早就不過問父親的事情了。」

    歐陽平和劉大羽商量後決定:調查從林鳳豔、霍斯燕和潘廣美開始。

    到林鳳豔家去的人,有歐陽平、劉大羽、韓玲玲和顧所長。

    林鳳豔家住在七星門西街346號。

    346號是一個服裝店,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正在店堂裡面拖地,旁邊還有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在整理衣架上的衣服。

    林鳳豔果然有幾分姿色——是屬於那種風韻猶存的女人。

    「這個小女孩是林鳳豔的女兒。」顧所長低聲道。

    顧所長說明來意之後,林鳳豔跟女兒交代幾句之後,將四個人領到後院一間屋子裡面坐下。

    同志們來找林鳳豔的主要目的是通過她瞭解車仁貴的風流史,車老大說,車仁貴在和林鳳豔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她的丈夫因為得肝病死了好幾年了,所以,車仁貴和林鳳豔勾搭在一起,不損害任何人的利益,既然不損害任何人的利益,自然也就不會有仇殺只說了。

    關於車仁貴『離家出走』前的情況,林鳳豔的說法和車老大的說法是一致的,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車老大的答案是從林鳳豔口中得來的:在車仁貴失蹤前一天,車仁貴答應給林鳳豔一筆錢進貨,說好第二天早上就送給她的。可林鳳豔在店舖裡面一直望到天黑,都沒有見到車仁貴的身影,第三天早上,她等來了車仁貴的大兒子車老大。

    「據我們所知,和車仁貴瓜葛的女人有不少,他和哪些女人瓜葛,你知道嗎?」

    「車仁貴是和不少女人有瓜葛,這不假。但如果車仁貴不說,誰能知道呢?女人之所以本分,那是因為男人的誘惑還不夠,只要到那個份上,女人可能不顧一切,女人就怕——」

    「十個女的九個肯,就怕男人最不穩。」林鳳豔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接著說下去。女人就怕什麼?」

    「女人就怕男人嘴巴不嚴實,佔了女人的便宜,還到處去炫耀。」

    五個人還不完全明白林鳳豔的話。但聽了下面的話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車仁貴不是這種人,他的嘴巴很嚴實,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他從不往外說,樹要皮,人要臉,女人只要保住了臉面,做什麼事情就毫無顧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四章 口袋中一把金鎖 陳天嬌上海人氏

     林鳳豔接著道:「車仁貴雖然風流,但他捨得在女人身上花錢,還會體貼人——他最懂女人的心思,他把女人的臉面看的比自己的臉面還要重要,這就是很多都知道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卻不知道那些女人誰姓名誰。」

    由此可見,車仁貴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套。

    林鳳豔的言下之意是:車仁貴非常討女人喜歡。

    林鳳豔說的並非都是一些不著邊際,不咸不淡的話,當顧所長提到車任貴死在157號磚牆夾縫中的時候——當林鳳豔知道從157號抬出去的那具屍骸就是車仁貴的時候,她沉默良久,然後向同志們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顧所長,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林鳳豔總算能嚴肅認真地面對歐陽平的問題了。

    「你請講。」

    「我說的不一定對,你們斟酌著看,如果我說錯了,你們千萬不要怪罪我啊!」

    「你說吧!」歐陽平道。

    「有一回,車仁貴在我這裡過夜,我幫他脫衣服的時候,無意中摸到口袋裡面一樣東西,拿在手上挺沉的,夜裡面,我起來解手的時候,翻了一下他的口袋,沉甸甸的東西原來是一把金鎖,金鎖的正反兩面都有字。一面是「一生平安」,一面是「吉祥如意」。只有小孩子才戴這種東西。我估計車仁貴已經有私生子了,那個金鎖應該是送給私生子的。」

    「會不會是車仁貴賣給自己的孫子的呢?」顧所長道。

    「不會——絕對不會。」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車仁貴最小的孫子——包括外孫子,都讀初中了,那種金鎖是送給小孩子的。」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孩子是誰?」

    「我不敢肯定。」

    「說說看。」

    「說來也巧,我的表妹孩子過週歲,我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看到了那把金鎖,我表妹到二十八歲在嫁人,結婚四年,不曾懷孕,聽說訪到了名醫,用了秘方,後來就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

    「這種金鎖在首飾店應該能買到,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那不是從金器店買的金鎖,那是一個老古董。」

    老古董是不可能有兩樣的。

    「你們可以去問問車仁貴的老婆和兒子,他們應該知道金鎖的事情。」

    歐陽平在筆記本上做了備忘以後,然後道:「你的表妹叫什麼名字?」

    「叫蘭仁遠。」

    「她在什麼地方工作?」

    「在區文化館當圖書管理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一九八九年——就是車仁貴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蘭仁遠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他是干什麼的?」

    「蘭仁遠的男人做過牢。」

    「所犯何罪?」

    「逼死人命。」

    「逼死人命?」

    「對,他男人叫陳天碩,專門放高利貸,他的高利貸利息高,只要粘上,想甩都甩不掉。人家一時拿不出錢來,他就找了一幫人逼債,結果逼死了人命——逼得人家老婆跳了湖。」

    車仁貴勾引陳天碩的老婆,給並陳天碩戴綠帽子,還給陳天碩生了一個野種,這應該算是一種奇恥大辱。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五章 陳天嬌美人胚子 劉大羽另有任務

     但姓馬的肯定不是陳天碩。

    林鳳豔接下來的話,把陳天碩和案子的距離拉近了:「陳天碩有一個妹妹,比他哥哥還邪乎。」

    「此話怎麼講?」

    「陳天碩的妹妹十四歲就輟學去了深圳,聽說是做那種事情的?幾年後又去了上海。」

    「上海。」談話的內容終於提到上海了——這算不算是一種聯繫呢?歐陽平希望是。

    「那種事情」,大家都知道所指何事。

    從李大娘和趙師傅提供的情況來看,姓馬的老婆如果不是一個闊太太的話,那她就一定是干那種營生的。

    「陳天碩的妹妹叫什麼名字?」

    「見陳天嬌。」

    「多大年齡?」

    「比她哥哥小三歲,陳天碩今年四十一歲,陳天嬌今年是三十八歲。」

    一九八九年,姓馬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姓馬的老婆如果比姓馬的小兩三歲的話,五年以後,年齡在三十七八歲的樣子。

    「陳天嬌是不是長得非常漂亮呢?」

    「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是美人胚子了,女大十八變,肯定越發漂亮了,不漂亮的話,能做那種事情嗎?」

    「陳天碩家住在什麼地方?」

    「住在李婆婆庵路。」

    歐陽平望瞭望顧所長。

    「李婆婆庵路在西止馬營,在老城南的西邊,距離此地得走二十幾分鐘。」顧所長道。

    如果姓馬的老婆就是陳天嬌的話,中和街和七星門大街上的人是不可能認識她的。姓馬的老婆少言寡語,有沒有這方面餓原因呢?

    「陳天嬌到深圳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嗎?」

    「有沒有回來不知道,但沒有人見過她。」

    「如果讓你碰到陳天嬌,你還能認出她來嗎?」

    「這——我不敢說,或許能認出來,但十有八九認不出來。」

    「你認不出陳天嬌,那麼,陳天碩夫妻倆總能記得吧!陳天嬌十四歲到深圳,之後,總該有回來的時候吧!兄妹之間總該有些聯繫吧!」

    歐陽平暗自思忖,如果陳天嬌曾經回來過的話,那麼,陳天碩的老婆蘭仁遠肯定見過她。

    如果讓技術科的同志根據車華庭、李大娘、曹師傅和江歪子的回憶繪出馬氏夫婦的模擬畫像。在調查的過程中就方便多了。如果姓馬的確實來自上海,那麼,同志們有必須到上海走一趟的。上海很大,僅憑同志們手上掌握的有限信息,想找到馬氏夫婦的蹤跡,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但如果有一張模仿度比較高的模擬畫像,那就為調查提供了一定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歐陽平當即派劉大羽去做這件事情。歐陽平覺得自己的的思維有些滯後,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經過商量,林鳳豔答應歐陽平先探探蘭仁遠的口風,也許能從蘭仁遠的口中尋覓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離開林鳳豔的服裝店之後,同志們去了車家大院,他們的任務是瞭解金鎖的情況,如果那把金鎖是車家的東西的話,車仁貴的家人——特別是他的老婆肯定見過。

    離開服裝店的還有林鳳豔,她答應歐陽平立即到表妹蘭仁遠家去一趟。白天到蘭仁遠家去比較合適,因為陳天碩到外地討債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六章 傳家寶不見蹤跡 車仁舉低調還鄉

     我們先來說同志們到車家的情況:

    當車仁貴的老婆聽了金鎖的事情以後,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車家確實有一把金鎖,鎖的兩邊有「一生平安」和「吉祥如意」八個字。」

    老人家還提到了一個細節:「我清楚地記得,『如意』的『意』字上面的「、」、「一」和下面的『心』的下半部分已經模糊不清了。

    林鳳豔沒有提到這個細節,歐陽平將這個細節在筆記本上做了備註。如果林鳳豔能想起這個細節,那就更好了。

    那把金鎖,老人家是從車仁貴的養母處看到的。那是車家的老祖宗傳下來的,車家門衰祚薄,幾代單傳,金鎖最後傳到了車仁舉的身上,本來是要一代一代傳下去的,可傳到扯仁舉這一輩就傳不下去了,車仁舉被人民政府那個之後,金鎖成了老太太唯一的念想,她時常將金鎖從一個匣子裡面拿出來看看。

    五年前,這把金鎖竟然掛在了蘭仁遠兒子的脖子上,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老太太除了認出金鎖之外,還說了一些題外話:她和車仁貴的婚事是老爺太太一手操辦的,單金銀首飾,老太太就給了兩匣子,她出生在一個窮人家,父親是一個私塾先生,她在做姑娘的時候從沒有戴過金銀首飾,她只想相夫教子,安安穩穩地守著男人過日子,那些首飾,她從來沒有碰過,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首飾漸漸地,成了車仁貴的囊中之物。

    「也包括那把金鎖嗎?」

    「不包括金鎖,老太太過世以後,金鎖落到了車仁貴的手上。」

    「大娘,您跟我們說說車仁舉的情況,好嗎?」

    「老天爺不長眼啦?」

    「大娘何來此言?」

    「那仁舉兄弟是一個大好人啦,他和老爺太太一樣,菩薩心腸,仁貴是過繼到車家來的,可仁舉兄弟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外人,他把車家託付給我男人車仁貴——如果不把仁貴當做親兄弟,他能跑到東洋去留學嗎?」

    歐陽平想知道的不是這些:「大娘,請你說說車仁舉出事前後的情況。」

    雖然顧所長也提到車仁舉的情況,但只是一些旁枝末節。

    「這——我倒可以說一說,仁舉兄弟回來養病,是我親自伺候的他,仁舉剛回來的時候是在鄉下——他外公家——在花旗營。」

    總算出現了旁系親屬。

    「車仁舉是哪一年回來的呢?」

    「是解放前一年。她先在花旗營——他外公家養了一個多月,之後才接回來,一直是我伺候他的飲食起居。包括在花旗營養病。是車仁貴讓我去的,那時候,他對仁舉兄弟很好。老爺太太本來是準備派其他人去照顧仁舉的,是仁貴提出讓我去照顧仁舉兄弟的。老爺太太很高興,由我去照顧仁舉兄弟,老爺太太特別放心。」

    「老爺太太為什麼要把車仁舉放到鄉下去養病呢?」

    「仁舉在國民黨裡面做事,老爺太太不想讓旁人知道。當時,風聲不好。」

    「什麼叫風聲不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七章 歐陽平刨根問底 老人家回憶往事

     「剛開始,仁舉在國民黨那邊做事,還很有出息,老爺逢人便說,可到快解放的時候,他就絕口不提仁舉的事情了——別人要是提的話,他就把話題岔開。」

    解放前夕,政治形勢越來越明朗,蔣介石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不得不從南京退守重慶(最後跑到台灣去了),當時,在國民黨部隊裡面做事,就和到山上當土匪一樣,同樣為人所不齒,很多曾經在國民黨的部隊裡面做過事情的人都將那段光榮的歷史隱瞞起來了——事實證明,這些人確有先見之明。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很多出生不好,歷史上有污點的人被當做牛鬼蛇神慘遭迫害——潘廣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車仁舉消無聲息地離開國民黨,恐怕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車仁舉一回來,老爺太太就把中廳牆上掛著的所有和仁舉有關的照片都收起來了。」

    「為什麼要把車仁舉的照片收起來呢?」

    「那些照片是仁舉在日本留學和在國民黨部隊裡面做事時的照片,過去,那些照片是老爺和太太的驕傲,仁舉一身戎裝,腰掛長劍,很是威武。」

    「車仁舉在日本留學的照片也穿軍裝嗎?」

    「仁舉是在日本一所軍校留學。回國以後,他就進了國民黨的軍統局。很快就平步青雲,有兩張照片掛在中廳的中央——那兩張照片是仁舉最風光的時候照的。」

    「是兩張什麼樣的照片?」

    「那兩張照片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什麼重要的人物?」

    「是軍統的頭面人物戴笠。上面有戴笠的親筆簽名。一張照片上,戴笠坐在椅子上,仁舉和其他六個人站在椅子的後面。仁舉站在戴笠的身後。戴笠穿著一身軍裝,右手拄著一根文明棍;另一張照片上,戴笠坐在沙發上,仁舉站在旁邊。」

    能和戴笠在一起合影的人,那一定不是一個小角色。

    「那些照片還在嗎?」

    「早就不在了,一定是讓老爺藏起來了,要麼就是燒掉了。仁舉出事,肯定和那些照片有關。你們等一下。」

    老人家走進一間廂房,不一會,她走出廂房,手上抱著一個銅匣子。

    老人打開銅匣子,從銅匣子裡面拿出一個相冊:「歐陽隊長,你們可以看一看,這是車家留下來的照片,所有的照片都有,惟獨少了仁舉在日本留學學和在國民黨部隊做事時拍的照片。」老人將相冊翻到其中一頁,「你們看——這幾張是仁舉青少年時期的照片。」

    相片側長三十公分,寬二十公分,厚度在兩公分左右。

    歐陽平從老人手上接過相片冊,青少年時期的車仁舉果然儀表不凡。

    歐陽平將相冊整個翻了一遍。

    相片冊上果然沒有身穿戎裝的車仁舉。

    「後來呢?」

    「後來,老爺託人為仁舉在一所學校謀了一個老師的差事。」

    「車仁舉有沒有結過婚呢?」

    「仁舉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談過一個日本的女孩,那個女孩出生貴族,在那些照片裡面就有一張仁舉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的照片。仁舉回國以後,兩個人就斷了,如果不斷的話,仁舉也不會回國。回國以後,仁舉也談了一個女孩子,但後來應該是斷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八章 車仁貴為人不齒 老人家怨恨頗多

     「什麼叫應該是斷了?」

    「如果不斷的話,仁舉回荊南的時候,就應該把她帶回來,仁舉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仁舉和我走的最近,他有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講,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瞞著我。」

    「車仁舉是因為什麼問題被人民政府槍決的呢?」

    「罪名是反動分子,是潛伏下來的國民黨特務,是雙手沾滿革命者鮮血的劊子手。仁舉被執行死刑以後,婁阿四到大街上看過佈告,佈告上說仁舉親自參與了屠殺進步人士和政治犯的行動,是一個雙手沾滿烈士鮮血的儈子手。」

    「仁舉被抓的那天夜裡,老爺口吐鮮血,一病不起;第二天一大早,一幫人衝進車家大院,把車家翻了一個底朝天。」

    「是抄家嗎?」

    「不是抄家,離開的時候,沒見他們拿走什麼,他們來,好像是找什麼證據的——他們在老爺太太和仁舉的房間裡面搜了好一會。當時,我們和所有的下人都呆在院子裡面,不敢動彈。幾天後,當老爺得知仁舉被槍決的消息後,一口氣沒有上來,就撒手人寰了。不久,老太太也過世了。在短短半年時間裡面,一家三口人都走掉了。」

    歐陽平還有一個問題,從程序上看,這個問題必須問:「我們聽說車仁貴染指的女人有很多,您跟他在一起生活多少年,您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老人的嗅覺是非常敏感的:「這和你們眼下調查的案子有關係嗎?」

    「大娘,是這樣的,我們聽說車仁貴在五年前『離家出走』了,您的大兒子認為好像不是『離家出走』那麼簡單,所以,我們在調查手上的案子的同時,也想過問一下車仁貴『離家出走』的事情。車仁貴『離家出走』已經有五年之久,您難道一點都不想他嗎?」

    「說不想,那是假的,死鬼莫不是真出事了?不是我詛咒他,像他這樣的人,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老人一提到自己的男人,就義憤填膺。

    「車仁貴在外面一定有不少仇家吧!」

    「仇家肯定是有的。」

    「您能跟我們說說嗎?」

    「那霍家應該算是一個,有時候,我在大街上遇到霍嫂子,她大老遠的就避開了。」

    霍嫂子應該是霍斯燕的母親。

    「除了霍家,還有其他人嗎?」

    「我平時很少出門,霍家的時候還是我逼婁阿四說出來的。過去,我們車家和霍家的關係一直不錯,車家老老少少做衣服的料子都是在霍家的鋪子裡面買的,霍嫂子老是躲著我,我覺得蹊蹺,就把婁阿四叫到屋子裡面問。婁阿四還提到了潘校長的事情。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仁貴他老子也是這種貨色。萬幸的是四個孩子一個都不隨他,如果孩子們都隨他,那我這輩子就算是白活了。」

    「除了霍斯燕和潘廣美,車仁貴還有其他仇家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兩家。歐陽隊長,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您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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