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66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3
第八十九號 老人家態度反常 劉大羽請來畫家

     「您請講。」

    「死鬼『離家出走』的事情,你們不用查了——他早就該死了,這五年,自從他走了以後,我們的日子反而安穩了許多,我每日吃齋唸佛,行德積善,街坊鄰居已經忘了死鬼的種種惡性。」

    「車仁貴該不該死,那得由法律說了算,不該是『離家出走』這種死法。」老人的態度,使歐陽平和同志們頗感意外。歐陽平隱隱約約地感到車仁貴遇害案背景複雜。

    歐陽平隻字未提車仁貴遇害的事情,老人似乎——好像已經知道男人遇害的事情,至少從她的言談中能感覺到這一點。

    歐陽平一行回到157號的時候,客廳裡面坐著四個人,他們分別是車華庭、趙師傅、李大娘、曹師傅。四人正在欣賞兩張尚未定稿的模擬畫像,兩個畫家正在畫架上用鉛筆勾勒五官的線條。這兩位年輕的畫家是劉大羽從市局技術處請來的,一個叫張春生,一個叫盛美玲,這兩位畫師最擅長的是根據人的頭蓋骨運用電腦製作出人的模擬畫像來。

    兩張模擬畫像,一男一女,不用說,大家一定知道他們就是馬氏夫婦的模擬畫像。

    兩位畫師根據四個人的回憶和敘述,先勾勒出當事人臉和五官的輪廓線,然後再根據他們對局部的具體描述進行反覆修正。由於畫師和敘述人的適時而充分的交流與溝通,使模擬畫像更接近於真人——或者說仿真度更高一些。

    在女人的模擬畫像上,李大娘和趙師傅所給的建議多一些;在男人的模擬畫像上,車華庭和曹師傅所給的意見多一些。

    歐陽平一行回到157號的時候,兩張模擬畫像已經幾易其稿,最後,得到了四個人的認可和點頭。畫好之後,歐陽平還讓劉大羽、韓玲玲拿著兩個人的模擬畫像讓江師傅和秀芹的辨認,這是張春生和盛美玲想到的,兩張模擬畫像,只得到作畫現場四個人的認可顯然是不行的,因為他們的判斷會受到畫家和彼此的影響,所以,主觀上的色彩可能會多一些。比較而言,秀芹和江歪子的判斷會更客觀一些。

    那麼,結果怎麼樣呢?

    當韓玲玲拿著女人的模擬畫像給秀芹看的時候,她是這麼說的:「這——這不是姓馬的老婆嗎?不錯,就是她。長頭髮,瓜子臉。」

    當左向東拿著姓馬的模擬畫像給江師傅看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這就是那個姓馬的。」

    這算是一個簡單的測試,但這個簡單的測試,意義不可小覷。只有在兩張模擬畫像非常接近真人的情況下,秀芹和江師傅才可能將他們和記憶中的信息聯繫在一起。

    於是,歐陽平立即派嚴建華、左向東回市局,將兩張模擬畫像複印出二十張來。

    第一個見到女人模擬畫像的人將會是林鳳豔。雖然,林鳳豔最後一次見到陳天嬌的時候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但一個女人,如果她的身形和臉模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的話,曾經熟悉她的人應該能認出來。

    劉大羽和韓玲玲從「客常來」返回157號的時候,在巷子裡面遇到了匆匆趕來的林鳳豔。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章 巧事情接二連三 歐陽平親訪仁遠

     林鳳豔這時候來,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幾個人大步流星,走進157號。

    嚴建華和左向東還沒有回來。大家只能一邊談一邊等了。

    「一九八九年國慶節,陳天嬌回來探過一次親。」林鳳豔氣喘吁吁道。

    馬氏夫婦租住157號的時間是一九八九年的九月——十一月,陳天嬌回來探親的時間在國慶節。這難道是一種巧合嗎?

    「陳天嬌回來只在家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就走了,她說是路過荊南市 ,順道來看看哥哥嫂子和侄兒,臨走的時候,還硬塞給侄兒一千塊錢。我知道的情況就這麼多。」

    「陳天嬌是一個人回來的嗎?」

    「是一個人。」

    「她說話的口音有沒有變呢?」

    「我問了,陳天嬌話不多,口音沒有多大變化。」

    人不管走到哪裡,他的口音會發生一些變化,但鄉音是不會改變的。

    「她的穿著怎麼樣?」

    「非常時髦。她回來的時候,還給嫂子蘭仁遠帶了一件旗袍。」

    趙師傅曾經提到過一件旗袍,那件旗袍出自上海老字號服裝店「宏祥源」。

    「你見到那件旗袍了嗎?」

    女人天性喜歡時髦的衣服,更何況林鳳豔是開服裝店的呢。

    「我看了,是上海『宏祥源』做的衣服——只要是上海的衣服,我都要多看幾眼,上海的衣服比較好賣。」

    這就更巧了。

    韓玲玲站起身,走到客廳的門口,院門響了,嚴建華和左向東衝進院子。

    嚴建華和左向東來的正是時候。

    左向東從皮包裡面拿出複印好的模擬畫像,抽出一張遞給了歐陽平——這是一張女人的模擬畫像。

    歐陽平將模擬畫像展開,平放在茶几上:「林鳳豔,你看看這張模擬畫像。」

    林鳳豔認真仔細看了一會,然後道:「很像陳天嬌的臉型,但我不敢說她就是陳天嬌,要不這樣吧!我領你們到蘭仁遠家去,她應該能認出來。要去,現在就得去,那陳天碩是一個幽靈,指不定什麼時候從哪裡冒出來。」

    歐陽平站起身:「走,辛苦你陪我們走一趟。」

    除了讓蘭仁遠辨認一下模擬照片,歐陽平還想看看那件非常特別的旗袍。

    一行走出「無常巷」,左拐向東,走出中和街的東街口,然後一路向東南而去。

    半個小時左右,林鳳豔走進一扇門,門內是一個大院子,院子裡面住著很多戶人家。一條仄仄的彎彎曲曲的小路一直伸到院子的深處。

    不一會,林鳳豔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停了下來。

    門虛掩著,林鳳豔輕輕推開門。

    門內是一個很小的院子,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

    「姐,你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他們是——」蘭仁遠看到了站在林鳳豔后面的歐陽平和劉大羽。

    「他們是市公安局的人,他們正在調查「無常巷」的案子,想跟你瞭解一點情況。」

    「『無常巷』的案子?莫不是和天嬌有關係?你走了以後,我才緩過神來,無緣無故的,你大老遠的跑來打聽天嬌的事情。」

    「快讓同志們進屋坐啊!」

    「哦,請進——請進屋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一章 陳天嬌並非馬妻 歐陽平心有不甘

     歐陽平拿出女人的模擬畫像,遞給蘭仁遠:「大嫂,你看看這張模擬畫像。這個女人像不像陳天嬌?」

    蘭仁遠仔細端詳了好一會,然後搖搖頭:「頭髮差不多,但有三個人地方不對,陳天嬌的臉比她要寬一些,下巴也沒有這麼尖,這個女人的顴骨比陳天嬌高很多。」

    看歐陽平一行有些失望,蘭仁遠站起身:「你們等一下,我拿相冊給你們看。」

    不一會,蘭仁遠從臥室裡面拿出一本相冊,打開到其中一頁,裡面有三張同一個女人的照片,一張照片是在上海外灘照的(陳天嬌坐在一塊景觀石上),一張是在東方明珠照的(陳天嬌站著,背景是電視塔),還有一張是在花園裡面照的(陳天嬌坐在一把籐椅上。地點像是私家花園,背景除了草坪,花卉和盆景以外,還有木柵欄)。

    「一九八九年,她回來的時候,她留下了這三張照片。」

    歐陽平將三張照片和模擬畫像進行了比對,蘭仁遠說的不錯,照片和模擬畫像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歐陽平還看了看那件旗袍。

    「這是陳天嬌帶給我的禮物,她說這是上海『宏祥源』做的衣服。我一直沒有穿,咱們這裡還沒有開放到那種程度。」

    確實是一種巧合,生活在上海的女人,喜歡穿「宏祥源」的衣服,這應屬正常。

    歐陽平仍不死心:「大嫂,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你們是在辦案子,你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我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我也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感謝你的支持。」

    「你們來找我,一定是聽說了我和車仁貴的事情,」蘭仁遠望瞭望林鳳豔,「這件事情,我男人也知道,所以,我也用不著藏著掖著了。表姐也不是外人,只要你們不說出去,我願意毫不隱瞞地告訴你們。」

    「這——請放心,保護當事人的隱私,也是我們的責任。」

    「我男人是絕對不會殺害車仁貴的。」

    「為什麼?」

    「車仁貴對我們——特別是對天碩有恩。天碩就天嬌這一個妹妹,他更不會讓天嬌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天嬌雖然早年不走正道,但她現在已經改邪歸正,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們看,這張照片就是她在自己家的花園裡面拍的。」

    「有什麼恩?」

    「天碩以前在銀行工作,他一時頭腦糊塗,貪污了銀行的錢——三萬塊錢,這件事情,後來被領導發現了,領導的意思是想要依法處理,根據他貪污的金額,至少要判五年,車仁貴當時在區革委會當領導,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去找了車仁貴,車仁貴出面找了銀行的領導,還幫天碩還了三萬塊錢,銀行領導看在車仁貴的面子上,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你男人現在做什麼?」

    「他現在沒有正經工作,銀行領導雖然放過了他,但把他從營業廳調到了門衛,幹了幾年,他覺得憋氣,就辭了銀行的工作。車仁貴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總得感謝吧!可我們是小老百姓,經濟條件擺在這兒,不錯,那車仁貴是喜歡女人,可他心眼並不壞,他經常在經濟上幫襯我們,我男人經營一個公司,如果沒有車仁貴幫襯,他這個公司也沒法做下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二章 蘭仁遠提及一人 霍斯文牙科醫生

     蘭仁遠所說的公司就是放高利貸的公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的「三觀」悄然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蘭仁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她在談及自己和車仁貴那檔子事情的時候,臉上竟然毫無愧色。

    「要說誰有可能殺害車仁貴,我指一個人。」

    大家都沒有想到蘭仁遠話鋒一轉,說了一句既唐突又重要的話來。

    「誰?」

    「霍斯燕的丈夫路雲飛。」

    「你的根據是什麼?」

    「我家和路家住在一個院子裡面——我說的是娘家,而且是門對門。」

    既然蘭仁遠和路雲飛是鄰居,她一定知道很多情況。

    「請你跟我們說說。」

    關於霍斯燕的男人路雲飛的情況,顧所長也曾說過,但只是一鱗半爪,只語片言。

    「霍斯燕出事以後,路雲飛瘋了,單位和家裡人把他送進了青龍山精神病院,診斷結果是:抑鬱性精神分裂症,他和霍斯燕的孩子由霍斯燕的父母哥哥撫養。兩個月後,路雲飛出院,之後,他經常犯病,也經常住院,只要一發病,他嘴裡面整天重複一句話。」

    「一句什麼話?」

    「殺死他。這個『他』應該是車仁貴。他只是在屋子裡面說,如果我們不是鄰居,是聽不見的,他的聲音很小;除了整天重複一句話之外,他還躲在屋子裡面磨刀,一天要磨好幾遍,夜裡面都要磨一兩回——經常搞得鄰居睡不著覺。」

    精神疾病和其它疾病不一樣,精神疾病想徹底根治,幾乎不可能,主要靠藥物的控制,如果受到外界的刺激,隨時都會復發——而外界的刺激在所難免。

    「只要路雲飛一磨刀,他家人就會把他送到醫院去治療一段時間。一年總要到醫院去兩三次,因為這個原因,霍斯燕的父母始終沒有把孩子交給路雲飛照顧,平是,也不讓他和孩子見面。」

    「不發病的時候,我平常人一樣,學校為了照顧他,把他安排在圖書館工作。」

    「可是,姓馬的肯定不是路雲飛,車華庭和街坊鄰居肯定認識路雲飛。」顧所長道。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嚴建華道。

    「老嚴,你快說。」

    「157號的房子也有租不出去的時候,如果凶手有鑰匙的話,不一定非要住進157號。住在157號,反而會露出馬腳來。」

    「我說的不是路雲飛,路雲飛是一個懦弱書生,他平時膽小如鼠,平時除了到單位上班,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蘭仁遠來了一個大喘氣。

    「大嫂,你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我想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

    「霍斯文。」

    「霍斯文?」

    「對,霍斯文是霍斯燕的弟弟。」

    「霍斯文今年多大年紀?」

    「四十歲。」

    「我想起來了,」顧所長道,「霍斯燕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這個霍斯文和霍斯燕是兩胞胎姐弟,霍斯文出生後不久就過繼給姑媽做兒子。霍斯文的姑媽在上海。」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三章 霍斯文自開診所 三個人前往上海

     「顧所長說的沒錯。霍斯燕經常到上海去,就是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姐弟倆的感情很深。」

    「霍斯文經常到荊南來嗎?」

    「從不回來,過繼給別人的孩子,是不合適往家跑的,這不合規矩,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倒是霍斯燕經常到上海去,這大概也是霍掌櫃夫妻倆的意思。」

    「那霍斯文從事什麼工作?」

    「是一個醫生。」

    「醫生?」歐陽平想起了郭常平的話:凶手可能是一個骨科醫生——至少是一個牙科醫生。

    「霍斯文從事的是什麼專業?」

    「他是一個牙醫,先是在一家醫院工作,後來辭職下海,自己開了一個診所。」

    霍斯文和姓馬的有多個吻合之處:第一,年齡差不多;第二,都是上海人(如果前面的判斷沒有錯的話);第三,霍斯文是一個牙醫(不幸讓郭常平言中了),這應該不是一種偶然的巧合。

    離開蘭仁遠家之後,歐陽平當即派劉大羽、嚴建華和韓玲玲到上海去一趟。

    下午五點四十分左右,一輛汽車停在上海市公安局的大門外,這時,從傳達室裡面跑出一個人來,此人姓高名建國,是上海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劉大羽一行三人出發之後,歐陽平就打電話給高建國,請他協助劉大羽等人在上海的調查。

    「請問你是劉大羽劉副隊嗎?」高建國走到車窗前。

    「我是劉大羽,你是?」

    「我是高建國,歐陽隊長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太好了,有你們協助,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劉大羽和韓玲玲走下汽車,高建國將汽車引進大門內的停車場上。

    在食堂吃過晚飯後,高建國將三個人領進了戶籍處,三個人正在辦公室裡面等大家,其中兩人是戶籍處的劉蘭濤和章有聲,一名是技術處的吳大為。

    三個人和大家一一握手致意,這三個人是高建國安排留下來加班的。

    「吳大為,怎麼樣?」

    「霍斯文的資料已經調出來了,你們看——」

    「吳大為,你簡單地介紹一下。」

    「行,霍斯文,男,出生時間,一九五年三月,籍貫,上海,家庭住址,上海市閘北區文慧路十三弄一單元307號。工作單位,上海第二人民醫院醫生。」

    「再說說家庭情況。」

    「妻子梁燕,出生時間,一九五七年六月,籍貫,上海,地址同上。工作單位,上海第二人民醫院。」

    「我們聽說霍斯文後來辭職自己開了一家牙醫診所。」劉大羽道。

    「後來的情況沒有登記在戶籍資料上。」

    「這樣吧!呆一會,我們直接到第二人民醫院去調查一下。」高建國道。

    劉大羽將霍斯文夫妻倆的照片和兩張模擬畫像進行了認真的比對,對不上號。

    高建國從劉大羽的手上接過兩張模擬畫像,放在電腦桌上:「吳大為,你再搜索一下,有沒有和這兩個人相符的人,搜索條件,劉副隊,你來說。」

    吳大為將一條板凳挪到自己的旁邊,示意劉大羽坐下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四章 人事部空無一人 四個人耐心等待

     「男人的出生年代是1953年——1957年;女人的出生年代是1956年——1960年,其它搜索條件,你根據這兩張模擬畫像來定。」

    吳大為增加的搜索條件是:男人,「國」字臉、短髮、寬額、豹眼、扁鼻、寬下巴;女人,瓜子臉、長發、鳳眼、高鼻樑、尖下巴。

    所有條件設置好了之後,搜索開始,一分鐘以後,在電腦屏幕上出現了897和1117(符合所設條件的男人一共有897個人,女人一共有1117個人)。

    吳大為又通過掃瞄儀,將男人和女人的模擬畫像粘貼到電腦上,並將模擬畫像在電腦屏幕上的尺寸調整為搜索軟件中所設定的尺寸。

    第二步搜索開始,三十秒鐘以後,屏幕下方出現9和15的字樣(相似度比較接近的分別是9人和15人)

    吳大為又將九人和十五人分別和模擬畫像一一比對,劉大羽、嚴建華和韓玲玲目不轉睛地望著電腦屏幕,電腦屏幕上每隔幾秒鐘就閃現出一對頭像來,其中一個頭像——即模擬畫像是始終不變的,變換的是九個人和十五個人的頭像。

    吳大為從三個人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問題:「劉隊長,模擬畫像的仿真度怎麼樣?」

    「仿真度非常高,我們將模擬畫像拿給兩個重要的當事人辨認的時候,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模擬畫像上的人,這兩張模擬畫像和他們記憶中的印象沒有什麼分別。」

    劉大羽也有疑問:「高隊長,這個相似度應該怎麼理解?」

    「小吳,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劉副隊,情況是這樣的,這個軟件,完全受所給條件的限制,相似度也只能是一個參考,如果所給條件有遺漏——特別是一些重要的遺漏,那麼,給出的答案就會有問題。總而言之,答案和真相之間還存在一定的差距。模擬畫像和真人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遺漏掉一些重要的信息也屬正常。這種軟件得出的結論,只能作為輔助手段,它的優點是將當事人鎖定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這樣吧!」高建國拍了一下桌子,「吳大為,你把相似度比較接近的複印一下,再附上戶籍資料。有時間,我們再慢慢琢磨。劉副隊,我們現在就到第二人民醫院去,今天晚上,我們能找到霍斯文,這個收穫已經不小了。」高建國有安慰劉大羽的意思。

    在經歷了若幹個紅綠燈之後,汽車停在了第二人民醫院門診大樓前的停車場上。

    在門診樓的門口,有一個問訊處。

    在問訊處護士小姐的指點下,四個人穿過三座大樓,上了八號樓的電梯,醫院比較大,想瞭解霍斯文的情況,必須到醫院的人事部。

    遺憾的是,人事部大門緊閉,高建國又領著三個人去了院長辦公室,院長辦公室裡面有一個值班的領導蘇助理。

    蘇助理比較年輕,看樣子不超過四十歲。

    當高建國說明來意之後,蘇助理道:「抱歉,我調到這裡時間不長,我只是院長助理,想要瞭解醫院員工的情況,必須找人事部。這樣吧!我打電話把人事部的郝主任叫來,你們稍等一會。」蘇助理拿起了電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4
第九十五章 霍斯文昔日同窗 梁曉燕知根知底

     四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走進值班室,她就是人事處郝主任。

    劉大羽說明來意之後,郝主任站起身:「霍斯文原來確實在我們醫院的口腔科工作,後來,他辭去了這裡的工作,自己開了一家診所,你們是不是想知道他更詳細的情況?」

    「郝主任,給您添麻煩了。」劉大羽道。

    三個人告別蘇助理,隨郝主任去了十樓住院部。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同志接待了郝主任和大家。

    這個女人姓蔣,名字叫蔣曉燕,她是霍斯文在上海醫科大學的同一屆畢業生,兩個人是一起分到上海第二人民醫院。

    霍斯文雖然辭職,但和梁曉燕仍有聯繫,梁曉燕經常介紹一些病人到霍斯文的診所去。

    郝主任帶同志們來找梁曉燕,算是找對了。梁曉燕對霍斯文的情況非常熟悉。郝主任說,在霍斯文辭職以後不久,他的老婆也離開了醫院。

    梁曉燕將霍斯文的信息寫在了一張紙上。

    內容如下:

    家庭住址:閘北區文慧路十三弄一單元307號——這和戶籍檔案上的信息是一樣的。

    診所地址:半淞園路287號。

    除了紙上的信息之外,劉大羽還想知道更多的情況:「梁大夫,霍斯文的老婆辭職以後做什麼?」

    「霍斯文自開診所以後,經濟條件越來越好,所以,佩蘭——佩蘭就是霍斯文的老婆——她後來做了全職太太。」

    「你們知道霍斯文是過繼給他姑母的事情嗎?」

    「不知道,他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同學們只知道他跟母親姓。」

    「你和霍斯文在一起讀書,又在一起工作,現在還和他過從甚密,對此人的性格應該瞭如指掌。」

    「霍斯文人如其名,他性格內向,平時少言寡語,但他是智商很高,很有遠見,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當初,他辭職的時候,我們都不理解,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們夫妻倆現在過得很滋潤。」

    「霍斯文是哪一年辭職的呢?」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姓馬的在157號住了將近兩個同月,如果霍斯文是在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之後辭職的,那麼,他是不大可能有兩個月的長假的。即使有這麼長的假期,也應該有案可查。

    「霍斯文辭職是一九九零年。具體是什麼時間,我記不得了。」

    「這沒有問題,我查一下原始檔案就知道了。」郝主任道。

    對霍斯文的瞭解只能到這一步了。

    和梁曉燕分手的時候,劉大羽叮囑梁曉燕不要在霍斯文跟前提同志們調查他的事情,梁曉燕答應了。

    之後,三個人隨郝主任去了人事處。

    兩分鐘以後,郝主任從一大摞資料中查到了霍斯文辭職時所有的手續。

    郝主任拿出一封辭職報告,報告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辭職的時間:「1990年5月3號。」

    劉大羽又請郝主任查了一下霍斯文在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一月的出勤情況。結果是,霍斯文在此期間沒有請長假的記錄。考勤記錄上顯示的是正常休息。郝主任說,醫院的工作因為其特殊性,平時只能輪休,輪休的時間不超過三天(特殊情況除外)。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5
第九十六章 看門牌樓下相遇 霍斯文忙著出診

     離開醫院之後,高建國陪三個人去了閘北區文慧路十三弄一單元307號。既然已經到上海來了,和霍斯文夫妻倆見一面還是有必要的。和梁曉燕分手的時候,她告訴大家,霍斯文的診所晚上六點就關門歇業了。

    霍斯文的家住在一個老舊的歐式建築裡面。筆者在這裡要強調一件事情,交代一件事情:第一,在吳大為搜索的9人和17人中,沒有霍斯文夫妻倆;第二,霍斯文夫妻倆的照片和模擬畫像完全對不上號,這憑肉眼就能看出來。

    那麼,劉大羽為什麼還要到霍家去呢?

    劉大羽有三個方面的考慮:

    第一,霍斯文是一個牙醫,郭老的提示,劉大羽不敢忘記,一向心細的劉大羽仍然抱著一絲希望。在刑偵工作中,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能輕易放棄。

    第二,凶手是一個骨科醫生,至少是一個牙醫,作案的手法十分的老道,劉大羽有必要向霍斯文請教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第三,眼見為實,辦案子尤其如此。不和霍斯文夫妻倆見一面,直接把霍斯文夫妻倆排除在同志們的視線之外,太過草率和主觀。

    正如梁曉燕所言,霍斯文夫妻倆過得確實很滋潤,這從一個方面就能看出來。

    同志們走到霍斯文家樓下的時候,迎面碰到一個匆匆下樓的男人,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皮包。

    「你們找誰?」

    此人看到高建國正在看門牌號碼。

    「請問這裡是十三弄一單元嗎?」

    「不錯。你們找誰?」此人一邊說話,一邊摁了一下手中的汽車鑰匙,停在不遠處的汽車的車燈閃了幾下。

    「我們找霍醫生。」

    「你們找他有什麼事情嗎?」霍斯文一邊說話,一邊打量了一下四個人,他應該看清楚了四個人身上的制服,「你們是——」

    「我是上海市公安局的,這三位是荊南公安局的,他們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你這是出去有事嗎?」

    「剛接到一個電話,一個病人牙痛難忍,在床上打滾,我正準備到診所去。這樣吧!你們跟我到診所去,看病調查兩不誤。」

    「霍醫生,劉隊長他們還想見見你的夫人。」

    「這——」

    「是不是不方便?」

    「你們等一下,我打一個電話,讓她下來。」

    霍斯文從皮包裡面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不一會,一個女人穿著一件旗袍和毛茸茸的坎肩走下樓來。

    兩輛汽車朝霍斯文的診所駛去,第一輛汽車上坐著霍斯文夫妻倆,第二輛汽車上坐著高建國、劉大羽等四人。

    半個小時以後,汽車停在診所前面的廣場上。

    汽車剛停穩,從診所裡面衝出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小夥子,他打開霍斯文的車門。

    「病人已經到了嗎?」

    「到了,我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就等您來了。」

    大家隨霍斯文走進診所。

    還沒有走進診所,就聽到裡面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你們先在會客室休息一下,我處理一下,馬上就過來。」霍斯文一邊說,一邊接過一個女護士遞給他的白大褂。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5
第九十七章 霍斯燕遭遇不測 霍斯文並不知情

     手術室裡面的呻吟聲越來越低,最後,病人停止了呻吟。十分鐘以後,霍斯文走出手術室,脫掉白大褂,取下口罩,走進會客室。

    霍斯文的老婆姓梁名燕,小名叫佩蘭,劉大羽已經和她談了將近十分鐘,梁燕確實不是姓馬的老婆,在梁燕的眉毛上方有幾個不甚明顯的黑痣,照片上看不出來,但只要面對面地站在一起,一打眼就能看出來,如果梁燕是姓馬的老婆的話,李大娘、秀芹和趙師傅一定會看到這幾顆黑痣。

    霍斯文也不是「國」字臉,他的頭髮比較長,也比較軟,有點自來卷,所以,他也不是姓馬的。

    「斯文,這三位同志是為一起案子來的。」梁燕將一杯茶遞到丈夫的手上。

    「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

    「霍醫生,我們來的有些唐突,還望霍醫生見諒。」

    「不必客氣,你們也是為了工作,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是一起什麼樣的案子?」

    劉大羽把案子的大致情況的敘述了一下。

    「你們怎麼會想到我的呢?」

    「情況是這樣的。你是不是有一個同胞姐姐?」

    「不錯,我是一個姐姐,她在二十幾年前就去世了,我生下來後,父母把我過繼給了姑母,在姐姐去世之前,她經常到上海來看我——這也是父母的意思。」

    「你知道姐姐霍斯燕是怎麼死的嗎?」

    「我生母和養母說是病逝的。」

    「你姐姐是被車仁貴害死的。」

    「從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呢?」

    「情況是這樣的,那車仁貴早就垂涎於霍斯燕的美色,他派人把你的姐夫路雲飛抓起來遊街示眾批鬥,你姐姐去求他,結果被他糟蹋了,後來含恨自盡了,最後,你姐夫也瘋了。」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我也明白我的生母和養母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了,從小,我和姐姐最親,我是過繼到上海來的,不方便回荊南,父母就讓姐姐經常來看望我,她是我和父母之間情感聯繫的唯一紐帶,雖然姑母通情達理,經常勸我回荊南看望父母,但一想到她老人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姑母姑父不曾生養,他們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我的身上,父母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做了人家的兒子,吃著人家的飯食長大,就要盡孝道,不可心猿意馬。生母養母都是善良本分的女人,她們都希望我將來有出息,有一個光明的前途,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連想都不會想這些事情,就更不會做這種事情了。從你們的口中可知,姓車的是一個為人不齒的人渣,以我尊貴的生命換他那條一文不值的爛命,不值。關鍵是我從來沒有去過荊南,更別說在荊南住兩個月了,我是一九九零年五月辭職的,你們可以到單位查一查我的出勤記錄。」

    「我們這次來,還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教不敢當,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以你的經驗,想把人的人的骨骼砸碎——或者分成幾份,而又看不出重擊的痕跡,如何才能做到呢?」

    同志們沒有在那些骨頭的殘片上找到重物敲擊的痕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15
第九十八章 舉人巷拜訪老人 金翠萍出語驚人

     「這很簡單。」

    「很簡單?」

    「你們做一個小小的試驗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試驗?」

    「用重物在一塊骨頭上砸幾下,然後在痕跡處塗上硫酸,所有的痕跡全部消除,要不了多長時間,硫酸的味道也會揮發殆盡。」

    「痕跡被硫酸腐蝕掉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談話到此結束,霍斯文夫婦和車仁貴的死毫無關係。

    之後,在高建國的協助下,劉大羽用一天時間調查、走訪了吳大為提供的二十四個人(9男15女),除了年齡比較接近之外,這些人均無作案的嫌疑。這些人的相貌和模擬畫像也有一定的出入。可見,電腦給出的意見只能作為一種參考。

    這次的上海之行最後以失望收場。

    當天夜裡十二點鐘左右,劉大羽一行三人回到了荊南。

    歐陽平不得不走第二步棋,本來,歐陽平就已經想好了第二步棋,和車仁貴的老婆接觸之後,歐陽平頗感蹊蹺:車華庭兄弟倆對父親微詞頗多,車華美對父親滿腹怨言——甚至還有些恨意,車仁貴的老婆的態度更為詭譎,車仁貴的死和車家大院裡面的人有沒有關係呢?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只有找曾經在車家大院做事的老人瞭解情況了。

    歐陽平決定先從金翠萍和婁阿四開始調查,顧所長答應給大家引路——他也覺得車仁貴的死,問題可能出在車家,但他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至於他在和同志們接觸的第一天就提到車家大院的事情,完全是閒談。

    金翠萍家和婁阿四家都在夫子廟,一個在夫子廟的南邊趙舉人巷,一個在父子廟的西邊瞻園路上。

    顧所長領著大家先去了金翠萍的家。

    金翠萍的家住在趙舉人巷的最裡面,在一條小河邊,有三間依院牆而建的低矮的房子。房子被圈在一個既低矮又殘破的圍牆裡面。

    院門傾斜的很厲害。

    顧所長慢慢推開院門。

    屋子的門口坐著一個耄耋老人,她的鼻樑上架著一個老花鏡,正在縫補一件打著補丁的褲子。

    「她就是金翠萍。」顧所長一邊跟歐陽平低語,一邊走到老人的身邊。

    老人打量片刻,終於認出顧所長來了:「這不是顧所長嗎?」

    「大娘,您這麼大年紀了,眼神還這麼好使啊!」顧所長用右手按住大娘的胳膊——大娘低頭彎腰想站起來。

    「不——不行囉,眼瞅著——連針線活都做不了了。顧所長,你——你們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金大娘,我們是為157號的案子來的。」

    「怎麼樣?157號的案子有眉目了嗎?」

    「死者的身份,我們已經弄清楚了。」

    「死者是——是誰?」

    「死者就是『離家出走』五年之久的車仁貴。」

    金翠萍沉默良久,然後出語驚人:「什麼?車仁貴?那就對了。」金翠萍先莫名驚詫,後神情自若。

    「老人家,您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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