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089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0 11:38
第四十章 奇女子(下)
卻是門外王洛跑了進來,口中呼道:“娘子,不可,這奪天丹乃是他用生命換的,你怎忍心將它丟棄。”

秀玉臉色一白,淒然道:“你莫要勸我了,你的救命之恩,你對我的情意,唯有來生再報了。”

言罷,蓮步疾移,往山邊奔去,待到山崖邊,縱身一躍,宛如一隻翩躚的蝴蝶,迎風飛舞。

遭逢突變,秦歌與王洛兩人臉色頓時慘白,心中懊悔。山崖離這別院不過丈餘距離,秦歌也未曾想到秀玉對燕狂歌竟然愛的如此之深,聽聞燕狂歌死去,她也不願意苟活。

“娘子。”隻聽得王洛一聲悲呼,亦是縱身一躍,跳入山崖。

秦歌猛然一驚,腳步如箭,沒曾想這王洛竟也是癡情人,心中思緒一轉,運起真元,也隨之跳下山崖。

他雖不懂禦劍之術,但是經過三日的趕路,禦氣飛掠之術已經深得其精髓,身形一墜,宛如一顆流星般,落在秀玉身旁,探出右手將她提在手中,恰此時,王洛亦落在他身側,左手一探,便將他夾在腋下。

這山不算得高,約有三十丈,隻是崖壁在風霜雨雪經年累月的侵蝕下,變得光滑如鏡。

“呃啊。”秦歌丹田之中真元運轉,身形猛地拔高了數丈,繼而腳下一蹬,光滑的岩壁硬生生被踏出一個坑洞來,借得這一蹬之力,扶搖直上,便衝到崖頂。

“哈哈,秀玉,你卻是令人感動,隻是我快要煙消雲散啦,你也勿念,人生匆匆百年,眨眼即過,來世我燕狂歌定然會再找到你,讓你成為我燕狂歌的女人。”

秦歌心思一轉,裝作燕狂歌的口氣,說了這一番話來,此話說出,秀玉登時一愣,也不去想那尋死之事。

“我自乘風去,逍遙歸去來,禦風戲日月,醉臥笑人間。”身化流光,踏空而行,就這般消失在兩人的視線。

“秀玉,珍惜身邊人,讓往事隨風吧。”

餘音渺渺,卻不見秦歌的人影。

且說,秦歌踏空而行,消失在兩人眼簾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地方盤坐了起來,方才他裝作燕狂歌的模樣,走的甚是瀟灑,不過片刻後,他體內真元不濟,不得不落了下來,默默恢複體內的真元。

如此做法,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燕狂歌生前見秀玉已委身嫁與王洛,心中雖落寞,但是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祝福,是以秦歌也不忍秀玉活在過去。

秀玉心結未解,一直癡癡等候,卻終換來的是一場空。就算是救得了她一次,卻是不能將她的心結解開,不得已之下隻有扮作燕狂歌,出言相勸,希冀能夠解開她的心結。

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與燕狂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進而模仿起他的話語來也是惟妙惟肖,讓秀玉都難以察覺出來。

再者,秀玉身為天音閣前任閣主,自然能夠看出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自然地,她便以為燕狂歌的一縷魂魄也會蘊含在這精元之中。

秦歌深深歎息一聲,秀玉之事是他不能夠解決的,而秀玉與王洛之間的隱情他也不想過問。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燕前輩能夠得到秀玉姑娘兩百年的癡情,雖死無憾。”

恢複真元之後,他便回到洛陽城中,四下打聽衛陽與眾人的消息。

很快,秦歌便打探到了他們的下落,火急火燎的朝著幾人棲身之所奔去。

還未到門口,便聽到郝仁那銅鑼般的嗓音叫道:“大師兄,小師弟都一個月沒有音信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呀,要是小師弟有個什麽不測,你叫我們該如何是好。”

裏麵聽得衛陽甚是不耐煩地說道:“這我自然知道,但是燕前輩已經傳過訊了,確保師弟無事,你這般急急躁躁的,像個什麽樣子。”

郝仁急道:“大師兄,那燕狂歌的話你怎麽能相信,他可是魔門中人啊,是個狠角色,師弟遇到他,定然是凶多吉少。”

秦歌聽到此處,當即就大聲說道:“師兄,我沒事,一切安好。”

“吱呀。”屋門打開,郝仁率先飛奔出來,驚呼道:“小師弟。”而後,一個大大的熊抱,險些將秦歌抱的喘不過氣來。

秦歌嘿嘿一笑,道:“這一個月來,讓師兄們擔心了。”

郝仁嘿嘿笑了幾聲,臉上疼惜地說道:“師弟,這一個不見,你瘦了,你看看你臉上都沒有什麽血色,隻怕是在燕狂歌那廝手中受了不少折磨。”

秦歌失去了一半的生命精元,雖然服了奪天丹,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將失去的補回來,臉色蒼白一點卻也是正常。

秦歌說道:“在燕前輩處我並未受到什麽折磨,他反而還傳了我一門絕學。”

這時衛陽疑惑的看著秦歌,說道:“師弟,為何我感覺到你丹田中有一股極強的真元在運轉。”

秦歌頓了一下,將這一個月所發生之事,都告訴了兩人。

而此時,止水峰上的其他人也走了出來,紛紛圍著秦歌,聽他講述這一個月以來的際遇。

聽罷,眾人一陣唏噓,都歎道:“沒成想燕狂歌這個魔門巨擘,竟然也是如此癡情之人。”

衛陽對著眾人說道:“如今秦師弟已回來了,我們還是早些回止水峰罷,將血煞道之事告訴掌門,讓掌門定奪。”

秦歌問道:“師兄,出什麽事了?”

衛陽道:“經探查,血煞道準備布置血河大陣,正在四處搜集天下最為汙濁之物用來充當血河大陣的陣眼,若是讓血煞道中人找到這充當陣眼之物,隻怕他們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秦歌驀然想到那日血殺施展血魔經時,他身後的那道黑影,當下就說了出來。

不料,衛陽神色劇變,驚呼道:“血煞老祖。”

這血煞老祖可是千年前強絕一時的人物,他自幽冥地獄衍生,乃是幽冥地獄無數汙濁的血氣凝聚而成,甫一出世,便給道門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而後,得虧昆侖仙界中人下凡,以強絕神通將這血煞老祖給收了,將其血煞之體打散,封印於中土的各個角落。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0 11:39
第四十一章 回山
知道了血煞老祖之事,衛陽等眾人也無心思再聽秦歌講下去了,當下衛陽便下令,讓眾人火速趕回青蓮宗。

途中,秦歌幾次都想將自己被迫修煉了逍遙遊功法之事告訴眾人,不過看見眾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樣,要出口的話也暗自吞到肚子了去了。

郝仁禦劍帶著秦歌,見了秦歌這副模樣,奇道:“師弟,你怎麽了?”

秦歌支支吾吾的回應了幾句之後,就再也不說下去了,心內極是害怕,若是將這事說了出來,也不知會不會被逐出青蓮宗,是以心亂如麻之下,將這事按下不表。

回到止水峰,衛陽便立馬去青蓮大殿向玄青子稟明情況,而眾人終於回到止水峰,也都忙活了起來。

這時,郝仁走到秦歌身旁,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師弟,瞧你這小臉瘦的,真該要好好補補了,你放心罷,這次下山,我學會了些做菜的手藝,等下就給你做去。”

郝仁走後,荊少羽麵色愧疚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師弟,真是對不住了,我不該那般自私,棄你而去。”

秦歌本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將話題轉過一旁,說道:“師兄,這隻是小事,不說也罷。倒是水盈兒師姐,她怎樣了?”

荊少羽嗬嗬笑道:“水盈兒師妹沒事,她昨日隨靈寶派的師姐一起回去了,不過可苦了我,我的秋水無痕劍就這麽沒了。”

秦歌疑惑道:“啊,師兄你將秋水無痕劍送給水盈兒師姐啦,那可是你娘的遺物。”

話音極大,其他人皆往這邊看了過來,荊少羽頓覺不好意思,口中訕訕說道:“我見水盈兒師妹寶劍被折,反正我又不喜用這秋水無痕劍,所以幹脆就將它送與了水盈兒師妹,這也沒什麽不妥吧。”

“嘿嘿。”不遠處莫名不懷好意地笑道:“是啊,師弟與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極為要好,送柄寶劍這又何妨,再說水盈兒師妹遲早要成為我止水峰之人,這沒什麽不妥。”

荊少羽臉色一紅,白了莫名一眼,道:“莫師兄,你淨胡說,我哪有!”

莫名哈哈笑道:“不說了,荊師弟此時正值春心萌動,喜歡人家隻管說出來便是,我們修道者之間也是可以結成道侶的。”

聽到此處,眾人皆是放聲大笑,荊少羽更是羞得臉紅,跑到陸雲萱身旁,撒起嬌來。

用罷飯後,衛陽也從青蓮大殿回來,臉色極為凝重,也顧不得用飯,便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將血煞老祖之事與掌門說了,他也是極為震驚,為了能夠了解的更清楚一些,你最好與我一起去青蓮大殿,將個中情況一一道出。”

秦歌自是不敢不應,當下就與衛陽一起去了青蓮大殿。

來到青蓮大殿,隻見止水峰一眾首座皆在,就連閉關中的青鬆也被玄青子喚了過來,可見這事的嚴重性。

玄青子看了秦歌幾眼,神色微驚,而後說道:“秦師侄,聽衛陽說你見過血煞道有人施展了血魔經,這事可是真的?”

秦歌點頭應道:“回稟掌門,這事千真萬確。”當下,就將自己所見一一稟明,不過將古卷與那奇怪的銅壺都揭過不談。

青蓮宗眾首座聽得,都暗吸了一口氣,眼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玄青子開口說道:“若是此事當真,隻怕血煞道又要出來為禍人間了,這血魔經顯然是召喚血煞老祖的邪術,還好這血煞老祖未被完全召出。”

當下,他繼續說道:“青塵、青風兩位師弟,追查血煞道下落之事還得你們兩位去辦。”

青塵、青風兩人應諾,直接走到殿外,禦劍直上雲霄,眨眼便消失在天邊。

“你們都先散去吧,回去之後要好好督促門下弟子加緊修煉,隻怕日後我們會與血煞道有一場大戰。”

眾人走後,秦歌與青鬆被單獨留了下來。

玄青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下山一個月,竟然有了這般奇遇,燕狂歌也算得上是絕頂高手,你能得到他全部精元,這其中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

秦歌心中一痛,想起燕狂歌的音容笑貌來,覺得一切都彷如昨日,曆曆在目。

“為何我見你體內有另一套功法在自行運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秦歌一驚,當即就跪了下來,說道:“弟子被燕前輩逼迫,練了一門功法,弟子也不想,隻是這功法太過詭異,能夠自行在體內運轉,弟子無能,不能散了這功法。”

玄青子道:“你也不必如此,你修煉的這套功法看來也不是什麽邪門異法,練了就練了罷,我不予追究了。”

青鬆在旁凝思了片刻,疑惑道:“師兄,我覺得秦歌體內功法頗為詭異,我用望氣之法看了幾眼,他丹田之中竟然存有浩然正氣。”

兩人奇異之間,秦歌說道:“燕前輩說我體內修煉的這套功法名為逍遙遊,能夠將體內的真元與浩然正氣融合,他也說過,這逍遙遊功夫乃是上古聖賢所流傳下來的。”

聽完,玄青子與青鬆對望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若秦歌所說屬實,那這逍遙遊功法卻是可以說的上是世間的奇功了。

上古聖賢學究天人,悟得大道,但是修煉功法卻未流傳下來,以至於後世修道者終其一生也隻能將道行修至寂滅境界,而那太虛境界,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達到過。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鑽研儒家經義許久,也從中窺得一些至理,知曉如何突破寂滅境界,達到太虛境界,道與儒同修,乃是其中一條通往太虛境界的康莊大道。

雖然知曉了至理,但是做起來卻是絕難,因為儒家浩然正氣與道家本源之氣相互排斥,兩者同修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秦歌修煉了逍遙遊卻能輕鬆將兩者融合起來,這也就意味著太虛境界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想通此處,玄青子當下便說道:“今後你去玉虛殿二層修煉吧,其中的浩然正氣充裕,對於你修養出自身的浩然正氣極有益處。”

秦歌應諾,而後退出了青蓮大殿。

玄青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秦歌竟然有如此奇遇,燕狂歌竟然將逍遙遊這令人夢寐以求的功法傳了他,也不知這小子是哪來這麽好的運氣。”

青鬆苦笑道:“可惜這逍遙遊我們修習不了,不然我還真想叫這給我長了大臉麵的弟子將這功法也教於我。”

玄青子笑道:“他有如此奇遇,也是他命中福緣深厚,我們是羨慕不來的。”

卻說秦歌,未被玄青子與青鬆責罰,心中一顆大石算是落下來了,而且玄青子還特許他進入玉虛殿二層,這對他來說可謂是一件好事,因為玉虛殿二層中諸子百家的文章皆是經典,若是能夠經年累月的在那參悟,對於修養浩然正氣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回到止水峰之後,眾人也是早已各回房中,歇息去了。

次日,秦歌在玄青子處領了令牌,進入玉虛殿二層。

玉虛殿二層絲毫未變,時刻都充塞著一股剛直、浩然之氣。

諸子百家文章依舊散發著龐大的浩然正氣,秦歌運起儒家的坐忘之法,確保靈台無垢,這才翻閱起這些書籍來。

這次重新翻閱這些典籍,對於其中的理解更深了,先前在桃源與曾文子一宿談話,對於儒家的認識增加了幾分,如今翻閱起這些典籍來,其中一些至理都能夠悟通。

而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逍遙遊功法也是運轉不綴,這逍遙遊功法確實當得起上古聖賢都為之垂涎的功法,完全不需要意念引導便能自行運轉,而且無時無刻都在運轉。

雖然秦歌起步晚,資質不算聰慧,可是修煉這逍遙遊功法之後,這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因為逍遙遊無時無刻都在他體內運轉,就連睡覺、走路都運轉不綴,縱然是修煉狂修煉的速度也比不上他。

春去秋來,轉眼五年時間已過,秦歌在玉虛殿二層之中一直呆了五年,這五年來,他已將玉虛殿二層中的典籍看了個遍,不光是其中諸子百家的文章,還有玉虛殿中包羅萬象的微末雜學,也有涉獵。

五年的時間對於修道者來說並不算長,但是這五年對於青蓮宗與道門中人來說,卻是極為難熬的五年,隻因血煞道與惡鬼道已然從幕後走到台前。

五年來,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異常囂張,多次公然叫囂要滅掉道門,不過這兩派卻也是資本雄厚,到達寂滅境界的竟然有不下於二十人,要知道,青蓮宗達到寂滅境界的也不過是六人,與其他道家門派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人。

令道門中人驚悸的便是血煞道的血魔經,三年前青塵與青風兩人去追查血煞老祖殘軀之事,途中遇到血煞道中人的伏擊,兩人拚死逃出,帶來了令道門震驚的消息,那就是血煞老祖的殘軀已經被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人尋了出來,正妄圖以邪法將血煞老祖複活。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0 11:40
第四十二章 驚劍訣
此時的青蓮宗上下亦是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各首座弟子皆在埋頭修煉。

秦歌也知情況緊急,是以回到止水峰之後,便與眾人商討了起來。

衛陽說道:“如今離舉行論道大會的日子不遠,據宗內師叔伯傳來消息,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準備在論道大會期間在洛陽布下血河大陣,這血河大陣一發動,處於陣中之人便會精血被吸幹而死,論道大會之際,無數百姓蜂擁聚集,血煞道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為的就是取這些百姓的精血,以便將血煞老祖複活。”

葉浩也說道:“還有幾個月就到了論道大會,這期間我們得加快修煉,爭取在這些時間將道行修得更上一層,這樣對付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也多了一絲保命的機會。”

一眾人皆默然。

“好了,你們現在各回自己住處。”衛陽說了一句之後,便回屋修煉去了,自從得知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要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他修煉的格外勤奮,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其他人受衛陽影響,修煉起來也是格外拚命,在短短時間內,每個人的道行都有一定的提升。

“師弟,恭喜啊,道行大進啊。”卻是荊少羽走了過來,五年時間,荊少羽模樣也是大變,此刻的他儼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秦歌雖然樣貌也算出眾,但是站在他身邊,儼然是一個醜小鴨。

秦歌笑道:“比起師兄來,我卻是差了許多,雖然我得了燕前輩一身精元,到現在也還未到凝華境界。”

荊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勵道:“師弟你也不用沮喪,你以為我不知你修煉了上古聖賢的功法啊,哈哈,今後若是修煉成了,你可要幫襯著我一點啊。”

話語之中雖然彌漫著一股酸味,不過卻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濃濃情誼。

這時,陸雲萱也從房中走了出來,見兩人聊的正歡,也款款走到兩人身旁,柔聲說道:“你們兩人在聊些什麽呢,聊的這麽開心。”

荊少羽嗬嗬笑道:“也沒什麽,隻是閑聊罷了,師姐怎麽也得空出來了,這月餘時間見得師姐的次數實在是少的可憐,可真是想煞我了。”

陸雲萱咯咯笑道:“師弟,許久未與你聊過,你哪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你可別想我,不然人家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會不喜的。”

荊少羽與水盈兒之事,止水峰眾人皆已知曉,是以都拿出來當做玩笑,擠兌他。

荊少羽訕訕笑道:“師姐怎地如此說話,若是能得師姐垂憐,我哪還會去招惹水盈兒師妹。”

陸雲萱聽完,眉頭一皺,麵色有些不喜的說道:“師弟,這胡話還是休要再提了,我身子有些不適,暫且回去休息了。”

秦歌一愣,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弄的這般的難看。

荊少羽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知師姐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我隻不過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說完,他便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秦歌望著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忽然又覺得他性情變了許多,具體有何變化卻又說不出來。

山風嗚咽,清冷蕭瑟,迎著狂風,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憑風而立,微風吹動了鬢角幾縷長發,拂過俊朗的臉龐,隻是這個男子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默默的凝視著前方。

“師姐。”

俊朗男子口中低聲呢喃,而後仰頭望著碧虛如畫的天空,口中沉聲道:“師姐,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心中一直有你。”

話語雖然簡短,卻是說的一字一頓。

這個男子,卻是荊少羽。

瞭望著,黛藍群山,忽然清風吹來,他隻覺渾身冰冷徹骨,卻隱約有一種快慰。

“嗆。”一聲脆響,隻見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柄古樸花紋的苗刀,在驕陽照射之下,散發著一股清冷的光芒。

“長生刀,有了你,就可長生。不過若無師姐陪伴,縱算是給我千萬年壽命,卻又能如何呢?”

這一刻,荊少羽才知道,自己心中已對陸雲萱有了深深的愛意,隻是先前懵懂,一直將它當做是親情,今日被陸雲萱嗬斥,心中劇痛,驀然間才發現,這濃濃的情誼早已化作了相思刻骨的愛。

“嗆。”手中長生刀橫劈,一道璀璨的綠芒從刀中迸發出來,化作一條怒號的綠龍,朝前奔襲而去。伴隨著綠龍而去的,還有那股濃濃的深情。

遠處,一個麵相純樸的青年男子深深歎息了一聲,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希望荊師兄能夠看開了。”

這青年男子正是秦歌,他見荊少羽神情落寞,本想來勸導他幾句,卻終是沒有上前,唯有在暗中默默守候著。

“那苗刀也是不祥之物,看來荊師兄已經將它祭煉成自己的法寶了,且不管他了,還是由得他去吧,順其自然。”凝立了半晌,秦歌終是不忍去打擾,獨自離開了。

回到止水峰,郝仁皺著眉頭,說道:“師弟,你可見到荊師弟了麽?”

秦歌頓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見到荊師兄,你找荊師兄可有什麽事?”

郝仁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斷說道:“這荊師弟也真是的,師父都在這等了許久,他怎麽還不見個人影。”

秦歌往院中看去,見到青鬆此刻端坐在堂前,與止水峰中的師兄、師姐在談論道法。

是以,他也跑到堂前,恭聲說道:“弟子拜見師父。”

青鬆微微點頭,說道:“很好,你也去那邊坐下吧,今日我要傳你們驚劍訣,這劍訣威力極大,你們可要好好學,這樣在與血煞道、惡鬼道的打鬥中能夠多上一份獲勝的把握。”

秦歌細細聽來,將這驚劍訣的奧秘全部記在心中。他修道時日不短,可是這等高深劍訣還從未修習過,現在終能夠學得一門高深劍術,他自是欣喜不已。

這驚劍訣乃是以劍氣傷人,殺伐淩厲,是止水峰一脈中的三大絕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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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夜
末了,荊少羽才姍姍來遲,一言不發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青鬆皺起眉頭,說道:“如今大家都在閉門苦修,你又跑哪去了。”

荊少羽看了一眼陸雲萱,低垂著頭,情緒低落的說道:“沒去哪裏。”

青鬆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真是孺子不可教,稍後你去找衛陽,讓他將我方才傳授的驚劍訣口訣傳給你,如今時間緊急,你給我乖乖的呆在止水峰,好好的修煉,哪也不許去。”

荊少羽隨口應答了一句,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驚劍訣傳完之後,青鬆便匆匆回了青蓮大殿,與玄青子商議大事去了。

眾人見荊少羽異常奇怪,皆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荊少羽搖頭說道:“多謝師兄們關心了,我沒事,隻是有些煩悶罷了。”

衛陽取笑道:“再過幾日,其他門派都會派遣弟子來青蓮宗,指不定水盈兒師妹也會隨著靈寶派的長輩一起來呢,你這副模樣,要是她見了,定要難過個半天。”

荊少羽微微笑了一聲,眼角餘光瞥了陸雲萱一眼,隻見她臉色淡然,驀然心中一痛,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便說道:“是嗎,看來是我們道門是要下定決心除去這為禍蒼生的邪道了。”

衛陽點點頭,說道:“日後我們與血煞道、惡鬼道中人定然有一番大戰,今日師父傳了我們驚劍訣,我們還是快快去修煉罷,時間可不等人。”

說罷,便拉著荊少羽便離開了,準備尋個清淨之地,將驚劍訣的口訣傳給他。

眾人也各自回到房中,秦歌卻細聲叫住了陸雲萱,說道:“師姐,你與荊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為何我覺得你們現在不像以前那麽的親密了。”

陸雲萱恬靜的臉色浮現出一絲苦笑,柔聲說道:“荊師弟自小與我最親,可是最近我總是感覺他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原先雖然性子頑劣,但是卻不似現在這般,有著極強的占有欲。”

秦歌身子一震,驀然間想起荊少羽手上的那柄苗刀,心中一驚,想起在玉虛殿第三層時荊少羽的異樣,心內知道,定是苗刀之中的那個狂霸男子已經融入了他的體內,不知不覺之間他的性情也變得與苗刀中那個狂霸男子一般了。

想通此節,秦歌終究是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畢竟此事太過詭異,倘若現在提了出來,隻怕會給止水峰眾人帶來麻煩,令他們難以專注修煉驚劍訣。

夜間,秦歌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關於玉虛殿第三層之事,心中越想越是擔憂,越想越是驚恐。

此時已是深夜,他難以入眠,便去院外走走,好平複自己的思緒。

夜空遼闊,銀漢皎皎,明月如鉤,清輝普照,樹影婆娑,來到止水峰前的空地之上,靜靜坐了下來,遙望碧虛的黛藍夜空,是如此的靜謐,心中那翻騰的念頭也隨之消散。

也不知躺了多久,忽而院中傳來“吱呀”的開門聲,聲音雖小,但是在靜謐的夜間仍是清晰地傳入了秦歌的耳中。

回頭望去,卻見荊少羽躡手躡腳的從院中走了出來,四下望了一眼,便悄悄的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這麽晚了,荊師兄去後山做什麽?”疑惑片刻,他也跟了過去,想瞧個究竟。

一路之上,荊少羽卻是格外的機警,屢次都回身觀察身後的狀況,好在秦歌離的較遠,而且十分小心的隱藏於灌木之間,這才未被他發現。

片刻,荊少羽來到無憂寒潭,他站在潭邊,口中叫道:“舅舅,出來吧。”

話畢,一個中年男子從無憂寒潭另一側躍了過來,說道:“怎麽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要修我這長生訣了。”

秦歌聽得此處,心中暗暗奇怪,也不知荊少羽怎麽憑空多出一個舅舅來,本想看清那人的麵貌,可是夜色陰暗,隻能夠隱約的看到那人的臉型,與荊少羽的臉型倒是有五六分相似。

這時,聽得荊少羽說道:“嗯,隻要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修煉長生訣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中年男子話音突然轉冷,有些不悅的說道:“少羽,我傳你這長生訣乃是為了讓先祖遺誌能夠得以繼承,你切不可倚仗修煉了長生訣這一上古功法,去做些逞強鬥狠之事。”

荊少羽悻悻然道:“舅舅說的極是。”

這中年男子歎道:“你前幾日央求我說起你母親之事,今日我就將這些事告訴於你吧,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權利知道這些。”

荊少羽雀躍道:“還請舅舅將有關母親的一切都告訴我。”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我是天魔宗宗主蚩烈,你母親原是天魔宗聖女,她亦是與我一奶同胞的親妹妹。”

話一說出,荊少羽登時呆立不動,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不可能。”

同樣地,吃驚的不隻荊少羽,還有秦歌,他也是感覺此事難以置信。

蚩烈皺眉說道:“若你不是英瓊的兒子,你以為我身為天魔宗宗主會沒事跑到青蓮宗來嗎?若是被人發現了,就算是以我的道行,也要吃個不小的虧。”

荊少羽想了一下,也覺得蚩烈此話有些道理,當下就聽他繼續說下去。

蚩烈繼續說道:“數十年前,你父親下山曆練之時,陰差陽錯的與英瓊相識,而又因一些緣故,兩人在一起相處了月餘時間,而這月餘時間所發生之事,令英瓊對你父親心生好感,那時你父親性子木訥,不知英瓊的心思,而後還是我出麵,成全了兩人。”

蚩烈深深歎息一聲,道:“都怪我太過自私,一心隻希望英瓊能夠得到幸福,瞞著宗內的長老,擅自成全了英瓊與你父親的這一段緣果,沒想到卻終是害了他們。”

“你母親嫁於青蓮宗弟子之事終是瞞不住,宗內的長老紛紛出言反對,更有甚者,瞞著我私下去找你母親,這段悲劇也就發生了。”

蚩烈緩緩說來,聲音低沉,如慕如訴,將青鬆得知餘英瓊是魔門中人之事,憤然將有身孕的餘英瓊拋棄,到最後荊少羽因被血煞之氣侵入體內之事都講述了出來。

荊少羽聽完,木然無聲,眼眶通紅,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蚩烈也知他心中並不好受,是以講述完之後,也站在他身旁,默默的安慰著他。

遠處,秦歌自是將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下暗自歎息:“沒想到荊師兄也有如此悲慘的故事。”

“沒想到父親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嘿嘿。”荊少羽麵色一變,口中說出的話語森寒,像是對青鬆有著極大的仇恨一般。

蚩烈緊鎖眉頭,說道:“少羽,這事也不能全怪你父親,若是換了他人,想必也是這個結果。”

荊少羽任由雙目淚水泛濫,口中呢喃道:“原來是這樣,難怪父親一直看我不順眼,原來是因為我身上流淌著魔門中人的血,哈哈,難道在他眼中,他也將我這個兒子當做魔門妖孽了嗎?”

蚩烈說道:“少羽,雖然你父親為人迂腐了一些,可是他並非是你想象的那般。”

荊少羽淒然說道:“我自小與他朝夕相處,怎會不知他的想法,他從沒正眼瞧過我一眼,也從未聽他口中說過一句我的好話,有的隻是嚴厲的訓斥。”

秦歌聽及此,隻能無言歎息,而後悄悄的退出了無憂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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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道門齊聚
幾日後,道門第二大派上清派長老李思遠攜上清派五十名弟子率先來到青蓮宗。

演武場上,人聲嘈雜,青蓮宗七脈弟子皆翹首以盼,此次前來迎接之人便是青鬆與青塵。

是時,上清派門人昂首闊步走來,這五十名弟子皆是上清派中的精銳弟子,道行無一不是凝華境界,而且還有靈虛境界的弟子摻雜其中。

青塵觀望了一下上清派的陣容,對著青鬆說道:“上清派不愧為道門大派,派中弟子道行之高深,與我們青蓮宗的弟子比起來,也是難分軒輊。”

青鬆凝眉說道:“我看這些上清派弟子的神態,似乎眼中有些不善,隻怕他們來我們青蓮宗,還有別的目的。”

青塵一愣,細細觀察了那些弟子,隻見那些弟子神色倨傲,麵色不善,顯然是另有意圖。

“師弟,上清派一直不服我們青蓮宗,隻怕他們會借此機會來打壓我們青蓮宗,可是除去血煞道與惡鬼道乃是頭等大事,料想上清派亦不會在此時間擅自上門挑釁,不知他們的目的何在。”

說完,青塵拱手對著領頭的李思遠說道:“李道友多年不見,你還是風采依舊啊。”

李思遠一副道士打扮,乍一看去,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他雙眼淩厲,銳利如劍,卻將道門中人那淡然出塵的氣質給破壞了。

李思遠也拱手說道:“師兄見玄青子掌門傳書,得知血煞道與惡鬼道為非作歹之事,是以囑咐我等盡心配合青蓮宗諸位高手一起剿滅這兩大邪道。”

青塵嗬嗬笑道:“如此甚好,若能得道友相助,我青蓮宗對上血煞道與惡鬼道也會多幾分把握了。”

李思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血煞道與惡鬼道在我看來不算得什麽,你們青蓮宗身為道門第一大派,何以對這兩邪道如此忌憚,看來道門第一大派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青鬆與青塵二人聽他語氣不善,當下有些不悅道:“道兄此話何意?”

“哈哈,貧僧還以為我淨年禪院來的最早,沒想到上清派的同道卻早已來了。”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麵相粗狂的僧人帶著門下的數十名弟子前來。

李思遠淡淡說道:“原來是淨念禪院的空色大師,幸會幸會。”

當下,他便帶著門下弟子在廣場另一方預備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兩位,空色帶領一眾弟子前來與青蓮宗門人一起對抗血煞、惡鬼兩道。”

青塵與青鬆兩人與空色寒暄了一番便將他請到廣場的另一側安歇。

繼而,道門中飄渺宮與天師道一眾高手也同時到來。

過了半個時辰,靈寶派與天音閣派遣的弟子也來到廣場。

道門最精銳的弟子齊聚一堂,卻是熱鬧非凡。

玄青子這時也走了出來,此次道門聚會,他自是高興非常,甫一來到場中,便與這些道門首座寒暄了起來。

不過,李思遠卻是一副倨傲模樣,這令得場中氣氛有些不和諧。

玄青子也見異樣,微笑著對李思遠說道:“李道友數年未見,仍是意氣風發,這副脾性還是一如往常啊。”

李思遠淡淡說道:“玄青子掌門,莫要這麽說,誰人不知你道門第一人的名聲,雖是如此,可是我見青蓮宗門下弟子卻都未得你真傳,你這些弟子也實在是太差勁了,竟然連這等資質蠢笨的弟子也有。”

隨著他望過去的地方,在場之人頓時明白他所說之人竟是秦歌。

止水峰一脈弟子聽李思遠如此說來,心中也是有了惱意,反而秦歌卻是泰然處之,臉上不見任何的不悅。

眾人一齊微歎,在心性的修煉之上,卻是比不上秦歌。

玄青子說道:“雖然此子資質稍差,不過卻憨厚淳樸,若調教得當,也是有一番作為的。”

李思遠道:“玄青子掌門竟然這般說來,我門下弟子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青蓮宗的道法到底有何玄妙之處,也不知玄青子掌門你是否願意讓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見識見識。”

玄青子皺眉說道:“這隻怕不妥吧,我本想三日後開啟劍塚,讓各派弟子入劍塚尋得斬妖神劍,這樣在對付血煞道與惡鬼道之時也能多增幾分把握。”

聽得玄青子開啟劍塚,眾人都是欣喜,這劍塚可是青蓮宗秘地,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劍塚乃是上古遺跡,後被青蓮宗開山祖師發現,占了這劍塚,在劍塚的青蓮山脈開創了道門第一大派青蓮宗。

青蓮宗能夠獲得道門第一大派的殊榮,這劍塚可是功不可沒,因為劍塚之中的神兵利刃無數,入劍塚的青蓮弟子皆能在其中尋得自己中意的兵器,而且這些兵刃得劍塚之中的靈氣滋養,已然生出了劍魂。

修道者一般皆以飛劍作為自己對敵的法寶,通常一柄擁有劍魂的飛劍皆需要修道者日日夜夜不斷祭煉方可,而劍塚中的兵刃已擁有劍魂,完全不需要去刻意祭煉,這對於修道者來說便多了許多的修煉時間。

李思遠心思砰動,不過瞬間他說道:“這不妨事,我門下弟子隻是想見識青蓮宗的道法罷了,又不是做那生死之搏,點到即止。”

玄青子見他意已絕,知道若是不答應,隻怕會損了兩派的和氣,當下說道:“也罷,既然李道友執意要見識我青蓮宗的道法,那就讓由我們兩派隨便派出一人來,點到即止,切不可做生死之鬥。”

李思遠笑道:“那是自然,客隨主便,玄青子掌門還是先由你挑選弟子吧。”

玄青子微笑道:“還是道友先請。”

李思遠當下拱手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而後他對著其他五派的同門說道:“也不知你們是否有興趣,也來見識見識青蓮宗的道法。”

天音閣、淨念禪院卻都借要對付血煞道、惡鬼道之故,將這比試推辭掉了。

而飄渺宮、天師道、靈寶派三派首座皆是異口同聲說道:“能夠有幸見識青蓮道法,我們又怎會錯過呢。

玄青子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飄渺宮、天師道、靈寶派竟然與上清派走到了一起,雖然這比試看起來是普通的道法切磋,而其中隱含的深意,卻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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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切磋
是時,玄青子說道:“既然眾位道友要派出弟子切磋,我自然是不會掃了大家的興致。”

李思遠麵露笑意,說道:“如此甚好,在切磋之前,我門下一位不成器的弟子也想上台去切磋,可是他道行淺薄,亦隻有融本末期境界,還望玄青子掌門成全。”

玄青子沉思了片刻,不知李思遠意欲何為,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他。

李思遠對著身旁的一名弟子,說道:“吳闕,你一直在為師耳邊念叨,想親自見識青蓮宗的道法,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呆會可別魯莽,不知下手輕重,傷了青蓮宗師兄。”

那名叫吳闕的弟子劍眉朗目,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傲氣,與李思遠乃是同一種性格的人。

“弟子知道。”

吳闕持劍而立,說道:“弟子道行淺薄,若是遇上青蓮宗凝華境界的師兄自是不敵,那我便挑選一名與我道行相若的師兄來切磋吧。”

吳闕乃是李思遠的弟子,隨李思遠修行三年,便已到了融本末期境界,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說完,他手中長劍一揚,指著秦歌說道:“這位師兄,你我道行相若,也不知你敢不敢與我一戰。”

秦歌一愣,沒想到吳闕竟然要與自己一戰,心下惶恐無措,唯有看著一旁的師兄。

荊少羽冷哼一聲,道:“你們上清派好本事,難道隻會欺負道行比你們淺的人嗎,不如我上去與你玩上一把。”

話畢,一眾青蓮宗弟子臉上也是浮現出怒意,若不是玄青子與一眾青蓮宗長輩在此,他們定會上前給這名上清派弟子一個教訓。

玄青子瞪了一眼場下的青蓮宗弟子,而後說道:“吳師侄既然有此意,我青蓮宗焉有不答應之理,秦歌你上去與吳師侄切磋一番吧,若是自覺不敵,你便主動認輸吧。”

玄青子雖然知曉秦歌習得上古奇功,但是也知道他並不是吳闕的對手。

秦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道:“青蓮宗秦歌,還請吳師弟指教。”

言罷,他縱身一躍,踏空而行,徑直朝演武場中央的演武台飛去。

吳闕禦風踏步,幾乎是同時與秦歌一起落在演武台上。

這演武台乃是青蓮宗特地為門下弟子切磋道法所建,地麵也全由青石板鋪砌,異常堅固,而台子四周則是豎立了四根漢白玉雕砌而成的柱子。

吳闕手中飛劍嗆然而出,頓時一股凜冽的寒氣散發出來,這劍是難得的寶劍。

“秦師兄,請亮出兵器吧。”

秦歌微一錯愕,這五年來他皆是在玉虛殿中通讀其中的典籍,並沒有同門下其他的師兄一般煉製自己的法寶。

“這個……我沒有兵器,我就用雙掌來與你切磋吧。”秦歌雖然學了燕狂歌的凝氣成兵神通,可是此時道門中人齊聚,這凝氣成兵的神通卻是萬萬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出來,畢竟這是魔門巨擘燕狂歌的獨門絕學。

正值兩難之地,隻見鮮少話語的天音閣玉芷真人說道:“我這有一柄青蓮劍,反正閑置著無用,我就將它贈予秦師侄,這樣你們切磋起來也算是十分的公平了。”

秦歌望去,見玉芷真人微笑的看著自己,她手中握著一柄青色古樸花紋的長劍,這劍如秋水,鋒芒凜冽,是一柄難得的神兵。

還未等秦歌發話,淨念禪院空色與飄渺宮一鶴道人說道:“玉芷道友還真是大方,這青蓮劍可是你隨身佩劍,你倒是舍得。”

玉芷真人微笑道:“在未來青蓮宗之時,我早已聽得秀玉師姐提起秦師侄,說他乃是赤誠君子,這青蓮劍寓意高雅脫俗,與秦師侄相配,也算是寶劍贈英雄了。”

一向與天音閣有嫌隙的天師道張吾本恥笑道:“昔日我聽聞秀玉道友毅然舍去天音閣閣主之位,欲與燕狂歌私奔,卻不料被燕狂歌拋棄,怎地秀玉道友還有臉出來見人麽”

玉芷絕美的容顏瞬間轉青,厲聲說道:“張吾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若是你再出言不遜,休怪我天音閣不顧同道之間的臉麵了。”

靈寶派黃龍真人哂笑道:“玉芷道友好大的脾氣啊,不如我陪你玩兩招。”

玄青子見局麵越來越亂,是以出言說道:“諸位,如今血煞道、惡鬼道出來肆虐,我們首要任務是對付這兩邪道,諸位切不可在這等緊要關頭起衝突,這樣隻會惹來他人笑話。”

玄青子身為道門第一人,說話自是有著很大的分量,這幾人當然也不敢在此刻生事,是以都冷眼旁觀,將目光都轉向演武台去了。

玉芷素手輕揚,手中青蓮劍脫袖而出,徑直飛向秦歌身邊。

秦歌道了一聲謝,也不客氣的將劍握在手中,細細觀看,這青蓮劍比起吳闕手中的劍來,更是要好上一分。

得寶劍之助,秦歌底氣也足了起來,青蓮劍握在手中,暗地裏運起凝氣成兵的神通來,催發出一道劍氣,閃電般射向吳闕。

吳闕舉劍便斬,上清派絕學三清劍徐徐施展開來,一道道劍氣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光圈,像是一個個巨輪向著秦歌碾壓過去。

秦歌稍顯得有些慌張,他自修道以來,還從未與人切磋過,雖然體內真元雄渾,但是對於招式的運用甚是生疏,本來他對於凝氣成兵神通頗為精通,可是此番卻不敢施展出來,唯有以修煉了不多時日的驚劍訣應對。

驚劍訣亦是一門絕學,施展出來如驚濤駭浪,層層疊疊,自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雖然驚劍訣威力巨大,可是所需的真元也越多,再者驚劍訣施展開來,不自覺地便會令人生出一股殺念,秦歌一邊施展劍法,還要一邊分出真元,確保靈台空靈,不讓殺念竄入腦海。

吳闕心下暗凜,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甚起眼之人體內的真元竟然如此雄渾,一道道劍氣如碧海潮生,連綿不盡。

是以,吳闕並不直攖其鋒芒,轉而以絕妙身法躲避,待到秦歌體內真元耗盡之時,再來與他一決高下。

見此情形,青鬆微微搖頭,說道:“秦歌這孩子雖然體內的真元雄渾,但是對戰經驗少,若是這般下去,必輸無疑。”

玄青子嗬嗬笑道:“這倒是無關緊要,就將這次切磋當做是對他的磨練吧。”

青鬆亦是讚同,說道:“修道一途異常艱辛,境界的提升不隻是需要日夜苦修,更多的則是要在戰鬥之中領悟,在戰鬥之中做出突破,希望今日這番切磋能對他有所幫助。”

於此,秦歌體內真元漸漸有些不濟,雖然他修習的逍遙遊功法神奇,而且又得燕狂歌全身的精元,可是也隻有融本末期境界,體內雖有浩瀚無邊的真元,卻是使不出來。

這就好比,用木桶去盛一片汪洋中的水一樣,雖然海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是用木桶去盛裝,也隻能算是杯水車薪了。

吳闕勝券在握,冷笑道:“你們青蓮宗道法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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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卑鄙(上)
秦歌微皺眉頭,這吳闕脾性極傲,說話也是毫不留情,是以心中怒意升騰而起,且伴隨著一股不服輸的念頭。

劍如遊龍,嗆然作響,秦歌手中青蓮劍急速刺出,一道道劍氣爆舞,在吳闕周身炸裂開來,璀璨的劍芒肆虐,將吳闕逼得連連後退。

吳闕運轉真元,上清派一氣化上清神通立時施展出來,隻見三道虛影從他身後顯現出來,這三道虛影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光輝燦爛,耀人耳目。

“上清派的一氣化三清神通果然是了得。”玄青子眼色凝重,緊緊盯著秦歌,準備在他有危險之時出手相救。

李思遠笑道:“玄青子掌門,我們上清派一氣化三清神通與你們青蓮至高絕學青蓮劍訣相比絲毫不差,你還是快叫場中的那名弟子認輸吧,不然……。”

李思遠之意玄青子自是明白,此刻的秦歌早已露出敗象,而且好幾次都險些被吳闕手中的長劍劃傷,若還不製止,隻怕秦歌定會受傷。

玄青子欲準備出言讓秦歌認輸,卻不料被青鬆攔了下來。

“師兄,還是先等等,秦歌還有一戰之力,若是現在讓他認輸,隻怕對於他境界的突破反而有害。”

玄青子暗嘲一聲,心道關心則亂,秦歌修煉的乃是上古聖賢流傳下來的逍遙遊功法,雖然他修煉許久仍是未能突破凝華境界,但是他得燕狂歌精元之助,實力在融本境界堪稱第一了,現下他隻不過是對於所學招式不甚精通罷了,這才屢出險象。

卻說荊少羽,他早已看吳闕不慣,眼下正見秦歌危險萬分,心下比任何人都焦急,橫下心來,準備去救,不過卻被衛陽拉住。

荊少羽有些惱怒地說道:“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若是我們再袖手旁觀,秦師弟就要有危險了。”

衛陽氣定神閑地說道:“不必驚慌,秦師弟不會有事的,你且看下去就是了。”

止水峰其他人也似衛陽般氣定神閑,眼中露出欣喜之意,荊少羽看了一下,心中稍寬,自己雖然才智高絕,但是見識卻是比一眾師兄淺了許多,見他們都是這般穩操勝券的模樣,料定衛陽所說必是不假。

吳闕越打越是心驚,與秦歌相鬥半個時辰,始終都不見他體內的真元衰竭,還好自己依仗著一氣化三清神通相助,身後的那三個虛影源源不絕的引動天地靈氣入體,煉化為真元,進入丹田之中,這才能保持住上風,但是想贏還得費勁很大的心力。

秦歌得燕狂歌精元的好處此刻卻漸漸顯現出來,每每體內真元即將枯竭之時,那滂沱的精元便運轉開來,瞬間轉化為真元,補充他略顯空蕩的丹田,是以雖然真元稍有不濟,卻不見枯竭。

吳闕一向恃才傲物,雖然入上清派門牆較晚,但是修道速度卻是其他人少有能及的,照此下去,不用幾年他便會成為上清派年輕一輩中的高手。

不過今日卻是讓他吃了個大虧,本來他見秦歌相貌平平,資質又不甚出眾,心內暗喜,若是能夠在數招之內將秦歌擊敗,這也算是給上清派長了臉麵,也能借機幫助師尊羞辱青蓮宗門人。卻不料,眼前之人真元雄渾如浩瀚海洋,若不是秦歌對於驚劍訣不甚精通,又要壓製劍訣本身伴隨的殺念,隻怕吳闕自己也未必能占的了上風。

秦歌強攻了幾劍,心中的怒意也逐漸消散,漸漸的心靜如止水,驀然覺得現下所施展的驚劍訣並不適合自己,當下放棄施展驚劍訣,而後以腦海之中浮現的一種奇異的劍法與吳闕相鬥。

劍光如水,傾瀉回旋,而後又隨意而動,意到之處,劍便倏然而至,燦燦劍光,如皓月當空夭矯橫舞。

吳闕驀然一驚,他亦是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劍法,絲毫不能捉摸到出劍的軌跡,心神一亂,一身精妙的劍法也難以施展出來,無法唯有以上清派的道法相抗衡。

在場之人,無不驚奇異常,饒是以玄青子、青鬆等一眾各派掌權人物的淵博見識,也是從未見過如此輕靈而又愜意的劍法。

空色口宣佛號,說道:“昔日我聽空相師兄說過,上古有一得道之人留下禪語:風未動,燭未動,隻是心動,秦施主果是奇才,竟能領悟這心動中的奧秘,是以劍法才如此的瀟灑愜意,不受萬物所擾。”

玄青子微一錯愕,心想秦歌定是對逍遙遊功法有了一絲明悟,不然也不會施展出如此古怪的劍法來。

“逍遙之境,隨意而動,隨心而行。”秦歌驀然間明白了逍遙遊中的含義,若想逍遙遊,必先舍去萬物的牽絆,達到隨心而為,劍法之道亦是如此,唯有舍去固有的招式,以無招勝有招。

自此,秦歌終是踏入了逍遙遊功法的大門,先前他雖然修習了許久,但是對於逍遙遊的意境絲毫不能把握住,修煉起來更是艱難。

逍遙遊功法不同其他功法,它主旨在於煉心,隻有心無旁騖,方能夠得窺這套上古功法之中的奧秘。

劍如遊龍,夭矯橫舞,一道道劍氣噴薄而出,如電蛇遊走。

吳闕身形疾退,秦歌劍招古怪之極,他自襯接不下來,唯有以上清派五雷*在場中遊鬥。

“嗤嗤。”雷光繽紛綻放,驀地幻化成數十道光華奪目的雪白氣芒,怒射爆散,衝入滾滾劍氣之中。

“轟轟轟。”劍芒燦爛怒爆,氣浪翻湧,猶如朵朵璀璨煙花當空怒綻,登時兩人被餘勁波及,各自都倒飛出去。

玄青子見此情形,身形甫動,正欲讓兩人停手,卻不料吳闕再次與秦歌糾纏了起來。

“也罷,不分出個勝負來,他們兩人是不會罷休的了。”言罷,玄青子便飛掠至原地,作壁上觀。

李思遠卻是眉色凝重,本來見吳闕施展出一氣化三清神通,心想定然會贏的輕鬆,這一氣化三清神通雖然沒有實質的攻擊力,但是卻能將天地靈氣源源不絕的引入施法者體內,煉化為真元,可以說隻要真元不盡,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吳闕本來打算待秦歌真元耗盡之後,便輕鬆將他擊敗,可是如意算盤打空,心內登時慌張,祭出的五雷*也頗為散亂,毫無章法。

反而是秦歌,一套逍遙遊中的劍法施展出來,越來越覺順暢,心中說不出的愜意,初時的慌亂也絲毫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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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卑鄙(下)
且說,場中形勢已經明朗,原本自信滿滿的上清派眾人皆頓時失聲,因為照此看來,吳闕已是敗局。

而其他支持上清派之人頓時哂然,心中亦是冷笑連連,沒想到上清派李思遠最看重的弟子竟然被青蓮宗一個相貌平平的弟子給打敗,雖然他們表麵支持上清派,其實內裏卻是來看上清派與青蓮宗相爭的好戲的。

場中,吳闕已被秦歌手中青蓮劍逼近,連五雷*都施展不出來,更別說施展其他的絕學了,好在一氣化三清的神通仍舊運轉,這才讓他留有真元強撐著。

秦歌沉浸於逍遙遊狀態之中,劍勢亦是陡增,一道道劍氣如春潮翻湧,鋪天蓋地般向著吳闕碾壓過去。

“哈哈,吳闕師弟,你不行,還是快快認輸吧。”荊少羽心中甚喜,沒想到秦歌竟然如此厲害,心裏一口惡氣盡出,是以出言亦是佻脫,生生將吳闕氣的臉色發白。

吳闕性子極是高傲,此番被自己先前所鄙視之人逼得喘不過氣來,他怎會甘心,是以心下一橫,口中念念有詞:“雷動九天。”

隨著他一聲大喝,隻見他整個身子都被一團雷光籠罩,無數細小的電弧在他身上流竄,宛如天上的雷神下凡一般,威不可擋。

“砰。”雷光綻爆,猛地炸開,無數道電弧似是鋒利的刀刃,以肉眼難以捉摸的速度向著秦歌劈斬過去。

秦歌頓覺眼前雪亮一片,呼吸猛地一陣堵塞,一股難以言狀的強大力量向著他奔襲而來,恍然間,身子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異常的疼痛。

忽然,一道金色光華驀地出現在他周身,將如利刃般的電弧一一擋在光華之外,電光火石之間這道金色光華瞬間隱去,不過秦歌心知,這定然是自己懷中古卷所產生的護身罡氣。

借此機會,秦歌手中長劍催發出一道劍氣,直指吳闕胸口。

吳闕此時體內真元已經枯竭,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乃是極為高傲之人,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便這樣輸了,必定顏麵掃地。

“啊。”吳闕大吼一聲,伸出右手抓住秦歌刺來的長劍,同時揚起左掌拍出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直向著秦歌胸口印去。

秦歌手中長劍被緊緊抓住,登時心亂,催發而出的劍氣也將其以真元打散,免得誤傷了吳闕。

這一耽擱之下,吳闕拍出的掌力頓時印在了他的胸口,被這一掌拍的結實,頓時秦歌身如風中敗絮,狂噴鮮血,重重的跌在演武台之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數人本想去阻止,可是已然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歌被一掌拍飛。

玄青子閃電般奔至秦歌身旁,將一顆療傷靈藥塞入他的口中,瞬間秦歌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而後秦歌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說道:“掌門,對不住了,我不是吳師弟的對手,給我們青蓮宗丟臉了。”

玄青子擺手說道:“你很好,懷有仁者之心,我很是欣慰。”

本來若是秦歌不將催發而出的劍氣打散,定會將吳闕給擊成重傷,而吳闕拍出的那道掌力,以秦歌的道行,自是能夠躲避過去。

“卑鄙。”荊少羽怒極,顧不得衛陽的阻攔,飛身躍上演武台,喝道:“你這卑鄙小人,竟然乘人之危,對秦師弟下殺手,若不是秦師弟心存仁慈,隻怕你此刻早已成了地府亡魂了。”

吳闕猛地運轉真元,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體內迸發而出,他竟然在此刻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

李思遠一陣激動,口中自語道:“好……好……好。”

玄青子將秦歌交給身旁的弟子,來到看台,便對李思遠說道:“李道友,你門下弟子真是好的很呐,簡直是下了死手,要不是秦師侄真元渾厚,隻怕此刻性命不保。”

李思遠倨傲神色一如往常,佯作無奈狀,說道:“我派師祖說過,對別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既然是比試,那自然是要盡全力而為了,死傷是難免的。”

玄青子卻是默然不語,眼下緊要關頭,自是不好與上清派交惡,更何況秦歌亦隻是受了些小傷,並無大礙,隻要休息幾日便可。

不過,演武台上的荊少羽卻是怒意滔天,凜然祭出長生刀來,刀鋒直指吳闕眉心,說道:“你很傲,你也很狂,今日我就以一招敗你,讓你知道青蓮宗道門第一派的名聲並非浪得虛名。”

李思遠狐疑的對著青鬆說道:“青鬆道友,這上去之人是你愛子吧,不過我看他手中的兵刃卻是邪異的很,這倒是讓我好奇,你們青蓮宗什麽時候與魔門勾搭上了。”

青鬆麵色沉靜,淡淡說道:“怎麽李道友對此事也感興趣,不過我青蓮宗之事你還是少操心的好。”話語毫不講情麵,青鬆早已對李思遠如此倨傲神色不滿,隻是礙於情麵不好開口。

卻見演武台上,荊少羽霸氣陡增,手中長生刀在嬌豔的陽光下泛著妖異的褐色,雪白的刃口寒光閃爍,令人未戰便已心生三分寒意。

“動手吧,我可沒有秦師弟那般仁慈,若是你擋不住我一刀,那下場隻有死。”話語森寒,卻帶著不容任何人抗拒的霸道。

止水峰中人皆是驚愕無比,心下暗道:“這還是平時看似頑劣的荊師弟嗎。”眾人皆轉頭朝青鬆望去,隻見青鬆臉色有些發白,眼睛直盯著荊少羽。

“啊,我就讓你看看上清絕學,天雷轟。”吳闕此刻道行大進,體內的真元盡數複原,被荊少羽如此蔑視,心中怎能不氣,當下便施展出上清派三大絕學之一的天雷轟。

荊少羽冷笑一聲,道:“道法威力雖大,卻終是有悖修行之道,修行之途在於挖掘體內無窮的潛力,像你這般借助外力,終是落了下乘。”

言罷,手中長生刀斜指南天,冷臉麵對著從九天劃落而下的雪白閃電。

“嗆。”長生刀終是劈出,以一種玄妙的軌跡斜劈而下,劃過長空的閃電輕而易舉的便被長生刀劈開。

“辱人者,人恒辱之,你自詡才智高絕,恃才傲物,但卻不知那大道之門在那一刻起,便向你關閉了,可惜了!”話語之間有些淡淡的淒涼,這一刻的荊少羽仿佛變了一個人般,像是個遲暮的老者,又像是一個孤獨的王者,說不盡的落寂。

“哢嚓。”長生刀一閃而過,吳闕舉起格擋的飛劍斷為兩截,而他周身三尺處的地麵皆布滿裂縫,一縷長發悠然落下。

“我輸了。”吳闕雖然自知不敵凝華境界之人,可是沒想到竟然擋不住荊少羽的一招,心中惱恨、苦澀、失落諸般情緒在腦海之中閃掠,最終卻化為一股怨念深深積存於腦海之中。

“父親,你看,我不是你口中說的蠢貨,你看到了嗎?”荊少羽驀然回頭,雙目之中含著淚水,淒楚哀涼。

青鬆麵露憂色,口中卻是輕喝道:“逆子,你著魔了不成,快快下來。”

止水峰一脈眾人,亦是覺得今日的荊少羽頗為反常,心下擔憂,見青鬆出麵,都不好自作主張,唯有心中默默祈禱。

除了止水峰一脈眾人外,最是擔憂的便是站在靈寶派弟子中的水盈兒,見到荊少羽這等反常之態,她心中擔憂絲毫不下於任何人,一顆心真個是吊在嗓子眼了。

荊少羽卻是不理會任何人,口中說道:“還有哪位師兄弟上來,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道術。”

青鬆臉上浮出怒意,起身欲將荊少羽拉下台來,不料卻被秦歌輕輕拉住,坐下來之後,秦歌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聽後如遭雷亟,默然不語。

李思遠最為看重的弟子竟然擋不住青蓮宗弟子一刀,他臉上頓覺無光,為挽回顏麵,他對身旁的一個麵如冠玉般的男子低聲說道:“無憂,上清派能否保的住顏麵,全靠你了。”

那名叫無憂的男子起身躍到台上,對著荊少羽說道:“在下李無憂,方才見荊師弟大展神威,愚兄極是佩服,特來討教。”

荊少羽道:“原來你們上清派也不盡是狂傲之輩,還請你亮出兵器吧。”

李無憂伸手一招,一柄晶瑩剔透的三寸飛刀便出現在手中,淡淡說道:“我這柄寒玉飛刀雖然比不上荊師弟的九黎至寶長生刀,不過卻也是一等一的利器,還請師弟小心一些了。”

荊少羽微愕,說道:“你怎會認識長生刀?”

李無憂淡淡笑道:“平日我喜歡閱讀一些野史,見你手中兵刃與九黎至寶長生刀一模一樣,是以才作出這番揣測,沒想到師弟手中的竟然真的是長生刀。”

荊少羽道:“知道就好,我們開始吧。”

李無憂說道:“來吧,讓我見識一下天魔宗遠古流傳下來的功法到底神奇到何種地步。”

荊少羽更是驚訝,仿佛在李無憂眼中,自己的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這令他感覺極為不舒服。

李無憂笑道:“師弟不必驚訝,關於你的身世我也略有所聞,你身具九黎血脈,對天魔宗秘法想必也有涉獵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15
第五章 激鬥
荊少羽身子一震,半晌才開口說道:“出招吧,讓我們來分出個勝負。

李無憂揚起手中寒玉飛刀,倏地化作一道青光朝著荊少羽眉心射去。

三尺刀鋒,冷冽奇寒,隨著飛刀過處,竟在原地帶起一股陰冷的氣浪,直奔荊少羽而去。

至此,荊少羽穩住心神,雙手反握長生刀,斜劈而上,青芒吞吐,狂掃橫舞。

“叮。”長生刀徑直劈在寒玉飛刀之上,登時將這柄三尺短刃給擊得變了方向,從荊少羽身邊三尺處的地方激射而過。

李無憂心念一動,寒玉飛刀再次變向,飛回自己手中,而後中指連彈,三道真元凝聚而成的刀氣怒射而出,交相纏繞,爆舞起陣陣冷酷的寒意。

荊少羽踏出一步,默默運起長生訣,一絲碧綠色的真元纏繞於長生刀刀身,隨著長生刀舞將起來,漫天的刀光卷舞,層疊交錯,刀氣所及之處,隱然帶來一聲聲如悶雷般的隆隆聲。

李無憂見自己彈出的三道刀氣被劈得四散,當下便將手中寒玉飛刀激射而出,在刹那間他祭出自己精元熔煉的法寶,金絲羽扇。

“荊師弟,可要小心了,我要使出全力了。”金絲羽扇脫手飛出,如一條金色綢帶在空中盤旋飛舞,金絲羽扇倏地一下,便從中冒出九柄寒玉飛刀來,與李無憂先前馭使的那柄聚在一起,攜起滔滔氣浪,威力可謂是成數十倍的增長。

李無憂十指曲伸連彈,十柄寒玉飛刀在空中隨其節奏變幻方向,從各個角度對荊少羽發起攻擊。

這場比試可謂是令人眼界大開,雖然在道門的一眾當權人物看來,不算得什麽,但是在道門弟子眼中,台上兩人的比鬥,卻是精彩絕倫,觀看之人無不為其喝彩。

雖然眾人皆知荊少羽施展的乃是魔門刀法,但卻是不甚在意,因為道門與魔門也並非是生死大敵,再者荊少羽乃是青鬆之子,青鬆是道門十大高手之一,有著崇高的威望,若想刁難荊少羽,必定會惹得青鬆不喜,這令他們都不得不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不知了,

不過上清派門人皆是怒目而視,隻因上清派門人一直以道門正統自居,祖輩傳下來的除魔衛道的信念已然根深蒂固地深植入腦海之中,眼下見荊少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施展魔門刀法,這令他們心中極度的憤懣。

淨年禪院空色說道:“荊施主性子執拗,如今修習了如此霸道功法,青鬆首座還請你日後多加提點,切不可讓荊施主這方美玉誤入魔道。”

青鬆臉色不見憂喜,淡淡說道:“多謝空色大師指點,此番我定會好好訓斥少羽一番,將他身上魔門功法廢去。”

玄青子苦笑一聲,道:“師弟,你這是何必,隻要你日後多加引導,少羽這孩子是不會誤入魔道的,要是你將他體內的功法給廢了,隻怕你們父子永無和好的那一天了。”

荊少羽將激射而來的十柄寒玉飛刀一一擊飛之後,他身形如鬼魅,進逼李無憂身前,手中長生刀蘊含著霸道絕倫的刀氣,直劈而下。

李無憂亦是上清派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還是上清掌門李道陵之子,自小調教得當,修道二十餘年,一身道行已經達到靈虛境界初期,縱觀道門無數弟子,能以不到三十年時間便修煉到靈虛境界的,亦是寥寥無幾。

荊少羽雖是凝華末期境界,但他修習的乃是上古奇功《長生訣》,這番盡全力相鬥,也與李無憂鬥得個旗鼓相當,一時間卻也是難分高下。

其中憂喜參半的莫過於止水峰眾人了,眾人皆是未想到,止水峰中兩個年級最小的師弟,卻都在演武台上為青蓮宗爭得大大的臉麵。

不過,眾人見荊少羽這般模樣,亦是憂心至極。

好在秦歌這時已經來到眾人身邊,將荊少羽修煉《長生訣》之事告訴了他們,而且也把玉虛殿三層之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幾人。

眾人聽罷,登時目瞪口呆,驚駭的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衛陽回過神來的早,緊緊地抓著秦歌的手臂,說道:“師弟,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這樣,荊師弟定是被道行高深之人給附了身。”

陸雲萱此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向來心思細膩,聽得衛陽這麽說來,便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荊師弟這種情況並非是被道行高深之輩給附了身,我看他更像是融合了長生刀之中的那縷殘魂的意識。”陸雲萱有此猜測,亦是根據荊少羽此前種種異常表現得出來的。

這番說完,台上異象突起,李無憂已是穩占,荊少羽雖然刀法精妙,不過卻是極耗真元,鬥了許久之後,體內的真元運轉不及,丹田中的真元已是損耗的劇烈。

好在李無憂絲毫沒有傷人之意,每次見荊少羽躲避不及之時,便將寒玉飛刀偏離方向。

荊少羽心知這乃是李無憂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可是他又怎會甘心失敗,心下一橫,運轉體內殘存的真元,繼續揮刀挺進。

李無憂臉色淡然,依舊是從容不迫地馭使著十柄寒玉飛刀從各個角度進攻,將荊少羽的攻勢一一化解開來。

過得片刻,荊少羽已是真元耗盡,手中的長生刀揮舞起來越發的慢了,幾次都險些被寒玉飛刀給劃傷。

“師弟道行高深,卻是不凡,不過師弟你還是認輸吧。”

荊少羽仍是咬牙堅持,沒有絲毫退卻,硬是持刀挺進,穿梭於縱橫飛舞地寒玉飛刀之間。

演武台下,無數弟子皆低頭接耳,細細交談起來,話語之間卻是直言荊少羽愚蠢,不知進退。

青鬆終是再度開口,他不願見荊少羽再鬥下去,不願他受到傷害。

“孽障,你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麽,快給我滾下來。”

青鬆也未想到,每次對荊少羽說話都是用這樣一種近乎於嗬斥的語氣,或許是出於關愛吧,隻是這關愛的方式令人難以接受而已。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17
第六章 入夜
荊少羽身子微微一震,往這邊看了過來,緊緊的盯著一臉怒意的父親,那張在自己眼中永遠是嚴厲,不苟言笑的臉。

長生刀緊緊握在手中,握刀的雙手亦在輕輕地顫抖著。

寒玉飛刀仍是夾雜著冰冷的寒氣,在空中縱橫飛舞,但飛刀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荊少羽忽然閉起雙目,曲伸著雙臂,那柄長生刀亦倏然消失不見,十柄寒玉飛刀仍是無情地激射而來,就這般帶著徹骨的冷意,直指荊少羽眉心以及胸口。

“活著,真累,娘親,孩兒來見你了。”

荊少羽閉著雙目,神情卻是異常地淡然,心中壓抑的痛苦亦隨之消散,心中對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娘親的思念充塞心田。

“師弟,不要!”

“不要!”

兩個清脆的聲音在場中回蕩,陸雲萱與水盈兒兩人同時喊了起來。

“嗤嗤……。”數聲飛刀破空聲響回蕩,在此危急關頭,陸雲萱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奔襲而至,將觸及荊少羽胸口與眉心的飛刀盡數擋去。

青鬆臉上緊繃的神色亦漸漸地緩和了下來,此刻的他仿佛像是老了數十歲一般,頹然地跌坐在木椅上。

雖然,他看似神情冷漠,但是又有誰能夠知道他心中的萬般苦楚,一切都錯了,可是已經無法挽救亦無法改變了。

“多謝手下留情,他日一定登門致謝。”陸雲萱抱著脫力昏迷的荊少羽,緩緩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又有誰知道,靈寶派中一個靦腆的少女此刻緊咬著雙唇,目光中淚珠泫然欲滴地望著荊少羽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

李無憂最後關頭強運轉真元將縱橫激射的寒玉飛刀給阻了一瞬,而這一瞬卻令荊少羽逃過死劫,但是李無憂亦受到了不小的反噬,體內的經脈受了不小的衝擊。

不過,為了上清派的尊嚴,他淵亭嶽峙般的身子站的筆直,含笑對著場下眾人說道:“還有哪位師兄、師弟上來指教。”

靈寶派、飄渺宮、天師道、三派首座自是不會派弟子與李無憂切磋,最後玄青子對著衛陽說道:“衛陽師侄,你代我們青蓮宗弟子與上清派李師侄切磋一番吧。”

衛陽麵色沉穩,躍上台去,說道:“方才見李師弟道行高深,衛陽甚是佩服。”

而後,他繼續說道:“李師弟你受了些傷,道行自然是大打折扣,我也不會趁人之危,隻要李師弟自襯能接下我這一招,我便認輸。”

李無憂臉色微變,不悅道:“衛師兄,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衛陽淡淡笑道:“那得罪了。”挺劍而上,朵朵劍花爆舞,轟然炸裂,以衛陽為中心,化為一道道漣漪,蕩漾開來。

劍勢穩重如山嶽,令人難以仰視,一圈圈漣漪層疊變幻,如淡然水波一般,生出一股莫大的推力。

李無憂臉色突變,他深陷於這層疊漣漪之中,全身勁道突然卸去,體內的真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壓製的難以運轉,進而全身都動彈不得。

“衛師兄道行高深,我輸了。”李無憂堅持的頗為辛苦,主動認輸,本來他亦不會敗的如此狼狽,方才一戰,他體內真元陡然收回,經脈受到不小的衝擊,到此刻都還是難以為繼。

衛陽說道:“得罪了。”

李無憂好奇地問道:“師兄方才施展的可是青蓮劍訣?”

衛陽搖頭說道:“這是我最近幾年之中悟出的劍法,我將它稱為太極劍法。”

此後,李思遠再也未派出弟子切磋,自然地其他正道門派見識了衛陽劍法的精妙,自襯門下弟子無一人是他的對手,是以都不願派弟子上去。

一場熱鬧非凡的道法切磋,就此草草收場,而這一次切磋,衛陽之名便在正道之中傳開,被尊為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

入夜,止水峰之中氣氛沉悶,一眾弟子皆站在荊少羽門外,靜靜守候。

“吱呀。”房門輕輕被推開,荊少羽垂著頭,不理會在旁眾人,徑直往止水峰前的平地走去。

眾人對望了一眼,皆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去打擾,然後各自回到了房中。

陸雲萱略微思索了一番,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坐了片刻,她驀然想起李無憂來,也不知他傷勢如何,當下孤身一人往上清派弟子暫居之地走去。

明月皎皎,清輝孤冷,月影斜照,將荊少羽的身影拉的老遠。

“師兄。”一個柔怯的聲音在荊少羽耳邊回蕩,驀然望去,隻見清冷月光下,靦腆的少女俏麗如仙,說不出的柔美。

月光下的她緩緩移動玉步,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荊少羽淡淡說道:“盈兒師妹,你有事麽?”

這個靦腆的少女卻是水盈兒。

水盈兒想了一下,道:“盈兒見你今天有些異樣,怕你想不開,所以來看看你。”

荊少羽別過頭去,淡淡說道:“你來看我笑話的麽,來看我這個懷有魔門血脈的妖孽笑話嗎。”

水盈兒臉色一白,眼中淚水簌簌落下,話語堅決地道:“我沒有,不管師兄你是否懷有魔門血脈,水盈兒都會記得你的,我……。”後話終是說不出來。

此刻,心如刀絞的不隻荊少羽,而他身旁的水盈兒亦是如此,水盈兒本就話少,此番更是難以啟齒。

不過,隻要能默默守候在他身邊,一切都足夠了,五年的相思,終是了卻了。

微風中,傳來他的氣息,水盈兒覺得極是好聞,不知不覺,她已經醉了,秀麗的臉龐輕輕靠在了荊少羽的背上,感受著他背上散發出的暖意,還有那日夜思念的氣息。

止水峰後山,清冷如舊,月光下的潭水泛著粼粼波光,映著皎潔明月,清麗脫俗。

青鬆站在潭邊,臉上看不出悲喜,有的永遠是那不苟言笑的麵容。

“蚩烈,出來。”

驀然,青鬆大吼一聲,如悶雷般的響音在後山的山穀之中傳開,回蕩在耳邊,久久不散。

山穀中,一道碧綠色光芒激射而出,一個麵容與荊少羽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矗立在青鬆的對麵,他正是天魔宗宗主蚩烈,餘英瓊的兄長。

青鬆別過頭去,不願看他。

蚩烈嗬嗬笑道:“怎麽了,青鬆,你怕見到我這張熟悉的麵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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