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地藏曲 作者:楓舞邀雪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30: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85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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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劍塚
青鬆淡淡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蚩烈說道:“你指的可是少羽之事,少羽他身懷我九黎血脈,而且我九黎至高絕學長生訣亦隻有他能夠修煉,所以我就給他煉了,就這些簡單。”

月光下,青鬆不苟言笑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怒意,他冷冷道:“你這是在害他,他性子乖張,若是修煉了你魔門功法,今後定會落入魔道,會萬劫不複的。”

蚩烈大笑一聲,道:“青鬆你總是自以為是,以為你道門就是正義,而我魔門就是邪惡的,少羽生性喜動,本來就不適合修煉你那什麽破心若止水訣。”

青鬆怒道:“夠了,你以為這樣就是幫他嗎,你這是將他引入歧途。”

蚩烈聳了聳肩,對青鬆的話語絲毫不以為意,過得片刻,他便反駁道:“是嗎?我不覺得,我覺得少羽修煉長生訣並無不妥之處。”

“若不是你這迂腐的思想,英瓊亦不會整日鬱鬱寡歡,也不會整日以淚洗麵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答應過英瓊,不要殺你,我早已將你碎屍萬段了。”

蚩烈胸腔一股怒氣迸發,每每想起餘英瓊之時,心內絞痛如刀割,心內對青鬆的恨意也是越深。

青鬆聽了許久才淡淡說道:“你走吧,此刻道門高手齊聚,若是被發現了,你會性命不保的。”

蚩烈冷笑一聲,道:“就那些廢材,我何懼之有,正道除了玄青子、空相、逍遙散人之外,誰能快得過我的天魔影遁。”

言罷,轉身離去。

微風送爽,夾雜著一股清冷的寒意,青鬆在潭邊佇立了許久許久,直至掛在天際的月光緩緩沉入西天,他才轉身離去。

“我真的錯了嗎?”

風中,隻傳來一聲淡淡的詰問,此後平靜的一如往常。

此刻,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正是深夜,青蓮山上的無數正道弟子也已睡去,唯獨青蓮大殿的燭火異常的明亮。

殿中,佛法高深的空色此刻一臉憂色,對著同樣神色凝重的玄青子說道:“玄青子掌門,師兄前幾日偶得上界佛陀夢中傳話,說上清派祖師打開天地之門,準備下凡來,我怕上清祖師會對青蓮不利,掌門還是早早做好打算。”

玄青子自是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上清派祖師與青蓮祖師之間的糾葛,他身為青蓮掌門又如何不知,若是真如空色所說,青蓮宗隻怕將要麵臨著滅門之禍了。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了,今日正是玄青子商定開啟劍塚之日,無數道門弟子翹首以盼,心中更是歡喜不禁,青蓮劍塚中的神兵乃是這些道門弟子夢寐以求之物。

劍塚位於青蓮山絕頂一處山洞中,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

青蓮山絕頂峰高萬仞,岩壁高聳入雲,宛如插天利劍,透過層層白霧,俯瞰天地,青蓮山下周圍數百裏的景象都能映入眼簾,如此高峰,若沒有禦劍之術,是絕難到達。

所幸的是,秦歌於三日前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是以他也有資格進入劍塚,雖然他已得到天音閣玉芷首座所贈的青蓮劍,可是麵對這個機遇,他也是砰然心動。

玄青子一身玄衣打扮,極具道門第一掌門的威嚴,隻見得他虛空而立,對著洞口處的道門弟子說道:“今日劍塚開啟,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另,劍塚之中危機重重,動輒有性命之憂,還望眾位師侄再三考慮,切不可因此丟了自家性命。”

雖是如此,但是無一道門弟子退卻,畢竟劍塚之中的兵刃具有無以倫比的吸引力,值得一眾弟子用性命去做賭注了,況且隻要不進入劍塚第四層,一眾弟子卻無生命危險,最多是身受重傷而已。

玄青子令下,便施展道法,準備將劍塚之門打開。

隨著玄青子周身射出一道道璀璨光華,最後凝聚成一個道家八卦,轟隆一聲便印在劍塚的石壁上。

“哢嚓。”原先光滑的石壁傳來幾聲微微的響聲,一道道裂縫從石壁之上蔓延開來,落石飛迸,眨眼間一個幽深的洞口平出現在眾人眼前。

玄青子朗聲道:“三日後劍塚之門將關閉,望眾弟子務必在三日之前趕回。”

眾弟子轟然應諾,皆迫不及待往劍塚走去。

秦歌跟在眾師兄身後,倒是不虞有危險,這次止水峰一脈弟子皆進了劍塚,除了荊少羽與秦歌之外,其他人皆已進過兩次以上,對劍塚之中的一切自是熟識。

劍塚甬道幽深綿長,整個甬道昏暗無比,眾道門弟子皆祭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法寶,借著法寶散發出的光芒,甬道中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洞頂離地極高,而且密布突兀林立的怪石,不時還有碩大的石塊從頂端簌簌落下。

衛陽瞧了一眼這怪石嶙峋的洞頂,說道:“這洞頂的石塊堅硬無比,荊師弟、秦師弟你們兩可要小心了,若是被落石砸中,必是血光之災。”

兩人亦是小心翼翼,祭出自己的兵刃,防禦著頭頂隨時都會落下的石塊。

走了片刻,甬道內出現數個岔道口,衛陽隨意看了一眼,便指著最右側的岔道,說道:“這條岔道鮮少有人走過,我們就走這條吧。”

是時,隻見上清派李無憂對著眾人笑道:“諸位師兄,可否也帶上我。”

還未等其他人說話,郝仁便當先開口,說道:“這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了,歡迎之至啊。”

李無憂淡淡笑道:“上次敗在衛陽師兄手上,無憂心服口服,此番前來,我也是想與衛陽師兄多多交流。”

衛陽笑道:“是我占了李師弟的便宜,若是你以全盛時期的道行與我切磋,我那太極劍法是很難取到效果的,自然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止水峰眾人雖然對上清派弟子身上的那股倨傲之氣不喜,可是對李無憂卻是甚有好感,他全然沒有上清派中弟子的那股倨傲之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渾身透發著一股儒雅之氣。

右側岔道確實難走,地麵之上岩石突兀,尖銳叢生,一不小心便會被銳利如刀般的岩石給刮傷,幾人雖然道行高深,卻也走的極為緩慢。

“荊師兄,等等我。”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幾人身後傳來,回頭望去,卻見水盈兒孤身一人緊隨幾人身後,她走得甚是辛苦,若不是手中秋水無痕劍散發出柔和的清光,將周遭照應的一片雪白,不然她定會被腳下尖銳的岩石給刮傷。

荊少羽三日來冷著的臉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待到水盈兒走過來時,他淡淡說道:“你怎麽不與你門下師姐一起,你獨自一人很危險。”

水盈兒低下頭來,呐呐說道:“我擔心你,所以……所以……。”話還未說完,水盈兒臉色便通紅,好在此地昏暗,令她稍覺寬心。

郝仁當下起了取笑的心思,打趣道:“荊師弟,盈兒師妹,你們兩慢聊,我們在前麵等你。”

幾人也甚是識趣,皆眼神曖昧的看著荊少羽,大笑往前走去。

待到幾人走後,荊少羽冷著臉,說道:“盈兒師妹,你還是去你師兄與師姐那邊吧。”

水盈兒此刻顯得異常堅定,也不知是哪來的一股勇氣,固執地說道:“我不,我要與你在一起。”

荊少羽遭此赤裸裸地表白,登時為之啞然,半晌才說道:“可我不喜歡你。”

水盈兒頓時俏臉煞白,眼中的淚水簌簌落下,她本是個柔弱之人,今日終於鼓起勇氣將埋藏在心中五年的思念說了出來,卻沒想到遭到無情的拒絕。

五年相思,卻終是化作無情流水,傷的又是誰的心呢?

水盈兒忽然破涕而笑,異常堅定的說道:“我不管,我就賴著你了。”

荊少羽冷言說道:“隨便你。”言罷,轉身離去。

水盈兒緊緊抱著手中的秋水無痕劍,寸步不離地緊跟其後。

待到荊少羽與幾人匯合,莫名眼神曖昧的對著荊少羽說道:“師弟,怎地去了這麽久。”轉而他回過頭去,看見水盈兒臉龐未幹的淚痕,佯作驚呼道:“哎呀!水盈兒師妹你怎麽哭啦,莫不是荊師弟欺負你了。”

荊少羽嘴角微微一動,不在意莫名的調笑,對著衛陽說道:“師兄,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言罷,下意識的望了陸雲萱一眼,淡淡的笑了起來。

陸雲萱一臉淡然,她從荊少羽眼中看出一些異樣的情緒,但絕不是那種赤裸裸的占有欲。

“看來師弟經曆了一些事之後,確實成長了。”陸雲萱心中甚是安慰。

通過甬道,幾人來到一間特殊的石室,石室極大,能夠容納數百人。石室地麵上,插滿了無數千奇百怪的奇門兵刃,皆散發著幽寒地冷芒。

衛陽指著滿地的奇門兵刃說道:“這石室之中必定有一柄鎮室神兵,此刻定是隱於暗處,大家要小心了。”

要知道,但凡產生了劍魂的兵器,未被祭煉之前必定蘊含殺氣,遇到進入劍魂感應範圍之內的任何事物,都會將其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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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劍塚(上)
話音剛落,石室之中一道璀璨的劍氣橫空劈出,近十丈長的劍氣幾乎占據了整間石室的一半,滔滔劍氣,縱橫激蕩,將幾人一齊籠罩在其中。

場中,一百零八枚銀針利嘯破空,組成一個玄妙的陣法,穿梭著迎向這劈來的劍氣。

“轟……。”氣浪倒卷,轟然炸舞,強勁的氣浪將幾人衣衫吹拂的獵獵作響,伴隨著一聲輕吟,一柄如冰晶般的長劍破土而出,夾雜著寒冷無比的劍意直指祭出一百零八枚銀針的葉浩。

“葉師弟小心。”衛陽凜然祭出自己的飛劍,這柄飛劍通體玄青,名為龍泉,這龍泉劍在衛陽手中隱約傳出清脆的龍吟之聲,挺劍而上,替葉浩擋住來勢洶洶的劍氣。

“這定然是柄不可多得的神兵,劍意竟然如此強烈。”郝仁也是歡呼雀躍,祭出自己手中的金剛劍,踏著玄妙的步法,與衛陽並肩而上。

衛陽青衫鼓舞,體內真元如春潮奔湧,璀璨的劍氣陡然倍增,光華耀眼。劍氣所及之處,一個個太極氣圈如漣漪般擴散,封閉了飛劍的所有變幻方向。

石室中鎮守的飛劍亦是鋒利無比,毫無阻隔的將衛陽施展出的太極氣圈給劃開,雖是如此,但是一個光圈破裂,又再度衍生出數個光圈,連綿不絕般,朝著這柄飛劍壓去。

是時,一百零八枚銀針再度利嘯穿空,透過衛陽施展出的太極氣圈組成一個封印陣法,牢牢的將飛劍罩住,令其不得動彈。

“沒想到師弟陣法已經精通到了如此地步,實是難得,若沒有師弟的陣法相助,要想收服這柄飛劍,還得花費不少心思。”

衛陽虛空一抓,劍身蘊含的劍魂便被他生生抽離出來,劍魂不到三尺,散發著朦朧的熒光,這時它正在衛陽手中不斷地掙紮。

衛陽對著葉浩說道:“葉師弟,這飛劍乃是被你降服,理應給你,好生收著罷。”

葉浩卻搖頭說道:“這飛劍雖好,但是我用不慣,我主攻陣法,用銀針更好布陣,這飛劍還是讓與其他師弟吧。”

衛陽將手中劍魂遞過傅一恒手中,說道:“傅師弟,你本身道行不弱,可是缺少隨身利刃,一身道法也打了折扣,這飛劍你用最是適合不過了。”

傅一恒也不矯情,伸手便將劍魂納入體內,真元運轉,瞬間將這劍魂給打上自己的靈魂烙印,化為與自己心意相通的法寶。

飛劍本體亦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在傅一恒手中,一般說來,經過自己祭煉的法寶能夠隨意納入自己體內,但是傅一恒此時初得此劍,還未能夠真正與劍魂完全交融,所以並不能收入體內,若要與劍魂完全交融,則需要花費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李無憂看的大為驚奇,口中訝道:“這劍塚神兵真是神奇,隻需祭煉片刻便能與心意相通,殊不知我手中金絲羽扇,可是經過近半年時間才祭煉成功,才能夠隨意揮使。”

衛陽笑道:“這是得上蒼憐憫,我青蓮才有此福地。”

李無憂鎖眉,問道:“這劍塚如此奇異,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

衛陽道:“這劍塚相傳是上古時期鑄造宗師歐冶子煉劍之處,劍塚內的神兵皆是歐冶子畢生所鑄,每一柄鎮室神兵皆是附有歐冶子精元。”

李無憂思索了片刻,說道:“鑄劍宗師歐冶子我也從一些野史筆記中見過有他的記載,他乃是道門中人,為光大道門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這劍塚中的神兵亦隻有修煉了我們道門功法,體內擁有道家本源之氣的人才能夠駕馭。”

衛陽笑道:“李師弟果然博學,所說的與我們宗內典籍中所記載的別無二致。”

稍後,幾人微微調息一番,便繼續往裏走去。

穿過石室,出現在幾人眼前的仍是一條寬闊的甬道,不過這條甬道卻是異常的光滑,岩壁上絲毫沒有被劍氣肆虐的痕跡。

秦歌跟在幾人身後,借著青蓮劍散發出的光芒,好奇的打量著光滑如鏡的壁麵,不時以手指敲打左右的石壁,可是這石壁堅硬無比,敲擊在上麵,就如同敲在金鐵之上一般,敲到最後,秦歌手指都有點隱隱作痛。

轉過幾個彎後,幾人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之上劍光綽綽,劍意逼人。

衛陽看了四周一眼,沉聲說道:“這是劍塚第一層,諸位切要小心了,待會兒平台之上會出現一柄絕世神兵,名為赤炎。”

除了秦歌、荊少羽、水盈兒、李無憂之外,其他人皆來過此地,也知此地的凶險,皆全神戒備起來。

幾人右側傳來嘈雜的聲響,回過頭望去,隻見其他道門諸派弟子也已趕至。能夠進入劍塚的幾乎是凝華境界的弟子,其中還有幾人到達靈虛境界,在眾弟子中算是絕頂高手了,一眾高手齊聚一堂,氣勢陡增。

衛陽向著一眾同門打了個招呼,便說道:“稍後神兵出世,諸位可要齊心協力了。這神兵有德者居之。”

衛陽那日在演武場大顯神威,其他諸派弟子皆是佩服,是以對他的話都很信服。

劍塚一層極為廣闊,進入其中近四百名弟子也隻不過占據了第一層的十分之一的位置,如此寬敞的場地,諸派弟子皆自發的組成一個個劍陣,待赤炎出土便出手取劍。

“隆隆……。”驀然間,空間一陣顫抖,平台之上斜插著的兵器皆劇烈晃動起來,隨時都有出土的可能。

“嗤嗤。”平台之上,一道道劍氣憑空出現,向著四周激射,縱橫的劍氣,激蕩回旋,如萬花怒綻,姹紫嫣紅。

上清派諸弟子皆率先而動,隨著一名弟子的呼喝,瞬間圍在一起組成一個龐大的劍陣,無數柄利刃皆縱橫劈斬,爆舞起刺目的劍芒。

李無憂看著上清派的劍陣,心中也是得意非凡,對著衛陽說道:“衛師兄,這便是上清九宮劍陣,由七七四十九名弟子組成,所產生的威力可以穿山裂石。”

精通陣法的葉浩看了一眼,亦是心生佩服,道:“上清派果然了得,這九宮劍陣確實玄妙無比,幾乎毫無破綻可言。”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20
第九章 劍塚(中)
清光怒卷,倏然作響,上清派四十九名弟子結成的九宮劍陣著實厲害,平台之上激蕩的劍氣甫一撞上九宮劍陣,登時消弭四散。

平台之上再度迸發出萬道劍氣,交織成網,如萬鈞雷霆一般,將平台周圍的道門弟子籠罩進去。

“抵擋住這一股劍氣之後,赤炎便會出土,大家千萬小心,赤炎的威力可是非同凡響。”平台周圍亦有青蓮宗弟子在那喝喊,這其中的青蓮宗弟子可亦是闖過一兩次劍塚的人物,對第一層中的絕世神兵赤炎可謂是了解頗深。

刹那間,無數奇形怪狀的法寶夭矯橫空,光怪陸離,時而交迸出絢爛的五彩光芒,時而迸發出刺耳的嗡鳴之聲,其中要數天師道與天音閣兩派弟子的道法最為奇特,天師道弟子皆是以符紙攻擊,而天音閣則是以樂器彈奏出的音波攻擊,取到的效果不下於其他各派的禦劍之術。

李無憂金絲羽扇倏然張合,對著衛陽說道:“衛師兄,請了。”

衛陽嗬嗬一笑,手中龍泉劍祭出,隨意畫圓,一道玄青色的太極氣圈便抵在胸前,氣圈綻爆,忽地化作數十個,迎風怒漲,隨著衛陽手中仙劍指處,齊齊迸發,將數十道激射而來的劍氣給化解。

劍塚亦是個極為神秘的所在,其中的劍氣完全憑空生成,而且劍塚中的神兵仿佛取之不竭,青蓮宗據守劍塚千餘年,每十年便開啟劍塚一次,千年累積下來,青蓮宗弟子從其中取得的神兵數量更是難以計量,可就算是如此,劍塚每十年仍舊會自然生出無數神兵,以供青蓮宗弟子搜集。

劍氣密集如雨,狂風驟雨般的向著正道弟子激射而來,這些正道弟子皆是派內精銳,雖被劍氣擾的微顯慌亂,可是這些劍氣卻絲毫不能進逼他們身前,是以並無弟子受傷。

淨念禪院弟子皆十分了得,一眾弟子結金身羅漢陣,一齊發力,數十名佛門弟子頓時被一團金色光芒籠罩,任由劍氣激射,這金色光芒形成的屏障仍自巋然如山,絕難撼動。

秦歌被激起豪情,青蓮劍劈斬而出,與衛陽、李無憂齊頭並進,體內真元滔滔如江水,噴湧不絕,此前他道行做出突破,到了凝華境界,燕狂歌傳於他的精元已然能夠動用大半,精元與真元轉化之間,毫無滯塞,暗自運轉凝氣成兵神通作用於劍身,更是令劍氣威力陡然倍增。

白色劍氣尖銳破空,如水銀瀉地,傾瀉回旋,聚散離合,無孔不入,瞬間從平台之中射出的數百道劍氣便被秦歌回旋的劍氣給劈的煙消雲散。

衛陽極是快慰,說道:“秦師弟,真是了不得,若是你這般下去,我們還用的著出手麽?”

如浪潮般的劍氣劈斬而出,數十道劍氣再度給擊潰,秦歌鬥的興起,施展出那日與吳闕切磋之時,由逍遙遊功法中悟出的劍法,身化遊魚,在萬千劍氣之中愜意遊弋,隨著每一道劍氣迸發,平台中射出的數道劍氣便會給擊的消散。

這一刻,秦歌儼然成了眾人眼中的明星,無數雙目光掃來,他卻是渾然不覺,心神沉溺於逍遙遊劍法的意境之中,渾身猶如被甘霖澆身,通泰無比。

衛陽飛身後退,無奈的收回龍泉劍,對著一旁幹瞪眼的李無憂說道:“這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還是撤吧。”

三人方才立身之處,數十丈範圍內的劍氣全被秦歌一人接下,每每衛陽與李無憂出招之時,秦歌身如遊魚一般,從兩人身邊掠過,將兩人身前的劍氣給打散,令兩人攻擊落空,數次之後兩人著實無奈,唯有退離。

衛陽與李無憂來到陸雲萱、荊少羽眾人立身之處,郝仁便訝異地問道:“衛師兄,秦師弟這是什麽劍法,竟然如此厲害。”

衛陽略微窘迫,說道:“我自詡見識過人,但秦師弟這劍法我卻是從未見過,這劍法時而輕靈愜意如遊魚,時而雄渾大氣如鯤鵬,實在是古怪的緊。”

荊少羽在一旁淡淡說道:“師弟有幸得燕狂歌傳授,修煉的功法奇異,劍法詭異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諸人讚同,因李無憂在旁,也不好過多討論,轉而將話題略過不談。

李無憂心思通透,知幾人不願多說,自然是不會多嘴,遂將目光移向仍自施展九宮劍陣的上清弟子處。

片刻,噴湧的劍氣戛然而止,平台中央傳出幾聲輕微的破土之聲,轉瞬間銳響破空,數十柄寒光閃爍的兵器如流星疾舞,破空怒射。

這數十柄兵器化作一道道經天長虹,朝著秦歌當空劈下。

秦歌促不及防之下,劍勢已亂,慌亂之下唯有長劍橫胸,疾速掄轉,將數柄怒射而來的兵刃格擋,擊得變向回旋,其後的數十柄兵器連貫而來,如流星火雨一般,令他防不勝防。

衛陽見秦歌有險,忙飛身去救,卻不料被荊少羽拉住。

荊少羽淡淡說道:“我去。”縱身而起,長生刀橫空劈出一道刀氣,刺目的青光如螺旋飛舞,迎風激發出狂猛霸烈的的銳利刀氣。

刀氣霸烈雄渾,如切菜般,將眼前的數十柄兵器給擊得嗡鳴作響,一條條劍魂從兵刃之中冒將出來,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嘶鳴聲,四散紛飛。

秦歌得荊少羽之助,壓力全無,忙閃身後退,對著荊少羽感激地道:“多謝荊師兄相救。”

荊少羽神色淡然,飄然收起長生刀,默默的靠著水盈兒身邊。

四射的劍魂飛散之後,瞬間被正道弟子瓜分,得到劍魂之人皆向荊少羽道了一句感激的話語,不過回應的卻是一個淡然的微笑。

陸雲萱心思細膩,怎會不知荊少羽這幾日來的變化,心中亦無定計,隻得暗然歎息。

衛陽驚訝道:“沒想到我們止水峰一脈中的兩位年紀最小的師弟竟然有如此道行,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假以時日,我們這一眾師兄便會被你們追趕上了,看來我們要加緊修煉了。”

止水峰一脈弟子皆是欣然,異口同聲的激勵自己,要加倍的修煉。郝仁話語最多,說叨了幾句,最後更是言語之間冒著酸意,道:“沒想到短短時日,兩位師弟都將我比下去了,這人可是丟到家了。”

眾人一陣笑罵,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隆隆……。”空間一陣顫抖,原本平靜下來的平台再次動作起來,一股股熱氣噴薄而出,熾熱的岩漿從地底冒將出來,亮麗如絢爛的煙花,姹紫嫣紅。

“赤炎要出土了,大家全神戒備。”隨著一聲喝喊,一股灼熱的岩漿噴射而出,而後化成一灘赤紅色的岩流,翻滾過地麵,將地麵都燒灼作焦黑。

隨著第一道岩漿噴射,更多的岩漿如紅雨火箭,密集噴射而出,將原本幽暗的空間照射的通紅,如漫天煙火,肆意卷舞,摧毀著周遭的一切。

平台上,轟然巨響,岩漿迸濺,火光爆舞,熱浪如刀,肆意的摧殘著眾人裸露的皮膚,好在這些道門弟子皆是道行高深之輩,這些炎熱也算不得什麽,不過靈寶派中弟子道行比其他門派弟子差了許多,抵擋熱浪要難上一些。

水盈兒俏臉被熱浪烤的通紅,抵禦的極是辛苦,不過她站在荊少羽身旁,仍自咬牙堅持。

荊少羽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說道:“女人真是麻煩。”真元鼓蕩,一道碧綠的真元透體而出,在水盈兒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將撲麵的熱浪隔絕在外。

水盈兒心內一甜,乖巧的站在原地,手中秋水無痕劍也緊了一緊。

“嗷吼。”一聲震天巨吼在眾人耳中炸響,片刻間隻見無數道熾烈的岩漿衝天激湧,零碎的岩漿四濺,如點點星火,朝四方激射而去,接著一股股灼熱的岩漿噴湧而出。

眾道門弟子結陣以待,將四濺激射的岩漿擊飛之後,向著平台看去,一隻通體赤紅的巨獸昂首嘶鳴,向著眾人撲將而來,這巨獸乃是由灼熱的岩漿形成,巨獸頭頂倒插著一柄赤紅色的長劍,劍身綻放出一道道紫紅色的火焰。

“沒想到赤炎神兵竟然產生了魂靈,看來取劍要花費很大的功夫了。”衛陽先前進劍塚之時,那時的赤炎並未產生魂靈,都已讓青蓮宗年輕一輩弟子铩羽而歸了,此次赤炎形成了獨立的魂靈,要取下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此次情況不同,在場的皆是道門中的精銳弟子,而且有近四百人,未必不能夠將赤炎取出。

赤炎出土,道門弟子皆心馳神往,因為但凡神兵,有緣者得之,並非是誰人道行高深,這神兵就會落入他手,青蓮宗有史以來,道行淺薄的弟子在劍塚之中獲得絕世神兵的例子不在少數,是以這極大的鼓舞了道門弟子的興致。

岩漿凝聚而成的巨獸渾身冒火,朝著眾道門弟子橫衝直撞,頓時將眾人結的陣勢給衝擊的潰散。

近四百人同時出手的威力極大,就算是化神級別的高手也會被無處不在的劍氣與氣芒擊傷,而這岩漿形成的巨獸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每每被劍氣、氣芒創傷後,它便昂蹄長嘶,平台裂縫中便會竄出一股股岩漿,將巨獸受創之處給平複的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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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劍塚(下)
冷光爆舞,如瀲灩飛花,碎裂四散,近四百人全力施展道法,產生的威力是難以估量的,瞬間在岩漿形成的巨獸身上斬出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痕。

巨獸頭頂赤炎驀然產生一股吸力,平台上的裂縫中頓時噴湧出一股灼熱無比的岩漿,將巨獸身上的傷痕覆蓋過去。

“用水係道法攻擊。”這些弟子之中,亦不乏才智高絕之輩,瞬間便想到以五行相克之法,施展出水係道法以破巨獸,好取得它頭頂之上的赤炎。

刹那間,熾熱的空間內冷意襲人,寒風凜冽如刀,五彩繽紛的水係道法縱橫飛舞,一股腦兒湧向巨獸頭顱。

冰淩、水箭、雪花、水浪,驀地憑空生出,宛如一道奔流不息的水流一般,翻滾著、衝騰著,瞬間便將岩漿形成的巨獸給淹沒,“滋滋”聲響傳蕩開來。

近四百道門弟子同時出手,聲勢不可謂不浩大,縱然這些人中大部分對於水係道法不甚精通,能夠施展出來的亦隻是水係道法中最為簡單的凝冰成箭之術,但是鋪天蓋地般的朝著巨獸湧去,造成的傷害是極大的。

果不其然,岩漿形成的巨獸被無數冰水淹沒,化為焦黑的灰石,而赤炎則斜插在一旁,仍舊散發著灼熱的氣息,縱然是站在遠處,都能感覺到劍中蘊含的灼熱。

“嗤嗤。”赤炎自土中騰起,化為一道烈炎,筆直射向深邃幽暗的甬道之中,紅光一閃,消失不見。

“追。”身形甫動,近四百人分作十幾路,朝著甬道追去。

衛陽也對著幾人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興許能夠取得一兩柄神兵。”

李無憂大為讚同,口中說道:“劍塚之中果真如他人所說,神奇無比,要是能夠將赤炎收入囊中,對於火係道法的修煉可是大有裨益。”

但凡神兵皆由五行稀有材料所鑄,其中蘊含著滂沱的五行靈氣,而赤炎是由紫火神英石鑄煉而成,其中蘊含著龐大的火係靈氣,若是能夠收歸己用,修煉的速度可以大為加快,施展出的火係道法威力倍增。

赤炎遁走的甬道,正是進入劍塚二層必經之路,經由劍塚二層的甬道分作二十條岔道,彼此互不相通,悠遠深邃,不見任何的光亮。

衛陽指著其中幾條岔道說道:“我們每兩人分作一組,探尋過去,待到劍塚二層匯合。”

說完,衛陽草草將幾人分作五組。衛陽自己則親自偕同秦歌進入一條甬道,葉浩則與郝仁一組,傅一恒與莫名一組,荊少羽與水盈兒一組,李無憂與陸雲萱一組。

如此分罷,諸人皆無異議,不過郝仁卻是鬧騰了起來,非要與秦歌一組,衛陽登時嚴詞拒絕。郝仁是個渾人,衛陽怎會放心秦歌與他一起,前車之鑒早已有了,衛陽說什麽也是不同意的。

荊少羽一言不發的走到最靠邊的甬道,至轉角處,回頭看了一眼,黯淡眼色一閃而過。

水盈兒起步跟上,真元微微一吐,手中秋水無痕劍綻放出碧藍的光芒,照亮前方的道路,翩然追上荊少羽。

李無憂拱手說道:“衛師兄,再會。”說罷,偕同陸雲萱而去。

衛陽對著餘下的幾人說道:“諸位師弟,這二層甬道危險重重,隨時都可能會有飛射出的無主神兵,你們小心了。”

幾人連忙應答,餘下四人皆至少是闖過一次劍塚的人,對其中的環境頗為熟悉,倒是不虞有任何的危險。

秦歌心內不安,有些擔憂地說道:“荊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啊。”

衛陽嗬嗬笑道:“荊師弟修煉的功法比起你的絲毫不差,皆是上古奇功,更何況水盈兒師妹道行也是不俗,他們絕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郝仁哈哈笑道:“正是,荊師弟與水盈兒師妹走的那條甬道最為安全,不過卻是個迷宮,隻怕他們不用上兩個時辰是走不出來的。”

秦歌微一愣神,恍然大悟,訝然道:“原來你們是給荊師兄與水盈兒師姐製造機會呀。”

郝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著秦歌的肩膀說道:“師弟,下次要是你遇見相好之人,我們也會幫你製造機會的。”

其實,止水峰中人皆知道荊少羽的心思,也知他對陸雲萱的心意。旁觀者清,眾人知陸雲萱對荊少羽沒有絲毫男女之情,有的隻是姐弟之情,是以都想將荊少羽的心思轉向傾心於他的水盈兒身上。

秦歌被郝仁說的啞口無言,逃也似的跑到甬道邊,口中直叫:“衛師兄,快點啦。”

莫名反唇相譏,道:“郝師弟,怎麽最近見你很活躍,一雙眼睛經常盯著天音閣眾師妹看,莫不是你也有那心思,那就說出來,也讓我們這些做師兄的給你參謀參謀。”

郝仁當下啞然,半晌才說道:“師兄,這都被你發現啦,我也就看了幾眼而已。”

幾人轟然大笑,郝仁也被說的麵紅耳赤,飛快的消失在甬道的轉角。

須臾之間,幾人步入甬道之內。

衛陽祭出龍泉劍,借著劍身散發的瑩瑩光輝在昏暗的甬道之中緩步前行,甬道狹長,曲折蜿蜒,卻也是異常的空曠。秦歌跟在其後,青蓮劍也緊握在手,全副心神也吊了起來。

衛陽微笑道:“師弟,你也無須這般的緊張,以你如今的道行,飛射出來的神兵也傷不著你的。”

秦歌訕笑一聲,暗怪自己太過小心,提著的心也隨即放鬆了下來。

走了許久,並未見飛射而出的神兵,秦歌完全放下心來,而後他疑惑地問道:“師兄,為什麽劍塚之中的神兵會取之不竭呢?而且每件神兵都自發地產生了劍魂,這劍塚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衛陽停頓了下來,細聲的說道:“這劍塚不止是歐冶子的鑄劍之所,它也是上古聖賢黃帝封劍之地,古老相傳,這劍塚深處封印著軒轅黃帝縱橫天下的絕世神兵,軒轅劍。”

秦歌一驚,失聲道:“什麽!劍塚之中竟然封印了上古聖賢軒轅黃帝的軒轅劍!”

衛陽笑了一笑,道:“青蓮先輩屢次進出劍塚,從未見過這軒轅劍,這事八成是謠傳吧。”

是時,一聲利嘯破空,一道璀璨的光華從甬道激射而出,如飛落的流星,在昏暗的甬道之中,帶出串串尾光。

流光螢舞,利刃回旋,斜斜斬落,擦著秦歌的臉麵呼嘯而過。

秦歌心內一驚,暗道僥幸,方才利刃破空之時,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左側偏了一分,恰恰躲過了激射而來的利刃,不然定會被這利刃所傷。

衛陽見秦歌安然無恙,心下稍寬,不解地說道:“這兵刃怎會如此厲害,一般說來,隻要不進入第四層,斷然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說完,他擋在秦歌身前,神情嚴肅起來,雙目不斷打量著前方,以防再遭不測之險。

稍後,甬道漸寬,也亮堂了許多,此刻甬道地麵之上布滿了零星的洞穴,探頭望去,深不見底,一股強勁的冷風撲麵,冰涼刺骨。

衛陽小心翼翼的繞過這些洞穴,回頭對著秦歌說道:“師弟,你可千萬要小心了,可別掉下去了,不然就會困死在其中。先前也有許多青蓮前輩掉進洞中,從此毫無音訊,多半是在這洞中枯老了。”

秦歌不敢鬆懈,繞過這洞穴地帶,眼前霍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大的石室,室中鐵索千條,交相纏繞,鐵索中央緊鎖著一柄斜插著的巨大石劍。

石劍四周,劍氣縱橫,無數道亮麗的光芒交織,猶如電舞,定睛看去,卻是一柄柄神兵利刃相互交擊,而其中有些亦是道門弟子的法寶。

二十多名道門弟子站立在石劍之下,與那巨大的石劍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像是二十多隻螞蟻圍著一隻大象一般,極為渺小,若不是衛陽眼神淩厲,站在此處隻怕還看不見這些人。

兩人來此期間,又有一柄無主的神兵被封住,一名天師道的弟子順勢便將其中的劍魂納入體內,烙印上自己的元神,稍作祭煉一番,便駕馭神兵,朝著另外的無主神兵斬去。

衛陽持劍上前,說道:“師弟,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秦歌正有此意,揚起手中青蓮劍,激射出一道劍氣,迎上了盤旋激蕩的無主神兵,劍氣附著的真元雄渾,登時一柄無主神兵便被斬落,劍魂亦受到驚嚇,冒將出來。

一名上清派弟子眼尖,虛空一抓,將劍魂吸入他的手中,納入體內,真元稍一運轉,瞬間便祭煉完畢。

秦歌已有青蓮劍,對這些無主神兵也無興趣,也任由這名上清派弟子取去。

衛陽道行高深,特別是自行領悟的太極劍法極為厲害,手中龍泉畫出一個個氣圈,將在空中激舞的無主神兵全部封住,令其不能動彈,任由其他人收取。

秦歌定下神來,發現了那日與自己切磋的吳闕,善意的對他笑了一笑,不料卻惹來吳闕一個憤怒的眼神。

吳闕經由上次一戰,也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在這些道門弟子中也算是中等實力。他乃是李思遠最為鍾愛的弟子,得李思遠佩劍鋒寒,對這些次一等的無主神兵是不屑於收取的,是以他在一旁冷眼觀望。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22
第十一章 歹意(上)
忽然,石室中的鐵索巨響,如同鋼鞭一般,向著四周抽甩,將下方正在收取無主神兵的二十幾人抽的滿口噴血,倒飛出去。

“鎮室神兵出土了。”隨著目光看去,星羅棋布的鐵索之中,那柄巨大的石劍突然裂痕密布,在劍身蔓延開來,幾聲輕響過後,石劍中央落下一大片碎裂的石塊。

“咻。”一柄八尺長的石劍倏然橫空,斬斷前方密集交錯的鐵索,朝眾人當頭斬落。

劍氣縱橫,彼此交錯,在眾人頭頂化作一張巨大劍網,封鎖住了眾人逃離的路線。

衛陽業已出手,掐起劍訣,劍如流水,傾瀉回旋,一道道太極氣圈急速畫出,層層疊疊的朝著眾人頭頂的劍網擊去。

衛陽深得太極動靜之間的奧秘,行動起來如行雲流水,愜意無比,秦歌在一旁看的心馳神往,渾然不記得前去幫忙,已然是達到忘我境界了。

石劍橫空掃舞,滂沱的劍氣密集攢射,驟然如雨,擊在衛陽與這二十幾人的兵刃之上,鏗鏘作響,長鳴不已。

吳闕見此情形,翻身後退,脫離劍氣攻擊的範圍,作壁上觀,手中鋒寒劍隱忍不出,似是等待機會,待眾人與這石劍鬥得難解難分之際,再出手取劍。

那二十幾人見了吳闕的行為,皆是心有惱意,不過卻是含忍不發。

秦歌回過神來,手中青蓮劍如電射般的朝著橫空的石劍擊去,璀璨的劍芒如經天長虹,接連在石劍劍身擊了數十下,硬是將石劍淩厲的攻勢給阻滯了一陣。

得此機會,衛陽劍勢陡然轉為淩厲,如狂風暴雨般,與石劍交擊在一起,爆舞起璀璨的火星。

二十幾人緩過氣來,手中各異法寶隔空擊出,在空中盤旋繞舞,與石劍鬥得旗鼓相當。

這二十幾人亦是道門精銳弟子,道行高深,緩過氣來之後,氣勢陡增,法寶橫空擊砸,頓時將這石劍擊得嗡鳴連連,輕顫不已。

秦歌與衛陽齊頭並進,兩柄長劍爆發出的劍氣如水銀瀉地,封住了石劍每一個變幻的方向。

秦歌雖然剛進入凝華境界,但是他體內的真元雄渾,絲毫不弱於衛陽,而且他施展出的劍法乃是上古奇功逍遙遊中所悟出來的,劍勢時而輕靈愜意,時而厚重如山嶽,每一種劍意都能夠隨時變幻。

衛陽領悟的太極之意攻擊力不強,重在防守,講究後發先至,以靜製動,在一旁襄助秦歌,相得益彰,兩人之間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

石劍終是被逼至角落,輕彈跳躍,一縷縷劍魂亦從劍身冒將出來。

秦歌心下大喜,劍勢由輕靈變得急驟,密集的劍氣如雨打芭蕉般,肆意揮灑。石劍雖是神兵,但是受到秦歌、衛陽與這二十幾名凝華境界的道門弟子攻擊,已然是抵擋不住,劍魂悲鳴一聲,從劍中飛竄出來。

同時,二十幾道真元如匹練般破空,化作一隻隻巨大的光掌朝著劍魂抓去。

劍塚中的鎮室神兵皆非凡品,比起這些道門弟子手中的法寶品質要高上好幾個檔次,如此重寶出現在眼前,他們毫無顧忌的施展出渾身解數,務必要將石劍取走。

秦歌得天音閣玉芷真人贈的青蓮劍,對於這石劍倒是沒有需求。衛陽亦是如此,他手中的龍泉劍與石劍是同一檔次的神兵,再得石劍,實屬多餘,是以也不參與爭搶。

劍塚之中的無主神兵強橫無匹,但是被道門弟子收走之後,劍的威力便會隨著主人的實力強弱變化。而無主神兵在劍塚之中則是以最強大的一麵出現,無主神兵越強大,其品質越高,提升的潛力也越大。

忽然,一劍淩空而來,如蛟龍般旋舞,催發出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將二十幾名道門弟子真元幻化的光掌擊散。劍氣過後,一隻光掌伸出,將無主神兵的劍魂攛在手中,飛身後退。

“吳闕,你這個卑鄙小人。”循著光掌之處看去,吳闕木無表情的抓著無主劍魂,正欲將這劍魂煉化。

秦歌心中怒意勃然而發,對著吳闕說道:“吳闕師弟,你已有鋒寒,它的品質也與石劍相當,你又何必再來爭這石劍,你可否將它讓給道門其他的師兄弟。”

吳闕冷哼一聲,道:“如此神兵,有緣者得之。”

秦歌一怔,原本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

衛陽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們還是走吧,既然這石劍被他得了去,就由他吧。”

兩人雖不計較,可是其他道門弟子則不盡然,他們怎會容忍吳闕得這漁翁之利,紛紛出言要吳闕交出石劍,縱然是上清派的弟子對吳闕亦是口伐筆誅,措辭激烈。

衛陽與秦歌看著這一群道門弟子的醜惡嘴臉,心中大覺不舒服。

“師弟,走吧。”衛陽看了一眼被眾人圍住的吳闕,搖了搖頭,便往石室的另一側走去。

“轟隆……。”氣浪炸湧,落石四濺,一兩顆石子異嘯著朝衛陽與秦歌兩人激射而來。

衛陽曲指一彈,一道氣勁迸發,將激射而來的石子彈落在地,回首望去,隻見石室中氣浪翻湧,璀璨的劍氣縱橫激蕩,擊在石室的壁麵之上,爆起一陣石屑與塵雨。

“怎麽回事。”衛陽伸手接住一名倒飛而來之人,穩住了這人身上的傷勢。

這人是淨念禪院弟子,他口宣佛號,說道:“方才眾人上前去搶石劍,不料吳闕師弟突破眾人的圍堵,闖入鎖鏈環繞的巨大石劍旁,也不知他撞上了什麽東西,竟然引得石室內異象突起。”

衛陽心內一驚,失聲道:“他定是觸動了石劍之中的魂靈,這下可糟了。”

劍塚之中雖然前三層並沒有巨大的危險,但是這間石室中卻是例外,這石室中的巨大石劍可是上古傳說中劍魔獨孤的神兵。

劍魔獨孤可謂是上古時期強絕的人物,與上古魔神蚩尤同尊為魔門兩大絕頂高手,後獨孤敗於軒轅黃帝之手,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他隨身佩戴的神兵石中劍也被軒轅黃帝封印於劍塚。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23
第十二章 歹意(下)
“嘩啦。”緊鎖石劍的鐵鏈劇烈搖顫,如同鋼鞭般的鏈條肆意揮甩,擊打在地麵上、石壁上,爆舞起鋪天蓋地的石屑,激射著朝四周散去。

吳闕身處於石劍之下,被無數鐵鏈包圍,左支右絀之下,他已然被一條手臂般粗壯的鐵鏈給抽中背心,狂噴出一口鮮血,退了十步。

這些鎖住石劍的鐵鏈似乎是通了靈智一般,舞起一道道朦朧的虛影,往著吳闕後背狂掃過去。

眼見吳闕有生命之憂,卻無一人上前襄助,先前吳闕坐收漁翁之利,已令這些人心中恨惱,眼下都像吳闕先前一般,冷眼旁觀。

秦歌與衛陽看得暗自憂心,瞧了幾眼冷眼旁觀之人,暗覺這些人作風卑鄙,見死不救。

兩道劍氣縱橫,如兩條青龍夭舞,隱然間能聽見清脆龍吟,低昂悅耳。這一刻,兩人皆用上了驚劍訣上的絕學,霍霍劍光,如驚雷迸炸,如青龍昂嘶,氣勢洶湧,在繞舞的鐵鏈之間跌宕折轉。

驚劍訣氣勢浩蕩,威力巨大無比,卻也有弊端,劍意之中殺伐之氣淩厲,施展之人容易產生強烈的殺念,若不是為了救人,兩人亦不會使將出來。

相比秦歌從逍遙遊中悟出的劍法,驚劍訣勝在攻勢淩厲,一往無前,完全毫無防守,傷人之時也容易被傷,好在與衛陽齊頭並進,互相遮蓋住了對方的破綻,這才能夠在鐵索陣中從容不迫。

衛陽當下橫空,真元鼓蕩,青衫霍霍作響,全身真元凝聚於左掌,虛空幻化出一隻巨大的光掌,穿過重重鐵鏈,將吳闕拖拽了出來。

“師弟,接著。”衛陽真元噴薄而出,巨大光掌掄動,生生將吳闕從層層疊疊的鐵鏈網中拽了出來,朝著秦歌身前擲去。

秦歌虛空踏步,瞬間將吳闕接住,而後真元一送,往石室洞口投擲過去,吳闕就這般穩穩當當地落了下來。

吳闕微微調息一番,止住了身上的傷勢,雖然他模樣極為狼狽,卻是未受到重創。

是時,石室中異象再起,萬千鐵鏈陡然急速輪轉,被鐵鏈緊鎖住的石劍忽然迸發出一道道數十丈長的劍氣,鋪天蓋地般在石室之中炸開,落石迸爆,宛如一顆顆流星飛逝,在石室之中肆虐。

“啊,快跑。”石室中的一眾弟子驚慌失措,作鳥獸散,一會兒便跑的沒影了。

吳闕見此,渾然不管石室之中的衛陽與秦歌,飛速逃離,身影瞬間消失在甬道之中。

此時,衛陽被萬千鐵索圍住,頭頂更有劍氣嗤嗤作響,交錯卷舞,勢要將衛陽戳成肉泥。

秦歌觀望了四周一眼,見其他人早已逃竄出去,當即丹田之中真元奮然鼓舞,一股腦兒地凝聚於右掌之上,暴喝一聲,施展出凝氣成兵神通,一道璀璨的刀芒筆直劈下。

近丈餘長的刀芒,燦如長虹,勢如雷霆,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前奔襲而去,這一刹那,秦歌仿佛化作戰神,體內的真元如滔滔江河,奔流不息,而積存於他體內原本屬於燕狂歌的精元瞬間便轉化為真元,隨著這一刀奔襲而去。

凝氣成兵神通不愧為上古絕學,施展出來所產生的威力實是難以想象,雄渾霸冽的刀氣摧朽拉枯一般,將衛陽身側的鐵索給斬得四分五裂,但是凝聚的刀氣仍舊未散,轟然破入石劍之中,將石劍轟擊出一道醒目的裂痕。

“師弟,快撤。”衛陽得此機會,逃脫鐵索的圍堵,全速運轉真元,直接化作一道碧藍色光華,衝入近前的甬道之內。

劍氣尾隨而至,秦歌飛身逃離,朝著身前的甬道飛去,直到繞過一個轉角,那道尾隨的劍氣才失去了目標,頹然回轉。

暗處,一雙充滿著仇恨的眼睛將方才發生之事看的一清二楚,這人正是吳闕。

方才他並未離去,而是隱於暗處,觀看石室中的情況,見秦歌施展出燕狂歌獨門絕學凝氣成兵神通,眼中嫉妒、惱恨、暴戾的神色一閃而過。

待到石室完全沉靜下來,他便徑直走到秦歌方才進入的甬道之中。

秦歌脫離了危險,渾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丹田之中痛如刀絞,方才他全力施展出凝氣成兵神通,丹田中的真元瞬間抽幹,此刻他丹田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真元。

甬道依舊是洞穴零星分布,他不敢有任何的分神,拖著疲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繞過洞穴,準備去劍塚一層與衛陽匯合。甬道昏暗,借著青蓮劍散發出的光芒,也隻能照亮周圍丈餘地方。

忽然,一道光華閃爍,帶著凜冽的殺意,朝著秦歌殺將而來。

秦歌驀然回頭,借著微弱的光芒,見吳闕一臉殺氣,手中鋒寒劍毫不留情的朝著自己刺來,忙舉起青蓮劍格擋。

雙劍交鳴,激蕩刺耳,秦歌真元耗盡,怎能擋得住吳闕全力出手的一劍,瞬間便被震傷了髒腑,噴出一大口鮮血,腳下踉蹌的退了十多步,這才勉強站穩。

“吳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吳闕冷冷說道:“你竟然能夠施展魔門巨梟燕狂歌的獨門絕學,可見你定然是魔門妖孽,今日我要為青蓮宗除了你這妖孽。”

秦歌稍稍順了口氣,說道:“吳師弟,你誤會了,這其中的曲折掌門師伯已經知曉,他也默許我修煉這門神通,若你不信,大可在三日之後與掌門師伯訴說便是了。”

吳闕眼中閃爍一絲寒光,英俊的臉龐在昏暗的甬道中顯得猙獰,他獰笑道:“秦歌,你想騙我到幾時,燕狂歌這廝與我上清派有莫大的仇恨,你與燕狂歌是同道中人,今日我要為上清派死去的師兄們報仇。”

言罷,容不得秦歌有任何言語的機會,揚手便施展出上清派道法五雷*,雪白的閃電劃過,將甬道照射的一片雪白,接連五聲炸雷爆鳴,轟擊在秦歌身上。

秦歌雖然真元耗盡,吳闕也不敢有絲毫托大,不敢用劍法與秦歌纏鬥,而是以道法偷襲,若是在平時,這五雷*秦歌定能輕鬆避開,可是此時他真元耗盡,行動起來都極為艱難,更遑論躲避這閃電劃過的炸雷。

瞬間,秦歌身遭雷擊,腳下踉蹌不穩,歪身倒在甬道遍布的洞穴旁,陡然洞中迸發出一股吸力,將他給吸了進去。

吳闕冷笑一聲,揚劍在甬道石壁上用力劃了一道,一塊岩石夾雜著他的真元,朝著秦歌跌落的洞穴激射而去。

“秦師兄,再見了,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在演武台上羞辱我,而且還讓我被派中師兄瞧不起。”說完,他長笑一聲,翩然離去。

秦歌耳邊風聲呼嘯,眼前漆黑一片,而且也不知這洞到底有多深,心下驚恐,手忙腳亂之下,下落之勢愈發的快了。片刻,冷靜下來,舞起手中的青蓮劍,奮力的朝著洞壁刺去,這洞壁也不知為何如此堅硬,青蓮劍刺將上去,爆起一陣陣火星,滑落了許久,這才終於刺入石壁,下落之勢也停了下來。

常言道:人生最可悲之事莫過於被人落井下石。是時,秦歌聽見頭頂傳來落石破空之聲,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落石擊中腦袋,登時腦袋如被重錘撞擊,眼前一黑,便昏厥了過去,人也隨著青蓮劍一同繼續下落。

驀然間,三道光華閃爍,秦歌體內的古卷、舍利、銅壺同一時間冒將出來,成三角之勢,生出一股托力,將他急速下落的身子穩穩地托住,進而往洞底緩緩飄落。

路漫漫,前方一片漆黑看不見絲毫的光亮,荊少羽眉頭緊鎖,手中長生刀催發出來的刀芒在這甬道之中隻能夠照亮身前三尺的空間,而水盈兒早已是麵色蒼白,緊緊地抱著荊少羽的手臂,怯生生的打量著四周。

兩人已經在這甬道之中走了近兩個時辰,仍是未走到盡頭,荊少羽心中認定,這甬道必定是一個迷宮,可是他對於奇門遁甲之術絲毫不懂,無法在迷宮之中準確的找到出口。

水盈兒打量了許久,輕輕地說道:“按照奇門遁甲之術來說,這迷宮共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每一門都通向一條甬道,而這些甬道皆是相連著的,又時刻在變化著,但是其中不變的卻隻有生門,方才我打量了一下,每一條甬道我們都走過,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一條,那就是後路。”

水盈兒嫣然一笑,道:“常言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敢料定,這生門必定是我們身後的這條。”

荊少羽微微動容,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說道:“希望如此。”

兩人沿著來時的甬道走去,這甬道麵貌卻是大變,與先前的模樣截然不同,走了片刻,兩人眼前霍然開朗,見一個可容納萬人的石洞中,有上百名正道弟子聚集在一起。

水盈兒柔聲道:“終於走出那個鬼地方了。”話雖如此,但她不知為何,心中卻升騰起一絲失落感來,心下反而希望永遠的呆在那黑暗的甬道之中,永遠與荊少羽在一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25
第十三章 劍塚深處(上)
荊少羽言語之間頗為讚許地說道:“沒想到你還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看來也不是那般的差勁,還好你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尾巴。”

水盈兒心內微甜,俏臉微紅地說道:“荊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荊少羽忽然回過頭來,微笑道:“希望如此!”

水盈兒呼吸一窒,臉色通紅,芳心有如鹿撞,砰砰亂跳,腦海之中意念翻騰,心中呼道:“荊師兄終於笑了。”英俊的臉龐,掛著一絲無邪的笑容,水盈兒覺得荊少羽此刻是如此的迷人,以至於她完全沉迷於其中,仿佛又見到了五年前的神都洛陽,那個看似頑劣,實則樂意助人的少年。

“荊師兄,你不應該每天愁眉苦臉的,要多微笑,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美好的。”水盈兒心情快慰,話語也多了起來,像是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般。

荊少羽拉下臉來,淡淡說道:“如果你父親害死了你母親,身為子女的你還會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嗎?”

水盈兒低下頭來,呐呐說道:“荊師兄,青鬆師伯的事,我也聽門內的師姐說過,其實這不怪青鬆師伯,畢竟道門中人與魔門中人在一起所要承受的壓力遠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荊少羽瞧了她一眼,心內微愕,沒曾想一向柔柔弱弱的水盈兒能夠說出這番話來,細細想來,覺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他難以接受。

“笨蛋!”荊少羽冷哼一聲,轉身往石洞中走去,與石室中止水峰諸人匯合。

這石洞正是劍塚第二層,陸陸續續的能夠見到不少弟子從各處甬道匯聚過來,不多時近四百道門弟子業已聚集完畢,荊少羽徑直往止水峰諸人所在處走去。

水盈兒與自己派內的師姐打了聲招呼,便追隨荊少羽去了。與水盈兒關係較好的靈寶派弟子皆知她心屬荊少羽,是以也由得她去,隻是吩咐了幾句千萬小心的話語。

止水峰諸人匯合,卻惟獨少了秦歌,眾人一齊對著衛陽問道:“大師兄,怎麽不見秦師弟?”

衛陽先前從石室逃離出來,進了劍塚一層,等了一個時辰,始終不見秦歌的身影,心內料定他定然是隻身前往劍塚二層去了,是以也從其他甬道,徑直來到劍塚二層。

眾人這一問,他才驀然想起,不過他已見識了秦歌的高深道行,對他也不甚擔心,憑秦歌的道行,這劍塚下三層可隨他任意遊走,絕無生命之憂。

衛陽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秦歌已被吳闕打入甬道的洞穴中,思考了片刻後,道:“秦師弟道行比起我們來絲毫不弱,若論真元的雄渾,現在我們止水峰中,無一人能夠比得上他,以他的道行,在劍塚之中必可安然無恙。”

眾人皆點了點頭,秦歌得燕狂歌畢生精元,近前做出了突破,道行大進,丹田之中的真元浩瀚如海,論起真元雄渾程度來,確實當得上止水峰第一人。

反倒是陸雲萱,她發髻雜亂,呼吸亦有些急促,像是受了不小的傷,諸人目光聚焦於她身上,她此刻身子斜倚在李無憂肩頭,臉色蒼白,不過神色依舊是淡然自若。

荊少羽見陸雲萱斜倚在李無憂肩頭,再見她眼中閃爍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嬌羞,而李無憂一雙漆黑的雙眸,流露出些許柔情,看這模樣,兩人之間已然是暗生情愫,心中驀然一痛,別過頭去,再也不願見這一幕。

陸雲萱被眾人如此注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李無憂肩上,淡然的臉色頓時一紅,強自掙紮著,不過體內傷勢不輕,腳步踉蹌之下,複又身子一歪,整個人竟然跌進了李無憂懷中。

這一幕,諸人瞧的清楚,皆不由自主的幹笑起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複又望了荊少羽一眼,見他目光盯著別處,強作鎮定,皆是微微歎息。

衛陽正色說道:“師妹,你傷的不輕,還是先回止水峰歇息吧,這收取神兵之事,就落在我們頭上了。”

話音剛落,李無憂微微笑道:“衛師兄,不必操心了,我方才得了一柄神兵,名為落雲,是由水母石英煉製,這便送與陸師妹吧。”

卻見他從隨身的儲物錦囊之中拿出一柄藍色冰晶長劍來,這劍通體碧藍,散發著淡淡的寒意,劍身仿若有碧水流動。

陸雲萱眉頭微蹙,說道:“李師兄,這恐怕不妥吧,這落雲乃是你千辛萬苦得來,為了此劍你的金絲羽扇都被毀了,這劍太貴重了,雲萱受之有愧。”

李無憂淡然笑道:“我用不慣長劍,而且這落雲蘊含著龐大的水係靈氣,對師妹你的修煉有很大的好處,而且收取這落雲並非我一人之功,若不是師妹你拚著經脈受創之險,強行施展無上道法,封住此劍,我又怎能收取的了呢。”

衛陽插話說道:“李師弟所言極是,師妹這劍你就收下罷,不要辜負了李師弟的一番美意。”

陸雲萱臉色微紅,接過李無憂遞來的落雲,攝取劍中的劍魂,當即就將之煉化。

爾後,李無憂自告奮勇地將陸雲萱送回止水峰,兩人走後,劍塚二層中的鎮室神兵也即將出土。

且說秦歌,也不知他昏過去了多久,終於睜開迷蒙的雙眼,入眼處是一間極大的石室,石壁之上鑲嵌了無數顆亮白的明珠,散發著朦朧的乳白色光芒,將眼前的一切都映照的如夢似幻。

放眼望去,卻是令秦歌背脊發涼,石室地麵錯亂的遍布著無數森森白骨,有些白骨已經化為骨粉,雙腳踏將上去,印出一個個腳印。

這石室中的白骨似是經曆了許多個年頭,骨架都已經破敗不堪,沒有一具完整的骸骨,而骸骨旁亦有許多鏽跡斑駁的兵刃,大多為長劍。

秦歌壯起膽子,扒開地麵的骸骨,拾起被骸骨掩埋的兵刃,細細觀察,這些兵刃皆刻有一朵青色蓮花,正是青蓮宗的標誌,顯然這些骸骨皆是青蓮宗前輩的遺體所化。

驀然間,心內冰涼,暗想自己是否也會與這些跌落洞穴的青蓮前輩一樣,化作洞中的枯骨。

打坐片刻,體內凝聚出了一絲真元,暗暗提氣,腳尖一點,身形扶搖直上,往洞頂的洞口閃電般射去,當接近洞口之時,一股龐大的吸力迸發,如一隻無形的巨手,將秦歌猛地扯了下來。

“砰。”秦歌頓時如斷線的紙鳶,重重跌落下來,撞在堅硬的地麵之上,揚起大片的骨粉。

噴出大口鮮血,他才明白,為何這些青蓮先輩會枯老於洞中,難以逃脫,這石室中的吸力大的驚人,就算是以他全盛時期的道行,也難以掙脫的掉,前來劍塚取神兵的青蓮弟子道行皆在化神境界以下,怎又能抵擋的住這股吸力。

待到將石室瞧了個遍,未發現絲毫異樣,也未發現任何的出路,嚐試了幾次強行穿越頭頂的洞口,每次都被那股吸力攝住,重重的摔在地麵,最後體內傷勢愈發的重了,不得已之下,這才放棄。

秦歌體內的逍遙遊功夫自行運轉,大約三個時辰之後,他體內的傷勢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如此運行不輟,一日後,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眼見劍塚關閉時間越來越近,秦歌已然有些心急,再度嚐試著突破洞口,反複幾次,無不以失敗告終,噴出幾口鮮血之後,他也不再做任何的嚐試,轉而將心思放在石室中的石壁上。

石壁光滑如鏡,其中鑲嵌著無數顆明珠,熠熠生輝。石壁堅硬如鐵,真元透發而出,隻能進入石壁三寸。

秦歌撿起地麵上的青蓮劍,體內真元滔滔運轉,凝氣成兵神通施展開來,透過青蓮劍,迸發出一道丈餘長的劍氣,朝著石壁猛烈劈下。

“轟。”劍氣直劈而下,隻聽得一聲巨響,而後秦歌身如敗絮,身子向後拋飛出去,摔出了近十丈開外。

撣去身上的灰塵,朝方才劍氣劈斬之處看去,隻見一道三尺長的劍痕烙印在光滑的石壁上,格外的醒目。

秦歌為之啞然,方才他可是用盡了全力,沒想到隻能在石壁上留下一道僅三尺長的劍痕,依這看來,想破壁尋找出路之法是行不通了。

正值此時,洞口處一道赤紅色光芒閃現,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倏然射來,舞起一陣陣熾烈的火焰。

遭逢此變,秦歌還未反應過來,手足無措之下,唯有挺劍上前,逍遙遊中悟出的劍法徐徐展開,這劍法出自於逍遙遊功法,是以秦歌將它稱作逍遙遊劍法,依靠著劍法中的絕妙身法,激射而來的一道道熾烈火焰皆被他從容避開。

這柄赤紅色長劍正是劍塚一層之中的赤炎,不知這赤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秦歌心中雖是好奇,可是麵對著通體火光四散的赤炎,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一個不好,便會被赤炎激射而來的火焰撞上,被這火焰一燒,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27
第十四章 劍塚深處(下)
炎風撲麵,烈火燒灼,秦歌身處鋪天蓋地般的烈火之中,跌宕起伏,漂浮不定。穿梭於火雨之間,青蓮劍橫劈怒斬,硬是朝著赤炎擊去。他亦心知,若是被動防守,麵對這密集如雨的火焰,是全無存活的機會,唯有全力一搏,興許還能夠贏得一絲生機。

轟然巨響中,赤炎劍中的魂靈昂首長嘶,高亢震耳,忽而破劍而出,四蹄踏處,地麵森森白骨被烈焰灼燒,瞬間就化作飛灰,赤紅色的火焰高漲,整間石室之中都彌漫著滔滔烈焰。

秦歌虛空踏步,渾身被烈火灼燒的火辣辣地疼痛,真元鼓蕩,化作一道光幕,將及身的熱浪給逼開,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巨獸怒吼震天,猛烈的烈焰迎著熱浪怒漲,整間石室都被烈焰覆蓋過去,秦歌身處其中,縱然有真元護體,可是仍舊被火毒侵身,渾身的經脈都似是被烈火焚燒,痛入骨髓。

秦歌一聲大喝,左手施展水係道法,右手長劍電舞,劍光衝天,一齊撞向赤炎劍中的魂靈。

水火天生相克,此刻施展出水係道法,取到的效果異常顯著,熊熊怒漲的烈焰登時被壓了下去,無數冰淩憑空生成,密集如雨般擊在巨獸身上,登時將巨獸背部擊出一個個碗大的黑洞。

這巨獸並非像劍塚一層那般的強大,隻因在劍塚一層之時它乃是由地底岩漿形成,凝聚出了實體,威力極大。而在這洞中它隻不過是由火係靈氣形成,水火相克,登時巨獸的凶焰被壓了下去。

這洞穴其實便是軒轅黃帝封存軒轅劍之處,而無人知曉軒轅劍乃是由五行神兵組成,赤炎其實也是軒轅劍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何青蓮宗曆代以來,都能見赤炎鎮守於劍塚第一層,卻是無人能夠取到的原因,因為軒轅劍乃是聖道之劍,代表著天地之間的正義,非心存大仁大義大勇大智之人,休想取得這軒轅劍,赤炎乃是軒轅劍的一部分,沒有高尚品德的人,是絕難取得。

秦歌雖然領悟出赤誠之道,修養出浩然正氣,卻不是心存大仁大義大智大勇之人,自然是與這赤炎無緣。

忽然,一道碧光卷舞,與石室中的火焰相碰撞,熊熊烈焰登時如被火油澆灌,騰地一下,火焰怒漲,瞬間便將秦歌給吞沒,地麵之上皚皚白骨在同一時間,皆直接被氣化。

碧光滔滔,助漲了火勢,每一道碧光綻爆,熊熊烈火陡然凶焰澎湃,發出沉悶的轟響聲。

秦歌身處火焰之中,餘光瞥見碧光激射的源頭,懸浮著一柄綠色長劍,劍身似乎是由萬年楠木所鑄,隱約可見劍身綠光流轉,蘊含著滂沱的生機。

木漲火勢,威力陡然倍增,秦歌再度施展出水係道法,卻是杯水車薪,取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他心中一片死灰,沒想到自己竟然要葬身於此,在這一瞬間,腦海之中閃掠過玄青子、青鬆與止水峰諸人的音容相貌來,心下一痛,淚水盈眶,簌簌落下,瞬間被汽化,化作一縷青煙,嫋嫋散去。

是時,三道光華從他體內迸發出來,成三角之勢,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熊熊烈焰絲毫不能侵入。這三道光華之中,正是他體內的古卷、舍利、銅壺,三者甫一出來,便急速旋轉,散發出的奪目光華,將洞中的綠色光芒與紅色光芒都給壓了下去。

古卷倏然翻開,其上的字符圓潤如珠玉,以一種玄妙的軌跡排列,散發著金色光芒,將怒漲的烈焰給死死壓落下去。

舍利其上,佛門“卍”字符文,陀螺般旋轉,浩蕩出一股悲憫的氣息,籠罩著一綠一赤的兩柄神兵。

而那銅壺驀然生出一股龐大的吸力,鯨吞牛飲般的吸食著石室之中的木係與火係靈氣,片刻間,熊熊燃燒的火焰,快速的滅了下去,任由碧光縱橫,絲毫不能再度助漲火勢。

這銅壺其實乃是上古神器煉妖壺,與軒轅劍等上古神器共稱為華夏十大神器,傳說煉妖壺能夠創造萬物,也有驚人破壞之力,內部有著奇異的空間,能夠容納天地。

煉妖壺被鬼影尋到之時,已是靈氣全失,與尋常法寶無異,而後遇見古卷,被這古卷狂追猛打,這才屈服於古卷,遂進入秦歌體內,以浩然正氣溫養壺中的魂靈。

這古卷其實亦是上古時期的重寶,乃是由軒轅黃帝坐下聖賢倉頡編纂而成,倉頡乃是華夏文明始祖,其曆經數百載,行遍三山五嶽,尋求世間的真理,最終於不周山下悟道,掌握了天地間的‘道’,從而創造出文字,開辟了華夏數千年的文明史。

古卷之上的字符皆是以萬物為原型,創造出的象形文字,這其中的每一個文字皆蘊含著倉頡所領悟的‘道’,若是後人能夠悟通其中至理,便能修煉成聖,與天地精神同在。

當然,秦歌自是不會知道這些,他隻是將這古卷當做一件法寶驅使。在玉虛殿中五年,他腦海之中的浩然正氣始終未能再有質的飛躍,不過是增加了量而已。

閑暇時刻,他亦時常翻閱古卷,不過每次翻閱過後,都毫無所獲,但對修養浩然正氣卻是有些幫助。

兩件神器與佛門高僧涅肉身槃後形成的舍利,聯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威力令兩柄神兵嗡鳴不已,劍身不斷輕顫,似乎是極為害怕,繞著石室不斷打轉,爾後又朝著洞口射去。

古卷金光一閃,橫鋪開來,陡然變大,將石室頂部遮蓋的嚴嚴實實,兩柄神兵嗡鳴亂顫,劍尖不斷對著古卷猛刺,但是仍然奈何不得它分毫。

秦歌顯得驚訝萬分,心神激蕩,這三樣東西,在他體內許久,他怎會不知曉,尤其是這顆淡黃色的舍利,最是奇怪。

三寶自發地形成三角之勢,對兩柄神兵進行圍追堵截,登時兩件神兵逃竄不已,這些神物皆已經通了靈性,有自己的意識,相互交擊起來,氣浪翻飛,勁芒四射,令人眼花繚亂。

秦歌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隻有旁觀,兼之冷不防的劈出幾道劍氣,擋住兩柄神兵的後路。這兩柄神兵皆是軒轅劍一部分,自身產生的意識極為強大,不過被古卷死死壓製住了,令它們劍中的魂靈絲毫不能出來作亂。

古卷金光舒展,宛如一道長虹鋪開,將兩柄神兵困住。古卷輕輕搖顫,其中的魂靈正在與兩柄神兵中的魂靈交流,三者不斷發出精神波動。

片刻,一赤一綠兩柄神兵彼此交擊,綻放出兩色光芒,在洞頂劃開一道虛空之門,古卷折轉,灑落一道光芒,拖拽著秦歌往這虛空之門飛去。

待秦歌飛入虛空之門時,兩柄神兵倏然消失不見,隱匿於劍塚之中。

此時,煉妖壺、舍利“咻咻”兩聲輕響,化作兩道長虹,射入秦歌體內。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31
第十五章 誤打誤撞
且說,劍塚三層,劍氣衝天,絢爛奪目的光華將周遭都照射的一片亮白,滔滔劍氣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在這間空曠無比的石室之中肆意奔騰。

空中,四十九把光華璀璨的仙劍,組成一個陣圖,朝著下方近四百名弟子壓落下來,劍圖壓過之處,無數道門弟子皆飛身後退,有躲避不及者,登時劍折受創,身形倒飛出去。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有三四十名道門弟子受了輕傷,由派中師兄弟攙扶至一旁療傷,好在這劍圖似乎是不願傷人性命,隻是單純的以劍氣將這些道門弟子的內腑震傷,令他們一時間難以凝聚真元,失去再戰之力。

重寶在前,在場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四十九把仙劍組成的陣圖的強大威力,若是能夠將這四十九把仙劍盡收在手,那得到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如此重寶豈能落入他人之手,幾乎是在同時,餘下的三百多名道門弟子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渾身的真元像是滔滔江河,奔流不息,為了這等重寶,他們已然是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了自身最大的力量。

荊少羽橫刀在手,渾身戰意高昂,眼前這四十九把仙劍所產生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其中每一柄仙劍的品質都與衛陽手中龍泉劍相當,能夠取得其中一把,都是幸運了。

水盈兒見他意動的模樣,慌忙拉住他,說道:“荊師兄,等等!”

荊少羽微皺眉頭,將她拉到一邊,說道:“你站在這別動,也別亂跑,到時我可保護不了你。”

水盈兒神色慌張地說道:“師兄,你別去,這劍圖有古怪,還是先在這裏看看再說。”

荊少羽微一錯愕,不悅道:“就你一個人知道這劍圖有古怪,莫非你當那些人是白癡嗎。”

水盈兒被嗬斥,神情委屈,淚珠泫然欲滴,垂下頭說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劍圖正是由四十九把仙劍組成,但是卻惟獨少了那柄遁去的一,若是這般貿然前去,遁去的那柄仙劍也不知何時突然冒出傷人,待那柄遁去的仙劍現身之時,再去取也不遲。”

荊少羽一驚,心神動蕩,仔細盯著水盈兒,口中讚道:“沒想到你竟然連這個也知道,對於雜學的涉獵,你與秦師弟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我暫且就信你一次,我們便在這找個地方,待時機成熟,再去取劍。”

往其他方向看去,隻見衛陽與其他止水峰的師兄也持觀望態度,看來也是知道這劍圖的奧秘,等到那遁去的仙劍出世之時,也一並去取劍。

與幾人心思相同的,也不在少數,皆是凝神觀望。

劍光綽綽,映人耳目,璀璨的劍氣如同經天長虹,化作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每一道弧線拋落之時,便有一名道門弟子被劍氣擊得連連後退,但是麵對如此重寶,他們又怎甘心就此退去,稍作整頓,便再度揚起手中兵刃,與劍圖硬憾。

劍氣迸炸,滔滔氣浪如春潮迸卷,縱橫的劍氣彼此交錯,絢爛的光華每一次碰撞都發出刺目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能夠見到一名正道弟子被劍氣擊得拋飛出去。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衛陽看到場中一眾正道弟子幾乎是陷入瘋狂,不由的歎息一聲。

葉浩淡淡笑道:“修道之人,雖不為俗世名利羈絆,但是卻終生為長生所羈絆,難以求得心境空靈,我一向自認為自己無欲無求,可是見了這四十九把仙劍,心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起了貪念。”

衛陽說道:“這四十九把仙劍每一把品質都與龍泉相當,組成的劍圖更是威力巨大無比,莫說師弟你了,就算是道門中道行高深的前輩也會為之動心吧。”

郝仁嗬嗬笑道:“這劍圖確實玄妙無比,不過好像它並無殺意,我能夠在劍中感覺到一股厚重如山嶽的氣息。”

衛陽略微驚訝,說道:“郝師弟,你靈識一向遠超常人,可否看出這劍圖的異樣麽?”

郝仁搖了搖頭,說道:“不能,我隻能夠感覺到這四十九把仙劍之後必定是一柄土係神兵,因為我隱約能夠感覺到那仙劍的方位。”

衛陽意動,說道:“郝師弟,你且說來,那仙劍隱約藏匿的方位。”

郝仁微閉雙眼,心神古井無波,分出一道靈識,暗自感覺第五十把仙劍藏匿的方位。

過得片刻,郝仁雙眼圓瞪,指著石室南方最角落的一處岩石說道:“在那裏。”

衛陽想也不想,禦劍電射,劍氣激湧,嗤嗤幾聲輕響,那處岩石便被劍氣炸得四分五裂,其中一柄土黃色長劍從岩石之中迸射而出,化作一道土黃色的光芒,朝著衛陽劈斬過來。

四十九把長劍組成的劍圖陡然加速,如流星般朝著這柄土黃色長劍飛來,兩者驀然間合而為一,光芒炸湧,璀璨的光芒如同星河飛瀑,星星點點灑落而下,瞬間將在場之人包裹在其中。

土黃色的光芒從地麵升騰而起,一股勃然生機迸發,宛如甘霖雨露,將地麵上那些受了輕傷的道門弟子瞬間給治療的生龍活虎。

衛陽收劍凝立,未想到竟然是如此情況,微一錯愕之下,口中驚呼道:“這是先天土德之劍,非大智大勇之輩不可得之。”

隨著這一呼喊,那些企圖收劍的道門弟子登時楞了下來,躊躇不敢往前。

四十九把仙劍驀然消失不見,隻餘下這柄土黃色長劍,這般望去,長劍遍布花紋,勾勒出三山五嶽的雛形,惟妙惟肖。

正當眾人踟躕之時,一道光華閃現,一個虛空之門在石室頂部出現,忽然一個人影從虛空之門被拋了出來。

衛陽眼神淩厲,訝然道:“師弟,怎麽是你。”

秦歌麵對著數百雙眼睛,有些尷尬,訕訕笑道:“這個說來話長,我還是不打擾大家了。”

忽而,這柄土黃色長劍電射向虛空之門,與另一方的兩柄水係、木係長劍匯合,三聲劍鳴之後,虛空之門緩緩閉上。

一時間,眾人皆鴉雀無聲,如此重寶竟然就這樣消失在眼前,先前的一番努力可謂是付之流水了。不過取劍之時,無一人傷亡,這也算是幸運的了。

秦歌環視四周,好不容易見到隱身於角落的吳闕,當下走過去,說道:“吳闕師弟,今日我就當著師兄的麵,將事情說清楚,你先前找我報仇之事,我也不與你計較。”

場中正道弟子皆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靜待兩人對質。

衛陽不解道:“師弟,你到底與吳闕師弟有什麽糾葛?”

秦歌說道:“先前吳師弟以為我是魔門中人,欲要取我性命,致使我陰錯陽差跌入劍塚甬道的洞穴之中,險死還生,在洞穴之中有了奇遇,被洞穴中的劍靈送回劍塚。”

吳闕麵色不善,厲聲說道:“秦歌,你修煉了燕狂歌獨門絕學凝氣成兵神通,你定是燕狂歌派來的魔門奸細,你休要魚目混珠,混淆視聽,妄圖遮掩事實。”

聽到此處,除去青蓮宗弟子之外,其他門派的弟子皆是厲聲怒喝,對著秦歌叫嚷起來,這些道門弟子皆對魔門無甚好感,而且其中有些門派弟子則是故意煽風點火,意圖引起青蓮宗與上清派弟子之間的糾紛。

衛陽運起真元冷哼一聲,這些叫囂著的道門弟子隻覺耳邊如驚雷炸響,紛紛都閉嘴不語。衛陽雖然為人低調,但是上次與李無憂切磋之後,聲勢可是水漲船高,這些道門弟子也不敢對他出言不遜。

衛陽頓了一頓之後,將秦歌與燕狂歌之間所發生的事,徐徐道來,他口才極佳,將這些事情講得跌宕起伏,待講到燕狂歌與秀玉之間的愛恨情仇之時,天音閣眾多女弟子皆低聲哭泣起來。

講到最後,在場之人無不為燕狂歌癡情感動,心中對燕狂歌的印象也是大變。而且,他們更是佩服秦歌的高尚品德,奪天丹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物,是人都會為之心動。心中暗想,如果換做是自己,究竟是將奪天丹送去給秀玉呢?還是自己留在身邊,以作他用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2 11:34
第十六章 除魔衛道(上)
爾後,衛陽說完,眾人皆已然明了,在場之人紛紛讚揚秦歌高義,吳闕本想讓秦歌名聲掃地,沒想到卻適得其反,據理力爭之下,甩手便離開劍塚。

其餘正道弟子皆對他心存鄙夷,上清派弟子雖然一向有些仇恨青蓮宗弟子,可是對於吳闕,他們在上清派之時,早已心生厭惡,隻是吳闕乃是李思遠之徒,不敢過多露出不滿,當即便轟然大笑,對著吳闕大放羞辱言辭,將往日的不滿情緒一掃而空。

劍塚之行,已然到了盡頭,雖然有些正道弟子想去劍塚四層,但是剛一進劍塚四層的甬道,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推了出來,嚐試了幾次,依然是如此。

最後,他們皆頹然而歸。這一行,他們手中的法寶皆各自換了個樣,絕大多數人在劍塚取得的法寶與仙劍,比起他們過去所使,好上許多。

止水峰一脈弟子率先離開,衛陽走在最前,將秦歌拉至身旁,小心的詢問他的情況,得知他無礙後,便開口說道:“師弟,你大難不死,可真是老天保佑,若是在劍塚出了什麽差錯,這叫我如何與師傅交代。”

秦歌嗬嗬一笑,心有餘悸地說道:“是啊,想起那洞穴我仍是心裏害怕,在裏麵枯老的青蓮先輩實在是太多了,可惜他們的骸骨被赤炎產生的火焰給燒了,不然我定會將他們的骸骨從洞穴之中帶出來,讓他們入土為安。”

荊少羽劍眉一挑,說道:“這是他們的宿命,倒是師弟你,也單純的緊,不知吳闕那廝的歹心,若不是師弟你無事,我真想將他一刀斬了。”

衛陽接過話道:“吳闕此人,心胸狹隘,上次切磋輸在你們兩人手上,讓他落了顏麵,他早已是懷恨在心,這次逮著了機會,自然是要報複,還好師弟福澤深厚,能夠從那洞穴之中逃出來。”

秦歌“啊”了一聲,驚道:“不會吧,上次切磋隻是交流各自的道法而已,勝敗有那麽重要嗎?”

郝仁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頭,一幅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喟然歎道:“師弟你心胸寬闊,自然是將勝敗看得淡了,但是吳闕這廝心胸狹隘,自詡在融本境界無一對手,但是先後敗於你與荊師弟之手,頓覺顏麵大失,是以將你們兩個給仇恨上了。”

走出劍塚,眾人都已回了止水峰,陸雲萱與李無憂兩人皆在止水峰的空地上等待眾人的歸來。

遠遠看去,兩人風姿卓越,翩然如仙,男的豐神俊朗,女的風華絕代,當真如同一對壁人,讓人心生羨慕。隱然間,能見兩人眼中都顯現一抹如水般的柔情,彼此對望,像是心有靈犀般,淡然一笑。

荊少羽驀然間心中一痛,別過頭去,暗暗擦去眼角滾落的淚水,再看身旁的水盈兒,她依然跟隨在自己身旁,眼中閃現出脈脈柔情,卻又令他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

青蓮大殿中,道門一眾首座皆聚集於此,商談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事,青塵與青風兩人傳來重要消息,血煞道與惡鬼道再次出動,掀起一連串的腥風血雨,而且更是毫無顧忌的在中土各處擺起血河大陣。

此次,據青塵與青風所言,血煞道與惡鬼道欲在九州擺下血河大陣,揚州、青州、幽州,冀州,這四州已經驚現這兩道妖人,而其餘五州由魔門邪王殿,天魔宗、陰陽門,神火教,太上道各自鎮守一州,至今未傳出有兩道妖人的蹤跡。

血煞道與惡鬼道所作之事,簡直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饒是行事乖張的魔門中人,也是對這兩道深惡痛絕,一見這兩道妖人,則大下殺手,真個是欲將這兩道妖人給挫骨揚灰。

聽得這個消息,這些正道首座皆是默然不語,心內的驚駭是難以言表的,誰都不曾想過,這兩道卷土重來之勢竟然如此洶湧,而且青風再次傳來的消息對於這些人來說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血煞道與惡鬼道在俗世間竭力掀起中原與狄夷之間的戰亂,幾場驚天大戰之後,血煞道與惡鬼道從中收集了難以估量的血氣與兵魂的怨氣,借此血氣與怨氣,兩道又有十多名化神境界高手進入寂滅境界,一時間風頭無兩。

淨念禪院空色聽聞,口宣佛號,雙手合什道:“這兩道如此作為,簡直人神共憤,我淨念禪院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天音閣玉芷真人沉聲道:“除魔衛道乃我們道門中人的責任,我玉芷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其他道門首座皆紛紛發言,除魔衛道。

聚會散去之後,李思遠神色沉重的回到青蓮宗中安置上清派弟子的住所,剛一進門,隻見吳闕哭嚎著,飛奔而來,對李思遠大訴委屈,直言青蓮宗弟子欺人太甚,幾人欺負他一個,言語之間極盡誇大,將止水峰眾弟子說的格外的飛揚跋扈、咄咄逼人,而將自己說的無比淒慘。

李思遠登時勃然大怒,氣得臉色烏青。吳闕乃是他與俗世一貌美女子私生之子,而吳闕在俗世亦是個無惡不作的奸徒,得上清派在俗世的勢力庇佑,他所作之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李思遠因是上清派當權人物,終生不得娶妻,自然地心底下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分外縱容與疼愛,聽他受了委屈,簡直猶如被人用刀割了自己的肉一般,心疼至極。

吳闕心內暗自冷笑,臉上卻一臉委屈的模樣。過得片刻,他便抽泣道:“師尊,這次劍塚之行,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時,他將自己無意間從青蓮宗弟子口中得來的訊息告知於李思遠,這訊息乃是關於劍塚之中封存了上古神兵軒轅劍之事,那日他跟在青蓮宗弟子身後,想趁機取得便宜,沒料到卻聽到上清派中有弟子談起這個傳說,是以將其放在心上。

李思遠心中震驚,貪婪地說道:“此話當真?”

吳闕心有揣測,他隻是略有耳聞,但是為對付荊少羽與秦歌已然是顧不得許多,心中恨意滔滔湧過,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敢以性命擔保。”

李思遠沉思許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揮手對著吳闕說道:“你先下去吧,你受屈之事,我定會給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

吳闕暗自欣喜,恭身退去,瞬間心情極是愉悅,往自己房中走去。

待吳闕走後,李思遠難以抑製心中的驚喜,欣然道:“原來軒轅劍竟然真的藏於劍塚,看來老祖所料的沒錯,這事我一定要與老祖宗說明,若是能夠得老祖宗指點,那就離進入太虛境界不遠了。”

李思遠口中所說的老祖宗乃是上清派祖師,他早已得天庭冊封為仙人,前些日子,他跨界傳訊,十年之後他會奉天界紫薇大帝之命,下凡來尋找軒轅黃帝封存在凡間的軒轅劍。

止水峰,依舊是熱鬧非凡,郝仁偌大的嗓門傳出老遠,此刻他嘴角流著口水,盯著傅一恒手中的仙劍猛瞧,不斷的說道:“師兄,你這劍可是好東西啊,水係中的極品仙劍啊,對於修煉心若止水訣可是大有好處啊。”

郝仁道行早已修煉至凝華末期,可是一直未能夠做出突破,心中甚是焦急,靈虛境界算是修道者的一道天塹,沒有一定的機緣與悟性是難以突破的。

郝仁悟性絕高,而且先天靈識過人,可是卻滯留在凝華境界許久,隻因他未能有一柄稱心如意的水係法寶,若是能夠得到一件水係法寶,汲取其中的靈氣,說不定會做出突破,一舉達到靈虛境界。

傅一恒笑罵道:“你這廝,看見好東西就眼饞,這冰魄豈是你能拿的了的,你非水靈之身,強行祭煉這冰魄,反而有害無益。”

郝仁訕然一笑,伸手在冰魄冰晶般的劍身摸了一把,登時被劍身寒氣凍得渾身一顫,牙關交錯,咯咯作響,而後悻悻然的退至一旁,驀然瞥見水盈兒手中緊握著秋水無痕劍,佯作驚訝地道:“咦,師弟,你的秋水無痕劍怎地會在水盈兒師妹手中,這秋水無痕可是好東西啊,可惜師弟你厚此薄彼,若是送與我,那該多好啊。”

水盈兒本就臉薄,被這一說,耳根盡赤,低聲說道:“郝師兄,對不住了,這秋水無痕劍我……我不能給你。”

郝仁起了揶揄之意,故作可惜地道:“算啦,算啦,我知道你當這秋水無痕是寶,我又怎會奪人所愛呢。”爾後,回過頭,對著荊少羽說道:“師弟,你說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荊少羽怎會不知郝仁話中之意,可是心中卻始終放不下,誠然他對水盈兒不無好感,雖然水盈兒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卻是一個性子剛烈的女子,心中不忍去傷害她,是以故作不知,茫然的說道:“師兄,我用不慣秋水無痕,那年我見水盈兒師妹飛劍被折,便隨手將秋水無痕送與了她,僅此而已。”

眾人心中黯然,荊少羽心結未解,再多說也是無益。

反而水盈兒神情淡然,對著眾人說道:“師兄、師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們。”

晚霞彤紅,天際色彩瑰麗變化,迷離不定,淡紅色的餘光灑落,籠罩在水盈兒的身上,如夢似幻,她走得看似翩然,但那微微聳動的香肩,卻是訴說出了她心中的悲傷。

淚珠滾滾落下,滴在腳下的青草上,被淡紅的太陽餘光照射,異常的光亮,這刺目的光亮,如同一顆明珠,映得諸人雙目有些刺痛。

荊少羽沉默不語,隻是雙眼迷離的看著遠方那流離變幻的彤色晚霞。

時間飛逝,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已在著手布置血河大陣,神都洛陽首當其衝。這段日子以來,前來青蓮宗的弟子道行皆是大進,自劍塚之中收取的神兵業已祭煉完畢,完全能夠隨心所欲的揮使,得此神兵,令這些道門弟子實力大增。

而且玄青子更是破例打開青蓮宗的經樓,將經樓之中的絕大多數高深道法,都一一解禁,以供這些前來青蓮宗的道門弟子觀閱。

這些道法典籍可是青蓮宗曆代先輩修煉心得,對於道門弟子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好處。青蓮宗為對付血煞、惡鬼兩道,可謂是罄盡心力,如此大的手筆,令其他門派的首座都為之汗顏。

自然地,玄青子如此大氣,其他首座也不小氣,當下便在青蓮大殿的廣場中央開設講壇,將自己門派中的一些修煉心得提出,以供其他門派弟子參悟與借鑒。

一時間,青蓮宗百家齊鳴,六大門派首座皆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對於道法的見解細細講述,本來李思遠是不屑於參與這道法交流的,可是其門下弟子皆是翹首以盼,再加之上清派上次切磋道法落敗之後,為了爭回顏麵,他也破例開設講壇,將上清派之中的一些高深道行都貢獻了出來,供其他門派的弟子參悟。

李思遠為能在道法交流之中,贏得臉麵,便將上清派三大絕學一氣化三清絕學的奧秘說了出來,其他門派弟子皆是嘩然,生起獵奇之心,都一齊湧向李思遠講壇處。

李思遠心中極是興奮,一氣化三清絕學講解的亦是格外的詳細。而其他道門首座亦是礙於顏麵,也將派中的絕學奧秘說了出來,一眾道門弟子可謂是獲益良多。

秦歌每日流連於青蓮大殿的廣場之中,受益頗多,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要數淨念禪院空色所傳道的佛門絕學《般若經》,雖然這《般若經》論威力,在這些道門絕學之中算得上是最弱的,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對於佛門佛法尤為鍾愛,對佛法有著一種自內心裏散發出來的熟悉感與親切感。

這是一種源自於靈魂中的莫名熟悉感,每一次誦念《般若經》之時,心內的這種熟悉感與親切感愈發的強烈,而且隱約間能夠感覺到腦海之中除了浩然正氣之外,存在著一股祥和氣息,隻是幾經查探都是一無所獲。

而體內的那顆淡黃色舍利,隨著《般若經》的每一次誦念,隱約多了一層光華,其上的“卍”字印記更加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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