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風月龍神 作者:肖玉龍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4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35972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0
第一百六十章 挑選法器
“果然不出我所料吧!不過你也應該慶幸,首先沒有煉製一個大型法器,否則以你當時的靈氣修為,恐怕生命力耗盡了也不知道呢!”一點大開玩笑似的地笑著說道:“其實,器靈的煉製方法一直在上麵被保存起來。沒想到你卻無意之中,知道了器靈的煉製方法。放心吧,隻要今後煉器的時候集中精神,就不會被器靈吸取生命力的。”

“我明白了!”張子軒臉色一黯,暗自下定決心今後絕對不會煉製器靈。那樣著實太過於危險了。

一點大欣慰地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天地烘爐的爐身,言道:“好了,天地烘爐已經自行修葺完畢,你可以讓你的那位‘朋友’出來了。”

“哦?”張子軒心中一喜,剛想出聲提醒金牙,卻不料體內的獸靈牌已經開始翻滾起來。

“主人不用……不用!我已經出來了!”金牙一個閃身,從張子軒的體內跳將出來。一臉希翼地望著一點大:“請您一定要傾盡全力將金甲煉化啊!還有,這天地烘爐之中,真的有混沌之氣的存在嗎?”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選擇不進入天地烘爐之中。”一點大有恃無恐地說道。

“這個……”金牙犯了難,思忖一陣,將目光投射到張子軒的臉上,想從他主人那裏得知一些信息,可是張子軒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不過,當張子軒注意到金牙望向自己的時候,還是微笑著向它點點頭。

金牙見到張子軒的這個微笑,心中沒來由地湧出許多自信,再也不問其他的廢話,直接向天地烘爐的爐口走去。深吸一口氣,迎著炙熱的火氣,一頭鑽進剛剛打開的爐口。

“看來它很信任你嘛!”一點大笑著說道。

張子軒笑著回答:“我不是也很信任大哥嗎?”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這場景,居然讓張子軒仿佛回到曾今鬼穀的快樂時光。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懵懂少年,現在的他,肩負著易教複興和血門的血海深仇,仇恨的種子,一直都紮根在他的心底深處。永遠都揮之不去,直到他親手殺掉血三郎。

“走吧!兄弟。”一點大拍著張子軒的肩膀,說道:“我帶你去挑選幾件上好的法器,作為見麵禮。省的你自己去挑,有些好東西你都找不到。”

“大哥,不行。”張子軒趕忙退後幾步,自己已經欠足了一點大的人情,如果在加上幾件法器的話,估計這輩子都還不完了:“那些法器,還是您自己留著好了,我身上的法器已經足夠。”

“切,法器哪有嫌多的?你身上有哪些法器能值得炫耀的?”一點大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張子軒一圈,不屑地說道:“嗯,先天五行旗,不錯不錯,但在我眼中也隻能是一般的貨色。如果有高人重新煉製一番,倒是可以入得我的法眼。”

“宇宙積木倒是個不錯的東西,但是你現在根本就打不開它,連它一成的力量都打不開,更別提什麽稱手了。咦?怎麽還會有混沌劍丸的味道?混沌劍芒倒是威力奇大,現在你也可以使用出來,但是也不是目前的你能夠使用的。難道你想一直使用龍神套裝嗎?雖然那套套裝是隨著你的實力而改變威力的,不過每當使用出來,你的靈氣損耗程度,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啊!”

一點大的這番話,讓張子軒徹底呆滯,他從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一眼就將自己的老底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混沌劍丸這個尚在血三郎處的法器,也能摸透——一點大,到底是什麽來頭?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張子軒小心地問道:“大哥,我身上的法器,您是……”

“這倒是簡單。你大哥我有‘匠心之眼’,在這片地界,可以洞悉任何人身上,所有法器的氣息。放心吧,你將來也可以擁有的。但這個法術,隻能對實力比你低一半以下的人,才能使用。而且,如果人家刻意隱瞞氣息的話,也就窺視不到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東西了。趁著你的坐騎修煉的當口,我們趕緊去挑選送你的法器吧!”一點大說完,不再理睬張子軒,徑直向外麵走去。

“嗯。”張子軒答應道,隨後望了一眼被關著金牙的天地烘爐,起身跟上一點大的腳步。

“好了,你先自己挑選一些稱心的法器,我去幫你選一些適合的法器。千萬別客氣,你大哥我現在天天除了煉器也沒其他的事情。反正這裏的法器絕對派發不完,有時候趁著天塹道藏打開的當口,我還會多丟幾個上去呢!上次如果不是你阻止我,估計幾十件法寶,大哥肯定要出手的。哈哈,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到時候靈修界大亂可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呢!”

“呃……”張子軒真不知道一點大是怎麽想的,靈修界大亂就那麽深得他心嗎?居然笑得如此開心。

“哈哈,我去也。”一點大不再理會張子軒,轉身便消失在點點星光之中。

張子軒長舒一口氣,大哥說的有禮,反正天塹道藏留著也未必是好事,不如趁這個時機,為樂恬、楊紫苑、風成他們挑選幾件法器。說起來,他們可比自己寒酸多了呢!

樂恬隻有北冥針、靈凰帕(軒字殿中得到)、追風鞭和辟邪地珠,剛剛出山時候倒也沒有什麽,可是現在看起來,確實窮酸的可以。除了靈凰帕,以及師父送給她的辟邪地珠,其他三樣幾乎都可以丟棄了。樂恬現在也使用不出靈凰帕的全部威力,這樣算算,幾乎沒有一個趁手法器。

紫苑也好不到哪裏去,身為一花聚頂的靈修之士,在靈修界也算是半個中堅力量了,而她的法寶卻隻有綠碧青絲!如果不趕緊給她找幾個法寶,闖蕩江湖都感覺危險的要命。

至於風成、天雪、雁來紅以及狄仲就更不要多說了,除了風成的靈陽棒之外,幾乎沒有一件能夠法器……真是嘲笑啊!堂堂易教教主,紅顏好友們居然各個如此寒酸落魄!

張子軒一邊思忖,一邊胡亂逛著。這天塹道藏實在太大,法寶耀得人眼花繚亂。不過由於一點大的關係,張子軒對這個漠不關心,他所在意的是,能夠找到幾個適合幾位好友的法器。

忽然,他的眼前紅光一亮,緊接著一顆如同葡萄般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東西乍看上去與那些閃亮奇特的法器絲毫不能相提並論,但它上麵仿佛有什麽東西牽引了自己一般。

好熟悉的感覺!張子軒走上前,輕輕拾起這個寶光內斂的小東西。經驗告訴他,什麽法器越是樸實無華,就越是厲害。何況,張子軒真的覺得這個東西異常熟悉。

“這是菩提慧果,隻有擁有天眼與蕙質蘭心的人才能夠使用。”不知何時,一點大居然出現在張子軒的身後:“瞧我這記性,一開始沒注意到你是從外麵進來的。所以,我怕你弄不明白這些法寶的特性,用‘一氣化三清’之法,弄了個分身作為講解。”

一氣化三清……那是三花之上,總教主級別的人才能夠使用的高階法術。看來,自己這個“大哥”身上值得琢磨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呢!

不過,張子軒無意探查別人的舊事,他還是將目光轉向手中的這顆朱紅色的小果子:“大哥,如果有人擁有天眼和蕙質蘭心,這顆菩提慧果又該如何使用呢?”

“嘿嘿,你果然有匠師的天份,這麽快就看出來這顆菩提慧果不是普通的法器了。”一點大笑著說道:“沒錯,這顆菩提慧果就是能將天眼和蕙質蘭心的能力結合起來。如果有人真的擁有者兩種天降恩澤,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真的有這樣的人,將菩提慧果吞進腹中,結合天眼和蕙質蘭心之後,便可以坐地成佛,功力精進猶如立地飛升一般。”

“呃?您的意思是,可以讓人直接由一花境界,躍至三花聚頂?”張子軒愕然問道。

“不錯,但這也是極為危險的。”一點大見張子軒不似玩笑,便收拾起玩鬧心理,認真解釋道:“如果你真有這樣的朋友,我勸你可別直接吞食這顆菩提慧果。”

張子軒微微蹙眉,捏住手中的菩提慧果,問道:“這又是為何?”

“很簡單。這世上並無十全十美的方法。這顆菩提慧果並不是我所煉製,而確實是天生天養的混沌產物!它的威力當然和它的破綻相伴相依,首先,由於內涵的靈氣巨大,凡間的女子憑借肉體幾乎無法抵禦其中靈體漲體的痛苦,暴體而亡的幾率十分之大。”

“其次,你認為功力驟升,真的是件好事嗎?豈不知,福兮禍所伏!?其他撇開不談,舉手投足間能毀天滅地的本領,如果強加於一個普通人身,不會出現什麽亂子嗎?再者,心性修為跟不上的話,這一身的神力修為隻能成為一種負擔。到頭來一個天劫、心劫,就能將她銷毀。”

張子軒情知有理,不過這些緣由道理,並不能阻撓自己將菩提慧果送給楊紫苑:“大哥,如果是擁有九陰之脈的適合菩提慧果的女孩子,她還會怕靈氣暴體麽?”

“你的意思是,一個女孩子身有九陰之脈、蕙質蘭心、天眼三種天降恩澤?那她倒是不怕了,因為龐大的靈氣會完全被九陰之脈儲存在體內,甚至境界也不會提升太快。到時候,可以有充足的時間提高心性上的修為。更為恐怖的是,她隨時可以調用菩提慧果中的靈氣禦敵。但是……”

“這絕對不可能!”一點大說道這裏,一臉絕不相信的模樣:“身兼三重恩澤,除非她從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以來,她就至少日行三善,一直行善積德到今日。否則,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奇女子!要是真有的話,我就脫光衣服在天河裏麵裸泳三年!等等……你的意思是……”

“嗯。”張子軒很認真地點點頭。

“我不相信!世間居然有這樣的奇人!我絕對不相信!”一點大後怕地退後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見到一直悠然自得的一點大吃癟,張子軒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好笑。他上前幾步,扶起一點大,隨後勸道:“大哥,這世界如此之大,有一點失算也屬於正常。問天下間能夠算無遺策的,還能夠有誰呢?”

“它了!”一點大伸出食指,指著頭頂的黑色天空說道。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一臉正經地向張子軒問道:“我說,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張子軒搖搖頭:“如果欺騙你,我甘願被千萬雷劫擊身而死。”

“好了好了。”一點大似乎一下子蒼老了百多歲,無力地擺擺手,說道:“這顆菩提慧果果然很適合你的老婆。我們還是去挑選下一件東西吧!”

“嗯?她……她還不是我的妻子……”張子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一點大聞言,不屑地撇撇嘴:“是嗎?如果不是你的妻子,你幹嗎那麽得意洋洋地介紹呢?而且有感於你得知這樣消息,還沒有嫉妒死,那小妞跟你沒關係,打死我都不信!”

“這個……”張子軒苦笑不得,他還沒看出來,一點大居然有如此痞氣的一麵。而且……天地良心,自己在得知楊紫苑三重天將恩澤及身的時候,他真的非常妒忌的!非常非常妒忌!

一句“謝謝”並不能表示心中的感謝,張子軒決定將這句話憋住。大恩不言謝,最好的感謝方式,還是用行動表示最為合適。

算了,接下來該給他們挑選幾件像樣的法寶了。張子軒覺得自己反正是債多不壓身,都有些覺得皮厚了。不過,皮厚歸皮厚,等會兒幹脆將自己的絕靈體全部送給大哥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會煉製的。

“大哥……”

“嗯?”

張子軒撓撓頭,他還是不適合說這樣惡心的話:“沒事,我隻是想說……嗯,你是我大哥。”

“哈哈,我本來就是你大哥。”一點大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誰知道這名奇異修士心中,到底感動與否呢?

張子軒也笑了笑,眼角同時發現隱匿在法器寶山上的一個紅色的小瓶子,這個小瓶子是一個雙耳瓶,瓶頸上麵各鑲著兩隻對角,不過這瓶子著實太小,曲掌一握就能將它拿住帶走。

“麒麟燒火瓶。不錯的寶貝,能放出琉璃天火,天火的碾磨性質還算不錯。加上麒麟瓶有麒麟玉鑲嵌其中,能喚作麒麟之靈防禦敵手,也是攻防兼備,算是一件上等的法器。不過,同樣也不適合你……這法器太低階了。”上等的法器,在一點大的眼中依舊是低階,這也足以見得一點大的眼光之刁。

“嗬嗬,我是拿來送給一位姑娘,她身上沒有一件防禦的法器,還總是往外麵跑,我有些放心不下。”張子軒喃喃道。每每想到那個一刻不動,就閑的發悶、到處找人玩鬧的樂恬,張子軒就忍不住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看來你的紅顏知己還真不少。這玩意兒本來也是我早期的一件精品,你可別糟蹋了。”一點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嗬嗬,不會糟蹋的。”張子軒立即答道。

“既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嗯,繼續看你有啥需要的吧!這些東西反正你不拿走,我也會丟掉做新的。”

“嗬嗬。”張子軒靈識一動,又拾起旁邊的一根黑色的棒子。這根棒子說起來是棒子,但更像是一根拐杖。隻是杖頭上麵有一個類似於麒麟的怪獸頭顱,頭顱兩側的眼睛都是用紅色怪石鑄成,看上去總有一絲絲詭異的感覺。

“這是什麽東西?”張子軒感覺上麵的詭異氣息,雖然不是很強大,但卻有著咄咄逼人的架勢。陰森的紅色眼珠,猶如九幽之下的亡魂之眼,惡狠狠地盯住世上眾生,人間百態。

好惡毒的眼神!張子軒暗自咋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不說是死物,就算是活物也沒有見過。這究竟是什麽法器?

“這是波旬之杖,西方魔界王的最強法器。當初佛祖菩提樹下悟禪,波旬率領魔毒蟲怪獸,以及六梵天的部眾,帶上毒雷毒箭準備阻止佛祖。可沒想到居然被佛祖護法天神擊敗,隨後波旬被殺,波旬之杖便遺落人間。這玩意兒,可是這裏最為惡毒的魔器,你當真要選?”

“嗯?”張子軒有些奇怪,按照一點大的性子,不可能隻是這樣問:“大哥,你怎麽了?我選擇菩提慧果的時候,你勸我不要選擇,但當我拿起魔器,你卻並沒有那麽擔心。”

“嗬嗬,魔器之所以稱為魔器,一個是因為它的威力強大,第二個則是因為它與正統的法器互相克製。”一點大解釋道:“正統法器打鬥,頂多就是兩敗俱傷,不會給對方造成什麽致命打擊。除非是一邊倒,強大一方執意要將弱小一方弄得死無葬身之地,這才算是成功。”

“魔器則不然。魔器與法器相擊,強弱隻是在一瞬間就能決定生死。魔器中的陰毒魔氣,法器中的浩然正氣,兩方各為死敵,一旦擊中敵方身體,必將導致功力較弱一方化為冥冥。”

“嗯,也就是說,魔器非緊急時刻不出,一出就是決定生死的一擊?”張子軒問道。

“哈哈,這就對了!當然除非對方也是魔器。”一點大笑笑,補充了一句:“波旬魔杖既然代表魔界之王的權威,自然算得上是魔器中的佼佼者。等到你的三花境界一到,絕對可以與三花聚頂的高手一較高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1
第九卷 靈修動蕩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多事之秋
功力達到三花聚頂,已經是萬劫不壞之身,實力已經登峰造極,自然也就沒有劃分上中下三個等分。不過,這其中的差距還是極大的。譬如三花聚頂的仙界三清,肯定輕鬆幹掉十來個三花聚頂的仙人。今時不同往日,三清的境界早就不是千百年前,那種普通仙人都可以窺視的。

這法杖……本來張子軒是想送給狄仲,作為他作為防身法器,可是聽一點大這麽一說,他又怕狄仲拿著波旬法杖,萬一碰到厲害一些的敵人,被擊中一下就魂飛魄散的話,那還是不給他用好了。反正有易教護著他,想來也沒有什麽人可以對付他的。

“其實,這個也是我要送給朋友的法器。既然這魔器對人對己都如此歹毒,那麽算了吧!”

“哦?那你為什麽會對這個感興趣?”一點大一臉好奇地問道。

張子軒望著手中的波旬之杖,說道:“我隻是感覺,這法器和我朋友的氣質有些相同。”如此冷漠的雙眼,恐怕隻有狄仲在不經意時,才會流露出一些,雖然沒有波旬之杖這樣的歇斯底裏。不過,幸好最近和自己在一起,逐漸改變了一些原本的冷漠。

“哈哈,你那位朋友肯定是修佛的!”一點大撫掌笑道。

“嗯?您是如何得知的?”為了化解狄仲心中的怨氣,張子軒的確刻意讓他研讀佛經,妄圖使他的怨氣消散。可惜的是,迄今為止雖然狄仲的佛力有所增加,但是心中的怨氣倒是絲毫不變。如果單是殺幾個小蟊賊,張子軒自然不會如此在意。他怕的就是狄仲會失去理性,走火入魔,成為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

“嗬嗬,你不知道吧?波旬大魔王生前也是修佛的。他也是個皈依了佛門的大德,過去因供養過辟支佛的功德得以成為六梵天主。隻是他由於自身局限常常講錯法,引人誤入歧途,所以被稱為魔王。”一點大語出驚人,侃侃而談:“不過,波旬魔王畢竟和佛祖有不可磨滅的分歧,這也導致他後期的誤入歧途。說實在的,這波旬之杖也隻能算是半根魔器。”

張子軒明白了一點大的用意:“您的意思是,它既是佛器,又是魔器?”

“不錯,用者在乎人心而已。佛器、魔器,分別就那麽重要嗎?”一點大說到這裏,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如果你看它不爽,可以將它改造成為真正的佛器嘛!其實我覺得魔器才更加適合呢,幹脆的很!你看你們那些所謂正道作風,扭扭捏捏,行事猶豫不決,也不知道是男子還是娘們的。”

張子軒聞言,頓時汗流浹背地問道:“大哥,你是修魔的吧?”

“哈哈,我是修妖的。”一點大說到這裏,又將目光投射到波旬之杖上麵:“我做主了,這魔……佛杖挺好的。你看看,連個刃都沒有,多和善?拿去砍人都不會痛的。”

張子軒無語,這大哥實在是太……有個性了。不過,真的如他所說,那波旬之杖也能顯示人心的向往,既然如此,合不將它交給狄仲使用,正好自己也能夠用波旬之杖的威力,查探狄仲是否入魔。隻要波旬之杖露出魔息……

“嗯,那好。這跟波旬之杖我也收下了。”張子軒將它和前幾樣法器一同丟入須彌橐。

一點大見張子軒行動如此之慢,稍稍顯得有些不耐:“瞧你這速度慢的,你對我說說,剩下的幾個人都是什麽特質,我幫你挑選適合的法器好了。”

“嗯,一隻死猴子,拿著一根蠢棒子,似乎隻會使得一種‘靈陽棒法’,法力的類型應該是道家玄門正宗;一隻狐狸精,長得傾國傾城,但是由於種種原因,現在雖然化為人形,但卻說不出來話。所以,音律之類的法器就算了。”

張子軒說到這裏,心中又想起一個凹凸有致,清姿嫋嫋的身影,他的第一個女人,也算是救他性命的女人:“最後,我希望大哥能給我挑選一個防禦為主的法器。靈氣的需求不需要多高,但是防禦一定要夠強。”

一點大聞言,眼睛一亮,說道:“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不客氣啊!這麽多的要求,可算是為難老朽了!我都開始後悔認你這個小弟弟了。”

奇怪的是,一點大將這席話說出來,卻並沒有讓張子軒感到尷尬,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歸說,一點大還是在寶山之中來回穿梭,轉眼就拿了三個看似普通的法器。

張子軒知道,越是平淡無奇的法器,就越是有它的獨特之處。如果猜的不錯,這東西應該屬於法器中的佼佼者。

“太真晨嬰冠,玄奇十六兵,流寶夙冥佩,都是不錯的法寶,最少我能看上眼吧!”一點大說到這裏,將手中三個東西,一起丟向張子軒。

張子軒看也沒看,直接用須彌橐這麽一裝了事。

一點大很奇怪,問道:“怎麽,你不想問問我有何作用嗎?”

張子軒笑道:“首先,我相信大哥的作風,是不會害我的。其次,就算您告訴我它的用處,但真正用起來還是需要使用者的體悟才可以。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去體悟其中的妙法來得深刻。大哥,難道你不知道嗎?一旦什麽東西來得太易,那誰都不會去珍惜。”

一點大深深地望了張子軒一眼,笑道:“哦?哈哈,那你剛才害我解釋那麽多,原來隻是想知道這些法寶究竟適合不適合他們?對嗎?”

“嗬嗬,還是大哥厲害。”張子軒恭維地說道。

“我哪有你厲害啊!既然你都知道用法,那麽,我也該去重合了。恐怕你現在可沒心思給自己挑幾樣法器吧?或者說,抹不開麵子……”一點大飽含深意地拍拍張子軒的肩膀:“豈不知,世事無常,有時候麵子可沒有性命重要。這點,你以後會明白的。好了,不說那麽多,我還得給你挑選點臨別前的禮物呢!”

說到這裏,一點大驀然消失在原地,甚至連一絲跡象都沒有留下。一氣化三清果然是最為高階的法術,身化三清,隨意由心,收放自如,來去無蹤。

波旬之杖……嗎?狄仲,你小子可別讓我失望啊!

張子軒不知道的是,其實在他到達天塹道藏之前,已經有六樣法器流入人間。

周遭的靈修之士,如同一隻隻饑餓交加的惡狼,忽然見到一隻尚無還手之力的小羊羔,爭先恐後地向著它們襲來。天空飛舞著的並非隻有那六樣法器,各種威力奇大的法器以及極少的魔器,在那裏交織、碰撞,閃耀出種種從未見過的奪目光華。

張子軒擔心的果然成真,原本純碧無暇的天際,開始變得血腥暴力。各大門派之間,由幾人開始,逐漸蔓延到整個門派。積蓄許久的怨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原本的什麽“盟友”,也都撕破臉皮,為了天塹道藏互相殘殺。

難道說,靈修界的大戰即將開始嗎?

除了大理禪院和天龍門,因為接近佛理,見不得屠殺而沒有參加此次天塹道藏的爭寶活動之外,正道聯盟在青丘書院、五仙山的帶領之下,向著邪道率先發起進攻。

這也是常事了,畢竟在他們看來,法器仙寶如果落入邪道手中,還不如自毀與正道之手。名義上來說,是為了避免生靈塗炭,可誰都知道,仙寶落入正道手中,一旦正邪對立,所引發的災難根本就不下於邪道。

張子軒進入天塹道藏至今沒有一絲消息,這讓大長老和天玄老人有些擔心。不過,往日裏麵少教主一副吉人天相,怎麽算也是命不該絕的命相。但是天塹道藏可是出名的修士火坑,甚至連三花境界的散修都沒有放過,張子軒真的能熬過這一劫嗎?誰都不知道。

“天玄,你看緊他們。”大長老輕輕對著天玄傳音道,他沒有指出天玄老人應該看緊誰,不過天玄卻知道大長老說的是誰。

正道現在有兩大派牽頭,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都穩穩壓過邪道一籌。更為重要的是,現在光圈還沒有消失,六件法寶花落誰家也不能下達定論。隻要正道能夠擊潰邪道,就算能夠引起動亂,也沒什麽了不起。

誰曾知道,邪道三雄居然沒有一個領頭反擊的?血門怎麽說還派出三位代表,魔門、邪仙閣沒有出現倒是稀奇。雖然後兩者向來低調,行事手法也較血門來得緩和,不過這種曠世盛典,這兩個靈修大派怎麽會沒有反應?

難不成,他們有什麽陰謀嗎?不管那麽多,反正眼下隻要控製住正在養傷的血門三屍,邪道失去領頭之人,隻能作為一團烏合之眾。天玄老人想到這裏,更是盯緊了三屍的一舉一動。

“銀靈……”大長老本來還想與銀靈說上兩句話,但是見他目不轉睛地盯住天塹道藏,那滿腹的悱惻也隻能重新咽回腹中。雙腳一跺,飛身向著洛河神殿的外麵飛去。

此刻,天塹道藏內的六件法器,已經盡然飛至洛河神殿之外。否則,哪裏還會引起軒然大波?現在的大長老,隻求能夠將大戰的範圍減小到最低。不過,此時劍拔弩張、時刻提防己方偷襲的正道,和張牙舞爪、意圖重返頹勢的邪道,兩方都處於一種極為緊張的微妙境地。

正道聯盟看似勝券在握,但大長老相信,隻要己方稍微受到些內部的刺激,靈修界的大戰肯定會遏製不住,用心險惡的人實在是太多,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預料得到。

還有就是教主的安慰,現在來看,少教主的安危可比正道聯盟瓦解的危機更為嚴重、。他們不清楚天塹道藏之中到底有些什麽,所以也無法對於張子軒的身家性命做出評估。

現在,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哎!大長老悲涼地歎了一聲。

“天妖,你好了沒有?好戲都要開場了。”林天驕一臉的雀躍,猶如見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不就煉化一個幻神殿嗎?怎麽弄得這樣筋疲力盡?”

林天妖沒有回話,隻是從鼻子裏麵“哼”出一聲。

好家夥,“隻是”煉化一個幻神殿,這話說得的確沒心沒肺。幻神殿堪稱宇內前十的神器,煉化一個這種等級的神器,撇開一切不談,單是三清境界的仙人出現,務求認真、穩當的煉化,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而林天妖之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所需要的靈氣,更是難以想象。可到了林天驕的口中,卻成了一件容易事?

“靈修界大戰,錯過這場好戲該多失望啊?”林天驕痛惜地說道,然後撫著手中的幻神殿,驟然問道:“這已經是多少次了?”

“七十四次。”林天妖冷冷地回答道。

“是了,天妖你果然厲害。知道你要第七十四次被打斷修煉,不過對你來說,這樣的對手簡直是……”

“不堪一擊。”林天妖眼都沒睜,他身後的兩個想要偷襲的小賊,忽然暴體而亡。

林天驕一見這般情景,拍著大腿笑道:“嘿嘿,被我給蒙中了。”

“你也隻會蒙了。”林天妖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透出的坦然,就像是剛才兩個想要偷襲的小蟊賊,根本就不是他殺的一般。

林天驕一攤雙手,無奈地說道:“誰叫我沒有像你這般厲害的功力呢?我也隻好去蒙了。”

“哼。”

林天驕全當沒聽見,抬起頭顱,仰望著蒼穹之上漂浮著的六件法器,忽然罕見哀歎一聲:“哎,你說在家裏麵,太一和小五,能不能相處和諧呢?太一那小子爆裂脾氣太甚,說不定會出什麽亂子呢!”

“父親自有主張。”林天妖說道。

“有主張?有主張我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林天驕怒叱道。他極少違逆自己親生弟弟的意願,至少在林天妖眼中這是第二次。

不過,林天妖想起林天驕之所以憤慨的原因,他也就釋然了。或許在世人眼中,林天驕瀟灑脫俗,*不羈,似乎除了自己以外什麽都不在乎。其實,他們都錯了,林天驕是在乎的,就是因為他什麽都在乎,所以才裝作什麽都不在乎。

不過有一點很真,就是林天驕的眼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林天妖心中忽然湧出一絲久違的感動,輕聲問道:“哥,還在記恨嗎?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語氣已經失去往日的高傲冷漠,多出一絲情感的東西。

“不記恨了。記恨這玩意兒,實在不適合我。”林天驕笑著搖搖頭:“隻要,我們兄弟二人,能如此生活下去,就好了。”

是啊,如此生活就滿足了。林天妖嘴角似乎上翹了一絲弧度,閉上了眼睛。

“小子,準備好了沒有。”一點大捧著一堆法器,跑到張子軒的麵前:“我待會兒送你回去啊!你趕緊把這些東西收拾好!”

“一、二、三……八……大哥,這麽多法器,你讓我批發還是零售啊?”張子軒哭笑不得地說道。一點大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反正肯定是刻意,拿這麽多法器給自己。弄得自己好像一個暴發戶,而且是忒沒實力的暴發戶。

“當然是零售……呸!我怎麽順著你的話說下去了?你難道不曉得嗎?出來混,都是要還的。這些法器都很適合你的體質,如果你用得順手就留下,不順手就拿去送人嘛!鬧個人情不是挺好的?”一點大說到這裏,將手中的東西堆在張子軒的懷中。

“人情?說起人情,那我不是欠你一個大人情麽?”張子軒哭笑不得地將這些法器捧在手中,裝進須彌橐也不是,不裝進去也不是,隻好汗顏說道:“大哥,我不想……”

“你懂什麽?我是有事需要你去辦!”一點大忽然說道,這讓張子軒一點準備都沒有:“要不,我幹嗎無緣無故將這裏的東西送你?我偷個幾年懶,睡大覺不好嗎?現在還得趕緊煉製出來相應的法器……哎!”

“嗯?大哥請說。”張子軒一聽見原來一點大想托自己辦事,心中頓時踏實起來。

“嗨,你這小子。其實事情很簡單,我不對你說,你也應該會做的。目前,我也隻能先跟你提個醒,否則你小子到時候萬一怕麻煩就真的很麻煩了。”一點大說到這裏,湊近了張子軒的麵前,低聲說道:“如果,往後青丘找你辦什麽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推辭啊!”

“青丘?青丘書院?”張子軒怪道。難不成一點大和青丘書院有什麽淵源?不過能讓他這麽上心,事情肯定不會小。

“諾,這個給你。”一點大忽然又遞過來一個玉質瓶子。

這個瓶子看上去是真的平淡無奇,與返璞歸真的法器不同。它並沒有那種壓人的威勢,怎麽看,怎麽像是一件古董。差異的是,上麵隱約透出的靈氣,讓整個玉瓶看上去更加詭異。

“怪了,難道是我眼花了?”張子軒閉上眼睛,猛地搖搖頭,依舊沒有看出這個玉瓶的蹊蹺。

“笨蛋,現在你難道隻知道法器嗎?這瓶子不是法器就沒有靈氣了麽?”一點大笑著罵道。實則在提醒張子軒,不要光看瓶子的外表。

“啊!這是……”張子軒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難得是金丹?”

“哈哈,果然不負我之所望,這正是金丹,而且是九轉的!”一點大大笑著炫耀道:“靈通轉生神丹!”

“九轉神丹!”張子軒大駭。天地之間,所謂金丹一共隻有十種,前九種分為九轉,九轉金丹是其中最為強勁的一種,能夠使得凡人白日升仙,瞬開二花。效用直逼菩提慧果,但是與之不同的是,菩提慧果提升功力隻是附屬。說白了,它終究是一件法器。

至於最後一種金丹,比稱為逆天級別的“禁丹”。凡人甚至可以直接三花聚頂,不過,這種“禁丹”已經千百年沒出現於人世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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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六件法器
“大哥,你還會煉丹?”張子軒驚異地問道。

一點大的煉器水平之高世所罕見,張子軒本已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雖然不精於此道,但是他卻知道,修士們修煉極品神器,至少要花個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時日。一點大卻在幾日之內,就修煉出了“湮滅神甲”。(張子軒自己取的名字。的確,能湮滅靈氣的神甲,自然要稱之為湮滅神甲。)

更關鍵的是,他還如此對張子軒說:“其實,旁人所說的慢工出細活,隻是糊弄外行的話。煉器哪有那麽麻煩?隻要過程對,其實手快的話更容易使得法器的靈氣內斂呢!”他這話,如果被一個靈修界的煉器大師聽見,肯定要吐血——你以為天地烘爐是人手一件的凡器嗎?

其實,天地烘爐與幻神殿一樣,也算是天地之間,威力最大的十件寶貝之一,資曆甚至比天地傳說中的三大創世靈器還要老。至於威力一說,卻沒有什麽可比性。不是因為它隻具備煉製的功效,而是由於根本就沒人能夠控製住它!

這也是為何幻神殿雖然被林氏兄弟奪走,卻沒有人想要搶奪它的道理。

“煉個毛,你當我是萬能修士啊?”一點大一臉鄙夷:“這是我原先還在闖蕩三界六道時候,一位好朋友送給我的至寶。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實力來說不是問題,就沒有使用過。當時他傾盡畢生之力,也隻煉製出了六粒。給了我四粒,被我用過一粒,現在還剩下三粒,一定要慎用啊!”

“我也用不著的……”張子軒趕緊拒絕道。這麽名貴的東西,哪怕隻是區區一粒,就算是張子軒身上的絕靈體包括湮滅神甲全部送給一點大,也還不過來啊!何況是三顆?所以,張子軒決定這次就算一點大說破老天,自己也絕對不會用的。

“怎麽?這金丹有活死人,生白骨的作用。難道你就不想去救你的朋友嗎?”一點大問道:“還有,你剛才說過,你有一位朋友長相奇美,但卻天生啞病。真的是天生麽?按照你的說法,以她的境界,還不至於擬人吧?恐怕這又是什麽半吊子‘化形丹’弄得!”

“你又知道,這‘化形丹’隻要三年未解,就會凝實嗎?到時候,就算那位妖修再過美貌,也是一個啞巴了!你……忍心嗎?”

張子軒心中扭成一團,他不再追究一點大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事情,他現在在意的是風成和天雪!風成至今應該還是生死未卜,而天雪如果今後正成為了一個啞巴……相較之下,自己的麵子又算得了什麽?想到這裏,還真是有些奇怪,風成、天雪是自己的朋友,那也就罷了。為什麽一點大也會如此關心呢?

“不用追究了。”一點大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張子軒的心思。不過張子軒那種眼神,估計是個聰明人就能看得出來:“你以為,剛才你來得很快,將法寶留下的很及時嗎?”

張子軒聞言,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問道:“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意思就是,你來晚了!”一點大摸著下巴,緩緩說道:“雖然你來的時候,我還在睡覺。不過,現在外麵的熱鬧,已經讓我無法睡著了。花蓮鏡像!”

一點大說到這裏,張手一揮,一個粉紅的蓮花徐徐而升,然後在空中打開蓮葉,露出裏麵的千萬荷葉,而正道邪道對峙的畫麵,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張子軒心一驚,沒想到自己已經盡力阻止,可是該來的總還是會來。不過,現在場上的情況還算不錯,最少沒有發生什麽大衝突。

“大哥,幫我出去!”張子軒趕緊說道。雖然這樣的情況,就算他出去也不能徹底將混亂平息。不過以自己的實力,想要梳理一下各門各派的矛盾關係,不讓這種情況發生下去,應該不成問題吧?

“那你還不拿著?你認為我這樣的實力,還能用得到這種九轉級別的金丹麽?”一點大虛懷若穀,坦然說道:“別說是我,就算是張子軒你,想要用金丹衝三花也是妄想。它的作用,也就是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幫你無限使出大招,或者你躺在床上不治的時候,幫你渡回一口生氣。你別這麽看我,我沒拿自己當例子說,是因為我不會遇到什麽危險或者不治的……”

“所以,拿我做例子很有說服力是麽?”張子軒玩笑著說道。雖然他值得一點大嘴上再占自己便宜,實則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接過一點大的瓶子,張子軒忽然屈膝半跪下來,說道:“大哥之恩,小弟無以為報,唯有銘刻在心,時時不忘。這幾根絕靈體是小弟給大哥的一些心意,算是給大哥一些素材,忘您今後依舊能夠打造出如同湮滅神甲一般的絕世神器。”

“嘿嘿,你也知道啊?”一點大看似沒心沒肺地笑笑,自得道:“說實在的,你這身湮滅神甲,拿出去絕對不遜於創始三靈器!甚至某些方麵來說,創始三靈器都比不上這身神甲。”

“真的麽?”張子軒一臉動容,創始三靈器可是傳說中,三位總教主鴻鈞、陸壓、女媧娘娘的壓箱底神器,如果湮滅神甲當真能和三靈器相提並論,那三靈器是否要下榜了呢?不過,

張子軒欣喜不了一會兒,就再度恢複了愁容,因為他心中依舊念叨著外界的情況:“大哥,你還是快點放我出去吧……”如果不是已經找不到那個通道,他真想自己衝出去。

“當然是真的,你的絕靈體本來就是整個三界六道都沒幾樣的材料,加上我的煉製之法,天地烘爐的威力,想要不強都不行呢!”一點大依舊侃侃而談,見到張子軒真著急了,便指著他左邊說道:“想要出去,那裏不是有門嗎?”

張子軒順著一點大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裏已經有了一個門……單單就是一個門,甚至能夠看到門後麵的法寶……不是通道?

幸好張子軒今非昔比,眼界提升了不少,並沒有為此而提出異議,三步兩步走的門前麵,抬手推開這扇折門。隻見一道黑色空間就在門的內側,混沌一片,像是從來沒有被分割過一般。

“嗯?……差點都忘記了。”張子軒回過頭,向著一點大問道:“大哥,金牙它……”

“少廢話,獸靈牌可是不分空間的,它一旦成功煉成金身,我會讓它直接回到你獸靈牌之中。你不是很急的嗎?”

張子軒沉吟一陣,現在也隻有這樣的辦法。萬一外麵出了什麽事情,那可就全完蛋了!想到這裏,張子軒不再多話,直接走進那扇門之中。

一點大忽然長舒一口氣,喃喃道:“嘿,被這小子一說,似乎良心上麵有些過不去啊!沒辦法了,以後再想辦法彌補吧!不過,按照我的想法……他們應該很快就去青丘之國了吧?都怪老爹,不就是不願意接替他的班嗎?居然把我鎖在這裏,讓我煉製那麽多的法器……”

想到這裏,一點大又忍不住長歎一聲,似乎是為了自己的時運不濟,認賊作父感到有些可恥。最後,一點大轉身向著黎明走去,隻留下一個落魄的身影。

此時,張子軒正處於一種極度空明的狀態之中,渾身似乎都受到向心力的作用,無限向著下麵加速掉落而去。不過,張子軒沒有使出半分靈氣,因為他自從見到那扇門就知道了,這種類似於五鬼搬運大發的法器,如果自己稍微一用力,就會使得自己不知道掉落到什麽地方去。所以,還不如乖乖等待著它將自己傳送出去。

也真是幸虧他懂得五鬼搬運*,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否則如果在一點大不提醒的基礎之上,估計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使用靈氣,這樣一來,肯定要傳送錯誤。

金光一閃,張子軒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洛河神殿之中。

“啊!!!”沒想到剛一出現,就發現自己的臉正貼在血門三屍中,白屍月魔風如月的臉上。張子軒倒是忍住,可是風如月卻忍不住叫了起來:“滾開!!!!!”

張子軒知道這肯定是一點大搞的鬼,不過他卻著實沒想到,一臉風塵女子相貌,嫵媚動人猶如少婦一般的風如月,居然對男子如此敏感。而且……居然臉紅了……

“小姐,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張子軒趕緊退後幾步,解釋道:“其實,這是……”

“沒什麽……”風如月星眸一轉,又恢複了往日的嬌媚:“小哥近看更是帥氣!不知可否與我一同加入血門,共襄一統靈修的盛舉呢?”

張子軒這才憶起,他們三人的身份,依舊是血門之人。正邪不兩立,剛才自己怎麽會還有些失態呢?每每想到這裏,張子軒麵上就有些掛不住,黑著臉說道:“如果你們三人加入易教之中,我倒是可以考慮接受你們的改過自新。”

“哈哈,我就說行的,我說不要直接要求來著吧!”風如月卻忽然猛地一陣嬌笑,最後甚至連運功也不運了,一直笑道喘不過來氣。

“這個……”張子軒覺得有些奇怪,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值得笑的地方嗎?他怎麽也想不通。

血門三屍的其餘兩屍也露出一臉古怪,血屍星魔星滿堂是七分怒氣一分愕然,而一向冷漠幹練的青屍陽魔明日,也是垂眉不語,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一旁的銀靈舉槍而立,緩緩說道:“小兄弟有所不知,三人正思忖如何加入汝之門派——易教。原本,當下三人準備一起向汝申討,可這位女子偏偏不願,說汝必定不會允諾,要用激將法才能迫汝。”

張子軒頓時明白過來是什麽事情,原來血門三屍是想要加入易教?這是何原因?血門三屍既然明曰“血門”,身份在血門自然不低,而且既然是血三郎的關門弟子,想必他們對血三郎也是忠心耿耿。怎麽會想要加入易教?

這就像是黃鼠狼對雞說:“雞,我現在要守護你們,不被我的同伴吞食。”一樣不可理解。

“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子軒兄肯定是這麽想的吧?”明日忽然開口說道:“其實,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等待會兒再說。現在的你,應該不想看著正道聯盟瓦解吧?”

張子軒聽出這話飽含深意,扭頭一看,發現那天塹道藏的金光,居然開始瓦解,產生密如絲網的裂縫。這些裂縫逐漸擴撒變大,最後掉落成為一塊塊碎片……

糟糕!張子軒心中一急,不再與血門三屍有何糾結,趕緊向著神殿外麵飛去。

洛河神殿外麵現在已經是一片混亂。這次雖然在張子軒的幹擾之下,天塹道藏隻出現了六樣高階法寶,但是誰都會以為,之所以前幾次天塹道藏飛出過十幾件神器,肯定是因為量多而不好。這次量這麽少,威力肯定要更甚一些。

且不知,一點大這次其實是想要將很多廢物法器全部丟出去,重新整理一番的……

“開了,開了!準備搶!”幾個魔門邪道的弟子率先喊道。

正道弟子們雖然沒有欣喜若狂的表現,也沒有大聲叫喊,不過眼中的饑色,卻是任誰都能輕易看出來的。誠如一旁的林天驕所言:“邪道弟子像是野獸,有什麽欲望目標,會輕而易舉地表露出來。而正道弟子就如同一隻隻禽獸,總是喜歡把真實的想法,埋葬在衣冠之下,等到時機成熟,再忽然跳出來咬你一下。果然,還是偽君子比真小人來得更可怕。”

“那你是喜歡真小人了?”林天妖睜開眼睛,他的臉色已經好看多了。雖然剛才的靈氣損耗極大,但是他功力深厚,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傷。另外就是靈氣對身體的滋育作用,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強度。水滴石穿才是正解!

“天妖這就不像平時那樣的睿智了。”林天驕笑嘻嘻地說道:“嘿嘿,我還是喜歡跟偽君子,最少他們能裝,不會跟你來什麽強的。直麵上的衝突,也不適宜我們的身份不是?暗地裏麵的刀子,我雖然是經常中,不過現在有你不是?還別說,跟你閑逛之後,暗箭幾乎都絕跡了。”

林天妖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隨後忽然站起身來:“搞定了。”

話音剛落,張子軒的身影便迅速竄過眾人的圍堵,向著那六件法器衝了過去。身影過處,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得到。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麵,然後眼前似乎一個黑點閃過,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是說,河圖洛書應該有煉化的手法嗎?我怎麽沒有感受到?張子軒一邊將靈識潛入河圖洛書,一邊加速向著六件法器那裏飛去。可惜的是,他並沒有找到煉化手法,不過所幸的是,在臨出來前,一點大曾經給他幾件法器作為禮物。

其中一件,就叫做“北鬥鎖靈牌”。這件物什的作用與須彌橐相通,都是為了存儲物品而來。不過,須彌橐空間大,卻隻能用於存放主人自己的東西。而北鬥鎖靈牌則不同,無論是靈氣還是材料,它都能存放。隻要你的靈識所達之處——可比須彌橐方便多了。

不過,北鬥鎖靈牌內部的構造,卻不是一個大型的空間,而是分割成為一個個小的部分。這也是正常,一般無主的法器,在收到靈氣感染之後,便會鬥轉不歇。直到原理靈氣的地方為止,這個時候也隻有煉化手法才能將其煉化。

“嘩啦!”整個黃色光圈瞬間成為碎沙一般的齏粉,六件法器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順著六個不同方向,向著四麵八方飛去。

為了避免北鬥鎖靈牌之中,各個法器無意識地相擊,萬一碰壞什麽地方可比不得了。於是,便分割成為一個個小型空間,以便於存放各種不同的發法器。

張子軒本來也不想用這個,原本他是想憑借自己的靈氣,將那六件法器煉化下來,以威懾大部分的靈修之士,不過現在看來。在沒有煉化手法的情況下,張子軒想要在眾人麵前搶奪六件法器,簡直是千難萬難。所以,萬般無奈之下,他才會出此下策。

“咻咻咻”隻見那北鬥鎖靈牌忽然冒出一股青色氣息,不消一刻,那青色氣息便將所有的法器收入囊中。速度之快,讓所有靈修之士都不自主地停下腳步,抬頭愣楞地望著眼前的這位“曠世高人”,竟然連法器都不記得去搶。

張子軒的身影,仿佛一下子高大光輝起來。在場眾人之中,隻有林天驕暗自生氣,他猛地將手中的花生米和瓜子丟在地上,罵道:“哎,這個小子跑出來做什麽啊?好不容易買了幾斤炒貨,泡上一壺好茶,就等到好戲開演!可沒曾想,開場前居然已經跳票了!真是氣煞我也!”

離得太遠,張子軒“恰好”沒聽見這句話。他徐徐立在空中,翹首微笑地望著周圍的所有修士。大長老和跟著張子軒趕過來的天玄老人,聽了這話,趕緊收回陣線,戰到張子軒的身後,怒目朝著周圍望去,儼然是一對守門神將。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3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平安歸來
“你是哪個門派的?對那六件法器做了什麽手腳?”一個魔門弟子叫道。槍打出頭鳥,怪不得邪道一直被正道壓製的如此之慘,難道修魔之士就不懂得何謂“潛伏”嗎?

“看看,看看……魔門就是這鳥樣子。明明知道不敵,還非常沒有眼色,像是一塊塊死都要粘著你的牛皮糖。這也就是為何我總不喜歡與邪道打交道的緣故了!”林天驕借著機會,趕緊對著林天妖解釋道。

林天妖不屑地輕哼一聲,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不反駁你,那就是默認你的意見了。

“不過,令我好奇的是張子軒。這小子居然敢講六樣法器一起卷走,一樣都不留下來,忒不厚道……不過我喜歡!關鍵是,拿了就拿了,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也不是什麽怪事。留下來這不礙人眼嗎?難道還想解釋不成?搶走、搶走、快搶走啊!”

豈不知,張子軒這招已經是經過周密計劃才出動的:“列位前輩,晚生乃是易教新任教主,張子軒。本來,我到這裏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法器……”

“那你快點拿出來啊!”

“切,不是為了法器,還是將法器拿走了!這不是找抽嗎?”

“張教主,既然你無意奪取天塹道藏,那就拿出來,讓大家重新爭取吧……”

張子軒沒有回答,隻是周身忽然放出一種駭人的強烈氣勢,這股氣勢猶如刀陣狂風一般,席卷整個洛河上空。那些靈修之士們,功力低的都被強風吹走,而功力高的,趕緊打坐運念功決,抵禦張子軒的氣勢靈壓。

他身後的大長老和天玄老人驚訝地對視一眼,因為他們倆都沒有感受到這股威壓。也就是說,張子軒如今控製靈氣的實力,已經達到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

周遭的靈修之士們繼續抵抗這股靈壓,妄圖以量取勝,將靈壓再度壓回去。不過,張子軒的威壓似乎是沒有底限似地,依舊強勢向著下方壓去。二花頂級的功力修為,全力施為下的靈氣威壓。讓在場眾人都體會到了“恐怖”究竟是什麽意思。

“收!”張子軒還沒做得很絕,當自己二花功力提升到最高的時候,他便放棄了繼續提升,靈壓驟然一收。周圍那些靈修之士沒料到張子軒會鬆手,這樣一來,又有幾位靈修之士差點兒栽在張子軒的手中,在空中打了一個趔趄,這才站穩腳跟。

“哼!”張子軒冷哼一聲,聲響響徹在洛河上空:“天下寶物,乃是有德者居之。這是靈修界定下恒古不變的規矩,怎麽了?現在六件法器都在我張子軒的手中,我就是那個有德者!你們還有什麽話好說?”

眾人皆不答話。這都是因為他們的領頭者,在這一刻都從自家進入洛河神殿的高手那裏得知,張子軒是從哪裏回來的答案……天塹道藏之中能夠逃生,這還不是有德者嗎?於是,場上麵鴉雀無聲,隻有張子軒的聲音在此回蕩。

“你們明白就好,接下去我要宣布的是……”張子軒長呼一口氣,與大長老和天玄老人做了一番交流,最後宣布道:“這六件法器我會一件不取,原封不動地保存起來。隨後,召開第一屆靈修大會。”

“靈修大會?”眾人皆驚,就連一直在側旁聽,準備熱鬧熱鬧的林氏兄弟,都流露出一絲訝色。靈修大會是什麽玩意兒?究竟是做什麽用的?能達到什麽目的?

見這句話,果然引起在場所有靈修之士的關注,張子軒便繼續說道:“其實,這些年來,我們靈修界一直分為正邪二派。然則,除了血門有時候會去凡間作惡之外。大家隻是靈修的理念不同而已,至於僵持這麽多年嗎?”

“靈修界大動亂,你們又有什麽好處?想要統一靈修界?嗬嗬,這幾千年傳承下來,曾經有哪個門派做得到?為了天材地寶?的確,這些東西本來就很稀少,但是得到它們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提防別人偷襲?既然如此,還不如安安穩穩地找個拐角躲起來,一心悟道了!”

張子軒這番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因為有些散修真的就厭倦塵世的紛紛擾擾,隻求能夠一心悟道,便深入自己所造的洞府之中,再也沒有出現過。

“張教主說了這番話,究竟您的意思是……”

張子軒遠遠看去,說話這人乃是天龍山的陸元朝,天龍山與易教一向邦交友好,陸元朝與代教主風天成、夢昱更是私交甚密。他問出這番話,自然不是故意敵對易教。

張子軒微笑著向陸大胡子點頭示意,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建立這個靈修大會,自然是為了整個靈修界的未來著想。如果天地間有什麽天材地寶出世,大家和和氣氣商討它的歸處,豈不是比刀光劍影來得安全?”

“哼,你們正道現在地處中原,人傑地靈,各個占著靈脈不說,有什麽好的天材地寶,也會藏著掖著,這樣的靈修大會,我們不去也罷!”

“就是,我們邪道行事雖然隨心所欲,不過從來不會背後給人使畔子!不屑於和正道同流合汙……”

“哼,你們這群邪道,整日裏行事不拘,*形骸,連個規矩都沒有,這樣的修士,和鬼畜有何區別?我們更是不願……”

“沒腦子就沒腦子,居然好意思說什麽‘隨心所欲’!也不知道恬不知恥是何意思。”

……

張子軒還沒說兩句,正邪二道的修士們,便已經對立上了。一時間,再次劍拔弩張,準備新一輪的攻擊。至於目的……正邪不兩立便是目的。

張子軒早就知道這事情不會那麽輕易成功,畢竟正邪兩道的理念分歧,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憑借自己一兩句話就說服,簡直就不可能。其實,張子軒既然將這件事情提出來,就是想讓這些靈修之士們,慎重思量一下其中的利弊。

張子軒自信,自己這番理想是為了整個靈修界好,而那些靈修之士在安靜下來,仔細思量之後,也會冷靜衡量其中的得失——生命和實力,究竟孰輕孰重?隻要是個明白人,便能夠回答。如此一來,心中便有了期望,這種期望在潛移默化地改變他們的的心智,最後讓他們能夠讚同靈修大會的存在。

當然,不排除有些輩分極高、實力極為強橫的老頑固,因為拚殺多年的積累,讓他們思想守舊,肯定不會同意靈修大會的理念。這些人,張子軒準備先給個棒槌,再給顆糖。反正密壇裏麵的老家夥們,整天無所事事。如果接到個什麽打人的事情,肯定要爭著過去了。

至於糖嘛……張子軒現在就用這招,來對付正在劍拔弩張的兩隊人馬。

“夠了!”張子軒怒斥一聲,這次雖然沒有同時放出靈氣威壓,但是依舊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修士:“第一屆的靈修大會,你們可以不來。那我,也隻好將這六件法器收歸易教所有。”

“對了,你們如果想要來搶奪,易教隨時歡迎。”張子軒說到這裏,一卷玉色卷軸赫然出現在他手中——不是《河圖洛書》,還能是什麽?

這下,張子軒威脅的味道已經十分明顯。話又說回來,誰敢冒著跟正道第一教的易教,起正麵衝突?別的不說,單單是易教在人間的雄厚經濟,也能將別家的修真門派壓倒在腳下。

眾人都沉默起來,紛紛權衡起現在的抉擇。張子軒倒是不急,甚至有些想扭頭就走的願望。

不過,當他看見下麵那兩個俊美男人的時候,便對著身後大長老和天玄老人吩咐幾句,然後將靈通轉生神丹交到大長老的手中,讓他趕緊去救風成去了。

“兩位前輩,別來無恙吧?”張子軒拱拱手,對著林天驕兄弟說道。

“嘿嘿,虧你小子還記得我們兩個。”林天驕嬉笑著說道,隨後湊近張子軒的身體,鼻子努力聞了一陣兒,拍著手說道:“哈!是九轉金丹的味道!快拿出來、拿出來!”

“嗯?前輩的鼻子可真靈。”張子軒望著天上大長老和天玄老人的背影,尷尬地說道:“可惜的是,靈通轉生丹被人家帶走了。”

林天驕點點頭:“噢,那暫時就不用了。但是一定要留一顆給我!否則……”

張子軒順著林天驕的眼神,望向林天妖,隻見後者麵目蒼白,正是一派病象,這種病象加上林天妖天生脫俗的絕美麵容,就算是西子轉世,也不逞多讓。可惜的是,林天妖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這點毋庸置疑。

本來,九轉金丹張子軒準備給風成一顆救命,天雪一顆救病,再給狄仲一顆。自己作為一個師傅,居然沒有對徒弟有半分裨助,這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既然如今林天妖有難,並且讓林天驕親自求援。如果充耳不聞似乎有些難看。既然如此,不如將最後一顆給他們好了。

“天妖前輩,您受傷了嗎?”

“哼。”麵對如此關切的詢問,林天妖依然不假辭色。冷哼一聲打斷張子軒的問話。

張子軒沒有惱怒,他與林氏兄弟相處過一段時間,對於林天妖的性格也有了了解。像他這麽傲然淩骨的作風,如果不回答這樣的問題。那就代表默認了。

“切,子軒怎麽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天妖怎麽會受傷呢?他隻是需要調養一下就好了。”林天驕笑著說道,不過看他的笑容,卻隱約含有一絲牽強:“天妖這麽強悍的實力,什麽時候都不需要九轉金丹輔助。”

縱使是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林天驕,說起謊來都會有一絲慌亂嗎?還是因為,傷者是自己弟弟而導致心情沉重呢?張子軒暗自思慮。

“張教主,我們天龍山和大理禪院都讚同您的說法。到時候,會靜候您的佳音。”陸元朝不愧是老江湖。時間算得剛剛好,踩著眾人正在躊躇彷徨的空當,明確表達出正道兩大門派的意願。有了兩大領頭羊精神上的支持,眾多靈修之士所作出決定,也就更加果斷。

而且,這也提高了天龍山和大理禪院的聲望。日後說到靈修大會,必然會提到天龍山和大理禪院的名字。因為他們慈悲為懷,成為靈修界一統的先驅者。

張子軒早就知道這兩家門派會同意,不止是陸元朝的原因,而是天龍山和大理禪院都是修佛的行家。“慈悲為懷”的本性已經深入其心,這樣造福靈修界的事情,他們能不同意嗎?

“多謝二位支持,待到我作出周詳計劃之後,會廣發門帖。到時候,還希望兩位前輩多多提攜。”

大理禪院的主持平善大使雙手合十,微微笑道:“嗬嗬。張教主客氣了。靈修無輩分,唯有達者尊。我觀張教主修為進步之神速,當真是古今靈修第一人了。‘前輩’二字,平善愧不敢當。”

張子軒聞言,立刻醒悟過來——平善大師是為了自己造勢呢!

說起來,張子軒雖然實力在靈修界中罕逢對手,但是說穿了,在許多前輩眼中,他也就是一個黃毛小子。如果自己也一直以晚輩自居,又有什麽資曆去經營“靈修大會”呢?

想到這裏,張子軒再次被平善大師的睿智所折服,微微頷首,說道:“大師教訓的是,我即為一教之主,自然需與大師平輩交流。嗯,多謝大師提點。”

張子軒這番話,可徹底斷滅了眾多修士心中的雜念。不過,亦是有不屑者,早就脫身離開。張子軒也沒管他們,畢竟人各有誌,這些雜魚在各大門派加入靈修大會之後,必然也會爭破頭皮想要進來。目前,管不了那麽多事情。

平善大師清楚張子軒領會自己用意也就不再多話,客套幾聲,帶著大理禪院的同行幾人,離開了洛河之地。至於陸元朝,也是朝著張子軒微微一笑,便離開此處。兩派看來都不是為爭奪《河圖洛書》而來,所以帶來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全是高手。

“我們七品軒也要加入!”這時候,一位靈修之士忽然醒悟過來,大聲叫道:“張教主,您一定別忘記我們七品軒啊!”

“我也加入!”“我也要加入!”……聲音此起彼伏,雖然張子軒心知這些人大多衝著“七件法器”而去,不過自己心中的“靈修聯盟”已經初具雛形,這已經是美事一件。

“各位。張某不才,蒙各位抬愛支持,惶恐之甚!靈修大會的帖子,我一定盡快發出,希望各位能夠繼續鼎力支持!”張子軒說到這裏,不再理會眾人叫囂,向著林氏兄弟說道:“前輩,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吧!去拿九轉金丹去……”

“嗯。”林氏兄弟應了一聲,隨後跟著張子軒,向客棧之中奔去。

“子軒呢?他人呢?”樂恬一臉好奇地問道,關切的語氣,讓大長老和天玄老人忍不住相視一笑,卻更引起樂恬的憤怒:“我問張子軒人在哪裏,你們笑什麽?”

“教主他在後麵,有些事情亟待處理,馬上就回來。”天玄老人趕緊解釋道,要是讓這個小魔女發火,他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

“噢!”樂恬這才鬆下一口氣,這兩天洛河的變故讓她的芳心一直懸著,這時候聽見張子軒平平安安,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臉上一扳,哼聲說道:“這麽多天都沒消息,而且又把我一個人丟在旅店,看我回來不好好收拾他!”

她說到這裏,忽然發現大長老和天玄老人的臉色有些古怪——這種痛苦,就像是努力憋著笑,卻總是撐不住的表情。

“我說的是真的!”樂恬惱怒道:“這次不論他買來多少雲糕,我都不會原諒他的!”

“噗嗤……”天玄老人再也忍不住,這小妮子見到教主就犯傻,還說什麽絕對不原諒?真是太可笑了!

大長老倒是識眼色,道了一句:“我先上去了。”便繞過樂恬,向著樓上走去。

“天玄前輩,你去了洛河這麽久,肯定腰酸背痛了!讓我來好好幫您‘疏通’一下筋骨好了!”樂恬一邊“微微”笑著,一邊緩步走到天玄老人的身邊……

“恬兒,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麽?嗯?你是……天玄前輩!你怎麽把胡子剃光了?那個……眉毛也不至於染成大紅色吧!再搭配綠色的頭發,這……”

張子軒走進房間,卻發現一個花花綠綠的“人頭”,要不是那身衣著,還真認不出來。

林天驕難得裝做一副正經模樣,默默念道:“唔,估計這是一隻孔雀精變得……難道是孔雀明王再現人間?不對啊,我記得那隻小孔雀,最後是跟接引那小子——哦,是如來那小子學得化身之術吧!”

可惜的是,天玄老人依舊不答一話,臉色蒼白的哭笑不得。

“子軒?”這時,樂恬正拿著一盆清水上了樓,恰好看見張子軒。

張子軒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叱道:“恬兒,你怎麽能對前輩如此無禮?”

“誰說的?”樂恬將那盆清水放在天玄老人的麵前,然後櫻唇一撅,說道:“明明是他欺負我的啊!”

“算了。那,這是買給你的雲糕。”

“太好了!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樂恬接過紙袋,向著張子軒吐了吐舌頭,明顯將剛才的信誓旦旦拋之腦後。對於此,眾人隻能心中暗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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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劍宗糟毀
張子軒走到內室門前,輕聲問道:“風成怎麽樣了?”

樂恬剛剛打開紙袋,聽了這話,卻又將紙袋合上:“氣息穩定多了,總算是保住性命。嗯,剩下要做的就是帶他回到易教,憑借著易教的靈丹妙藥,肯定能讓它複原。隻不過舟車勞頓,現在的他又經受不起……”

“不用了。”大長老從門內走出來,合上門,又將一個玉瓶奉還張子軒:“教主,依照您的計劃,把靈丹交給兩人服食下去了。”

“這就好。”張子軒接過玉瓶,馬上遞給身側的林天驕:“前輩,裏麵還有最後一顆了,還望您趕緊收好。”

天玄老人和大長老都如同聽說了天方夜譚!九轉金丹是什麽概念?每出現一顆,都要在人界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靈修界的一花境界的靈修之士們,已經算是中流砥柱,二花絕對算是一名高手——將一名凡人一夜間提升到一名靈修高手的境界,這個東西能不算逆天嗎?

更嚴重的是,這種九轉金丹每出現一次,就顯得更加稀有。因為誰都知道,九轉金丹這樣逆天的東西,是必須消耗煉製者生命作為爐灰,才能煉製出來的東西。出現一次,那就意味著煉製此藥的修士,已經魂歸黃泉。

張子軒能從天塹道藏中出現,已經夠令人意外。所以拿出三粒九轉金丹,也就不再顯得多難得。如果能大度到將這種金丹拱手相送,這樣的氣度恐怕才是最難得的!

“嘿嘿,這東西?”林天驕拿住裝著靈通轉生神丹的玉瓶,用手細細地摩挲一陣子,最後竟顯出一臉戲虐:“真是無用啊!”

“嗯?”

“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不用了。你還是小心收好吧!”林天驕說到這,回頭望了眼麵目蒼白的林天妖,也不回頭:“這可是別人用性命煉製出來的東西,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張子軒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沒有細問,隻是再次接過玉瓶,然後將它放回自己的須彌橐中:“多謝前輩提醒,我會好好珍惜。”

“那樣就好……算了,留下去也是觸景生情。子軒,我們就先走了。”不知為什麽林氏兄弟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古怪。剛剛說完這話,他們便驀然消失在原地,甚至連道別的機會都不留給張子軒。

難道林天驕前輩認識這九轉金丹的最先主人?張子軒心中頓時疑竇叢生,現在也管不了這些,風成和天雪的狀態,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大長老也算通情達理,見林氏兄弟離開,便向張子軒解釋道:“我用禁製將他們的氣息隔絕,否則九轉金丹的龐大靈氣,恐怕會引來許多不便之事!”

“嗯。”張子軒點點頭,現在他能做的隻有等待。

“嗯?為什麽要布下禁製?什麽九轉金丹?子軒,你是從哪得到的?”樂恬放下雲糕問道,在她心中,張子軒可比雲糕重要多了。不過,這一係列的問話,恰好也問出大長老和天玄老人的心聲。

張子軒苦笑一聲,便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對三人細說一遍。至於靈修大會什麽的,為避免再做過多口舌解釋,張子軒便沒有說出來。大長老和天玄老人也知趣地沒有問。

“原來是這樣……子軒你怎麽能這樣做呢?”樂恬氣呼呼地說道:“總是將自己置於死境,難道你就不怕哪天真的……”話還沒說完,樂恬眼中便閃出幾道淚花。

“我……”張子軒有些意慟,走到樂恬身邊,輕輕捧住她的玉頰,輕聲解釋道:“當時,隻剩下這條路。如果我不進去,沒人能說服那麽多的靈修之士。”

的確,如果張子軒不能拿住六件法器,並且宣稱自己不會獨吞那六件法器的話,就算他功力修為再高,也無法抵抗眾人的群起而圍攻。有時候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的。

“那也不行。你總是為易教著想,你為我著想過嗎?為小紅著想過嗎?”樂恬幾乎痛哭失聲。雖然這次張子軒吉人天相,不僅沒受到傷害,反而實力倍增。不過萬一今後又出現了什麽危險的事情,他還是要冒險嗎?這可不行!

“……”張子軒麵對樂恬的質問,顯得無言以對。隻好將她摟在懷中,輕撫著他那光潔圓潤的玉背,以示安慰。

北澗山,禦劍宗。

王一飛端坐在木椅之上,一臉惆悵。接替宗主位置的時日已久,自認為所有決定還算做到了基本的公正嚴明。自從幾年前南澗山一役,禦劍宗損失慘重,他就嚴令門下弟子禁止參與任何靈修界和人界的事物,洛河神殿的事情也不例外。

這著實是個明智之舉。禦劍宗退出靈修界爭鬥之後,勵精圖治,休養生息。這幾年也恢複了些鼎盛時期的景象。可是,這些還遠遠不夠!他的目標,是讓禦劍宗取締易教和血門,成為靈修界第一大幫派。當然,這個目標還很久遠。

野心勃勃的王一飛,正在沉思下一步的動作,卻聽聞一聲巨大的轟鳴。然後,入眼就是一片紅色的火海。

“出了什麽事?”王一飛拔出自己的佩劍,大聲問道。可惜,往日裏麵那一呼百應的場景沒有出現,隻出現了一個滿臉焦黑、剛剛入門的小弟子。

“掌門師叔祖,外麵有一群不認識的修士,已經完全侵入劍宗……”

“嘩”沒待他將事情說完,王一飛便禦劍飛至北澗山的外頭。剛剛一出去,他便大吃了一驚。

整個東、南、西、北四宗門內,都處於一片汪洋火海之中,兵燹之火幾乎吞噬了所有禦劍宗的建築。無數黑衣蒙麵的修士,不知從何而來,

無邊無際的灰燼,無邊無際的火光,無邊無際的門徒屍首,將王一飛的雙眼變的通紅。他握緊手中的嗜血修羅劍,渾身爆出一團血紅的殺氣。漫天的殺氣登時充斥於天地之間——他,入魔了!

王一飛舉起原本劍十三大陣中的嗜血修羅劍,一股血腥無比氣息環繞著嗜血修羅劍的劍身。原本就是一柄邪劍的嗜血修羅劍,在此時如同剛剛從夢魘中蘇醒過來的傲世狂徒,向人世傾吐原本屬於自己的鋒芒!

“宗主!”一聲無奈的呼喝,東澗山副宗主李白、西澗山副宗主羅田,還有南澗山副宗主郝凡同時出現在王一飛的身前。每人手中的佩劍,都沾染了無數的血腥。縱使都是滴血不沾的寶刃,也承受不了如此駭人的悲愴。

王一飛血紅的雙目之中,隻剩下遠離人性的冷峻,語氣森然地低聲吩咐道:“殺。”

“是!”三位副宗主雖然已經發覺王一飛異變成魔,但仍舊選擇遵從他的命令。不是因為王一飛的領袖氣質,也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腦子。而是因為出離的憤怒,眼見著家園被毀、親友喪生。這時候除了選擇殺戮平息心中的不安,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血霧紛飛,漫天的怨恨氣息,使得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

李白持著八荒追魂劍,羅田持著倒卍魔皇劍,郝凡持著絕天無量劍,三人分別得到各劍宗的妙道,殺人如同割麻一般幹脆利落。劍氣、怒氣、殺氣,一時間不分彼此地攪在一起,誰也分不出來,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麽,隻知道人頭不斷地掉落,血流不住地噴灑。

焦糊的屍體腐臭,讓整個禦劍宗都處於一片蒼茫的境地。就算偶或有靈修之士路過,也透不過這重重迷霧,看不清禦劍宗生靈塗炭的慘狀。

“啊!”李白手起刀落,又是七名黑衣人喪命劍下。他的劍靈已經臻於妖仙之境,每每發出一次劍氣的攻擊,都會引起巨大的青色靈氣波瀾。犀利的劍氣幾乎是無堅不摧,所有阻擋在劍氣前麵的人物或者事物,全部都被一劈兩半。

東澗山本來修煉劍靈都有其獨到之處,更何況是東澗山的分宗主?越是強悍的劍靈,李白就越是能發揮出它的威力。劍靈禦劍,人禦劍靈,李白雖然不敢稱是禦劍宗第一高手,但論起禦劍的實力,他卻是當然不讓的第一。

相較而言,羅田的倒卍魔皇劍便暗淡失色多了。首先,本身西澗山並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唯一的強處就是打造出來的仙劍,還勉強能算那麽回事。所以,西澗山屬於禦劍宗的後援部門,雖然實力不強,但是沒有人敢於得罪他們。

由於邪王劍毀壞,劍十三大陣瞬間崩塌。原本守陣的其餘十二把仙劍便流出陣外,成為禦劍宗幾大高手的貼身兵器,這倒也無形中消減了西澗山的聲望和實力。現在兩相一對比,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郝凡一邊斬殺這些侵入禦劍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黑衣人,一邊思索他們的身份。很明顯,這樣黑色的氣息肯定是魔門的弟子無疑。不過光是一個魔門,怎麽可能如此迅速地將禦劍宗傾覆?

“邪仙閣?”郝凡驚詫地望著眼前擋住自己一擊的蒙麵男子。這個男子如果不顯露身手,別人肯定會以為他隻是平平常常的一員小兵。平凡的身材,平凡的氣質,平凡的身手。

不過,當郝凡的絕天無量劍即將觸碰到他的身體時,一陣紫色煙霧便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原本無形無象的煙霧,在他身體周圍仿佛堅逾金鐵,生生擋住郝凡的隨手一擊。

“邪仙霧”是邪仙閣的特殊功法,能夠將一件法器煉化成為一團霧氣。這團霧氣便有了法器該有的一切性質,而且還能永久霧化——無孔不入,它能打到你,你卻打不到它。

邪仙閣其實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組織,它們的成員並不太多,但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修為沒有一花的修士,根本連門檻都進不去。所以,即使它們成員再少,也無可爭議地位列邪道三大派別之一。

“邪仙閣加魔門,怪不得我們禦劍宗會如此快速地崩塌!”郝凡心中更是憋著一口氣,舉起絕天無量劍,一招“劍貫長虹”向著邪仙閣那人的頭頂蓋去。

邪仙閣下,豈有泛泛之輩?那人反應奇怪,腳尖一點地,向後疾退而去。

“哪裏逃!”郝凡大叫著,剛想上前與他交纏,卻覺得胸前忽然多了一件冰冷的器物。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柄寒光爍爍的寶劍!他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用盡全身力氣回過頭,見到身後不知何時又多出一個黑影,正緩緩抽出寶劍擦拭上麵的鮮血。

至於羅田和李白,亦是倒地不起,身處一片血泊之中。

郝凡嗤笑兩聲,本來以為禦劍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卻沒想到到頭來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師傅啊師傅,當時你以身家性命救下禦劍宗,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還沒想到答案,郝凡便覺得一陣困乏,眼皮子不住地打架,渾身冰冷地睡了過去。

“補上一劍!”原本正麵吸引郝凡注意的那人,警惕地望著郝凡,漠然說道。

郝凡身側的黑衣人聞言,趕緊點點頭,再次抽出佩劍,狠狠地向郝凡的下丹田刺去……

“兵”“滋啦”一聲怪響,再看去時,那名黑衣人依舊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首,和禦劍宗的弟子一樣,軟倒在地上。

“你……”剩下那名黑衣人見到,頓時吃了一驚:“你是什麽人?”

隻見來者一頭紅色長發,一雙眼睛滿是血色,手執一把鋒銳的魔劍——嗜血修羅劍。不是王一飛還能是誰?不過,說他不是王一飛也有道理,因為他此刻完全化為魔頭,被嗜血修羅劍的邪靈控製,已經不是當時那個禦劍宗的王一飛了。

“哼!”王一飛忽然舉起嗜血修羅劍,隻見一陣血氣頓時從整個禦劍宗狂湧而來,在王一飛的頭頂形成一個華麗的紅色漩渦,最後一起湧進嗜血修羅劍之中,成為邪靈的美餐。

“邪靈弑神!”王一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瘋了!禦劍宗被滅,你可以再建啊!”邪仙閣的高手頓時失聲勸道。他知道對方“邪靈弑神”一開,別說自己,就算是邪仙閣的閣主,都不可能抵擋住他的攻擊——除了“那個人”。

“瘋了?哼哼……苦心經營數百年的心血在一夕間被毀,你能不瘋嗎?”王一飛森然地說道,手中的嗜血修羅劍已經從原本的銀白,變成徹頭徹尾的血紅。龐大的靈壓,使得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仿佛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巨大的波動。

“斬!”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無敵的神劍,隻是輕輕一劃,卻又仿佛蘊含某種至理,樸實的一擊,卻讓對方無處藏匿身形!

“果然……不行麽?”那名修士在這一擊之中頓時化為漫天血霧,也同時湧進王一飛的嗜血修羅劍之中。

王一飛血色的雙眼,匆匆掃視著躺在地上的郝凡等三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留戀,抬腳準備要走。但沒走幾步,便不自主地停下腳步,淡淡地念道:“正主來了嗎?”

漫天血霧之中,露出一個身影。如果不是這個身影,恐怕沒人能夠發現他,因為他已經完全和這些怨氣、血氣化成一體,不分彼此。他以前也這麽認為,但現在的王一飛很明顯就發現了自己,這令他十分驚訝。

“不錯。沒想到在人界,居然有能夠發覺我的人。不來這裏幾百餘年,似乎高手變得很多呢!”他仰起頭,好英俊的一張臉,眉如飛翠,目若朗星,隻不過他的臉色略顯蒼白,看上去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

“這沒什麽,如果燃燒性命的我還是發覺不了你的話。那王某人這一生就白活了……”王一飛淒然地笑笑,血紅的雙眼,居然不可思議地露出情感的顏色。

“嗬嗬,你是一個愛劍之人,最後也死在愛劍之下,應當感覺滿足了。咳咳……”年輕人捂著嘴輕咳兩聲,露出指縫的是一灘灘暗紅的淤血。

王一飛抬起手指的嗜血修羅劍:是啊,邪靈弑神這樣的招數,最後自己的靈識、魂魄必然會被邪靈吞噬,到時候萬死不得超生,這就是自己的結果。不過,能夠死在修羅劍之下,對自己來說,不也正是一個好歸宿嗎?

他用手指輕彈嗜血修羅劍一下,後者頓時發出一聲輕吟回答自己的主人。

“你受傷了,為什麽還要襲擊我們禦劍宗?”王一飛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跟這人說這麽多話,可能大家都是愛劍之人吧,隻有愛劍之人才會如此惺惺相惜。

“到死都想知道嗎?”年輕人再度幹咳幾聲,笑道:“這好奇心可真夠強的。”

“我隻是想做一隻明白鬼。”王一飛瞥了年輕人一眼:“如此重的內傷,卻依舊從冥界跳到人界,控製邪仙閣和魔門偷襲、火燒我禦劍宗,恐怕不是為了複仇什麽的吧?”

“咳咳……先道個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必須要毀掉所有見過我的正道人士。禦劍宗,咳咳……我不得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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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郝凡癡傻
“哈哈,哈哈!好個不得不毀!”王一飛仰天狂笑道:“如果我不是禦劍宗的宗主,也許我們能成好朋友,但是現在……先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年輕人的眼神變得極度溫柔:“很簡單,我是來找我的佩劍的。”

“佩劍……”王一飛先是一愣,最後睜大了雙眼,緊緊盯住眼前麵色蒼白,不住咳嗽的年輕人:“我知道你是誰了!哈哈!我也知道你為何要燒掉禦劍宗……看來一切都是定數啊!劍十三看似保護了禦劍宗,卻真正完全毀掉禦劍宗!淩峰啊淩峰,你如果泉下有知,該怎麽想呢?哈哈……”

王一飛神色猛地一斂,對著年輕人說道:“我了解你,但我依舊不能原諒你!”

“我明白……咳咳……”年輕人虛張雙手,一把紫色氣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淩空成劍,可見他實力之強,依舊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哀歎一聲,年輕人對著王一飛說道:“愛劍之人,都是我,莫子愁的朋友……說出你的名字吧!”

“邪王閣下的‘朋友’,沒想到我王一飛有一天居然能獲得這個榮幸!”王一飛身體一弓,如同飛速射出的弓箭,向著莫子愁擊去。這一擊,融匯了他所有學過的招數,聚集了他全身所有的靈氣。

這驚世一擊,可能是王一飛一輩子最為得意之作,無論哪個方麵,都是完美無缺的!人劍合一所經之處,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隻剩下他和他的劍,莫子愁與那把邪氣凝結成的氣劍……

“人劍合一,圓潤無邊。沒想到人界還有這樣的高人……”莫子愁不禁動容,不過他依舊沒有舉起手中的氣劍。隻是微微閉上眼睛,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可惡!居然如此看不起我!”王一飛依舊莫子愁想要用身體硬抗,心中頓時怨恨叢生。他的劍招也失去了原本的圓潤無邊,完美無缺,反而露出了一絲破綻。

莫子愁的身影頓時變得飄忽起來,隻是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待到王一飛發覺的時候,莫子愁已經站到自己的身側,那柄紫色的氣劍透過自己的小腹從後而出。

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著,仿佛是自己心中的眼淚。

“叮當”嗜血修羅劍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絕望的沉吟。

王一飛抬起頭,望著天空……此時,原本蔚藍的天空已經烏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那些雨滴流過王一飛的臉頰,不知道究竟是淚,還是水。不過相同的是,這些雨滴的顏色,仿佛被染過一樣變得鮮紅。

原來,烏雲蔽日的天空,還是那麽漂亮啊……王一飛想到這裏,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心靜,緩緩、異常疲倦地閉上雙眼。

他的身體被莫子愁扶住,然後輕輕放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子愁覺得王一飛的臉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安詳的微笑。

一股白色的霧狀小人,從王一飛的體內飛出,向著地上不遠處的嗜血修羅劍飛去。

莫子愁忍不住猛地發出一掌,那霧狀小人便被他的掌風吸住,再也不理會嗜血修羅劍的召喚,飛到莫子愁的掌心。

莫子愁歎息一聲,說道“好朋友,我也隻能,咳咳……幫你這樣了。希望你能夠安然投胎,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成為我的敵人……或者,朋友。”

隨後,揮出一掌,那個霧狀小人便向著天空飛去,仿佛念念不舍地在禦劍宗四周轉了一圈,這才重新向著虛空飄去。

莫子愁幹咳兩聲,轉過身,瞥著倒在血泊中的郝凡,思忖半晌,最終還是轉身離開。而郝凡在莫子愁離開之後,雙手似乎無意識地抽動一下……

“金烏癡情戀銅雀,夕日美景落陽殿。”修真十景中,號稱“夕陽第一景”的落陽店,便在這一片邪火之中,變成了蒼涼冰冷的碎石瓦礫。饒是後來眾多修士們的齊心協力,重造出來的落陽殿,也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再也沒有“日金南澗”的奇妙景象。

所有修士們都為落陽殿的墮落感慨不已,誰又能記得曾經在這裏隕落的畢方神鳥?這一切的一切,不正應了畢方的“災火之兆”嗎?

“我說子軒,你為什麽不給我買幾件好衣裳?是不是覺得我比你帥氣,所以不想給我弄啊?鬥戰勝佛在上,你小子心機真他媽的深沉啊!”一個身穿粗布棉衣的年輕人,怒氣衝衝地指著張子軒,罵道。

張子軒沒有理睬他,而是轉過頭,對著樂恬說道:“恬兒、天雪,你們吃雲糕嗎?”

樂恬笑嘻嘻地點點頭,一副非常期待的模樣。天雪則是輕輕捂住嬌顏,輕笑著點點頭。

“鬥戰勝佛,你居然敢無視我!”粗布棉衣的年輕人指著張子軒,忽然臉色一變,拿出一個藍色錢囊,語氣不善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別想要自己的錢囊了!”

“嗯?”張子軒大驚,罵道:“臭猴子,你什麽時候……”

“鬥戰勝佛!”風成疾退幾步,避開張子軒的鐵爪,隨後扳了個鬼臉:“嘿嘿,俺是跟狄仲學的。雖然偷盜令人不齒,不過偷你這樣沒心肝的人,鬥戰勝佛都會保佑我的!”

“噢……”張子軒平靜地點點頭,隨後從胸口摸出一錠銀子,遞給糕點老板:“給我三份雲糕,一份稍微加點糖。恬兒你喜歡吃甜的吧?”

樂恬聽了這話,心中頓時甜絲絲的,如同吃了蜜糖一般:“嗯,我喜歡吃甜的。”

“喂!你哪來的錢?”風成好奇地打開手中的錢囊,卻發現裏麵裝的不過是五顏六色的石子,頓時又氣又急:“鬥戰勝佛有眼!好你個張子軒!看我不打爆你!”

說完,手中的石子急速向著張子軒砸去。張子軒趕緊一個閃身讓開,隨後急伸出手,抓向那些石子。不過,還是有一顆石子“不小心”朝著樂恬飛去。

“糟糕!”風成知道不妙,一個轉身就想要逃。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二花初期的實力,比樂恬還要略高一籌,不過天生對她的恐懼,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扭頭就跑。

以樂恬的修為,想要被這顆玩鬧砸出的石子擊中,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既然被她找到理由,怎麽能夠輕易放過風成呢?

“不要跑!”樂恬大叫一聲,趕了上去。

張子軒頓時放聲大笑,好久沒有過這樣輕鬆的心情了。看來,先讓大長老和天玄老人回易教是對的。否則他們兩個在,就像是兩塊大石頭壓著自己一般難受。

“嗯?”正在這時,張子軒忽然看見前麵一陣熙熙攘攘的熱鬧。隻見不遠處,一群人正圍做一團議論著什麽東西。原本,張子軒也不對這個感興趣,不過人群之中似乎隱約傳來“禦劍宗”、“郝凡先師”什麽的……

“子軒,你怎麽了?”樂恬這時已經擰著風成的回到這裏,見到張子軒愣神地望著前麵,便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似乎聽見了郝凡的名字。不過,他此刻應該在禦劍宗吧!”

樂恬頓時對風成失去了興趣,放開他的耳朵,笑眯眯地拉著張子軒的胳膊:“過去聽聽唄。”

“也好。”張子軒對這位隻有過幾麵之緣的修士印象不錯,見到樂恬也異常關心,便順水推舟來到了人群的邊緣。

樂恬拍拍一個中年漢子的肩膀,嬌聲問道:“這位大哥借問一句,禦劍宗的郝凡郝仙師出了什麽事情?”

那中年漢子回過頭,見問話的是一位可愛嬌俏、貌似天仙的少女,頓時呆了一呆,不過還好很快就回過神來:“哦?你們肯定是找郝仙師有事吧?不用去了,禦劍宗已經被毀了。”

“什麽?”張子軒和樂恬同時一怔,原本也算是正道大派的禦劍宗被毀了?這怎麽可能?

張子軒眉頭一皺,問道:“這位大哥,請問禦劍宗是怎麽毀的?”

“瞧你問的,我也不是那些神仙,怎麽會知道他們的事情?”大漢自嘲著答道:“不過,據說東澗山、南澗山、西澗山、北澗山都被燒成一堆黑炭,那個屍臭味道啊……就算是遠隔十裏都能聞到。”

“噢……那大家圍在這裏做什麽?”張子軒繼續問道。

大漢苦笑一聲,歎道:“哎,你不知道。原本郝仙師對我們這些平民頗為不錯,我們不忍心見他落魄啊!你瞧……”

眾人早聽到大漢與張子軒的對話,見他們說到這裏,眾人異常有禮貌地讓開一條道。

隻見人群之中,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破衣,全身都是灰塵汙垢的男子,萎縮成一團捧著一根粟米大口大口地啃著,時而小心地望著四周的人群。眼神中的哀求,著實讓望者心痛……

“咦?這不是子軒兄弟嗎?”唐突驚喜地叫道,趕緊走到門口,眼神不住地向外麵飄去,似乎在尋找什麽:“咦,今天是什麽風,把您這位貴人吹來了?嗯……這個,子軒兄,我們這裏是高檔飯店,不收納乞丐的。”

此時,恰逢天雪走了進來。唐突趕緊改口道:“不過,既然是子軒兄的朋友,那就算了吧!說起來,這位乞丐和郝仙師還真是有幾分相似呢!”

張子軒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領著郝凡向裏麵走去。

唐突也趕緊三兩步,走到天雪的麵前,眼巴巴地問道:“天雪姑娘,您今天想吃些什麽?”

天雪輕啟朱唇,冷冷地望著唐突:“滾遠點。”

這句話,讓唐突徹底陷入呆滯,他覺得今天的天雪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裏奇怪?他卻說不上來,似乎……嗓音也不大對啊!

此時,恰逢風成走進來,見到這一切便憋著笑,拍拍唐突的肩膀,用以往裝作天雪的聲音,嗲聲嗲氣地說道:“唐兄,你還不給人家開門?”

唐突如遭雷擊,他仿佛明白了什麽似地,愣愣地指著風成,半天說不上來話:“你……你……你……”

“人家是小雪了啦!”風成一邊說著,一邊狂笑著向裏麵走去:“哈哈哈哈……”

唐突望著風成的背影,依舊沒緩過氣,隻是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瘋子!瘋子!”

“子軒,你把郝凡帶回來,下一步準備怎麽做?”樂恬見到郝凡瘋了之後的慘狀,不免有些心生同情。

張子軒將手探在郝凡的筋絡上麵,靈識瞬間向著他周身湧去,探查他到底是哪裏出的問題。

“嘿嘿……劍,這是劍……”郝凡忽然拍著自己的口袋,傻笑著說道。

樂恬好奇地向著郝凡的口袋摸去,卻沒料到郝凡忽然一把推開自己。

“我的……我的……”郝凡護著自己的口袋說道,朦朧的眼珠子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清明。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裝著斷劍的布囊,像是撫摸著自己久見的妻兒一般。

“恬兒,不用忙活了。那裏沒有其餘的東西,不過就是一把斷劍而已。”張子軒收回靈識,歎了口氣:“腦中被瘴氣所困,看來對這件事的執念很深啊!”

“哪件事?”樂恬不明白張子軒說的是禦劍宗毀掉,還是郝凡的佩劍被斷。

“當然是佩劍了。禦劍宗毀掉,可以再建,劍毀掉想要再塑就難了。”張子軒神情有些沮喪:“看來,我們根本就不清楚他們對於仙劍的執著,究竟有多麽深。”

“那怎麽辦啊?”

“隻有帶回易教去了。”張子軒望著再度縮成一團的郝凡,淡淡地說道:“怎麽說,郝凡也算是我半個朋友。治好他的病應該不難,隻是他的心病……哎!明天我去一趟禦劍宗,你們帶著他先回去!”

“嗯?你想管禦劍宗這件事?”樂恬驚訝地問道。郝凡是張子軒的朋友沒錯,不過,禦劍宗除了當時的那個收攏人心的英雄帖,幾乎和張子軒沒有任何瓜葛。他究竟是不是吃錯藥,居然願意管這些雜事了?

“嗯,這麽個禦劍宗,即使當時古獸攻山也沒傷到多大筋骨。加上京城這片地界,他們也算是根深蒂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滅門了?”張子軒說到這裏,又將自己的目光放向禦劍宗的方向:“我想,能夠讓禦劍宗滅門,甚至連求援都沒有發出的勢力,絕對有實力對抗易教。”

“你去禦劍宗,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嗎?”樂恬這才明白過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帶著郝凡回去。不過,你要快點回來啊!靈修大會的很多東西,還需要你自己解釋呢!”

張子軒笑望著樂恬,看來這小妮子也是越來越懂事了:“這些策劃的事情,還是大長老和風叔他們比較適合擔當。我嘛,還是做做領路的先鋒就可以了。”

“為什麽不帶著我一起去?因為郝凡很重要嗎?”

“禦劍宗唯一剩下的火苗,我可不想害的禦劍宗真正滅門了。”張子軒笑著答道,不過,隨後他的神色一正,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極有可能郝凡會遭到襲擊。”

“嗯?為什麽?”樂恬頓時睜大了美麗的雙眼,同情地望著癡癡傻傻的郝凡:“他都這樣了,為什麽還會有人要他的性命?”

“不,我的意思,有人會要你們的性命。”張子軒皺眉說道:“我想,那神秘勢力將禦劍宗全部毀滅,卻單單留下一名郝凡。恐怕隻是誘敵之計,抑或是不屑,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人或許還有其他陰謀,想看看與禦劍宗有聯係的有哪些,最後就是其他目的……現在無從推斷,不過很明顯,那股勢力既然將郝凡留下,肯定是沒有得逞。”

“所以呢?”

“好好修煉。你這幾天也累了,今日放鬆一下,然後好好打坐恢複靈氣,煉化好麒麟燒火瓶和玲紅鐵塔再上路。”張子軒說到這裏,忽而想起這幾日風成何天雪一直都處於玩鬧狀態,便又轉頭對著身後的風成和天雪說道:“你們也是,太晨真嬰冠和玄奇十六兵都是頂級的法器,不可小覷他的威力。”

風成和天雪認真地點點頭,沒有方才半絲玩笑的成份。

“哎,這也怪我思慮不周,平白惹上這麽一個大麻煩。”張子軒歎了口氣,說道:“總之,我會在這周圍布上一層陣法,可出不可進。到時候,你們留下一人戒備就是。至於郝凡,一定要照顧周全才是。”

三人頻頻點頭。張子軒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取出先天五行旗,現在身上麵實在沒有什麽好的陣法介質,先天五行旗可攻可守,又有先天屬性。布下河圖洛書中的五陵迷蹤陣,應該能抵禦二花中期一下的靈修高手了。

做完這一切,張子軒抬眼四顧,隨後拾起腳邊的一粒石子,手指輕輕一彈,那塊石頭就飛速向著一邊砸去,然後看也不看扭頭向著禦劍宗行去。

“哎呀!”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個邪仙閣的修士頓時從虛空中破體而出,雙眼發白,額頭被一顆普通的石子洞穿。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5
第一百六十六章 邪王子愁
腳下雲霧藹藹,飄渺仿若仙境一般。突出雲層的四座山頭,猶如四把尖銳的利刺,洞穿了雲層的防護。隻可惜山頭上麵焦黑的印記,像是萬年不去的恥辱,嘲笑著靈修之士們的無能。

“這究竟是什麽火?能將禦劍宗燒成這樣?”張子軒喃喃自語地問道。

禦劍宗雖然是以仙劍為主,不過法術肯定是學過不少,呼風喚雨自不在話下。可是,四座山頭卻依舊被燒成這樣幹禿禿的模樣,難道是天劫嗎?

如果是天劫的話,這威力又著實太小。張子軒想起自己所經曆過的三花雷劫,絕對能轟平這四座直插雲霄的山體!真的是太奇怪了!

想到這裏,張子軒俯身落在南澗山上麵。這時也同樣有幾位靈修之士達到,見是易教教主張子軒親至,同樣驚了一驚,向著他打了個招呼。

張子軒微笑著回禮,著實沒想到現在的自己,也成為了靈修界眾所周知的大人物。

“張教主,許久不見。”

張子軒望去,原來竟然是天龍山的一對小道侶——龍書劍和晚天晴!

“嗬嗬,原來是龍兄弟和晚姑娘。”張子軒拱手說道:“幾日前的洛河神殿,天龍山沒派出兩位高手,我便猜出,你們一定晉升了!隻是,沒想到會升得這麽高。”

龍書劍穿著一身白色道袍,腰際卻掛著一塊八卦形的金色小牌。一看就是天龍山的掌門信物——“天龍八卦令”。龍書劍升遷至天龍山掌門,這件大事恐怕還沒多少人知道。

龍書劍臉上稍稍一紅,嘴上謙虛道:“噢,暫時擔當代理掌門而已。師伯閉關許多時日,師父他老人家又呆不住,喜歡到處遊走。所以大小事務,有時候會放在我們的身上。沒有個名正言順的職位,很難服眾的……”

“相比起來,張教主不是升得更快嗎?”晚天晴冷冷地說道。聽這話的意思,諷刺的意味可比恭維大多了。

“我也是被迫無奈,易教是家父創下的產業,而在下隻是一個紈絝子弟而已。說穿了,不過就是蒙祖上福蔭,本人就是一個二世祖而已。”張子軒依舊是笑眯眯地說道。他說的其實都是事實,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張靖,對易教沒有絲毫貢獻的自己,怎麽會成為易教的教主?即使他的修為再高,也不可能。

晚天晴也聽出張子軒話中的真摯,從心底生出一絲敬佩。她向來以為這些高高在上,不止人間疾苦的二世祖們,不會了解到她與龍書劍這樣從最底層慢慢爬上高台的人,究竟是什麽感受?受到眾人排擠、唾棄、白眼,還有誰能夠淡然麵對呢?

“天晴,你……”龍書劍趕緊站了出來,打了個圓場:“張教主,你也是來找尋答案嗎?”

張子軒深沉地點點頭:“嗯。這次看來靈修界又多出一個未知的敵人啊。”

“噢?借問張教主一句,你是從何得知對手不是靈修界的人物?”晚天晴一下抓住重點,不過聽她的問話已經不像以前一般刻薄無禮。

“很簡單。”張子軒坐下身,隨手撚起一塊燒得焦黑的結晶:“能夠達到這樣火力,我想整個靈修界都不存在。”

“嗯?”龍書劍也拾起一塊結晶,隨後用靈氣擠壓一陣,卻不曾想這結晶居然沒有被壓碎,甚至連一絲變形都沒有。龍書劍頓時大訝:“這結晶如此堅硬,甚至可以做法器的外觀材料!看來火力不是一般的大。”

晚天晴微微顰首,再次問道:“靈修界沒有這樣火力,那麽張教主有沒有想過是神獸,或者是法器的原因?”

“能夠引起如此威力的火力,這樣的法器肯定不簡單。靈修界罕有人能夠駕馭。至於神獸一說,就算是神鳳降世,我想憑借禦劍宗的實力,也應該能騰出手通知其他門派救援的吧?至於一群……我實在想不起來,禦劍宗有什麽理由能和一群神獸結下恩怨。況且……”

也沒見張子軒有什麽動作,他手中那黑色結晶居然自動裂開。隻見這塊黑色結晶,裏麵居然逐漸變成紫紅色。結晶最中心的地方,甚至變成了純紫色。

“你們看,紫色的結晶,你們想起了什麽?”

“邪氣??”沉默了良久,龍書劍終於試探地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還有一些畏懼。

冥界,一個修邪者、修魔者的天堂!一個讓靈修界畏懼,讓天界頭疼不已的地方!

“不錯,應該就是冥界的人。”張子軒做下最後的結論。

龍書劍倒吸一口涼氣,歎道:“難道,冥界想要席卷靈修界嗎?禦劍宗毀掉的原因,隻是因為冥界想向靈修界示威麽?”

“不是這樣。”晚天晴忽然插話道。

張子軒不語,饒有興致地想要看看這位蒙麵美女的推論。

晚天晴瞥了眼張子軒,說道:“因為他們沒有宣戰。”

“呃……”龍書劍愕然,這次臉可丟大了!是啊,如果冥界真的想要示威,早就應該站出來承認這次的禦劍宗事件。不過,如果他們不是想要示威,又留下如此淺顯的證據,證明他們是來自冥界,那他們真實目的又是什麽?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晚姑娘果然聰慧。龍兄也不必自責,因為即使不是宣戰,也有可能會有其他的門派遭到襲擊。你的擔憂還是有道理的。”

“嗯?張教主此話何解?”龍書劍怪道,就連一向瞧不起二世祖的晚天晴,都忍不住好奇起來。

張子軒笑著解釋道:“因為我救下禦劍宗唯一的傳人,郝凡之後,結果被邪仙閣的人‘拜訪’過。”

龍書劍這才恍然,雙眉微皺歎道:“原來邪仙閣也與這次的事情有所關聯?怪不然這次洛河大會他們沒有派人過去。原來背後有這麽大一個貓膩!”

“嗯?”張子軒忽然抬頭,向著遠處眺望,隨後擺手說道:“兩位,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在此別過了。相信不久之後的靈修大會,應該可以再次見到二位的英姿吧?”

龍書劍憨厚的一笑,說道:“嗬嗬,我也聽師傅提過。到時候一定捧場。”

“那就到時再見吧!”張子軒說完,足以蹬地,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晚天晴望著張子軒的身影,問道:“書劍,我們要不要跟去?”

“不用了。”龍書劍嗬嗬傻笑道:“我也知道張教主有事瞞著我們。不過,我相信他是一個好人。晴,不是所有出生富貴的人都是壞蛋。你是不是著相了?師傅曾經說過……”

“好了,別羅嗦了。”晚天晴趕緊告饒,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歎道:“我隻是……不甘心輸給他們這些人而已。”

“可是,我們已經輸了啊!你看張教主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我們所能企及的高度了!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說到這裏,龍書劍忽然輕輕摟住晚天晴的纖腰:“今生我唯一值得贏的,就是你的芳心啊!”

“你真是……”晚天晴黑色的輕紗,仿佛已經遮不住她臉上醉人的酡紅,她癡癡地望了看似有些傻乎乎的龍書劍一眼,迷離的眼光之中,透露一種深深的愛意:“傻瓜!”

“到了!”張子軒虛踏兩腳,從天而降。

他的麵前,正是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落陽殿!原本金光燦爛的落陽殿,此時除了滿眼的黑色之外,看不見其餘的色彩。

張子軒皺緊雙眉,小心地向著後山,那個原本是密室的地方。不過這裏顯然也不是逃避兵燹的地方,上麵依舊是一片焦黑,原本隱藏在落陽殿下方的地下室,已經變成完全露天的廣場。上麵那些隱匿所用的假山和碎石,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更稀奇的是,在這片荒蕪之地上麵,居然坐著一位修士。

這位修士長得極為俊秀,與張子軒所見的林氏兄弟不同,林氏兄弟是俊美的有些妖異!如果他們願意假扮成女子,恐怕絕色不再楊紫苑之下。而這位修士,隻是透露出一種書生特有的儒家氣質,如果加上一柄羽扇或是折扇,恐怕誰都不敢否認他氣度勝似諸葛武侯。

不過,他臉上的蒼白的病態,使他看上去的流浮於表麵的文氣減低了幾籌,卻又平添一種文弱的感覺。難道很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恐怕不是這樣。張子軒心中早已有了定數,自打他看清那人手中的東西之後。

一把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把折斷的劍!沒錯,當日邪王劍的劍靈之身刺進饕餮的體內,而邪王劍的真身,卻被遺留在劍十三大陣的遺骸上麵。因為失去劍靈,又折成兩段,便被埋沒在這片地下室的深處。

來自冥界,又對邪王劍有感情,而且重傷未愈。除了冥界“邪臨君”莫子愁之外,張子軒想不出還有誰會到這裏來。

幹咳兩聲,莫子愁用手中的絹袙,擦拭著已經折成兩段的邪王劍。雖然他早就發覺張子軒,但是他沒有抬頭,仍舊一絲不苟地擦拭著兩把斷劍。

張子軒也是一言不發,他徹底被莫子愁擦拭劍身時,那種關愛的目光和神態吸引住了。默默地望著莫子愁將斷劍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直到邪王劍的表麵已經光亮如新,即使失去了劍靈,也仍然能夠發出寶劍才有的鋒芒為止。

莫子愁抬起頭,讚賞地望著張子軒:“小兄弟,是什麽引你到這裏?”

“怨氣。”張子軒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莫子愁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劍身:“那麽,你是來報仇的?”

“不是。”張子軒幹脆地答道:“隻要你今後不再騷擾我的朋友。”

莫子愁站起身,目光冷峻:“我隻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把我的劍弄成這樣。”

“這個問題很簡單,我就可以回答你。”

莫子愁盯著他:“你可以嚐試著說說看,或許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張子軒指著上空,答道:“天。”

“天?”莫子愁一怔,不消一刻便微笑起來:“嗬嗬,你果然很對我的口味!小兄弟,你這麽有趣的人,現在是死一個少一個了!我決定不殺你了!”

說到這裏,他直起身體,做了個懶腰。好倦啊!

“那我的朋友呢?”張子軒緊跟著問道。這才是他找到邪臨君的真正目的。

“殺。”莫子愁同樣幹脆的答道。

張子軒眉頭一緊,看來他還是不放過自己!對於這個愛劍之人,張子軒並不想與他為敵。沉默一陣兒,他試探地問道:“能不能不殺?”

這不是他的渴求,而是他的希望。他不希望自己,與這個視劍如命的家夥生死相見。當然,這些都是他憑的自己喜好。如果換個人在這裏,張子軒早就出手了。

但是,邪臨君終究是邪臨君,總是撒不脫他那邪氣的本質,緩緩搖搖頭,說道:“除非你自殺。”

“為什麽?”張子軒覺得很奇怪,自己沒有與他結下什麽恩怨,為什麽他要緊抓自己不放?

“首先,我從沒來過人界,自然也就沒尋找過邪王劍。”邪臨君背過身去,說道:“而且,我最恨別人耍我。對於這樣的人,我從來不出手。自刎是他們唯一的下場。”

“我並不覺得我戲耍過前輩。”張子軒總算知曉莫子愁的意思,解釋道:“如果前輩願意,晚輩願意與您大戰一場,這些都無所謂。我隻是想說一句,那就是老天有眼,他自然會清楚事情的始末,邪王劍如果不該斷,它便能夠再塑。”

“你的意思……咳咳,是天意嗎?”莫子愁皺皺眉:“老夫活到現在,最恨的就是天意二字!我命由我,不由天!”

“哈哈哈哈!”張子軒忽然放聲大笑,一直笑到莫子愁皺眉才作罷:“既然如此,莫前輩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呢?前輩不覺得自欺欺人嗎?”

“我隻想拿回自己的劍!”

“如果真如您所說,你命由你,不由天。那麽,這劍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有你,就有邪王劍,就有邪王斬!何必計較一把劍的得失?”

這番話,足以讓莫子愁沉思一陣……他隱約覺得麵前的這位後輩,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或許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位少年所經受的,比自己還要更多!這怎麽可能呢?

“莫前輩,我甚至可以大膽說一句,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張子軒說到這裏,張開自己的靈氣罩說道:“如果您不信,可以試試。我不用法器,單用體內的靈氣防禦。”

好癡狂的小子!莫子愁望了張子軒一眼,眼中的瘋狂幾乎凝結成實!他揚起手……一陣清風徐徐吹過,場上什麽也沒發生。

“哎,算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莫子愁仿佛傷勢又重了幾分,劇烈地咳了兩聲,嘔出一團鮮紅的淤血:“邪王劍已毀,呆在人界實在沒有什麽意思。”

“我期望,鑄成新的邪王劍之後,前輩能與我堂堂正正的真正一戰……”張子軒望著地上的兩條劍痕,笑著想道:今日的勝負,不算。

莫子愁急速離開,可他的手中卻握住一顆紫色的球體,輕聲念道:“哎,這邪靈珠的邪氣如此稀薄,怎麽可能重鑄邪王劍呢?可是,人界居然有這麽一位年輕高手,想要再滅絕一個大門派又是難上加難。算了,還是會冥界用那個最為危險的方法鑄造吧!”

華燈初上,乾坤樓中一片紅色海洋,易教的教眾們更是喜氣洋洋,原因是他們的教主終於取得神典《河圖洛書》,於今日凱旋而歸!

待到教主參詳《河圖洛書》,布下一個神陣鎮守乾坤樓,加上天空之中的無敵禁製,看來乾坤樓將成為一座永遠屹立不倒的絕世豐碑!

可是,身為宴會的主席,張子軒卻並不開心。原因有幾點:其一,他老婆不睬他了。其二,他老婆不睬他了。其三,他老婆不睬他了……

其一是雁來紅,自從他歸來之後,她就根本沒見他一眼,甚至連自己的門都沒開。張子軒有想過用瞬移之術,遁空進去。不過雁來紅卻說,如果他再這樣不顧禮義廉恥,冒失地衝進去毀她清譽,她就死在張子軒的麵前。

張子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她,不過他清楚雁來紅的性子,如果他真的硬闖進去。雁來紅弄不好真的自盡那就完了。於是,他便將流寶夙冥佩收好,去找楊紫苑……

這就引來了第二和第三點——樂恬許久沒見楊紫苑,這次見到故人,簡直高興地像是撿到寶貝似的,拉著楊紫苑就離開乾坤樓去玩了。張子軒隻好哭笑不得地拿著菩提慧果,不知道如何是好……

楊紫苑不負所托,將鍾馗帶了回來。不過,鍾馗自從失去百鬼之身,便再也一言不發,而且吃飯都需要別人來喂。這可急刹了一向勤儉持家的風天成,他堅決要求張子軒把那些個什麽都不幹,光會吃白飯的家夥趕出去。

可令他生氣的是,張子軒非但沒有這樣做,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又領了一個回來吃白飯的!

至於靈修大會,林、山、密三壇,仍舊在地底激烈地討論著……但是這些與張子軒無關,他隻是一個出大主意的人而已,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灌酒。

易教的教眾們頻頻舉杯,向張子軒敬酒,大有將其灌倒的趨勢。可惜,張子軒暗中使詐,酒還沒到肚子裏麵,就已經被他用玄虛氣“同化”的性質抹殺掉了。酒過三巡,眾人盡皆倒地不起,唯獨張子軒在台上裝作醉酒的模樣呼呼大睡。

總算,有了一個清閑的一天……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6
第一百六十七章 欲煉法寶
易教地底,張子軒正沉浸在小千世界之中,龍神訣和九九元功不斷運轉,讓他的身上不斷閃現青色的光芒。看樣子似乎是功行圓滿,九轉之勢已成,今天的功課算是完成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再嚐試一遍吧!張子軒睜開雙目,一道青色光芒從他的雙眼向著高台上麵射去。奪目的青色光芒,裏麵蘊含的靈識瞬間侵入《河圖洛書》之中。

一瞬間,無數的陣法排列、禁製手法都印入腦海之中。張子軒沉溺於浩如煙海的陣法、禁製之中,心中除了驚歎,更多是對《河圖洛書》博大精深的敬佩。

原本以為,掌握了洛河神圖,就等於掌握了幾乎一半的《河圖洛書》,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學的的洛河神圖,不過就是皮毛而已。而且,河圖洛書中的各種陣法、禁製更是不止有洛河神圖一種。

“八荒誅邪陣,天龍轉身陣……天網恢恢禁製,乾坤困魔禁製……這些都是高級陣法禁製啊!”即使張子軒早有準備,也不禁被這些眼花繚亂的東西弄得一陣頭疼,喃喃自語道:“這些陣法禁製,隨便放出去一個,都將會使整個靈修界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我該先學會哪一種才好呢?嗯?”就再這個時候,張子軒忽然見到河圖洛書翻滾不息的畫麵中,有一個正是“煉器之陣法”和“煉器之禁製”,頓時來了興趣!

雖然現在自己除了天霽正元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材料。不過,依靠著易教的實力,想要在短時間內收集一些煉器材料,並不是什麽難事。如果能在《河圖洛書》,以及一點大教自己的“煉器關鍵”的幫助之下,想要煉製出不錯的法器應該不成問題。

打定注意,張子軒翻開關於“煉器之陣法”的頁數,隻見上麵分為初級煉器和高級煉器,以及自由煉器三篇文章。張子軒雖然修為高絕,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煉器宗師。所以,還是從初級煉器開始學起吧……

“器之所學,在乎一個‘悟’字。感受煉器之中的微妙不同,引天地之元氣,貫日元之精華,大器可成!”

這句話可真是深奧,不過看上去似曾相識……這不是修煉所有功法的概要嗎?原來修煉和煉器居然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理解起來可就簡單多了!不就是吸引靈氣到法器之中嗎?不過,上麵說似乎要注意微妙不同。

微妙不同?難道是材質能溶解靈氣的不同嗎?張子軒想到這裏,繼續向下看去。

“……多則傷材,少則費料。牢記其中偏差,自然攻無不克。”不過,材料需要多少靈氣,這裏麵倒是沒說,想必是因為天材地寶太過多了,一時記載不下來吧!而且,煉器材料這東西翻新不斷,也許今天能做煉器材料,明天卻不行,這就是時間不斷演變之後,導致的差異。

“此篇初級法門,記載來自混沌初開,天地初分之時,各個靈修門派之間的頂級法器的煉製過程,乃初學者學習之楷模。”

看到這裏,張子軒總算知道這初級篇是做什麽的了!不過就是介紹每個法器的煉製手法!不過看看這後麵的一連串名單——五色神光、釘頭七箭書、落寶金錢、翻天印以及定海珠等等法器。

其他的法寶張子軒不認識,不過翻天印的威力,可是張子軒親眼所見的!雖然當時自己的實力不濟,不過那個黑衣人(石頭)的實力也同樣不高,卻能夠發揮出那樣的實力!如果在自己手下煉製出來,那豈不是……

更為關鍵的是,還能利用那些大神門的名頭,萬一遇到什麽識貨的人,還能賣些麵子——多好?張子軒想到這裏,忍不住輕笑幾聲。沒想到自己如今身為一教之主,三花抬眼亟待的靈修高手,居然還有這麽齷齪的想法,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翻閱了一下,這才知道。當時那些法器煉製出來的時候,可是因為混沌初開,天地之間的混沌之氣尚未消散,所以這些法器的材料的強大,可不是現在能夠比擬的。

“說起混沌之氣,金牙似乎還在天地烘爐之中呆著的吧?或許能帶回來一些混沌之氣給我,或許能夠讓我鍛造出真正的神器呢!”張子軒想到這裏,緩緩閉合上《河圖洛書》。

深吸一口氣,張子軒暗下決心,一定要鍛造出幾樣神器,給易教教眾們一人一樣。想想今後如果有什麽人敢對付易教,得來的卻是山呼海嘯一般,漫天的翻天神印……對方會是什麽感覺呢?

無色彩石,定靈珠,重晶石,三樣主材料就如此沉重,那就算煉製成了翻天印,拿在手上就夠重的了,如果加上這些施展千倍萬倍重力的不動山嶽陣,還有可以任意放大縮小的“芥子須彌”禁製,這樣加起來的話,這翻天印豈不是能壓倒任何東西?

怪不得,即使這麽多年下來,翻天印的威名依舊沒有落下!沒想到它煉製的材料居然如此珍貴,煉製手法是如此的繁瑣……

走出密室,張子軒找到了正在進行繁忙工作的風天成。

“風叔。”張子軒敲了敲半開的門,打了個招呼。沒辦法,風天成依舊將頭埋在一堆卷宗之中,無暇觀察到門口的情況——恐怕隻有在乾坤樓,風天成才敢如此大意。

“教主!”風天成從一大堆卷宗之中抬起頭,咬牙切齒地望著張子軒。

“那個……”張子軒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囁嚅了半天,硬是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你不說,我可就要說了……”風天成霍地站起身,對張子軒說道:“我可是個‘代’教主!你才是真正的教主!為什麽您回來,不去管理易教,反而繼續讓我代勞?這部公平!”

“不僅如此,教主你親自提出來的‘正邪一統’提議,自己不說說具體想法,還要‘山’壇的長老們為你策劃!天呐!我想要過的逍遙日子啊!什麽時候才會來到啊!”

“那個……抱歉。”張子軒不知道如何解釋:“我年紀還小,這些東西我都不清楚怎麽運作。至於靈修大會,我也隻是想讓靈修界合並起來,省的到時候我們攻打血門的時候,還有其他門派暗中作梗。”

“呃……血門是必須攻打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風天成怎麽會不知道張子軒的想法?父仇不共戴天!張子軒所做的一切,其最終的目標都是為了覆滅血門!不過,既然身為一教之主,總是把事物丟給別人去管,這做法實在是……

其實,教眾們如今沒有發出異議,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張子軒如今在靈修界的忽然名聲鵲起!所做的事情,都無一例外的完美成功了!特別是《河圖洛書》的事件,讓張子軒在教眾們心中落下一個“天下無敵”的完美形象。

風天成擔心的就是這點,人無完人,總有一天張子軒會掉下神壇。到時候,張子軒對易教沒有任何貢獻,還有什麽人能夠服從他的命令呢?身為靈修門派,最怕的就是內心不齊!到時候擁護張子軒和倒戈的教眾會反目成仇,所產生的後果將是很可怕的。

想到之類,風天成不禁苦口婆心地教訓道:“如果教主不會處理卷宗,我可以教您。但是如果您一直對教派不聞不問……”

“呃,我最近在參悟《河圖洛書》,準備給易教公認的幾個貢獻最大的人,煉製幾個法器作為獎賞。然後,準備在易教外圍布上幾個護教大陣。”

風天成無語,因為張子軒所做之事,無一例外是對易教的貢獻。所以,他著實沒有理由拒絕——想著日後還要代替他處理教務,風天成頭都大了!

“對了,風叔。”張子軒取出一張預備好的單子,遞給風天成:“這是我煉器所需要的材料,您看能不能給我取到。”

“嗯,好。”風天成知道這事不能開玩笑,拿到單子認真查探一番。隨後翻閱起一邊的大堆資料,尋找易教之中有沒有上麵所記載的東西,不時在上麵記載些什麽。

“張子……張教主?”這時一聲嬌喝忽然在張子軒身後響起。

張子軒回過頭,不是諸葛如玉還能有誰?此時的她,已經逐漸失去原本悲哀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決絕和幹練。穿著一身緊身的夜行衣,將她高聳入雲的酥胸,豐腴高翹的臀部以及筆直修長的美腿完全暴露出來。唯一遺憾的是,她臉上蒙著一塊厚實的黑布,將她的嬌顏完全遮住。

微微一笑,張子軒泰然地打著招呼:“諸葛小姐,在易教還呆的習慣嗎?”

“托您的福,作為風壇的壇主,總算沒辱沒諸葛家族的殺手本色。”諸葛如玉生冷地說道。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諸葛如玉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隻是因為他拒絕過我嘛?諸葛如玉捫心自問道。

張子軒可不知道諸葛如玉心中的這些想法,繼續說道:“諸葛小姐的才能出眾,易教可不會因為我的關係才提拔任何人!”

“誰說的?不是教主您親自吩咐,要給如玉安排個好位置嗎?”風天成一臉陰笑地插話道。即使他根本沒有抬頭看過這兩個人一眼。

諸葛如玉登時一愣,她從來沒想過,原來張子軒居然是這麽關心自己!心中種種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頭,眼角頓時堆坼了一堆淚水。眼見著就要忍不住掉落下來。

為什麽我會流淚呢?我當時說喜歡他,隻是為了最終的計劃。可是,為什麽聽見他這麽關心我,我卻如此感動呢?難道是因為我現在沒人關心的緣故嗎?我……我怎麽會這麽賤?

“……”張子軒也覺得無語,沒想到風天成居然會來這麽一招。現在看諸葛如玉委屈的眼神,顯然是以為自己隻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坐上風壇壇主這個位置的!這個風叔,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現在來說,轉移話題才是王道!

“風叔,夢姨現在在做什麽?”

“她啊!”風天成雖然手上的活計依舊沒落下,但臉上卻露出一絲溫柔:“風雷就快出生了,所以規定她不許往外跑,傷了大的傷了小的,我都會心疼。有什麽事情,我吩咐別人做就可以了。”

“哦?名字都取好了?風雷……這個名字倒是很有霸氣啊——萬一是女孩怎麽辦?”

風天成聞言,猛地抬起頭,很認真地對張子軒說道:“再生一個。”

張子軒頓時語塞。沒想到身為靈修之士的風叔,也逃離不了“重男輕女”的魔咒啊!

“鬥戰勝佛,你煉器的材料我找到了。”風成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大多數材料,乾坤樓裏麵都有儲備。剩餘的幾乎所喲材料,我也可以從各地調運過來。但是唯獨有一樣,卻是難上加難……”

“嗯?哪個東西?”張子軒低下頭,隻見原本遞過去的一長列單子之中,上麵或圓或方,或直或曲,畫了不少標記。在這其中,隻有一個沒有標記出來。

“青陽石?”張子軒問道。

“不錯。”風天成解釋道:“這青陽石,並應該地處於青丘之國。那裏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既不屬於三界六道,也不屬於道、佛、妖、魔,至少現在不屬於。”

“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張子軒歎道。不過,既然單單缺少一個這種煉器材料,那自己必須要去采集一些了:“那裏應該是禁止入內的吧?”

“嗯。要不憑易教的實力,怎麽可能買不到青陽石呢?”風天成說道,不過隨後他就醒悟過來:“教主,你不會是想自己去吧?”

“這有什麽不對嗎?”張子軒感覺風天成的問話很奇怪。

“我勸您還是放棄吧!”風天成說到這裏,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不知道,雖然青丘之國並不屬於任何勢力。但是裏麵大多是以妖修為主,他們對靈修之士的抵觸,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嚴重。萬一您被發現,那可就糟糕了!”

“更嚴重的是,青丘之國中,還有一個不在法器排行榜中,卻被公認為威力不下於創始三靈氣的青丘丹!隻要是一個剛入二花的高手拿著它,都能輕易對付一個三花級別的人物!”

張子軒點點頭,心想我也有“湮滅神甲”啊!怎麽會怕什麽青丘丹呢?

風天成見張子軒依舊不為所動,有些氣急了,叫道:“教主,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話,不如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風叔,你變了……”張子軒哀歎一聲,沒頭沒腦地來上一句。

“不行……呃?”風天成被張子軒這麽一說,有些措手不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裝束——還是那麽老土的青色道袍,跟當初一樣啊!隻好奇怪地問道:“我哪裏變了?”

“我說的是你的心啊!”張子軒搖搖頭,一副的語重心長:“想當初,禦劍宗一役,你是多麽的瀟灑豪邁,*不羈?特別是一舉救下夢姨……我想夢姨當時就是被你的英姿吸引住了。這才會嫁給你的!”

“是嗎?”風天成有些疑惑,猶豫道:“我真的變了嗎?”

“噗嗤……”一旁的諸葛如玉忍不住輕笑起來,心中變得輕鬆不少——奇怪,我究竟是多久沒笑了?不過,這次笑起來讓我感覺好舒服啊!

“變了!絕對是變了。”張子軒一臉鄭重其事,肯定地說道:“如果是以前的風叔,肯定會支持我去青丘之國的。因為他骨子裏麵,也有向世俗挑戰的勇氣。可是現在嘛……”

張子軒的話語沒有說下去,不過他的話,就算是不說風天成也能感受得到。的確,這些天處理公文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太過幼稚了!現在,他完全能夠了解到當時張靖的困難,管理一個勢力哪是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與整個易教作比較,自己的那點自由簡直就是小家子氣,根本就不算什麽東西!若是要他一人瀟灑,整個易教受辱的話,那還不如不要這點自由。

可惜,現在的張子軒根本就不能體會自己的用心,或許在他心中,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也好,想當初如果自己不是經常到處去冒險,也不會了解到這麽多事情。有時候,的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反正,到時候自己隱退,他也應該成熟了吧!

風天成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嗯,我明白了!你去吧!但是,必須要找幾名高手保護你才可以!”

“這個當然,您就放心吧!”張子軒壞笑道。也許在風天成麵前,他才能恢複成一個半大的孩子,使使心眼也會很被寬容的長輩所默許。當然,也不是所有長輩張子軒都會如此對待。其實說白了,對於風天成,張子軒總是無意識地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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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獨缺青陽
“如玉,我托你辦的事情,成功了嗎?”待到張子軒走遠,風天成才向諸葛如玉問道。

諸葛如玉有些奇怪,難道風天成要自己探查的事情,是不能讓張子軒知道的嗎?

“嗯,我這些天一直觀察血門動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諸葛如玉照實答道。

“沒有動向,那才是真正值得深思的事情。嗯,你繼續監視,有什麽異動趕緊與我聯係。”風天成說到這裏,不由低頭沉思起來——哎,真是棘手了。他到底有什麽陰謀?難道他放過子軒,真的隻是為了度過天劫嗎?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

與此同時,張子軒無奈地站到雁來紅的房間門口。他真是不知道女人是什麽做的,怎麽說生氣就生氣,連個準備都沒有,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

“雁來紅,你如果不願意見我,也沒什麽要緊的。”張子軒淡淡地說道:“不過,身為我的妻子,你應該好好保護自己。這塊流寶夙冥佩,是讓你拿去防身用的。如果沒有什麽必要,別出這扇門。”

說完這話,張子軒將流寶夙冥佩,放在身邊一個小丫鬟捧著的木盤上麵,隨後揚長而去。

雁來紅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地靠在木樁上麵,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喲!鬥戰勝佛在上!這不是張大教主嗎?居然屈尊來這裏看我們?”風成嬉笑著問道。

此刻,風成、天雪、狄仲、樂恬和楊紫苑,都齊聚一堂,說說笑笑,鬧聲不斷。這總算也給了張子軒一絲安慰。

“多事!這幾天我鑽研《河圖洛書》而已,”張子軒顯然有些受到雁來紅的影響,心情差到不能再差了:“算了算了,我不想在這裏多做糾纏。”

場上之人,莫不是與張子軒廝混良久的死黨,自然清楚以他的個性,應當不會輕易動氣。

“子軒,你不高興啊?”樂恬走到張子軒麵前,一把挽住他的腰際,嬌聲問道:“怎麽回事嘛?”

“沒事。”張子軒矢口否認,可越是如此,他臉上的苦澀也就越加明顯。

楊紫苑望著張子軒苦愁的模樣,嫋嫋地站起身,端上一杯茶到張子軒麵前:“喏,當初你以茶悟道,現在就以茶參道吧!”

“嗯?”張子軒奇怪地望著楊紫苑,他不知道現在的她,為何要讓自己飲茶,不過,現在飲茶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反正茶葉能調氣安神,或許喝了之後,真的能夠安慰一下自己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張子軒微微泯了一口,頓覺一股香氣蔓延舌尖,泰然之氣順著自己的經脈流遍全身,這茶味,沒有以往的苦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香甜可口的味道——不,這應該不是茶香!因為普通的茶裏麵,是不可能有如此龐大的靈氣的。

“這是……”

“玉葉瓊汁。”楊紫苑微笑著回答,猶如百花開放:“你終於發覺這其中的不同了?”

“這東西你們哪裏來的?”張子軒抬起頭,盯著楊紫苑淡淡問道。

“路過西煉山,恰好看見有棵玉葉枇杷開葉了,於是……”

張子軒沒說話,他走到楊紫苑的麵前,輕輕抓住她的玉手。楊紫苑一驚,下意識地縮回自己的手,可是張子軒這次的表現卻異乎強硬,硬是抓著她的手不撒。

“這是怎麽回事?”當張子軒將楊紫苑的雙手拽到大家視線之中時,他們才不住地發出驚歎之聲:“啊!天呐,這是怎麽一回事?”

隻見楊紫苑原本光潔圓潤的芊芊玉手,如今上麵依舊橫七豎八的全是傷痕。如果是普通傷痕的話,憑著靈氣的滋補,應該早就應該痊愈才是。可是現在來看,她的傷勢並沒有痊愈,反而愈加嚴重,那些傷口的周圍,甚至發出有些腐爛的白色。

“紫苑姐姐,你的傷勢怎麽這麽嚴重?”樂恬也有些著急,她這幾天都和楊紫苑在一起,卻根本沒有發現這種傷勢!

“小姐她早有已經……”

翠兒還想說些什麽,可是楊紫苑卻止住:“翠兒,閉嘴!我沒事的。”

張子軒頓時明白,楊紫苑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有向著翠兒下的封口令。她總是這樣,有什麽苦痛,有什麽委屈,都放在心中,卻不知道這樣的她更令自己感到心疼。

“紫苑,你真是小傻瓜。”張子軒想哭,又想笑,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表情能夠表達此刻自己心中的複雜,隻好抓緊楊紫苑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上。

見楊紫苑痛苦地皺了皺秀眉,張子軒又是一陣心痛:“你早對我說多好?這西煉山玉葉枇杷的毒刺,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潑辣。不過,這些毒汁雖然對靈氣免疫,但對免疫不了玄虛氣啊!你受了這麽多苦,卻不想想我心中有多疼。”

楊紫苑見張子軒緊張的模樣,一絲甜蜜湧上心頭,也不答辯,就看著張子軒專心致誌地幫著自己治療。不消一刻,手上枯枝一般的傷口,便被這陣青氣包裹,隨後一陣灰霧飄灑而出,那些傷口便逐漸消融。

張子軒長舒一口氣,說道:“這小病不治久而就變成大病了。這麽淺顯的道理,你卻不明白?”

“不明白,你這不是教我了嗎?”楊紫苑俏皮地一笑,說道。

張子軒苦笑著搖搖頭,隨後對著眾人說道:“你們來齊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這次我在洛河神殿找到不少好東西。所以,要分給你們一些。”

“耶?原來你小子還有私藏?”風成一臉鄙夷地說道。自從他能夠使用幻化之術,臉上的表情運用的可就越來越多了。

“你的太真晨嬰冠不早就拿走了麽?別搗亂了。”張子軒雙手一揚,他替眾人選擇的法器,便紛紛落入眾人的手中。

“不公平,怎麽沒有我的?”翠兒跳出來質問道,絲毫不避讓地瞪著張子軒。顯然,他還在為楊紫苑抱不平。

楊紫苑趕緊站出來,將手中紅色的菩提慧果偷偷放進翠兒的手中,說道:“翠兒,別鬧。這裏可不比家中……”

“紫苑,你手中的東西可不能給翠兒!”張子軒趕緊製止道:“那是我特意給你挑選的。”

“哼,這還差不多。”翠兒聽到張子軒,嘴上雖然這麽說道,心中卻無端生出一絲妒意,難道我這是在嫉妒小姐嗎?翠兒有些疑惑。

張子軒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這顆菩提慧果隻能由紫苑服下,因為它能綜合你體內的天眼以及蕙質蘭心,在一瞬間產生龐大的能量。但是你放心,因為有九陰之脈的保護,這些靈氣並不能將你撐住。對你足以有絕大的裨益。”

“不似法器,更勝法器。”一旁的天雪難得出言說道。

風成聞言,跌坐在椅子上麵,雙手扶住額頭,長籲短歎道:“天呐,紫苑難道是有三重天賜恩澤?不帶這樣的……這樣下去,我們還修煉個毛啊!你們都是一群變態。”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風成也知道,自己在一天之內由一花中期達到二花中期,這樣實質性的跳躍,就如同三花金劫吸收天養之雲一般,甚至功力修為程度上麵的精進比之更勝。

“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張子軒微笑著安慰道,卻發現一旁的狄仲雙手空空,有些局促地望著自己的師傅。

他不像是翠兒,心中無憂無慮,可以暢快淋漓地說出自己的所想所感。如果張子軒不給他法器,他也隻能這麽鬱鬱寡觀下去,不可能有任何的情緒展現。

“狄仲。”不知什麽時候,張子軒依舊到達了狄仲的身邊,溫和地問道:“怎麽樣,現在修為如何了?”

狄仲臉上露出一種希翼的神情,不過隨後就低下頭,自責地說道:“弟子不辱師尊教導,日夜苦練。可惜的是,弟子天生愚笨,到了現在隻是聚了先天,甚至連頂上三花還沒有結。”

狄仲的苦練張子軒早就看在眼中,甚至吃飯睡覺,張子軒都能感到狄仲體內的內息還在運轉不息。其實,先天高手的實力已經相當了得,何況是狄仲這樣踏入靈修未滿三年的少年?

“好,狄仲,我問你一件事,你要照實回答!”張子軒頓了一頓,見到狄仲一臉堅定地點點頭,這才問道:“好,如果你有翻天覆地的能力,你會怎麽做?”

狄仲楞了一下,他不明白張子軒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是有能讓自己功力精進的法寶嗎?還是想查探他如今的心性修為已經達到什麽地步了?

不過,仔細一想,狄仲卻不知道自己想要增強實力的原因,到底是什麽?是什麽呢?

狄仲不知道,他心中的仇恨尚未放下,可是當他報仇之後呢?自己的未來是什麽?茫然,一片茫然。他忽然覺得自己活著真是沒有意思……

“我不知道……”狄仲苦悶地低下身子,說道:“望師傅指教。”

“成仙,還是長生不老?”張子軒歎了口氣。“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師。”雖然自己與狄仲並沒有多做交流,但自從他收下狄仲為徒,他就明白狄仲的心意。現在自虐一般的修煉,不過就是為了複仇。當他複仇之後,卻會出現空虛無助的心情。

那時候,才是真正容易出現所謂“走火入魔”的時間,這也是為何張子軒一直不讓狄仲報仇的原因。太過執著的東西,一旦滿足之後,心情變回處於一種高山低穀,高低不平的時間段。道心一旦失守,極有可能會墮入魔道。

張子軒想到這裏,對著狄仲說道:“那我要求你做到一件事情。”

“嗯?師傅請盡管吩咐就是,狄仲萬死不辭。”

張子軒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好,我要求你不準尋仇!”

“不可能!”狄仲聞言,勃然而怒,雙眼通紅地大聲叫道:“我靈修那麽辛苦,就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報仇雪恨!怎麽可能現在放棄呢?我要是放棄報仇,連生存的價值都沒有了!師傅您不如一掌劈死我,幹脆利落!”

“並不是讓你放棄,而是……”張子軒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他知道狄仲不會了解自己的苦心,自己怎麽可能會害他呢?

狄仲有些奇怪,反問道:“那您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既然隻懂得報仇,就永遠不會真正的解脫。仇人的死,也就是你的死!懂不懂?”張子軒終於忍不住,有些激憤地罵道:“那我張子軒豈不是收了一個死人做徒弟?那與沒有收徒弟又有什麽區別?”

狄仲頓時語塞。是啊,既然早已注定自己是一個死人,那為何還要去求師傅教自己修仙?他不明白……不過,讓他放棄報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本來準備給你的東西,就留在我這裏了。”張子軒哀歎一聲,將手中的九轉金丹和波旬之杖放回自己的須彌橐之中。

眾人望著正在爭討的兩師徒,麵上同時露出一絲怪異。

“風成、天雪和樂恬,我們去一趟塞外如何?”張子軒走到門口,低聲說道:“紫苑還是好好養傷吧……翠兒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受傷了。至於法器,我會記在心中,到時候給你準備一把趁手的。”

翠兒顯然是被張子軒的氣勢震懾住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狄仲望著怒火中燒的張子軒,心中也是委屈不已,隻是憋著讓眼淚不要流出去。

此刻,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落葉不停飄落地上,讓整個塞外都是一片金黃。

風景美則美矣,但是樂恬三人卻無心欣賞,因為前麵那個男人,似乎心中有著什麽心事。四人早已不複當年雲溪鬼穀潛隱時的默契和輕鬆。這可能就是實力帶來的負擔,想要丟掉它,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子軒,你這到底要去哪裏?”樂恬見氣氛著實有些沉悶,便出言問道。

“青丘之國。”張子軒回答道。

眾人都驚愕不已,尤其是天雪,甚至連臉色都變了數遍,原本潔白如玉般的無暇臉蛋,已經變成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

“青丘之國?”風成有些奇怪:“鬥戰勝佛,咱們去那裏做什麽?”

“找尋一種材料。”張子軒依舊沒有回頭,答問時也盡顯一種冷漠的氣息。當然不是為了別人,狄仲和雁來紅,一直都是他心中兩個結。這個結,還是永遠都解不開的那種。

“找什麽材料啊?”樂恬還是不改以往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本色,繼續問道。

張子軒苦笑一聲,說道:“恬兒,你又不需要進去。隻要在外麵守陣就好了。”

“為什麽?”樂恬有些生氣:“為什麽我不能進去?”

“這個……”張子軒暗自皺眉,青丘之國裏麵有許多未知的危險,樂恬的修為是他們之中最淺薄的。萬一出現什麽情況,恐怕很難照顧到她。可是,張子軒知道自己如果照直說,樂恬根本就不會聽從他的提醒。到頭來,肯定又要吵鬧了。

“因為陣外必須要留下一個人看守,否則要是有人破壞陣法,那豈不是讓我們進出不得?”張子軒半真半假地說道。

樂恬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連連點頭道:“好,那我還是在門口守著吧!”

“嗯。”張子軒這才鬆了口氣:“天雪、風成,你們兩人隨著我進青丘,尋找青陽石。”

“你找青陽石做什麽?”天雪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

張子軒終於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平時冷淡異常的天雪,此刻卻如此急切?這是什麽原因?不過,他也沒什麽心情再問,反正朋友之間,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們自會出口。

“嗯,我需要煉製翻天印,必須要用到青陽石才可以。”

“原來是這樣。鬥戰勝佛,老子我要翻天印,不要這個什麽破冠,帶上去影響我英俊非凡的形象……”風成頓時大叫大嚷起來:“我不管,子軒,你一定要煉一個給我。”

“拿到青陽石再做打算。”張子軒沒有立即答應,這次能否拿到青陽石他不了解。不過,衝出易教出來散散心,這還是極有必要的。

青丘之國物產豐饒,四季如春,不但居住著神的子民,也繁衍生息著各種各樣的妖怪種族。在那連綿起伏的山巒中,也居住著少量的人類。

這裏和凡間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在這裏沒有任何固定的法則,不論是妖怪、神民,還是人類都是以各族的族規為距,雖然有少許的殺戮,但也隻限於部族與部族之間的世仇,從未影響過其它生活在這裏的居民。

強者為尊,強大者往往什麽都是對的,這是每個居住在這裏居民都明白的道理,是必須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條約。

所以,張子軒想要拿上青陽石,隻需要天下無敵既可。可是,在青丘之國之中,卻偏偏又許多強大種族,以及很多看透紅塵的隱世高人,他,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09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進入青丘
張子軒一行人等,就來到了青丘之國的入口處。

這地界很少有人能夠知道青丘之國的入口到底在哪裏,就算知道,也有一大部分人得其口而不得入。這是因為青丘之國的入口其實是一個山洞,不過山洞門口卻遍布著茂密的樹林。這些樹林看上去毫不起眼,卻是正宗的迷蹤陣法。隻要稍稍不留意,那些尋找青丘之國的人,就有可能被這些陣法拖住腳步,不得入不得出,最終困死陣中。

當然,這對於張子軒來說隻是小事一樁,迷蹤陣他是在是再熟悉不過,因為當時在雲夢山澤的時候,守山大陣中恰好就有迷蹤陣——其實,以張子軒的修為,硬破也沒有什麽不可。不過,他卻不想摧毀這個迷蹤陣,免得有生出什麽麻煩的事端。

過了迷蹤陣,四人便來到一處山丘麵前。這個山丘的山腳下麵有一個山洞,從外麵看去,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一眼望不到頭。更加奇怪的是,這山外麵的陽光明媚,卻不能給山洞內部帶去哪怕一絲的溫暖。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嗜的野獸,張開巨嘴期待著獵物的光臨。

“鬥戰勝佛,怎麽是幻象來的?”風成有些奇怪地說道。

張子軒扭過頭,卻發現風成的雙眼在一瞬間變化為金色的瞳仁,金光燦燦的雙目,絕對不是因為陽光反射的緣故。

“你能看得出來?”張子軒古怪地問道。這種高等幻象禁製,根本就不可能用肉眼判別出來。風成的雙眼,肯定異乎常人,

“當然能看出來。”風成指著那山洞洞口:“鬥戰勝佛在上,你們看不見那前麵密布的禁製嗎?”

“那是‘管中窺豹雲潛水’的禁製手法。”張子軒解釋道:“我早就問過一些易教的前輩,這必須要藉由‘龍形無遁’的手法,才可以破解。恰好,這手法不算難。”

說完這話,張子軒一雙手掌頓時上下翻飛,一絲絲奇異的能量透過他的雙手,向著那個山丘湧去。隻見一陣陣奇異的動蕩,平靜如水的山丘之中頓時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沒蕩出一層漣漪,整個山丘就會蛻變出一層顏色。

直到最後,整個小山丘都憑空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山脈,這座山脈直插雲霄而去,抬頭根本高不見頂。山體上麵遍布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植株,鮮豔照人,半山腰以上的皚皚白雪,更是讓它們看上去異常美麗。

“好美啊!”樂恬不禁感歎道。女孩子對美麗的事物,都是不具備基本的免疫能力的。

不過這次不一樣,就連張子軒、風成之流,都被這美景震撼,不勝唏噓。倒是天雪一直很奇怪地低垂著頭,看也不看一眼。臉上的表情更是古古怪怪,心中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好一陣子,眾人才回過神來。

張子軒指著這山腳下的洞口說道:“喏,這裏才是真正的入口。”

說完這話,就領著眾人想要踏入那個山洞。可當他們正要進入山洞之時,天雪忽然大叫出聲:“等等,不要進去!這肯定不是真正的入口!”

“嗯?”張子軒扭頭看了天雪一眼,沒有說話。身旁的風成也覺得不對,想要上前安慰。可是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張子軒的一雙鐵爪拽住。

張子軒早就發現天雪的不對,他當然知道這個山洞並不是什麽入口,而是青丘國人布下的一個厲害禁製。隻要踏足其中,必然會遭受到雷霆一擊!所以,他就要拿這個來試探一下天雪,沒想到居然真的給他成功了!

望著天雪為難的模樣,張子軒知道這肯定是一件難以啟齒的難事,否則天雪也不會不跟他們溝通。可是,張子軒實在怕這次的青丘之國會發生諸多意外,想要避免,就不能出現任何差池!既然天雪為難,自己也不會追問,但是青丘之國肯定是不能帶天雪進去的。

“算了,本來想有個人幫忙也好……”張子軒說到這裏,拍拍風成的肩膀:“風成,你和她們一起守在外麵,我想我還是一個人進去就好了。”

“嗯。”風成一門心思撲在天雪身上,急於向她求證,所以對於張子軒的請求,也就順勢答應下來。

“風成,不要追問這件事情。我想天雪不會刻意隱瞞什麽,想要害我們。否則那個山洞之中的雷劫,她就不會出言讓我們避過。如果問出答案會傷害到她,不如不問了。”說完,張子軒將手從風成肩膀拿下,順勢化作一道青光,飛身向山上行去。

“咦?子軒不是說隻要我在這接應就好了嗎?怎麽又多了兩個人?”樂恬看似不懂地問著,可是一雙精光閃閃的大眼睛,早就牢牢盯住天雪。

張子軒的身前,此時足足有幾百個山洞就在眼前。每個山洞都看似一樣,顯然這不是禁製就是陣法。不過,這些怎麽會難倒張子軒呢?

九宮步法瞬間踏出,一瞬間狂風大作,周圍的山洞瞬間便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洞口。張子軒二話不說,急速向著這個洞口裏麵飛去。

這個山洞依舊很大,也異常的深,中間林立著許多白色的石鍾乳,成為一道道難以逾越的阻礙。但是這些都困不住張子軒,他的速度並未為此而耽擱片刻,身子如同一根白線,肉眼難見的速度向著中間行進。

不消一刻,隻見周圍的景致一斂,隨即豁然開朗。

張子軒站在洞口向裏麵望去,隻見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巨大世界印入眼簾。雖然沒有阡陌交通,沒有雞犬相聞,隻有一個巨大的森林呈現在他的眼中。這個沒有絲毫人工痕跡的森林,各種色彩的參天大樹比比皆是,顯得異常雄壯而瑰麗。

看來這就是那個所謂的青丘之國。張子軒感慨地想到:沒想到,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居然沒有什麽被破壞的痕跡,這些沒有硝煙的自然形態可比中原好上太多。

不過,青陽石哪裏呢?張子軒有些苦愁了。因為青丘之國的神秘以及強大,很少有人接觸到這個地方,就算有人進得來,出得去,也對青丘之國閉口不談——是因為不想這裏安寧的生活受到外界的打擾麽?

不過,在來到這裏,張子軒就已經做出萬全的準備。

想到這裏,張子軒搖身一變,居然化成一隻展翅飛翔的褐色雄鷹,向著青丘之國內部飛去。

隨著靈識不斷擴出,張子軒每到一處就會將那裏的地貌探查一遍。青丘之國的靈氣十分充裕,如果能夠在這裏修煉,應該算是找到一個洞天福地。不過,這些地方卻都沒有靈氣材料的回應。

傳說之中,青陽石是能夠用靈氣改造整個法器的構造,能讓法器改變形態的寶石。既然如此,那它的靈氣應該算是極為充裕的。憑借張子軒的靈識,應該能夠很快發現!

整個青丘之國都處於一種極為原始的環境下,顯然人數也不多。一路上,張子軒甚至都沒有見到幾個村落。即使如此,青丘之國還是能威懾住整個靈修界,甚至連仙界都沒有插手過,這不得不稱讚是一個奇跡。

不消一刻,在一個偏僻的小山丘之中,張子軒感受到青陽石的靈氣波動。

其實,天地萬物都有屬於自己的靈氣波動。張子軒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青陽石,不過從傳說中就能判別出青陽石的固有波動——靈氣的大小,改變頻率很快!波動也極大!否則,怎麽憑借著自身改變法器的大小呢?

張子軒並沒有急於下降,先是觀察著周圍的形勢,靈識也不斷搜尋著周圍有沒有人為的靈氣。果然,他的擔心是有用的。這裏不但有人,而且人數極多!

一個起落,張子軒落在離青陽石最近的一棵參天大樹上麵。

沒有人注意到這隻獵鷹怎麽會飛到樹枝上麵。張子軒也趁機變化成一隻青綠色的毛毛蟲,繼續向著樹下蠕動,想盡量靠近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居然是一個礦場!無數的青丘國人正在來來回回運輸著礦石和沙土。

這些人的身體異常魁梧,張子軒功聚雙眼,發現這些人身體之下還蘊藏著巨大的靈氣,各個都有著一花末或者二花初的修為。這實在是太過駭人了!沒想到這青丘國隨便拉出幾個壯丁,就有著將近易教密壇三成的實力。

幸好自己沒有現身,雖然對付這些人形同捏死一隻螻蟻,不過如果真的招來什麽高手圍攻,那自己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每每想到這裏,張子軒都會不禁感慨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小小的青丘之國,怎麽會有如此出眾的實力?

更加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

這些實力超群的礦工,居然被一個監工不斷的抽打。而那個礦工,居然隻有一花中期的實力,甚至連這裏最底下的礦工都不如!——這是怎麽回事?張子軒心中的震驚已經完全溢於言表!

“快點幹活!你們這些賤民!”那個監工高高揚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了下去。“啪”的一聲,一個身強體壯,有著二花前期的壯漢身上,頓時留下一條紅色的印記。張子軒眼尖,早就瞧出那條皮鞭有些不對。知道被抽上這一下,那個壯漢必然要倒黴了。

“啊!”那個壯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斷地翻滾哀嚎著。沒想到那個監工並沒有表示同情,反而更加賣力地揮舞著手中的皮鞭,不斷抽打在那個壯漢的身上。

“賤民!不要裝死!快點起身幹活!”惡狠狠地話語,徹底激怒了所有的礦工。

他們將那個監工團團圍住,健碩的身軀讓那個監工遮得甚至連光線都看不見。他們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監工:“你去死吧……”

“你們……你們想做什麽……”那個監工顯然有些害怕了。雖然這些巨人體內的靈氣都被青丘丹封印,不過肉體依舊可以發出極為厲害的攻擊,如果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必然會遭受重創,甚至——灰飛煙滅。

“難道,難道你們就不怕被滅族麽?”監工壯足膽子,罵道:“還不給我滾回去工作?”

“怕*……”

那些礦工中有一個人舉起手臂,就要砸下去,卻見那個被皮鞭抽倒在地的人,掙紮著爬起身說道:“你們……不要惹事,回來……”

那個監工原本已經怕的抖作一團,跌坐在地上,高高地舉起雙臂,意圖擋住那個壯漢的這一擊。可當他聽到那個躺在地上男人的話,頓時又囂張地跳起身來:“媽的,你們這群龜兒子,還不趕緊回去工作?今天又不想休息了?”

那群壯漢又忍不住躁動起來,舉起手臂又要上前。可是到了半路,地上那人又氣得叫喊起來:“怎麽,你們不當我是族長了?趕緊回去工作!”

“對,乖乖聽你們‘族長’的話,回去工作哦!”那個監工揚起鞭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群憤憤不平的礦工們,頓時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向著礦區走去。在他們身後,那個監工的笑聲是如此的刺耳。不過,經過他們這麽一鬧,監工也就不敢去動那個躺在地上,身受重傷的壯漢。

怪事一樁……為什麽他們要如此隱忍?張子軒有些奇怪,這些礦工恐怕就算是逃走,也應該不會遇到什麽阻礙吧?難道青丘之國的實力,真如外界傳言一般深不可測?

想到這裏,張子軒心中又有些打鼓,不知道這次青陽石能不能拿到手啊!

正當此時,他卻瞥見那群人把地上受傷的漢子抬到一邊,正好就放在這棵大樹底下。張子軒心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他連忙躍下大樹,正好落在那漢子的身邊。

原本,他是想要觀察一下漢子的心情,然後再做其他的打算,可沒想到的是,這個漢子早就發現了他,輕輕捏住他的身體,放在眼前。

這可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張子軒雖然心中有些鬱悶,但他終究沒有異動。因為這個漢子的身上沒有殺氣——哪怕是對一個螻蟻,隻要你有心殺它,就會引動殺氣。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小蟲子?”壯漢有氣無力地念道。他的靈氣都都集中在了治愈傷口上麵,那根皮鞭抽出的傷口,如果在沒有靈氣的治愈,肯定會遭受重創,甚至是死亡!

“嗬嗬,你這樣的小蟲子,也會想要追求自由嗎?”壯漢把自己的臉貼近張子軒,這讓張子軒感覺一陣不適:“如果你需要自由,我給你。但是我需要自由,誰能給我呢?”

壯漢緊緊盯住張子軒,就像看著自己的化身:“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族長,兄弟們為我抱不平,我卻斥責他們……我也隻能斥責他們……青丘國,已經不是原來的青丘國了。”

張子軒昂起頭,發現壯漢此刻居然在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看來這個壯漢極有可能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你要自由,你去追尋自己的自由吧!這是我能幫你做到的事情……”說到這裏,壯漢放下手,想要將張子軒放出去。

“自由的話,沒有人可以剝奪。”張子軒終於忍不住說了這句話。當然,他是直接傳音給這個壯漢的。

“嗯?”壯漢臉上抽搐一下,無禮地四下看看,卻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其他人,隻好慢悠悠地問道:“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什麽人,也別在開口說話了。難道你不知道傳音嗎?”張子軒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候隱匿自己的蹤跡才是最重要的,這家夥幹嗎開口問話啊?

“哎,靈氣被壓抑,連治療傷口也變得慢了……”大漢看似喃喃自語,其實是在回答張子軒的問話。

靈氣被壓抑?張子軒這才發覺這漢子體內的靈氣,運轉似乎有些不太順暢,原來是被人封印住了!好強悍的力量,居然能夠封印住二花修為期的修士?

“你放心,我對你們並沒有敵意。看來這青丘之國,已經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的洞天福地了。”張子軒有些惋惜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裏出了什麽事情,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助你們逃出這裏。”

那漢子的眼神一亮,不過隨即就黯淡下來:“我的妻子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如果這傷口還好不了的話……”意思很明顯,家中被人盯梢,逃不了。

“我明白了。”張子軒思忖一陣,看來自己為了青陽石,還是需要付出不少:“請您指條明路,我去幫您將妻子帶回來。”

“阿康,你老婆有孕在身,讓她今晚睡在我老婆那裏啊!”那漢子忽然高喊起來。

礦區之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礦工抬起頭,叫道:“族長,你是不是傷糊塗了?你老婆在南村……”他用手指著南方,隨後又指了指北邊:“我老婆在北村,怎麽能睡在一起呢?”

“別吵!”那監工舉起手中的皮鞭,不過,隨後被眾人的目光一瞪,鞭子終究不敢落下來,隻得暗自嘀咕道:“你們等著,明天不讓你們這群白癡好看才怪!”

“我明白了。”張子軒應了一聲,爬走一段距離之後,身體驀然化為一隻小鳥,向著南村飛去。他當然想用挪移之術,不過他卻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使用挪移之術,恐怕會立即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既然這群人不肯逃生,那麽暗處一定會有人監視,所以,在他們沒露頭之前,張子軒可不願意打草驚蛇。

“我們的自由,真的得托付在一個外人的手中嗎?他,真的值得我們托付嗎?”那個大漢有些虛脫地躺在樹上麵,呐呐地想到,他緩緩合上眼睛,用心治療起自己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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