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風月龍神 作者:肖玉龍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4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35974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38
第一百八十章 煉製仙石
恰好,張子軒就擁有這樣的實力。

雖然孔雀大明王擁有三花級別的教主實力,但是張子軒卻相信,此刻自己就算對上仙界三清,憑借龍神套裝以及湮滅神甲,就足夠能與他們有過一拚。當然,如果他們手中有同等級的三大創世神器,那就不同了。

當然,如果對方是實體物理的攻擊,譬如說是誅仙劍、戳仙劍什麽的,就比較頭痛了。當然,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反正孔宣的五彩神光,並沒有什麽實體的攻擊能力。可能原來還有,可惜被他煉化成功之後,就隻剩下無寶不刷的靈攻特性。

所以,如果自己遇到孔宣,大不了隻是平局而已。

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剛剛取到的五種顏色,以及被煉化成為神光的“北海大明孔雀五彩翎毛”。這東西握在手中的時候,總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非常舒服……

其實,說起來,這也算是半成品了。隻要將這其中嵌入認主陣,以及聚靈陣就好……不過如果認為和比較簡單,那就是大錯特錯了。相比較而言,其實直接將沒有煉化五行的尾翼,添上一些陣法,然後自行煉化,這樣卻更為簡單。

但是時間上麵卻比較難以估計了。畢竟這東西可不同於礦石、丹丸什麽的,必須要文火慢燉。否則憑借孔雀大明王的實力,怎麽會煉化了數萬年?

張子軒雖然是天生活屬性,所使出的內火也比較高級,不過再高級,要文火煉化也需要幾年到十幾年的,他如今可沒有這個時間。

“先天五行旗!列陣!”張子軒大喝一聲,張手一揚,先天五行旗頓時紛飛散去,呈五行之勢將整個密室分割成為五種地勢。

這就是五色神光的獨特之處……

五行分化之後,五種不同色彩的光華頓時從五個地域之中生出來。張子軒坐下的地方,恰好就是五色光芒正中央的地方。

張子軒體內的玄虛氣,也同時向著手中的五色神光。隻聽“彭”的一聲,整個五色神光頓時四射而出,分別飛至對應它們屬性的五行大陣之中。但是也不見他們落下,而是飄忽在半空之中,不斷散發著那種柔和的五行之氣。

須彌橐一瞬間就出現在張子軒的手中,默念一句咒語,被肉蓮包裹的仙石精便從須彌橐之中跳將出來。

“先生,你是有辦法了嗎?”仙石精期待地說道。

“不錯。我將你打入五色神光之中,形成另外一種形式的靈修法寶。”張子軒捧著肉蓮說道。

仙石精語氣有些驚歎:“五色神光,是佛教孔雀大明王的五色神光嗎?那可是無寶不刷的利器啊!絕對不愧為是教主級別的法寶!”

張子軒謙恭地一笑:“嗬嗬,我也達不到那樣的程度。我做出來的法器,頂多也就是‘先天靈寶’級別。跟孔雀大明王的無寶不刷的五色神光,還存在一定的距離。”

“先天靈寶也算不錯了。”仙石精雖然口中這樣說著,但是張子軒卻聽出他語氣中的那絲遺憾:“那麽先生,請您幫我劈開肉身吧!我想煉器的話,應該不需要這麽累贅的東西吧?”

“嗯,所以你要做好準備啊!”張子軒說到這裏,取出一把小刀。這是他用天霽正元金打造而成的利器,其中還有五行金銳陣增加它的銳氣。很簡單的法器,唯一的特性就是銳利非常。

“好的。以後就拜托先生了!”仙石精委婉地說道。

“不用。”張子軒說到這裏,舉起小刀,忽悠落下。隻見仙石精的肉蓮法身立刻劈成兩半,露出裏麵的仙石精的本體。

隻見一快晶瑩剔透的仙石在整個肉蓮的中心,散發出的柔和青光,已經彰顯它的不凡。更為重要的是,透過它的透明身體向中間看去,隻見它身體之中竟然如同人型一般,多出許多阡陌交通的紅色脈絡,這些紅色脈絡之中,流淌著許多鮮紅的血液,看上去十分漂亮。

那些脈絡從仙石的本體透出,連接著外麵的肉蓮。張子軒知道,這些都是仙石精自己煉化出來的“經脈”。這些經脈過於繁雜,而且萬一出錯則十分難以修複。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將仙石精至於似地。所以,隻有將這些經脈切斷的時候,趕緊接上五色神光才是正途!

想到這裏,張子軒決定先將那五色神光的形象固定,再將仙石精的經脈切斷,讓它和五色神光融為一體!

“金木水火土!五行逆轉!叱!”張子軒咬破手指,露出一滴精血。

像他這樣的靈修高手,本來並不需要這樣做。不過,此次有仙石精作為主體,張子軒決定讓這次的煉器變得無比完美!追求完美是一種極端的行為,更何況現在張子軒的時間如此緊迫?雖然外麵大部分該來的人都來了,不過這也意味著靈修大會現在正式開始。

所以,用精血催化整個煉化過程,這也是必要之舉。

這滴精血隨著張子軒的手指落在那些五彩神光上麵,那些五色神光吸收了張子軒精血之後,光芒頓時更加鼎盛,甚至有一種凝結成實的感覺。

接著,這些五色神光運轉起來,先天五行旗也隨之運動起來,整個密室之中彩色的光芒四射,將張子軒的臉龐映襯的極為可怖。

張子軒的想法,是將這五色神光運用相生的順序排列成為五行相生的陣法,接著,再將聚靈大陣鑲嵌其中。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五色神光聚集的靈氣將會更加恐怖,但缺點也是極為明顯的。由於整個五色神光形成一種法器,所以並不能進行進攻和防禦。

不過,有了它之後,足以讓一花中期境界之下的人物,擁有無窮無盡的靈氣!那是多麽可怕的一種境界啊?不過想起來,這件法器似乎對於自己並沒有那麽好的效果——畢竟自己運行的一直是玄虛氣,靈氣湧進自己的身子,還得有一個轉化的過程。實則,其實他自己吸收靈氣的速度,已經足夠讓轉化的速度處於飽和狀態了。

“合!”看到五色神光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張子軒心知現在正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兩掌一伸,玄虛氣蘊含掌中,然後猛地一合,大喝一聲:“五行結韻!”

隻見五色的光芒逐漸大放,然後越聚越小,最後先天五行旗和五彩神光都在張子軒的頭頂盤旋。先天五行旗在外,五彩神光在內,形成一個詭秘的圓圈不斷運轉。

張子軒頭上開始溢出細密的汗珠,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等著五彩神光的結合。幸好周圍有聚靈陣支持著他,雖然他不能吸收,不過卻讓五色神光去吸收不少,多少減輕了一些張子軒的壓力。

五色神光逐漸糾纏成一團,光芒由五色變成白色。隻是這種白色耀得人睜不開眼。

張子軒知道此刻就是關鍵時刻,因為這無形之術一旦觸碰到什麽媒介,那麽立刻就有可能引發一場大爆炸。自己所做的一切,將會頃刻間化為烏有。

還好,這一切都沒用發生,五色神光逐漸按照張子軒的計劃緩緩運動。

幸好,關於這些東西,河圖洛書之中也有所記載,也就是所謂的河圖左旋之理。

坐北朝南,左東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動,一、三、五、七、九、為陽數左旋;二、四、六、八、十、為陰數左旋;皆為順時針旋轉,為五行萬物相生之運行。

宇宙形成,仰視皆左旋。所以,“生氣上轉,如羊角而升也”。故順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所以順生逆死,左旋主生也。

現在張子軒運用的就是五行左旋之術!運用相生原理,憑空讓北海大明孔雀的五色尾翼,生出許多靈氣!如果再加上聚靈大陣,那麽這件法器的價值,一定要勝於佛祖坐下九品坐蓮所謂的聚靈之能。

“隻差一點點了!”張子軒喃喃地看著手中的仙石精,深吸一口氣。雖然這仙石精如果失去靈識,不會導致整個法器毀滅。但是首先張子軒就不能容忍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情,卻做不出來!更何況,如果仙石精靈識盡喪,對於整個法器的品質上,也是一個打擊。

手起刀落,每一刀出刀之前都務求完美,但下刀之時卻從不拖泥帶水!金光一閃,仙石就有一截脫離肉蓮的束縛!絲毫沒有連著一絲肉身,整個仙石上麵的經絡依舊還留在那裏。這樣完美的刀法,就算是再挑剔的用刀行家,都不會跳出半點瑕疵。

仙石精心中也被張子軒的這招震懾住!這哪裏還是用刀啊?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仿佛他手中的刀根本就不是由天霽正元金做出來的,而是由神人打造的先天靈寶!

此刻,張子軒心中也無半絲雜念,取出表麵沒有一絲刀痕的仙石精本體。隨手一拋,那仙石精居然好巧不巧,正落在了整個五色神光的中間。

張子軒心中一動,靈識伺機探出,將已經快結成一體的五色神光分出一小段,連接在仙石精剛剛斷掉的經脈上麵。由於他的刀法實在太快,仙石精體表的那些經脈到現在還沒有血液的流出。正好這時張子軒將五色神光,分出一部分經絡接在仙石精的經脈上麵。接下來,就要靠仙石精的本事了。

隻要仙石精能夠將整個經脈中的能量,將整個五色神光內部打通出一條通路,那麽自己就可以獲得新生!

五色神光和仙石精就那麽飄散在半空之中,五色神光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圓環狀的光線。圓環中間的仙石精,正好伸出的經脈就像千萬隻觸手,將整個五色神光緊緊捆住。

張子軒心知此刻必然是沒有自己的事情了,那麽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準備好在五色神光上麵布置聚靈大陣!

取出幾顆下品仙石——沒辦法,憑借張子軒此刻的煉器修為,還不能達到運用中品仙石煉器的程度。

透明的九天九昧融火瞬間在他的掌中形成,接著,那些下品仙石頓時冒出一股青煙,化成一種透明的液體。張子軒右手一摟,以手為爐,把整個仙石都蘊藏在手中,去除其中的雜誌。

看來,我該尋找一個寶鼎了……或者,自己煉製一個?張子軒一邊自嘲,一邊將手中的仙石化成的靈水灑向空中的五色神光。看似似乎毫無軌跡,可是明眼人肯定能看出,張子軒這可是一種高難度的煉器手法!

所有靈水的水滴都按照各自的位置,尋找到五色神光身上的位置。當所有靈水就位之後,逐漸凝固成為一種晶瑩透亮的仙石體物質。這種仙石的品質由於受到過張子軒的煉化,其實也不下於中品的程度。張子軒甚至在想,如果仙石精肯給自己提煉一下的話,還指不定會煉出什麽逆天的玩意兒。

整個五色神光上麵頓時閃出一片銀色光澤,這些光澤迅速布滿整個五色神光,連接著上麵的小粒仙石。這就是代表聚靈大陣已經布置完畢,剩下來的就隻有仙石精自己不要叫張子軒失望了!

“呼!這東西如果真的不能超越我之前的作品,那隻能說明我煉器的水平太次了!”這次張子軒可算是費勁心力煉製的法器,如果真的不能成功,那隻能說明蒼天無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子軒哀歎一聲,站起身走到密室門口。站定,回頭雙手結印,念道:“百無禁忌!靈鬼開道!”

雙掌一翻,露出掌心,食指和拇指緊扣,大喝一聲:“結,護靈百鬼禁製!”

隻見他麵前頓時多出一個如同水波般透明扭曲的空間禁製,隨後張子軒便安心地走出密室。在離開之時,又將一張防禦符咒貼在那密室的門上,以避免風成幾人無意中打擾了仙石精的吞噬。

張子軒不知道,此時已經距離他剛入密室的時候,足足有十天左右。與此同時,整個靈修大會也剛剛召開。所有的靈修之士悉數聚集在乾坤樓的比武場地,數十場較量同時進行,加上有名的天界天仙呂岩在側,更引起大家的注意。

靈修之士,誰不想早日登上仙界?那裏的仙氣之濃鬱,已經達到一種駭人聽聞的程度。據說就算不用刻意修煉,單憑身體的自行吸收,都能讓人保持長生不老、青春永駐。

“那個……風前輩,請問一下,師傅他到底何時才能出關?”狄仲似乎有些著急。他很少這麽著急,不過現在的他卻急切地想見自己的師傅,親口告訴他:師傅,徒兒已經悟了!

他這幾天都是與呂岩相處。久未遇到能夠一頃苦衷的人物,所以這次他便一股腦兒將對師傅的質疑,對仇人的怨恨,那些種種種種的事情,都向呂岩說明。

呂岩這幾天也沒見什麽人,確實他也沒有什麽人好見。於是,便在狄仲的房內,不不厭其煩的向他解釋自己的看法。到了這時,狄仲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都誤會張子軒了。其實師傅並不是不想管他,而是根本管不了。

心魔孽障,根本必須要自己克服。所以,張子軒一直都是在激他!師傅寧願做壞人,也要將他心中的惡念全部驅除!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悟通《般若心經》中的一切佛偈,可是到頭來他依舊不能放下心中仇怨。

如果張子軒是佛家弟子,估計會絲毫不吝教授狄仲功法。畢竟平和的佛門功法,可以用來陶冶性情。可惜,龍神訣的狂霸、九九元功的剛烈,如果狄仲真的修煉到一種高度,一旦他報仇心切,那也隻是害了自己。

張子軒正是明白這一點,這才沒有繼續教授狄仲自己的功法。

同樣是報仇,同樣是身負血海深仇,不過張子軒卻因為經曆過百餘年的心性修為,麵對血三郎依舊能保持自己不至於憤怒。本來龍神訣、九九元功就屬於火屬性,一旦發起火……

“他?不是在閉關嗎?”風天成看上去有些怨氣:“哎,這小子一有事就幾天幾十天不見蹤影。我哪裏能知道他的下落?”

“嗬嗬,煉器嘛,想當初我煉器的時候,沒有個幾年的時間,根本就不能成氣候。煉器這學文可不是說說就可以做成的。”呂岩笑著勸解道:“若是煉製一門頂級的法器,可要耗費不少時間和功夫呢!我相信張教主他花的努力,不比管理教派少多少。”

“是嗎?”風天成有些不解地說道。他沒有煉製過法器,也不知道其中的困難與曲折。不過,他卻受到了張子軒的不少恩惠。不僅是他,整個易教的頭頭腦腦也對張子軒煉製的法器讚不絕口。

雖然,這些山寨貨並沒有原本的法器那樣威力巨大,動輒是先天靈寶之上的威力。不過,已經無限接近於原本的法器。更何況在現在趁手的法器如此之少的年代……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42
第十卷 門派新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百鬼鍾馗
話說回來,風天成如今也算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當這個易教教主雖然繁忙一些,不過好在有一幹智囊團出謀劃策。總比在外麵成日遊走閑逛,動輒出生入死好的多。現在自己已經是身為人夫、初為人父,怎麽說也得為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著想一下。

可能,作為易教的教主,也是一種選擇吧……風天成心中安慰自己道。

“你想什麽呢?”身旁的夢昱碰了他一下,輕聲問道:“你看啊,女兒都笑了你!嗬嗬,看她笑的多可愛啊?”

風天成低下頭,果然見到繈褓之中的蓮兒,不停地張舞著小手,衝著風天成嗬嗬的傻笑。

“是啊!好可愛啊!”風天成低下頭,用自己的額角輕輕磨蹭著蓮兒粉嫩嫩的臉頰。他額頭傳來的滑膩感覺,讓他一陣舒服。想了想,自己還需要要求什麽呢?這不就是自己要的生活了嗎?

“風叔,夢姨,諸位貴客,我來了!”這話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遞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之中。接著,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個身穿青衫的清秀男子。整個場地頓時都安靜下來。原本靜待比賽開始的司儀,也走到台上,準備宣布第一屆的靈修大會開幕。

張子軒信步走到所有擂台的中間,這些擂台的中間,是一個白玉搭成的方正的六角形高台。隻見這高台的六個角上麵,分別擺放著六個白玉封台。每個封台並沒有擺放什麽東西,半圓型的蓋子打開,露出裏麵四方四正的小供桌。

“在此之時,我便先將這六件法器放在封靈台上。諸位做個見證,我是不會主動觸碰這些東西的!同時,在決出勝負之前,誰都不能觸碰到這些東西!”

說到這裏,他猛地把須彌橐裏麵的六件法器取出,灑在這六座封靈台之上。

“嗖”六件法器如同六支利箭,瞬間安穩地落在那六座封靈台之上。

“六合八荒封魔禁製!”張子軒手訣迅疾打出,一個個青色印記,猶如烙印一般打在那六座封靈台之上。那六座封靈台迅速做出回應,這六座封靈台之上的半圓型圓罩,在青色烙印的幫助之下,緊緊關閉合上。

這些半圓型的圓罩合上之後,表麵的青色烙印轉瞬化為無跡。

“好禁製手法!”底下有識貨的人,高聲叫道。這六合八荒封魔禁製,能夠防禦住二花中期修為以下的靈修之士們的盜竊。就算是二花中期本身的修為,也隻能強行突入才有一絲渺茫的機會。

張子軒微微一笑,拱手謝道:“多謝大家支持。我相信有這層禁製之後,大家也能夠安心戰鬥了吧?”

張子軒這句玩笑話立刻引起眾人的一片哄笑,不過眼見著這六件至少是先天靈寶等級的法器在眼中,眾人的心情的確是放心不少。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張子軒說到這裏,信步走下高台,到了眾人的身邊。

“張教主,好俊的禁製手法啊!”呂岩笑著稱讚道,不過他心中是如何想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的心理清楚。

“前輩謬讚了!”張子軒謙聲說道,隨後見狄仲一連期待,欲言又止,便出聲問道:“怎麽了?找我有事?”

狄仲點點頭,立刻屈膝跪在地上:“嗯,師尊,我明白您的苦衷了……”

“噢?”張子軒饒有興致地望著狄仲,隨後又瞟了呂岩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並沒有多做解釋。張子軒心中頓時了然,恐怕是呂岩點化了狄仲。原本他還是想要狄仲自己參悟,領略其中的奧妙,可是既然他如今已經通了……

靈聚雙眼,張子軒抬頭望去,隻見狄仲身上金光閃爍,並無一絲黑氣盤旋,一看便知道他心中的戾氣、魔氣已經被佛氣抵消幹淨。現在,他儼然已經是一名極為正常的靈修之士。

“不錯,我教授你的龍神訣,你修煉到第幾層了?”

狄仲語氣之中有些羞澀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聽到張子軒這麽一問,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現在隻停留在第三層的境界,然後就一直停滯不前。”

“我明白了。過幾天靈修大會一結束,你再來找我吧!”

狄仲望著張子軒好半天,然後一臉欣喜地低下頭,對著張子軒說道:“嗯,多謝師傅!”

“風叔,夢姨,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張子軒笑嗬嗬地打著招呼道。

“怎麽,你小子又要跑了?”風天成說到這裏,一旁的夢昱立刻用自己的胳膊肘搗了他胸口一下。風天成哀歎一聲,說道:“既然你夢姨都這麽寵溺你,那我還有什麽說的呢?你去吧,去吧!反正這靈修大會一開始也夠無聊的。整個水平都參差不齊啊!”

這靈修大會當然是越到最後越精彩了,如果高手全在前麵過招,那還有什麽意思?不過張子軒雖然這麽想著,嘴上卻也不多說,隻是道了聲:“那就多謝風叔、夢姨了!”然後就向後退走。

“不用……”夢姨還沒有說完,就見到張子軒一溜煙已經走出大廳的門口。

“嗨,這孩子就是這樣。我早就已經習慣……也許說說他你自己心裏還比較舒坦呢!”風天成一臉戲謔的說道:“你現在終於知道我是多麽命苦了吧?”

“哎,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們易教的正統教主啊!”夢昱似乎有些憂慮:“如果這樣下去,他往後該怎麽管理易教?”

“哈哈哈哈!”夢昱說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忽然笑了起來:“昱兒啊,你可知道,你已經完全小覷這孩子的實力了。現在隻是沒有時機,如果等到他不得不管的時候,你就瞧好吧!”

夢昱聽到風天成這番話,心中還有些困惑。不過,他們身邊的呂岩隨即說道:“雖然聽到原本的秘話讓呂某人很是尷尬。不過,我顯然還是同意風教主的意見。”

“哈哈,知己、知己啊!”風成得意地笑著說道。隨即,呂岩也與他一同大笑起來。

夢昱坐在這兩位撫掌大笑的大人物麵前,忽然心裏生出一種悲哀的情緒。

秋風過處,楓葉紅。秋水流經,歲月催。

易教之中雖然因為後園改造,導致不能一賞楓葉紅透的奇景。不過,這日子依然讓眾人覺得過的著實有些快了。

“雪兒,你說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永遠在一起,不分離嗎?”風成哀聲問道。語氣之中,多少有些哀求的意味。

天雪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依偎在風成的胸膛,微眯起雙眼,享受似地舒了一口氣。

“不願意說話嗎?我也不想說了……”

不管怎麽樣,我都喜歡你能夠幸福。希望子軒真的能幫你完成心願!風成抬起頭,一輪金日正在向西邊落下。將整個乾坤樓的建築映襯的更加緊湊,看上去極有規矩,而且錯落有致,韻味十足。這就是乾坤樓之所以被並稱修真十景的原因之一。

張子軒也曾經像風成天雪一般,坐在屋頂欣賞乾坤樓的宏偉帶給自己的視覺衝擊。不過,這落日的景象永遠不能和禦劍宗的落陽殿相提並論。

乾坤樓最南邊的一件屋子,是乾坤樓中最為奇怪的屋子。因為整個乾坤樓,哪怕是一根草的位置都要經過反複斟酌,才能定下。務求能夠接近天理規律,可是這間房子卻處處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因為它是那麽的不合群,那麽獨特,好像已經脫離整個乾坤樓的環境一般。

八角樓,這哪裏是易教的風格?而且位置如此尷尬,居然在整個乾坤樓的外圍……

“教主萬安!”這間房子的兩位守衛見到原來來者是張子軒,頓時驚訝地半跪在地上。

“免禮!”張子軒擺擺手,隨後問身後的楊紫苑道:“紫苑,你說的就是這裏?”

“不錯。”楊紫苑說道這裏,忍不住捂嘴傾國一笑:“你居然連自己門派的建築,都分不清楚嗎?真是個呆子……”

“呆子?”張子軒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他也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楊紫苑這樣稱呼過他了。之前他們形同路人,現在逐漸和好,但是卻眼前依然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這層隔膜,將原本兩人的愛意,統統化為無形。

“怎麽了?”楊紫苑有些奇怪,望著張子軒複雜的表情,她居然有些心疼,急切地說道:“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不……不……”張子軒趕緊解釋道:“我隻是想你永遠叫我呆子,別再稱呼別的名字……”

楊紫苑嬌軀微不可見的輕輕一顫,嬌顏上麵一片詫異的神色,很快就變成一片笑意:“你還真是……呆子啊!!!”

張子軒也不再辯解,而是徑直走進了這件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八角建築之中。

楊紫苑望著張子軒的背影,輕輕一笑,隨著他做進這座建築之中。

其實,這座八角樓正是乾坤樓裏麵關押一些罪人的地方。所謂“罪人”,就是對於易教做出過分的事情,卻罪不至死的家夥。

由於這些靈修之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樓房之中,所以久而久之他們的怨氣便積攢起來,形成一股煞氣。這種煞氣雖然對人畜無害,但是卻是陣法的大忌。因為陣法是要結合天時、地利、人和的靈術,這種煞氣,顯然就無利於所謂“人和”的特性。

“放了我……放了我……”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天呐,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逃出去之後,一定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此起彼伏的哀怨聲,讓人覺得耳邊振聾發聵。楊紫苑心中生出一絲同情,看了周圍堅牢的人群一眼。這些人各個麵黃肌瘦,眼神渾濁昏暗,仿佛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一般。楊紫苑清楚,就算他們再對自己嘶吼,也隻是下意識的行為而已。

“不要被他們擾亂心智。”張子軒發現楊紫苑停下腳步,注視著身旁那些罪人。心中清楚紫苑這又是同情心泛濫,幹淨轉過身,拉住楊紫苑嬌嫩的柔荑:“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些人做的事情是因,自然有今日這種下場做‘果’。”

“嗯,我隻是覺得他們實在有些生不如死,這樣的懲罰,不如直接一刀了解得好。”楊紫苑有些無奈地說道。

“嗬嗬。他們如果要死的話,這裏的侍衛一定會遵從他們的意願。你看他們可憐,卻不知道他們也是對人界有眷念的嗎?”張子軒說到這裏,忽然轉過身,緊緊地盯著楊紫苑:“紫苑,如果你犯了錯,一定要告訴我。就算是你忤逆天意,我也會逆天而行。所以你不用擔心。”

楊紫苑水潤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焦慮。很明顯,張子軒依舊知曉她的顧慮所在——看到這些可憐的靈修之士,誰都會將他們的下場聯係到自己身上。

“好了,這裏就是他被關押的地方吧?”張子軒靈識早就探查到此人的位置,之所以要多此一問,就是要打消楊紫苑的思路。

楊紫苑抬起頭,隻見這個監房裏麵完全沒有一絲光線,裏麵的人也似乎是死了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顯得異常的沉寂。楊紫苑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鎖上的鐵鏈,深吸一口氣,答道:“不錯,鍾馗就關在這裏。”

不錯,就是那個被邪靈珠吞噬邪氣,身上百鬼的靈體卻沒有消散的鍾馗。

張子軒放開楊紫苑的小手,徑直走進這監房之中。他打了一個響指,監房中的三麵牆上的火把瞬間就被點燃了。火光之中,一個落魄的魁梧身軀,呆滯地坐在石床之上。

其實鍾馗呆在這地方也沒有幾個月,不過他的頭發已經披散開,落在兩肩之上,胡子拉紮,雙眼無神地直視前方,仿佛是洞悉世間百態的智者,卻又似一個市井撒潑的癡呆兒。

全身的灰塵已經足以掩蓋它本身所有的一切,一層厚厚的油脂積攢在他的臉頰,在火光的照射之下,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更為膩人的是,他的脖頸四周,居然還有白色輕盈的蜘蛛網,想來一定是那些昆蟲將他視為一塊石頭了。

“他,還能治好嗎?”楊紫苑站在門口,甚至都不敢直視鍾馗的模樣。

“應該可以吧……”張子軒麵無表情的說道。他走到鍾馗的麵前,左手一揚,鍾馗身上所有的灰塵和蜘蛛網等等物什便飄飛而去。

緩步走到鍾馗的身邊,輕輕坐下。沉默一陣子,張子軒忽然抬起頭,問道:“你這樣,是願意死,還是願意苟活於世?”

“子軒……”楊紫苑輕捂櫻唇,她難以置信張子軒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聰慧如她,自然知道張子軒這句話別又用意。

“死……”嘶啞的聲音。鍾馗幹裂的嘴唇輕輕打開,吐出這句幹癟癟的話。看來他的意誌相當堅強,這樣都沒用被鬼神吞噬掉全部的意誌。

張子軒沒有理睬,而是放鬆了身體,將身體靠在石床上麵:“我想你一定有什麽仇怨沒報吧?”

“哢……哢……”鍾馗沒有回答,他的嗓子中發出如果哽咽一般的聲音。這聲音是如此刺耳,讓身旁的張子軒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霍地站起身子,對著門口的楊紫苑說道:“紫苑,你先回去吧!來著的路我已經記住了。”

“嗯……那你怎麽辦?”楊紫苑也發現鍾馗的不對勁,他的身體開始不住的劇烈顫動,雙目已經從黑白,變成血色。顯然,鍾馗法身裏麵的百鬼又在搗亂了。

“我明白了。”不等張子軒解釋,楊紫苑便迅速地退了出去。這種情況,張子軒顯然要比自己更加清楚該做些什麽,不該做些什麽。自己呆在那裏,隻能成為拖累!

這麽多天的努力修煉,我還隻是你的拖累而已嗎?楊紫苑有些痛苦地想道,美麗眼眸中的不斷醞釀著淚水。不過她硬是用自己的倔強強忍著不哭出來。

見到楊紫苑退走,張子軒頓時手捏法訣,對著鍾馗的法身叫道:“你們這些孽畜,占著別人的法身不走,霸著別人的靈識不讓他順利轉生,你們到底是做的什麽打算?”

“吼……”鍾馗的口中不吐人言,而是嘶吼陣陣如同野獸的行徑。

“擇人而嗜是嗎?”張子軒冷哼一聲,手中的蓮花千葉訣向著鍾馗的印堂之上按去。隻聽見一陣陣如同十八層地獄之中傳來的哀嚎,鍾馗的印堂之上頓時飄飛出一陣白煙,伴隨著這陣白煙,還有一陣陣猶如油炸小鬼般的滋啦聲。

“饒命!大人饒命!”鍾馗雙手胡亂揮舞,口中卻終於說了話:“我們也不想賴著不走,隻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去處啊!”

它們說的的確是實話,修煉百鬼嗜身,就必須吞沒孤魂野鬼。這些原本應該等待別人自盡的之後,奪取別人肉身,或者慢慢修煉轉變成邪魔的孤魂們,隻要被鍾馗吞下,就會失去所有的能力。所以,如今失去所有邪力的它們,才會留在鍾馗的身上不走。

事實上來說,其實是鍾馗先害它們居無定所的。所以他們報複,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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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機關墨門
張子軒聞言,這才堪堪放下貼在鍾馗印堂上的蓮花千葉訣,說道:“很好,現在我有一個讓你們重生的辦法。這個辦法也是我剛剛想到的,不過會伴隨著一定的危險。你們願意賭一把,還是……”

“請您先對我們說一說。”這些鬼魂雖然有著藉由鍾馗嘴巴說出自己意願的能力,卻不能控製住鍾馗的法身。所以總體說來,他們也有著非常淒慘的遭遇。

“很好。”張子軒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意願對眾鬼訴說了一番:“你們知道器靈是什麽東西嗎?”

“器靈?”這些鬼魂原本大多都是凡人,而且就算是靈修之士,也大多沒有接觸過煉器這個行當。畢竟,大多數的人還是將目標集中在修煉本身,至於煉器,如果你修為高了,自然有練器大師會將好的法器交到你的手中。

“器靈,就是在法器裏麵的靈體。”張子軒侃侃而談,對於煉器的見解,他現在足以號稱“宗師”一級:“法器的靈體之說,本來就與人的三魂七魄有異曲同工之妙。我之所以說到這個所謂的器靈,就是覺得器靈和靈魂可以互相轉化。換句話說,我可以將你們變成法器,以另外一種形式長存於世。”

“法器?”這個說話的鬼魂似乎是眾人的頭目,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回答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必須回去與它們商議一番……”

“請便。”張子軒倒是無所謂。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既然有器靈的法器威力無匹,而如果自己煉製的法器需要自己付出生命力,那麽就讓這些人做法器的器靈好了!反正,這也是雙贏的交易。

其實器靈與靈魂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器靈大多是一出生便生於整個的法器之中,並沒有其餘的瓜葛。好比那人一生下來,就有法身軀殼一般,器靈大多也是由法器本身生成。張子軒心中明了,自己這樣將百鬼塞進法器裏麵,視同蔑視天則,必要遭受天譴。

不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麽多次逆天而行,張子軒早就已經習慣。或許自己一生下來就注定要逆天而行,因為他要報仇,就得不惜任何代價加強自身實力,也沒有那麽多空餘時間暢談兒女私情,也沒有時間沉迷這俗世的繁鬧之中……

“想好了嗎?”張子軒催促道,事實上也是因為他不願再去思考這些事情,所以想借機忘記這些個煩心事。

“我們……”鍾馗嘴唇一陣蠕動,卻沒有再吐出任何聲音。

張子軒橫眉一瞪,知曉這是由於百鬼要各抒己見,導致鍾馗法身無法道出這麽多心願。手中聚集玄虛氣,隨後朝著鍾馗的丹田處一擊。青光閃耀之中,各種形狀的魂魄便從他的丹田處湧了出來,變成一頭頭的冤魂,停留在鍾馗身邊的空地之中。

“這下好了,首先接受我這個提議的人,可以直接回到鍾馗的身上。”張子軒話出口良久,卻隻有十數個魂魄進入鍾馗的法身之中。這讓他很是詫異,開口問道:“好吧,你們又有什麽樣的問題?難道願意這樣擠在一個法身之中,幾千、幾萬年嗎?”

“不是……”這時,一個從魂魄本身看上去十分老邁的老頭排眾而出,說道:“對不起,這位修士。我們隻是不想成為器靈,供人差遣而已。”

“差遣?這世界上有誰完全自由自在的?”張子軒冷笑一陣,直直地注視著這位老者:“就算是我,還得受到這易教、朋友們的差遣,你想要自由?好啊,你現在就逆天而行,投胎給我試試看。”

那個老頭被這席話說的狗血淋頭,不經意地退後道:“這個……”

“好吧,我就對你們實話實說好了。”張子軒嘴上雖然斥責,但是心中卻是極為了解這些鬼魂的想法:“其實,我是在一本煉器法典之中,發現一種法器,叫做‘五行傀儡’。這種傀儡需要用一種極為繁雜的禁製陣法,結成‘竅心’,這才可以完成這樣的法器。”

“啊!難道您說的是《河圖洛書》?”其中有一個鬼魂忽然叫起來。

張子軒著實沒有想到,這些鬼魂之中,居然還有知道《河圖洛書》的存在。當下,他便停止訴說,轉而問道:“嗯?你怎麽知道這樣的存在?”

“我原本是商紂時期的一位掌管釀酒的酒正,曾經與商紂時期的亙古第一忠臣比幹大人有過接觸,當時聽說女媧娘娘賜給他的七竅玲瓏心是源自於《河圖洛書》上的一種法器,得之亦能長生不老,死而複生。”

“原來如此……”張子軒噓唏不已,原來當時商紂大忠臣比幹,居然也是一位靈修之士,而且還受到過女媧娘娘的恩澤。那麽他的心就並非是蕙質蘭心,也沒有什麽天賜恩澤……

“不過,我還是不能了解這七竅玲瓏心的作用。請問這位修士大仙,如何將我們與那七竅玲瓏心相比?”

“不是相比,而是取代。用你們的靈魂思想,代替‘竅心’的作用。”雖然張子軒自信於自己的煉器手法,不過想煉製出高等級的竅心,實在是太困難了。手法上不說,就算是整個煉器的材料,都複雜的讓人想要吐血。

比幹的七竅玲瓏心,因為是竅心之中的翹楚,七竅啊……張子軒就算是材料齊備、給他十年的煉製時間,也頂多出一個類似於三竅等級的竅心。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既然是這麽複雜,還不如直接讓這些鬼魂進入五行傀儡……

“那和普通的法器有什麽區別嗎?”其中一個鬼魂問道:“我們倒不是不想被束縛,隻不過是不想被別人當做奴隸一般的圈養……”

這個鬼魂的話,立刻引起其他鬼魂的讚同。是啊,人都有尊嚴,依附於勢力之下也就算了。如果是被人當成牲口一樣使喚,身體受得了,精神也受不了啊!

“這倒是簡單。五行傀儡說是傀儡,其實穿上衣服之後,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尋常人一般,並無二樣……”說到這裏,張子軒神色一正,說道:“不過,我先要對大家說的是,我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所以如果大家能夠行動自由,必須依附在整個易教的門下。”

“是要挾嗎?”其中一個鬼魂怒聲問道。

“不,這是公平的買賣,我給你們自由,你們對我效忠。很公平!”張子軒不屑地瞥了這個鬼魂一眼,淡淡地說道:“所以,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眾鬼頓時沉默了。其實他們心底當然知道張子軒說的都是實話,這的確是一個交易。隻不過,他們怎麽想都會覺得自己吃虧。但是這樣的生意,對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我可以保證,易教如果不出現什麽大事的話,你們會獲得相當程度的自由權。除了我和易教的一些高層之外,你們可以拒絕任何人的要求。”張子軒想了想,接著又拋出一個猛料:“據我所察,器靈也不一定成不了仙。也就是說,到時候你們可以選擇拋棄肉體,直接打開仙界的大門,成為沒有實體的靈仙。”

仙?這個字眼實在是太誘惑了!從一個小鬼到仙的蛻變,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更何況,他們之前都是人。隻要是人,就逃離不出對於長生不老的壽命、翻天覆地的本領,以及對“仙”本身的渴望!

自然,不用張子軒訴說,他們也能知道想要打開仙界通道,就要修煉到一花的水準。而要確保自己能夠飛升仙界,如果沒有人引領的話,還得對付仙劫的考驗。那東西,如果你沒有二花聚頂的實力,或者極品法器的護身,幾乎不可能抵禦得住。

“好吧!我們願意!不過,您得真的確保我們的自由不會受到限製才可以。”一開始的那個老態的鬼魂說道。

“自然沒有問題。”張子軒笑了笑,自信地說道。

靈修界眾所矚目的靈修大會,終於堪至尾聲,所謂的靈修界十二位高手,即將浮出水麵。

可以說,這次的靈修大會,為了奪取六座先天靈寶,各個門派的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領。意圖一舉拿下這六座先天靈寶。各種法術和法訣在這種情況下不斷閃出,各種厲害的禁製甚至陣法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各種形狀威力的法器讓人感慨這世間果然是能人輩出,奇思妙想不斷湧現,甚至有人在針線上麵做起了文章。

“哎,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風天成拿出最後的十二大高手的名單,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

其實這次的靈修大會,所謂的分組比武的時候,看似毫不在意的排兵布陣,其實各個都暗含易教風壇收集到資料的影子。各個門派的高手都是分開在各組之中,可是這決賽的名字,有的是在意料之外,大多卻是在意料之中。

顯然,這次每個門派都可以派出三人,參與這次的大會。而其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久居易教的血門三少。在整個十二強之中,占去了四分之一。而且青屍日魔明日,還將此次大會的最大熱門——青丘書院的芮天星斬落馬下。讓青丘三星會師三強的願望成為泡影。

那場比賽,絕對算是這次靈修大會最精彩的比賽,可惜的是張子軒一直在與眾人遊玩。並沒有觀看這場擂台,不過他倒是覺得不甚失望。因為明日的實力,他是見過的,能在這些二代弟子之中嶄露頭角,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實最令人欣慰的,還是此次大會並沒有多少當打之年的高手出現。估計大家雖然對這六件先天靈寶誌在必得,可是都礙於自己臉上的麵子,生怕別人說他們倚老賣老,不願意培養新人。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要這先天靈寶!

所以,這次的靈修大會不單單是代表二代弟子的上位,更是有不少三代弟子在這比賽之中收益匪淺。這其中,就有天龍山上居住的一位喚作阮經天的青年才俊。他雖然久居天龍山,但是並沒有投靠天龍門門下,反而靠著一種傀儡之術,在這靈修界十二大高手之中,占領一席之地。

這種傀儡術,並不是張子軒所要煉製的五行傀儡,而是更接近於機關術的一種高端術法。他的傀儡幾乎都是由一種硬度極高的金屬打造而成,這種金屬雖然沒有天霽正元金那麽堅硬(畢竟是九天雷火劫打造),不過與相同級別的法器相撞,它是絲毫不感覺畏懼。

更令人叫絕的是,這位少年的傀儡居然能夠口吐火焰,使用法術法訣,甚至能變換身形,成為各種各樣的武器,讓人防不勝防。

“風叔,你怎麽坐在這裏幹什麽?”張子軒望著風成拿著名單歎氣的模樣,感覺有些好笑。

張子軒接過名單,也立刻發現了其中的不妥:“嗯?這阮經天是什麽人物?”

“嗬嗬,你也注意到了這個孩子吧?”風天成難得地沒有開玩笑,微微歎了口氣,將名單放回到桌案上,說道:“易教的風壇,每年都有數百萬兩白銀的花銷,務必求的就是能夠掌握到整個靈修界所有的動態。可惜的是,為什麽開銷這麽大,卻還沒有發現這株幼苗的存在呢?如果不是這場靈修大會,估計這孩子現在還在深山之中呆著呢!”

“風叔,這孩子是從哪裏來的?”張子軒心中有些奇怪。這靈修大會不是要求每個門派隻得派出兩名高手嗎?這孩子既然不屬於天龍門,他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哎,這個就說來話長咯嘍”說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看似無意地白了張子軒一眼:“教主,你難道不知道,為了發掘一些散修界的人才。大長老已經啟用過夔牛之鼓,在整個靈修界廣布靈修大會的事情嗎?”

夔牛之鼓,是用夔牛皮製成的巨鼓,黃帝伐蚩尤時,玄女為帝製夔牛皮鼓八十麵,一震五百裏,連震三千八百裏。可見夔牛之鼓的威力,不過,易教的巨鼓是用特殊的方法製成的,擺在各地的易教之中,隻要乾坤樓的夔牛之鼓一響,整個人間隻要有靈氣的人都能聽見。

“那就怪不得了。”張子軒輕巧地避開風天成的話鋒,接著問道:“那麽,他的擂台什麽時候進行?”

“怎麽?感興趣了?”風天成笑著說道。

張子軒倒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說道:“嗯,探查一下實力,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將他拉進易教之中。”

“難得你能為教派著想啊!”風天成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似乎自己身上的法器,大多都出自於張子軒最近的手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解釋道:“嗯,這也算是為教派做出貢獻吧!您應該知道,在靈修界之中,之前有幾大教派吧?”

“嗯?”張子軒納悶地摸摸頭,幾大教派?現在不就是易教和血門獨大嗎?雖然有很多門派號稱“正道幾大門派之一”,不過誰都明白易教鶴立雞群的超然地位。

“看來是不知道了。其實,我也是聽大長老見到這孩子時,對我說起的。”風天成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攤開那頁紙,指著阮經天的名字說道:“這孩子似乎是曾經墨門的弟子。”

“墨門?你是說潑墨那種嗎?”什麽是墨門,張子軒並不知曉,不過他最近倒是對潑墨這門行當,相當感興趣。估計當時也是被當時的朱瞻基給帶動的吧?

“哈哈哈哈……”風天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說道:“教主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天資聰穎、博覽群書,不愧是我輩楷模啊!”

張子軒泄氣地望著風天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了,玩笑也說完了……題歸正傳。”風天成見到張子軒的泄氣模樣,仿若有一股清新宜人之氣由他的丹田而生,百穴流經之後,一陣通體舒泰:“其實,以前的領袖門派,一共就隻有幾個。道、佛、儒、墨、魔、邪、鬼六家門派,各自都有各自對於靈修的見解。”

“這其中的道家也就是現在最多的門派,我們易教其實也算半個道家吧!佛家就是現在的大禮禪院,釋家之後是天龍山,儒家是青丘書院。很奇怪,這墨家一向低調,後來封神之戰後期,大量靈修之士飛升天界,導致整個靈修界毀於旦夕之間。墨家更是成為靈修界的傳說之一,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呢?”

“可是……墨家究竟是作什麽用的?”張子軒頗為無奈,風天成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正點上麵。

“機關之術。”風天成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四個字:“其實,那時的機關之術,也就是幾個較為厲害的機關暗哨,再加上一些陣法禁製的輔助,那威力絕對夠大。特別是機關之中的機關傀儡人,做得較為出眾的,簡直就有一花聚頂的實力,著實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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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雙仙鬥法
“如果真的這樣,那麽隻要那些人多造出一些傀儡,豈不是天下無敵?”張子軒問道,其實他心中也在計較,這墨門的機關傀儡人,有沒有自己即將出產的五行傀儡厲害?不過,如果能與他探討一下傀儡的奧妙,這也是美差一樁。沒辦法,誰叫自己第一次製作傀儡?

“教主,墨門的機關傀儡人可不同於我們一般意義上的傀儡。”風天成見到張子軒語氣輕鬆的模樣,頓時知曉他這是看不起那機關傀儡人,為避免日後吃虧,他隻好解釋道:“這機關傀儡人的核心,在於它的內部。並非我們煉製的法器傀儡人……”

張子軒心想,可是這竅心也很難煉製啊!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似乎是看透了張子軒的心思一般,風天成喃喃地解釋道:“教主,機關傀儡人的核心,可是各種不同的精妙器件。任何一件東西,都能與法器傀儡人的竅心相比。說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法器傀儡人的竅心,就出自於簡化版的機關傀儡人!”

“噢,也就是說,這個機關傀儡人是法器傀儡人的鼻祖……那麽,墨門的機關傀儡術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借鑒了?”張子軒的雙眼發光,閃出一種興奮的神采。

“不錯,畢竟這種機關傀儡人是不需要靈氣支持的。”風天成得意地說道。

張子軒瞟了風天成一眼,淡淡地問道:“風叔,你說了這麽多,不會就是想讓我去把他拉到易教吧?”

“哈哈,如果這麽個人才,留在一個已經滅門多日的隱世門派,是不是有些可惜呢?”風天成沒有正麵回答,但是他的想法已經完全透露給張子軒。

“為什麽是我???”張子軒問出心底最大的疑惑。

風天成鄙夷地望了他一眼,說道:“這樣的事情還需要問嗎?你出門看看,現在乾坤樓之中,你找到的手下覺能占到四五成左右!”

張子軒忍不住嗤笑一聲:“如果那小子真的願意出賣墨門加入我們易教,風叔會收他嗎?”

“自然。”

“這麽厲害?”

風天成這次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指著遠方的擂台,說道:“他上來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在大廳之中的六座戰台之中,阮經天已經和血門三屍中的白屍月魔風如月一同站在整個擂台之上。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張子軒也想瞧瞧這墨家的傀儡之術,到底有沒有自己在《河圖洛書》中找到的五行傀儡來得厲害。

阮經天和風如月所在的位置,是東邊一隅最中間的那個擂台之上。或許是阮經天所用的傀儡之術實在是太過於新穎,很多靈修之士們都將注意力轉向他所在的位置。

張子軒仔細看去,原來這還真是一個翩翩世俗美少年,大大的雙眼仿佛不染塵世的喧囂,顯得純淨無暇,山脊飽滿的瓊鼻之下,點朱般的櫻唇微微揚起,顯出它主人對世間萬物的桀驁。

他的身前,停留著一個類似於人形的木偶。這個木偶全身血紅,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木偶製成的。不過,經曆這麽久的戰鬥,這木頭上麵依舊光滑如斯,沒有一絲慘白痕跡,與新的並沒有什麽兩樣。看來也不是俗物。

至於這木偶的怪異之處,無非是傀儡木偶的臉上頂部開著四個洞口,像是兩對眼睛一般。而木偶也沒有四肢,它的肢節全部都在它的的底部,一共足足有八隻之多,就如同傳說中的巨型八爪魚般的粗大纖長。

“請。”阮經天朝著風如月微微拘禮,這是他動手前的預兆。

風如月嬌軀一顫,對著阮經天說道:“小小年紀,你還真是能懂得人情世故,要不要放棄比賽,跟姐姐我一起遨遊四海呢?”

“嗬嗬,遨遊四海倒是不錯。”阮經天稍微動了動手指,那傀儡木偶頓時動了一動:“不過,如果是跟姐姐的話,還是算了吧。”

風如月聞言,不怒反笑:“哈哈……你這樣的喜歡說假話的性格,還真是令人討厭呢!但是你放心,姐姐還是喜歡你的——越來越喜歡哦!”

“多謝了。”阮經天嗬嗬一笑,說道:“如果姐姐你還不出招的話,我就不客氣嘍?”

風如月沒有答話,隻是在她美豔照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隨後作出一個“請”的姿勢,這分明就是讓阮經天率先出招嘛!

“木郎!”阮經天右手一揚,左右五指連動,喝了一聲,算是提醒風如月自己要動手了。

他身邊一直環繞著的那個木偶傀儡,登時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風如月飛去。

風如月哪裏是傻瓜?其實在前麵的比賽之中,她早就摸透了這個木偶傀儡的習性。雖然眼前這玩意兒謂之木偶,有堅硬,擅長貼身戰的優勢,但阮經天的木偶傀儡,卻沒有普通傀儡的笨拙和沉重,顯得靈活機動。這也就是雙手操控的強勢之處吧……

“姐姐我啊,最討厭和木頭呆在一起了。相比之下,還是小弟弟你可愛多了。”風如月嬌笑一陣,不顧木偶傀儡的狂轟濫炸,轉眼向著阮經天的身邊襲去。

在她看來,既然阮經天小小年紀精於木偶傀儡的操控之道,本身的修為肯定沒有多厲害。既然如此,幹嗎還要和著傀儡木偶糾纏?直接襲向木偶的主人不更加絕妙?

看到這裏,很多靈修之士不禁憤慨起來。不要忘記,這裏可是擂台而並非生死相搏。擂台之上,對付傀儡師哪有直接襲向傀儡操控者本身的規矩?當然是要將那個傀儡擊倒,才能算是自己的勝利啊!這血門之人,果然各個都是厚臉皮的主……

正在眾人為阮經天擔憂之際,忽然見到一個奇景發生,整個會場頓時都陷入一片寂靜無聲!

“呼……”

正在這時,風如月也感覺有些不對,首先是麵前的阮經天露出一臉詭譎的笑容,似乎是對她的進攻毫不在意,再者,她的身後居然想起一片“呼呼呼”的風聲,這讓她不得不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就這一眼,足以讓他背脊發寒,香額之上冷汗直流!

她的身後,一片黑壓壓的雲朵朝著她襲來,並非是所謂的雷電雲雷之術,而是一個個小型的木偶傀儡!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傀儡,是從那個換做“木郎”的口中吐出,合起來一人大小的黑雲之中,足足有百多十萬的小型木偶!

一個人,居然能操控這麽多的木偶?這樣,就連在遠遠旁觀的張子軒,都不禁動容。不說操練手法,就算是一個人的靈識、心智,也能控製這百多萬的木偶嗎?這是多麽恐怖啊!

風如月咬緊白牙,果斷放棄襲擊阮經天的舉動。否則在她攻擊到阮經天的那一霎,估計自己就要先行被這些木偶傀儡撕成碎片!

“血煞罡氣!”無匹的罡氣,配合上疾電冰刀的霜寒之氣,將那木偶都冰封鎖住。

阮經天不屑地一笑,說道:“不錯呢!居然能躲得過我的‘百萬傀儡’。這些傀儡飛行起來,可都是無聲無息的。您在襲擊我的時候,還能關心周遭的情況,果然姐姐是一個高明的敵手。”

“啪”輕巧的落地,風如月已然不像開場時候那般談笑自若,顯得有幾分狼狽。胸前高聳的雙峰,也隨著她緊促的呼吸上下波動,加之身穿的白色長袍領口極低,這般跪在地上喘息的時候,那片雪白時隱時現,撩人心弦。自然能讓一眾色狼為之輕狂……

“加油!”兩邊的眾多男性靈修之士大叫起來,但心裏卻巴不得風如月多累一陣,也能讓他們一飽春色的眼福。

“小弟弟,你惹怒我嘍!”風如月迅疾地站起身子,笑著對阮經天說道:“姐姐接下來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準備好了沒有?”

“嗯……”阮經天沒有回話,隻是雙手一起揚起,十指迅速地動作一番。

“刷”木郎騰地從地上彈起,再向風如月飛去。

風如月知道,此時如果不先對付木郎,那麽阮經天肯定還能用招數救出它自己,一個頂級的傀儡師,根本就不可能讓別人對自己本身有什麽可趁之機!

既然如此,先用疾電冰刀冰封它再對付這個俊俏的小妮子!風如月握緊疾電冰刀,靈氣迅速隨著她的右手竄向手中的冰刀。一股冷徹的寒氣,由冰刀的刀柄向上蔓延,迅速在疾電冰刀上麵結出一層層霧靄般淡藍色的森冷寒氣。

“你還是逼我使出疾電冰刀的秘訣的第一人呢!”風如月笑著對阮經天說道。也不知道這是自嘲,還是對阮經天的讚揚。

“風霜寒地惹千雨!”說完這話的時候,疾電冰刀上麵的寒氣頓時化作一滴滴藍色的冰晶,擋住木郎的去路。

原本,這招“風霜寒地惹千雨”應該是在觸碰到別人身上的時候,便化作一片片的冰石,將別人冰封起來。可是這次則不然,那紅色的傀儡木偶木郎,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任由冰雨砸在自己的身上。

“五行道術根本就對木郎無效,姐姐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阮經天語氣之中,透露著深深的不屑。看樣子,他是對自己的傀儡木偶有著相當之強的信心。

“嗬嗬!”雖然心中有千萬的不服,不過風如月還是收回了疾電冰刀。暗自思索該怎樣對戰這個貼身近戰幾乎無敵,對法術又幾近免疫的怪胎。

“這傀儡不錯,可是為什麽風如月不與它貼身近戰呢?”張子軒有些奇怪地望著擂台中央上下翻飛的風如月,不懂她為什麽一直在躲避傀儡木偶的進攻。

風天成望著場中驚險不斷的場景,一時之間有些感慨,就算擂台之上,對陣阮經天的人是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贏得了這位少年:“因為,和那個傀儡木偶貼過身的人,現在已經都敗下陣了……”

“哦?”張子軒聞言,更加來勁,聚精會神生怕錯過木偶近戰時,那瞬息萬變的場景。

“姐姐,你一味逃跑,有什麽意思?”阮經天顯得有些不耐,他大聲對著風如月喊道:“這樣吧,我們來豪賭一次如何?”

正在躲避木郎攻擊的風如月不甘示弱,高聲問道:“怎麽個賭法?”

“如果我輸了,就陪你四處遊玩,百年為限!”阮經天回答:“如果您輸了……嗯,那您就做我的奴仆,僅以十年為限。不過,這十年之中,你不得拒絕我的任何要求。怎麽樣?”

“好!”風如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她這是有恃無恐,反正自己還有絕招沒有使用,她原本是準備待到決賽時才使用的,現在看來,自己不得不早些時段露出這一手了!

“那就如此約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藏私了!”風如月冷哼一聲,麵對著木郎的攻擊,居然在半空之中貿然停下躲避的身軀。

這時,早就已經贏下比賽的星滿堂和明日在風如月的擂台之下,關切到注視著台上的景象。

“師兄,你瞧師姐,居然現在就使用這一招了。”星滿堂不可置信地說道:“那小子有這麽厲害嗎?我看他的木偶也就那麽回事……”

“你跟如月不一樣,對上那個傀儡木偶,你尚能近身一搏,但是如月畢竟是女孩子家家……”明日想到這裏,臉上不禁紅了一陣,很淺顯的道理,在血門三屍之中,也隻有星滿堂能跟那個傀儡近身肉搏,自己和風如月,顯然都不是對手。

“原來,我才是那個木偶傀儡的真正天敵啊!”星滿堂一拍巴掌,有些自戀地說道。

“或許是吧……”明日轉頭,仔細打量了星滿堂一陣,隨後喃喃地說道:“能夠將如月逼到這樣的份上,可見那阮經天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好對付啊……”

“那又怎樣?師姐這招絕技,就連師父也要認真對待呢!何況是小小的阮經天,和那什麽什麽的蠢東西……”

“是傀儡木偶……”明日提醒道。不過,星滿堂認定師父認真對待風如月絕技的話,讓他刻意忽略過去。師父認真過嗎?或許隻有天才知道……不過,如月的招數能讓師父使用單手抵擋,這是他們都做不到的。

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視線都對準了半空之中,裙角飄動,仿佛九天仙子的風如月。

“江河日下!”五行之術中的壬水之術的進階招數,能夠引動天地之中的劇烈水波,襲向敵人。

很明顯,這樣的招數對待一般的靈修之士綽綽有餘。因為劇烈的水力,足以破開大多數靈修之士的貼身靈氣罩。不過,阮經天可不是一般的靈修之士,他可是墨門千百年難遇的不世奇才!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靈氣的驟然加劇,木郎的八隻手臂霍地從底部彈出,伸展向八麵之中。

這時,眾人盡皆驚叫出聲,這其中就與天龍門的眾人最為驚愕——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傀儡木偶的八隻長臂,上麵都有著各種各樣的金黃橫條!這些橫條,分明就是八卦的卦爻!

“果然是內蘊玄機!”張子軒拍手叫好,他很少有如此激動的時候了!在機關傀儡之中,暗藏這樣的陣法!果然墨門不愧為傀儡的始祖!

這八條長臂一經伸出,木郎紅色的身軀便開始變得金黃,結出一個金黃色的靈氣罩。這靈氣罩的上麵,居然還有一個青色的八卦不斷運轉,顯然是聚力之舉。

“轟”風如月左手手訣不斷打出,源源不絕的水源如同從千丈高山而來,夾帶著雷霆之力,擊在金黃的八卦靈氣罩上麵。

八卦靈氣罩上的青色八卦不斷運轉,似乎在卸去江河日下的強大水力,讓整個靈氣罩隻承擔一小部分的水力威能。

張子軒看到這裏,忽然想起,當日巨獸攻打禦劍宗的時候,龍書劍曾經就用一招類似的法術,抵消當時五仙山成遠博和魏誌星的攻擊——難道說,墨家也懂得天龍山天龍門的獨門絕技?

“這不是……乾坤倒移之法嗎?”龍書劍此刻恰好也在台下,他指著台上機關傀儡變化出的八卦靈氣罩,驚愕地說道。

瀑布胡子陸元朝和一襲黑衣素紗的晚天晴,也同時注意到了這點!他們並不知曉阮經天是出自天龍山,如果知曉,恐怕會以為他是偷學去了天龍門的絕技呢!

雖然八卦靈氣罩防禦圓潤,近乎無敵。不過,如果風如月的絕技招術僅僅如此的話,也不會讓她的同門師兄弟如此懼怕。

“就等著你擋呢!”風如月嫵媚一笑,手中的疾電冰刀忽然大放藍光:“疾電冰刀最終奧義——電冰雙流開天道,紫電冰霜殛無常!”

素手一揚,將疾電冰刀向無邊的水流擲去。隻見疾電冰刀在半空之中轉眼化為無形,刀身刀柄一分為二,化為紫藍兩種顏色的光線,向著水流之上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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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另立門派
赫然間,整個水流都布滿紫色的電流,如同毒蛇一般,順著水流向八卦靈氣罩上麵蔓去。張牙舞爪地向著八卦靈氣罩上麵撲去。

隨後,隻見那股水流在半空之中變成一道冰柱,如同隕落九天的霜華冰柱,瞬間凍結了世間的一切,周圍的溫度徒然下降到了極致。甚至周遭的水源,都凝成了冰塊。

瞬息之間,原本流淌在阮經天身周的水源,乍然間寒氣逼人。深入骨髓的深寒,讓他整個身體都不住地打著顫兒。

原來這都是預謀好的!阮經天心中一寒,就在這一瞬之間,已經結成冰龍的水柱,夾帶著強光的閃電,水火交融,瞬間破開八卦靈氣罩的卸力防禦。

局勢好似立即明朗起來,無可抵禦的一擊,足以讓整個靈修界為之震撼。這——絕對是能夠奪取冠軍的一擊!

“好厲害……”周圍一片讚歎。因為那個紅色的機關傀儡木偶,已經被冰柱冰封起來,阮經天的身邊再也沒有能夠匹敵的東西。一個傀儡師,被這樣強大的攻擊直接轟中,這結局還不能定下,那除非這個傀儡師還有什麽殺手鐧。

阮經天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憐地望著風如月,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輸了!

天色逐漸變暗下來,整個擂台上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隨後,整個空間仿佛都凝固住,一種窒息的感覺,侵襲著所有觀看這次比賽的靈修之士。

在他們以為阮經天肯定擋不住風如月最強的招數,即將身死的時候,風如月居然直接從天空之中飄落下來。整個背部的衣衫都被烈火焚燒得幹幹淨淨,一股焦黑的印記,在他的背後生成,如同黑色的翅膀,但是她的身軀,卻像是一隻脫了線的風箏……

“輸了?”眾人啞然無聲,都齊齊地向場邊的另一位主角望去,隻見他挺直身軀,毫不畏懼地望著已經到了他身前的翻滾著雷電的冰龍,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似地,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俊俏的容顏,強大的實力,自信的笑容,這一切的一切都受到了周圍眾多女性修士們的追捧。沉默一陣,這擂台之中勃然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輸了?”星滿堂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一招讓師父都讚不絕口的招數,怎麽會在這時被輕易化解?那個傀儡,明明就在那道冰柱之中啊!即使它是靈術免疫,但是零度冰封可是實實在在的實體,而且那個木偶傀儡的確還在冰柱之中,難道是阮經天本身的實力?

一個傀儡師,如果還有靈修之士們的強大靈術法訣作為後手,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呼……”阮經天也總算是送了一口氣,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能夠取得這場勝利實屬不易。不過,贏了就是贏了,自己的目標可是此次靈修大會的第一,如果倒在這種時候,名次將會下降的極為厲害。

或許,到時候自己就拿不到那件傳說中的法器了……阮經天抬起頭,期待地望著白玉台上的六件先天靈寶,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這件法器才算成功!

“還厲害的埋伏!”張子軒將場上所有的情景盡收眼底,頓時心生感慨起來:“沒想到,前麵那個早已埋伏起來的小型傀儡,居然會在這時取到這樣的效果。如果真的是他事先就留下的後手,那麽看來風如月的失敗早就是已經注定。”

原來,阮經天在第一次交鋒時候,發出的許多小型傀儡並沒有完全撲向風如月。自然,這些少量的機關傀儡更加是運轉無聲,如果不是張子軒身在場外,憑借著自己高人一籌的眼力,差點就漏掉了這個場景。

不過,這些傀儡居然會爆炸,這點倒是讓張子軒心中暗暗吃驚。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麽做的,居然會有這麽多的花招!

“嗯?你全部看清了?”風天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方才那擂台之上全部都是霧靄和寒氣,還有飄飛的雪花,更重要的是靈氣亂濺,已經將他的視力完全遮蔽住。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留下,導致他剛才根本沒看清阮經天是如何贏得這場戰爭的。

“鬥戰勝佛在上,我都看清,風前輩怎麽能看不清呢?”風成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居然恢複成了以往猴身的模樣:“雖然最近我急著閉關修煉,不過還是被這兩股強大的靈氣相撞給逼了出來。果然是精彩的比賽呢!”

“我……”風天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假裝不解地向台上望去:“咦?這娃娃居然是個女的?”

此話一出,連他自己都渾身一震,仔細地向著台上看去。沒錯!阮經天頭上的方巾已經被剩餘的寒氣劃過邊簷,接著全部從她頭上脫離,露出一頭亮麗的及腰長發!黑如玉的長發,在冷冽的寒風之中四處飛舞,身上的灰色長衫也隨之跳躍起來,果然很有一派仙女的風姿。

“……”

會場之中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位俊朗墨家傳人,居然會是一位絕世美女!沒想到,一位美女居然也能夠有如此的修為境界,而且如此精妙且深奧難懂的墨家機關傀儡!

張子軒也是驚愕不已,這位女子的美麗與楊紫苑不相上下,而且眉目如畫,更兼一股雅逸的氣質,學識淵博,睿智善於應變。恐怕將她和楊紫苑放在一起,更多人願意娶的還是這位女子吧?

果然,在她正為自己身份暴露而陷入窘境的時候,周圍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

原本這些靈修之士就是見到一個男子欺負女子,所以才頗有微詞。不過此刻見到那個俊朗青年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絕世美人,那麽結果自然就不同。

“承讓。”阮經天走到風如月的麵前,向著她拘禮說道。

“哼……”雖然風如月身負重傷,但是在其餘二屍的拚力治療之下,她身上的傷勢還是很快就恢複了。

這下,周圍的人們更加狂熱了。如果多禮謙讓,這樣的女子肯定溫柔善良,絕對是持家妻子的好人選!更何況,這也證明了當時重傷風如月,並不是她的刻意所為!

在眾人的簇擁歡呼之中,阮經天向著易教給她安排的宿房走去,心中還不免生出了一些疑問。師傅不是對自己說過,在靈修界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是女兒家的身份嗎?還說,會被別人欺負……可剛才自己裝作是男生的時候,才是遭到別人唾罵的時候啊!真是糊塗了……

“好了,風叔,你幫我安排與她見一麵吧!”張子軒望著漸行漸遠的倩影,緩緩說道。

“沒問題。”風天成麵孔一板,玩味地對張子軒問道:“子軒呐,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要知道,你身後可有不少個女子……”

“怎麽可能?風叔,你都想到哪裏去了?”張子軒趕緊辟謠道。

“對啊!子軒他心中,也隻有我和紫苑呢!”樂恬這時從風成身後擠出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風天成。

這時候,夢昱也將自己的芊芊玉手放在風天成的腰際,狠狠地來了一下。

“哎喲!”風天成疼得大叫一聲,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可憐兮兮地望著夢昱。

夢昱假裝無視他的淒然,一手抱著小蓮兒,一手撫了撫方才自己掐過的地方,說道:“我想,教主是想要拉她入夥吧?”

張子軒見自己的心思被夢昱識破,也不避諱,笑著說道:“還是夢姨最了解我。不過,我看中的並不是阮經天一個人,而是整個墨門!”

“鬥戰勝佛在上,這小子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算了,這些事情與我並無關聯。天雪,我們走吧……”風成識趣地找了個理由,化成人身牽上天雪的小手,隨著人潮退出擂場。

樂恬看看張子軒,又看看風成、天雪,隨後緊告似地向風天成吐了吐丁香小舌,隨後便跟上風成的腳步,也退走了。

“這樣,他們會願意嗎?”風天成也沒有了玩笑的意味,這種討論大事時候,還是要鄭重一些的。

張子軒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問了一個看似毫無相幹的事情:“風叔,你給我的分壇地址,定下了嗎?”

“定下是早就定下了。”風天成苦笑一聲:“可我真的知道自己想法的錯誤,您就別帶著那些青丘國民走吧?我想您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們對現在的易教來說,非常重要的。”

“他們早晚會走,不過不是被我帶走。”張子軒見風天成真心道歉,急忙解釋道:“天雪如今讓這些村民不分日夜的勞動,就是希望能在那天之前,幫易教將所有的仙石挖掘出來,也算是還了我們一個人情。”

“嗯,這我知道。既然教主不是記恨我,那麽還要分壇做什麽?”說到這裏,風天成壓低了聲音,說道:“至於那幾個血門人物,大可以放心了。每個人我都安排了幾名風壇的高手進行跟蹤,讓他們絕對不離開我們的視線之內。想做惡?難了……”

“也不是這個原因。我想血三郎應該沒有那麽簡單,派這三位徒弟來,就是為了搗亂……其實,換個高手潛入不是更好?至於,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計策,也不可能。把這樣幾個高手放到易教,我們想不注意都不容易啊!”

“我的意思是……我想建立一個特殊的門派。完全脫離整個易教!”張子軒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麽?”風天成和夢昱都吃了一驚,風天成甚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張子軒說道:“這絕對不可能!這樣不僅會分化我們易教的有生力量,而且易教教主建立另外一個教派,這樣傳出去多不成體統?”

夢昱也不僅勸道:“是啊,子軒。這次你可不能太任性了!開宗立派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建立一個易教分壇,還能說是你年幼,需要一些管理宗教的經驗。如果你出去建立一個全新教派,別的不說,你讓我們如何服眾呢?”

“風叔、夢姨,你們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張子軒趕緊給他們二人斟滿一杯茶水,然後解釋道:“這次,我並非是想自己開宗立派,而是想建立一個宗派,給那些讓你們棘手的人物一個歸宿而已……”

“建立分壇依然可以啊!”風天成補充道:“而且,我現在允許你去做甩手掌櫃。你可以將自己的分壇當做一個門派來發展,這樣一來,我們易教還能名正言順的支持!等到時機成熟,你甚至可以將分壇交給別人打理,自己去遨遊四海……”

風天成已經做得相當讓步,那意思,幾乎已經默認,隻要張子軒不開宗立派,想要怎麽玩兒都可以。

“一開始,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居然多出一個墨門……”張子軒點到即止,也不將自己的話說完。他相信,風叔和夢姨會理解自己的做法。

果然,聽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和夢昱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用傳音之術討論起來。

“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我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謹慎處事,這次易教將不會提供除了那塊寶地之外,任何一兵一卒、一磚一瓦都不會支援!正好,也能讓你知道白手起家的痛苦。”風天成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實,風天成已經知道,此時憑借著張子軒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易教再幫手了。看來,自己這個易教教主要坐下去了。不過,現在又了女兒,自己必須習慣安逸的生活。而且他也相通了,自己隻要對張子軒保持足夠的忠心,誰來做易教教主又有什麽關係呢?

“多謝風叔!”張子軒感激地站起身,向著風天成和夢昱各鞠一躬,他欠這一家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或許如果沒有自己,風叔和夢姨早就應該放下手頭的事物,選擇隱居去了吧?他們的性格,如果沒有情感的牽製,絕對是一對浪跡天涯的絕世俠侶。

“你先別急著走,過些天就是靈修大會落下帷幕的日子。那上麵還有六合八荒封魔禁製呢!那玩意兒,可不是以我們的實力能夠破開的。到時候你可別來晚了,丟得可是易教的臉。”風天成笑著說道。

“嗬嗬,哪天有空,將《河圖洛書》借給風叔和夢姨參摩一番……”張子軒說到這裏,便向著門外走去。

接下來的擂台,他實在沒有什麽看的心情觀看。因為著實沒有什麽新意,還不如把狄仲的事情搞定。自己馬上就要開宗立派,多一個高手,就是多上一分實力啊!

“張……教主……”正當張子軒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側有人在喊他。轉過頭,居然發現來者正是洛河神殿的守殿大將——銀靈!

“噢,原來是您啊!有什麽事情嗎?”

銀靈臉上一紅,似乎已經失去往日的英氣,顯得有些囁嚅:“吾聽人所言,此次的輪無視不計門派的。若何?”

“不錯……”張子軒點頭稱是:“您現在想要參加?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銀靈聞言有些泄氣,“噢”了一聲,隨後緩緩退去。

“等等……”張子軒望著銀靈失落的背影,感覺讓這個唯一讓自己佩服過的人物失落,有些過意不去。一個縱身,張子軒擋在銀靈的前麵:“您是想要什麽法器嗎?”

“非也!提及那些凡俗之物,豈不是染髒吾之靈魂?”銀靈濃眉一豎,落霞銀雪槍一挺,傲然說道:“其實,吾隻是想與那個最厲害的家夥奮力一戰!贏得一件法器,也算是補償……”

說到這裏,銀靈神情又再度顯出一絲羞愧和沮喪。

張子軒聽到這裏,自然知道銀靈這是想為自己這些天的叨擾,付上一些責任。不過,這也讓張子軒對銀靈的好感日益加劇。

“如果前輩真有這個心的話,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張子軒笑著說道。

銀靈的眼神一亮,說道:“嗯?說!”

“最近小子準備開宗立派,其中就缺少一個掌管戒律的人物。我看銀靈前輩做事一絲不苟,將所有關係都能梳理清楚。那不如,銀靈前輩來做這個職位,幫我解決掉這個煩心事,如何?”

銀靈雖然久居洛河神殿,但是也知道張子軒這是在拉攏自己。不過,他也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子,而且自己的職務,原本就是守護洛河神殿中的棋局和《河圖洛書》!既然,眼前的這位少年就是《河圖洛書》的新主人,那麽跟隨他不就等於是繼續守護《河圖洛書》嗎?

想到這裏,銀靈正想開口答應,卻忽然想到,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占了張子軒的便宜呢?自尊心極強的銀靈,怎麽可以占人便宜?

“抱歉,張教主。吾不能答應汝之條件……”銀靈說到這裏,頭也不回地向回走去。

“奇怪,銀靈前輩到底在想什麽?”張子軒有些看不懂,也不願強人所迫。既然銀靈不願意,那也就不再勉強他。

走了幾步,銀靈見張子軒沒有追來,也送了一口氣。暗自決定,如果日後能夠還掉易教的情,便不會讓張子軒失望!扭過頭,望著不遠處正在不斷挖掘著仙石的眾多青丘之國的村民,忽然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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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仙石神光
此刻,狄仲正端坐在自己的房屋之中,認真聽取呂洞賓這些年對於靈修的心得。

“呂伯伯,飛升仙界,必須要放棄自己在人界的一切一切嗎?包括自己的親人朋友?”狄仲好奇地問道。他秀氣的美貌緊緊皺起,看上去對這些仙界的這個禁條十分不滿。

“是啊……”呂洞賓伸出手,在狄仲的頭上來回摸著,眼神的慈愛,仿佛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望著自己逐漸成長起來的孩子一般。他微微歎了口氣:“可惜,很少有人能夠放棄晉升仙界的夢想。畢竟,仙界有著濃鬱的仙靈之氣,根本不需要勞心費力的進行枯燥修煉——我也沒有勇氣放棄,以至於現在成為一個孤家寡人,甚至連後輩都沒有幾個。”

說到這裏,呂岩站起身,指著山腳下的一片平靜的溪流。小溪上麵坐落著一個獨木橋,而一群農夫,正押著許多禽獸。可惜,木橋實在是太窄,這群農夫望著眼前的情景,也是無可奈何。

“正如他們,過了獨木橋,也許會發現另一邊,並不如想象中的美好。也許,河的另一頭是野獸,會吞沒你的家禽。也許,那裏會跳出許多強盜,會打劫的你傾家蕩產。更也許,那裏根本沒有你想要的糧食……”

“可是,我倒是覺得,隻有能夠忍受枯燥修煉的人,才能夠成為真正的高手。”狄仲忽然出言問道:“現在您後悔嗎?”

呂岩輕笑一聲,但是語氣卻異常堅定:“男兒大丈夫,也許你這一生會做出許多錯事。但是,你不要去後悔,不要去傷心,也許,不要重蹈覆轍就是你最好的做法!”

“多謝您的指點。”狄仲鄭重地向呂岩鞠躬說道。

呂岩緊走幾步,扶起狄仲,驚喜地笑道:“狄仲啊,其實你沒有覺得如今自己性格跟以前大相徑庭了嗎?這可是好事啊!”

狄仲一愣,隨後想想以前的自己,就算自己心中再感動、再痛苦,也不會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他人,可現在居然出口感謝呂岩了。對於他自己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改變。

微微一笑,張子軒從門口走了進來,先是對呂岩拱手謝道:“呂前輩有禮,看來您確實十分喜歡狄仲啊!”

呂岩還施一禮,笑道:“子軒你可是多慮了,相較於教導徒弟的安逸,我還是喜歡一個人闖蕩天涯。狄仲他與我乃是舊識,見麵指導他幾招也屬分內之事。”

有話實說,呂岩這次未經張子軒允許,就私自點化狄仲的事情,乃是靈修界的大忌。不過,對於那些繁文縟節,張子軒向來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難道說,別人幫忙教導自己的徒弟還有錯嗎?

“那就有勞呂前輩了。”張子軒目視呂岩,笑著說道。

呂岩趕緊擺手,說道:“哪裏哪裏,隻是呂岩最近實在過的平淡得很,這才逾越職責,擅自點化了狄仲。幸得張教主大人大量啊!”

隨即,也不待張子軒回話,呂岩便轉過身去,對著狄仲說道:“狄仲,你與你師父好生修道,我就不再滯留了。張教主,待到靈修大會決戰之際再會!”

張子軒拱手笑道:“嗬嗬,呂前輩再會!”

待呂岩走了出去,整個小房間之中,就隻剩下張子軒和狄仲了。師徒兩人對望一眼,張子軒首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怎麽覺得如果我們如今的模樣,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呢?”

聽聞這話,狄仲也不禁莞爾:“我倒是覺得,師傅與我多半是失散多年的情侶呢!”

話出口,兩人都不禁大笑起來。

“如今,我想要幫你迅速提高實力。”張子軒爍爍的目光,如同黑夜之中的燈火:“你覺得怎麽樣?能承受得了嗎?”

狄仲毫不避諱自己師傅的眼光,反問道:“為什麽不呢?”

“很好很好!的確是時候讓你變強了!”張子軒伸手拍拍狄仲的肩膀,說道:“你這裏還是比較偏僻的,平時沒有人來找你嗎?”

狄仲點點頭,囁嚅著說道:“嗯,除了三位師母經常過來看我之外……”

“那就好……”張子軒拋出幾塊中品仙石,四麵八方的落下,形成一個小的聚靈陣法,然後指著聚靈陣的陣眼處說道:“坐到那裏去。”

狄仲不假思索地坐到張子軒指的位置上,頓時覺得,周圍的靈氣充裕,瞬間*他周身的百穴。一股濃鬱的氣流,從他的毛孔向著身體內部進發。

張子軒從須彌橐之中,取出最後一粒九轉金丹,塞到狄仲的嘴中,隨後對著他說道,“靈識內斂,運行龍神訣!”

狄仲隻覺得張子軒塞進嘴裏的東西,入口即化,香甜美味的瓊汁流入腹中,清涼的氣息熒從他的丹田流回他的口中,這是他從來沒嚐過的玄妙味道,絕對能夠說明此物的不凡。當狄仲聽到張子軒這麽一說,立刻聽話地刨除雜念,認真運轉起龍神訣來!

這一運轉,身周的靈氣頓時狂湧在狄仲的身旁,配合著九轉金丹的威力,兩相合力之下,狄仲居然進入玄而又玄的入定之境!

“好了。”張子軒望著狄仲已經入神的模樣,知道此刻不在需要自己。隻要狄仲慢慢將九轉金丹中的心訣完全吸收,那麽就一定可以登入高手之境!

總算是為自己的徒弟做出一點事情,不枉他們二人師徒一場。

想到這裏,張子軒長舒一口氣,徑直走出門去。既然徒弟的事情已經辦妥,那麽也該為自己的事情忙一些了。那仙石精應該已經完全嵌入五色神光了吧?那麽早些將這事情搞定,過幾天還要準備百鬼的五行傀儡。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和那個墨家的人交流交流,做好這次的五行傀儡,對於自己即將成立的新教派,乃至整個易教都有極大的裨益。

嗯?這是……張子軒站在自己的密室門口,望著親手布下的“護靈百鬼禁製”似乎被什麽東西攻擊過一般,威力都減小了很多。

很明顯,這一定不會是風成他們,因為風成等人雖然頑皮,但還沒有看見自己布下禁製,不僅不停下腳步,反而還攻擊的道理!

“這似乎是從內部攻擊的……”張子軒發現禁製的位置有些許改變,頓時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小心翼翼地收回禁製,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咻”一聲破空之聲,一個五彩色的東西破空而出,向著張子軒的身上飛去。

張子軒早就預料到會有此一招,腳步微動,避過這次襲擊。不過,那五色東西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張子軒。見到張子軒退後,讓開身後的逃避道路,頓時不顧張子軒,徑直向著出口逃逸而去。

張子軒抿嘴一笑,舉起手臂,虛張五爪,那五色的東西便如同遇到一個看不見的爪子,瞬間被拉向後麵。

速度一停,便能看出這東西不過就是一塊五色的石頭而已。說它五色,也並非完全如此,石頭是一塊透明的石頭,而它身邊的五種色彩,才是真正讓人驚豔的地方。

“許久不見,不跟我打個招呼,現在就那麽急著走嗎?”張子軒笑望著已經變化身形的五彩仙石,挖苦地問道。

仙石精掙紮了半晌,發覺掙紮下去的確沒用,既然對方已經發現自己的意圖,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幹脆直接交待清楚好了!

“你這個混賬,居然敢算計我!”仙石精大聲叫嚷道:“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有用之軀?這身體算是什麽?五色神光無寶不刷的特性在哪?我一點都體會不到!”

張子軒似笑非笑地頂著五色仙石,問道:“難道,你逃出去就能體會到了嗎?”

仙石精頓時語塞,它總算是明白,原來張子軒早就發覺自己不是真心投靠,所以這才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垃圾的身體。原本的那點幻象,頓時消散湮滅。

“好好好,這次老子算是栽在你的手中了。”仙石精無可奈何地說道,語氣仿佛一位看透紅塵的老者。

“嗬嗬……”張子軒覺得有些好笑,他將五彩仙石抓在手中,問道:“我問你,你就算能夠出去,身為攻擊法器,又能有什麽樣的作用呢?”

仙石精想了想,回答道:“自然,如果能夠是攻擊法器的話,我能夠有自保之力,能夠自行修煉到器仙的境界。到了那時,靈體成聖,這世間再也沒有能夠製衡我的東西。”

“隻要這世上還有人,就有相互製衡的東西。再不濟,上麵還有老天看著,你再大,能大得過天嗎?”張子軒言語之間,直戳仙石精的要害。

仙石精一怔,囁嚅著說道:“這……至少大多數人不能傷害我。”

“那你就加入易教門下!”張子軒認真地說道:“隻要你加入我門下,自然不用擔心誰敢加害與你!誰若是有這個膽子,我會讓他親自跪下像你求饒!如何?”

“什麽?”仙石精有些失態,過了一陣醒悟過來之後,又有些猶豫:“可是……可是……”

“如果你想要修煉,你是想在這樣靈氣充裕,用仙石堆出的聚靈陣中修煉,還是願意在別人追殺之下,小心翼翼地躲在某個角落謹慎地修行?”張子軒直言不諱地問道:“那樣的話,你幾時才能修煉到最高的境界?還談什麽器仙?”

“這……”仙石精動搖了,確實如果別的靈修之士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著器靈的法器,不管自己能否攻擊,肯定要費盡心力追捕自己。到時候自己疲於奔命,還有什麽機會修煉?

“這事情還需要你自己思考。如果你願意加入我門下,我絕對歡迎。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加入,現在就可以走了。”說完,張子軒鬆開雙手,讓仙石精處於一個絕對自由的狀態。

不得不說,張子軒這招欲擒故縱玩得真是漂亮。仙石精脫離控製之後,果然並沒有離開,而是停在原地不停思索起來。

的確,一個人逍遙人世是再美不過的事情。但是,那卻是一種不合實際的想法,畢竟這世間能夠一人對付一個門派的高手,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是易教的話,甚至能夠讓三清境界的仙人都吃一個大癟,即使他們根本不會蒞臨人界。

在自己羽翼未滿之際,還是找一個實力強大的門派加入,這才是自己真正應該做的事情。更何況,剛才張子軒也暗示自己,如果加入他們門派的話,還能幫自己進行修煉,這樣的美差,為什麽不做?

“好吧!蒙閣下不棄,看得起我。”深吸一口氣,仙石精終於妥協了:“我願意加入你門下。”

“很好!”張子軒心中竊喜。雖然仙石精此刻的實力不濟,但是聚靈的能力,的確是天下一奇!如果自己預料的沒有錯誤,那麽等到自己準備五行傀儡的時候,仙石精絕對能夠幫上不少的忙!

“最近你就待在這裏修煉吧!這裏靈氣算是易教之中第二充裕的地方,至於外麵的禁製,其實並不是為了禁錮你,而是為了防止你被人叨擾。而且,你別忘記現在你可是器靈,等到出去之後,易教的陣法掩蓋不住你身上的氣息……”

張子軒沒有把話說完,他相信仙石精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的它,對付器劫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雖然器劫算是所有天劫中的廢材,不過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我明白了。”仙石精居然學會人的語氣,還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你還真是謹慎啊!”

“不是我謹慎,而是如今我還沒有時間對付器劫而已。”張子軒苦笑一聲,他突然想到日後自己要煉製許多五行傀儡,每一次都要擊潰一次器劫,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命苦……

不知不覺,又是幾天過去。

這幾天張子軒一直著手準備自己建立的新教之事,不僅親自走了一趟風天成為自己準備的福地,而且還要為白花花的雪花銀奔波勞頓。這事兒也不能怪風天成,畢竟開宗立派的開銷,可比開分壇要大得多!

加上張子軒開的教派,畢竟名義上不屬於易教,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刻意投入一股資金,肯定要被人說三道四。易教畢竟不是一個人的天下,即使張子軒如今還掛著一個易教教主的頭銜,密壇的老家夥們也支持張子軒的行為。

“怎麽樣?這裏的靈氣還不錯吧?”風天成難得抽空來一次,正巧趕上張子軒又一次站在半山腰上麵演算風水之術。

易教的“易”中,原本就包含著《周易》之術的一層意思,所以風水之術,可以說易教人人都精通此道。

“不過,山青水綠是為福地。”張子軒指著這座山盡頭的小河說道:“這條小河隨著山脊留下,呈雙龍之勢。山脈源頭,正好是這條河流過的地方,必然是‘雙龍戲珠’的地勢。如果我猜得不錯,那裏就是整個這片地界的龍脈所在。”

“嗯,不錯。看來這段時間學習的風水之術總算是沒有白費。”風天成笑著說道:“那麽,你是想將門派定在那個地方?”

“不錯。”張子軒點點頭。如果不將門派擱在那裏,豈不是浪費了龍脈的聚靈能力?

“子軒呐,可惜你沒有看所謂龍脈對麵。”風天成指著這座山丘對麵的一片黑色的樹林:“那樹林可是有來頭的。這裏的人們叫它們‘黑竹林’,音譯又能稱為‘黑豬林’。黑豬是什麽?那可是龍者的食物,如果這山脈之龍,所在乎的是‘豬’,而並非是‘珠’,你該知道會發生什麽吧?”

張子軒點點頭:“我知道,山脈之龍,會截斷水脈之龍,到時候兩條巨龍相鬥,必然會兩敗俱傷。這福地也會變成禍地。”

“嗯?你看出來了?那你還……”

“所以,我準備將那些黑豬林的樹木砍掉,成為教宗的建築材料。”張子軒笑著答道。

風天成若有所思,隨後恍然大悟地拍手加道:“嗯……到時候食物就在嘴邊,到時候山脈、水脈雙龍都吃飽喝足,肯定又有興致爭珠了!好,改的好!”

“嗬嗬。”張子軒微微一笑,問道:“風叔此時前來,想必不是為了指點我風水之術了吧?”

“你小子為了布陣,風水之術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哪裏需要我的指點?”風天成故作生氣地板著臉說道。

張子軒被逗得一樂,笑著說道:“好吧,風叔有事直說就是。”

“你小子,我給你送兩件好消息來著。”風天成一臉無奈,緩緩說道:“這第一件,就是教中願意你辭去易教教主的職位,你可以盡心盡力地完成這件事情了。”

“嗯?居然能夠同意?當初我不想成為易教教主的時候,他們還不是逼我?”張子軒有些奇怪。

“嗬嗬,你這還看不出來?雖然他們願意你辭去易教教主,實則還是忠於你們張家的啊!因為,你不做易教教主之後,易教反而可以幫上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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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青丘議事
不做教主,易教反而能幫上忙。

這點張子軒倒是清楚,反正到時候就說要和自己建立的新教宗建立好關係就是。說起來,這教派中辦事還真是有趣,什麽事情都必須要繞一個彎子才能辦好。不過,有了易教這後台,新的教派想要建立起來,也少了許多麻煩。

“好吧,還有一件呢?”

“還有一件,就是靈修大會已經到了尾聲。準備等你去解開禁製!”

張子軒不禁莞爾:“這叫哪門子的好事啊?”

風天成見張子軒的模樣,不禁大笑起來:“你去解開禁製之後,不就能夠見到那個小美女了嗎?我是說你好事又來了,所謂的豔福不淺啊!”

“我是為了正事!”張子軒這時候,才知道什麽是哭笑不得。

“對啊,娶妻生子自然是再正事不過了。”風天成又是一陣大笑,隨後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不要再去糾結了。反正趕緊隨我回到教中去吧!”

“嗯……對了,誰是前三名?”

“由第六名到第一名,分別是龍書劍,星滿堂,小美女阮經天,芮天星以及明日。”說到這裏,風天成不再說下去,而是笑嗬嗬地望著張子軒。

“怎麽了?第一名是淩天星?”張子軒有些訝異。他不明白那個被驕縱壞了、目中無人的小女孩,怎麽會如此令人費解地奪得第一的稱號?難道她是用了所謂的九尾妖身?

“想不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沒想到她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風天成歎息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都看走了眼!淩天星的比賽,我每場都看了,能夠奪得第一的名號,她絕對靠的是實力,而並非是運氣。這點我是親眼認證過的。”

“以您的眼光來看,她的實力在何種水平?”

“很難說,應該算與我不相上下。這在同等年紀的修士當中,的確算是難能可貴啊!”說到這裏,風天成忍不住瞟了若有所思的張子軒一眼,暗忖道:當然,除了你這個變態之外。

“我明白了。”張子軒放下手中的事物,對著風天成說道:“風叔,我們走吧!”

“嗯。”風天成領頭,兩人飛速向著易教乾坤樓中飛去。

沒想到,天雪的妹妹實力居然如此不俗,看來這事情難辦了……張子軒一邊飛行,一邊思索著。原本,由於天雪吞食過九轉金丹的緣故,實力上已經達到二花中期的修為,算算古往今來所有靈修之士境界修為的精進速度,她僅次於當年吞食過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所有金丹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可是,淩天星在沒有九轉金丹的支持之下,居然能達跳到一花末期的境界,這不是就說明淩天星的天資要遠遠高於天雪嗎?

如果那些人知道這個實情,還會認同天雪青丘之主的地位嗎?畢竟,他們看上去似乎對淩天星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不過無所謂,作為朋友,隻要幫天雪完成心願就好。如果天雪不做青丘國主,說不定會更加快樂呢!因為她對風成的感情可不是玩玩的……

“子軒,你看乾坤樓門口!”

張子軒順著風天成的話,向著門口看去。隻見易教的門口,圍著一圈人,似乎在等待著張子軒的歸來。易教火壇的衛士們站在人群的周圍,維持著四周的警戒。

一襲火紅的戰甲,看上去十分的顯眼,這是易教火壇的製式裝備。每套盔甲都是用火雲獸的皮肉為材料,鑲嵌許多珍稀材料,經過眾多高手提神凝練,花費數年時日才能煉製一套出來。穿在這些修士身上威風凜凜,盡顯易教的霸氣和財力!

四壇之人幾乎很少出現在外界的麵前,這次靈修大會,可是讓眾人開了眼界。也為即將進行的高層會議打下基礎……

“來了!”見到張子軒的身形,人群一陣悸動,看來大家也對易教此次的活動極為讚同。

“讓諸位久等了。”張子軒落在地上,首先道了一個不是:“這樣吧,如果大家看得起在下。等會兒臨走之時,易教將一人一枚下品仙石相贈。”

豪爽!雖然知道最近易教發覺一個仙石礦,但是如此豪爽地贈送仙石,可不是一般的教派可以做到的。這一顆下品仙石,看上去毫不起眼,不過經驗豐富的修士們肯定不會完全吸收上麵的靈氣,而是作為輔助之用。這樣的話,不僅仙石不會損耗過快,而且能讓聚靈的速度提升三成左右!這確實是靈修極品啊!

相比較而言,雖然一旁的風天成比較心疼。張子軒這一句話,就讓整個易教損失幾百多的下品仙石。不過,想到那個礦區中,幾乎還有十多萬塊下品仙石未被發掘,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

“在此說廢話,不如趕緊過去解開禁製,好讓我拿到法器。”

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用尋找聲音的來源。張子軒都知道這一定是淩天星,因為隻有她看似和自己的積怨頗深。

隻是,現在的張子軒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張子軒,所以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張子軒選擇無視!完全的無視!周圍的人,也權當沒聽見這個聲音,張子軒如此豪爽,顯然是奪得了許多修士們的愛戴。

“嗬嗬,我們還是趕緊將六件先天靈寶頒發了吧!”張子軒其實心中也有些急躁,畢竟他準備建立一個門派,一些瑣事應付得他有些頭痛。趕緊將六件法器發出去,也算了了自己一件大事。

在進門之際,張子軒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一位絕美的男子出現在六件法器的其中之一的玉台前麵。她的目光緊緊盯視著這件法器。可惜,自己隻落到一個第四,雖然這個成績看似不錯,不過卻失去了優先挑選法器的權力。

事實上,她能夠拿到這個成績,也是很多人對於墨家的機關之術不甚了解的緣故。一旦對手對你的所有技能一目了然,自然就能針對你做出必要的戰術。可以說,在這上麵芮天星做得尤其不錯。

由於知道阮經天的軟肋在於自己本身,機關傀儡木郎實在是太過強大,芮天星一開始就直接進攻阮經天,由於他的北鬥七星劍能夠變化成七星,從七個角度對阮經天進行打擊。所以,讓阮經天的木郎根本抵擋不住。雖然八卦靈氣罩的防禦能力十分強悍,可怎奈七星劍法的威力也不弱,導致最後兵敗垂成。

“阮師妹……”張子軒拱手喚道:“如何,你喜歡這件法器嗎?”

“嗯……”阮經天有些失落,隨後意識到對方是此次靈修大會的主辦人張子軒,趕緊回禮道:“啊!原來是張教主!”

“嗬嗬,阮師妹為何會對這個感興趣?”張子軒抬起頭,打量起阮經天注目的那件法器。這件法器是一把非常銳利的小刀,刀身上麵的寒芒閃爍,說的好聽些,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說的難聽些,這又是一件不堪重用的法器!

話說回來,張子軒用天霽寶金煉製的幾把小刀,就是根據這把先天靈寶上麵的陣法禁製所雕刻。很奇怪,自己努力模仿的小刀,威力不僅遠遠不及這把先天靈寶,甚至連許多妙用都沒有顯現出來。

他並沒有使用過這把小刀,因為這件法器是要留給靈修大會的。之所以覺得不對勁,是因為張子軒發現自己煉製出來的小刀之中,很多陣法都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這也就是說,上麵的法陣不是他模仿的不到位,就是因為這把小刀還有其他隱秘的地方沒有被發覺。

能夠隱瞞自己的靈識探查,張子軒也隻能責怪自己學藝不精,看不出這把小刀的玄妙!

“這把法器,是我們……”阮經天說到這裏,忽然住了嘴。她想起師父對她說過的話,對外麵的人,絕對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一旦對方得知自己的目的,不論有心無意,自己的目的將有八九成的概率會付之東流。

“嗬嗬,還是趕緊上台領獎吧!”張子軒打了個哈哈,他自然知道初經人事的阮經天,必然會對人情世故有諸多不理解。這把小刀如此不起眼,想來前三名不會有誰會選去的……

他卻不知道,背後有一雙怨毒的眼睛,已經恨恨地瞪住了他和阮經天。

緩步登上高台,張子軒也不多話,直接打出手訣,雙手急速變化一陣,喝道:“解印!”

周圍六座玉台上麵的青色印記如同受到催化一般,在白色的玉台罩子上麵流動。青色的光花越來越盛,最後遽爾一下,全部收回到張子軒的手訣之中。張子軒急速變化了幾個手訣,這才算是化解了六合八荒封魔禁製。

“靈修大會的第一是青丘書院的淩天星,上來挑選一下心儀的法器吧!”張子軒高聲說道。

其實,這次六件先天靈寶的質量實在有些參差不齊。最好的那件法寶是一把青色的寶劍,雖然並沒有被煉化,但是依舊初露王者之氣。整個劍身渾然天成,必定出自大家之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劣點,材質肯定也屬於頂級。

這樣厲害的法器,就算是放在門派中不動用,也不可能留下這件法器,給後人乘涼。

果然,淩天星初登上台,就朝著這把劍走去,然後在玉台前麵停留良久,似乎在打量著這把劍的品質。台下的修士們有些不耐了,這麽出眾的法器你不選,你還要怎地?純粹浪費時間啊!

在眾多修士的一陣噓聲之後,淩天星居然做了一件相當詭譎的事情。

她快步走到當時阮經天看中的那把小刀前麵,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一臉開心的笑容,對張子軒說道:“張教主,我就選擇這把小刀了。”

現場一片寂靜,不消一刻,便化作眾人驚訝的嘩然聲!這小妮子是不是瘋了?居然選擇被公認為品質最差的法器——小刀?

此刻,心情最為複雜的還是阮經天。果然……果然在對張子軒說過自己看中這把小刀之後,就有人橫刀奪愛!這難道是天意嗎?阮經天忽然有些想哭!

與此同時,張子軒也是怒火中燒。他向來謹慎,時時都要提防周遭的人群,自然知道當時自己於阮經天在旁邊說話的時候,淩天星就在他的身後。不過,原本他也沒當回事,因為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淩天星想要報複,他的師傅也不會同意。

可是沒想到,淩天星的報複心理居然是這麽強,寧願不聽從師傅的命令,放棄那把仙劍,都要報複自己!

張子軒有些怒火中燒了。換做是誰,這時候都應該憤怒。隻不過,張子軒並沒有讓憤怒流於表象,緩緩對淩天星說道:“很好,這個法器的確很適合你。”

“哼,這是實話,還是漂亮話?”這時的淩天星,忽然大笑起來:“哈哈,這些都與我無關,因為從現在開始,這把小刀就是我的了。誰也別想奪走!”

“淩天星!你……”胡丹心怒氣騰騰地走到淩天星的身前,一雙枯燥的老手,顫抖地指著淩天星的身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淩天星毫不閃避胡丹心的眼神,淡淡地說道:“師傅,這個第一是我得到的,自然我想選擇什麽法器,用不著別人操心。師傅,您老還是下去休息一下吧!”

“你……”胡丹心再也說不出話來,無奈地哀歎一聲,看來將來的青丘國主,還是讓別人來擔任好了。這丫頭能有今天這般的娟狂,與自己平時的驕縱關係極大。看來,還是自己看錯了她!

“好,那麽下一個挑選的將會是血門的明日。”張子軒念道。

下麵的修士們頓時沸騰起來!叫罵聲和倒喝彩的聲音振聾發聵,事實上,血門三人組除了風如月之外,每個人的比賽都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明日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田地,默默地走到那把仙劍的前麵,奪走了這把原本毫無爭議是第一的法器。

下麵的修士們更加瘋狂的罵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矛頭,卻指向了青丘書院!

血門向來是邪道翹楚,不過卻與邪道的做法大相徑庭。它們不論敵友,隻要遭到利益損害,就立刻血腥鎮壓。正道因為易教關係,加上很少能與血門有交集,所以受到迫害反而少些。邪道門派卻因為時時有心奪取第一的寶座,加上邪道梟雄各個都有為所欲為的性格,和血門不時有些衝突發生。

後果自然是悲慘的。這也是為何時至今日,邪道門派隻有遠居北冥苦寒之地的邪王宗和隨意門,以及深居簡出的魔門、邪仙閣四家大型宗派了。

所以,血門是一個既遭人唾棄,又讓人懼怕的宗派。原本淩天星戰勝明日,大家心中暗喜。總算是沒有讓血門拿到那把仙劍,六件法器之中最為厲害的先天靈寶,能夠全麵提升一個高手的等級。如果被血門拿到……

淩天星在所有修士們的心目中,頓時變成英雄一般的人物。青丘書院在十大高手之中,三占其二,可以說完美擊敗來犯的血門三人組。一時間名聲大噪,更有甚者,傳言如今的青丘書院,已經完全超越易教。

正當這時,淩天星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選擇了六件法器最末的一把小刀,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卻為青丘書院的壞名聲埋下禍根。

“青丘書院肯定與那血門說好,隻要名次第一,無所謂什麽法器。”

“是啊,看來我們都被青丘書院的人給耍了!他們根本就是我們正道的叛逆!”

“哼,這青丘書院哪裏能和人家易教相比?如果不是這次的靈修大會是易教舉辦,人家為了避嫌沒有派人參加,估計前三都得是易教的!”

“不提前三,至少那個年輕的教主張子軒肯定是頭冠無疑!人家那個氣魄,那個膽識,那個實力……嘖嘖!當時,我可是親眼看見他獨自麵對血門血主的情景,絲毫沒有懼怕和退縮,憑借一人之力,就讓我們脫身而退!人家出道才幾年時間啊?”

“就是!照我說,易教不愧是真正的正道翹楚!這六件先天靈寶本來就是他們教主拿到的嘛!既然都說分給普天之下的高手,肯定是不在乎啦!”

“嗯!還是易教牛……”

下麵的議論之聲,聲聲入耳,深深刺痛淩天星的心。她沒想到,自己隻是下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居然會引起這麽大的混亂。而且青丘書院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信,在這一瞬間便化為烏有。

說實話,她非常愛自己的門派,更愛自己的師傅。如果這次沒有張子軒作為引子的話,她肯定會按照師傅的吩咐,選擇那把仙劍作為自己的法器。但是,偏偏讓她知道張子軒想要拉攏阮經天的事情,偏偏她就發現阮經天想要那把小刀,偏偏她就生出一陣無名邪火,想要讓阮經天痛恨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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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雁來紅落
我究竟做了什麽?淩天星痛苦地垂下頭,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願意看到那些人滿是怒火的眼神,也不願意聽到那些人充滿恨意的聒噪。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死!

以死謝罪——好可怕的想法!

正在她內心極度矛盾的當口,一個聲音忽然在她心中想起:“如果你願意重新選擇一次,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麽?淩天星抬起頭,卻發現張子軒正一臉嚴肅地望著自己。

“如果你願意,你就將手中的小刀交還給我!”張子軒繼續傳音道。

還嗎?還是不還?淩天星心中的矛盾,大到無以複加!如果換一個人在這裏,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出這把小刀!但是對方是張子軒……她怎麽能向這個男人低頭。

“不用……我覺得這把小刀很不過,很適合我。”淩天星說到這裏,在一片咒罵聲中,毅然決然地走下玉台。

張子軒目送她離開玉台,鼻中輕輕地“哼”了一聲……

易教乾坤樓一隅之中,安然坐落著一座不起眼的小樓。樓中居住著一位美麗的女子。隻可惜,她卻不怎麽出現在眾人眼前。似乎,她就該是一個隱居陋室中的賢惠妻子,即使她出生於滿是汙泥的青樓,也能不染風塵地出落成一朵美麗的花朵。

這朵奇葩並不是清香白蓮,因為她沒有出離紅塵的誌願,也沒有超然脫俗的心性。隻因為她是一朵雁來紅。

雁來紅幼苗很像莧菜,但到了深秋,其基部葉轉為深紫色,而頂葉則變得猩紅如染,鮮豔異常。由於葉片變色正值“大雁南飛”之時,人們便給它取個美麗的名字——雁來紅。

打開這所小屋的門窗,雁來紅發現如今確實已經到了大雁南飛的日子。看來,自己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即使她有萬般不舍,有萬般無奈,有萬般的依戀,隻可惜她是傲然於世的雁來紅,不能屈於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膝下。

或許那夜的漣漪,那夜的纏綿悱惻,在那個男子眼中,隻是一個不可複製的誤會。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個人生的轉折,或許,她就該是這樣的命。

她輕歎一聲,坐到屋中的一架漆紅古琴之前,纖長的蔥蔥玉指輕輕撩動,清新宜人的琴聲在她指下輕輕跳動,柔美的曲音令人拜服。在仙樂府時,她是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的花魁,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蕩盡家財隻為博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原本,對於那些男人的滿身銅臭,她是頗為不屑的。看盡了一擲千金的豪氣,再發現張子軒的時候,也沒有多對他有什麽好感。甚至,後來還發生了那種事……

真正令他訝異的是,當第二天張子軒清醒之時,做出了那麽古怪的事情。簡直是判若兩人!那種願意對弱者的傾力保護,那種對宰割別人之人的深惡痛疾,不是靠裝就能做出來的。雁來紅閱人無數,她有這個自信!

可是如今呢……琴聲逐漸變得急促,音律跳動更加劇烈,一雙潔白的柔荑,在這種失控的情緒之下,被銳利的琴弦割開無數的傷口。但是她依然不顧忌,渾然忘我的彈奏著,這曲最後的“悅君宣”。

自古紅顏多薄命,自古男子皆無情。一段天涯咫尺曲,隻盼君聞展笑顏。

“當”琴弦被掙斷,銳利的金鳴嗡嗡作響,一顆純淨的水滴,落在依舊震動不息的琴弦之上,散落成一片美麗的水花。

“難道,最後想悅君一笑,都成了我的奢望嗎?”雁來紅站起身,無奈地笑了一笑,卻不知道。這顛倒紅塵的一笑,究竟有多麽迷人。

“我走了,你會來找我嗎?”雁來紅回頭看了斷弦之琴旁邊的絕筆書信一眼,晶瑩的赤足踢倒腳下的椅子……

秋來萬葉黃,雁來紅卻在此時,綻放出生命中最美的一麵!

“秋雷震震,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張子軒負手站立,望著烏雲陣陣的天空。

“怎麽?子軒你覺得自己的教宗很難建立嗎?”風天成難得沒有趕公文,的確夢昱的複出讓他壓力驟然減輕不少。至少,夢昱相人之術可比自己好得多。找一些有潛力的新人打理公務,總好比自己大包大攬不是?

張子軒苦笑一聲,說道:“這教宗注定是難弄了。現在阮經天認定由於我的打探,讓她失去那把小刀的擁有權。”

風天成難得見到張子軒苦惱,不失時機地打擊道:“感覺無辜嗎?可是我看得出來,人家淩天星就是為了報複你,而選擇那件無用的法器的。”

“是嗎?原來我居然有此等威力?”張子軒打趣地說道。

“哈哈,不下於創世三靈器了!”風天成順著張子軒的話,補充道。

張子軒擺擺手,神色逐漸恢複正常:“好了,總之我不會放棄的。墨家對於我的計劃極為重要。將他們拉入夥,將是成敗的關鍵所在。”

“有了河圖洛書,你還在乎墨家的機關之術嗎?”

“如果單純來說,我並不害怕。不過,我倒是有準備讓五行傀儡,加上機關木偶作為新教宗的主力。”

“那是個什麽教宗?”風天成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癡狂的胡話,不禁打擊道:“子軒呐,不是我說你。五行傀儡、機關木偶頂多就是輔助之用,人脈才是一個教宗的基礎。畢竟,人可是有著別物無與倫比的潛力。這才是王道。”

“這我當然知道。風叔,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張子軒自信滿滿地說道。

風天成渾身一震,仔細打量著張子軒的模樣,最後緩緩吐出四個字:“你長大了。”

張子軒沒有回話,隻是又抬起頭,望著天際的黑雲,揣測著老天又準備用什麽計謀整他。

“教主!教主!”

山壇、密壇辭去張子軒教主之位的事情,並未在易教之中張揚,所以這個教眾尚不知曉。

張子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秀眉微皺,問道:“別急,慢慢說究竟是什麽事?”

“教主夫人……教主夫人她……自盡了!”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張子軒瞬間愣在當場!

“究竟是哪位夫人?”風天成不了解張子軒的事情,所以才會多此一問。

不過,經他這麽一說,張子軒瞬間便恢複清明,挪移之術瞬間使出,眨眼之間就出現在雁來紅的閨房之前。他原本暗下決心,此生絕對不主動進入雁來紅的閨房,這一次,他失約了!

眼前的床榻前,躺著這位臉色蒼白,毫無生機的美麗女子。原本的細長鳳眼,緊緊閉合,麵容上麵還帶有一絲不甘的苦澀。脖頸上的青紫色的印記,仿佛訴說著她臨行之前,是多麽的痛苦和糾結。

張子軒記得,雁來紅曾經對他說過,三年如果不能讓自己愛上她,她就會放棄。他一直以為雁來紅說的是放棄自己,卻沒想到雁來紅剛烈如斯,居然是要放棄自己!

“教主,這是夫人最後的絕筆!”常年侍奉雁來紅的丫鬟,將一封書信遞到張子軒的手中。

張子軒展開書信,上麵是一行行被淚水打濕,有些模糊的清秀文字。

“張子軒親啟:

無論如何,多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小紅這廂先聊表謝意,至少您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也算當時的我沒有看錯。

三年之約,轉眼即到,是時候做個了解。的確,我說過我會放棄。放棄你,活著的我並不能做到,唯有一死,或許就算是真正的放棄了。如果惹您傷心,那是小紅的不對。

楊紫苑、樂恬甚至諸葛姑娘,各個都是千裏挑一的美人。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能在夫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這就是我的命,也許我死了卻可以博得這一丁點的位置吧?千萬不要可憐我,求求您!

嗬嗬,您可能會罵我傻吧?但是我確實是退無可退……我自小就失去雙親和兄長,或許我應該去尋找他們,跟他們道別一聲,可惜我不像打擾他們的平靜。

如果您日後看到我的兄長或者母親,一定要替我問聲好。對了,我一直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名字,這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雁來紅隻是藝名,我原本的名字很普通,叫做狄紅。至於哥哥的名字,因為年代久遠,我早就忘記了。這也算是我最後一個要求了。勿念!狄紅親筆。”

狄紅……張子軒心中憶起死者的音容笑貌,然後和長天碧水融合在一起,最後逐漸模糊——或許,兩者相同的,隻有眼神那一片的碧藍。其他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怎麽會是兄妹?

張子軒霍的站起身,手訣不斷打出。一陣黑色的氣息忽然出現,在他三步之外形成一個兩米多高的漩渦,等到這漩渦完結。便露出裏麵的一個黑色的大門,這間大門上麵雕刻著各種各樣的骷髏花紋,顯得極為陰森恐怖。

不待它打開,張子軒一個縱身,破開大門的防守,向裏麵的黑色空間跳去。

在他進入黑色空間的一瞬間,這個大門也終於緩緩閉合,最後憑空消失在原地。

“教主呢?”張子軒前腳剛剛踏進那個黑色大門,風天成後腳就來到這個房中。他很奇怪來之前感覺到的那股森然鬼氣是什麽意思,那個已經死亡的美麗女子就算怨氣再重,也不可能達到這樣凝結成實的鬼氣。

看來,這肯定是另外有人作怪!不過,那股鬼氣很奇怪的瞬間不見,連帶著張子軒刻意放出的氣息都不見蹤影,風天成頓時感覺有些不妥。

究竟是哪裏不妥?恐怕隻有這個一直在一旁旁觀的丫鬟才能清楚了。

那個丫鬟被風天成幾乎怒吼的聲音,嚇得瑟瑟發抖,輕聲說道:“我……我不知道。隻是看到教主他召出一個黑色的大門,接著他走了進去。然後就隨著那道大門一同消失了!”

“強烈的鬼氣,神秘的大門,愛人的死亡……”風天成喃呢地說道:“子軒,我知道你去哪裏了!以身犯險可不是你的風格,恐怕你也是被逼上絕路了吧?還是說,你真的很愛這個女子呢?”

自己到底是因為對方是狄仲的妹妹,還是因為自己真的愛她。張子軒並不知道,

不過,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看那封信之前,他就已經決定要下地府,救出已經深陷囹圄,正待重新墮入輪回的雁來紅。

“咻”一股股寒氣鋪麵而來,刮得人臉蛋生疼。不過,張子軒並沒有感覺,他的表麵依舊一片深寒,不過心中卻是火急火燎。按照雁來紅生平一係列的作為,估計要進入十八層地獄之中,遭受煉化的痛苦。

然後,再進入輪回之所,找到來世投胎的人家。或變成畜,或轉世為人,來彌補今生所作的孽。

地方,還是老地方,不過張子軒也沒有來到這裏閑逛的心,直奔著遠方的閻羅殿而去。

困惑、不解、焦慮、心疼,以及那麽一絲絲的後悔,這些情緒在他心中交織而成,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要爆裂,撕心裂肺的疼。

閻羅殿之中,五殿閻羅包拯正在判別著堂下鬼魂的去處。正在這時,忽然有一股濃重的高手氣息,破開重重禁製向著自己撲來。氣勢洶洶似乎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般。

包拯合上卷宗,從桌案之前戰了起來,大喝一聲:“你是誰?”

正當眾人覺得稀罕的時候,卻見到一個青色的影子忽然出現在大殿中央。毫無預兆地站在那裏,似乎他本來就站在那裏一般。

這名男子絲毫沒有和五殿閻羅客氣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問道:“包拯,你可記得剛才有一名名叫狄紅的女子?她現在在何處?”

“原來是你!你問這個做什麽?”包拯這才認出,來人不正是上次那個大鬧地府,將地藏王都鬧出來的張子軒嗎?難道說,今天真是來鬧事的嗎?

張子軒沒有回答包拯的話,繼續問道:“狄紅,在哪?”

隨著他說的這話,他的雙眼開始變成嗜殺的血紅,全身流動著強烈的玄虛氣,震得四周的鬼差都抵禦不住,連連後退幾步,這才止住頹勢。

“先生,有什麽事情可以商量,未必需要用這樣撒野的方式。”包拯也來了火,他自然知道自己加上另外九殿閻羅都不會是張子軒的對手。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張子軒這樣的做法,分明是脅迫自己就範。如果如他所願,地府今後將如何自處?

“隻要你告訴我,今日地府就會免於兵燹。”張子軒沉聲說道。手中的須彌橐彩光一閃,一把巨大的雷神轟地錘就出現在手中。電弧閃爍,隱約透露出一種嗜殺的光亮。

糟糕!包拯一見張子軒這般模樣,便知道他已經被情緒迷失了部分靈識,如果真的與他糾結下去,他肯定會立即大開殺戒。唯今之計,隻好暫時委曲求全。

“哼,告訴你又何妨?難道你真的能到十八層地獄救出她來嗎?”包拯說到這裏,指著遠方的說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會遇到一個黑色的樓梯,隻要你能過得了守衛那關,自然就能救出那位狄紅。”

“多謝。”張子軒說道這裏,身體一晃就消失子在了原地。

“殿下,您確定要這樣嗎?”包拯身邊的一位判官問道。

“你能抵擋住他嗎?”包拯直接問道,見這名判官陷入沉默,便冷哼一聲,隨後念道:“這才隔了多少日子,怎麽他的境界修為會提升的這麽快?不行,為了避免先例的發生,還是趕緊通知兄長他們吧!”

想到這裏,包拯也顧不得殿下那些孤魂野鬼,徑直向著其餘閻羅殿中奔去。

一片黑雲密布眼前,張子軒知道此刻自己是被那些鬼差盯上了。可惜的是,他真的害怕嗎?甚至連宇宙積木都不需要拿出來。光憑借著手中的雷神轟地錘就能搞定他們!

“裂!”猛地舉起手中的雷神轟地錘,一道道藍白色的閃電,化為各種各樣的線條,順著錘身向著四麵八方擊去。那些圍繞在張子軒身邊,用黑雲隱藏身形的鬼差們,頓時被這些閃電擊中,化為一個個焦黑的屍身,不停冒著白色的煙霧。

張子軒將雷神轟地錘向地上貫去,“轟”的一聲,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不息。不知道的還會因為是大地的震怒!隨後,一條條青白色的電蛇隨著雷神轟地錘為中心,向著四周遊蕩。

這兩招,完全將所有守護十八層地獄的鬼差們全部都轟成渣滓。

解決掉這些惱人的蒼蠅,張子軒便向著黑色的樓梯裏麵走去。十八層地獄的入口,不僅樓梯是黑色的,仿佛連一絲光亮都進入不了。樓道中隻是一片沉寂的黑色,毫無未來的預兆,能夠讓任何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栗。

張子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雁來紅究竟是在第幾層地獄!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會忘記!

想到這裏,張子軒不禁苦笑一聲,閉上雙眼,靈識頓時向著整個十八層地獄之中湧去。可是,十八層地獄究竟有多大,張子軒根本毫不知情。他知道的是,如果這次不能盡快將雁來紅救出的話,他將會後悔一輩子,內疚一輩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52
第一百八十八章 牛坑刀船
第一層……沒有,第二層……沒有,第三層……沒有,第四層……沒有……

隨著越來越往下的探視,張子軒忽然感到有些難以為繼。確實,在地府之中,每一層的地域都相當於一個世界。想要探查一個世界就足夠修士們受的了,更何況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探視,就算是沒有累死,也會因為靈識的過度使用,而導致靈識受損。

不同於法身的受損,靈識受損可要嚴重得多。至少這並不是依靠外部藥物,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隻有枯燥的修煉,才能稍稍治愈一些靈識上的損失。

當張子軒靈識探查到第七層的時候,一口逆血終於從他的口中吐出。探查六個世界,所消耗的靈識可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第七層依舊沒有。張子軒開始有些懷疑,他不明白狄紅這樣善良的女子,會做出什麽可惡的事情,在三層之前,難道還不夠她贖罪的嗎?

第八層……沒有。張子軒開始陷入絕望,他已經達到自身的極限,口中的鮮血不斷嘔出,靈識也時有時無的脹痛,讓他不住地渾身顫抖。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這才是最為疼痛的。

第九層……

張子軒的腦中,如同被千百根針紮似地的刺痛。饒是他強忍如斯,依舊被這劇烈的疼痛弄得冷汗直流,原本身上的湮滅神甲就不甚透氣,這些冷汗便弄得張子軒全身不適,如同被千百隻蟻蟲叮咬了一般。

第十層。如今的張子軒早就已經超越極限,此刻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強大的意誌力硬撐著自己不倒下。可以確定,如果此刻雁來紅能夠複活。張子軒估計會立即倒地不起。他的臉頰已經變得青綠,雙眼毫無神采,已經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忽然,靈光一閃。張子軒刹那之間仿佛從死亡的邊緣蘇醒過來,眼中開始綻放出一股神秘的光彩。果然,果然被他找到了!

正當他搖晃著身體,想要跨進那個黑色階梯的一瞬間,一個龐大的身體便出現在他的麵前,完全攔住他的去路。巨大的頭顱上麵,一對金黃的凶戾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子軒。

“幽冥……你要攔住我的去路嗎?”張子軒輕咳一聲,他感覺喉嚨一甜,趕緊用手捂住嘴。指縫之中,卻依舊流出一絲絲粘稠的血液。

“你身受重傷,我看幹脆就此止步吧!”幽冥神獸低聲嘶吼道:“如果以你現在的情況,想要進入十八層地獄,隻能是又進無出。”

“不可能!”張子軒冷哼一聲,搖搖晃晃地從幽冥神獸的身邊走過,向那在整個地下的黑色階梯行去。他的眼中居然出現了幻想,仿佛那個黑色的樓道,是一頭擇人而嗜的巨獸。搖晃的身體,不禁後退了半步。

“你的直覺已經告訴你了吧?”幽冥發覺張子軒的不對,低聲說道:“如果你要進去的話,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喪命?嗬嗬,我早就已經喪過無數次的命。可惜我的命太硬,誰也要不了。”張子軒說道這裏,無悔地向著十八層地獄的入口之中走去。

幽冥這時才轉過頭,望著張子軒羸弱的身軀,歎了口氣:“哎,難道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不懂得變通之道,必然會在日後的道路上麵被荊棘刺得渾身是傷。”

“噗……”再次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落在地上。

“雁來紅,我不許你死。我……我會救你!等著我……”張子軒一步三搖晃,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他的意識逐漸恍惚起來,因為全身的麻木,就連基本的手訣都打不出來。

幸好,他還記得雁來紅此刻正在第十層地獄。所以,每每過了一層地獄,他便會數一下,並在心中牢記住這些數字:“一、二、三……九、十……就是這裏了!”

這個地獄與其說是地獄,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世界。第十層地獄之中,就是一片紅色的世界。因為整個地獄都是紅色的泥土,似乎被凡火燒毀了一般。

這一層地獄名叫牛坑刀船地獄,凡在世之人隨意誅殺牲畜,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它們的痛苦上。那麽好,死後打入牛坑地獄。投入坑中,數隻野牛襲來,牛角頂,牛蹄踩。

張子軒雖然意識有些迷糊,但是他依舊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像雁來紅這樣善良的女子,會去誅殺什麽畜生!絕對不可能!

眼前一花,在張子軒的身前忽然出現一個女子。她頭紮雙股高發髻,著尖領窄袖襦服,體態豐滿秀麗,表情穩重溫和,兩唇輕抿,嘴角微翹,體現了安逸享樂的情景。她與周圍陰森恐怖,幹裂滾燙的地表,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麵形成鮮明對比,有如“鶴立雞群”。

原來這就是“養雞女”。她也算是地獄之中的一種鬼差吧!她就是告戒世人不要殺生破戒,現在清苦,但將來死後則其樂無窮;眾生在人間貪食雞和蛋,現在很樂,但將來下地獄則其苦無窮。同樣,“養雞女”現在養雞是“樂”,但將來入地獄是“苦”。

“你是何人?”養雞女臉上並沒有傳說中的“樂”,而是換做一種怪異的神情,緊緊地盯著張子軒問道。

“我來找人。”張子軒說完,沒有再搭理她,而是徑直向著這個地獄的深處走去。按照自己剛才靈識鎖定的位置來看,雁來紅就在這個地獄的最裏麵!

“對不起,身為鬼差的職責,就是阻止所有不明人士的介入。”養雞女說道這裏,忽然灑出手中的一片玉米豆子。

“咯咯咯咯……”一隻巨大的五彩尾翼公雞瞬間就出現在張子軒的身前,它的雙翅展開,完全遮住張子軒的視線。仰天長鳴一聲,似乎在向張子軒示威。

“你確定要阻擋我嗎?”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宇宙積木,雖然自己尚沒有發覺宇宙積木的其他妙用。不過毫無疑問,這東西如今是他手頭上麵最厲害的一件法器了。

“職責所在。”養雞女冷冷地答道。

“很欣賞您這樣的回答!”張子軒說到這裏,猛地提起手中的宇宙積木。登時,宇宙積木的七彩霞光大放,映照著整個牛坑刀船地獄的大地。

“咯咯咯咯!”五彩尾翼的公雞大叫一聲,隨後退後幾步,一撲棱巨大的羽翅,向著張子軒飛來。尖銳雞嘴的尖頭也閃爍著金黃的光芒,向著張子軒的整個身體擊來。

張子軒此刻哪裏來的力氣閃躲?不過擁有宇宙積木的他,根本就不用閃躲。一陣圓環般的透明氣息席卷周遭,宇宙積木化作一股彩霞,對準那隻巨大公雞的嘴巴貫去。

“砰”畢竟張子軒有著二花頂級的水準,即使是身受重創,也不是眼前這隻大公雞可以對付的。隻是剛剛一接觸,那隻公雞就直接倒飛出去,雞嘴之中的鮮血不斷湧出。圓溜溜的黑色眼珠,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自責。好像覺得自己不能完成養雞女的命令,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一般。

“可惡至極!你簡直是一個惡魔!”養雞女大聲咒罵道。可惜她身為鬼差,卻並沒有什麽出奇的手段。對她來說,自己的鬼雞受傷,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張子軒沒有理會她的咒罵,挺直了身體,無悔地向著前方走去。

養雞女哭叫著想追上去,可是她卻發覺眼前一團血霧的升起,連忙低下頭,果然地上一行行粘稠的血液,順著張子軒的腳步向前蔓延。而張子軒每次落下腳步,就會再次流下一大灘的血跡。

“難道他受傷了嗎?受到如此重創,卻依舊繼續向前走……前方,有什麽東西值得你如此執著?”養雞女停止了咒罵,轉過身關心自己的愛雞去了。她掏出一把食物,塞進五彩鬼雞的嘴中:“看來,他是留了情的。否則,你應該早就死了吧?”

“咯咯咯咯……”五彩鬼雞叫了一聲,黑豆般的眼珠子眨巴了一下,隨後無力地閉合起來。

“你能感覺他心中的悲哀?是嗎?”養雞女抬起頭,喃喃地說道:“看來,是我們錯了?不過,我們盡職盡責而已,拿來的錯對呢?嗯……我似乎悟出了什麽……”

養雞女的眼神逐漸變得朦朧,望著張子軒離去的佝僂背影發愣。

“雁來紅,跟我回去……”張子軒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走去。他的眼眸早就充滿了血絲,如同十年沒有睡覺的人一般,

“滴答滴答”似乎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張子軒沒去看它,因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湮滅神甲裏麵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粘稠的液體包裹住,也不知道到底是冷汗,還是熱汗,或者是血液……總之,很難受。

不知走了多久,張子軒終於停住腳步。麵前巨大的土坑之中,無數的紅色巨牛,正對著一群野魂發起衝鋒。而其中,赫然就有雁來紅的身影。

“宇宙積木……哇!”張子軒剛想運行功決,一口鮮血卻赫然從口中吐出,噴射在宇宙積木之上。

這一聲巨吼,把地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狄紅抬起瓊首,居然發現時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隻不過此時的他渾身浴血,狼狽不堪,哪裏還有著平時的從容與瀟灑?

“張……子軒!”狄紅愕然說道。心情可謂是五味俱全,張子軒來到這裏,很明顯是為了自己。而他滿身的傷痕,定然是突破了重重障礙,這才來到這裏找到自己。

她恨啊!她恨張子軒為什麽如此關心自己卻不早點告訴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麽如此固執,張子軒不說,她也就閉口不談!她恨啊!恨為什麽自己會認為,人死之後什麽念想也沒有,明明死亡之後,她越來越思念以前的日子,越來越思念那個外冷內熱的男子。她最恨的,還是自己害張子軒如今受這麽重的傷,讓她心疼不已。

“閉嘴,快跟我回去。”張子軒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喝罵道。陰魂能夠還陽的時間,頂多就隻能在頭七之前,之前靈識掃蕩整個十層地獄的時候,雖然隻是感覺一瞬之間,但到底過了多久,張子軒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狄紅一怔,她真的想撲進張子軒的懷中,跟著他一起回去,回到人間,與他白首偕老,相敬如賓不相睹地過一輩子。但如果,張子軒所做的這些隻是在可憐自己,怎麽辦?更何況,如果此時跟他出去,勢必要遭受到地府所有人的追擊。自己不要緊,但是張子軒貴為易教之主……

想到這裏,狄紅緊咬著自己紅潤的小嘴,扭過頭去不再看張子軒一眼,硬下決心說道:“為什麽?我憑什麽要跟你走?”

“跟我回去。”張子軒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口氣似乎軟了很多,也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說那麽大的聲音。

“不要!我恨你的專橫!憑什麽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不是嗎?”狄紅沒說出一字,就覺得心被銀針狠狠地紮上一次,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既嫁從夫!”張子軒一陣搖晃,他覺得雙腳似乎踩在棉花上麵一般,趕緊用手中的雷神轟地錘支撐自己即將散架的身體,讓它不至於立即倒下。

狄紅見到張子軒如此疲態,心中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腳下一移,恨不得跑到張子軒的身邊,仔細地照顧著他。可惜剛剛一動,她就覺得腳下被禁錮住了,任她如何用力也掙脫不開。她這才發現,這裏是第十層地獄,而不是人界。

心頭一狠,狄紅決定一定要將他給氣走,否則那些鬼差一出現,張子軒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我從未隕落要嫁給你,雖然有夫妻之實,那也隻是一時的誤會而已。”

“這並不像你……”張子軒虛弱地說道,他抬起頭,幾乎是憐憫地望著狄紅:“好吧,雁來紅!你贏了。”

然後他不再說話,真是幹裂發白的嘴唇,下意識地蠕動了三下……

狄紅芳心一顫,再也顧不得躲避眼前蠻牛的衝擊,徑直向著張子軒衝去。她雖然從來沒有靈修過,但是畢竟在與張子軒*的時候,打通過她的九陰之脈,此時的她,空有一股子靈氣,卻不知道該如何釋放。

“咻”隻聽一道破空之聲,百感交集的狄紅忽然腳下一空,自己居然無緣無故的臨空飛馳起來,落在了張子軒的身邊。來不及感受這種來之不易的感覺,她趕緊蹲下身,扶起跌落在地上的張子軒。

“跟我回去。”張子軒喃喃地說道。

“好……我跟你回去。”狄紅幾乎是哽咽著回答張子軒的話,不過到底能不能坐到,她自己也不知道。

“哞~~~~~~”

這時,底下的牛群開始緩緩移動起來,似乎是感受到坑內有人已經逃走,眼中通紅地追了過來。它們本來就不是普通的牛群,而是一群鬼牛,修為不下於一花初期左右的靈修之士,怎麽可能逃不過這個土坑之中的禁錮?

一群群全身赤紅,頭上金角的巨牛,從坑底飛到兩人的麵前。鼻子上的金環,不斷翻動著,鼻腔中的白色氣息不斷的噴射而出。

“讓開。”張子軒感覺意識有些迷糊,趕緊咬破舌尖。口中的劇烈疼痛,終於讓他蘇醒過來。他噴出舌尖流出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道八卦,然後取出幾枚仙石,往地上一丟。頓時,一個後天八卦陣便赫然拔起。

先天的陣法,自然要比後天威力強上許多。不過,在布置的條件上麵,後天陣法無疑要簡便得多,張子軒此時受傷頗重,如果布置先天陣法著實會受到不少阻礙,還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更為穩妥的後天陣法。

“如果此刻,能留下一些丹藥,也不至於狼狽如斯了!”張子軒如此想道。的確,他一向自視甚高,對於丹藥、法器這些東西,他都是能免則免。除了那幾樣軒字殿中獲得的法器之外,也隻有當時天塹道藏之中,一點大留給他的幾樣器皿了。

至於丹藥,雖然易教尚有不少,但是他也從沒想過要背下幾份。現在知道要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卻已經失去先機,隻能趁著後天八卦運轉保護的時機,多多修煉一會兒了。

事不宜遲,張子軒低聲對狄紅吩咐道:“雁來紅,我先靜坐一會兒,養精蓄銳。如果那些蠻牛闖破我所布置的陣法,那麽你就趕緊叫醒我吧!”

“嗯。”狄紅嘴上應著,眼神之中卻帶有幾絲絕決,隻不過張子軒此刻已經撐到極限,哪裏還能觀察到狄紅眼神中的不對?

“哞!”那些鬼牛也不客氣,見到張子軒打坐修行,長喝一聲,前麵的雙蹄猛地一抬,一遝,轟隆隆地就向著後天八卦陣這裏跑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21 11:53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見閻羅
“錚”整個後天八卦陣感受到這股殺氣,頓時自主地運轉起來。青色的半圓型八卦罩,將張子軒和狄紅完全護住。

鬼牛們毫無畏懼,或許在它們眼中,隻要鎖定了敵人的氣息,再困難的路它們都會迎難而上。這就是它們的執著,這也是它們能夠成為第十層地獄守護者的原因所在。

赤紅色的牛群,撞上青色的圓罩,頓時爆發出一陣璀璨的星火。鬼牛的牛角是地府之中出名的利器,有著無堅不摧的特性。可是任它們如何無堅不摧,八卦陣的卸力功用,還是讓這些毫無智力的畜生們吃了一個大癟。

“刺啦”牛角在八卦護罩上麵劃出一陣火花,鬼牛的腳步卻腳步卻停不下來,直挺挺地向著兩側蜿蜒而去。前蹄因為這個變故,赫然一軟,直接插在地上。原本氣勢洶洶的鬼牛,頓時變成一根倒插蔥,屁股直挺挺地對準天際,四蹄在空中不斷撲棱,想要借著這股力翻身。

可是,它們似乎忘記,後麵還有許許多多的同伴跟上。它們空白的肚皮就成為自己同伴掀起前傾之力的物品。白色的巨角在這時終於顯出所謂的“無堅不摧”,直接洞穿了他們的身體。

鮮紅的血液噴灑在八卦陣的護罩上麵,將原本青色的八卦護罩染成鮮紅。使得整個十層地獄看上去更加接近傳說中血腥無比的修羅墳場。

無數的鬼牛前仆後繼,毫不顧忌前麵同伴的淒慘下場,如同層層相疊的浪濤,一次又一次、一層又一層地向著八卦護罩上麵衝過來。然後再一隻又一隻的變成一縷幽魂,重新回到輪回之所。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被這些鬼牛威脅的狄紅,忽然覺得眼眶濕潤了。她望著一望無際的牛群,又打量著身邊的張子軒,忽然覺得這兩者實在太像了。都是那麽執著,那麽悶頭悶腦,從來不願意將心中的事情痛快的說出來……

“哞!!!”一聲巨大的叫喊,在整個第十層地獄之中來回飄蕩了十數次,這才緩緩消失。

那些鬼牛群,在聽聞到這聲音之後,居然主動放棄了這次的進攻,有序地退了回去。正當狄紅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她忽然見到了一隻異常美麗的牛!

這隻牛長得非常漂亮,似乎並非地獄生物一般。

全身五彩霞光披身,皮毛確實沒有一絲雜色的純白。純淨的顏色,與整個十層地獄的鮮紅形成鮮明的對比。更重要的是,他的尾巴居然有五條!這五條尾巴分為五色,青、赤、白、黑、黃。白色居中,其餘四色分列其旁。五條尾巴不停的來回甩動,顯得很是華麗。

“太美了!”狄紅現在還有時間感慨這頭巨牛的美麗。女人就是如此,往往見到美麗的事物,卻忘記一般越美麗的事物,其毒性也就越大。

所有的紅色鬼牛退回到白色鬼牛的身邊,然後繼續排著隊列向著後麵的巨坑之中行去。狄紅覺得有些奇怪,她從來沒見這些鬼牛如此有秩序的行動!如果這些鬼牛當時進攻他們這些鬼魂的時候,也能這麽有序的話,早就應該將他們清理幹淨了。

看來,一切都是這頭白牛在作怪!

與此同時,那頭白牛也虎視眈眈地瞪著眼前的後天八卦陣,眼神仿佛能夠穿透整個八卦陣的護罩,直接看到張子軒和狄紅的身影。

等到所有鬼牛回到原先的那個陷坑之中,白牛也開始有所行動。它緩步走到後天八卦陣的旁邊,鬥大的牛眼一眨不眨地打量著八卦護罩兩側已經堆積成山的肉山。左前方的蹄子猛地一遝地,十層地獄的土地之中便生出一股紅色的火焰,完全吞噬掉所有鬼牛的肉身。

“好厲害!”狄紅驚訝地叫道。如果能夠隨心所欲地控製地獄的獄火,也就是說它能夠控製這第十層地獄之中的一切!難道說,自己碰到了傳說中的地獄白神牛!

傳說之中,十八層地獄每一層都有所謂的守護神。不同於各個種族的守護者,這些守護神的實力並不見得比三花修士厲害到哪裏。不過最為厲害的是它們操縱整個空間的實力。在它們自己的地獄,它們就可以操縱任何天地之力,作為自己的臂助!

也就是說,隻要身在它們的天地,想要贏它們。除非三清級別的修士過來才可以做到!

“你們不應該屬於這裏……”狄紅正思考間,忽然聽到一個古怪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如此深沉,讓她不由得停止思考,轉頭尋找聲音的出處。

而正在運用玄虛氣療傷的張子軒,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似乎也是聽到這個聲音。

狄紅發現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隻有那頭白神牛緊緊地盯著自己,愕然問道:“是你?”

“不錯。我就是第十層地獄的主人,白牛阿伯杜爾·哈斯穆。”白牛說到這裏,忽然五彩霞光收斂入身,青光一閃,就變成一名英俊的青年。眉骨高聳,雙眼大而有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

他將自己的雙手,放置在後天八卦陣的護罩之上。原本應該被立刻彈起的雙手,爆發出一陣白色的光焰,隨後後天八卦陣青光大現,卻又急速暗淡下來,最後化為無形。

“不用太過驚訝,我隻不過是增加了這個法術所消耗的時間而已。”哈斯穆指著已經暗淡無光,變化成為普通石頭的仙石說道。

狄紅站起身,對著哈斯穆道了一個萬福金安,問道:“借問一句,您是要找小女子嗎?”

“就在剛才,我翻閱過你在人世的一切作為。”哈斯穆皺了皺眉,然後轉臉指著張子軒,說道:“你在人間所殺的畜生,都是為了他能吃上你做的菜,是嗎?”

“您怎麽……”狄紅很是驚訝,不過隨後想到對方的身份,也就釋然了:“嗯,的確如此。不過,我都說過了。我願意為他承擔過錯。”

“我需要提醒您的是……不必為他承擔什麽後果。因為他永遠是和地府,和我們十八層地獄絕緣的。”哈斯穆笑著說道,在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敵意。

“是嗎?可是不是說如果身上背負孽業,會影響到前程和福澤嗎?”狄紅繼續問道。

“這方麵更加不用擔心,因為他的福澤,並不是由地府接管。”哈斯穆說到這裏,忽然覺得事有蹊蹺,問道:“這是誰對你說的?居然欺騙如此善良的女孩,真是該死。”

“是閻羅王啊!他親口對我說的。”狄紅也有些急了,如果閻羅王都能騙她的話,她現在可是誰都信不過了。

“好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而且,你的孽業,已經由自己所做的善事抵消幹淨,甚至可以飛臨仙界。”

“可是,您這麽多手下……”狄紅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些鬼牛們,也不需要償還嗎?我可以替代他的。”

“不用不用。它們都是些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獸修,死對於他們來說,尚是一種解脫。”哈斯穆說到這裏,揮動右手,一陣清風吹過,頓時所有圍繞在眾人身邊的煙霧般的冤魂,便化作一縷縷青煙,消散不見。

“您這樣做,不怕那些有心人加害嗎?”

這時候,張子軒幽幽從修煉中轉醒。他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此時也隻能稍微止住一些小的創口而已,想要完全治愈。就算配以靈丹妙藥,也需要十天半月左右。

“嗬嗬,我從來不出這地獄之門,何來人家報複之說?”哈斯穆解釋道:“而且我們十八層地獄本來就算是十八個全新的世界,是地府故意引人誤解,認為我們是地府的屬下機構。且不知道,到底哪一方的實力更甚呢!”

“果然是這樣……多謝您指點,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張子軒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最後還是被狄紅扶住這才穩定下來。

“知道也好,不懂也罷,反正我能做到的就在眼前,你們沒事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吧!”哈斯穆說到這裏,轉身便消失不見。

“好奇怪的人。”狄紅最後評價道。

張子軒搖搖頭,說道:“並不是他奇怪,而是他確實不能多說多做,甚至想要挽留我們,都會遭到別人的懷疑!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狄紅沉默一陣,隨後忽然抬起頭,那雙炯炯有神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癡癡望著張子軒:“你剛才對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子軒回望著她,並沒有回答,隻是輕聲說道:“雁來紅,扶我離開這裏吧!”

狄紅輕笑一聲,她知道張子軒的為人,隻要他沒有反駁,那即是同意了。不過,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麽就不能有話直說呢?

“你真的不需要留下修養一下?”狄紅試探地問道。

“有時候修養得太多,等會兒動手腳的時候就很難利索。”張子軒沉聲回答道。

狄紅沒有再勸,而是聽話地攙扶著張子軒的身軀,向著出口處走去。雖然張子軒的身上殘破不已,而且混雜著一股汗臭的味道,但是狄紅卻感受到一種極為幸福安逸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隻有在她年幼的時候,從父母那裏曾經得來過。

“等會出去之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許說放棄的話,知道了嗎?”

“我會的。”狄紅說到這裏,不由地緊了緊被她雙手環住的張子軒的胳膊,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要一輩子抱著這根粗壯的胳膊,一直不放手……

雖然這場情感,沒有多少的曲折蜿蜒,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鬼哭神嚎了。這來之不易的感情,如果再積累一些時間的沉澱,肯定能夠釀成一缸子沉香的美酒。

可是,事實往往會出人意表,在兩人踏出十八層地獄的黑色階梯,迎接他們的卻是地府之中兵士們的圍堵。

“張先生?”秦廣王站在隊伍的前方,絲毫不在乎張子軒的威脅。看來他也看出此刻的張子軒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放下您手中的冤魂,她是屬於地府的魂魄。如果您帶她離開這裏,肯定會觸犯天規……”

“天譴是嗎?我這一身之中,唯獨不缺的就是天譴。”張子軒抬起頭,麵對著秦廣王的方向:“這就是你們對待恩人的方式嗎?《生死簿》難道你們沒有放在身上?”

“一碼歸一碼,當時您是要求我們解開您父母身上的命運枷鎖。您幫我們取回《生死簿》,我們同樣放過您的雙親,讓他們免受輪回之苦,得以在地府之中休養生息。而且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難道這還不夠嗎?”秦廣王說道這裏的時候,向著左右使了個眼色。

十殿閻羅們頓時出現在張子軒的身邊,將他圍住,形成一個半圓型的包圍圈。同時外麵的小兵卒們也迅速散開,遠遠地監視著張子軒的一舉一動,隻要兩人哪怕有稍有異動,他們立刻回群起而攻之!

隻可惜金牙和我都身受重創,否則哪裏會有你們囂張的時候?張子軒心中恨恨地想道,一把推開狄紅,取出先天五行旗和宇宙積木:“既然如此,今日一戰再所難免。說起來,你們還真是陰險,又一次陰了我!”

“不是我們陰你,我們早就把事情情況跟令夫人說過,隻是她一直沒有理解這其中的意思而已。所以到第十層地獄受苦也不能怪我們。”秦廣王說道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包拯卻黑著臉,一言不發地望著秦廣王。沒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連自己也會欺騙!可是,自己又能怎麽樣呢?放著地府的危機視而不見嗎?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害我?”張子軒注視著秦廣王的眼睛,恨聲問道。

“答案很簡單!”秦廣王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暴戾,怒目視著著張子軒,說道:“誰叫你救下那個*養的鍾馗?”

張子軒心中暗暗吃驚,自己救下鍾馗的時候,秦廣王怎麽會知道?難道又是“鬼眼”的作用嗎?不過,這並非是他現在該關心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張子軒再度問道:“這與你有何相關?”

“因為那個*養的,吞鬼的時候,居然將我的父母也吞入腹中!”

複仇!又是複仇,自己在複仇,鍾馗在複仇,連秦廣王也是在複仇!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仇怨?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最難化解的就是仇怨?難道,這世上就隻有仇怨最大了嗎?

張子軒想到這裏,不禁苦笑一聲。有的時候,站在外麵的時候,反而能看透裏麵的自己是多麽幼稚。如同鍾馗不知原因的報複地府,地府也在想盡辦法報複鍾馗。看來,自己是成為這其中的受害人,帶人受罪而已。

微微歎口氣,張子軒將五座先天五行旗插在自己的左右,隨後捏著手訣,玄虛氣瞬間布滿了整個先天五行旗之中。隻可惜他的靈識受損太為嚴重,否則能夠隨著自身運轉的先天五行旗,才是最為可怕的!

而現在,自己卻隻能固守原地,被動等待別人的進攻。另外一隻手中的宇宙積木卻也是凝而不發,一心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如果不是靈識受損,他哪裏會變得如此狼狽?

“不可給他喘息的機會,給我殺!”秦廣王喝道一聲,當先一人搶先向張子軒攻去。手中雙掌雷霆陣陣,似乎隱含霹靂在手。肉掌未及,先聞驚天之聲!

“轟”一聲打響,霹靂雙掌擊在先天五行旗上麵,化為道道閃電,流竄在靈氣罩之上。

張子軒雖是身負重傷,根基倒是深厚,而且玄虛氣並為受損。硬生生接下這招,隻是身影稍微晃了一晃。

秦廣王見一擊不成,正想退後,卻發現張子軒手執宇宙積木,對著自己微微一笑。一股深寒,從他的背脊升起,直衝向他的腦門。

“很好!禦龍術!”此刻張子軒手中的宇宙積木化為一股流光,向著秦廣王追去。去勢之快,隻在空中留下一串鮮紅的火色。

感受到宇宙積木的強大攻擊,秦廣王失聲叫道:“兄弟救我!”

另外九殿閻羅,頓時齊齊發出一掌,黑色的鬼氣合九為一,向著宇宙積木側麵擊去。還算他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修為的確不能與張子軒相比,這次出手便隻求保住秦廣王,並不願意正麵與張子軒對撼。當然,他們也撼動不了。

秦廣王驚魂稍定,更是對張子軒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地對九位兄弟喝道:“十殿輪回大陣!”

十人相交日久,心中自有靈犀。身影速動之下,居然也能找到各自的位置,結成十殿輪回大陣!

這十殿輪回大陣,本來就是地府為了對付那些高手,秘密準備的看家本領,此刻用來對付張子軒,也算是張子軒的麵子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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