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風月龍神 作者:肖玉龍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4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3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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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世界
那人、那屋、那景,如此熟悉,赫然就是自己家的祖宅。那風韻絕世的半老徐娘,是自己的母親;那冷酷幹練的嚴肅神情,是自己的父親;那不甚繁華,卻滿室溫馨的房屋,是自己的家。

“爹!娘!”張子軒聲音有些打顫,他分不清這是幻象還是真實,隻能下意識的出聲喊了雙親一下。內廳之中,張靖與木桂枝端坐在椅上,眉頭緊鎖。

“龍龍,你回來了啊?”他的母親,木桂枝依如往昔般的慈祥,親切的叫著他的乳名——張子軒本是龍年出生,所以乳名就叫龍龍。

“娘……爹……我回來了!”張子軒激動的說,他確信這是真的。因為隻有他最親之人,才會在私下裏叫出他的乳名。

木桂枝走到門口,一臉歡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而易教教主張靖也站起身來,對著子軒點頭道:“回來就好!”

隻是短短四字,就將子軒感動的差點哭出聲來。父親對他一向冷淡,極少去維護他,甚至他上雲夢山那麽多年,都沒有主動上山找過他。

“桂枝,你帶子軒在後堂等著,我還要去見那幾位貴客。”

張子軒不明白父親的態度為何轉變的那麽快,剛才還好好的,如今又要見什麽貴客了。

父親還是如同以往,一心隻為易教安危興衰鞠躬盡瘁,張子軒看著張靖高大的身軀如是想到。

可此時木桂枝的臉上卻掛滿了擔憂,她問道:“真的不用我去了嗎?或許還能幫點忙。”

見母親都這麽說,張子軒頓時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了。

“區區幾個血門的人,還不至於。”張靖笑了下,說道:“再怎麽說,血門上麵的人不能隨意出來。下麵的人中,也隻有幾個老不死的能是我的對手。而且,如今血門還不想與我們易教開戰吧。”

“但是……”

“不必說了,就這麽定了!”張靖不顧木桂枝的反對,就要去見血門的特使。

“爹!我陪你去!他們有事不去易教找您,而是來這裏,恐怕有詐。”張子軒喊住張靖,說道:“不管如何,我現在也有仙人的實力了,配得上見客了吧?”

張靖本要出言反駁,後來聽著張子軒的話,皺眉問道:“仙人的實力?”

張子軒知道父親不信,於是望向內廳,見茶桌上,擺著兩盞香茗。於是,他眼睛一轉,兩盞香茗淩空飛了出來,停在張靖與木桂枝的身前。

“爹、娘,喝茶!”

“若光是隔空取物的話,也不算什麽仙人之境。”張靖看著自己的兒子,知道他肯定還會有後招。

“現在天氣轉涼了,喝冷的對身體有害。”那兩盞茶的杯蓋忽然打開,露出裏麵熱氣蒸騰的茶水,道:“我特意帶二老熱了一下。”

張靖看著杯中的熱茶,先是一喜,隨後神色黯然,歎了一聲:“隨我去吧。”

說完這話又歎了口氣,走出門去。張子軒與母親打了招呼,就急忙跟上父親。

張家老宅總的說來,也大不到哪去,張靖父子幾步路就已至宅子客廳處。

“易教主!久仰久仰!”說話者是一個青年,一臉的笑容,長相倒是斯斯文文,這與他右臉上的一道觸目的疤痕相映成輝。一身黑色的勁裝,胸前卻又一朵紅色的刀繡在胸前。血門的弟子除非特例,衣服胸前都會有一朵血紅色的刀,象征鐵與血的力量。

“有禮了!”張靖先是一拱手,隨後問道:“閣下今日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那青年先笑了一下,道:“張教主,這樣唐突,未免有失身份。”

“不好意思,現在是在家宅中,而非易教。所以此時,我是張靖,而非易教教主。”

“張教主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如實說了吧!我們血門的意思是……”黑衣青年人臉上表情忽然變得凶惡:“要你全家死光!”

張靖父子立馬全都愣在原地,隻是那一下,就見那青年人,瞳中金芒一閃,張靖父子就感覺全身經脈好似被什麽封住了一般,就再也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張子軒心下的恐慌無以複加,他用盡全力想運行龍神訣,以衝破這個青年的禁製,可卻聯係不到身體內的絲毫靈氣。

他驚懼的望向父親,發現他父親也是全身僵直不動,不可置信之下,他又瞧向那個青年。

那青年見張家父子這般模樣,便笑了起來:“井底之蛙,哪得窺天?鼠目之光,怎識英雄?張靖,待我抓到你全家,我們的帳再慢慢算!”

說著,飛身而去。張靖呆了一呆,隨後低垂著頭,再不言語。

這人好生厲害!我還沒見他手法,就被他製住了!他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血門之人,都是如此強大的嗎?看他的樣子,頂多二十歲上下,可怎麽學會這等絕學?想想自己,張子軒不禁感覺有些慚鳧企鶴,無地自容。

“碰”一物被丟在地上,揚起一團灰塵。張子軒撣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母親。

“嗬嗬。這下你們一家可以團聚了!”那黑衣青年指著地上的木桂枝,說道:“你們應該慶幸!至少你們一家還可以死在一起。”

張靖將低垂的頭稍微抬起了一下,沉聲念道:“雷天強!果然是你!”

“哦?你居然還認得出我?張大教主!”黑衣男人雷天強仰天大笑,說道:“哈哈哈哈!幾十年了!我一直都在努力的練功!練功!就是為了今日能幫我雷家四十多口人討個公道!”

“不錯!三十年前的確是我的錯,我一力承擔!不過,禍不及家人!請你手下留情!”

雷天強笑的更大聲了,然後他將臉貼向張靖:“禍不及家人?恩?那董家呢?方家呢?元家呢?我們四大家族就剩我一人,你叫我如何自處?這就是你們的禍不及家人?”

“那時我並不知情……說來我也是愧天怍人,雖然此事我先前知道,但我斷然不知他們竟然連那些老幼婦孺都……”

“斷然不知,他們居然滅了整個四大家族?”雷天強直起身子,眼神迷茫,似是自言:“能相信你嗎?”

“你胡扯些什麽?我父親他一生都以俠義為重,此等不忠不義之事,父親他絕不會做!”張子軒見張靖處處受辱,有些氣上心頭。張靖一向是張子軒心中的模板,他絕對不信父親能做出滅門之舉。

“你給我閉嘴!”張靖向自己的兒子怒吼道。他一直覺得有些對不住四大家族的人,因果循環,以至於他在道門再無寸進,一直停留在一花聚頂之外。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四大家族的後人,自然希望他能原諒自己,以求自己的道心能夠重新圓潤守一。這十幾年的帳,背的太累太累。

雷天強沒有回頭看張子軒,隻是微微抬起頭顱,像在回憶什麽:“你兒子真像年輕時候的我,那麽衝動、直率。可是,這世上不是靠這些吃飯的。你得變得隱忍、狠辣才能生存下去。就像這樣……”

“啊!”張靖的右手被雷天強生生折斷,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斷臂之處,血流入柱。看的木桂枝和張子軒都經不住大叫起來。

“有種你來砍我!”張子軒大叫道,心中難受的不行,這間接也算是自己害了父親啊!

“你給我閉嘴!要是你再說一句話,我就將你逐出我張家!”

雷天強看著兩父子,冷笑著說:“好一幕父子情深啊!我今天就讓你看著你父親是怎麽死的!你父親之後,就是你母親,你母親死後,你才會死……嗬嗬!”

說著,雷天強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刀狀物,他輕輕摩挲著刀身處,喃喃自語道:“父親,你今天終於可以手刃仇人了。我必要將他千刀萬剮!”

說著,他緊緊手中的刀,然後將刀在張靖麵前亮了一下,說道:“這把刀,就是插進我父親右胸,要了他命的那一把。現在,我將這刀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一刀……”

手起刀落,雷天強將張靖右肩頭的一塊肉切了下來。張靖疼得渾身觳觫,冷汗入雨般的流了下來。

“爹!”“靖!”

“兩刀……”

“啊!”又是一道血光閃過,這次是左肩。一塊巴掌大的肉片從眼前飛過,張靖再也忍不住了,叫出聲來。

張子軒頓時覺得那刀砍的不是父親身上,而是砍在自己心中。他開始後悔剛才那麽衝動的頂撞他。

“三刀……”

那把生鏽的刀,再次帶起一抹豔紅。張靖左膝上的一塊肉再次不見。張靖如此強韌的人,也疼得暈倒過去。

“啊!”木桂枝也受不了這個打擊,隨著張靖也暈了過去。

“才三刀而已!就暈倒嗎?”雷天強將刀上的血跡抹了些在手上,然後湊在鼻尖聞了聞,“你還欠我九百九十七刀呢!”

“夠了!”張子軒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覺全身血脈都在湧動,可就是動不了。他甚至嚐試著呼喚紫府中的角龍使和龍,可依舊是杳無音訊。

“不!不夠!絕對不夠呢!”雷天強眼中淌出一滴淚滴,不知是自言,還是在回答張子軒。

手上還是沒停,依舊是一刀一刀將張靖身上的肉割下,張靖不斷在劇痛當中暈倒,又疼醒過來,再暈倒,再轉醒……如此這般。

“停……手……啊!”張子軒大叫道,然後是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你怎麽不幫他下?”角龍使在張子軒的紫府中,目睹了這一切,心中著實不忍自己的掛名徒兒受此重創。

“幫他?怎麽幫?”龍的聲音聽上去很疑惑:“你叫我怎麽幫?這還不是為他好?”

角龍使默然一陣,隨後說道:“但是這個辦法太過殘忍了!”

“殘忍?這就叫殘忍?”龍笑了幾聲,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諷:“角龍,你沒當過領袖。不會懂得什麽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角龍使又陷入默然,仔細想來,巫族的領頭者,無論是族長還是十二祖巫,都是缺少那一種遇事時的果斷狠辣。以至於巫族盡滅,再不見那繁昌之景。

“你還不快回去練功?雖說巫族巫術博大精深,但你不趕快恢複功力的話,給你找到合適的法身也沒用啊!”

“是啊!”角龍使知道老龍這是嫌他煩了,輕歎一聲應道:“那我去了!”

許久之後,忘了是多久,隻記得是很久,張子軒有些緊張的睜開眼睛。

又是那個景象!那人、那屋、那景……

剛才那是幻象嗎?他看著廳中好好端坐著的兩人,頭腦中一陣空明。

“龍龍,你回來了啊?”木桂枝依舊是那般慈祥,她走到門口,一臉歡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剛才真的是幻象嗎?怎麽和如今的景象這麽相近?是我做夢嗎?還是我在夢中?

張子軒猛地一震,開口喊道:“爹!娘!千萬不要去見那個血門的人!”

張靖站起身來,一臉驚訝的看著張子軒。木桂枝將手輕放在張子軒的額頭上,關切之情,不言則明:“孩子,你是不是發燒了?你怎麽知道血門來了個特使的?”

“娘!您相信我的話!快走啊!爹!快逃吧!”張子軒想到了他父親被千刀萬剮的模樣,頓時渾身戰栗:“不走的話,來不及了!……來不及啊……”

“龍龍,告訴娘,這是怎麽回事?”木桂枝一下將張子軒摟在懷中,溫暖潔白的手,輕輕撫著他的頭發,柳月眉梢微微皺起,求助似得看向張靖。

張靖負手站在門口,將張子軒的行為收與眼底,再三衡量之下,隻說出一個字:“走。”

“走?張教主想到哪裏去啊?”依舊是那個長相斯文,臉上一道刀疤的黑衣青年,三人看向他時,卻見他眼中金芒一閃,入寒器般直刺幾人心房,三人便動不了了。

“托張教主的洪福,這些年過的還算不錯!”雷天強摸了摸臉上的刀疤,然後掏出了那把上了鏽的刀,遞到張靖眼前。

張靖見那把刀上刻著的“易”字,腦中頓時一片灰暗。他喃喃道:“該來的總是會來。雷天強,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我已經等你好久……”

“等我?哈哈哈哈!那為何要走?嗯?”雷天強輕輕摸著那把上鏽的刀,然後說道:“知道為什麽會生鏽嗎?那是因為……上麵有我父親的血!今日,這一切都該了結了。你死之後,我也要去找他們了……”

張靖看著雷天強慢慢的舉起刀,便說道“這一切,我一個人承受就好。請你放過我的家人,好嗎?”

“放過?我連自己都不放過,怎麽放過他們?”雷天強笑了一下,那把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走一片血紅。

張子軒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恐慌的如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的呆立一旁,半句話也不敢出。

“這是第一刀。”雷天強看了看一邊的張子軒,笑了起來:“懦夫嗬……看來你張家不是手段殘忍、行為卑鄙之人,就是膽小懦弱,貪生怕死之輩,真是笑話!”

張靖看著張子軒,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竟然如此害怕。他忍著劇痛,大叫道:“子軒!咱們張家隻有傲死骨,沒有屈膝兒!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張子軒全身一震,偷看了張靖一眼,又扭頭緊閉上雙眼。

雷天強看到這幅情景,搖搖頭說道:“嘖嘖嘖嘖,你兒子當真是孺子不可教!張靖!你還欠我們四大家族九百九十九刀!”

“啊!”

張子軒閉上眼睛,仿佛都能感覺到父親的痛楚,那聲音猶如根根利刺,直鑽張子軒的心房。他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混沌當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1:55
第三卷 橫空出世
第四十一章 任督二脈
許久……不知多少次,多少年……隻覺得滄海桑田,那歲月蹉跎。

腦內空明一片,乍然而醒,終於出來了!張子軒有些心涼,他睜開眼睛,那寫滿決絕的粉嫩小臉,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他緊了緊雙臂,感覺那嬌軀的溫度是那麽真實、那麽貼切,有些癡了。

他仔細端詳著這張入百花盛開、萬豔盡收的嬌顏,隻見那雲鬢亂堆無掠,玉容未洗塵淄。瓊鼻凝雪依舊,十分柔態傾頹。櫻唇血氣全無,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丹唇閉。那嬌軀的淡淡溫香,猶如跗骨之蛆一般,讓他割舍不下。

張子軒不知為何,心中劇痛莫名,望著楊紫苑的點丹櫻唇,一下就親了上去。

好似瓊汁在口,玉液裹唇,張子軒癡迷之中,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這是自己人生之中的最後一次流淚罷。他如是想。

楊紫苑昏迷之中,感覺到了唇齒間的溫存,幽幽轉醒。朦朧之間,卻感到有人冒犯於他,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卻發現打完之後那巴掌上猶如烈火一般炙熱,好燙!

“啪”!

清脆悅耳,猶如黑夜明燈一般,照亮張子軒的心念。他仔細的楊紫苑一會,說道:“楊小姐,是我太孟浪,唐突佳人。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當作沒發生過這事罷。”

楊紫苑這才看見原來竟是子軒,深深後悔剛才的作為。又聽張子軒說的這話,如萬箭穿心一般,讓她芳心劇痛。她忙又說道:“呆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昏迷太久,有些糊塗了。”

張子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拍拍有些沉重的額頭:“昏迷太久?有一甲子嗎?”

“一甲子?”楊紫苑看著張子軒秀目,十分疑惑,反問道:“一甲子什麽?”

張子軒眼神渙散,搖搖頭:“沒什麽……”

“沒什麽?”楊紫苑覺得張子軒現在怪極了,以為是她剛才那一巴掌扇的他生氣了,於是便解釋道:“剛才,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張子軒連忙止住她,說道:“我知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出去。”

“是啊!”楊紫苑看著張子軒,突然抬頭,丹唇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子軒的嘴,然後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張子軒看著她,微微有些感動,但仍然沒有說話,隻是觀察著四周。到處是岩石堆積,周圍的空間隻夠兩人側身。而且,他們現在正相擁一起,動作極為曖昧。

張子軒想動一下,卻被背後的岩石抵住,正好觸碰到了他背上的傷口。現在的張子軒,一身都是傷口,經脈的損耗、與黑龍搏鬥時受的傷、護住楊紫苑時被岩石砸到的傷,可不知為何,他居然感覺不到疼痛了。也許,已經麻木了吧。

“紫苑。”張子軒輕喚一聲。

“恩?”

張子軒點點頭,道:“我先幫你築基。”

“好。”

“這築基,乃是修真中最為枯燥,卻最為重要的一環。它有可能影響到你能否能圓潤守一,得窺大道。現在什麽都別想,我幫你築基。”

楊紫苑不知道為什麽張子軒那麽急,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吃下去。”張子軒從須彌橐中掏出一顆金丹,遞給楊紫苑。

這顆金丹,乃是一顆千年人參煉製而成,嚴格說來,並不是築基之用,而是用於修真者恢複功力、加深修為。對張子軒來說,這顆金丹靈力可能並不算什麽。但是給楊紫苑加深修為,卻正好夠用。

見楊紫苑將那顆金丹吃了下去,張子軒運起靈力,將手放在楊紫苑頭頂,探入她體內。想靠自身靈力,強行打通楊紫苑體內兩弦,也就是任督二脈!張子軒奇怪的是,為什麽楊老前輩都以茶武入道了,卻不讓楊紫苑修真,導致進入先天之境的任督二脈都沒有衝破,更有甚者,連她體內的普通經脈都雜亂斑駁,堵塞嚴重。

張子軒隻好一邊幫楊紫苑清理經脈,一邊小心翼翼的擴充它。經脈一途,最是危險,幸得張子軒還有混沌身心法可以修煉經脈,否則,憑他的經脈損傷之重,也足以致命了。

任督二脈並非是某兩點,而是人身上的兩條主經脈。任脈在前,又稱為前弦;督脈在後,又稱為後弦。在運行周天之時,神炁盈溢,如同月亮上弦、下弦之狀。任督二脈,任脈起於會陰而止於唇下,督脈起於會陰而止於上唇,督脈起於下丹田而行至上鵲橋。督脈之路線長於任脈,故此丹經又有“前弦短,後弦長”之說。打通之說就是打通連接兩弦的通道,使兩條經脈合二為一,間接等於擴充了人體的經脈,自然是功力大增,堪至先天。

張子軒幫楊紫苑做的,不止是打通二脈,還順帶了將她的經脈擴充不少。這樣雖然使楊紫苑今後入道修真時,會進步很快,還無後顧之憂,但大損自身功德,有傷天合,最終不是大道。

“咦?”張子軒幫楊紫苑打通任督二脈時,卻輕“咦”一聲。

張子軒替楊紫苑打開任督二脈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打開任督二脈最重要的陰蹺穴位時,居然發現楊紫苑的陰蹺穴通著九脈!她的經脈居然是至陰的九陰之脈!

陰蹺穴,在針灸上名為會*,處於前後陰之間,又稱海底。按照人身周天黃道所在的方位,此穴排在二十八宿虛日鼠、危月燕之地,因此又稱為虛危穴,亦含有日月交並、陰陽和合之意。陰蹺脈即處於此,其脈在尾閭前*下,為任督二脈之總樞,采炁之時以此為先。此脈一動,諸脈皆通。陰蹺一脈,散在丹經,異名甚多,有天根、死戶、複命關、死生根、酆都鬼戶等。言下之意,此穴就是聯通主經脈的樞紐。

而九脈之說,源自凡人清晨早起,必先行八脈之氣:閉口鼻氣,心意先由生死竅起,一呼氣間,由尾閭關上升到頭中為督脈;二呼間,由前任脈降下至生死竅。三乃吸氣,由生死竅上升至氣穴,為帶脈,雙分開至背後雙腰眼,雙上雙膀窩定住。四呼由兩膀窩雙走兩肘外,為陽腧脈,走中指至手心定住;五吸間,由兩手心走陰腧脈,雙回至胸前定住。六呼間,由兩胸前雙降至帶脈,合歸一處,回生死竅。七吸間,由生死竅直升至絳宮定住,為衝脈,不可過心;八呼,由心下降至生死竅,分開雙走兩腿外,為陽蹺脈,過腳指到足心,為湧泉穴,定住。九吸,由湧泉穴雙回兩腿內,為陰蹺脈,過生死竅,上至真氣穴定住;十呼由真氣穴降至生死竅定住。

但這九陰之脈者,卻比平常人等多出一脈。此一脈,乃是陰脈,即是死脈,又是生脈。通者,必聞達修真界;閉者,撐不過花信之年。

這種九陰之脈,最為陰毒,最先克母,其後克己。最先克母者,其母生下之時,必將以全身生氣托付,然後自己卻生氣盡失而亡;其後克己者,全身沒有一絲生氣,隻有繼來的母之生氣,才可堪保無虞,否則絕活不過花信年華。

張子軒聽樂風說過,他是九龍神脈,不能靠近尋常女子。如要遇到這種九陰之脈的女子,就萬萬不能錯過。因為若那女子沒有高人指點,二四歲華前,必然暴斃而亡。但是與他結合,合籍雙修的話,那靈力必將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怪不得,怪不得給我訂了這門親。

想著,張子軒居然不顧身上的傷勢,強行想替楊紫苑打通陰脈。可那靈氣剛進入陰脈之中,就被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抵了回去。

好強的陰氣!張子軒暗歎道。

他一直沉浸在“小千世界”中,自然恢複了一些功力,大約八九成。單論不用法寶的打鬥,張子軒是鐵定比不過楊文通,但這靈氣的深厚,自然是張子軒更勝一籌。

即便如此,已達仙人境界的張子軒,依舊沒有打開楊紫苑的九陰之脈。

也罷,先築基再說吧。張子軒沒有繼續衝擊楊紫苑的九陰之脈,而是選擇了更為穩妥的辦法。神識退出楊紫苑的身體前,還流了一絲靈氣,以便楊紫苑融合金丹的靈氣為己用。

看著楊紫苑寶相莊嚴的俏臉,張子軒抱元守一,也修煉起來。

他身體受的傷太重、太多,外傷並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內傷。經脈的損傷一直沒有完全治愈。現在要是不抓緊治療,恐怕今後必要留下禍根。

修複筋脈一途,沒有什麽捷徑,隻有慢慢滋養修複。以前張子軒有這個時間,卻沒這個耐性,導致經脈的傷一直時好時壞,嚴重時,運起靈力就會全身劇痛,猶如被萬蟻吞噬。

現在,張子軒運起靈氣,包裹著全身上下的各條經脈,以靈氣催生它們加速長好。如此周而複始,大約三日,才將經脈大致修好,隻需靜養百日,就可完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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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紫苑築基
張子軒這時才想起要去紫府宇宙問龍一些事情,但是又對外麵的楊紫苑放心不下,就先將神識退了出來。正巧的是,楊紫苑也剛剛轉醒。

張子軒睜眼時,正好看見楊紫苑正在瞪大那汪剪水般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看之下,正好嚇了張子軒一跳,也把楊紫苑鬧了個大紅臉。

“修煉好了?”張子軒見楊紫苑神色清明,印堂偶有神光一現,就知道必有所成。

楊紫苑點點頭:“恩,好像有些進步。”

“那現我教你控製靈力的運行。”

見楊紫苑又是點頭,張子軒便將自己的手又放至她的額頭,輸入一絲靈氣,道:“這樣,跟著我的靈氣走,記住我靈氣的走向。”

說完,將靈氣按照一般修真的法門,在楊紫苑體內運行起來。反正隻是築基之用,再好的法決也與之相差無幾。一遍又一遍的運行,直至九九八十一個小周天,才算完結。然後,他又在楊紫苑耳邊講道:“其實修道一途,在乎於心性的修為,天劫,就是因為很多靈修之士不在乎心性的修為,心性修為與靈氣道行失衡才產生的。”

道心失衡,當時修真之士的大敵;魔心奪舍,也是修魔之士的大敵;妖心幽怨,亦是修妖士族的大敵。就算是狠天狠地的巫族巫教,也怕再次遇到天譴,畢竟,他們曾經是唯一不受封神榜約束的種族。

“至於靈氣用法,我待會會教你。”

張子軒見楊紫苑又陷入空渺狀態,連忙又將周圍布置了幾道靈氣罩,護住自己與楊紫苑,然後就將神識沉入紫府之中。

“角龍前輩有禮!”張子軒剛剛進入紫府宇宙,就見那角龍使端坐一旁,修行“巫心術”,隻見那角龍使的周身星光閃爍,偶或還有一絲電弧滑過,與紫府宇宙互相映照,極為好看。這就是巫族星塵之力,巫術中可以用靈力引動的力量。

“哦?你是怎麽知道我能看你?”角龍使睜開眼睛,微笑著看他。

張子軒也笑了一下,作為回答,然後問道:“龍前輩在嗎?”

“我在。子軒是有問題想問吧!”

張子軒抬頭一陣沉默,然後忽然問道:“嗯。我的‘小千世界’屬於您控製?”

“當然不是!”龍回答的很快:“我隻負責你自身的方麵。至於其他,我也是有心無力!”

“哦!那就算了!”張子軒眼睛一亮,又問:“那什麽時候你可以再次重生?”

“重生嗎?我沒想過!怎麽?著急讓我走?”

張子軒不置可否,隻是打了個招呼,退出紫府。

“嗬嗬,他終於變了!”龍忽然感歎到。

“變個屁!這種臭屁的個性哪有以前的來的可愛?”角龍使不屑一顧道:“要是在我們巫族,我肯定將他培養成個大人物!”

“嗬嗬!那就怪不得你們巫族會被滅了!”

“老龍!你說什麽?”角龍使“嗖”地站了起來,他一向對巫族有種莫可名狀的癡忠,也是這種忠誠,讓他被封印在龍骨劍裏數千年都沒有被邪靈侵蝕,此刻見有人如此看輕巫族,不禁惱羞成怒,也不管對方是誰,站起就罵:“你算什麽東西?竟敢說我們巫族?”

“角龍,聽我說!”龍見角龍使生那麽大的氣,也有些好笑:“你覺得我說的有錯嗎?若不是你們巫族太過仁慈,太過與世無爭,那早就統一天下了!那女媧、伏羲、混鵬甚至你們巫族後來的大敵——東皇太一,起初不都是支持你們的嗎?可你們的十二祖巫,個個空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領,卻是一心得證天道,仁德寬厚,哪是做主的料?倒是你們族長還算個人物,出手狠辣,心機頗深,可惜,卻被十二祖巫吃的死死的。嗬……天妒英才。”

角龍使一聽這話,想奮起反駁,卻發現根本無處反駁。這老龍的話,處處攪著三分理,卻處處占著七分理。根本就沒什麽地方能反駁得了他。

難道,他說的是事實?角龍使煩躁不安的想到……

張子軒退出紫府中後,又運行了一會兒龍神決,順帶用“混沌身”的心法,將身子骨錘煉了一番。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張子軒感覺他練習龍神決居然沒遇到瓶頸!讓他有些高興,也有些擔心。

這又是怎麽了?我已經放棄“小千世界”,可不想“龍神訣”或者“混沌身”再出什麽岔子!

張子軒不願回憶“小千世界”中的發生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不知“小千世界”中,下回還有什麽出現。不過,境界的提升卻是事實,至於時間方麵,好像“小千世界”中與外界相差甚遠,外界的彈指一瞬,都有可能是裏麵的日久天長,海枯石爛。

“小千世界”中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張子軒心中,久久不去。

張子軒微微皺眉,許久,見楊紫苑醒來,問道:“感覺如何?”

楊紫苑輕笑出聲,想到:原來這呆子還到在乎我。

於是,當下嬉笑的回道:“感覺不錯,通體舒泰。呆子,謝謝你!”

張子軒聽到“呆子”二字時,又憶起在山下,三人夜毀糧店的情景,不禁新生感慨:楊紫苑還是當初那個可愛乖巧的丫頭,可我呢?罷罷罷!先替她修真築基,好早日逃出去。

這兩人,自六日之前,就是這般相擁在一起的模樣,幸虧他們是修真之人,靈氣在經脈運行,可以帶動血液流轉,若是尋常百姓,不悶死也會手腳麻木、全身僵硬最終手腳殘廢。

“靈氣運陣,發乎內,而形於外。以體內天地為烘爐,念想為爐口,雙手為發力點。若高端術法,還得借助手訣口訣步罡為引,最終才能得以成功。你試試發一個無需引訣的靈氣罩。”

楊紫苑聽了張子軒的話,覺得深奧無比,低頭思索一陣,然後運行全身靈氣,聚於雙手之上,然後纖手一揚,淡藍色的靈氣罩頓時憑空出現。

張子軒點點頭,讚揚道:“不錯!悟性比我高多了。能堅持住嗎?”

“能。”楊紫苑不了解張子軒的意思。

張子軒將右手放在靈氣罩上,全身的靈氣頓時洶湧而至,淡藍色的光罩頓時變的猶如實質。當他覺得萬無一失時,才將手撤回,然後,緩緩說道:“那我開始了!”

頓時他的眼中寒芒一現,雙手入飛般的變化指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大喝了一聲:“開!”

就見張子軒的手上爆出千百根猶如寸芒的靈氣束,四散開來。隻要擊在東西之上,哪怕是岩石,都被擊為齏粉。四下盡是塵土了。碎石擊在靈力罩上,發出“啪啪”的勁射聲,不絕於耳,聲勢也算驚人。

一片模糊中,卻有黃、紅、藍、綠、金五道光束,直奔張子軒而來。張子軒連忙伸手接住。楊紫苑這才看清,那就是困住蛟龍的五柄小旗子。

張子軒輕撫旗麵,手一揚,頓時那五柄旗子就飄蕩在他四周,張子軒眉頭一皺,知道能否出去,就看這一下了,於是,他輕輕對先天五方旗喊道:“老夥計!助我一臂之力吧!”

周圍正好被轟出一個兩人多高的大洞,張子軒站立起來,喝道:“中方己水之靈,聽從吾之號令!開!”

他手上疾射出一道土黃色的光,打在黃色的土旗上。其他四旗,也都發出一束光,射在土旗上,本來黯淡的土旗頓時大放光明,一道穩重的黃色光圈圍繞土旗旗身。

土旗顫抖一下,一道道無形的波氣,掃蕩的洞內的碎石。他們竟都自行退開,堆在一起,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直通外界,張子軒和楊紫苑甚至都能看見廣博的藍天白雲與一條清澈的河流了。

楊紫苑興奮的站起身來,對張子軒道:“看!那是洛水了!你真厲害啊!”

張子軒正待回話,卻不料腳下的岩石之地,居然猛烈的搖晃起來。

“不好!”張子軒伸手想抓住一旁的楊紫苑,卻抓了個空。再一看,楊紫苑原來的地方,一條深深的溝壑留在原地。

張子軒眉頭一皺,縱身跳下那條縫隙。而仙靈山,在缺失土旗支持的情況下,又轟然倒塌,與之前並無分別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1:59
第四十三章 軒字神殿
仙靈山外,兩道人影疾風電影一般飛馳而至,立在那座廢墟旁邊。

“前輩,您也感覺到了嗎?好像真的是子軒!”樂恬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即又黯淡下去。

楊文通點點頭,說道:“不錯!那龐大勃然的五行之力,極像子軒的五行之力。”

樂恬沒回話,隻是將頭轉向那片廢墟之中,悄聲問道:“前輩,您看……我們要不要將這仙靈山打開搜一遍?”

樂恬本來下意識的想保護張子軒的葬身之所,以免打擾他清淨不說,還會毀壞了屍身。可剛才那五行旗發威,使樂恬下定決心要散開仙靈斷山看看。不過,這個想法,委實太誇張了些。

“打開這山?怎能打開?”楊文通吃了一驚,他是以茶武入道,但是說白了,“小千世界”還是輔助武功的,所以楊文通也算是肉身成聖、以武入道。

以武入道者,最大的缺點就是如果不主動學習,就不會使用法術。這不會法術之人,怎麽能顯出神仙的排山倒海,騰雲駕霧之能呢?

樂恬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楊老前輩,您看我的吧。”

素指變化如飛,打出一個個手訣,隻喝了聲:“排!”

整個仙靈山,“轟隆”巨響不斷,然後從中間裂開,沙石滾滾,都滾入清澈見底的洛河之中。本是仙靈山的位置上,現在變成一塊平地。隻有那微微突起的小土坡,算是紀念著這曾經的靈山。

樂恬做完這一切,虛脫的軟倒下去。楊文通趕緊一把扶住她。卻聽她忽然開口問道:“前輩,看見我師弟了嗎?”

楊文通看見樂恬這樣,也毫不忍心再傷害她,就微微搖頭作為回答。

樂恬看著那小土坡,先是心生黯然,忽然又想到什麽似的,說道:“沒見嗎?那太好了!前輩,我過兩天就要走了。等我師弟出來,請教他去找我……”

樂恬話音剛落,就眼前一黑,昏迷過去。楊文通憐惜的看著樂恬,細聲道:“我的孫女還在裏麵呢!”

老淚縱橫之處,見者感染。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這裏是哪?

張子軒落在一片白色的彩雲之上,全身感受到那種溫馨的柔軟,是他從來未感受過的溫軟。

“呆子,這是哪裏啊?”楊紫苑落在了張子軒的旁邊,看著四周,又摸了摸地上的白雲,問道:“我們怎麽會在這兒?”

張子軒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那七彩之氣氤氳彌蒙,看不清真相;而白雲為地,又說明這個地方極為尊貴,不似是普通的靈修之士的府邸。

張子軒又運動靈力聚與雙眼處,頓時,兩道猶如實質的金光透出眼中。他放眼望去,見一座彩光閣樓立於不遠處,就算他靈氣盡聚雙眼,也看不真切。

誠然,那就是揭開這裏神秘麵紗的唯一線索了。張子軒打定主意,拉過楊紫苑,指著那彩光閣樓說道:“上去。”

可他剛想禦空而行,卻發現這裏竟然布過禁製,用不了飛行之術!這下倒好,若是不找到別的途徑,就別想回去了。

奇怪,這天上怎麽不降下石塊呢?按理說,這裂縫如此之大,也總該有些雜物掉落下來啊!難道,這是仙人留下的洞天福地?

這麽想,張子軒倒是更為期待了。他拉著楊紫苑的柔荑,就來到了閣樓屋前。這才真切感受到了這間閣樓的魅力。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空中閣樓!離地約有三、四丈,全體是由金黃的物質堆徹而成,不知是金還是銅。下方是絕壁般的數丈圍牆,上方才是一個正閣,整個閣樓渾然一體,並無半點縫隙,不知如何建造而成的。約莫幾十丈高低的金色閣樓,七彩光華晏溫左右。更顯得金碧輝煌,那果然是:美哉輪焉,美哉奐焉!

更吸引張子軒的是那閣樓上的牌坊,上書三個大字——“軒字殿”!

軒字殿?張子軒有些不解,無法飛行,還怎麽上這軒字殿?

張子軒掏出先天五行旗,祭了出去。可是先天五行旗竟似普通旗子一般,滑翔出一段距離後,終究還是落了下去。

張子軒隨手一揮,本該出現的靈氣束,卻也沒見到。楊紫苑看了,忙問道:“怎麽了?”

“這裏是禁靈之地。”張子軒眉頭攪成一團,思索著看向殿上。

楊紫苑聽了,有些模糊,又問道:“禁靈之地?禁止靈氣的地方嗎?誰有那麽大的本事?”

“不知道。”張子軒又想起了樂恬的追風鞭,那鞭子是山魁主筋所製,不需靈氣,也可以自由伸展。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還有父親、母親……“小千世界”裏的那個夢境,是真的嗎?

張子軒甩甩頭,在那夢境中的幾十年,實在有些膩歪了……厭倦了……

他轉頭看向那個寶殿,計從心中起。

張子軒將碧蛇取出,禦龍術又將使出,頓時一陣龍吟響起。然後張子軒將碧蛇軟劍微指牆壁,用力擲出。那碧蛇軟劍竟呼嘯著插進“軒字殿”圍牆上的三分之一處。

然後,張子軒環抱著楊紫苑,“騰龍術”使上,一縱而上。躍至二分之一處後,便已力竭,降了下去。可剛落下三分之一,正好踩著碧蛇軟劍了,軟劍向下一弓一彈。順勢就又使出了“騰龍術”。

上去之時,雙腳一並,把插在金殿圍牆上的碧蛇軟劍也帶了上去。這一躍,才終於上了金殿的閣樓門前。

幸虧這龍神決的引訣都是不需外界給予靈力的,要不,這禁靈之地的軒字殿,離地有數十丈高,就算仙君實力的靈修者,也沒有辦法啊!除非是像張子軒或者樂恬那樣,有不需外界給予靈氣的功法或者法寶才能上殿,可這些功法與法寶,在那裏,卻是少之又少。

張子軒與楊紫苑上了城牆,眼前是寬闊的廣場,一條通天的樓梯出現在他們眼前。張子軒走上去,用碧蛇劍砍了樓梯一下,發現這裏的材質隻是虛有其表,一劍下去,就是一道深痕。

失去興趣的兩人,走到樓梯的頂端,卻是一道金黃大門堵在外麵。

張子軒站定,仔細的觀察著大門。楊紫苑在一旁也不催促,隻是默默的看著張子軒。

張子軒感覺這門上的絲絲靈氣外溢而出,絕非是下麵的樓梯作料可以比擬的!靈氣?張子軒心中一動,伸出一根手指,上麵立刻幻出一簇三昧真火。

好家夥!這上麵竟不是禁靈的!但這門……到底怎麽開呢?張子軒自是不敢冒險強開,若是上麵有厲害的禁製或者術法,那今天,他與楊紫苑肯定是得交代在這了!以他在殿外的所見所感,這絕不是什麽善茬都能來的地方。

“呆子!你快來看,這是什麽?”楊紫苑站在大門右側,忽然對張子軒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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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天地陰陽
張子軒幾步走過去,卻見是一個半人高的玉台,玉台上擺放著一個雙龍太極圖陰陽魚模樣的圓盤。(所謂陰陽魚,就是太極圖的一半)圓盤之上,刻著幾個字:“男女耩精,萬物化生。”

啊?張子軒有些驚訝,這種粗俗之話,怎麽會出現在這等聖明之地?

不對!絕對不對!他將眼光投向大門的左側,卻見那也有一座玉台!都怪張子軒粗心的隻顧得觀察大門,卻忘了觀察四周的情況了。

張子軒走到玉台前,隻見那座玉台上也寫著兩句話:“天地氤氳,萬物化醇。”

“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耩精,萬物化生?”張子軒念叨著這四句話,本來單看後麵兩句,他到能知曉幾分,可加上前麵的兩句的話,那就是一個道門玄語,卻不知何意。那樂風從未認真教過他道門玄法,以至於,他對此是九竅通了八竅。

幸好,張子軒對道法還有些研究,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特別這還涉及到了他最愛的陣法一途。陰陽八卦陣、九宮陰陽陣等等陣法,都會有陰陽之說。

“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天與地相交融,化為氤氳,萬物才能出現。男和女*,萬物才能有生機。’看出什麽了嗎?”楊紫苑站在一旁,輕聲問道。

張子軒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過來!不僅是這玉台上麵的詞句,而是布陣的法門!他從前不管別人布什麽陣法,都是用一種與之相克的分陣進行攻擊。比如那五行大陣來說,如果對方是火屬性,那以眾勝寡,故水勝火也,就用水陣攻擊它。但是,他從沒想過,讓其他分陣也參與進攻。先天五行旗的自行運陣,給他上了一課;楊紫苑的解釋,又給他上了第二課。

張子軒舒眉道:“我明白了!要催生萬物,方能進入‘軒字殿’。而人身之上,最有代表身體屬性,又含著能量的東西是……”

血!

“嗬嗬!陰歸陰,陽歸陽,我去那裏!”楊紫苑說完,就跑向右邊的那個壇子上麵。

“等等!”張子軒皺起眉頭,說道:“若有危險,你先放手。”

楊紫苑心中猛然動了一下,一股甜膩滋味忽然湧上心頭,嬌聲道:“呆子!要死,也是跟你死一起嘛!我去了!”

張子軒看著楊紫苑走上右邊的玉台,又向他點點頭。兩人同時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太極圖上。可是等了許久,那門和兩座玉台都沒有反應。兩人雖然沒報什麽大希望,但是還是略微有些失落。

“紫苑,看來這陰陽之術,都得點到位置!我們試試滴在陰陽眼上!”

說完,兩人就同時將血滴入陰陽魚眼中,張子軒是陽,滴入白色陰陽魚,而楊紫苑自然就滴入黑色的陰陽魚。

驀地,那兩條陰陽魚飲入兩人的血後,猶如活過來一般,鑲嵌在玉台上的陰陽魚,頓時四處遊動起來,接著,還隨著連接玉台的玉柱,遊到了地上,兩隻凹凸不平魚身雕像,在地上穿來穿去,像活了一般。最終,一黑一白的兩條陰陽魚最後遊到金色的門上,連接在一起,成為一個太極的圖案,在金身的巨門上,十分顯眼。

黑白色的太極圖,各發出兩束黑白之光。然後,慢慢隱於金色大門中。金色大門忽然射出兩縷金光,打在兩座玉台之上。隻見白光一閃,兩人都已消失不見了。

金殿之中,也有兩座玉台,此時正白光隱現,一陣狂風卷起,張子軒和楊紫苑都出現在了兩座玉台前。

“好漂亮!”楊紫苑進入軒字殿的第一句話軒字殿誇讚軒字殿中的美麗。軒字殿張子軒倒是覺得沒有什麽特別,跟外麵的景象並無大的區別,就是眼前的走廊上,鑲嵌著大大小小無數的珍珠寶石。珠光寶氣中,照的金黃色的大殿都有了些生氣。隻是子軒能感覺出來,這大殿上的珠寶都無一絲靈氣,盡是些真正意義上的“金玉敗絮”,毫無用處。

楊紫苑全身就好像被控製住了一般,情不自禁的去摸了大殿走廊上的一顆珍珠。那顆珍珠頓時亮了一下,白光一閃,楊紫苑就覺得眼睛被閃了一下,趕緊閉了起來。

等她眼睛好了以後,轉身對張子軒說:“呆子!那珍珠竟會發光哩!”

卻見著張子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臉上笑容燦爛如花。

“看什麽呀?”楊紫苑覺得羞澀萬分,別過頭去,嬌嗔道:“沒見過我啊?”

不曾想,卻感覺張子軒忽然一把抱住她,她大驚,問道:“呆子!你在做什麽啊?”

“沒什麽,我想要你!”張子軒一臉壞笑:“那玉台上麵都說了‘男女耩精,萬物化生’,那男女之事,不是很尋常嗎?再說,你可是我的妻子!”

楊紫苑聽了張子軒的話,有些生氣,伸出右手想打他,卻怎麽也狠不下心來。她唯一一次打他,還是因為楊紫苑自己犯迷糊,下意識的動作。

“你快放開我!”楊紫苑使勁的想推開張子軒,可是張子軒的手就如鐵爪一般,緊緊的攥著她的嫩肩,楊紫苑立刻叫道:“你弄疼我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張子軒眼睛中的光芒,讓楊紫苑有些害怕,她想不通,張子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張子軒!請你自重!”楊紫苑真的有些生氣了,她看出來了,張子軒這次不是開玩笑的。

張子軒聞言,沒有回話,隻是將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堵住了楊紫苑的香唇。楊紫苑驚恐的到處亂抓,可是最後雙手還是被張子軒鎖住,反扣在她背後。

她“唔唔”的亂叫著,可是沒有任何作用,緊閉的櫻唇,仍舊是被張子軒的舌尖攻破。吻上之後,張子軒忽然又用他的大手,摸索著楊紫苑的全身。楊紫苑被這大手弄的全身燥熱,奮力的想推開這雙魔手,卻竟讓張子軒的雙手順勢攀上了她胸前的雙峰。

她年齡不大,發育卻極為優秀,胸前的巨峰,已初顯端倪。所以被張子軒雙手握住,有些生疼之下,卻掙脫不開。

張子軒又一用力,便與楊紫苑雙雙倒在地上。張子軒雙手下滑,拽住楊紫苑的衣服,用力一扯,生生將那早已布滿灰土的青色羅衫撕開,露出楊紫苑貼身的褻衣——那前圓後方,前短後長的紅色肚兜。

楊紫苑大驚失色,雖說她喜愛張子軒,但卻始終不想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失身於他。她連忙緊緊護住胸前,又見那張子軒要脫她褻衣,忙又抵住肚兜的衣角。

忽然,她心裏響起一個聲音“紫苑!你中了幻術了!抱元守一,我助你出來!”

幻術?楊紫苑頓時明白了一切,她拋除雜念,猛地一揮手,那眼前的幻象隨她的揮手間,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隨即,她又看到了張子軒那張冷淡中有些關心的臉。

“呆子!”楊紫苑忽然撲到張子軒懷中,默默不語。剛才的幻想對她來說,的確是有些難以承受。

張子軒微微拍拍她的瓊背,他雖然不知道楊紫苑看見了什麽幻想,但料想也不會好的。

方才,楊紫苑摸著那顆珍珠時,再也沒動過,張子軒就知道不好。雖說這珍珠沒什麽問題,但是這間金殿充滿詭異,肯定有什麽連他張子軒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仙人的實力,還是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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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五行大陣
“沒事了!”張子軒的一聲“沒事”徹底擊垮了楊紫苑的芳心,她就那麽“嚶嚶”的撲在張子軒的懷裏哭了起來。

許久,她才抬起頭,問道:“呆子,你不會做我不想你做的事情吧。”

張子軒搖搖頭,回道:“那要看什麽事。”

他看見楊紫苑眼角還淌著淚水,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想替她擦擦。雪白的方巾,照亮了楊紫苑的臉。

楊紫苑抬頭向那方巾看去,隻見一塊巴掌大的紫苑花在方巾之上猝然開放。此時,便已知道張子軒的答案,她微笑著輕輕說道:“這塊手絹,就權當是你送給我吧?”

張子軒聽後,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許久,他才將楊紫苑的瓊首輕輕抬起,說了聲:“走吧!”

牽起楊紫苑滑膩的小手,感覺有些異樣,他將楊紫苑的手拿了起來,一看之下,原來手背上麵已經血跡斑斑,充滿橫七豎八的傷口,雖然有的結了痂,但是更多的地方正在留著血。

張子軒這才想起,這是當初仙靈山塌崩時,是楊紫苑護住了他的背部,才讓他的經脈沒有遭受更大傷害:“為什麽不跟我說?”

“你都不讓人家護著,叫我怎麽說嘛!”楊紫苑罕見的嬌聲說道。

她這極少露出的撒嬌模樣,叫張子軒徹底沒了法,運起靈力治愈著她的傷口。半晌,才將楊紫苑的傷口全部恢複如初,然後繼續握住她的小手,走向前去。

這個金殿的走廊也是奇異,似乎除了牆壁之外,並無其他禁製陷阱。兩人就隨著這走廊一直走到了頭,其間,再沒遇到過什麽禁製了。

張子軒有些奇怪了,看來這裏的主人是一個老好人啊!一些禁製陣法都是被動觸發的,主動式的卻一個沒有,未免有些蹊蹺了。

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張子軒想著,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走過這條黃金走廊,就來到了一處廣闊的廣場。如何廣闊?就是張子軒運足靈氣聚於雙眼,仍是看不見屋子的對麵。張子軒頓時心下大駭!

這屋子有多大?為何從外部竟看不出來?難道……

“芥子納須彌陣法”!這個“軒字殿”中,竟有軒字殿博的陣法嗎?要知道,布這“須彌橐”中的小小的“芥子納須彌陣法”都讓張子軒虛坐了一夜,要是如此大的金殿裏布上此陣,那絕非人力所能為!至少得有教主以上的實力,才可能達成。

楊紫苑不會使用靈氣,所以隻是不停的東張西望,感歎此中的雄偉高大。倒是那些東西,她再也不敢去觸。

這該怎麽辦?張子軒暗暗思索:這裏若是布置“芥子納須彌陣法”的話,那就是單獨的一個空間,不屬於外界了。須彌橐那麽小的東西,都能容萬物的。那這金殿……

張子軒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看看身邊的楊紫苑,想想:要是能執子之手,在此終老,也算不錯了。

張子軒的人雖然不老,但是畢竟心都被曆練幾十年了。少年時談“天下至尊”時的壯誌淩雲,都已經不複存在了,他現在,隻想好好過些日子。但是,現實的情況,會允許嗎?

“怎麽不進去?”楊紫苑見張子軒不但沒有進去,反而還在走廊口躊躇不前,就奇怪的問道。

張子軒皺眉道:“不知該往什麽方向走。”

楊紫苑這才恍然,再看看四周的環境,那一望無際的大廳,真是空無一物、方向難辨啊。

看來得用“縮地成寸”了!張子軒靈光一現,計上心頭。

“紫苑!待在這裏別動!”張子軒右手一甩,就給楊紫苑手指上套入一個紅色的繩子:“此物名為‘心有千千結’,雖然有三天期限,但隻要念想一動,就可以喚我回來。我先去前麵探探!”

楊紫苑本也想陪他過去,但想著,以自己的實力,陪他去了也許隻能成為他的拖累。隻得微微頷首,心中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句話:“小心啊!”

張子軒沒有回話,他正在用先天五行旗給楊紫苑布陣,雖然目前為止,金殿沒有顯出半分敵意,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得先保住毫無抵抗能力的楊紫苑才好。

“護主之任,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陣!列!”張子軒手中指訣一出,輸入一股靈氣透過指訣,輸入先天五行旗內。

先天五行旗頓時緩緩漂浮起來,五色的靈氣束在旗中兩兩穿梭,最後又形成了那個五芒星。那個五芒星,將楊紫苑圍住,然後越收越小,最後竟然隱於楊紫苑的身上。

“別離開五行旗的範圍!”張子軒說著,就毅然走了出去。

張子軒向右一拐,順著金殿的牆壁,禦風而行。這便是他的想法,貼著牆壁走,大多數的出口都是在牆壁上的。這雖然有些冒險,總比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大殿中亂繞要好的多。

更何況,他還有更合適的計劃,那就是以比淩空飛行更加快速的“縮地成寸”術,來走遍整個金殿。不知為何,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次之行,絕對是有利無弊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沒看到有什麽出口。這讓他感到有些氣悶,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直至八個時辰後,張子軒才看到一個一個巨大的房門。這八個時辰中,他不僅得全速趕路,還得功聚雙眼,以免自己有所紕漏。再加上他不願再次使用“小千世界”,靈力全靠他自行恢複,所以現今體內的靈力,所剩無幾。

這時見到終於有所收獲,他欣喜之餘,還是準備先恢複靈力,以求自保。他這一入定,卻發現自身的靈力精煉不少,看來這不用“小千世界”還真有好處,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可他卻不知,在那小千世界中曆練心性,對於她未來的發展極為重要。現在他的心性臻與完美,隻要他認真修煉,境界的增長隻是時間的問題。

張子軒站在金色大門前,看著門上的三個大字“道可道”,呼出一口濁氣,伸手推向門去。

他早將附近翻遍,也沒見有任何機關。“道可道”就是可以說出的道理,那門肯定就可以自然打開吧!張子軒如是想。

他的手,尚未觸碰到黃金大門,那座大門卻仿佛有感應似的,自動打開了。裏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也沒有什麽像外麵金殿一般的俗物。就是很普通的磚瓦房間,一眼望去,空蕩的沒有任何東西,也感覺不到絲毫靈氣波動。

張子軒卻發現那地上好似有一個影子,在不停遊動!張子軒抬頭望去:咦?這是什麽?

半空之中,一把乳白色的鑰匙,掛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卻是漂浮在那裏。

那是什麽?張子軒想去摘下,可是又有些顧忌這金殿的古怪。於是,先將禦使碧蛇軟劍飛了進去。碧蛇軟劍在空中靈巧地轉了個彎,劍尖穿過那把鑰匙的孔,將它帶了下去。

張子軒將碧蛇收回,運足靈氣,仔細撫摸著那乳白色的鑰匙。那鑰匙竟是絕靈體!張子軒有些呆了!那剛才這把鑰匙是如何漂浮空中的?

所謂絕靈體,就是不傳導能量的物體。自然界中的物體,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導靈,所以有些材質好的材料,被做成了種種法寶。所以這種絕靈體宇宙中極少,隻能做成防禦性的盔甲,並且,因為不能導靈,質量又極重,還得使用者穿在身上,大大減少了那些人的靈活性。雖然防禦法術的能力一流,亦可稱為法術免疫了,但還是極少有人用它。在這個軒字殿中,居然有軒字殿奇的東西,還能讓絕靈體飛起!這引起了張子軒的興趣!

我倒要看看,你這裏暗藏著什麽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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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琉璃彩火
在黃金走廊出口處的楊紫苑,也有些擔心起來。可她也是沒辦法,若是拉起“心有千千結”,而張子軒正好在有急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辦?怎麽辦?楊紫苑想著,急的恨不得跑進去找到張子軒,與他一同曆險。

但是她向來溫柔,知道此時她的亂來隻會為張子軒徒增煩勞,隻好尋求能讓他分心的事情做做。

那呆子說過,打坐能聚精會神,心無旁騖。那我就試試打坐吧!楊紫苑想著,就盤膝坐在那裏,運起張子軒授她的築基功法,練了起來……

這一坐,竟讓她入了定,陷入“道法自然”的空明之境中,道心重塑穩固,圓潤守一。周身的先天五行旗,都透過吸收這金殿中充沛的靈氣,注入楊紫苑體內。可惜,楊紫苑的神識還未煉出,不可隨心二用,沒看見這神奇的一幕。

ˎ̥張子軒先是用靈力托起那把鑰匙,可是那鑰匙卻像一潭死湖般,毫無反應動也不動。絕靈體果然就是絕靈體!

他拾起那手臂粗細的白色鑰匙,向裏間一丟,那鑰匙居然又兀自漂浮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子軒有些奇怪了,他一狠心,自己也跳了進去。

可是,未曾想他自己竟然也漂浮起來了!這裏肯定有什麽陣法,或者法寶之類東西!

張子軒神識一掃,仔仔細細的找遍了整個小屋,終於發現,在房間地上的中央處,有一顆黑不溜秋的小珠子。絲毫不起眼,差點張子軒就沒看出來!

張子軒想漂到那個珠子的地方去,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前行的方向,隻好拔出碧蛇軟劍,禦行到那顆珠子旁邊。先用靈力包裹住那珠子,頓時,房間中的漂浮之力瞬間不見,白色鑰匙也“吧噠”一聲,掉落在地上,甚至連整個金殿都微微抖了一下。

張子軒知道自己這下蒙對了!這毫不起眼的黑色珠子就是這個漂浮房間的關鍵所在。他伸手將鑲嵌在這地上的黑珠子挖了出來。剛撤回靈力,就見那珠子“吱溜”一下從張子軒手中飛了上去,撞在那間漂浮房的頂上去了。

張子軒趕緊又將靈力包裹過去,珠子便掉回他手中。他也不敢怠慢,趕緊將其收入須彌橐中,這才離開房間。

估算一陣,他還是決定使用“縮地成寸”術,來節約時間。

張子軒站在外麵,想到:一般陣法,必須布陣工整,這金殿的主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道法大家,這個“軒字殿”中的一切,都有可能都是陣法構成。那隻要我估算出那走廊到這的距離,不就可以推算出我需走多遠便可以再見到其他房間了嗎?

話是如此,但是謹慎的張子軒還是決定在路程的中間再安插兩個落腳點。一是為了可以稍微修息片刻,二是為了保險起見,怕遺漏了哪個房間,就可能導致他們再也出不去。

“非恒道”,第二道大門之上,仍刻著三個字。

張子軒推開大門,卻見的其中還是飄著一把鑰匙,隻不過顏色變成了黑色。他思索一陣,神識將靈力包裹住那顆黑珠,趁漂浮之力消失時,將裏麵的鑰匙與那顆奇怪的珠子都裝入須彌橐,這才算完。

這第二道門與第一道門之間的距離,正如張子軒所料。所以他將那距離又分成了兩段,使出“縮地成寸”的時候,還將方向微微左傾了些——這是他的經驗,第一次使用“縮地成寸”的法術時,差點撞到牆壁上去。可他不怒反笑。

原來這金殿當真是圓的!張子軒如是想,這樣就好辦些了!

一直走下去,不斷的運用“縮地成寸”,不斷的進入各個房間,不斷的獲取鑰匙和那奇怪的黑珠子。一路下來,張子軒一共走過了五個房間,分別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與“可道之道”。現今,張子軒就站在另一個大門前。大門上,依舊是四個大字,隻不過寫成了“可名之名”。

張子軒輕車熟路的走到門前,看著大門慢慢打開,又用神識包裹著靈氣,去吞噬中央的黑珠。“啪嗒”一聲,那鑰匙有跌落在地上,張子軒看去,卻是一把透明的鑰匙了。

張子軒走了進去,卻忽然暗道一聲:不好!

卻見那房間中異變突生,門已不見,隻剩下一片虛空。看來,這就是陣法中的“迷”字陣了,可就不知道是哪迷字陣了,隻希望其中不要結合“殺”陣才好!現在又沒有先天五行旗護身……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虛空之中淩空出現幾簇紫色的火焰,徑直向張子軒撲來。這火焰,張子軒倒是認識,叫做“九彩琉璃火”,是天界的一種特殊火焰。

說它特殊,因為它其中含有許多細密的靈氣粒子,在其中跳躍顫動,讓琉璃火有了碾磨一切的特性,煉出來的器和藥材往往都會缺失一部分,而形狀都是表麵圓潤光滑的琉璃珠模樣,因而得名。琉璃火在三界也是極為出名,有“九彩琉璃火,鬼斧神工刀”的美稱。

但是修為較高的靈修士們都有了神識,可以控製器材模樣,雖說沒有琉璃火修製的自然完美,但是對於不過分在乎外形的靈修之士來說,絕對是弊大於利的。天材地寶難得,少一分,也是損失啊!以至於三界之中,修煉琉璃火的靈修之士,越來越少。而與之相對應的無焰煉火,卻大受歡迎。

倒是碾磨的性質,使九彩琉璃火作為攻擊用的火法顯得極為有用。碾磨一切,那就是無物不破了。

張子軒暗自運起靈力,小心的對付著這幾簇琉璃火,先是給自己加了一道“南方丁火罩”,隨後指訣一引,道聲:“北方葵水之陰,聽從吾之號令!水龍破殺!”

一股巨大的水流,從張子軒身後升起,形成一個巨龍模樣的水卷,直衝那幾簇琉璃火!氣勢洶洶的水龍,吞沒了那風雨飄搖的九彩琉璃火。被葵水包圍的琉璃火,也不甘示弱的發出幾道火光。

碾磨一切的屬性,頓時就起了作用。那條水龍,被琉璃火撕裂成幾塊。水是至柔之物,哪能那麽容易就被摧毀了?隻見那條水龍在空中慢慢聚合,最後又形成了原來的一模一樣的水龍!

而張子軒正在尋求機會脫身。那把透明鑰匙和那顆珠子已經拿在手中了,現在的目的隻是衝出陣外。控製葵水之陰所損耗的靈力太盛了,而那水龍整合一次,也需要大量的靈力做後盾。現在的張子軒麵對眾多的危險,靈力還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琉璃火的碾磨屬性太過厲害,雖然本身被葵水之陰所克製,卻牢牢把握著戰鬥的主動權。一次次地把葵水包圍,一次次的將水龍碾碎。

忽然,有一絲琉璃火趁水龍恢複之際,穿過它的防守,直接向張子軒飛去。張子軒此刻正在想如何破陣而出,猛然間看見之一情景,也沒時間躲避,順手拿出一樣事物,就擋在身前。

隻見那火力不下無焰煉火,還身具碾磨性質的九彩琉璃火,撞在那件事物上,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聲息。張子軒這才看出,原來他手中拿的竟是那絕靈體製成的鑰匙!怪不得那琉璃火凶猛的碾磨屬性沒有發威!

張子軒取出其中的四塊鑰匙,分別用繩子綁在兩隻胳膊和小腳處。雖說這四塊鑰匙並沒有多大,剛好能護住小腿和小臂,但是重量卻極沉,壓得張子軒幾乎飛不起來。張子軒這才知道,為什麽絕靈體很少被煉製成護具。

若是能解決這絕靈體的重量問題,製成合身切重量不大的盔甲或是軟甲,豈不是對法術免疫了?張子軒雖然這麽想著,卻沒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這琉璃天火陣中逃出生天。

張子軒不願再浪費體力,就將葵水之龍收回。葵水之龍消失不見,眾多琉璃火便火速向張子軒燒去。張子軒坐擋右格,就用綁在四肢上的鑰匙,生生將九彩琉璃火擊散。可是,這琉璃火卻好像越來越多一般,現在半空之中,居然布滿了紫色的琉璃火,宛如紫氣東來一般。而參與攻擊的琉璃火,也從一簇簇變成了一團團。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琉璃天火陣的陣眼到底布在哪裏?張子軒大惑之下,神識不斷的搜尋著這個房間的一切:沒有啊!奇怪!難道這裏的陣法靈介布在地下嗎?可是,將陣法的靈介布入地下,好像不可以作用與地上啊!這法陣還沒鎖定我的神識……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2:04
第四十七章 九宮步法
張子軒氣悶之餘,忽然靈光一現,想到師父曾經和他說過,天下的迷陣大多出自九宮陣法。遇到迷陣時,先試試心運靜心之咒,足踏九宮之訣。

想著,張子軒便一邊擋住一團團琉璃火的攻勢,一邊腳踩九宮步法,尋找出去的門道。

九宮者,多變化,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如此循環周始,端的是變化無窮。靈修士中,流傳的如迷蹤陣、迷魂陣、九宮困魔陣、九曲黃河陣都是由九宮推算、衍變而成的。

咦?當張子軒剛剛踏出九宮步,卻見那光芒一閃,迷陣居然消失於無形了!這讓張子軒都有些驚訝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子軒暗想道:我使出九宮步法,也是被逼無奈,純屬碰運氣了!可是碰一次就中,這未免太過誇張!

張子軒先是用神使探了四周一圈,確認真的出陣了,便長出一口氣。

又是“縮地成寸”之術,這次卻沒見大門,而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女立於眼前。

張子軒看著眼前入定的楊紫苑,心中一時間百味交雜——感激、興奮、關心、失望……

一道金光,出現在楊紫苑的頭頂。隨後,一朵聖潔的蓮花,在她頭頂三寸處緩緩發芽,然後綻放、盛開。那一朵蓮花散出的金光,照亮了楊紫苑的俏臉,顯得十分端莊美麗。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是道門辨別實力高低的指標之一。所謂三花,精、氣、神也,或另用三才的代號,天、地、人。所謂五氣,心、肝、脾、肺、腎或另用五行的代號,即是金、木、水、火、土。

一花聚頂,隻相當於仙人、飛仙、靈人、真人、飛天真人、次仙的實力,二花聚頂卻相當於羅天上仙、大羅金仙與仙君,也就是副教主的實力。三花聚頂就是教主級的人物了,而更高層的總教主卻是沒有三花,五氣亦消,因為他們就是天地了。

紫苑才入道多長時間?張子軒暗自感歎:這就馬上要趕上我了。這……就是頓悟嗎?太可怕了!我現在頂多就是靈人的實力……

他忽然想到永樂城的呂岩等人,他們大概有羅天上仙的實力吧。張子軒倒是猜的夠準!

其實一般修真者所說的“仙人”都是天界的天仙,而非人間界散仙或地仙界的地仙。而天仙的水平至少也得是飛天真人級別的。這也是“飛天”一說的由來。

楊紫苑正坐之間,心中迷悶悶,混沌不分,霎時,心竅豁然大開,睜開了眼睛,透出兩束金光,頓覺天地山河,猶如掌上觀紋。張子軒頓時如臨大敵一般,警惕的看著四周。因為楊紫苑這樣的表現,說明要曆天劫了。

境界不到,就不要練功!還是那麽危險的入定。張子軒擔心的看著楊紫苑,但是心中疑惑還是不減:這深層入定那麽難,紫苑是怎麽做到的?

“呆子,你回來了?”楊紫苑的話很冷靜,可張子軒知道這是因為短暫的境界在提升所致的。

張子軒觀察周圍良久,也沒見那天劫將下,有些奇怪。不過,不降下更好,他可沒傻到主動去找天劫玩。

“恭喜紫苑進入一花聚頂境界!往後你就是仙人境界了……”張子軒見楊紫苑收回金光,轉醒過來,就先恭喜道。

“真的嗎?可有些奇怪……呆子,我問你個問題,行麽?”楊紫苑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嗯?怎麽了?”

楊紫苑秀眉一皺,問道“為什麽我看到你身體裏麵有日月星辰?”

張子軒大驚之下,仔細地打量著楊紫苑。隻見楊紫苑百會穴之下,雙眉之間,印堂之後深處,隱隱透出一絲黃光,兩道黑白之氣糾結其中!

居然打開天眼了!張子軒轉而笑了起來:不對,她尚未修煉天眼之術,那她可是天生天眼啊!真是羨煞旁人啊!怪不得楊老前輩不教她以武茶入道,她竟天生就是個道門奇才!天眼加九陰之脈……若是放到各個道門之中,怕又是一場奇才爭奪風。

所謂天眼,不同於民間的陰陽眼和佛門的六通之一天眼通,前者隻是能看見陽間的汙穢之物,後者卻是觀察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而得以成佛的利器而已。天眼,卻是天賜福寶與終生的最終表象,可以說是天之驕子。

得天眼者,隨意觀看上天下地之景,萬物諸般鬼神,練至極處,甚至可以看透一切、預知未來,堪稱大道。

封神一戰,揚名天下的清源妙道真君楊戩,頭頂處的神眼,就是天眼的一種。隻不過天生的天眼,比那後生的天眼要厲害得多,以至於天上諸般仙人修出的天眼,都敵不過那初出茅廬的楊二郎,從而成就天界第一戰神。

這倒也好!張子軒忽然心頭一亮,想出個辦法。

“我的功法與常人不同。”張子軒解釋道:“紫苑,你現在靈氣聚集於天眼處,看看這金殿。”

“嗯?哦……”楊紫苑尚未習慣天眼的奇特之處。不過,她馬上明白張子軒的意思,聚靈於頂上眉心處,透過天眼洞察金殿一切。

這一看,居然看出了這金殿的中間,一座金光寶塔立於那裏,高約三十丈的六層多寶塔。何謂多寶塔?就是在多層塔樓的單層塔層上,附加裳層(如屋簷)的寶塔。

“那裏……”楊紫苑指著那個六層多寶塔說道:“距這約八千一百裏,有座黃色寶塔。嗯……其餘地方還有六道大門。”

張子軒笑道:“那不礙事。紫苑,你是如何頓悟天眼的?”

“格格,我現在都不知道天眼究竟是怎麽回事,好像是無意之中就開了。打坐時,正在思索爺爺平時叫我背的一些道門典籍,好像悟出了一些事情,結果閉著眼睛都能看到了外麵的情況,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才知道是開天眼了。”楊紫苑笑道:“以前其實也有過這種情況,但是沒今天那麽透徹。”

“嗯。”張子軒了解了楊紫苑為何進步那麽神速了,原來是積少成多,境界之高,接近於他:“那麽我們走吧。”

道完,拉住楊紫苑的手,當先跨出一步。楊紫苑隻覺白光一閃,就出現在那座寶塔之下。

隻見那六層寶塔,外形輪廓由下至上逐層收縮,形如錐體。塔身用金磚砌成,外鑲黃、綠、藍三色琉璃燒製的屋宇、神龕、鬥拱、蓮瓣、角柱、欄杆、花罩及盤龍、人物、鳥獸和各種花卉圖案,把塔身裝飾得更加絢麗多姿,金碧輝煌。

張子軒與楊紫苑走到塔門前,表麵雕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端的是繁雜有致,古色古香。大門中央有一個鑰匙孔,旁邊刻著一句陽文佛偈:本有今無,本無今有。

張子軒不善於此道,但楊紫苑從小就被逼著學習佛道兩家的禪偈之理,一眼就看了出來。

“本有今無,本無今有。三世有法,無有是處。”楊紫苑念叨:“意思是本來有的現在沒了,本來沒有的現在有了。人的三生本就有其法則,無與有都已注定。一切真有亦無。真有俗有亦無,一切皆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可是,這到底有什麽用處?”

‘本有今無,本無今有’對應的應該是‘道可道’。張子軒想著,從須彌橐裏掏出“道可道”房中得到的乳白色鑰匙,一個騰躍,插進門上的鑰匙孔中。門上的那些古怪花紋頓時流動起來,猶如一條條金蛇一般。轉而,大門緩緩上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2:05
第四十八章 亂世浮雕
兩人看著裏麵的情況,亮堂堂的塔室,周圍盡是些浮雕。張子軒習慣性的向旁邊看去,卻看到的是楊紫苑嬌顏,這才想起,樂恬那丫頭沒有進來。失望之餘,有些擔心。

楊紫苑走進塔身,便招呼道還在外麵的張子軒:“呆子,怎麽不進來?”

張子軒微笑一下,走了進去。這才看清,三麵大牆上刻著的浮雕是記載三個時期大戰的事件。

有遠古時期的遠古時期的巫族與妖族的巫妖大戰,洪荒時期的軒轅黃帝和魔神蚩尤、炎帝的百族大戰、封神時期的闡教和截教的封神之戰。

那一幅幅的逼真畫卷,將張子軒與楊紫苑拉入了一場場氣勢恢弘的史前大戰。張子軒看著那到處人頭掉落,殘肢斷臂的景象,黃金色的浮雕,仿佛也彌漫出了血腥的味道。

“啊!”張子軒捂住自己欲裂的頭顱,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楊紫苑感覺俯下身去,急問道:“子軒,你這是怎麽了?”

張子軒想到在“小千世界”中看到的種種見聞,父母被千刀萬剮的模樣曆曆在目,心中又是一陣撕裂感覺,腦中仿佛被什麽刺了一般,昏倒過去。

“子軒,子軒你醒醒啊!”張子軒被一聲焦急的呼聲喚醒。

朦朧中,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直撲自己的鼻子,張子軒睜開眼睛,先是看見一雙夢幻一般純真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楊紫苑見張子軒睜開眼睛,這才展顏笑了起來:“呆子!你終於醒了嗬!”

張子軒這才看出身子是躺在楊紫苑的懷裏,怪不然覺得有些綿軟。他急忙站起身來,說道:“沒事,隻是頭暈。”

楊紫苑沒有說話,隻是扶著張子軒,以免他再度昏迷。張子軒不想說的事情,她是不會問的。

“我們上二層吧。”楊紫苑說道。

張子軒點點頭,然後將手從楊紫苑懷中抽出,卻沒見那二層的入口。

楊紫苑也是極為奇怪,目光投向那扇他們進來的大門,卻見那大門已然關閉,再一看,居然也有個鑰匙孔鑲在門上!門上還寫著一句禪偈:菩提樹。

“呆子,你試試這個!”楊紫苑指著那道大門說。

張子軒向門上看去,這句禪偈還算有名,他自然明白它的意思:菩提便指的是個覺道,它能開出什麽樹呢?若有樹,那菩提就變成了物,而有所執著。菩提本來什麽也沒有,覺悟是個什麽樣子?隻能說它是無形無相的。

“非衡道也!”楊紫苑也小聲念了出來,這句的意思是可以說出的道法,就不是道。

張子軒掏出第二把黑色的鑰匙,伸了進去。大門立時“轟”的升了上去。一片金光處,張子軒與楊紫苑走了進去。果真是第二層!這塔怕是不簡單啊!

張子軒四處望去,居然還是浮雕!他略微有些失望,正待向第三層走去,卻聽楊紫苑在喊他。他回頭去,見楊紫苑正在仔細的看著一副浮雕,然後問著張子軒:“這人好英雄啊!居然要射日。”

張子軒抬眼看去,隻見畫中之人,抓著一把半人多高的弓,拉圓弓弦,箭頭直指天上的十日。一旁的山民,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從那群山民幹裂的嘴唇和襤褸的衣衫看出,這十日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是極為巨大的。

好一位英雄!張子軒暗自感歎,這樣的英雄,倒是不多見啊!

張子軒的心態有些轉機,又望向第二幅浮雕。

那上麵刻得,是三個形態動作各異的道士模樣的人。上首者,長髯垂地,滿臉褶皺,麵目慈祥,捧著一方署著《玄清氣》玉璧,皺眉不語。中首者一臉謹慎,緊箍紮發,舉止儒雅地伸手指著玉璧的一側,薄唇微開,正在說些什麽。下首者就有些誇張了,披頭散發,撫掌而笑,好似其他兩人多麽可笑一般。

三人如此交流經驗,情感必定不淺。張子軒有些羨慕。他一邊微微歎氣,一邊將目光投向最後一個浮雕……

一個青年男人,凝神遙望遠方,負手而立,背後是滿目瘡痍的土地,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人潮,背著各種各樣的行囊,就這麽走向遠方。青年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本應稚氣的臉上卻是堅毅的表情,一道小小的刀疤刻在那個男孩的右臉之上,更添了幾分神武。

這對父子倒是有趣!張子軒想著: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人。

“呆子,看出來是什麽意思了嗎?”楊紫苑有些奇怪,聰明如她,也不知道這金殿刻著這些浮雕到底是什麽意思。

張子軒沒回答,而是說了聲:“還是往上走吧。”

又是一座黃金大門,這次上麵刻得是“靈鏡台”。張子軒與楊紫苑同時笑了一下,就將那“非衡名”中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依舊是浮雕……這次張子軒來了些許興致,同楊紫苑一起在那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呆子!你看這畫上的人,有沒有點像上一層的那個射日之人?”楊紫苑指著第一幅畫麵中的那個男人。

張子軒瞧去,果然是他!可那個男人倒是不複當年的英雄氣概了。反倒是換上了一種愁容慘淡,悲天憫人的神情。那神情,倒是別有番英雄氣短的悲愴情懷。可那雙虎目中的溫存,卻不知為誰而流……

男人兩邊各有一支大軍,一邊是手拿木杖、披頭散發的赤足部落,領頭的十二人各執著一根四四方方的旗子,駕馭奇獸異怪,一字排開當先立於陣前。後麵的大軍立著一麵旌旗,上麵印著一個大大的奇怪文字,依稀看出是個“巫”字;而另外一邊,是各個虎狼猛獸,蟲蟻異類。還有些半人半獸的“東西”混雜其中。

這些妖怪異族,都看著中間的那個悲戚的男人。

一柄青綠色的長劍,刺穿了男人的腹部,氤氳之氣,從那男人被刺穿的腹中流出。雖然浮雕全是金色,但是張子軒知道,那是腹中的靈海被破,靈修之士的心髒並不是軟肋。因為靈修之士們都講究精神永存,腹中的元嬰或者紫府、五氣才是最為重要的。

五氣一出,那神仙也會神識寂滅,化為冥冥,當然,在封神榜之上的神仙倒是可以重新回榜中修行,以待轉世重生。

看來那青綠色的寶劍也是柄絕世寶刃,要不然,怎能將仙人的五氣斬破?

若是他紫府宇宙中的角龍使聞言,肯定會大笑不止。巫族之人,哪來的五氣、紫府?那隻是巫族的星辰之力而已。

另外,張子軒和楊紫苑驚訝的,卻是那寶劍的劍柄卻牢牢地握在男人的手上,他竟是自戕!

張子軒歎息一聲,暗道:果真還是天妒英雄!

楊紫苑點點頭,也是幽幽歎息一聲。那男人眼中的愛與希望,恐怕隻要她能看得出來。

如果第一張浮雕給他們的印象是驚訝,那第二張浮雕隻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兩軍對壘,雖不如第一幅來的恢宏,但也是極為壯觀。各色靈修之士都混雜其中,法寶滿天顯擺,寶劍鋒芒欲露。

兩軍的主帥,都乘著自己的坐騎。一個披頭散發的道士,指著另一邊的慈祥老者和冷峻中年人叫著什麽。那個寫著“截”字的令牌,被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攢著。而那老者和中年人此時一臉狠厲,身後的闡教大旗,隨風招展飄揚,很是威武。

張子軒不敢相信,這就是在寶塔第二層見到的那三個相商道法的人!那種其樂融融的感覺消散不見,畫中的敵意,猶如鋼針一般刺進了張子軒的心房。

這世上,還有什麽能信得過?張子軒苦笑自問道。

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最後一張圖,雖然心中有了些數,但是看到這最後一幕,還是讓他更加感觸良多。

二層的那個青年男人,在畫中已經步入中年,隻能依稀的辨別出他的身份。他現在的神情和動作,都已經有了一股子霸氣。手上的抓著一把古色古香的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寶劍,砍進一個三頭六臂的有如怪物一般的人的脖子上。另張子軒奇怪的是,那怪物竟然好像在笑,而那中年之人卻是在默默流淚。

張子軒仔細的看著那柄神劍,劍身之上,篆刻著飄逸的“軒轅”二字。而那三頭六臂的怪物,三張可怖的右臉上明顯都有一塊長約三寸的刀疤……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2:06
第四十九章 混沌劍丸
又是一陣頭疼,張子軒揉著自己的頭,期望可以把疼痛的感覺降低些。楊紫苑看在眼中,忙問道:“你怎麽了?頭還疼嗎?”

“沒事……走吧!沒什麽可看的了!”張子軒這樣說道。

楊紫苑應了一聲,攙扶著張子軒走到第四道門那裏。

上麵的禪偈“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卻讓剛剛看見人世間大喜大悲的張子軒和楊紫苑心裏更加不舒坦。

“看來這禪偈倒是有幾分道理。”張子軒苦笑著說:“至少用來解釋那幾幅巨畫倒是再合適不過。”

楊紫苑一聽,芳心顫動,伸出白嫩小手,牽住張子軒說道:“那我們就來打破它吧!”

張子軒看著楊紫苑堅毅的眼神,心中終於蕩起一絲漣漪,將她愛憐在懷。

許久,兩人才分開,楊紫苑笑靨盛開的說:“呆子!還不快用‘名可名’的鑰匙將那大門打開?”

張子軒笑著吻了一下楊紫苑的素額。不知道為何,與楊紫苑在一起時,總是那麽舒服。

看到第四層的景象,張子軒和楊紫苑不禁感覺到,這些天的辛苦絕對是值得的。

不同於前三層塔的浮雕,這第四層塔的內部更為廣闊。三麵牆壁上,不再是浮雕。而是一顆紅色的圓珠、一條碧綠色的絲巾和一方繡著飛凰的手帕。

張子軒感到這三件東西中蘊含的能量之大,絕非凡品。張子軒不敢托大,問楊紫苑道:“紫苑,你能看出這些東西有沒有禁製嗎?”

楊紫苑閉起雙目,額前靈台之上,射出一道柔和的黃光,掃視了那三件寶貝,然後睜開眼睛,奇怪的說道:“奇怪!禁製倒是沒有,但我卻看不透這三樣東西的情況!”

神眼的看不透,隻能說明這三件寶貝不是太高級,就是虛有其表,廢物一個。

張子軒走到那顆寶珠的前麵,探手將它抓了起來,放在掌上,細細觀賞。神識瞬間就滲入那顆寶珠,睜開眼睛,卻見到那寶珠好似他的腹中紫府一般,浩瀚如煙,點點星辰伴隨其中。

這些也是靈力嗎?張子軒看過自己的紫府宇宙,也略懂此道:那這寶珠絕對有媲美所謂傳說中的神器了吧!就是不知道這顆寶珠叫什麽名字。

剛一想到這,周圍顯出了四個白色的大字——“混沌劍丸”。

啊?你有意識嗎?張子軒用神識搜索了整個混沌劍丸內部一遍,果真給他找到了一個小人狀的精神體。那個精神體見張子軒找到了他,也就顯出身形。隻見一個若隱若現的白色小人,正端坐在劍丸之上。

“這是誰呀?”開了天眼的楊紫苑自然一下就注意到了劍丸上坐著的小人。

“我就叫‘混沌劍丸’,‘混沌劍丸’就是我。”那白色的小人有些模糊,看不清臉部,也沒有嘴,可見它平時都是通過神識與人交流。

“器靈!你的主人是誰?”張子軒非常好奇是誰將法寶都煉出了此等器靈。師父曾經跟他說過,器靈是十分難練的東西,而且煉製成功,也有利有弊。他上次不經意煉出的下等器靈,都引來器劫,何況是這種上等器靈。

利者,威力大增,所向披靡,無往不利;不利者,器靈也有自己的想法了。雖然理論上要服從主人的命令,但也不能使用法寶猶如左膀右臂了。所以大多數的靈修之士,練的是“靈犀心寶”。

“第一個拿到我的人,就是我的主人。”那個小東西果斷的回答了張子軒的問話。

“那誰是煉製你的人?你又有什麽用?”張子軒實在太多疑惑,他想知道這個軒字殿的主人究竟是誰?如何有那麽多古怪詭異的東西在裏麵?還出了那麽多的古怪題目!要是他沒有楊紫苑相助的話,怎麽也來不到這裏。

“煉製我的人?不懂。”那小人看上去有些懵懂,什麽都不知道。

張子軒哀歎一聲,卻見那腰間的碧蛇軟劍未經他的呼喚,自動出鞘了,在半空之中盤旋圍繞。那條器靈也出來了,血紅的小龍模樣,飛快的在劍身上下歡騰起來。

“碧蛇?”張子軒和楊紫苑立刻被碧蛇軟劍引去目光。

“啊!”劍丸看著飛馳的碧蛇軟劍,對張子軒道:“讓我進那把劍中去吧!我要與它融合!”

“融合?”張子軒思考一陣,想知道融合劍丸有什麽利弊,而且,他來這時日尚久,便說道:“不行……”

“我告訴你們主人的事情!”劍丸見張子軒不答應,有些急了,趕緊拋出這一句話。

張子軒和楊紫苑都沒想到,這劍丸的器靈竟如此狡猾,還會裝傻充愣。張子軒略一皺眉,還是問道:“你先說。”

劍丸立刻跳了起來,嚷道:“不行,你得答應我!”

“嗯。那你先說說融合之後的利弊。”

“我絕對不會騙您了!從現在起,您就真的是我主人了!”劍丸高興的蹦了起來,然後解釋道:“當初先主將我煉製出來,取名混沌劍丸,就是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器靈,而非法寶。隻有和法寶結合,才能顯示出我的強大。之所以選擇劍作為我的居所,是因為聽主人說,我身體中有一絲混沌未開時的混沌劍芒,威力可開天辟地,甚至劈開時空……”

“那弊處是?”張子軒提醒道,但是他現在對劍丸的期待越來越大了,含有混沌屬性的武器!那是傳說中開天辟地的盤古斧才有頂級屬性啊!

“壞處基本是沒有,至少先主沒有跟我說過。”劍丸說道這裏,想到了什麽似的:“對了!我融合劍之後,主人你還可以將這把劍煉製成自身的‘靈犀心寶’!怎麽樣?”

超神器!絕對是超越了傳說中的神器了!張子軒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有這劍丸加入的碧蛇軟劍,已經可以與盤古斧比肩了!若是練成了“靈犀心寶”……

張子軒對混沌劍丸的神秘主人越來越感興趣:“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的主人?不就是你嗎?”劍丸看見張子軒一臉驚訝,心中暗爽,然後說道:“你是問先主吧?”

劍丸見張子軒點點頭,便繼續說道:“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我也不知道。先主他自稱為創始元靈,化身千萬,遊曆三界六道。幾千萬年了,我也不知其蹤。也許早就化為冥冥了吧。”

劍丸的話語裏,有些許的怨恨。張子軒與楊紫苑聽了,有些同情起劍丸的際遇了。幾千萬年的孤獨,怎麽熬的住?

不過……楊紫苑想到金殿中的所見所聞,例如字體、佛語,都是些千年內出現的東西,暗思:也許那個老前輩回來過呢!

“那兩個是什麽東西?他們也有器靈嗎?”張子軒指著另外兩麵牆裏放著的法寶。

“能不能讓我先融合了再說?”劍丸有些氣急:“隻要我融合那劍後,主人再將我練成‘靈犀心寶’就可以貫通我所有的想法了。”

“我們要盡快出去,所以沒有那個時間。”張子軒有些遺憾的說道:“若是你融合的時間很短的話,可以先去融合。”

“嗯,時間很短呐……就幾十年吧。”劍丸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

“幾十年?”張子軒皺眉道:“那還是出去後再說吧。”

“主人!別啊!”劍丸一聽,這還了得?趕忙解釋道:“在這座塔中,時間是比外麵慢的!”

比外麵慢?張子軒看了看楊紫苑,見她也吃了一驚,便問道:“這塔內的時間和往外麵的時間不一樣嗎?”

“當然!塔內的時間基本是不變的!我也隻是經常去外麵亂逛才浪費了幾千萬年的時間啊!”劍丸“嘿嘿”一笑,又道:“倒是外麵的變化,讓我有些驚訝呢!”

張子軒暗道:這創始元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有如此神通!不對啊!沒聽過有什麽普通神仙能改變時間流動的!他到底是什麽人?恐怕是總教主才有這等實力吧!

現在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張子軒回過神來,問道:“你還是快些將那兩個法寶的來曆、煉化手法說出來吧。要不,你去融合身子了,我們倒是閑著了。”

“好吧,好吧!”劍丸暗道,你們再上一層便有得忙了!卻假裝無奈的說道:“那條綠色絲巾,喚做‘綠碧青絲’,是洪荒時期黃帝的妻子螺祖本命精元凝成的天蟲絲所製。那螺祖本就是蠶仙轉世,屬於遠古的神獸了,你說這天蟲絲有厲害?上麵還被先主煉製了一些特殊的仙法和禁製,單論防禦力,是抵過我了。”

說到這裏,它還停了下來,看著張子軒和楊紫苑正在聚神聽著,得意極了,接著道:“不過說起這攻擊能力,比我差的遠了。”

其實劍丸有些快點,單論它來說,就是一件攻擊輔助性的法寶,根本沒有什麽防禦力。若是離開寶劍,甚至連可憐的攻擊力都沒有了。否則,以它的性格,這座寶塔也不會矗立在金殿這麽久。

哦?還有禁製啊!張子軒第一次見到有禁製的法寶。

禁製不同於陣法,他是由手訣指訣打出的法術強加於法寶之上。比如說:將大五行庚金術打在法寶之上,法寶就能引動西方庚金之精,攻擊敵人。

而陣法則不同,同樣是將五行大陣布在法寶上,卻要求有靈力的引動,才能發出西方庚之精的幫忙。可以說,要是沒有靈氣的注入,那陣法就是無用之物。

禁製可以隨意而動,且不需主人催動靈氣。陣法則是被動地等著主人的催動,兩者高下立判。禁製比之陣法,要高明何止十倍?打入禁製對現今的張子軒來說,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哪怕是一種最簡單的驅鬼術禁製。所以,禁製在法寶中是極少見到的,除非一些高人們想送給小輩的見麵禮。而佛家道家的仙、佛禁製,就是這種禁製手法繁衍而來,多數指的是“禁止”之意。

當然,陣法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陣法會隨著主人的輸入靈氣的多少而變化自己的威力。而禁製就是固定的那麽大的威力。(想那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大小如意和無堅不摧的屬性,就是禁製,而非陣法,雖然有些陣法也能做到。)

“難道它們也與你一般有了器靈?”

“主人,我敗給你了!”劍丸不管張子軒能否聽懂這句話,就馬上解釋道:“你認為法寶的器靈是那麽容易煉製出來的嗎?那不僅要有特殊的功法和際遇,還要配合天材地寶,最終得扛過天劫。最重要的是需要本命的精元注入的!”

張子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竟要損耗自身的本命精元啊!那可是天賜的壽命啊!可能是天道怕太多神器現世,才做得桎梏吧。

見張子軒這般模樣,劍丸微微有些興奮,繼續說道:“因為先主並未使用它,所以自然也就沒認主,並根本不需煉化。隻是有四個個條件……”

“什麽條件?”張子軒與楊紫苑齊聲問道。

“首先,得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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