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風月龍神 作者:肖玉龍 (已完成)

 
li60830 2017-4-18 14:4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35943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3:08
第六十章 屍王旱魃
“看來隻有待她起屍,再消滅她。”張子軒像是自語,語氣有些惋惜。

諸葛如玉一聽這話,立馬跪倒在地:“先生!求你幫我母親一把!我不想讓她神魂俱滅啊!”

張子軒聽了這話,渾身驀然一哆嗦,這才點點頭。強行禁止起屍那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

逆天……就逆天吧!張子軒想想,猛地倒吸口氣,丹田之火虛空抓在手掌之上。往諸葛氏的頭上黑痣按去,就見諸葛氏的黑痣之中流出一道烏黑的屍氣,從張子軒的手上蔓延到整個手臂,然後開始向後延伸。

張子軒也不管這些,手上的丹火又加上幾分,直燒得那個黑痣都變成了一團黑氣,劃空而去。這才罷休,收回丹火,說道:“你母親已經沒事了。”

“謝謝先生……啊!先生你怎麽了?”諸葛如玉還沒有說完,就見張子軒臉色一變,隨後開始打坐運功。

張子軒體內的屍氣已經快蔓延到心髒部位,若是給這猛烈屍氣攻入心髒,那後果不堪設想。他隻有慢慢的逼出屍氣。幸好他修煉過混沌身,混沌身的吸收屬性,也幫他吸收了好些屍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天譴來的如此之快。

破廟外麵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呼呼”的將樹枝吹的橫七倒八,一片肅然之氣。

本來,一個急速的高大身影正在靠近破廟,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那個身影所過之處,花草都迅速枯萎,水源都迅速幹涸,看上去十分詭異。

在張子軒做出將諸葛氏的屍氣,用丹火燃盡的這種逆天之舉後,那個高大身影忽然停了下來,對著天上的滿月怒吼一聲,然後加快速度向破廟中跑去。

此刻,張子軒無比痛苦的將深入經脈的屍氣一絲絲地逼出,他的身後,諸葛如玉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後,不停的輸入靈氣。

他有些哭笑不得,運用自身的靈氣逼出屍氣對他來說綽綽有餘,諸葛如玉這種行為簡單概括就是四個字——多此一舉。

不知怎地,張子軒總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這種預感,讓他不顧身上的傷勢,對諸葛如玉說道:“我好多了。諸葛小姐,將你的母親埋葬。快隨我走。”

諸葛如玉隻是瞥了一眼張子軒,然後就將自己母親的屍體抱起,走出破廟將屍首放在自己原先就準備好的葬坑中,然後將葬坑用土堆了起來,插上那塊自製的墓碑,上書五個字——家母諸葛氏。最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嗷!”諸葛如玉倏忽聽見一聲像是狼嚎似的吼叫,她立刻向破廟跑去。沒想到,張子軒早就站立起來,一臉正色的凝視著門外。

“先生,這是什麽?看來我們好像被他神識鎖定。”

張子軒聽了諸葛如玉這番話,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深沉:“去我身後。”

說完,張子軒抽出許久不用的先天五行旗,隨手丟去,五麵棋子分別插在廟中的五個方位。

“先天五行旗!立!”張子軒指訣如飛,五行鎮天步罡踩出。就見先天五行旗各發出幾色寶光,然後迅速融入地下。

接著,張子軒將藏在腰間的軒龍劍拔出,緊緊插在地上,然後神識的通知它:“等會見機行事。”

在諸葛如玉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他又掏出宇宙積木。這個他尚不會使用。不過,此物威力甚大,殺傷力或許可以與軒龍劍媲美。

張子軒如臨大敵的模樣,讓身後的諸葛如玉都感到一陣緊張。張子軒的實力她知道,獨挑四大散仙,都未曾皺過眉頭。天人一般的張子軒,哪有現在的這般狼狽?

此刻,破廟裏麵一片沉寂,一絲聲音都沒有,令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破廟門口有個水井,可能是常年不用的緣故,裏麵已經完全幹枯。隻有一些爛泥的枯井,忽然噴出一股清泉。噴出清泉的盡頭是一個黑暗的看不清模樣的身影,潔淨的清水噴在他身上,就像是遇到吸水的棉花一般,全部不見蹤影。

張子軒一雙秀目緊緊盯住破廟門口,準備隻要那東西進來,就以雷霆一擊擊垮他。這種惡戾、這種敵意、這種實力都是張子軒前所未見的。

“呃~”門外傳來一聲低吼,將張子軒和諸葛如玉的神經拉的更緊。

借著燈光,張子軒看見這個怪物般的龐然大物。大約有一丈高,渾身滴落著濕噠噠的青綠色苔蘚和淤泥,以至於看不清具它的具體相貌。

“是誰?誰將我的兒孫殺死?”那怪物居然口出人言,隻是說話聲音甕聲甕氣,分不清是雌是雄。

直到這怪物說出這句話,張子軒才知曉它是什麽來路。僵屍之王——旱魃。

旱魃是修煉了近千年的僵屍之王,所經之處赤地千裏、滴水無存,全被他收入體內。最令人吃驚的是旱魃可是火屬性的僵屍!火屬性的鬼修者,還能吸水,幾乎就是沒有弱點。除非有那種直接攻擊靈魂的法寶。

“是誰?是誰?”旱魃一次又一次重複自己的問話。

“我。”張子軒答道。諸葛如玉聽了這話,心中忽然一陣酸楚。

“既然如此,那你就血債血償吧!”旱魃抬腳向廟中飛來。

“五行大陣!列!”隨著張子軒的一聲大喝,埋在土中的先天五行旗都冒出頭開始運轉。由於張子軒的實力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先天五行旗立刻就發出一道黃光,射在地上。

“轟隆隆”一個高大的土丘在旱魃的麵前越變越大。最後,破廟的屋頂都被這座土丘頂破,一座高約十幾丈的小山丘赫然立於破廟之中。

旱魃沒有絲毫遲疑,立馬揮拳向那個山丘擊去。“叭”整個山丘都龜裂,然後都碎開四散而去。

旱魃如此怪力,讓張子軒和諸葛如玉心中都驚起波瀾。張子軒當下心中一發狠,在旱魃被五行旗阻住的空隙時間,直接運起怒龍術。

“十方*——震雷霹靂!”張子軒牙關緊咬,震雷霹靂這一招,他目前隻能勉強使出。

十顆銀色球型雷球,在張子軒身邊聚集出來。雖然不大,但是看上麵電光閃爍的樣子,估計吃上一顆也夠嗆。

“吼!都來吧!我都要!”旱魃不知道在要些什麽,隻是大大咧咧的站在先天五行陣的中央,動也不動。

張子軒對這種挑釁的行為視而不見,雙手向上一揮,將先天五行旗運轉起來。

那是!火!張子軒居然要用火來對付火係的旱魃!

可陣中的旱魃卻不這麽想,它的身子做了一個守勢,張開嘴巴,對著漫天向它撲來的三昧真火,吐出一口青黑色的屍火。

這口屍火,是結合了它身中的屍氣和火氣而成的特殊毒火。威力隻能算是一般,但是若有人不小心沾著一下,就不光是火焰灼燒的痛苦了!

青黑色的屍火與五行旗上的三昧真火可謂是冤家路窄。三昧真火是正宗的道家丹火,驅邪的功效更是僵屍的天敵。於是,兩大火焰接觸時,就開始激烈的碰撞。

半空之中火花四濺,青灰色的屍火和青色的三昧真火戰做一團。三昧真火聲勢浩大,卻遲遲敵不過旱魃的屍火。青灰色的屍火,猶如一條入海蛟龍,在三昧真火當中任意橫行。

張子軒運極目力,瞥見偶或掉落的三昧真火滴在旱魃的身上時,發出一股青煙,飄飄嫋嫋升天而去。

果然如我所料!張子軒聚齊剩下的靈力,又使出十方*的第一招——離火燎天!

“著!”張子軒大喝一聲。鋪天蓋地的火浪向旱魃撲去,加上先天五行旗的三昧真火,穩穩的壓住了旱魃的屍火。

“該死的法寶!”旱魃自知托大,才陷進這等陣法之中,免不了自討苦吃。

這還沒完,早就蓄勢待發的軒龍劍、十顆震雷霹靂彈也向陣中被壓製的無法動彈的旱魃飛去。

先是十顆震雷霹靂彈砸在旱魃的身上,一連串的巨響,旱魃身上的綠色外衣被擊的粉碎,一團血肉模糊。接著,軒龍劍又到,這次倒是沒有混沌劍芒助陣。軒龍劍的劍尖化作一個白色龍頭,咬住了旱魃的身子。

“吼!”旱魃疼得仰天大嘯,隨後一口氣拔出軒龍劍,狠狠的向外麵丟去。這一分心,離火燎天與三昧真火失去屍火的抵抗,漫漫火海壓在它的身上,隨後身子就被埋沒,不見蹤影。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3:09
第四卷 成長斐然
第六十一章 僵屍有情
“先生,完了嗎?”諸葛如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在采血堂也沒見過這樣的打鬥,實在是太過精彩和刺激了。

張子軒已經累倒在地上,聽到諸葛如玉這麽說,臉上浮現出幾絲笑意:“不,是我們完了。”

諸葛如玉正是奇怪,就見破廟廢墟中的一塊泥土忽然翻滾幾下,伸出一隻青綠色的大手,撐住土地,猛地用力,整個身子就從泥土中跳了出來。

“好厲害的娃娃。”旱魃整個身體被轟的破爛不堪,左臂整個都被卸掉,斷口處還“啾啾”地流出墨綠色的稠狀液體。

旱魃忽然站直身子,一股莫可名狀的強大氣息從它身上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旱魃身上大大小小傷口居然漸漸痊愈。左臂也不知道從何而來,飛到斷口上麵,綠光一閃就結合起來。

旱魃伸了伸左手,覺得足夠靈活,這才將目光投向張子軒。張子軒瞧見旱魅的眼睛盯住自己,抱之輕藐的一笑。

“請你不要傷害張子軒先生。此事是因我而起,是我母親要起屍,也是我求先生救他的。”諸葛如玉忽然擋在張子軒前麵,說道:“如果要有人命賠償你的屬下的話,那就拿我的性命吧。”

張子軒心中像是被雷霆打擊一般,猛然說道:“你逞什麽能?回去。”

諸葛如玉聽後,眼淚忍不住的留下來,說什麽我逞能?明明是你逞能!

“回去!”張子軒將諸葛如玉不動彈,語調稍微提高些許,這才將她喝走。

“你們兩是情人嗎?”旱魃忽然很唐突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張子軒沒有回答,不是默認,而是不想。

“我也有情人。”旱魃見張子軒不說話,接著說道:“不過,他在哪裏?我卻毫不知情。”

張子軒依舊不說話,他體內的靈氣基本告罄,體內尚未除盡的屍氣趁機又卷土重來,湧向心髒。

旱魃知道張子軒再也撐不下去,也不急著要他的命,這麽強大的法身,成為它的屬下也好啊!於是,旱魃繼續思索著自己的事:“不知為何,總是感覺你身上有一種感覺與他很像,他叫做‘應龍’,你認識嗎?”

“應龍?”張子軒開口問道:“他在哪裏?”

這話,是角龍使借著張子軒的嘴問出的。因為,他也感覺到了旱魃身上發出的氣息是那麽熟悉。

“你說什麽?”旱魃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又重複一遍:“你當真認識應龍?若是欺瞞我,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也同樣吃驚,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惡心的怪物,原來竟然是個女人!

張子軒紫府裏的角龍使也很激動,多少年過去了?終於有自己哥哥的消息了。

“沒錯,應龍是我的哥哥!你到底是誰?”角龍不知道旱魃到底是誰,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人,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嫂子來。

旱魃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拿出一把繩子。那把繩子金光燦燦,寶光熒熒,決然不是平凡之物。

角龍一看到這個東西,頓時傻了。這可是龍族的龍筋!龍族第一次成年化龍時脫下的龍筋,會送給這一生最摯愛的女子。不過,龍性至淫特性,決定龍族很少將自己的龍筋送人。

角龍感受到上麵熟悉的力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不錯,正是哥哥的龍筋。我哥哥到底在哪?”

“怪不得神識的味道如此相近,你是角龍嗎?應龍有提到過你。”旱魃收起龍筋,然後飄至張子軒身邊說道:“我幫你吸收掉體內的屍氣吧。”

“不要!子軒快阻止他!”此話從張子軒的嘴中說出,無比詭異。

旱魃手指急點張子軒身上幾個大脈,張子軒覺得身子忽然僵硬住,怎麽動也動不了:“這小家夥是叫子軒嗎?好名字。”

旱魃將粗大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前,一股灰白色的屍氣,連綿不絕地從張子軒的經脈之中被她抽出來。

張子軒也明白旱魃在做什麽,這與他先前做的事情幾乎如出一轍,阻止自己身上的屍氣攻擊心髒,阻止自己起屍!這也是逆天之舉。

可惜現在張子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屍氣被吸到旱魃身體中。

諸葛如玉卻不知道那麽多,她以為僵屍之王吸走屍氣,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化解。畢竟,屍王對付屍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可她沒想到這阻止別人起屍的行為,卻是大大的逆天之舉。

“你這又是何苦?”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見此事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有這番感慨:“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子軒中了屍氣,是他的劫數,也許死不了。你又為何出手相助?你這樣,反而會將劫數轉嫁到你的頭上,沒有劫數護體,最後死的是你啊!”

“死則死矣……你認為我這幅身軀,還有顏麵苟活於世嗎?”旱魃的臉上忽然脫落了一層墨綠色的表皮:“知道什麽才能讓一個人,一個女人不要臉的活下去嗎?”

旱魃的臉上綠色的表皮越掉越多,最後,露出的竟然是粉嫩如剛出生嬰孩的細膩皮膚,臉上的五官輪廓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我可以告訴你們……”

她說到這裏,卻瞟了瞟一臉期待的諸葛如玉,嚇了諸葛如玉一跳。旱魃見她驚恐的模樣,淒苦的笑了起來:“隻有最愛的人。”

其實,我生下來的時候不叫旱魃,而是叫女魃。

父親從小就給我全身披上輕紗。他說我太美,美得讓每個男子都為之著迷,我也是這麽認為。於是,我便失去了做為一個女人的自由,開始枯燥無味的修煉。

或許是因為我先天火屬性,我的修為增長的很快。很快就出師幫助父親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父親有一個好友,名字叫蚩尤。他們的關係很好,就像是兄弟一般,我也一直叫他二叔。即使我與他相差並不大。

父親的努力終於得到了上天的認可,仙界決定讓我父親白日飛升,列為仙班。可沒曾想,他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最好的兄弟蚩尤時,蚩尤卻大發雷霆,說什麽神仙終歸會有封神榜的桎梏,讓父親放棄成仙的機會,與他一同加入巫族,共創大業。

父親也有些生氣,罵二叔異想天開、胡說八道,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分道揚鑣。

再次見麵的時候,二叔已經成為巫族的領袖,帶領著他在各個部落中結識的八十一個兄弟,開始四處征戰,企圖一統洪荒大原。

仙界知道這件事後,對父親說,要是他想成仙的話,就必須阻止蚩尤的行為。

於是,我父親終於和二叔站在了對立麵,成為敵人。

還記得那日,父親與二叔戰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然後他們開始使用自己的法術。

父親拿出那把眾多神仙一齊幫他鑄造的軒轅劍,而二叔,也使用了一生隻能一次使用的“降神術”召喚出遠古時代巫族戰神——應龍。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應龍,還記得那時他還是龍身,藍鱗似水的修長龍身,加上背後那雙獨一無二的龍翼,真的是威武非凡。大戰暫時結束,我卻一直心不在焉,這才明白,原來我隻一眼就愛上了應龍。

我以為,這永遠就是我一人的單戀。其中的桎梏,並不是先天水火不容的屬性,而是兩個勢力互相鬥爭的犧牲。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應龍被蚩尤關在天涯海角。原因是,他愛上了敵方一個麵帶輕紗的女子。

聽了這個消息,我激動興奮的幾天沒有合眼。

隨後,在無法麵對麵互相見麵的情況下,我隻能每日來到囚鎖應龍的那棵神樹下,以我的歌聲,來撫慰被鎖在雲端上的應龍,也不管他能否聽到。

風煙四起,常伴君。

邊荒野草千堆,大漠層浪重疊。

我有了誰?

將軍百戰,袍沾血。

人頭不值一文,性命可歎可笑。

你有了誰?

茅屋石床無所謂,隻願與你天涯永相隨。

白雲金烏蔚藍天空,金戈鐵馬紅塵一夢。

滄海一笑了卻心中舊事,執子之手妄圖白首雙星。

將軍夢,英雄塚。

何時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4-19 13:10
第六十二章 雲煙過往
在一個雨天,我終於忍不住,偷偷拿著父親的軒轅劍,將應龍救出。你們知道嗎?應龍那時已經昏死過去,奄奄一息,再不救人他,有可能會死的。

因為我將蚩尤的一個大將挖來,這次偷劍的事情,被父親平息下來。可是……應龍卻依舊不肯將自己的矛頭對向巫族。

應龍被我自雲端釋放出來。父親與二叔展開涿鹿大戰,當時,二叔手下有風伯雨師、魍魎魑魅、山精鬼怪之助;父親則有風後力牧、鳳曦螺祖、天女之輔等眾神的幫助。但是少了應龍,使得最後讓黃帝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父親在逐鹿之戰勝利打敗二叔的時候,眾神等莫不舉聲歡呼。同時,父親也開始準備升仙。因為他的實力早就達到仙人的標準,所以隻要派人來接他就可以。

升仙那天,好不容易有此機會能夠見上應龍一麵的我,在遠處偷偷的看望,才知道,原來應龍竟生得如此俊逸,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鬱,愁的讓我心疼,對應龍的愛慕更因此加深。

應龍與我卻也因感染了人間的汙穢濁氣,無法在回到天界。看著百姓們拉著父親的坐騎黃龍升仙的情景,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由於應龍也與我一樣因沾染了人間濁氣而無法回到天界,我便偷偷將他身上的濁氣全部洗盡。為此,我卻也付出了代價。自己因為神氣盡失,而受到邪氣的支配而禍亂人間,春夏秋冬、四季失調,人間所到之處盡皆大旱,人民因此苦不堪言。

回到天界,對我的心意與犧牲毫不知情的應龍,還以為是眾神大獲特赦;也以為自己所深愛的那名女子,是在聖戰時,那名不斷協助他的那個紙女仙,因而將愛意轉至那名女仙身上,對她疼愛有加。之後,因為人民的怨怪、指責於諸神相繼勸柬,不得已,父親隻好下旨,要應龍前往討伐女魃,因隻有應龍之水才能收伏我的女魃之火。

我與應龍大戰了幾天幾夜,最後戰於黃泉冥海之上。我因為邪氣用盡,而恢複了神智,抬眼一見,站在眼前與我對戰的人,竟是我日思夜念、最最深愛的男子——應龍。想起自己因為邪氣侵蝕,而導致自己的醜陋麵目。我趕緊低下頭,不願應龍見到自己這副醜陋的模樣。

看到腳下那片荒涼無青的大地,這時我才知道為何應龍會站在這裏。也明白自己喪失理智後所做出的,竟是一件這麽不可原諒的過錯。我衝他笑了笑,麵對眼前的他,我已無心戀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張開雙臂,等待應龍給予她最後致命的一擊。

不明我為何有如此轉變的應龍,為了完成眾神所托付給他的任務,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筆直的朝女魃的胸口射去……

“來吧!能死在你的手中,對我來說,也算是幸福的……”我坦然的一笑,溫柔的看著他。可是,我忘記我那該死的嗓音!就是這嗓子讓應龍赫然悟醒,原來,麵目醜惡的女魃竟然是他一直在找尋、一直深深愛著的那名女子,那美麗歌聲的主人……

隻可惜,為時已晚,大刀直直的插入我的胸口,朵朵的血花自我的身軀流出。中刀的我,已無力氣再繼續飛在天上,身體直直的朝著黃泉海沉落。望著悲傷悔恨不已的應龍,臨死的我突然有些高興,他記得我了!

可我沒想到,他對我的愛,也是那麽深。應龍舉起那把吸了我的精血的大刀,奮力刺進自己的腹中,然後隨我一起掉入冥海。

我問他:“你怎麽這麽傻?”

他發問:“你怎麽這麽傻?”

我說:“你可以不用死的。”

他笑著說:“你也可以不用死。”

我見他這般對自己,突然有些感動:“我們生不能同日,死卻可以在一起。”

他卻依舊笑著說道:“我可比你大很多呢。”

看著他眉間的憂愁全部消逝,我也開心的笑了。也許,這是我們兩個愛情的最好結局。父親不會同意我與巫族的人結合,哪怕已經背叛了巫族的人。

他忽然抱住我,那種被嗬護的感覺讓我一陣眩暈。他說:“女魃,我想再聽聽你為我唱的那首歌。”

我撲哧一笑:“你還記得那?”

應龍忽然正色對我說:“哪怕是我的轉世,我都不會忘記。如果你看見我的轉世,一定要唱給他聽。他一定會記得這首歌的。”

我笑著說了一聲“傻瓜,我的來世也會記得這首歌,一定會唱給你的來世聽。”

然後,我再度唱起了當初在天涯海角陪著他時所唱的那首歌……

風煙四起,常伴君。

邊荒野草千堆,大漠層浪重疊。

我有了誰?

將軍百戰,袍沾血。

人頭不值一文,性命可歎可笑。

你有了誰?

茅屋石床無所謂,隻願與你天涯永相隨。

白雲金烏蔚藍天空,金戈鐵馬紅塵一夢。

滄海一笑了卻心中舊事,執子之手妄圖白首雙星。

將軍夢,英雄塚。

何時來……

“後來呢?”諸葛如玉聽了這個故事後,忽然對麵前的旱魃有些好感。她此前一直在閉關之中,沒有遇到什麽挫折,也沒有一般殺手的冷漠淡然。

旱魃臉上的綠色表皮繼續往下掉去,臉上的五官越來越清晰,身上的表皮也快脫光:“後來,我們都漸漸失去意識。可我忽然感覺一股延綿不絕的能量輸入我的經脈裏。”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應龍已經不見了。我看著身上漸漸被黃泉冥海環繞的身子,突然腦子裏麵響起一個聲音。”

“‘女魃,你不會死。黃泉冥海內的邪氣會保護你,因為我已經將我體內的巫族星辰巫力全部傳給你。他們會吸引外部的黃泉冥海將你圍住。不過,這會有副作用,因為我是先天水屬性,你是先天火屬性,我傳給你的巫力轉化為成的混沌之身,因為缺少體內的先天水元,就會吸收你身外的水源來做補充。你不要怕,找到我,我會記得你的相貌、你的嗓子、你的歌。”

“他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麽渡過的……被所有的人唾棄,到哪裏都被人趕走,我好累,好累!我受夠了!可是,我又沒找到想到一個合適的方法,將他送給我的東西送掉。”

“直到我……遇見你。”

旱魃將目光投向張子軒。張子軒覺得有些不對勁,體內的混沌身的靈力忽然高速運轉起來,與旱魃輸入他體內的能量結合在一起,越聚越多。

“我明白了……我會找到我哥哥的……嫂子。”

“嫂子?嗬嗬,我等了好久。”旱魃將體內的星辰之力混合著自己的靈力,全部輸入進張子軒的體內:“我的先天火屬性,加上他的先天水屬性,應該不會有事了。他很聰明,居然看出我的外體怕火。”

旱魃的身上逐漸發出一道亮眼的白光,接著身上的綠色外皮全部脫落,露出原本女魃的真麵目。果然是天仙之貌難相媲,花月之容不可比。怪不得要輕紗蒙麵,以避世人。也許隻有一個成語能形容她——紅顏禍水。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以及角龍使都呆滯當場,誰能想到一個觸目驚心的怪物,搖身一變就成為一個絕色佳人?

女魃有些無奈,這樣的相貌終究不能保持長久。上天真是對她不公!

她從嘴中吐出一紫一白兩個小球,一雙潔白如玉的素手緊緊握住,然後遞給張子軒:“這個紫球是我身上的邪氣化成的,若是作為武器的邪靈,可以讓武器的威力成倍增長。你的寄宿人體內有我的黃泉冥海的邪氣保護,不用擔心神識汙染。”

“至於那個白色珠子,請你交托給你哥哥,就說我等著他。”

一陣晨風吹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清晨的朝霞照耀在女魃白嫩的俏臉上,美豔不可方物。

民間有句俗語:朝霞不出名,晚霞行千裏。因為朝霞的出現,往往是狂風暴雨的前奏。

女魃抬頭看著東方的天際,張開雙手,迎接著晨曦的洗禮。這麽多年來,她隻有努力地躲開晨曦。因為,沾染到哪怕一絲陽光對於她來說,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欣賞著這個猶如仙子一般的絕代佳人,不由的癡了。

“應龍,我去了……君今何在?”金色的碎陽撒在女魃臉上,更顯出她的憂傷。粉紅色的衣裝,讓張子軒忽然想起樂恬。

這是什麽?張子軒低頭時發現一粒粒金色的粉末飄飛在空中,就像是一個個跳躍的仙子,忘我的在半空飛翔。

他抬頭看去,女魃麵帶微笑,下半身已經化成金色齏粉,並且還在蔓延。可是,他沒有上前阻止,他已經被女魃的笑容迷住,那笑容是那麽美,美得他舍不得打斷。

直到她……徹底的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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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故人逸事
“他居然丟下我……”楊紫苑落寞的坐在那張紅木雕花椅子上,把弄著那方手帕。這是張子軒戲言送她的定情之物。

“小姐,姑爺他太不厚道了。”翠兒知道小姐生氣,端上一杯清茶安慰道:“居然真的把你留下就這麽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都替小姐不值。”

“也許他有事。不過,他要是跟我說了,我才不會給他走呢!”楊紫苑有些氣鼓鼓地說:“我真後悔,當初與他定條件的時候,沒追加一條。”

“嘻嘻,小姐這是替姑爺狡辯!”翠兒吐著舌頭說道:“明明心裏就沒有怪姑爺!”

楊紫苑詳怒,輕輕拍拍她的頭道:“臭丫頭!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調戲小姐了!啊!”

“嘻嘻,我哪敢啊?”翠兒裝作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畏畏縮縮的向外跑去。

楊紫苑將那繡著一叢紫苑花的手帕收回羅衫中,冰蠶王絲的清心功用讓她舒鬆不少。而後她也跑向門外,一邊跑一邊喊道:“翠兒,看你往哪裏跑!”

越是臨近八月十五中秋之期,張子軒就越是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縈繞心間。感覺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他加快速度向易教趕去。

幸好諸葛如玉也會法術,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勉強能站在張子軒的軒龍劍上持續飛行。

至於樂恬和師父的事情,張子軒也從沒放棄尋找,否則,他早就一個“縮地成寸”到易教問清父親四大家族的事情了。雖然縮地成寸不夠精確,而且極耗靈力。

“先生……對……對不起,您能慢……點嗎?”諸葛如玉麵容發白,顯得有些吃不消。

張子軒點點頭,見下麵是荒無人煙的森林,便降落在地上:“需要吃的東西嗎?”

諸葛如玉不好意思的輕“嗯”一聲。張子軒虛空一抓,一桌子山珍海味就出現在她麵前。諸葛如玉有些驚訝:“先生,這個……”

“五鬼搬運,放心,給過錢的。”張子軒毫不在意,坐在一邊開始入定打坐。女魃送予他的星辰之力,他還沒有全部吸收。不過,混沌身的進步卻是極為明顯,現在隻要他運動混沌身,身上就會變成古銅色的金屬狀,極為漂亮。

按角龍使的說法,張子軒的混沌身境界已經到了小成,什麽時候能將金屬身再變化成人身,那就說明他入了大成的境界。

諸葛如玉雖然驚異於張子軒會使用采血堂獨有的法術“五鬼搬運”,但是也沒再多問。餓極了的她,依舊是一小口一小口優雅的吃起飯菜來。

“砰”森林深處忽然傳出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某些靈修者正在鬥法。

張子軒從入定中蘇醒過來,遠眺那響聲來源處,然後對諸葛如玉說道:“小姐請勿出圈,我去就來。”

言畢,伸手就將五行旗拋在諸葛如玉身旁,然後向巨大聲音出奔襲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一團黑氣與幾道純白之氣戰做一團。

七殺之氣,看來是青丘之人。張子軒遠遠就認出這種白色氣息。當初在落陽殿上,五仙山的成遠博與青丘書院的魏誌星大打出手的情景,仿佛曆曆在目。

“妖道,你說說來人界做什麽?”這聲音張子軒有些耳熟,像是青丘的魏誌星。

“笑話!老子來人界做什麽還要你來問?”這個聲音有些陰險,聽著就不像好人。

“砰”又是一聲大響,七殺之氣被逼的消失無蹤。

那個陰險聲音的主人又開始說話:“哼!爾等小輩也敢與我較勁!先吃老子一擊!”

張子軒聽到這裏,飛身欺到戰場之中。那人果然放出一團黑色霧氣,向青丘書院的幾人撲去。張子軒雙手一拍,指間聚攏一團青色的玄虛氣,雙手一推,將玄虛氣推向黑色霧氣。

黑色霧氣遇到玄虛氣衝擊,立刻消融。玄虛氣輕鬆打進黑色霧氣的中央,那人一聲悶哼,再也說不出話。待那黑色霧氣消失後,一個骨瘦如柴的黑衣老頭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你是?啊!我想起來了!張子軒張師兄啊!”魏誌星見原來是熟人救了他的命,頓時訕笑起來:“沒想到當日一別,現在是刮目相看啊!”

張子軒禮節性的一笑,然後觀察起青丘書院的這三人。還有一個熟人,就是那個會使用冰心清水訣的代媛媛。至於剩下那個長相不凡,風度翩翩,身著青衣的青年,張子軒卻不認識。

那個青年見張子軒看他,瀟灑的一笑,自解道:“小道芮天星,學藝不精,近日多虧兄弟出手相助,敢問兄弟貴名?”

“張子軒。”張子軒冷麵拱手說道,惹得三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靈修以實力為尊,小道鬥膽叫您一聲師兄。張師兄這是要回易教嗎”芮天星雖然有些惱怒張子軒的傲慢,但是人家畢竟救了他的性命。芮天星還沒愚蠢到主動結下一個強大的敵人的地步。

“不錯。”

“那我們與師兄一同去如何?”芮天星小心地問道。

張子軒聽後有些奇怪:“你們也去易教?”

“嗯。”芮天星有些驚異張子軒不知道那事,但他還是不想多扯,言多必失啊!於是他指著那個老頭說道:“那魔界的魔頭就是我們在路上遇到,居然吸人魂魄,連幼童都不放過。”

張子軒聽了這話,走到那個老頭那裏,突然冷冷笑道:“別裝死,今日你逃不掉。”

那老頭的屍體依舊動也沒動,張子軒拔出軒龍劍,讓它變化成鞭劍的模樣,對老頭的屍體抽了過去。

“好小子!老子頂多是吸吸人氣,你卻連死人都不放過!還要鞭屍!”那老頭忽然從地上跳起來,向後飛退幾十步。

芮天星三人都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個魔頭居然會詐死!更沒想到張子軒居然如此輕易的就看出來。

“我說過,今日你逃不掉。”張子軒說完,軒龍劍向老頭抽去。

老頭動作還算迅速,疾退幾丈,避開軒龍劍的攻擊。軒龍劍擊在空地上,居然將地上生生擊穿。

“哼!想打到老子,還早了幾百年……”沒等黑衣老頭說完,卻見他腳下一陣晃悠,那把軒龍劍居然直接擊穿他的身子。

真是鯤鵬打噴嚏——好大的口氣。

他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被擊穿的身子,緩緩倒下。軒龍劍最大的特點就是隨意變化,也就是說,它的長度並不固定。黑衣老頭以目力測量軒龍劍的攻擊範圍,的確失算。

這一手,把在旁觀戰的幾人也嚇了一跳,特別是魏誌星。前些日子在南澗山上的時候,無論是性格還是實力,都與現在的張子軒天差地別。

若不是張子軒還記得他,魏誌星差點就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

“若想一起走,就跟上吧。”張子軒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就朝諸葛如玉那裏走去。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芮天星當先跟上張子軒。

也不知這件事多大,居然驚動那麽多人。張子軒暗思:看來不僅是易教的事情。

“師娘,接著我們去哪?”狄仲憐惜地看著眼前日漸憔悴的玉人,一陣心疼。

自從師傅走後,師娘就不再快樂,如同丟失了靈魂一般,不是整天念叨著:“他說過不丟下我。他說話又不算。總是不算。”就是像現在一般屠戮著這些凶惡的異獸,猶如瘋子一般。

樂恬隨手抽倒一頭蠻牛般的異獸,然後問道:“今日……”

“八月十四。”狄仲知道樂恬想問什麽,這些日子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

“這麽晚了?還是我已經忘記?”樂恬秀眉緊皺,抬頭仰望空中的太陽盤算時辰,然後說道:“我們馬上啟程去易教。”

她輕輕摸著頭上的金釵,暗下決心:他完成不了的心願,我都要為他做完。

天雪和風成都歎息一聲,至今他們都不信張子軒已經離他們遠去。

鬥戰勝佛保佑,希望八月十五能夠在那個什麽易教看見張子軒這小子!風成難得虔誠一回,卻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那個廢墟他也去過,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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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千裏之堤
中秋佳節來到,大明王朝上至皇殿下至茅屋,都張燈結彩慶賀一家團圓。

張子軒也終於到達易教,望著乾坤樓的牌坊,張子軒感覺恍如隔世。上一次來,似乎對他來說是百年前了……

這乾坤樓,說來是樓,其實就是宅群。乾坤樓各樓之間排列複雜而有序,緊密相連,暗合上古陣法。又兼占地龐大,地勢占在半山腰,所以也被列入修真十景。可惜,乾坤樓的全景早就沒人看到,因為乾坤樓空中被加上禁製,若是有人飛在上麵落入禁製中,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乾坤樓門外逐隊成群的靈修之士穿梭不息,每人臉上都麵有喜色。的確,被易教相邀來這盛宴,本身就是一件殊榮。張子軒向門外的一個守衛弟子遞上易教金牌:“跟我父親說,我在內堂等他。”

隨後,轉身對青丘三人說道:“三位一路相伴,子軒感激不盡,就此別過。”

芮天星知道張子軒必有機要之事,也不好厚顏跟隨,便說道:“那好,正巧我也看見幾個半路分開的前輩,就此別過。”

言訖三人拱手離去。

“師兄,你們為何對他這般禮讓?”代媛媛有些不解,這張子軒也未免太過傲慢。芮師兄也就罷了,一向衝動的魏師兄都這般謙和忍讓,真有些蹊蹺。

魏誌星聽見代媛媛問話,趕緊緊走幾步搶答道:“媛媛,你可曾見過張師兄在南澗山上的表現?再看看現在的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依我所見,他並不是傲慢,而是心中有事,估計過段時間就好。”

芮天星聽到魏誌星的這番講解,有些驚異:沒想到誌星都能學會分析。不過,你終究還少算一點,也許此人本就是這樣的傲慢,那時隻是實力不夠,故意做出的假象。

隻是,芮天星並沒有說出口。他們三人的身影很快就隱沒在人群中。

張子軒心中有些緊張,這些日子埋在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一件能夠浮現出來。或許,靠我自己的力量,也能將父母救出因果報應。

“先生是易教的人?”諸葛如玉緊咬嘴唇,鳳目噙著一汪淚水,這樣使她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不知道為什麽,當張子軒看見她的時候,忽然想起樂恬的模樣。當初在南澗山外丟下樂恬時,她就是這種表情。張子軒把這種表情歸類為——“委屈”。

“我不告訴你,自然有理由。”張子軒覺得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狠,他遞給這個失去雙親的女孩一條純白色的手帕。這是普通的蠶絲混雜著冰蠶王絲製成的法寶。

雖然不能當作正常法寶那樣攻擊防禦,但是放在身上的效果,清心的效果絕對跟樂恬的辟邪地珠不分上下。隻不過,留下的那點冰蠶王絲,隻做了三條手帕。

我怎麽又想起樂恬?張子軒心中忽然一陣難受,他剛出軒字殿那陣,差點就將樂恬忘記。

諸葛如玉麻木的接過那張手帕,感覺那上麵的溫暖,心中也是一陣暖融融的感覺。

這時,從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橫眉圓目,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勢。他見到張子軒,直接就問道:“什麽事?”

張子軒見那人進來,立時站立起來:“父親,您來了?”

諸葛如玉心中猶如被晴天一個悶雷打響,驚異之後就湧出一陣酸楚:他不是沒有父母嗎?他是騙我的嗎?怎麽會這樣?我該怎麽辦?

見張靖坐在主位上點點頭,張子軒也言歸正傳:“父親,子軒就實話實說,不繞彎子了。您可以與我們說說四大家族的事情嗎?”

張靖一聽,立刻從那張紅木椅子上跳起來,虎目瞪得溜圓:“你從哪知道?”

“這個您先別問,子軒肯定會向您解釋。您先回答我的問題。”張子軒視而不見,依舊固執的說道。

張靖見張子軒這般模樣,沒有發怒,反而哈哈一笑,道:“哈哈!翅膀張硬了,居然跟我來這套。這位姑娘是……”

“諸葛小姐是采血堂堂主的女兒。”

“什麽?”張靖猛地拍了右手的精細桌子,桌上的茶水都晃蕩不停。

“她是此事知情者”張子軒見諸葛如玉還在發呆,以為是被張靖嚇懵了:“父親你盡管說,我也好求證。”

原來他帶我來這就是為了求證,原來他保護我也是為了證據!諸葛如玉秀氣的臉蛋一片慘白,她有些後悔在那個破廟處為何不殺死他。殺掉他,或許就能救回自己的爺爺。

張靖凝視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深吸口氣,緩緩坐下說道:“好吧,你也不小了。我就將這些事情告訴你吧。”

“原本,易教在商業上的發展雖說不錯。但是東雷南董西方北元四大家族,才是商界的真正翹楚。不過,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四大家族忽然聯合起來壟斷永樂城的鋼鐵,造成易教的鋼鐵囤積量一時捉襟見肘,所有需要鋼鐵的行業都處於停歇狀態。”

“因為永樂是全國最大的鋼鐵出產地,所以永樂城的鋼鐵被壟斷之後,其他城的鋼鐵價格也開始飆升,一時洛陽紙貴。易教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我就派永樂城的分行主去和四大家族的使者談判,畢竟這樣較量下去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沒想到,四大家族居然如此猖狂,連殺我幾位使團成員。永樂城的分行主,嗯,是叫李東吧……李東帶傷而回,向易教發出求救函。”

“我起初還不相信,但是很快易教的幾位高層離奇死亡,徹底激怒了我。我單獨派去四大家族的幾位長老也帶傷而回,跟我說到四大家族的囂張之處。”

“士可殺不可辱,我們易教雖說一再忍讓,那是因為修道之人講究心性的修為,而不是真的就怕了。於是,我決定開始反撲,製作一些低級的法寶賣給那些達官貴人,賺了一筆錢後,停止所有鋼鐵的生產,聯合朝廷一齊賤賣鋼鐵。一些囤積居奇的小商販見鋼鐵價格掉下,也趕緊將手中的存貨賣出,導致四大家族在鋼鐵生意上吃了大虧。”

“至於其他方麵,易教畢竟是名門正派,不能主動尋仇。我就又派李東以私人的名義,跟采血堂做筆交易。可沒想到……”

張靖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來,望著門外的發愣,仿佛還停留在當時的記憶裏:“四大家族慘遭滅門,我是後來才得知。可是……那時已經晚了!太晚了!”

張子軒看著父親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有些心痛:沒想到父親對這件事的執念這麽深。

“我大概能推算出來了。”張子軒沉思一陣,冷麵說道:“這極有可能是有人搗鬼。”

“哦?”張靖詫異的望著張子軒,他很少失態,但是今天在張子軒麵前卻幾次失態。今天張子軒帶給他的衝擊太大,感覺自己的兒子就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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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潰於蟻穴
張子軒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那些小東西正在努力的搬運著過冬的食物,那些食物多數比它們身子還有大幾倍,但是它們依舊努力地將這些食物搬進洞穴。

“無非先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張子軒抬起頭,自信滿滿的與張靖對視著:“先說子軒在諸葛小姐那得來的消息。同樣是李東,遞交給采血堂的是整個雷家的訂單。子軒不禁想,采血堂應該也發覺了吧?畢竟,後來滅雷家的時候,易教的實力根本就不配‘修真第一教’的稱呼。”

張靖臉色一沉,歎道:“居然有這種事!”

“再說,禍從永樂城出,又是從永樂城鬧大起來。我想這個李東肯定脫不了幹係。明著裏,為易教打拚,暗地挑撥四大家族和易教的關係。”

張靖站起身來,來回渡了幾步,然後停下來說道:“這件事我也考慮良久。可是這李東一個小小的分行主,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一隻螞蟻的本錢的確不夠。”張子軒看著地上忙碌的螞蟻群,莞爾一笑:“但是螞蟻多了,便可以吞噬大堤。何況,這螞蟻背後還有一隻凶獸。”

“子軒,你的意思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我們易教有暗線?”張靖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易教的每個人對他來說都是兄弟,他不能接受任何一個人的背叛。

況且,易教這棵樹太大,要查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不得不說,子軒做了一件蠢事……”張子軒低頭反思當時見到李東時的景象,後悔將他趕出易教,導致這條線索的斷裂:“若沒有內應,他怎麽敢留下?若沒有外援,他哪學的‘千屍毒手’?”

說到這裏,張子軒轉臉問諸葛如玉道:“諸葛小姐,請問你們采血堂是否一開始就駐於城郊陵墓中?”

諸葛如玉本來在沉思之中,這時見張子軒問自己,回道:“古籍記載,本來采血堂是在北京城中,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可是,自從滅了雷家以後,采血堂一直遭到破壞,所以就搬至陵墓中。可是沒想到……”

“全滅是麽?放心,我會查清楚。”張子軒向諸葛如玉承諾道。這也算是他對這個女孩的安慰吧。

諸葛如玉嬌軀微微一顫,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到底是什麽人?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人如此的捉摸不透。

張子軒沒有在意諸葛如玉的眼光,而是繼續跟父親解釋:“後來,父親應該去找過采血堂吧?畢竟您需要驗證到底是不是采血堂會錯意。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吧?甚至,還有死傷。”

張靖看著張子軒的模樣,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兒子,雖然自己在此事中屬於當局者迷,而且沒有遇到過知情人。可是,就算張子軒看問題的老辣刁鑽程度,也讓張靖自己都一陣汗顏。

“那就沒錯,也許這次事件背後沒有那麽簡單。”張子軒緊鎖清眉,這讓他看起來增添些許憂鬱的氣質:“您應該知道,采血堂被滅門吧?”

張靖黯然點點頭,不過心裏自豪之餘,甚至有些神清氣爽,埋在心中十幾年的陰霾終於揭破。也許,他能向更高一層的境界邁進。

“子軒請諸葛小姐來這,不僅是為了讓她做個見證,也想求父親給她某個職位。”張子軒還是決定將諸葛如玉留在易教,首先師父的事情好調查,再者,一個女孩到處流浪也不好。

“哦?也好。諸葛小姐是殺手世家,就加入易教的風壇吧。”張靖很爽快就答應了。

易教下屬有四大分壇直屬於易教教主管轄,分別為“風”、“林”、“火”、“山”四大分壇。取其:“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之意。

風壇就是一個小型殺手組織,這也是有感於四大家族的事件,易教專門成立的分壇。行動迅疾如風,方是風壇的作風。

林壇是易教決策層,正取徐徐而進,不急不緩之王道,其中大多是張靖的心腹和好友。

火壇是四壇中戰鬥力最強的分壇,都是一襲紅色盔甲,紅色披風,進攻時猶如燎原烈火一般燃燒大地。

山壇則是四壇中地位最高的分壇,原因無他,裏麵的人全都是易教德高望重的長老,隻不過他們極少出外而已。

其實四壇之上,還有一個密壇。不過關於這個密壇的事情,連張靖都不清楚。

張靖見張子軒和諸葛如玉都默不著聲,突然想到一件極為重要之事,站起身子對張子軒說道:“諸葛小姐稍等一下。子軒,你先隨我來。”

張子軒疑惑地站起身子,在諸葛如玉疑惑的眼神中隨著張靖走到後院。

“你師父是否已經不見?”張靖的第一句話,就讓張子軒吃了一驚。這件事,他一直沒有跟張靖明說,因為他想靠自己找到師父,而且易教樹大招風,弄不好讓那些有關係的人聽到風聲,隱藏起來。

張靖見張子軒這般模樣,就知道給他言中:“你師父前不久曾將一封書信傳到我手上,讓我轉交予你。”

說完,右手一揮,淩空就出現一個黑洞。張靖從須彌境中取出書信,交遞到張子軒手中。張子軒接過後,迫不急待地將它打開,隻見上麵寫著:

子軒徒兒親啟,

若你接到此書,證明為師已然遠行。實在汗顏,不能再助你一臂之力。有件大事亟待我去完成,如今你們長大,為師了無牽掛,必要赴約而行。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尋我,因為事情都是由自己承擔,旁人做不到什麽。若我完事之後安然無恙,自會回去找你們。不要抱此執念,因此誤了修行大業,耽擱前程。

至於你與樂恬的姻緣……最好聽從天意,坎坷之處,務必堅持。

張子軒看完,心中一陣不安。若真如信中所言,那鬼穀的混亂又是怎麽回事?信中又為何提及我與樂恬的姻緣?種種問題太多太雜,擾得張子軒腦中一團混沌。

不過,師父已然預見此事,不可能還忘死地裏跳,性命應該保得住吧。張子軒努力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眼下。他轉頭問張靖道“父親,易教是以何立教?”

張靖見張子軒忽然轉移話題,心中有些打鼓,樂風要是真的失蹤,子軒怎麽還能如此冷靜?

不過,子軒多了解易教也是不錯,畢竟以後的教主之位還得他來繼承:“外行人以為易教是商武結合的教派,那個‘易’字自然是交易之‘易’。其實不然。這易教的‘易’字,乃是周易八八六十四卦象的‘易’。”

“也就說說,卜算很厲害?”

“那是自然。你問這個做什麽?”張靖有些奇怪,這個兒子對與教中的事情從來就不喜多問,今日是怎麽了?

張子軒思索一陣,決定還是先不要跟父親說小千世界的事情:“有些不好的預感。父親最好卜算一番。”

“嗯,我明白了。”的確,他是要去林壇,商議一下十五之後的行動要不要繼續下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易教,畢竟若是此時易教爆出有內奸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晚上的中秋十五明月宴,你必須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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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中秋大宴
“中秋十五明月宴?”張子軒從沒聽說過這個名稱,不知道是何意思。

張靖笑道:“中秋十五明月宴就是開始,但不知道是不是結束。”

開始?結束?張子軒感覺張靖這話中有話,卻怎麽也抓不住。不過,離謎底揭開的日子已經不遠,張子軒覺得自己還能等下去。

中秋十五夜,易教乾坤樓中聚集著所有的正道梟雄,各派都派出所有精英人士,人數質量都遠非禦劍宗在南澗山大戰時可比。

除了一部分門派的掌門,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次中秋十五明月宴的目的。

張子軒坐在宴會的主席桌,作為易教少教主,又在南澗山一役上大放光芒,他的確有資格做那個位置。但是,他旁邊的諸葛如玉卻引起大家的注意。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美女常相伴啊。

張子軒也看到不少熟人,比如易教的芮天星三人,天龍山的那個神奇少年龍書劍和黑衣女子晚天晴,五仙山那個脾氣火爆的成遠博。最後,還有同桌的夢昱和風天成。

“子軒好久不見。”夢昱最先看到張子軒,然後一臉疑惑的掃了眼諸葛如玉。同桌之人,就是他與諸葛如玉最小,一眼就能看見。

張子軒見夢昱向她打招呼,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回想起來:“是啊……好‘久’不見。”

“小子功力精進不少嘛……”風天成語氣調侃,臉帶輕佻的看著諸葛如玉,也不知是說張子軒的功力境界,還是其他。

張子軒微微頷首,應承道:“謝謝前輩誇獎。”

“哦?哈哈。”風天成大笑道:“不僅是功力精進嘛……”

張子軒沒答話,舉起手邊清酒,向風天成和夢昱敬去。風天成笑著一飲而盡,夢昱也微笑著抿了一口。

“諸位。”張靖一直在門口迎客,此時見人大致到齊便走了進來,舉起桌上的酒杯向四周敬道:“張某先謝過能給我麵子,今日沒有爽約。”

“哪裏哪裏?”群雄感覺起身回敬。

張靖放下酒杯,說道:“不過今日之商議之事,茲事體大。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張靖突兀的一句話,讓眾人吃了一驚,倒是易教中人早就習慣教主這般幹練,都有秩的退出易教大廳。其他門派的弟子看見易教的門徒退下,也有樣學樣的退出大廳。諾大的大廳,頓時隻剩下幾百號人。

張靖下午與林壇和山壇商議之後,都同意繼續進行這個行動。畢竟這是密壇下發的指令,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於是,他說話也有了底氣:“三日後的除魔行動,諸位還有什麽問題嗎?一年的準備時間,不會對我說沒有準備好之類的話吧?”

“血門最近的行為越來越猖獗,我們五仙山肯定支持易教這次行動!”一個禿頂紅發的中年人站起身來。這是五仙山的宗主,成遠博的師尊,有“赤炎道君”之稱的軒轅極。

五仙山顧名思義是有五座山組成,分別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山中的弟子們也都是修行五行之力。軒轅極雖是名以上的宗主,但是五仙山行事一向是五山一起決議,沒有一家獨大的情況。

果然,軒轅極一說這話,旁邊一個身穿金色道袍的人就說話:“你說的,不能代表五仙山吧。”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軒轅極的全身都透出一股紅色的火焰,說明他很生氣。

那個金衣道人就是五仙山金係一脈的分宗主,“金衣道君”金銳。一向看不起粗魯衝動的軒轅極,軒轅極登上宗主寶座的之後,他更加變本加厲的諷刺軒轅極,因此兩人的性格一直不合。

“算了,算了。”其他三人趕緊勸道。

其實金銳也支持暗襲血門這個行動,不過,看到軒轅極這幅囂張的嘴臉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這裏是易教,不是你們五仙山。”張靖臉色一沉,兩人這麽一鬧分明是不給他麵子,不在乎易教的顏麵:“你們內部的矛盾,自己在門內解決,不要帶到我易教來。”

兩人聽見張靖這番說辭,也意識到自己失禮之處,便不再著聲。

“為何要攻打血門,我想大家也應該知曉。這些年血門對侵擾,也不用我多說。”張靖見其他人一時都不願發言,開始拋磚引玉:“采血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的確,若是再不給血門一些壓力,等他們找上門來時就是自己門派的末日。采血堂都是如此,近年來一些小門派就更不要提了。這樣下去,早晚就是血門一家獨大。

“阿彌陀佛!”大禮禪院的平易大師道聲佛號,然後緩緩站起來,說道:“敢問張教主,考慮過此時大戰會死傷多少人嗎?”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張靖見是平易大師,先是雙手合十以示尊重,隨後解釋道:“這些年一些小門派相繼銷聲匿跡,現在采血堂也突遭滅門。也許不久之後,隻剩下我們正道的幾大門派。那時再想反擊,已經失去時機。”

平易大師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大禮禪院的主持平空大師的顏色止住。隻好又道聲佛號,坐了下去。

“那請問張教主,為何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進攻血門?難道忘記幾十年前的慘劇了嗎?”天龍山的掌教陸元朝也開了口,他那飄飄似飛的美髯極為惹眼。常年與易教關係密切的門派天龍山,不知為何今天卻唱了反調。

張靖見是著名的“瀑布胡子”路元朝,先是笑了笑,然後說道:“嗯。諸位有所不知,血門已經開始在各派安插內應。我們易教也沒能幸免。我想當年之事,就是由於內應泄密所致,不過,現在在場的各位都不可能是內應吧。”

張靖看著眾人都是一副詫異的模樣,右手伸出,隻見青光一閃,一個綠色的透明圓球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眾人仔細向其中看去,隻見一個小人端坐在裏麵,像人偶一般。

元嬰!眾位修真之士大吃一驚。奪取他人元嬰,這極損陰德,弄不好還會有報應。

“這就是混進我易教高層的血門內應!”張靖咬牙切齒的怒視其中的小人:“隻是他一人,就讓我易教損失慘重!”

眾人這才釋懷,怪不得要將他元嬰剝離肉體,易教之人用易教之法根本無可厚非。隻有諸葛如玉初經人事,有些看不過去,便扭過頭去。

“原來如此!那我們大禮禪院肯定大力支持。”這時,大禮禪院席位的一位長相斯文的和尚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說道。張子軒此時正在觀察著諸葛如玉的一舉一動,他對於諸葛如玉的懷疑從來沒有變過。

那個和尚見眾人都疑惑地看向自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都憋紅大半:“對付這樣背叛之人,實在是應該千刀萬剮!”

這一句話,讓眾人大吃一驚,包括漫不經心的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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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雷家傳人
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張子軒向那聲音處望去,那個清秀的和尚自知失言正待坐下,可是張子軒依舊看見他右臉上的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雷!天!強!張子軒一字一句的吐出著三個字,聲音小得連坐他身旁的諸葛如玉都沒有聽到。張子軒壓製著自己複雜的心情,怒氣、喜悅、害怕、恐懼,一切的一切不停的衝擊這張子軒的心靈。

張子軒知道,他的功力早就到了進階的邊緣,隻是限於心智的限製而已。所謂心智的限製,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心結——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中的關鍵人物,還是這個雷天強!

“阿彌陀佛!方才是小徒空虛妄言,請大家不必介懷。”平空大師十分袒護自己的關門弟子,見他捅了漏子,趕緊幫他打個馬虎眼。

張靖也被雷天強的言語說楞,他顯然並不認識這個四大家族唯一幸存者:“哈哈。這位小哥說得也對,也對。”

張子軒暗暗將他記在心中,這件事必然得有個了解,既然如此,就讓我來了結。

“言歸正傳,諸位支持攻打血門的請留下來。若是不支持,請自行離去,以後不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否則易教定不會善罷甘休。”

大廳中的眾人都開始用神識交流起來。許久,也沒有一個人走出去。畢竟,若是這次誰沒有參加攻占血門的大戰,那就意味著鐵定會被滅門。想要獨善其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那好。諸位這就是都答應了?”張靖環視一周,見無人反駁,遂喜逐顏開:“那便最好,除了禦劍宗以為,這次我們正道幾乎是傾巢而出!必定將血門鏟除,一雪當年被伏擊之辱!”

“好!”眾人迎合道:“一雪前辱!”

全場之人隻有張子軒微歎一口氣,卻聽同桌的夢昱忽然喚他一聲。張子軒尋聲望去,見夢昱正握住一個黑色的圓珠,示意給他看。

“這是?”張子軒覺得這顆珠子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你忘記了?”夢昱有些苦笑不得,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得知這顆珠子的來源:“那日南澗山時,你給我的。”

張子軒看著黑珠子中的一絲火光,這才想起來,這是那個孰胡的奇特內丹!

“據我所知,這是一種上古的巫術。”夢昱凝視著內丹中的那團火光:“這些黑色東西並不是魔氣,而是巫族的星辰之力。所以,這極有可能是巫族重新出沒人界。”

“不過,你說這是洪荒巨獸攻城時,孰胡留下的,是吧?”夢昱見張子軒點頭,秀眉糾結成一團:“但是,我在禦劍宗同意下探查了整個庫房,發現他們得到的內丹都很正常。也就是說,那隻孰胡的離群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暗中操作。”

巫族……張子軒感到紫府中忽然有些微動,他知道這是師傅角龍使的精神波動,於是他順勢問下去:“夢姨查到巫族所在何處?”

“並沒有。”夢昱很遺憾的搖搖頭,這個巫族實在是神秘至極,風壇也隻調查到巫族的大致位置,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消息。這還是在密壇的老前輩的指點之下探查到。至於一般的分壇,夢昱根本沒有奢望過:“隻是大致知道,巫族隱於北冥之地。那裏幅員遼闊,還有不少奇妙之地,恐怕連擁有三花聚頂的仙人都查不出。”

“徒兒,謝謝你替我這個便宜師傅做了這麽多。”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終於發話:“既然知道巫族大致的方向,我就能推算出他們隱居何處。當然,還要趁你有時間時,麻煩你跑一趟北冥之地吧。”

明白了……找到巫族,就是一個報答師傅的最好機會。據說,製作法身對與巫族來說,也是極為容易。到時候,師傅也能有自己的法身,不用靠著寄宿在自己的紫府,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

“正事就至此結束!下麵就是明月宴的時辰。”張靖話鋒一轉,笑眯眯的對眾人說道:“我們隻談風月,不問正邪,若是有人犯戒……哼哼,灌倒他再說。”

“哈哈!”修真群雄們都不禁被此話逗樂。隨著張靖一聲令下,大廳的門又被打開,幾百號的修真高手一擁而入,分位坐定。

“方才張某請諸位在門外久候,實屬無奈。某自罰三杯,望諸君諒解。”一個巴掌一塊糖,這就是易教的經驗之談。巴掌讓你知道易教的實力,糖讓你知道易教的大肚能容。

張靖飲盡三杯,這才結束:“大家盡情引用。這美酒可是用千年朱果釀製而成,味美甘甜,養身潤肺,諸君請試品一下。”

千年朱果可是好東西,煉丹都能煉出不少好東西。用來釀酒,真是有些浪費。

張子軒看著杯中的紅色瓊汁,仰頭灌進嘴中。開始並無感覺,等到美酒下肚以後,卻感覺腹內一股熱氣直衝咽喉,嗆得嗓門冒火。

“哈哈哈。子軒,酒可不是這樣喝的。”風天成替張子軒又倒了一杯朱果酒,然後舉起酒杯,指著其中赤紅色的酒水說道:“這個朱果可是極陽之物,你這樣直接吞入腹中,不灼傷身子才怪。”

“品這千年朱果酒,就得先將杯身搖晃一下,以便讓其中殘餘的朱果散均,使其獨特的香味充分散發出來。”

張子軒接過酒杯,試著搖晃一下杯身,隻見朱果酒蕩起一陣漣漪,果然香氣四溢,醉人心扉。

“喝的時候,不要一口氣將它全部飲盡,而是先啜取一小口放在嘴中,然後試著用運氣靈力到舌尖,然後輕輕攪拌,將靈氣輸入朱果酒中。這樣你就能感覺朱果酒與眾不同的獨特韻味。”風天成說完,斜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靜靜品著朱果酒的美味。

張子軒有樣學樣,也開始試著品了一口,果真是越品越香,舌尖與朱果酒猶如水*融一般,甘甜之味漸漸品了出來。就感覺周圍環境一變,星辰閃爍,日月齊輝。

這正是小千世界啊!不對,它怎麽沒有顯出那時的畫麵?

張子軒暗自沉思自己在小千世界中的那些遭遇,好像隻有兩次出現過實景。先是遇見戰場自己抱著一位麵容模糊的佳人,接著是天上降下大雷,醒來之後,自己的龍神訣就開始連跳三級。隨後就是在仙靈山看見雷天強,導致現在自己遇著瓶頸,而沒有闖過那關。

難道……小千世界隻是為了鍛煉我的心智,讓我順利進階而已?是誤會?張子軒苦笑不己,沒想到害得他一直不敢進去的小千世界,結果居然是這樣。

張子軒有些頹廢的退出小千世界,卻忽然聽有人喊道:“對酒當歌邀明月,中秋時節方作詩!來來來!誰作詩好?”

原來是有些微醺的風天成,他當先站立起來,嚷道:“我來拋磚引玉吧!咱們今天辦的是中秋十五明月宴,都得吟有關與‘月’的詩!”

“渺渺廣寒宮,纖纖居素娥。遙遙八月半,月滿人卻散。”

“好!”眾人都齊聲喝彩,氣氛一時被帶動上來。

“我覺得,咱們對月吟詩,吟出者,自然得獎他浮一大白!”張靖笑道,而後走到風天成位置上,給他斟上一大杯千年朱果酒。

“請問先生,這個素娥是誰?”諸葛如玉沒有聽過這些東西,曆年來都是在父母的照顧下長大,根本沒聽說過這些故事。

張子軒也是不清楚這些事跡,於是就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傳說。”夢昱見張子軒也不知道,便笑著向他們解釋:“素娥就是嫦娥。”

“傳說上古巫妖爭霸時期,有一位長的顛倒終生的妖豔女子,名叫嫦娥。他的夫君是巫族的大神,後羿。”

“一日,妖族的東皇太一的十個兒子——金烏,一同出現在人間,頓時將人間烤得大地冒煙,海水枯幹,老百姓眼看無法再生活下去。後羿就在嫦娥的幫助下,找到妖族的神器射日神弓與射日箭,他登上昆侖山頂,運足神力,拉開神弓,終於射殺了擁有不死之身的九隻金烏。剩下的那隻也逃到東海之外。”

“一天,後羿到昆侖山訪友求道,巧遇由此經過的王母娘娘,便向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藥。據說,服下此藥,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後羿舍不得撇下妻子,隻好暫時把不死藥交給嫦娥珍藏。嫦娥將藥藏進梳妝台的百寶匣裏,不料被蓬蒙看到了。三天後,後羿率眾徒外出狩獵,心懷鬼胎的蓬蒙假裝生病,留了下來。待後羿率眾人走後不久,蓬蒙手持寶劍闖入內宅後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藥。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對手,危急之時她當機立斷,轉身打開百寶匣,拿出不死藥一口吞了下去。”

“嫦娥吞下藥,身子立時飄離地麵、衝出窗口,向天上飛去。由於嫦娥牽掛著丈夫,便飛落到離人間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傍晚,後羿回到家,侍女們哭訴了白天發生的事。後羿既驚又怒,抽劍去殺惡徒,蓬蒙早逃走了。氣得後羿捶胸頓足哇哇大叫。”

“悲痛欲絕的後羿,仰望著夜空呼喚愛妻的名字。這時他驚奇地發現,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潔明亮,而且有個晃動的身影酷似嫦娥。後羿急忙派人到嫦娥喜愛的後花園裏,擺上香案,放上她平時最愛吃的蜜食鮮果,遙祭在月宮裏眷戀著自己的嫦娥。百姓們聞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後,紛紛在月下擺設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夢昱說道著,深歎一口氣:“這便是中秋節的來曆。”

射日神弓?射日箭?張子軒很是驚訝,軒字殿金塔中英雄射殺九日的浮雕仿佛曆曆在目。那就是巫妖大戰的起因啊!沒想到居然和那個嫦娥也有關係……

這時,吟詩大會已經達到高潮,各種絕妙好句層出不窮。修道之士,多為閑雲野鶴,吟詩作對也是他們的喜好之一。

“都道仙子最逍遙,月冷宮寒人孤傲。玉兔吳剛團圓時,桂花相伴渡秋蕭。”

“好句好句。”大家又是一陣吹捧。正在這時,張子軒一直用神識鎖定的“空虛大師”卻忽然站起身子走出大廳。

張子軒趕緊站立起來,向夢昱和風天成說道:“子軒還有些私事,諸葛小姐煩勞二位長輩代為照顧。”

“那是自然,諸葛姑娘現在也是我易教中人嘛。子軒有事就去吧。”夢昱聽張子軒語氣有些急迫,知道必然不是小事。隻不過,張子軒都言明是私事,便不好多問。

張子軒眼看雷天強就要離開大殿,趕緊跟了上去。就見那雷天強走出大廳之後,左拐右拐居然走出乾坤樓易教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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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血門三屍
趁著月色,張子軒看見雷天強一臉的平靜,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

他這是要去哪裏?張子軒不禁疑竇叢生。

就在這時,雷天強居然在一個巨型石頭前麵停住。他伸出雙手,放在那塊巨石之上,靈力順著他的雙手湧進那塊巨石之中。隻聽“呼哧”一聲,那塊巨石居然滑向一邊,露出一道青光熒熒的傳送陣。

“九九歸一,化!”張子軒低喝一聲,瞬即就變化成一隻綠頭蒼蠅,飛到雷天強身上,牢牢粘住他的僧服。

雷天強似是疑惑的左右看看,這才走進傳送陣。隻見青光一閃,雷天強帶著張子軒一起傳送出去。

這裏是哪?張子軒奇怪的看著身遭的壞境,黑洞洞的通道沒有一絲聲音,死寂的有些過頭。周圍濃鬱血腥氣味直衝他的鼻息,讓他感覺渾身不舒坦。

雷天強走過長長的通道,最後走到一個大殿之中。那個大殿也沒有多大,因為漆黑一片,張子軒隻能隱約看見大廳的大致輪廓。

這個大殿四周幾乎什麽都沒有,隻是大殿正中擺放這一個紅色的攤子,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大廳前方坐著一個人,渾身都被一團黑氣包圍,張子軒功聚雙目都看不真切。隻看出他坐著的那個座位中,竟橫生出一股怨念,看來也是魔器之類。

雷天強走到大殿中央,然後跪在那個紅色地毯上,對著上麵的那個黑影說道:“屬下參見血主。”

張子軒驚訝的望著那個黑影,血主就是血門的掌門血三郎。沒想到,這空虛大師就是血門安插在正道的內應!

“免禮,你說說吧。”那血主睜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是他全身唯一不是黑色的地方。

“是。”雷天強被血主的眼光一掃,登時打了一個激靈。雖說他為了報仇加入血門,但是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血主,卻是他心中難以抹去的陰霾:“易教已經與個門派之間約定,將在三天後,也就是八月十八之期攻打血門。”

張子軒心中暗自苦笑,沒料到原來小千世界所看見的讖言成了真。這個雷天強真的就是父親命中的殺星,看來這次事情也許就是原因所在。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來?真是不知死活。”血主語氣稍顯不屑,他從椅子上飄了下來,渾身的黑氣一陣翻騰,隨即又趨於平靜:“最近我魔功大成,衝上三花指日可待。他們居然選擇這時來攻打我血門,真是笑話!”

三花聚頂!血主居然達到了三花聚頂的地步了!張子軒心中百感焦急,若真是如此,那易教組成的正道聯盟就算實力再如何龐大,也絕難從血主手中將血門攻破。

現在的目標就是趕緊通知到父親,讓他取消這個計劃。不過也不著急,這個雷天強應該還會回到正道聯盟。

畢竟,作為一名內應而言,雷天強的價值很沒有發揮到極致。至少,他也應該回到正道聯盟,然後在易教背後再捅一刀。

正在這時,張子軒忽然發現大殿之中無端端多出三個人,那三人好像就是一直待在那裏一般,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三人中,乃是兩男一女,分別穿著淡黃、月白、明黃三種顏色綢緞布料製成的衣服,半蹲在地上,低頭看不清相貌。

“師傅,您召喚我們前來,有何要事?”當先那名淡黃色衣服的男子率先開口問道,他手執一根紫色的銅笛,看似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張子軒卻感覺那根笛子極為危險。

“過幾天有些小蝦米想攻占我們血門,現在就給你們先練練手。”血三郎從椅子上走下來,一直走到雷天強身邊,然後身周的黑氣忽然湧出一束,擊在嚇得魂不守舍的雷天強背後。

青光一閃,張子軒還原成本來相貌,站在血主麵前,眉頭鎖成一團,心裏也沉重無比。方才他還有些不相信血主已經堪至仙界三清實力的三花境界。可是這血主不僅一眼就望出自己的變化之術,而且居然輕鬆就破了他的九九元功。這番功力沒少說也得是二花後期的境界。

“你……你……你什麽時候跟來的?”雷天強吃了一驚,他早就調查過這個神奇少年的身世背景,還有最重要的實力。可以說,除了實力這塊略有誤差,其他都是官方戶籍的版本。

“你認識我?”張子軒先是迷惑,但隨即拋開這個問題,飛速想著怎麽逃出血門,然後通知父親放棄這個計劃。當然,如果能殺死雷天強最好。完成這些想法唯一的條件就是——“亂”!

沒錯,亂!隻有亂自己才有一絲機會!張子軒看著雷天強,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我並不認識你啊!”

“你說什麽?你為何跟蹤與我?”雷天強根本就沒有料到張子軒會跟蹤他來到血門。他怕被血三郎誤會,趕緊解釋道:“血主,要不我替您……”

張子軒臉色徒然一變,喝道:“雷天強,你居然要殺我滅口?”

這一句話,將雷天強嚇個半死!他的名字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四大家族被滅之後的第三年,他就改頭換麵投入大禮禪院門下,削發成僧,拜入一代神僧平空大師門下做了他的關門弟子。因為天資聰穎,甚得大師的青睞。以至於這次報仇,他都請求血主放大禮禪院一條生路。這時張子軒突然叫出他的真名,豈不是讓血主的疑慮加重?

雷天強看著血三郎,然後馬上顫顫巍巍跪倒,說道:“血主聖明!我真的沒有背叛血門啊!”

血三郎的語氣依然很平靜:“知道了。你退下吧。”

張子軒見血主不上當,有些吃驚,但還是抽出腰際的軒龍劍,一臉戒備的凝視著血三郎的舉動。

“怎麽?你想與我動手?”血三郎的語氣似是有些不屑,沒有再理張子軒,而是扭頭對那跪著的三人說道:“他就作為你們閉關的試練石。”說完,竟飄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說話。

“是!師傅!”三人聞言,不禁都眼前一亮,站起身來。

“我說!師哥師姐,俺是粗人,你們就讓俺先上吧!”明黃衣服的大漢,哆嗦著臉上的絡腮胡子,一臉懇切地對其他兩人說道。

淡黃色衣服的男子沒有說話,隻是退後一步,表明心跡。而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露出兩行潔白貝齒,說道:“嗬嗬。星師弟要練手,師姐怎麽會不滿足你呢?”

那喚作星師弟的人聽了,大喜過望。雙手從腰間抽出一對金黃色的小斧子,那對斧子的斧麵並不是平滑的,而是有些凹凸不平,看上去有些詭異。

那星師弟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先向張子軒叫道:“俺叫星滿堂,是來取你首級的!你準備好了沒有?”

張子軒沒有說話,隻是牢牢盯住那對黃金斧子,總是感覺上麵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有些難言的規律,似乎隱藏著什麽。

“哇呀呀呀!居然看不起俺!”星滿堂大喝一聲,舉起斧子就向張子軒砍去。

張子軒連忙舉起軒龍劍抵擋,卻聽見一聲尖銳的金鳴,心智一亂,手上頓時軟了幾分。幸好軒龍劍自己還有混沌劍丸助陣,隻聽“叭”的一聲,張子軒飛退出幾十丈,而星滿堂也吃驚的站在原地,楞楞的看著手上金斧的一道小口。

他的兵器肯定不簡單!兩人同時想到。金斧能發出尖銳的金鳴擾人心智,而且與軒龍劍對砍一下,卻不斷裂也說明了它的過人之處。

這個金斧來頭也是不小,它原為魔界十二尊金魔的貼身兵器,采太白精金為主材料,其中還混雜著洪荒至凶五蟲七禽九獸中六翅天蠶的蠶蛹,所以遇風時就會發出展翅的金鳴聲,擾人心智,趁人不備時取其首級。

而軒龍劍是碧蛇軟劍與混沌劍丸的結合體,所以鋒利尖銳,不需混沌劍芒也可斬鐵斷金。如果加入混沌劍芒的話,幾乎就是無物不破、無堅不摧了!隻是,張子軒現在還沒到能夠駕馭混沌劍丸的境界。

“你的劍好厲害!居然把俺的金魔斧給砍壞鳥!”星滿堂心疼的撫摸著金魔斧上的裂痕,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得,倏忽抬起頭喊道:“你賠俺!”

隨著這喊聲而來的是星滿堂嘴中湧出的一團紅色氣息,仔細向那紅色霧氣看去,其中是一個個極小的蟲子組成。這紅色蟲子長的好生奇怪,無頭無尾,整個身子都是橢圓狀的蠶蛹模樣。隻是蠶蛹一頭有一個洗盤狀的東西,看樣子是能吸附在人身上寄宿的異蟲。

這蟲子就是六翅天蠶的變異體。因為六翅天蠶乃是上古神物,極難捕獲,所以靈修之士便把精力放在捕獲蠶蛹上。不過,因為孵化幼蟲需要母蟲的精血,那些煉蠱的靈修之士無奈之下,就將其提早催生,便形成這種六翅天蠶的半孵化狀態。

張子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攻擊方式,腦中不斷的想著破解之道。不過,那些六翅天蠶的速度極快,不等張子軒想到方法,就已經臨近他身旁。張子軒連忙飛退幾步,閃過這次攻擊。他掏出那先天五行旗的火旗,第一次單獨使用火旗配合大五行之術。

“南方丙火之陽,聽從吾之號令!結!”

火旗像是聽到號令一般,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接著,以火旗為中心,周圍蕩出一圈圈紅色的火紅波浪。紅色的三天三昧真火,這可是三昧真火的進階之火。火力之猛,比之無焰煉火還要厲害一些。

那些血紅色的六翅天蠶碰到三天三昧真火之後,全身都被真火包圍附著燃燒起來。三天三昧真火最大的特性就是不死不休的附著,根本不可能自己燃盡。六翅天蠶本屬金係,完全被火屬性的三天三昧真火克製。看來,這次又是星滿堂敗下陣來。

“咻”一聲銳利的劃空之聲,一團火球已經出現在張子軒麵前。在張子軒尚未做出反應之時,牢牢吸附在他的身上,而後瞬間不見蹤影。

張子軒隻覺得有什麽東西突然侵入他體內,饒是他混沌身在女魃的幫助下以堪大成,也被這個東西咬的疼痛無比。

這是怎麽回事?張子軒一頭霧水,不過又見幾個火球向自己飛來,他趕緊又爆退幾步,同時軒龍劍揮舞幾下,將那幾個火球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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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六翅天蠶
居然還是六翅天蠶!它們還沒有死透嗎?張子軒來不急多想,他體內的那隻六翅天蠶已經開始慢慢蠕動起來。不過,混沌身果然還是強悍無比,以六翅天蠶之力,也無法在張子軒體內有所寸進。

“俺的六翅天蠶可不是說著玩地。”星滿堂見張子軒著了道,一時開心的哈哈大笑:“它們都是在泥土中培養成蠱,早就是半金半土的屬性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三天三昧真火也不能將六翅天蠶殲滅!

“子軒,蠱毒最喜的是混沌,最怕的就是清氣。”角龍使怎麽說都是巫族的神使,就算不會使蠱,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巫族可是蠱毒的發源地,星滿堂在角龍使麵前使蠱,頗有些“關公麵前耍大刀”的意味。

清氣?張子軒了然於心,身內運起玄虛氣,直壓那隻六翅天蠶而去。

星滿堂看見張子軒運功也不著急,他緩緩運功聚於手掌之上,順勢向張子軒打出一道黑色的靈氣。

星滿堂、風如月、明日三人乃是血主血三郎的關門弟子,從小便開始修習《三屍神訣》。大多數的修道者都是先斬一屍,而後養出一花,接著再斬一屍,再養一花。如此重複下去。

三屍神訣則不然,它是指引修煉者先斬三屍,存三屍氣與體內,再養三花,所以更為快捷,而且還能吸收別的修道者體內的三屍之氣,以養出更為強大的花。不過,三屍神訣這種逆天行為,卻最為危險,先不提它奪人三屍氣這種極傷陰德的舉動,就說它先斬三屍,再養三花的修煉途徑,一個不好就會墮入三屍之道,不可能再度修煉。

所謂三屍,就是“三彭”或“三蟲”。人身中有三條蟲,稱為上屍、中屍、下屍,分別居於上、中、下三丹田。

上屍在人頭內,令人愚癡呆笨,沒有智慧。中屍在人胸中,令人煩惱妄想,不能清靜。下屍神在人腹中,令人貪圖男女飲食之欲。所以修煉法術須要斬除三屍,才能去掉陰魔。

三花聚頂就是以斬卻三屍之體為烘爐,五氣為精元,養出的天、地、人三朵奇花,分別代表靈修之士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與煉神還虛三種境界。修道,必由五行歸五老,三花而化三清。所以三花聚頂,便是仙界三清的境界。

星滿堂發出的黑色靈氣就是三屍之氣,隻要是中了此氣,必然會癡呆愚笨、妄想成魔以及貪圖男女飲食之欲。終身不得再修道,端得是狠毒無比。若是張子軒中了這招,那他一身的功力也就費了。

此時,那玄虛氣已然消化了所有的六翅天蠶,張子軒趕緊避過三屍之氣的侵襲,然後指訣飛速掐動,霸龍術已然使出。

“不好!如月!”淡黃色衣服的明日,忽然喊了風如月一聲。星滿堂聽見,也極有默契的退後幾步,三人將右手放至一起,左手指訣變化不停。隻見他們右手中漸漸浮起一個灰白色的光球,越變越大,逐漸照亮了整個大廳,然後齊聲喝道:“三屍齊聚,三元歸一!”

他們手中的那個灰白色光球,脫開他們三人的手,向張子軒發出的靈力巨龍直接飛去。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光球瞬間砸在那個靈氣形成的巨龍身上。

一聲巨響,光球和巨龍都化作最純粹的能量晶體。巨大的靈氣波瀾,一次又一次的向四麵八方撲去。

大殿裏一陣晃動,驚得在一旁忐忑觀戰的雷天強都不禁詫異。這時,隻見坐在寶座上的血三郎周身的黑氣一放,黑氣翻騰跳躍一陣後迅速收回,大廳這才逐漸的穩定下來。

“居然讓我們把三元歸一都使出來了。這位清秀小哥的道行不淺啊!”風如月媚笑著,用手中輕紗遮掩住微露的貝齒,神態極為誘人。

“你們三人還需曆練,不過這次就算了。”血三郎站起身子,右手指著已經逃出許久的張子軒方向,渾身的黑氣突然冒出一絲,急速地飛了出去:“過幾日的大戰,你們務必要準備妥當。”

“是師傅!”三人齊聲應道。

“不過,師傅。您就讓他這麽逃去嗎?”星滿堂有些疑惑,血三郎一向心狠手辣,今日怎會如此仁慈?

血三郎動也沒動,而是語氣平靜的反問道:“星兒,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星滿堂渾身觳觫,將頭緊緊磕在地上,說道:“徒兒不敢!徒兒不敢!望師傅原諒俺這一會!”

風如月和明日也趕緊磕頭:“望師傅原諒師弟口誤!”

“你們三人那……哎!”血三郎微歎一口氣,然後黑色氣團猛然一收,整個人連同一旁的雷天強消失不見。

三人又等了一陣,這才敢站立起來。風如月一抹頭上的冷汗,對星滿堂說道:“你這個糊塗蟲!平時見你挺機靈,怎麽到關鍵時刻就犯傻?沒見到師傅已經將三屍之氣發出去了嗎?你認為師傅的三屍之氣還對付不了一個小鬼嗎?”

星滿堂這才了然,不過他還是有些佩服方才那個與他對峙的人,在他們血門三屍和血主血三郎的眼前還能溜走。那個奇怪的巨龍還能與他們倉促發出的“三元歸一”僵持一陣,足可見他的實力。

張子軒此時正坐在一處不知何處的荒郊之外。這裏盡是先幹枯的雜草,偶爾堆坼著幾塊灰色的石子,估計也是附近的一些頑童所為。在這裏,看不出有一絲生機。

張子軒大口喘著粗氣,躺在草地上。剛才,他猛然使用所有的靈力使出霸龍術,打了血門之人一個措手不及時,趕緊運極九九元功,瞬間就逃出百裏。

這的確是有些孤注一擲,因為運行九九元功化身逃遁*過程中,要是遇到哪怕是一個陣法、禁製,那運功之人將直接深陷其中,麵臨強大的陣法禁製的考驗。

不過,一個諾大的血門,怎麽連一個備用開啟的陣法都沒有?難道那裏隻是他們聚集的地方?想來也是,雷天強是什麽身份?怎麽能進入血門內部之中?

張子軒仰望著天空,平息自己體內有些失衡的靈力,這讓他會心的一笑,記憶當中,很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刻了。似乎隻有多少年前時,自己和樂恬在鬼穀中時,才能這樣靜靜的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當然,樂恬這時也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張子軒有些習慣的扭頭看向旁邊,卻發現自己的旁邊,隻有幾塊灰色的小石子。他不禁微微笑了笑,然後又看向天空。

那是什麽?張子軒發現藍天白雲之中,有一塊黑色的霧氣向他這移來,速度極快,似乎就在張子軒看見伊始,彈指之間就已然出現在他麵前。

張子軒一翻身,那道黑氣瞬間就無聲的埋入土中。張子軒也不敢造次,幹忙飛至半空之中,凝視注視著身下的情況。

那團黑氣果真又從土中竄出,幸虧張子軒早有預見。醞釀已久的玄虛氣順手打出,登時將那團黑氣生生擊散。

正當張子軒放心之時,那擊散了的黑氣居然也向他撲來,這時他才情知不妙。四散的黑氣遇見張子軒的皮膚就滲入進去,絲毫沒有停頓的在張子軒體內亂竄。

張子軒的混沌身拿這黑氣根本沒有絲毫辦法,隻能任其在體內肆虐。隻瞬間就分散在身體各個經脈之中,逐漸融入進去。

張子軒隻感覺上中下丹田三處一片劇痛,好像那些黑氣正在往三丹田處聚集。玄清氣都不能阻它分毫,隻覺得大腦一片混沌,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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