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萬能小獸醫 作者：跑盤 (連載中)

260碰面
        



    得知張銘岸的身份後，項棟梁先是有些驚訝，隨後臉上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喜色，他跟張銘岸只有一面之緣，談不上有多熟悉，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那就是這個張銘岸很有錢，比整個春城市人民醫院還有錢，這種人不可能為了區區三百萬塊錢撒謊。

    換句話說，張銘岸應該是真的得了禽流感，而且已經被那個獸醫治好了，這標志著，春城市人民醫院的上百名患者也有救了。

    「張董，您的禽流感疫病，也是在春城染上的？」項棟梁確認道。

    「是的。」項棟梁點點頭。

    「張董，您這幾天不在春城，您是不知道，春城爆發了很嚴重的禽流感疫病，跟您一樣染上禽流感病症的人高達數百人，都在等待著救治，我們這次來香江，就是來專門尋找幫您治好了病的那位醫生的。」項棟梁說道。

    「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張銘岸點點頭，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張董，能不能請您，幫忙引薦一下，治愈您的那位私人醫生。」項棟梁問道。

    兩人雖然認識，但也只見過一面，張銘岸雖然對項棟梁客氣，但是也算不上親近，道：「項院長，我剛才已經跟這位年輕人說的很清楚了，貴醫院如果想要向我的私人醫生求購藥方，就得出錢購買。」

    「這個沒問題，但是三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能不能便宜一些。」項棟梁問道。

    「項院長，我只是個帶話的病人，做不了醫生的主，而且在我看來，三百萬並不多，以貴醫院的經濟能力，絕對不是問題。」張銘岸說道。

    「張董，您說的對，我們醫院的確有這個經濟能力，如果您的那位私人醫生，真能拿出治療禽流感的有效方案，我們醫院願意出這筆錢，但是，適用於您的藥方，未必對所有的病人有效，醫學上的事情很復雜，我還是想跟您的那位私人醫生單獨談談，如果他能提供有效的治療方案，我們願意出三百萬元購買。」項棟梁說道。

    「我只能幫你傳個話，要不要見你，還得看對方的意思。」張銘岸說道。

    ……

    張銘岸打來電話的時候，林飛和包慶剛剛從安港律師行出來，這家律師行很有名，收費很高，如果是林飛自己肯定舍不得來這裡，關鍵是背後有兩個土豪買單，而且這個律師的股東還是張英的朋友，給林飛找的是香江一流的大狀。

    至於被告，自然是香江廉政公署。

    當張銘岸將項棟梁親自來醫院求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林飛之後，林飛還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項棟梁這麼快就來到了香江，更沒有想到，項棟梁會越過香江皇家醫院，直接去跟張銘岸聯系。

    對於項棟梁，林飛並不陌生，在林飛的印像裡，項棟梁不愛說話，偶爾在小區裡碰到，也會板著一張嚴肅的面孔，整天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在忙啥。

    林飛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見一下項棟梁，只要春城市人民醫院肯出錢，他不介意將藥方賣給對方，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一百多名禽流感患者病死。

    如果春城市人民醫院不肯出錢，林飛也不會當爛好人，到時候治好了病人是醫院的功勞，真要出個醫療事故，說不定還得怪到林飛頭上，林飛只是一個普通的獸醫，當不得救世主。

    ……

    項棟梁很急切的想要見到張銘岸的私人醫生，早一點找到對方，就能早一點得知治療方案，也能救活更多的禽流感患者。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家茶館裡，這是一間老式的茶館，在香江電視劇中經常見到，茶館的二樓是vip的包間，裡面的裝修很別致，門口放著一個屏風，裡面是一個六人座的長桌，古香古氣的，很有時代感。

    除了項棟梁之外，陳素梅和王金海也在茶館裡，至於韓敬東則是留在了香江皇家醫院，真要有個變動，項棟梁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項院長，這裡的環境這麼好，屋子裡還點著檀香，應該不便宜吧。」陳素梅問道。

    「張銘岸選的地，可能便宜嗎？」項棟梁苦笑道。

    「項院長，這個張銘岸到底是什麼人，在春城很有名嗎？」王金海追問道。

    「張銘岸不是春城人，而是香江人，他名下有一家榮安集團，生意做得很大，在春城那邊也有業務，算是一個成功人士，據說至少身家十數億。」項棟梁說道。

    「項院長，既然張銘岸這麼有錢，為什麼會找一個獸醫當私人醫生。」王金海說道。

    「是呀，我也覺得納悶，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才會覺得對方是騙子。」陳素梅說道。

    對於這一點，項棟梁也是不得其解，但是，對方好不容易才答應見一面，自己要是貿然詢問，豈不是有瞧不起對方的意思，到時候不光會得罪對方，連張銘岸的臉上都不會好看。

    「一會見到對方，你們少說話，找到合適的機會，我自然會問的。」項棟梁說道。

    「對了，張銘岸的那個私人醫生，怎麼稱呼呀？」陳素梅說道。

    「沒說，張銘岸只是笑了笑，說我見了，自然就能認出來。」項棟梁說道。

    「聽他的意思，這位私人醫生應該還有一定的名氣，否則他也不會確定，您就一定認識對方。」陳素梅猜測道。

    「行了，別瞎猜了，等對方來了，自己就知道了。」項棟梁擺了擺手。

    別看項棟梁表面淡定，其實心裡也有些焦急，他這次來香江是帶著任務來的，如果能夠找到禽流感的有效治療方法，自然是大功一件的事，可如果找不到的話，春城市人民醫院將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

    「咚咚咚……」就在此時，外面的房門響了起來。

    陳素梅站起身來，道：「我去開門。」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門口站著兩個青年男子，一胖一瘦。

    陳素梅瞪大了眼睛，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整個人都愣住了。

261信任

        



    「林飛，你來這裡干嘛？」陳素梅愕然問道，站在門口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小區的鄰居。

    林飛瞅了一眼陳素梅，又望了望裡面的項棟梁，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正在等張老爺子的私人醫生吧。」

    「你怎麼知道的，你媽告訴你的？」陳素梅露出疑惑的神色，隨即又否定道：「不對呀，你媽雖然知道我們來香江，但是也不可能了解我們今天的行程。」

    「別納悶了，我就是你們要等的人。」林飛道。

    「你……你就是治好了張銘岸禽流感的那個獸醫？「陳素梅長大了嘴巴，驚訝道。

    「不請我進去嗎？」林飛反問道。

    「行了，也不是外人，林子，進來說話。」項棟梁招了招手。

    「項伯伯。」林飛走進包間點頭示意。

    對於這老頭，林飛還是很尊重的。

    「林子，你跟伯伯說實話，真的是你治好了張銘岸的禽流感？」項棟梁鄭重說道：「這件事很重要，可做不得兒戲。」

    「張銘岸的禽流感，是我治好的。」林飛道。

    「你小子一直待在大陸，又沒有什麼名氣，只是個普通的小獸醫，張銘岸憑什麼讓你幫他治療禽流感，那香江皇家醫院的專家多得是，難道不比你的醫術厲害？」陳素梅質問道。

    林飛瞥了一眼陳素梅，反問道：「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也不比香江皇家專家少，那還千裡迢迢跑到香江干什麼？」

    「陳醫生，注意你說話的語氣。」項棟梁呵斥了一聲，繼續問道：「林子，你陳阿姨的口氣雖然不好，不過話糙理不糙，你小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張銘岸怎麼會信任你，讓你幫他治病？」

    「項伯伯，您說的對，我年紀輕，又是個獸醫，要是按照正常的情況，別說是張銘岸了，就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會找我來看病，可偏偏張銘岸犯病的時候在飛機上，除了我這個獸醫，其他人根本不懂醫術。」林飛解釋道。

    項棟梁愣了一下，林飛的說法倒是跟汪月霞之前說的對上了，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道:

    「就算在飛機上，你穩住了他的病情，但是，下了飛機之後，他應該有更多的選擇，而且他現在不是已經住進了香江皇家醫院嗎？為什麼又找你治病？」

    「下了飛機後，我也就忘了這件事，後來，在一次賽馬比賽中見到了他兒子，這才又聯系了起來，他兒子得知我的身份後，立刻請我幫張銘岸復診，我這才知道，張銘岸雖然被送到了醫院，但是病情不禁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了，香江皇家醫院又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案，所以，才用了我開的藥方。」林飛解釋道。

    「林飛，你是用什麼方法，治好了張銘岸的病？」陳素梅問道。

    「我學的是中獸醫，開的也是中藥的方子。」林飛道。

    「你把那個方子，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如果能夠起到借鑒作用，就能救治很多的病人，你也算是立功了。」陳素梅提議道。

    「行呀，陳阿姨想看藥方沒問題，您先給我的卡上打三百萬塊錢。」林飛笑道。

    原本林飛提出的是兩百萬，不過張銘岸是個生意人，知道任何買賣都不是一錘子的事，你能要價，人家就能還價，想要賣出心裡預期的價位，就要先預留出對方砍價的金額。

    「林飛，你媽可是在咱們醫院工作呢，你也是在春城市人民醫院家屬院長大的，算是半個人民醫院的人，怎麼能跟醫院要錢呢？你好意思收。」陳素梅說道。

    「公是公，私是私，我憑本事吃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飛說道。

    「你要是收了醫院的錢，以後，醫院的同事該怎麼看你媽，你媽還能在醫院好好工作嗎？」陳素梅問道。

    「您用不著威脅我，我媽辛辛苦苦一年，賺多少錢我還是知道的，而且我媽也快退休了，上班也掙不了幾個錢，還不夠我三百萬的一個零頭，如果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沒有五百萬，免談。」林飛哼道。

    林飛很了解陳素梅這個人，欺軟怕硬，你越是對她和氣，她就越是張狂，必須壓住對方的氣勢才行。

    「陳醫師，你先別說話了，林子也不是外人，別弄得生分了。」項棟梁說道。

    「項伯伯，跟您說句時候，如果不是您親自來，如果不是市人民醫院有麻煩，我今天根本就不會來。」林飛說道。

    「學習醫術，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嗎？你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禽流感病人病死？」項棟梁說道。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就是一個獸醫，沒有能力去做那麼多。」林飛說道。

    「我說的不光是責任，你能過的了，內心那一關嗎？」項棟梁追問道。

    「項伯伯，我還年輕，沒有您的那種使命感，您說的那種情況，不存在。」林飛說道。

    項棟梁露出一抹苦笑：「一個醫生，不光要鑽研醫術，還有有醫德才行，這才是為醫之道。」

    「或許吧。」林飛聳了聳肩膀，對於這一套，他確實不太在乎。

    林飛更相信是，道不輕傳，醫不叩門的理念。

    「錢的問題你放心，只要能證明，你的治療方案有效，項伯伯不會虧了你的。」項棟梁說道。

    「不行，想要看治療方案，得先給錢。」林飛說道。

    「哪有這樣的，三百萬可不是小數目，萬一你的治療方案沒有效果，我們院方豈不是被騙了。」陳素梅說道。

    「要不這樣，咱們可以先簽個合同，如果我的治療方案有效，你們就要按照約定，支付三百萬元的診費。」林飛說道。

    「林子，現在咱們醫院裡，住著一百多名生命垂危的禽流感患者，他們都急需救治，如果現在去弄一個合同，肯定要浪費不少的時間，等於是延誤了患者的病情。」項棟梁說道。

    「項伯伯，您放心，不會耽擱的，咱們現在就可以去買回春城的機票，至於合同的事，我會請專業的律師幫忙草擬，到了春城之後，估計也弄得差不多了，到時咱們打印一份，可以直接簽訂，一點都不費時間。」林飛說道。

    「找律師不也得浪費時間嗎？」陳素梅說道。

    「我有專業的律師團隊，打個電話就行了。」林飛道。

    「那就這樣吧。」項棟梁沉吟了片刻，應道。

    「好，那我就先去准備了，咱們機場見。」林飛說完，就帶著包慶離開了，絲毫不拖泥帶水。

    目送林飛離開後，陳素梅忍不住問道：「院長，您真的相信這小子？」

    項棟梁皺了皺眉，如果只是林飛一個人，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他認識張銘岸，知道以張銘岸的身份不會說謊，更何況林飛也不是外人，知根知底的，不怕他是騙子。

    「相信！」

262回家



    翌日清晨。

    林飛、項棟梁、陳素梅等人，就乘坐最早的航班返回春城。

    飛機上林飛坐在靠窗的位置，閉著雙眼，感覺像是在休息，但實際上，他很清醒，只是在閉著眼睛思考東西，昨天他跟安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打了電話，想讓對方幫忙起草一份合同，不過，這件事並不是很順利。

    並不是因為錢的原因，而是因為合同的內容不太好限定，不同的病人使用的藥方不可能完全相同，很難用明確的文字寫出來，這個合同涉及到了一百多名禽流感的病人，一旦出了問題，律師也要受到連帶責任。

    人與人畢竟是不同的，就算林飛之前給張銘岸用的藥方，對春城市人民醫院的患者也能通用，但是，病人難免會出現一些並發症，根據不同的並發症，在原本藥方的基礎上，改正幾位草藥也是很常見的，所以，的確很難在合同上寫明。

    最後，安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給林飛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以外聘林飛為顧問的名義起草一份合同，聘請方是春城市人民醫院，聘請的費用是三百萬，這樣合同中，就能避免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詞彙。

    林飛對這個提議很滿意，不過想要改動合同的內容，還得要經過市人民醫院的同意，林飛扭頭望了一眼，項棟梁就坐在後面一排。

    沉吟了片刻後，林飛拍了拍一旁的包慶，示意他跟項棟梁換一下位置。

    包慶撇了撇嘴，頗有幾分不情願，他身寬體胖、飛機的位置又窄，動個位置著實不容易。

    「林子，你找我有事？」項棟梁坐到了林飛的身旁，他很瘦，行動起來，反倒沒什麼不方便。

    林飛拿出平板電腦，遞給了一旁的項棟梁，道：「項伯伯，這是我請律師朋友草擬的合同，您先看一下。」

    「這麼快。」項棟梁有些意外。

    「我那位律師朋友，昨天可是研究了一晚上，考慮到合同的嚴謹性和可行性，也改動了一些合同的條款，您看看有沒有問題。」林飛說道。

    項棟梁接過平板電腦，一眼就掃到了三百萬的金額，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昨天他也跟市醫院的幾位主藥領導溝通過了，對於三百萬的金額都覺得有些高，希望項棟梁能夠再壓低一些，不過，今天早上上飛機之前，項棟梁並沒有主動提起此事，因為他怕引起林飛的不快，萬一林飛心裡不爽，不上飛機了，耽誤了給禽流感患者治病，這個責任誰承擔的起。

    看過Word文件裡的內容後，項棟梁沉默了片刻，自嘲道：「這合同的確是很專業的，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您可以問我？」林飛道。

    「比如說這一條，寫的是春城市人民醫院聘請你當顧問，為期兩個月的時間，協助院方診治禽流感病人，但是具體的協助方式和內容都沒有寫在合同裡，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你的治療方法沒有用，我們是不是一樣得支付你三百萬元。」項棟梁說道。

    「項伯伯，您應該很清楚，醫療這種東西，有些細節不可能寫的太清楚，否則，對咱們雙方都沒有好處，而且，我並沒有讓貴醫院立即簽約，可以在我給禽流感患者治病後，有一定好轉的情況下，再簽署這個合同，您覺得怎麼樣？」林飛說道。

    「總的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應該也清楚，醫院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最終市人民醫院能不能跟你簽這個合同，還得需要整個醫院的管理層決定。」項棟梁說道。

    「這個我理解，反正到了春城後，我也要先回家一趟，您可趁著這個機會當面跟院領導溝通，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去，如果覺得我不靠譜，那就算了。」林飛說道。

    「行，那就這麼決定了，一會，你把這個合同，發到我的郵箱裡。」項棟梁說道，反正林飛就住在市醫院家屬院，離著市醫院只有幾步的距離，林飛回一趟家，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更關鍵的是，醫院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雖然在電話裡溝通過，但是這件事不是小事，還得是親自免談更穩妥一些。

    ……

    下了飛機。

    林飛和包慶二人，就跟項棟梁一行人分開了，打了兩輛車回家。

    不過，汽車行駛的方向卻是完全一致的，林飛是第一個最先到站的，出租車將他放在了市醫院家屬院的門口。

    踏進小區，立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一路上也碰到了幾位鄰居，林飛習慣性的跟他們打招呼。

    昨天，林飛跟父母打了一通電話，知道父親也在春城市，林飛准備今天中午將母親也叫回家，一是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再一個，他想親口告訴母親，關於自己能夠治療禽流感的事。

    之前，他已經在電話裡，跟汪月霞說過一次了，但是汪月霞並不是很相信，他探過項棟梁的口風，院領導應該還沒有找汪月霞談過話，所以，他准備今天當面告訴汪月霞。

    然而，林飛打開院門，第一個見到的既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而是汪小飛。

    這貨見到林飛後，顯得十分的高興，搖晃著大尾巴，後腿登地，前腿人立而起，兩只前爪趴在林飛身上叫道：「嗷嗷，林飛，你終於回來啦，本汪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你以為我是你呀。」林飛啐道。

    「嗷，你去哪了，給本汪帶好吃的了嗎？」汪小飛叫道。

    「二哈，別鬧了，先回家再說。」林飛伸出右手，摸了摸汪小飛的頭。

    別說幾天不見，還挺想它的，這貨雖然鬧騰，也算是家裡的一份子。

    「嗷嗷，好香呀，這個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汪小飛嗅了嗅鼻子，伸出右手的毛爪，拍了拍林飛的手提包。

    林飛去了一趟香江，自然也不能白去，也給父母買了一些特產，東西不多，卻是林飛的一番心意，至於汪小飛則是給它買了一包香江特產的魚干，為了避免汪小飛繼續糾纏，林飛直接從包裡拿了出來，扔給了對方。

    「這是給你買的，吃吧。」林飛往空中一拋。

    汪小飛嗅了嗅鼻子，眼睛一亮，立刻竄了起來，一口叼住了那袋子魚干，嘴裡含糊不清的叫道：「嗚嗚，好香呀。」

    叼著一袋子魚干，汪小飛沒有跟著林飛進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狗窩，也不知是准備藏起來，還是准備一個狗偷偷的吃。

    「咯吱……」一聲，林飛正准備開門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

    「兒子，回來啦。」開門的是林安棟，身上圍著個圍裙，笑道：「聽著外面的動靜就像你。」

    「爸，做什麼好吃的了？」林飛問道。

    「都是你愛吃的。」林安棟笑了笑，說道：「我跟你媽，正在包餃子呢。」

    「我媽也在家。」林飛有些意外，這個時間，汪月霞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最近醫院裡的病人多，你媽忙壞了，院領導特意批了半天假，讓她休息，正好趕上你回來。」林安棟解釋道。

    林飛露出一抹恍然之色，笑道：「不愧是領導，就是會來事。」

263阻攔
   



    林飛千裡迢迢返回春城，協助市人民醫院治療禽流感，開出了三百萬元的顧問費，雖然跟一百多名禽流感患者的生命比起來這筆錢不算什麼，但院方從自己的角度考慮，肯定希望能夠降低費用。

    為了讓林飛早日回到春城，早點協助治療禽流感，項棟梁一直沒有砍價，就是怕惹得林飛不高興，延遲會春城的時間，而現在林飛回了春城，院方同樣不好提議降低價格，否則，就會有誆騙林飛的嫌疑，反而容易引起林飛的逆反心理。

    下了飛機後，項棟梁也沒有提顧問費的事，因為還有一個更合適的人來談這件事，那就是汪月霞。

    汪月霞即是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又是林飛的母親，可以說是最好的談判中間人，她的一些提議，哪怕是惹得林飛不快，林飛也不會有太大的抵觸，也能有緩和的余地，所以，院領導才會讓汪月霞休息，在恰當的時候見林飛一面，自然而然的介入此事，隨著事情的發展，汪月霞自然會成為雙方的橋梁。

    還有更隱晦的一層原因，汪月霞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在醫院裡要聽領導的安排，而林飛又是汪月霞的兒子，在家裡肯定要聽汪月霞的話，自然而然的會產生一種壓制，當然，這種情況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兒子，回來啦。」一進門，就聽到了汪月霞熟悉的招呼聲。

    林飛扭頭望去，發現汪月霞正坐在客廳裡包餃子，道：「媽什麼餡的餃子？」

    「三鮮餡的。」汪月霞笑道。

    「嘿，今天中午有口福了。」林飛笑道。

    「去洗洗手，休息會，在香江呆了這麼多天，累壞了吧。」汪月霞道。

    「累倒是不累，就是住在酒店不太習慣，晚上睡的不踏實。」林飛道。

    「媽早上就把你的杯子曬好了，晚上睡個舒服覺。」汪月霞說道。

    「嗯。」林飛點點頭，去衛生間用香皂洗了洗手，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只要從外面回家，就一定會洗手。

    在很多人看來，這或許是有些潔癖，但林飛已經習慣了，自己覺得很正常，如果非要刨根問底，林飛是如何養成這個毛病的，那或許跟汪月霞有關，汪月霞在醫院裡上班，每天都會接觸到病人，為了避免將病菌帶到家裡，回家後必然會認真的洗手，或許是從小教育的原因，林飛也養成了這種習慣。

    「媽，你們醫院最近咋樣了？」林飛問道。

    「你是說禽流感病人？」汪月霞皺了皺眉。

    「是呀。」林飛擦了擦手，端起桌上的小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我這兩天沒事，專門去了一趟茶葉市場，買回來的紅茶，味道怎樣？」林安棟問道。

    「還行吧。」林飛點點頭，紅茶味道較重，他更喜歡喝綠茶。

    「別提了，一說起醫院的事就心煩，這次的禽流感病毒跟以往的不同，用常規的藥物根本起不到治療效果，現在弄得整個醫院都焦頭爛額，前兩天，我們醫院的項院長還帶了幾個人專門跑了一趟香江皇家醫院……聽說好像是今天回來，也不知道准不准。」汪月霞說道。

    「項院長他們已經回來了。」林飛接話道。

    「你咋知道的？」汪月霞追問道。

    「我們坐的同一趟班機。」林飛道。

    「那還挺巧的。」汪月霞嘀咕了一句，又仿佛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他們看起來高興不？」

    「您是想問，他們有沒有找到，治療禽流感病症的方法吧？」林飛道。

    「就屬你小子精，快點說，別賣關子了。」汪月霞說道。

    林飛摸了摸下巴，暗道，市人民醫院的口風還挺緊，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跟媽透露。

    「找到了，不過不是無償的，想要得到治療禽流感的方法，得先支付三百萬元。」林飛說道。

    「這種事，他們也跟你說了。」汪月霞有些詫異。

    「您覺得這錢花的值嗎？」林飛道。

    「這我說不好，得看領導的安排了。」汪月霞有些納悶，這人命關天的事，怎麼就扯上錢了，莫非是香江皇家醫院不肯說治療的方法，要讓春城市人民醫院出錢購買？

    「那你們醫院，多久能湊出這筆現金。」林飛追問道，這是他很關心的問題，早點拿到錢，才能早點踏實。

    「醫院不缺錢，只要有需要，隨時能拿出來。」汪月霞說道。

    「要少了？」林飛嘀咕了一句，暗暗想道：「院方如果不砍價也就罷了，如果他們毀約，敢砍價，那麼我就再加價。」

    「兒子，你問這個干嘛？這筆錢，不會跟你有什麼關系吧？」汪月霞試探道，根據種種跡像，她總感覺，兒子似乎也參與了這件事。

    「我之前不就告訴過您嗎？那個飛機上的禽流感病人就是我治好的。」林飛道。

    「兒子，這話可不能開玩笑，這可不是小事。」汪月霞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林飛。

    「我說的是事實。」林飛鄭重道。

    「真的是你治好了那個香江的禽流感病人？」汪月霞確認道。

    「當然，否則，我怎麼能知道這麼多關於這件事的情況。」林飛道。

    頓時，汪月霞有些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本能的有些不相信兒子的話，因為她就是醫生，也親自參與了禽流感病人的治療，但是一直都收效甚微，兒子不過是個獸醫，又憑什麼能治好，但是，她養的兒子她清楚，林飛說的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汪月霞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叮囑過你媽？不許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哪怕那個禽流感病人，真的是你醫治好的。」

    「這話說的，病人是兒子治好的，怎麼就不能說。」林安棟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為自己兒子的醫術感到震驚和自豪。

    「你懂什麼，就算病人是兒子治好的，就算兒子醫術超群，但他也只是個獸醫，給人看病是違法的。」汪月霞嘆息道，她見過太多的醫療事故了，不希望林飛冒風險。

    「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沒有宣揚這件事，是項棟梁院長通過那個得了禽流感的病人聯系到我的，求了我半天我才答應，而且我既然有治療的方法，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林飛說道。

    汪月霞沉默了，目光閃爍不定，直到過了很久，才一臉堅定的說道：「不行，這件事，我不同意。」

    林飛微微皺眉，他沒想到，母親的態度會如此堅決，他都已經答應了項棟梁院長，而且這可關系到三百萬元的診費，有了這筆錢，再加上他之前的積蓄，都能在春城買套別墅了。

    「媽，醫者父母心，您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幾百名禽流感患者忍受病痛的折磨。」林飛說道。

    「兒子，這個世界上，不光你一個人會醫術，你不醫治，自然會有其他的醫生治療。」汪月霞說道。

    「那如果其他的醫生，一直沒有研究出治療方法，就眼睜睜的看著，幾百名禽流感患者病故。」林飛說道。

    汪月霞再次沉默了，過了良久之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行。」

    林飛嘆了一口氣，他無論如何沒想到，最大的阻力，居然是自己的母親。

264進退兩難




    汪月霞是個醫生，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職，對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有動搖過。

    但是林飛跟她不同，林飛只是一個獸醫，給人看病要承擔很大的風險，普通的醫生治不好病，病人也無話可說，但如果獸醫看不好病，那就有被告的風險，誰讓你沒有行醫資格證，別管是不是好心，都是犯了法。

    這次的禽流感十分厲害，整個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林飛卻站出來說自己能夠治療，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就算林飛的治療方法真有效，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也未必能救活每一位病人，只要有一位病人出了事，就有可能拿林飛獸醫的身份做文章，汪月霞不希望兒子被告，更不希望兒子有牢獄之災。

    一百多名禽流感患者的病情再危急，也比不上兒子的安危重要。

    林飛大概能夠明白母親的擔憂，沒有立刻試圖說服母親，因為他知道，這個當口母親的情緒不穩定，說什麼她都不會同意的。

    「行了，不去就不去了，兒子安安生生的當獸醫一樣有前途。」林安棟出來打圓場，揮了揮手，道：「包餃子，面一會都干了。」

    「這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汪月霞拆下圍裙，哪裡還有心情繼續包餃子。

    「那你說說看，有啥復雜的？」林安棟反問道。

    汪月霞扭頭，瞅了一眼林飛，道：「兒子，項棟梁副院長真的是誠心請你去醫院，幫忙診治禽流感患者嗎？」

    「你們醫院現在這種情況，他有的選麼？」林飛聳了聳肩膀。

    「哎……那你也答應他了？」汪月霞嘆了一口氣。

    「嗯。」林飛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且，我跟你們醫院，要了三百萬的顧問費，他們也答應了。」

    「顧問費？這是什麼意思？」汪月霞說道。

    「就是說，我也顧問的身份，參與禽流感病人的治療中，只要我提出的治療方案可以治愈禽流感病人，你們醫院就會支付給我三百萬的治療費，主治醫生還是由你們醫院的醫生擔任，我只是在幕後參與。」林飛說道。

    「三百萬！」林安棟砸吧了砸吧嘴，道：「兒子，你還真敢要？」

    「嘿嘿，這年頭，誰不知道醫院有錢。」林飛笑道。

    「醫院是有錢，別說三百萬，就是再多一倍也拿的出來，不過醫院的錢燙手，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汪月霞說道。

    「媽，我已經答應項院長了，您說怎麼辦？」林飛說道。

    「你小孩子不懂事，我會幫你拒絕。」汪月霞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樣說，肯定會惡了項棟梁，以後在醫院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但是為了兒子的安危，值得。

    林飛皺了皺眉，心中頗為不甘心，不希望那三百萬的顧問費，就這麼從自己的眼中溜走，但是又想不出說服母親的辦法，氣氛變的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後，林安棟開口問道：「兒子，你用什麼方法，治好了那個禽流感的病人？」

    「針灸加中藥。」林飛說道。

    「這種方法能普及嗎？「林安棟問道。

    「根據我目前的了解，應該可以。」林飛道。

    「你才醫治了一例病人，說話有些武斷了。」汪月霞說道。

    「媽，那你們醫院，目前治好了幾例禽流感病人？」林飛道。

    「咳……」汪月霞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既有希望治好禽流感病人，又能不讓兒子涉險。」林安棟沉思了片刻，道。

    「什麼辦法？」汪月霞問道，作為一名醫生，只要不涉及道親人的安危，她還是全心全意的為病人考慮的。

    「很簡單，你這個當媽的，充當兒子的代言人不就行了嗎？」林安棟說道。

    「你是說，讓兒子給那些病人診病，然後將治療的方法告訴我，讓我去跟醫院溝通。」汪月霞說道。

    「不錯只要說，這個治療方法是你想出來的，你又是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一切就變的水到渠成了，也不用承擔無畏的風險。」林安棟說道。

    「不行，我不能竊取別人的治療方案。」汪月霞說道。

    「兒子也不是外人。」林安棟說道。

    「那也不行。」汪月霞搖搖頭，作為一名醫生，她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則，即便林飛是自己的兒子，哪怕林飛願意將治療方案告訴自己，她自己心裡也有個坎。

    林安棟說的，雖然的確是個辦法，不過林飛也不願意，因為如果聲稱是汪月霞想出的治療方案，而汪月霞又是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那麼，給禽流感病人看病就成了她分內的事，醫院肯定不會出一毛錢，哪怕醫院的領導知道治療方案是背後的林飛出的，依舊沒有正當名義拿出這筆錢，只要醫院想賴賬，林飛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媽，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到時候可以成立一個醫療小組，我只是其中的一個成員，除了幾個關鍵的人之外，沒有人會知道，治療方案出自我手。」林飛道。

    「兒子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別把人心想的太善良了，醫院裡勾心鬥角的事多了去了，既然都是一個醫療小組的人，憑什麼你就能拿三百萬診費，其他人一分錢落不著，又憑什麼替你保密？」汪月霞說道。

    「那就真見死不救？」林飛道。

    「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說不定很快其他的醫生就能想出合適的治療方案了。」汪月霞勸道，不過，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那項院長那邊怎麼交代，我可是都答應人家了，而他估計也跟院領導彙報了，咱們現在反悔的話，他也不好跟其他的院領導交代。」林飛說道。

    汪月霞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問題的確有些棘手，弄不好院領導會連她一起埋怨，到時候指不定怎麼給她穿小鞋，汪月霞忍不住嘆息道：「兒子，這件事，你應該早點跟我商量，而不是答應了項院長之後再告訴我。」

    「我也想跟您商量，可關鍵是，您信嗎？」林飛反問道。

    「哎……」汪月霞又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後悔當時沒有把兒子的話當回事。

    「叮鈴鈴……」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頓時，引起了一家三口的注意，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摸手機。

    最終是汪月霞的手機響了，只見她拿起手機一看，臉色微變，道：「是項院長！」4

265對策



    「喂，項院長。」汪月霞遲疑了片刻後，還是硬著頭皮摁下了接聽鍵。

    「小汪聽說你今天休息？」手機裡傳來了項棟梁的聲音。

    「怎麼，是不是醫院裡缺人手，要是忙不過來，我現在就趕過去。」汪月霞說道。

    「不用，不差這麼會。」項棟梁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對了，林飛也回家了吧。」

    「剛進家門。」汪月霞說道。

    「兒子大老遠的回來，你們兩口子，肯定沒少做好吃的吧。」項棟梁笑道。

    「確實做了幾道菜，項院長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來我家吃飯吧，反正也沒幾步道。」汪月霞客氣道。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項棟梁爽快的答應道。

    一聽這話，汪月霞就知道，項棟梁應該是想當面談，也好有些話手機裡不好說，當面談更容易溝通。

    「項院長，我早就想跟您喝幾杯了，我這還藏著一瓶茅台酒，正好今天中午咱們喝幾杯。」林安棟對著手機說道。

    「那太好了，茅台這種好酒，我平常可舍不得買。」項棟梁說道。

    掛斷手機後，汪月霞瞅了一眼林飛，道：「兒子，看來項院長還挺重視你的？」

    「怎麼聽出來的？」林飛道。

    「我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還沒見他中午喝過酒，這一次破例中午喝酒，顯然是帶著任務來的。」汪月霞分析道。

    「還真是，醫生上班是不能喝酒的，我剛才也是說客氣話，誰知道對方就順勢答應了。」林安棟說道。

    林安棟以前是做藥材生意的，對於酒場文化還是很了解的，一般人參加酒場都是帶著幾分應酬的目的，尤其是他跟項棟梁以前交集不多，喝酒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答應的這麼痛快還是頭一次。

    「哎，越是這樣，越不好辦呀。」汪月霞嘆息道。

    「媽，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復雜，我給禽流感患者看病這件事，最不想被外人知道的就是你們醫院的領導了，否則，只會顯得你們醫院無能，所以，這件事還是有商量余地的。」林飛說道。

    「關鍵，我們醫院上下也不是一條心呀，別說整個醫院了，就是我們科室，誰沒有自己的小心思。」汪月霞感慨道。

    看到母親冷靜了下來，林飛繼續說道：「媽，退一步講，只要我能治好禽流感患者，哪怕被外人知道了，我也是出於善心呀，我救了這麼多人的命，總不可能還判我一個違法行醫吧。」林飛說道。

    「兒子，你記住一句話，你治好一百個人，也比不上治死一個人的影響大，哪怕你的藥方沒有問題，哪怕你已經盡力了，但是碰到了不通情理的家屬，他們才不會管那麼多，他們只知道給了你錢，卻沒有治好親人的病，如果得知你是個獸醫，絕對會把這件事情捅破天，的確這個世界上好人更多，大部分人也能通情達理，但是只要碰到一個不講理的人，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他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出於好心，他們只想獲得更多的賠償。」汪月霞說道。

    「那就再換一種辦法，找一個不是你們醫院的醫生，讓他來當我的代言人，我並不出面，這總行了吧。」林飛說道。

    「兒子，那你的藥方真要奏效，治好了禽流感患者，那治好病人的名譽，豈不都讓給了那個代言人，你圖什麼？」林安棟問道。

    「當然是圖錢了，我把名氣讓給他，但是那三百萬元的好處費，我一分都不會少呀。」林飛說道。

    「兒子，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真能治好了禽流感病人，這名氣可就大了，干嘛便宜了外人，還不如我剛才的提議，讓你媽當你的代言人，別管是名還是利，都是咱家的。」林安棟說道。

    「爸，您忘了一件事，我媽也是市醫院的醫生，她給禽流感患者看病屬於正常的工作，醫院憑什麼給她三百萬元的獎勵。」林飛搖了搖頭，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想要名利兼得、又不想冒風險，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小子還真是一門心思只為錢。」林安棟打趣道，他剛才也是忽略了，現在想想，的確是那麼回事。

    汪月霞皺著眉，她的心情有些復雜，首先是感到欣慰，兒子居然能夠治好連自己都束手無策的禽流感，讓她感覺到很自豪，同時也為兒子擔心，不希望他太大的風險，但是就像林飛說的，市醫院還有一百多位禽流感患者，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忍受病痛的折磨。

    「其實，我倒是覺得，兒子的這個想法不錯，只要市醫院的領導配合，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風險。」林安棟是個商人，他跟林飛一樣，同樣看重那三百萬，有了這筆錢，兒子一輩子就算是吃喝不愁了。

    「一會來了，我就按照剛才的想法跟項院長談，然後看看他有什麼想法。」林飛說道。

    「兒子，那你想找誰當代言人，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林安棟問道。

    林飛沉吟了片刻，除了市醫院的醫生，他認識的其他醫生不多，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

    「我倒是有個人選，可以考慮。」汪月霞開口說道。

    「誰呀？」

    ……

    市醫院家屬院離著春城市人民醫院很近，走路也就幾分鐘的距離，這條路項棟梁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但是今天的腳步顯得格外匆忙。

    作為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項棟梁在家屬院裡還是很有威望的，一路上碰到不少的醫生家屬都不約而同的給項棟梁打招呼，項棟梁只是點頭示意，隨後就匆匆向著小區裡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趕到林飛家院門口的時候，項棟梁已經額頭微微見汗，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居然空著手，去人家做客忘了拿東西，可見他的心有多慌亂。

    項棟梁露出一抹苦笑，他這麼大歲數了，可不是毛手毛腳的性子，可關鍵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了，醫院裡住著一百多名禽流感患者，隨時都有病重逝去的可能，而他作為主管的副院長，可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

    現在，林飛就是他的救命稻草，雖然說林飛資歷淺，還是個獸醫，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不靠譜，但是，他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再說了，林飛就算給出了治療方法，也會經過專家會診，真要是個草包，立刻就能被發現。

    「嗷嗷……」項棟梁的手剛一碰到院門口的柵欄，就聽到一陣狗吠聲，嚇得項棟梁趕忙向後一縮。

    項棟梁後退兩步，定睛一看，院子裡有一條灰白色的哈士奇，正緊緊的盯著自己，那目光，就好像自己是壞人一般。

    項棟梁認識這只狗，是汪月霞家養的哈士奇，經常能在小區裡見到，領著一群狗在小區裡玩耍，平常見到的時候從來沒有對著自己叫過，今天怎麼突然異常了。

    「去，別鬧。」項棟梁揮了揮手，向院門口走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鎮住汪小飛。

    「嗷嗷……「汪小飛叫的更凶了，一雙狗眼狠狠的盯著對方，似乎只要項棟梁敢推開院門，就會隨時撲上去一般。

    隨即項棟梁才反應過來，以前見到這只哈士奇，那是因為在小區裡，所以哈士奇從不吠叫，現在自己想要去林飛家做客，在哈士奇的眼裡自己是外人，所以才會凶這麼凶。

    項棟梁的心裡，不禁浮現了一個詞，狗仗人勢。

266新方案


    「嗷嗷……」也不知是聽懂了項棟梁的話，還是不喜歡項棟梁的語氣，汪小飛叫的更凶了。

    看到這架勢，項棟梁站在門口，也不敢貿然進去。

    「咯吱……」一聲，屋子的門打開了，或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林飛走了出來，呵斥道：「二哈，別叫了。」

    「嗷嗷……」汪小飛回應了一聲，隨後回到自己的狗窩，趴在地上，一雙大眼睛，依舊在盯著項棟梁。

    「項院長，您進來吧，我在這，它不敢叫了。」林飛迎接了上去，擋在了一人一狗之間。

    項棟梁經常在小區裡見汪小飛，知道對方不是一只凶狗，再加上林飛也在院子裡，當即也就不害怕了，徑直走進了院子裡，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笑道：「真沒看出來，你家這只哈士奇，平常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還真能看門。」

    「它呀，就是喜歡瞎咋呼。」林飛附和了一聲，隨後領著項棟梁進了家門。

    汪小飛是個好奇的性子，也閑不住，看到家裡來了外人，也想跟著回去，結果被林飛給趕了回來，頓時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嚎叫：「嗚嗷……」

    ……

    進門後，項棟梁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林安棟兩口子都放下手中的活，來到客廳裡迎接項棟梁。

    「項院長，您可真是稀客呀，快請進。」林安棟十分熱情的招呼道。

    「老林，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個院裡住著的鄰居，我算什麼稀客呀。」項棟梁道。

    「項院長，您先做，我正燒著菜呢，一會讓您嘗嘗我的手藝。」汪月霞道。

    「好。」項棟梁道。

    「項院長，我最近剛買了點紅茶，您嘗嘗味道怎麼樣？」林安棟一邊說著，一邊請對方坐到沙發上。

    「我以前喜歡喝綠茶，現在上了歲數，也喜歡上喝紅茶了。」項棟梁說道。

    「嘗嘗味道怎麼樣，好的話，一會走的時候帶上點。」林安棟說道。

    「我嘗嘗。」項棟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今天帶著任務來的，說實話，還真沒有什麼品茶的心思，只是習慣性的客套了兩句，隨後，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老林，我們去香江請治療禽流感專家的事，林飛應該都告訴你們了吧。」項棟梁說道。

    「回來才告訴我們，一開始我們還不信，現在看到您來了，才覺得應該是真的。」林安棟說道。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親自跟你們商量一下，我們幾個市醫院的領導考慮過之後，准備聘請林飛當顧問，讓他協助市醫院治療禽流感患者，不知道你們支不支持。」項棟梁說道。

    「項院長，林飛畢竟只是一個獸醫，您真覺得他能夠勝任此事。」林安棟說道。

    「實話跟您說，院裡的其他領導，對此也抱有一定的疑慮，但是，市醫院的情況你也應該知道一些，目前一直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而林飛已經治愈了一位禽流感患者，就證明他的治療方法是有效的，現在的情況這麼危機，也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顧慮了，總設計師說過，別管是黑貓還是白貓，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項棟梁說道。

    「林飛，你有什麼想法。」林安棟話鋒一轉問道。

    作為林飛的父親，有些話林安棟不好說，反而是作為當事人的林飛更容易說，即便有說的不妥的地方，林安棟也能開口補救，還有回還的余地，畢竟項棟梁是汪月霞的領導，不好把人得罪了。

    「我既然有這個能力，也想盡一份自己的力，我跟項伯伯之前也談過這件事，願意幫著市醫院治療禽流感病人。」林飛說道。

    項棟梁點點頭，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市醫院也會全力配合你的。」

    林飛正准備找個由頭，提出自己想要找個代言人的事，沒曾想項棟梁卻主動開口說道：「林子，下了飛機之後，我讓醫院的領導看了一下那份合同，他們對合同上的內容，提出了一些意見，想要改動一下。」

    「什麼意見？」林飛說道。

    「你也應該清楚，你是個獸醫，給人看病的話，在法律上是不受到保護的，很容易引發官司，所以我們希望，你的信息盡量做到保密。」項棟梁說道。

    「項伯伯，您的意思是說，即便是我拿出的治療方法，也不會讓別人知道。」林飛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項棟梁點點頭，一臉擔憂的望著林飛，生怕林飛愛慕名聲不願意同意。

    在這一點上院方也有自己的顧慮，林飛畢竟只是個獸醫，如果林飛真的能治療禽流感病症，固然能夠治療好禽流感患者，但事情一旦傳出去，也會給春城市人民醫院帶來很壞的影響，會讓人覺得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都是一群廢物，醫術還比不上一個獸醫，以後還有誰回來市醫院看病。

    所以，經過市醫院領導的一致討論，錢可以給林飛，但，這件事一定要絕對保密，這也是項棟梁今天到訪的最大目的。

    林飛愣了一下，項棟梁的這個提議，倒是跟他有些不謀而合，他也不希望自己出名，到時候，只能是弊大於利，而春城市人民醫院有著同樣的顧慮，對林飛反而是一件好事。

    「項院長，那三百萬的診費？」林飛試探道。

    「只要你能拿出治療禽流感的方案，同時做到保密，錢不是問題。」項棟梁道。

    林飛沉吟了片刻，感覺到項棟梁的語氣，比在飛機上篤定了很多，顯然應該是跟醫院裡的其他領導達成了一致。

    「就算治療方案上不署我的名字，那總得有個人吧，不知道貴醫院想把這份功勞，安排到哪個人身上？」林飛說道。

    項棟梁望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笑道：「林子，你有什麼人選嗎？」

    林飛笑了笑，他知道項棟梁的意思，覺得自己有可能想將功勞讓給自己的母親，奈何林飛並不打算這麼做，因為汪月霞是春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又是林飛的母親，如果在治療方案上署她的名，春城市人民醫院很有可能會賴掉那三百萬元的費用，林飛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第一他不能告自己的母親，第二，也沒人會相信他。

    在大眾看來，汪月霞這個做醫生的母親，肯定會比當兒子的獸醫的醫術高明，到時候法院會如何判，不問自知，林飛只能是自討沒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又不是醫院的領導，能有什麼想法。」林飛搖搖頭，不接茬。

    項棟梁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林飛會這麼光棍。

    「項院長他一個孩子能懂什麼，還是您說吧。」林安棟說道。

    「經過我們院領導的討論，這個署名，最好不要寫一個人的名字，而是歸功到整個治療禽流感的專家小組，當成是整個專家組的集體功勞，你們覺得怎麼樣？」項棟梁問道。

    「那合同方面怎麼改動？」林飛道。

    「院領導的想法是，能不能將診費的金額，改動成三萬。」項棟梁道。

    「這是什麼意思，貴醫院不是想賴賬吧。」林飛道。

    「當然不是了，三百萬還是要照付的，但是寫在合同裡，這個數字有些太誇張，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要拿來做文章的。」項棟梁說道。

    春城市醫院也有自己的考慮，用三百萬的診費雇佣一個獸醫，怎麼看都是有問題的，一旦留下了書面證據，對於醫院方面將是很大的隱患，所以，院領導想要將這件事私下了解，而不是黑紙白字的寫出來。

    「項院長，照您的說法，這個合同簽了還有什麼意思，到時候，貴醫院只支付三萬塊錢，我有理也說不清呀。」林飛道。

    「你放心，我來擔保這件事，只要你的治療費方法有效，我們醫院肯定會支付你三百萬的診費，我們醫院不缺錢，你也算是我們醫院的人，不會坑自己人的。」項棟梁說道。

    林飛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項伯伯，我相信您的人品，但這事，不能這麼辦。」

    「那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提出來，只要不寫在書面上就行。」項棟梁提議道。

    林飛遲疑了一下，沒想到回了春城，事情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到底是項棟梁跟市醫院的領導談過之後，才有了這個決定，還是說，項棟梁早就有這種想法，只是想等自己回了春城再說？

    「您要不想簽合同也可以，那就先讓我幫一個禽流感患者看病，如果我的治療方法有效，貴醫院就將三百萬支付給我，我也願意將我的治療方案告訴貴醫院。」林飛道。

    「這個……」項棟梁皺了皺眉。

    「項伯伯，莫非不相信我的人品？」林飛反問道。

    項棟梁露出一抹苦笑，涉及到三百萬，談什麼人品都是虛的，他怕的事，林飛的治療方法對個別的禽流感患者有效，未必就一定對所有的禽流感患者有效，萬一錢給了，治療方法對其他的禽流感患者無效，豈不是白花了，他怎麼跟醫院交代。

    「一名病人有些少，至少要十名患者，才能排除偶然概率。」項棟梁說道。

    「十名太多了，三名。」林飛道。

    治療的病人越多，治療方法越容易暴露，萬一被有心的醫生窺探到治療方法，那林飛的三百萬豈不是打了水漂。

    「五名。」項棟梁開口說道，憑借他的醫術，只要時刻觀察病人的情況，就能知道林飛的治療方法是否有效，哪怕治愈率不能達到百分之百，但至少有正確的治療方法，總比向現在向無頭蒼蠅一樣的好。

    「等我治好了五名病人，就立即轉賬，然後我會將治療方法告訴貴醫院。」林飛道。

    項棟梁沉吟了片刻，道：「行，就這麼決定了。」

    做出這個決定，項棟梁也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林飛是他找到的，用三百萬的費用聘請林飛，也是他一例主張的，如果真發生什麼意外，醫院也肯定會讓他承擔責任。

    從新談妥了條件，項棟梁也踏實了不少，聘請一個獸醫來給醫院的病人治病，這種事一旦被外人得知，整個醫院的名聲就完了，現在的方案，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項伯伯，這一次成立的禽流感治療專家組的負責人是誰呀？」林飛問道。

    項棟梁露出一抹苦笑，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有您的支持，治療的成功率肯定會高上不少。」林飛笑道。

    「到了醫院，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項棟梁說道。

    其實，負責禽流感專家小組這件事，對於項棟梁來說是危機和機遇並存的，如果無法找到治療禽流感的方法，致使太多的禽流感患者死亡，項棟梁肯定會被醫院拿出來頂缸，同理，如果項棟梁找到了治療禽流感的方法，那也是大功一件，甚至有轉正的可能。

    當然，現在項棟梁的當務之急，還是全力輔助林飛，希望早日找到治療禽流感的有效方法，否則，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開飯了，大家准備吃飯吧。」就在此時，汪月霞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招呼道。

    其實，剛才在廚房裡，他也聽到了林飛三人的談話，但是她一直都沒有露面，主要是因為她的身份太尷尬，作為林飛的母親，她的心裡肯定更偏向兒子，但同時她又是市醫院的醫生，如果當著副院長的面提出異議，損害了醫院的利益，那以後她在醫院也會很難做，現在她沒有參與到談判中，反倒是最好的結果。

    這道飯菜很豐盛，事情談妥了，項棟梁也踏實了不少，在林安棟夫婦的招呼下，項棟梁飯吃了不少，酒也沒少喝，好在他酒量頗佳，倒也不會耽誤事。

    吃飯閑談時，汪月霞看似無意的問道：「項院長，聽說咱們院長快要退休了？」

    「嗯。」項棟梁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呦，那您是不是應該加加擔子了。」林安棟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筷子，關心道。

    項棟梁喝了一口酒，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瞅了瞅一旁的林飛。

267藥方


    項棟梁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是否有機會當上院長，跟林飛有很大的關系，如果林飛真有治療禽流感的辦法，那麼，他這個專家組的組長就能立功，自然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如果林飛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案，導致過多的禽流感患者死亡，那麼項棟梁就要為此時負責，到時候別說當院長了，副院長的位置能不能坐穩，也不一定。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點到為止即可。

    汪月霞也聽出了項棟梁的言外之意，如果兒子治療禽流感患者的方法有效，很有可能幫著項棟梁當上院長，到時，項棟梁肯定會抱著些許感激，汪月霞在醫院裡也會順風順水，說不定也能再往上升一升。

    頓時，項棟梁、林飛、汪月霞三人都找到了工作的動力，飯後，三人就去了市人民醫院，留下林安棟一個人收拾，對此，林安棟到沒有怨言，老婆能不能升職，林安棟到不是太在乎，畢竟就算升職了，也工作不了幾年了，而且也增加不了多少薪資，但是，兒子要是能夠得到三百萬元的診費，那可是一筆天價收入，一家人的生活立刻能提高一個檔次。

    林安棟也有些興奮，但是他又不精通醫術，苦於沒有辦法幫忙，只能是干瞪眼瞧著，等餐具都說是到廚房的時候，林安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暗道：「對呀，在醫術方面幫不上忙，但兒子是用的是中醫的治療方法，到時候開的藥方也肯定會是中藥，為了防止藥方提前泄露，買中藥的事肯定不能假手於人，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幫忙張羅，誰幫忙？」

    想到這，林安棟擦了擦手，直奔藥材市場而去，提前打探一下藥材市場的行情，等林飛需要的時候，林安棟才能第一時間幫忙購買。

    ……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春城市人民醫院。

    醫院裡人來人往、摩肩擦踵，一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不同的是，有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還有的事病人和家屬，烏央烏央的顯得十分嘈雜。

    說實話，林飛不喜歡這種氛圍，會讓人有一種心浮氣躁的感覺。

    項棟梁為林飛找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還找了一件合身的白大褂，為了避免被過多的醫護人員關注，林飛的這間臨時辦公室還帶了廁所，擺明了是讓林飛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安排好辦公室後，又讓汪月霞負責照顧林飛，項棟梁就匆匆的離開了。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項棟梁嘴裡的酒味小了不少，看樣子像是刷過牙了。

    辦公室的面積不小，項棟梁單獨坐了一個桌子，汪月霞和林飛兩人的桌子放在一起對面而坐，給人一種造成一種項棟梁才是主治醫生的感覺。

    「咚咚咚……」就在此時，外面的門響了起來。

    「咳……」項棟梁輕咳了一聲，道：「進來。」

    「咯吱……」一聲，房門從外面打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男子先一步走了進來，道：「項院長，22號床的病人到了。」

    林飛瞅了一眼，發現這個男護士有些眼熟，是跟他一起從香江回來的，好像叫韓什麼東。

    「敬東，把人叫進來吧。」項棟梁應了一聲，隨後，又給林飛使了個眼色，示意林飛站在他的身旁。

    林飛笑了笑，也不戳破，站起身走到了項棟梁的身後，項棟梁做的這麼隱秘，自然是不希望病人發現，自己才是這次的主治醫生，以免影響了醫院的生意，這一點倒是跟林飛不謀而合。

    「啊切……」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走進辦公室後，目光掃過林飛三人，最後落在了項棟梁身上，道：「請問，您是項院長嗎？」

    「是我，坐吧。」項棟梁指了指對面的凳子。

    女子梳著辮子，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穿著一身厚厚的大衣，春城四季如春哪怕是到了冬天，溫度也不會太低，很少能夠穿到這麼厚的衣服。

    「你叫什麼名字呀？」項棟梁問道。

    「張海燕。」

    「什麼時候開始身體不舒服的？」項棟梁問道。

    「大前天就開始不舒服了，昨天燒的厲害，俺老公就開車把俺送到咱們醫院了，醫生看過之後，說俺得的是禽流感，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兩天了，但還是不見好。」張海燕說道。

    「病歷本呢？」項棟梁問道。

    「給您。」

    項棟梁結果病歷本，翻閱了一番後，問道：「今天退燒了嗎？」

    「三十七度多。」張海燕道。

    「低燒。」

    「項院長，您給俺瞧瞧，俺這病啥時候能好，俺家裡還有孩子呢，老人看著不放心，想早點回去。」張海燕說道。

    「別急，看病這種事急不得，你張開嘴，讓我看看。」項棟梁說著，拿著一個壓舌板走到了張海燕的身旁，道：「啊！」

    「啊……」張海燕張開嘴，配合的喊道。

    「舌苔發黃，牙齦出血，喉嚨腫大，上火的跡像很明顯。」項棟梁看完之後，說道：「你今天做血液檢測了嗎？」

    「做了，您看。」說著，張海燕掏出幾張單據，遞給了對面的項棟梁。

    項棟梁翻看了一會，眉頭不由的皺起，根據檢測單據上的報告，張海燕並沒有明顯的好轉跡像。

    「啊切……」張海燕又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道：「項院長，您看是不是給俺換換藥，俺總覺得，吃這些藥的效果不大。」

    「嗯。」項棟梁應了一聲，臉上露出沉思之色，他剛才已經看過了對方的病歷本，上面明確的寫著張海燕服用過的藥物，正是之前開會討論過的，也是最為穩妥的治療藥物，現在讓他換藥，他還真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小林，你過來，給她診診脈。」項棟梁扭頭，給林飛使了一個眼色。

    「好的，項院長。」林飛應了一聲，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看到林飛要給自己把脈，張海燕還有些不情願，眼巴巴的瞅著項棟梁，似乎更希望項棟梁親自為她診脈，奈何，項棟梁根本不理他，只是裝作沒有看到。

    林飛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桌子的側面，道：「把袖子擼起來。」

    看著林飛年輕，張海燕有些不信任他，覺得他應該只是個實習醫生，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進了醫院之後，病人天然的比醫生矮了半頭，還不是得乖乖的聽話。

    張海燕擼起袖子，將右手的胳膊放到了桌子上，林飛伸出右手，摸在對方的脈門上，皺著眉，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片刻之後，林飛開口道：「換手。」

    看著林飛面色嚴肅，張海燕也不敢拒絕，只能擼起另一只袖子，把胳膊放到了桌子上，林飛如法炮制，給張海燕的左手也診了脈。

    診過脈之後，林飛站起身來，同樣用壓舌板，檢查了一下張海燕的舌苔和喉嚨，隨後，又在她的肩膀和背上，用力的按了幾下，把張海燕疼的嗷嗷直叫。

    「哎呦，哎呦……輕點輕點，疼！」張海燕弓著背，揉著肩膀，喊道。

    同時，張海燕的心裡也忍不住腹誹，這實習醫生就是經驗不足，下手沒輕沒重，比不得有經驗的醫生老辣。

    「這位小醫生，您檢查好了嗎？」張海燕忍不住問道。

    林飛瞥了對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這兩天，是不是一到凌晨，就四肢發寒。」

    聽到這話，張海燕眼睛一亮，問道：「咦，你咋知道的？」

    「我不是剛給你檢查了身體嗎？」林飛說道。

    「俺這兩天，一到晚上十二點多就被凍醒了，原本俺還以為是夜裡冷，聽您的意思是俺身體的問題，大夫，俺這病嚴不嚴重。」張海燕說道。

    「你這是禽流感引起的並發症，只要治好了禽流感，這種症狀自然就會消除。」林飛說道。

    「那俺這禽流感，咋也一直不見好呢，要不您也給俺開個藥方，俺換著要吃吃。」張海燕露出一抹鄭重之色，再也不敢輕視林飛了。

    「你能喝中藥嗎？」林飛問道。

    「沒問題，只要能治好病，俺啥藥都能喝。」張海燕道。

    林飛點點頭，沒有立即開方子，而是扭頭望了望一旁的項棟梁。

    「張女士，你先出去，找那個韓護士驗一下尿，等驗尿的結果出來了，你再拿過來我給我，到時候我再給你開藥方。」項棟梁說道。

    「咋還要驗尿呀，這麼麻煩？」張海燕說道。

    「我們這也是為病人負責，不檢查清楚，開錯了藥方，那怎麼辦？」項棟梁反問道。

    「那行吧，俺去就是了。」張海燕站起身，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等張海燕離開之後，項棟梁親自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道：「林子，怎麼樣？診斷的結果如何？」

    「就是禽流感。」林飛道。

    「跟張銘岸老先生中的禽流感病毒，有沒有區別。」項棟梁說道。

    「以現在的檢查結果來看，區別不大。」林飛道。

    「你有幾成的治愈把握？」一旁的汪月霞也走了過來，對於那個張海燕的病情，她還是了解的，之前，也看過對方的病歷本。

    「八成吧。」林飛道。

    聽到林飛的話，汪月霞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擔憂。

    項棟梁卻是有些高興，道：「那你開藥方吧，等寫好了方子，我讓中醫專家檢查一下，只要對人體無害，就可以讓病人服用了。」

    「項伯伯，這跟咱們之前談的方案，好像不一樣吧。」林飛說道。

    「呃……」項棟梁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按照他的想法，還是希望林飛開的藥方，在給病人使用之前，先讓中醫檢查一下，畢竟林飛是個獸醫，萬一開的方子對人體有害，還得是他們醫院負責。

    但是，項棟梁也清楚，在沒有收到三百萬之前，林飛未必肯這麼辦，肯定會擔心藥方泄露後，市醫院不願意再出三百萬購買藥方。

    「林子，你要是不信任外人，等開好了單子，讓你媽看看也行。」項棟梁提議道。

    「可以。」林飛點點頭。

    汪月霞皺了皺眉，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她也清楚，適合做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一個，兒子肯定對她一百個信任，醫院也相信她，不會讓病人服用有問題的藥方。

    「月霞，沒有問題吧。」項棟梁扭過頭，鄭重問道。

    「項院長，您放心，我會認真把關的。」汪月霞說道，她雖然學的是西醫，但是，對中醫的藥理也有些了解，而且，她丈夫是個藥材商人，對於常見的藥材十分熟悉，也知道大部分藥材的藥性，雖然她自己無法開藥方，但只要她認真研究一番，還是能弄清楚一張藥方，是否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項棟梁看了一眼林飛，有瞅了瞅汪月霞，他知道自己在這也插不上手了，林飛肯定不會讓自己看藥方的，嘆了一口氣道：「林子，等你寫完了藥方，怎麼給病人服藥呢？」

    「我會親自抓藥、熬藥，做成袋裝的中成藥給病人，只要按照劑量服用就行。」林飛道。

    「那需要幾天的時間見效？」項棟梁問道。

    「三天左右吧。」林飛沉吟了片刻道。

    「沒有什麼副作用吧？」項棟梁追問道。

    「您放心吧，絕對不會有副作用，我用的中藥都是比較溫補的。」林飛說道。

    「那行，你先寫藥方吧，我出去讓韓敬東，叫下一個病人過來，省的你一下子看太多的病人，把藥方弄錯了。」項棟梁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項棟梁走了之後，林飛從兜裡掏出自己的藥方本，開始給張海燕開藥方，雖然治療禽流感的大部分藥物都是相同的，但是根據不同病人的並發症不同，也會有稍許的改動。

    汪月霞也不避嫌，就站在一旁看兒子開藥方，她丈夫是個藥材商人，她對於中藥並不陌生，也能認出林飛寫的大部分藥材，但還是有一些沒有見過的，等林飛寫完了藥方，汪月霞才忍不住開口說道：「兒子，你跟媽說實話，這個藥方真沒有問題吧。」

    「媽，您放心吧，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大包大攬的。」林飛篤定道。

    雖然汪月霞不能的相信兒子，但她還是決定，等今天晚上回家，一定要把兒子寫的藥方拿給丈夫看，到時候，兩個人再一起好好研究一下，不求藥方能治病救人，只求藥方對人體沒有危害。

    汪月霞嘆了一口，看了看坐在桌旁的兒子，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不知道讓兒子參與到禽流感的治療中，是對還是錯？

268意外來電



    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林飛接連給五位禽流感病人看了病，幾位主藥都是相同的，又根據幾個病人不同的並發症，對藥方進行了少許的改動，而在林飛給病人看病的過程中，汪月霞和項棟梁一直都陪在身旁。

    他們兩個之所以陪在林飛身邊，一是為了給林飛打掩護，給病人造成一種他們才是主治醫生的錯覺，二是想確診一下幾位患者的病情，在開始使用林飛的治療方法後，也好有個比較。

    對此，林飛並沒有提出異議，只要不影響他診病就成，給五位禽流感患者診完病之後，項棟梁忍不住開口說道：「林子，這幾位病人，你都已經看過了，有幾分治療把握？」

    「八成。」林飛道。

    「那剩下的兩成，又是個什麼情況？」項棟梁問道。

    「剩下的兩成，可能治療的效果不明顯吧。」林飛道。

    「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項棟梁說道。

    「您放心，這個絕對不會，我用的都是中藥材。」林飛篤定道。

    「那行，既然已經給病人看過病了，那你們就先回去，再研究一下藥方，這是給人吃的，一定要謹慎，如果確定藥方沒有問題，那麼就可以熬藥了，明天發放給這五位病人服用。」項棟梁說道。

    汪月霞知道，項棟梁的這番話，不僅是告訴林飛的，同樣也是在告誡她，開口說道：「項院長，您放心，我們會注意的。」

    「嗯，去吧。」項棟梁擺了擺手，林飛的身份不能公開，能不呆在醫院，就盡量不讓他留在這，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就越安全。

    離開了市人民醫院後，沒幾分鐘，母子兩人就回到了市醫院家屬院，剛一走進小區，就聽到一陣犬吠：「嗷嗷……」

    抬眼望去，幾只狗向著兩人的方向快速跑了過來，為首的是一直灰白色的哈士奇，正是汪小飛。

    「二哈，你倒是玩的挺歡實。「林飛笑罵道。

    「嗷嗷……」汪小飛叫了一聲，揚了揚下巴，頗有幾分傲嬌的模樣。

    林飛摸了摸汪小飛的頭，有時候，還挺羨慕它沒心沒肺的模樣，吃飽、喝足了、帶著一群小弟玩，用不著考慮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汪小飛玩的正開心，還不願意回家，看著林飛招呼它回家，趕忙帶著一群小弟跑開了，林飛也懶得管它。

    回到家後，林飛發現門是倒鎖著的，對著一旁的汪月霞，道：「媽，我爸出去了？」

    「不知道呀，我下午也沒顧上他，還以為他喝了酒，在家裡睡覺呢。」汪月霞說道。

    進了家門，客廳裡的餐具還沒收拾完，汪月霞幾步走進了廚房，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道：「連碗都沒刷，瞎跑什麼呀。」

    「媽，我爸會不會有事出去了？」林飛問道。

    「他能有什麼事？在家裡閑了好幾天了，今天好不容易用得著他，居然跑的沒影了。」汪月霞哼道。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林飛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手機接聽了，對面傳來林安棟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清楚，背景十分的騷雜。

    「爸，您去哪了？亂哄哄的。」林飛道。

    「我在藥材市場呢，找我有事？」林安棟大聲喊道。

    「我在醫院，剛給幾個禽流感患者診完病，回家沒看見您，就打電話問問。」林飛道。

    「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嗎？你有沒有把握治療。」林安棟忍不住問道。

    「爸，您那邊亂哄哄的，等回來再說吧。」林飛說道。

    「行，我這就回去了。」林安棟應了一聲，隨後掛斷了手機。

    看到林飛掛斷手機，一旁的汪月霞黑著臉，問道：「他去哪了？」

    「藥材市場。」林飛道。

    「這個時候，去藥材市場干嘛，閑的。」汪月霞哼道。

    「媽，這您可就冤枉爸了，我倒覺得爸是在未雨綢繆。」林飛笑道。

    聽到這話，汪月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林飛不是西醫，而是中獸醫，開的藥方也都是中藥，林安棟這個時間跑去藥材市場，很有可能是去打探藥材的行情了。

    「算他還有點眼力勁。」汪月霞說道。

    「媽，您不是要檢查我開的藥方吧，都在這呢，您看吧。」說話間，林飛掏出幾張藥方，遞給了一旁的汪月霞。

    汪月霞沉吟了片刻，又遞給了林飛，道：「等你爸回來再看吧，我先去刷碗，收拾一下。」

    之前在醫院，林飛寫藥方的時候，汪月霞都在一旁看，那個時候她就發現，林飛寫的很多藥材自己都不熟悉，自然也無法分辨藥性，索性還是等林安棟回來，他搗騰了半輩子藥材，也能算的上是半個中醫了。

    林飛早起坐飛機，下午又去醫院忙活了半天，身體感覺到有些乏累，躺在床上迷瞪了一會，也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一陣開門聲，這才緩緩的行了過來。

    「誒呦，都收拾好了？」林安棟回到家，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汪月霞，道。

    「要是等著你，這碗筷都得臭了。」汪月霞說道。

    「我今天是有事，要不然早收拾了。」林安棟說道。

    「你去藥材市場干嘛了？」汪月霞道。

    「還能干嘛，當然是打探藥材行情，為了幫兒子抓藥方做准備了。」林安棟說道。

    聽到這，汪月霞才面色好轉了一下，道：「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點事。」

    「啥事。」林安棟說道。

    「哈切……」林飛打了個哈切，道：「爸，回來啦。」

    「下回睡覺，蓋上點，別凍著了。」林安棟說道。

    「嗯。」林飛點點頭，感覺喉嚨有些渴，拿起水壺，燒了一壺水。

    「找我有啥事？」林安棟一邊問，一遍拿出茶壺，似乎也想泡杯茶水喝。

    汪月霞拿起林飛寫的藥方，遞給了林安棟說道：「你看看，認識這些藥材不。」

    林安棟放下茶壺，坐在沙發上，開始翻閱幾張藥方，臉上露出鄭重之色，道：「兒子，這是你給禽流感患者開的藥方？」

    「嗯。」林飛點點頭。

    「上面的藥材，你都認識不？」汪月霞追問道。

    「這話說的，我賣了半輩子草藥，能不認識？」林安棟反問道。

    「那你給我講講，這些藥材的藥性。」汪月霞坐到旁邊，一臉認真的說道。

    林安棟看了看林飛，又瞅了瞅汪月霞，似乎明白了什麼，將藥方放到桌子上，開始給汪月霞，講解這些中藥材的藥性，林安棟的記性很好，說的也十分准確，在這一點，連林飛都不得不佩服。

    汪月霞雖然懂得醫理，但是對中醫了解不深，而林安棟固然熟悉藥材，但是對治病又不是很精通，所以，別看只有五張藥方，卻足足研究了兩個多小時，比林飛給患者治病、開藥方的時間加起來都長。

    等兩個人研究完之後，林飛叫的外賣也到了，點了一份呷哺呷哺的火鍋，底料是咖喱，蘸料是麻醬，還有巴沙魚、蝦滑、羊肉、時蔬拼盤、糖蒜、毛肚、面條等等，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

    「爸媽，研究的怎麼樣了？」林飛問道。

    「兒子，你這藥方確實沒有問題，不會吃出什麼副作用吧？」汪月霞說道。

    「媽，您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咋最後還問起我來了？」林飛笑道。

    汪月霞畢竟是個半吊子，即便在林安棟的講解下，知道了這些藥材的藥性，也大致能夠感覺到，這些藥材沒有問題，但將所有的藥材摻雜在一起使用，她心裡也不是很確定。

    「媽，沒發現問題，所以才最後問你一遍，這副藥方有沒有問題？」汪月霞說道。

    「您放心，絕對沒有問題。」林飛鄭重說道。

    「得了，有兒子這句話，你就放心吧，我也研究了大半天，這些藥材的藥性都沒有太烈的。」林安棟說道。

    「那行，明天就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吧。」汪月霞沉吟了片刻，道。

    「行，有您這句話，我就算過關了。」林飛笑道。

    「我的話算什麼過關，想過關，也得等到這副中藥真的起了作用。」汪月霞嘆息了一聲。

    「媽，您就安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去賭的。」林飛說道。

    「為了避免藥方走漏，被有心人惦記上，咱們買藥和熬藥的過程，也要認真的計劃一下才行。」林安棟提醒道。

    「爸，說得對，這個的確得注意。」林飛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桌子，道：「火鍋都開過了，咱們一邊吃飯，一邊商量。」

    「這咖喱的火鍋料，就是不一樣，一聞，我還真有些餓了。」林安棟笑道。

    「中午那麼多菜，你可沒少吃。」汪月霞道。

    「你看看時間，這都快八點了，我在藥材市場轉了大半天，回來了又被你逼著，研究了大半天的藥方，能不餓嗎？」林安棟說道。

    「你呀，就是心寬。」汪月霞感慨道，哪怕是自己親自檢查了藥方，汪月霞還是有些不踏實，總想著，萬一要是出了問題，影響到了兒子，那可怎麼辦？

    林飛也看出了母親的擔憂，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又安慰了兩句之後，跟林安棟商量了一下買藥和煎藥的事，在這一點上，林安棟的經驗要更豐富。

    首先，這藥材不能在一家買，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林安棟提議分工合作，大部分藥材在藥材市場買，少部分藥材在外面的商鋪買，雖然價格高一些，但是更不容易被人窺視，至於在藥材市場買的藥材，也不能在一家買，最好是分成三家購買，而且還要多買一些藥材，即便真有人窺視藥方，而且跑遍了這幾家藥材，也分不清楚那些藥材是真，那些藥材是假。

    至於最後的熬藥部分，則是選在了林安棟一個熟悉的藥店裡，這家藥店的老板，以前跟林安棟有生意往來，要比在外人那裡熬制，更保險一些。

    ……

    第二天一大早，林安棟、汪月霞、林飛一家三口就分頭行動，等三人分別購買完藥材碰頭之後，已經是上午八點鐘了，等熬好了藥材，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

    去市醫院之前，汪月霞就提前打了電話，項棟梁已經等在了昨天那間辦公室，看到林飛手上提著已經熬制好的中藥後，項棟梁愣了一會，道：「藥放這吧，我讓韓護士去叫患者。」

    沒一會，在韓敬東的招呼下，幾個禽流感患者先後來到了辦公室，看到讓他們服用已經熬制好的中藥都有些意外，不過都只是詢問了一下服用方法，並沒有提出異議，畢竟，他們之前的治療方法不是很有效，現在能換一種治療方法總是好的。

    尤其是那個叫張海燕的，看到林飛之後，非讓他再幫忙診診脈，弄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等到幾個禽流感患者，都拿著中藥離開後，項棟梁心裡依舊忍不住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期待，希望林飛熬制的中藥能夠有效，越快越好。

    春城市人民醫院已經等不起了，昨天又有一例禽流感死亡病例，還增加了兩名重症患者，如果再不能及時找到治療方法，那樣後果就太嚴重了。

    不光是項棟梁期待，林飛也有些期待，只要能夠治好了這五名禽流感患者，他就能得到三百萬元的巨款，到時候他也算是個有錢人了，想想都有些激動。

    「叮鈴鈴……」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林飛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司徒冬梅的手機號。

    林飛走到一旁，摁下接聽鍵，道：「司徒會長，您好。」

    「林醫生，恭喜您了，您可是出大名了。」司徒冬梅笑道。

    「司徒會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呀？」林飛有些疑惑，不知道司徒冬梅指的是什麼？

    「怎麼，您還不知道嗎？您治愈了先天性心血不足這種頑症的事，被國外的體育記者報道，已經上了國際賽馬刊物。」司徒冬梅說道。

    「你指的是，我治好了黑狐的事？」林飛說道。

    「是呀，這件事影響很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您當面談談。」司徒冬梅說道。

    「恐怕不行，我已經離開香江了，在春城。」林飛說道。

    司徒冬梅遲疑了一下，說道：「那這樣，我訂一張明天飛往春城的飛機票，到時候咱們當面談。」

    司徒冬梅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林飛也不好拒絕，看到司徒冬梅如此的鄭重，林飛也忍不住納悶，不就是上了新聞報道，至於嗎？

269表態

    春城，林氏中獸醫診所。

    林氏中獸醫診所位於中山路，在春城屬於十分繁華的位置，房租的價格也很高，向這種門店一般生意都會十分紅火，否則，也根本不但不起房租，沒幾天就關門大吉了。

    林氏中獸醫診所剛開不久，加上林飛和包慶二人一直在外地，有好幾天沒有開門營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經營不下去了。

    今天，林氏中獸醫診所卻是開門了，不過依舊沒有什麼客人，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出租車裡走下來一名男子，二十多歲，看起來很精神，正是這家診所的老板林飛。

    林飛將熬制好的中藥，分給了禽流感患者後，留在醫院也沒有什麼事干，他好些日子沒有回春城了，還真有些擔心自己的診所，第一時間就打車過來了。

    春城市人民醫院給的診費雖然高，但畢竟是浮財，屬於一錘子買賣，林飛以後想要安身立命，還得靠林氏診所這個長久的買賣，林飛想著，等春城市人民醫院的事情忙完了，一定要找個懂中獸醫的人當助手，這樣自己也能輕松一些，有事不在診所的時候，也能有個人坐診，不像現在，只有自己一個醫生，包慶雖然能看店，但是也不懂中獸醫，沒辦法給動物看病。

    林飛付了車費，徑直走進了林氏中獸醫診所，一眼望去並沒有發現包慶的身影，不禁皺了皺眉，昨天晚上他跟包慶商量，讓包慶過來開店，自己下午的時候也會過來，現在店門開著，人去哪了？

    「哼哼……「就在此時，響起一陣呼嚕聲，林飛定睛一看，發現包慶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只不過桌子上放著東西，不容易發下罷了。

    頓時，林飛的氣不打一處來，這家伙居然開著店睡覺，還真行！

    林飛走到桌旁，抬手就給了包慶一個腦瓜瓢「砰！」的一聲，十分清脆。

    「誰，誰打我？」包慶睡得迷迷蒙蒙，突然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頓時有些懵逼，猛的站起身來，眼睛睜得老大，掃視著前方。

    「你這家伙，還真是心寬，我讓你看店，你居然開著門睡覺。」林飛說道。

    「誒呦，我以為是誰呢，嚇死我了。」包慶打了個哈欠，撓了撓頭，道：「我一早上就過來開門了，店裡也沒什麼人，就想著趴下休息會，趴了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你就回來了。」

    「你就扯吧，反正不用上稅。」林飛笑道。

    「對了林子，市人民醫院的情況還順利嗎？你真的答應給禽流感患者看病了？」包慶轉移話題道。

    林飛也懶得跟他計較，順著說道：「嗯，我已經開始幫忙診治禽流感患者了，不過，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包括你爸媽。」

    包慶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這個我懂。」

    「店裡今天一個客人都沒來嗎？」林飛關心道。

    「嘿嘿，也不能說完全沒來，算是來了個老客戶吧。」包慶笑道。

    「老客戶？」林飛有些疑惑，問道：「咱們在這邊開店，好像還沒有正兒八經的給動物看病，哪來的老客戶？」

    「你忘了，上次有個大姐，家裡養著一條黃金蟒。」包慶擠了擠眼睛。

    「那個叫張亞男的？」林飛道。

    「對就是那個，今天我開門沒多久，他就找過來了。」包慶點點頭，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猜猜，她找咱們有啥事？」

    「又是為了那個黃金蟒生病的事？」林飛道。

    「那個黃金蟒已經不再了。」包慶說道。

    「他送走了？」林飛問道。

    「賣給餐館了。」林飛笑道。

    「這麼狠！」林飛有些意外，那天給黃金蟒看病的時候，張亞男一口一個小金，叫的十分親切，對黃金蟒還是很有感情的。

    「嘿嘿，你是沒看見，她今天跟我說的時候，一臉後怕的模樣。」包慶故意賣弄道。

    「到底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被你說對了唄。」包慶聳了聳肩膀，隨後將他從張亞男那裡聽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飛。

    原來就在前幾天的夜裡，張亞男睡覺的時候，隱約感到身體有些沉重，而且壓迫感越來越重，就把張亞男給弄醒了，醒來之後可把她嚇了一大跳，黃金蟒正纏在她身上，而且越纏越緊，仿佛要勒死她。

    黃金蟒是張亞男從小養到大的，她對於黃金蟒的進食習慣再熟悉不過了，知道黃金蟒一般將獵物勒死，然後在一口吞進肚裡，而現在它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獵物！

    在這種危機時刻，張亞男爆發出全身的力量，雙手死死的掐住黃金蟒的脖子，在床上扭打了很長時間才掙脫了黃金蟒的束縛，關上臥室的房門，跑到了客廳裡。

    就算如此，張亞男也是一夜驚魂未眠，膽被嚇破了，心也涼了，一想到自己養了這麼久的黃金蟒要吞掉自己，張亞男就說不出的難受，想起了林飛之前說過的話，黃金蟒是冷血動物，根本就沒有感情。

    張亞男也確實被傷了心，也為那天晚上的遭遇感到憤恨，所以沒有將黃金蟒送到動物園，也沒有給黃金蟒找新的主人，而是將黃金蟒直接賣到了餐館裡，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聽到這，林飛也不禁有些唏噓，他雖然沒養過黃金蟒，但是卻養過哈士奇，知道人與寵物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是很深的，張亞男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足以見得那天晚上有多麼的凶險。

    至於張亞男來的目的，是想要謝謝林飛，順便傾訴一番，畢竟這種傷心的事，她也不願意跟外人多說，只是不巧的，店門雖然開了，但是林飛依然不在。

    有的時候，還頗有些意興闌珊……

    春城市醫院，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很寬敞，有二十多平米，東側是辦公桌椅，西側是待客的沙發茶幾，此時，茶幾旁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子，一個正是春城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項棟梁，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是醫院的院子王澤西。

    「棟梁，中藥已經給病人服用了？」王澤西說道。

    「已經發給禽流感患者了，我一直在旁邊盯著。」項棟梁說道。

    「這件事，你要做的詳細點，別弄出岔子。」王澤西說道。

    「聽說，衛生部已經派了專家組來春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項棟梁說道。

    「我打聽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到了。」王澤西說道。

    「那到時候，由咱們醫院接待，還是由省二院接待？」項棟梁追問道。

    「省廳的人就接待了，到時候有什麼安排，劉副廳長會聯系咱們。」王澤西說道。

    「中藥已經給了禽流感患者了，估計能喝兩天，要不，我明天就不讓林飛來了？」項棟梁沉吟了片刻，他害怕衛生部的人會來醫院視察。

    「不用，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小心一點就行，這一次的專家組是來協助治療禽流感的，不是來巡查咱們醫院的，而且省二院和省四院也都有禽流感患者，未必一定會留在咱們醫院。」王澤西說道。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項棟梁哼道。

    「聽你的意思，對林飛那個中藥方子，似乎挺有信心？」王澤西說道。

    項棟梁遲疑了一下，點頭應道：「目前看起來，還算是比較靠譜的。」

    「你好好干，如果真做成了，我會跟領導建議，讓你接替我。」王澤西年級大了，馬上就要退了，可不想臨到了鬧出亂子，弄個晚節不保。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干。」項棟梁鄭重說道，臉上露出一抹興奮，一向老成持重的王澤西，還是頭一次明確的表態要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