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566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9 17:48
第五十九章 一劍破封

    淮水水神親自迎接,惹得無數水神麾下修士側目,多少年了,值得淮水水神親自迎接之人,屈指可數,但無一不是活了幾十年的老怪物,名震一方的主。

    此時淮水水神身後有宮娥排開隊伍,翩翩起舞,蝦兵蟹將在一邊彈唱。

    張百仁笑著行了一禮:「好些日子不見,大哥風采依舊。」

    看著船上的兩道人影,水神一愣,自己不是只請了一人嗎?怎麼如今多了一個人?

    待看清那女子容貌之後,淮水水神瞳孔一縮,不動聲色的上前將張百仁扶住,二人走入了水晶宮大殿。

    不錯,確實是水晶宮,神話非是空穴來風。

    雙方上座,張麗華坐在張百仁身邊,看著那無數的蝦兵蟹將,再看看眼前器宇軒昂的男子,居然是淮水水神,頓時心驚不已,不曉得自家公子究竟有何等身份,居然叫淮水水神都奉為座上賓。

    酒過三巡,淮水水神對著一邊的宮娥道:「帶這位姑娘去休息,本尊與賢弟有私密事情商議。」

    有宮娥聞言來到張麗華身前,張百仁點點頭,示意張麗華離去,淮水水神擺擺手,所有的侍衛宮娥都退下後,手中一拋水晶網,將二人罩住。

    張百仁一愣,沒想到淮水水神做的居然這般嚴密。

    「不瞞賢弟,今日請賢弟不遠千里來此,是有事相求」淮水水神道。

    「有什麼事情大哥儘管開口,咱們兄弟有什麼客套的」張百仁道。

    淮水水神苦笑,自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盒子,盒子看起來頗為眼熟,豈不是那日淮水水神在覆海大陣中得來的盒子。

    「也不怕賢弟笑話,這上古水神的封印,為兄回來嘗試了無數種辦法,都無法打開,於是忽然想到賢弟劍道鋒銳無匹,欲要借助賢弟之手,破開封印。」

    「此事好說,小弟有若是能力,絕不推辭」張百仁接過匣子,仔細的打量了一陣之後,劍意繚繞,誅仙劍意醞釀,伴隨著一絲絲誅仙劍氣,張百仁腰間長劍出鞘,化作了一道匹練,劃過了匣子。

    一陣電光閃爍,張百仁收了長劍,此時盒子寶光衝天而卻,卻被那水晶網擋住。

    淮水水神大喜,拿過盒子後輕輕一用力,啪嗒一聲打開,值見一道藍色符詔在其中懸浮,散發著水藍色波光。

    「賢弟劍氣果真厲害,一劍破萬法,便是上古水神的封印,在賢弟的劍氣下也要被斬斷」淮水水神收了匣子,一雙眼睛中滿是狂喜之色:「有了這符詔,為兄日後大道可期,就算是再大的劫數,我也能度過。日後為兄若有所成,全賴賢弟所賜。」

    說著話,淮水水神收了水晶網,臉上滿是真誠:「如今大隋又要亂了,按照為兄的測算,大隋帝國還有幾十年的國運,賢弟可曾想好何去何從?」

    張百仁聞言笑了:「大哥說大隋國運還有幾十年,我卻是不信,我說大隋國運千秋萬代。」

    「這世上哪裡有千秋萬代的朝廷」水神輕輕一嘆:「天下大亂啊。」

    「本來是沒有的,但我來了就有了」張百仁緩緩站起身,端著酒杯在大殿中行走:「小弟見這關內百姓淒苦,比之塞外還有之不如,倒要改一改這命數。」

    「你要逆改天數?」淮水水神一愣。

    張百仁默然不語。

    淮水水神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賢弟還是莫要有如此念頭的好,任何違逆天數之人,都要被天數化為齏粉。」

    看著淮水水神,張百仁道:「不談這個,咱們兄弟好不容易相見,還是多喝一點的好,稍後那金銀財寶,小弟要取回去一些,來到中原後才知日子艱難,沒錢寸步難行。」

    「好,一醉方休」

    張百仁在水神宮遊玩了一日,然後隨著水神來到寶庫,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寶物,張百仁終於明白為什麼淮水水神對於金錢看不上眼了。

    鋪開包裹,張百仁二話不說,真金白銀大肆搜刮,淮水水神祇是笑吟吟的看著。

    「真想把這些金銀財寶都搬走」張百仁道。

    「賢弟若是想要,盡數搬走也無妨,這等凡俗之物,為兄要之又有何用?」淮水水神毫不在乎。

    張百仁搖搖頭,背上黃金:「出來也有些兩日了,不敢繼續耽擱,小弟思家心切,還請兄長莫要笑話。」

    「我倒是羨慕你有個家,而我孤身孜然一人」淮水水神苦笑。

    張百仁嘿嘿一笑,扛著寶物往外走,張麗華自水晶宮中走出來,跟在張百仁身後。

    看著張麗華,淮水水神喊了一聲:「賢弟。」

    「怎麼了?」張百仁道。

    淮水水神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了嘆息:「沒事,快走吧,人世百年,要孝敬父母,莫留遺憾。」

    「小弟醒得」張百仁笑著道。

    來是何時來,去時何時去!

    看著捲起的波浪,張百仁牽著張麗華自水中走出,白雲道士陰沉著臉:「我說小先生,你可太不仗義了。」

    張百仁瞥了白雲一眼:「你若是去了水神宮,只怕沒你好果子吃。」

    說完後牽著張麗華往家中走去,白雲湊了過來,瞬間多雲轉晴:「不知道小先生在水神宮中可獲得什麼好處?」

    「除了黃白俗物之外,還能有什麼好處」張百仁翻了個白眼。

    「小先生,我發現菖蒲草了」白雲道士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腳步一頓:「哪裡?」

    「就在這附近」白雲嘿嘿一笑,他之所以找菖蒲草,純粹是對菖蒲靈丹的煉製感興趣,或者說非常感興趣。

    張百仁腳步一頓:「走,咱們去看菖蒲草。」

    張百仁與張麗華跟著白雲道士,一路上走走停停,遙遙的看著遠處一個水池子,裡面長滿了菖蒲草,頓時訝然:「這麼多?」

    那白雲道:「小先生,這回煉製菖蒲靈藥可是有了,就要看小先生大展手段。」

    看著成片的菖蒲草,張百仁腦海中回憶起前世關於菖蒲草的概述:採摘菖蒲草,需以三月三日,四月四日,五月五日,六月六日,七月七日,八月八日,九月九日,十月十日,采之時,須是清靜石上水中生者,仍須南流水者,北流水者不堪。

    「今日正合良辰吉日,恰好採摘菖蒲草」張百仁看著張麗華與白云:「你們在岸上看著包裹,我去采菖蒲草。」

    說著話,張百仁將細軟白銀扔在岸邊,也不換鞋子,直接邁步走入了水池之中,水池裡漩泥游動,但張百仁卻毫不受力,行走自如。

    採摘菖蒲草,需當日除去根上的毛,然後將其理順,清洗乾淨,把堅硬的頭部薄薄切開,挑選好的日子暴曬,曬乾。

    說的太遠,張百仁抽出長劍,不斷收割著菖蒲草,一邊的白雲脫了鞋襪,就要下水,卻被張百仁止住:「菖蒲草生長之處,有漩泥流轉,我有辟水之術,入水無礙,你若是下來,不精通遁術,只怕是死路一條,唯有被漩泥吞噬的下場。」

    白雲聞言果真不敢下水,只是在一邊看著,張百仁將菖蒲草收割之後抱到岸邊:「你替我除去根須,好生的理順便可。」

    白雲聞言連連點頭,開始動手。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眼見著天色不早了,張百仁走上岸邊,瞧得白雲眼睛都直了,張百仁居然身上滴點水漬不沾。

    「小先生好厲害的神通造詣,道士佩服!佩服!真不知道令師何人,居然能叫小先生幼稚之年,便開始踏上修行之路」白雲臉上沒有絲毫作偽。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9 20:13
第六十章 菖蒲丸

    抱著一大堆的菖蒲草,三個人回到家中,張母看的是目瞪口呆:

    「弄這麼多菖蒲草做什麼?」

    「孩兒學了一些製藥之法,欲要製作丹藥」張百仁笑著道。

    白雲站在大門外遠遠的看著,卻是不敢進院子,張百仁與張麗華將菖蒲草放好,然後搬來清水洗淨,把堅硬的一頭切薄,然後看了看天氣:「尋個好天氣,將這菖蒲草曬乾。」

    瞧著遠處眼巴巴的白雲道士一眼,張百仁道:「你去想辦法買一些糯米來。」

    「好嘞」白雲道士頓時一個激靈,如同得了聖旨一般,向著鎮上跑去。

    看著張百仁的動作,張母沒有多說,進屋準備晚飯。

    吃了晚飯,張百仁與張麗華起身回屋,張百仁搬運了一會河車之後,停下動作,看著體內的大藥被胚胎吸收一空,頓時無語:「算了!反正我這三魂七魄沒有解救出來,吞噬就吞噬吧,只希望我化了劍胎之後,你別打擾我玉液還丹就好。」

    看著屏風外的張麗華,張百仁觀想自家魂魄,瞬間進入紫府秘境,卻見那龍珠靜靜的懸浮在紫府中。

    龍珠散發著淡淡的紫光,看起來黑不溜秋,若是扔在外面,都不會有人去撿。

    「龍珠有什麼用?」張百仁疑惑道。

    一邊想著,張百仁調動魂魄之力:「不管了,待我吞噬了這龍珠,自然可以見識到龍珠的玄妙。」

    張百仁魂魄精粹至極,雖然與劍胎容納為一體,但分出那麼一縷還是沒有問題的。

    或許是之前的四道劍氣太過於鋒銳,斬掉了龍珠上的所有祖龍魂魄,面對著張百仁魂魄的入侵,龍珠居然沒有絲毫反應,任由張百仁的魂魄鑽入其中。

    「轟」

    天塌地陷,電閃雷鳴,江河氾濫,火災縱橫。

    天災人禍,莫不過如此。

    張百仁一驚,唬得他瞬間撤出了魂魄,待到飛出龍珠外後,卻發現沒有任何傷害,隨即一愣:「幻覺?莫非是祖龍的記憶殘片?」

    這般想著,張百仁在次鑽入了龍珠之中,這回任憑那天塌地陷,山崩地裂,張百仁也是毫不動搖。

    「祖龍的記憶,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殘片,要來何用?簡直就是雞肋嘛」張百仁劈了撇嘴,這記憶殘片無數,而且太過於散亂,還需要張百仁自己一點點的整理,很是麻煩。

    「就當成是看電影吧,電影的主角是祖龍,祖龍大戰天下群雄」張百仁撇撇嘴。

    說是這麼說,對與張百仁來說,祖龍的龍珠就像是一本教科書,記載著關於天地力量的感悟,不過因為太過於散亂,沒有頭緒,看起來太費力,還要張百仁自己將其中的無數記憶碎片整理歸類,好多碎片對於張百仁認識到術法、神通的本質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風和日麗,張百仁翻曬著菖蒲草,遠遠的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就聽到馬有才的大嗓門遠遠傳來:「小先生!小先生!咱們可是又見面了。」

    透過大門,張百仁看到了在村中狂奔的馬有才,略帶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低頭翻動著菖蒲草。

    一邊的張麗華連忙帶上面紗,張母也是起身走入屋子裡。

    「你怎麼來了?」看著來到身前,風塵僕僕的馬有才,張百仁問了一聲。

    馬有才走入院子,看著張麗華愣了一愣,不敢多看,立即低下頭:「是大將軍傳來消息,陛下聽聞大將軍將上古異獸弄丟的消息震怒,責令將軍前來尋找,就連涿郡的郡候也受到朝廷斥責,從豐州馬不停蹄的向著此地趕來。」

    「豐州?」張百仁一愣:「不是疊洲嗎?」

    馬有才愕然:「那可都是幾年前的老黃曆了,小先生在塞外消息閉塞,不知道倒也正常,郡候托我帶來請帖,請小先生過府一述。」

    張百仁看著馬有才遞過來的請帖,緩緩拿在手中,不緊不慢的拍打起來:「歷史就此改變,魚俱羅不鎮守豐州,而是來到涿郡尋找上古神獸,必然會引發連鎖反應,這世界再也不是張百仁以前認識的那個世界。」

    「我已經被將軍打發出來,日後不再是軍伍中人,還請小先生收留」馬有才嘿嘿一笑。

    張百仁摸著下巴:「我身邊正好缺個使喚的人手,你留在身邊聽用倒也好。」

    說完後看著手中的請帖:「早一日晚一日到無妨,我這菖蒲草處理可離不開人。」

    正說著,白雲提著糯米站在門外,張百仁看著馬有才:「你去和那道士一起住宿,也好有個照應。」

    「是」

    馬有才應了一聲。

    張百仁點點頭,繼續低頭翻著菖蒲草:「對了,別忘了將你母親接來。」

    「麗華,給這小子拿三十兩銀子當成路費,將其母親接過來」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張麗華轉身走入屋內。

    馬有才悄悄的看了張麗華背影一眼,然後壓低嗓子道:「小先生哪裡找的這麼個侍從。」

    「多嘴」張百元瞧了馬有才一眼,眼中劍意迸發,瞬間刺的馬有才眼角流淚,疼的張不開眼。

    「小先生,你這劍道修為可是越來越恐怖了,居然憑藉目光傷害到我,當真是匪夷所思」馬有才眼淚模糊道。

    張麗華拿著銀兩下來,瞧著『痛哭流涕』的馬有才一愣,將銀子遞給了張百仁,張百仁遞給馬有才:「以後機靈點,快去將你母親接過來,在涿郡裡買個房子,請個傭人。」

    「多謝小先生,多謝小先生」馬有才連連鞠躬,千恩萬謝的轉身離去。

    此時白雲道士將糯米提了進來,放在張百仁腳下。

    張百仁翻好了菖蒲草,看著腳下的糯米,再看看白云:「過些日子等我煉製好了菖蒲丸,便要去涿郡走一遭。」

    「同去!同去!道士我也好久沒有熱鬧過了」白雲嘿嘿一笑。

    張百仁解開袋子,看著袋子中的糯米,再看看道士,隨手在袋子裡拔了兩下:「你倒是老馬識途,知道買陳糯米。」

    如今天氣炎熱,菖蒲草沒幾日便曬乾了,張母整日呆在屋子裡,對於院子中的白雲視若不見。

    「將那菖蒲草杵羅,化作粉末」張百仁看著白雲。

    白雲頓時面色一苦,手掌都差點哆嗦了:「小先生,你莫要開玩笑,這麼多菖蒲草,我要杵到猴年馬月。」

    「這可就是你的問題了,待我糯米炮製好,你若是沒有杵羅好菖蒲草,我看這菖蒲丸你也沒必要學了」張百仁將糯米倒在了大盆中,放入清水浸泡。

    白雲道士無奈,只能聽了張百仁的話,乖乖的去杵羅菖蒲草。

    將菖蒲草杵羅成粉末,可是力氣活,張百仁年幼做不來,張母與張麗華都是女流之輩,總不能叫他們親自動手。

    第二日,張百仁早早起來,見到糯米已經泡透,去了湯汁,看著雙手紅腫的白雲,在看看那一大盆子糯米,白雲嚇得『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哀嚎道:「小先生,你就放過我吧。」

    古時候的秘法可都是秘傳,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

    為了學習技藝,整日裡當孫子都是尋常,白雲道士為了學習菖蒲丸只是做苦力,張百仁確實是有良心的人,大大的有良心。

    「你自己看著辦」

    張百仁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我幹!我幹!」白雲苦笑,揉了揉紅腫的胳膊,看著那一大盆糯米,轉身跑了出去:「老張,老張,我花一兩銀子雇你做工。」

    「一兩銀子?什麼活?我幹了!」隔壁傳來張大叔狂喜的聲音。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0 11:38
第六十一章 法華寺

    看著那一堆菖蒲丸,白雲道士眯著眼睛,揉著紅腫的胳膊,臉上全是笑容:「小先生,這就成了?」

    「成了,這就是菖蒲丸」張百仁拿出來一個大葫蘆,拔開塞子之後,抓起幾粒菖蒲丸就往葫蘆裡塞。

    白雲道士嘿嘿一笑,腰間的黃皮葫蘆也拿下來,開始裝著菖蒲丸,心中暗道:「值了!全都值了!自己的付出全都值了。」

    「我說道士,你少裝點,我家少爺的菖蒲丸不多了」張麗華瞪了白雲道士一眼,白雲道士面皮厚,裝作是充耳不聞,依舊自顧自的裝著菖蒲丸。

    張百仁將自家的葫蘆裝好之後,看著張麗華手中的葫蘆:「快來裝啊,菖蒲丸可是好東西,日後經常服食菖蒲丸,可以百病不生,我去拿了罈子,給母親裝一些。」

    張百仁去屋中拿了罈子,開始裝著地上的菖蒲丸,不過這菖蒲丸實在是太多,看著一小堆菖蒲丸,張百仁悄悄的瞄了白雲道士一眼:「有苦力在,若是不多煉製一些,那就是傻蛋。」

    將剩下一小堆菖蒲丸密封裝好,張百仁拾起葫蘆放在了腰間,手中一粒菖蒲丸塞入嘴中,咕嚕一聲嚥了下去。

    「味道不錯」張百仁砸吧砸吧嘴。

    白雲道士也吃了一粒,一邊的張麗華看著二人,也悄悄塞入嘴中一粒。

    「小先生,咱們可是耽誤半個月了,郡侯怕是已經等不及了」白雲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張百仁看了白雲一眼,奇怪道:「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

    說完後,張百仁看了張麗華一眼:「麗華,替我收拾行囊,咱們前往涿郡走上一遭。」

    張麗華點點頭,轉身去收拾行囊,張百仁起身向著張母所在的竹樓走去。

    「娘」張百仁推開屋門。

    「怎麼今日有空來娘這裡」張母正在繡花,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烏溜溜的眼睛帶著一絲絲難明的味道。

    「娘,孩兒要前往涿郡走一遭,涿郡的郡侯請我入府一述,而且魚俱羅大將軍也在哪裡」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罈子,緩緩放在張母身邊的木桌上:「這是孩兒製作的藥丸,母親每日服食一丸,可以青春永駐,去歲延年。」

    「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了」張母看了張百仁一眼。

    看著張母,張百仁略作沉默道:「娘,咱們何必留在涿郡這種偏僻之地,中原繁花似錦,咱們何不……。」

    「不用說了,娘是不會去的」張母打斷了張百仁的話,頓時叫張百仁滿肚子的話憋了回去。

    「那孩兒去準備一番,今日便上路,張大叔哪裡我會交代好的」張百仁沉吟了一會,轉身告辭離去。

    收拾好行囊,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除了自家劍囊以及換洗的衣服之外,還有一些黃金白銀,然後再無別物。

    張百仁背著劍囊,張麗華抱著細軟白銀的包裹,剩下換洗衣服全都由白雲背著。

    「憑什麼啊?憑什麼叫我背著啊」白雲道士臉上滿是不忿。

    張百仁依舊是一襲粗布麻衣,唯一與之前的不同是沒有了補丁,如今天氣漸熱,許多衣服已經穿不住了。

    「你一個成年,難道要欺負我們女流兒童之輩?」張百仁看著白雲道士。

    白雲道士瞬間啞口無言,閉上了嘴巴,看著地上大包袱,一用力甩在背後,起身走出門外。

    看著白雲道士遠去,張百仁捂嘴笑了笑。包裹中張百仁的衣服不多,倒是張麗華的衣服有不少。

    同樣是粗布麻衣,但卻依舊難以掩飾其綽約風姿,看起來令人迷醉。

    道士、女人、小孩,古龍大師故事裡最不能招惹的三種人聚在了一起。

    「我說張小子,你好歹也與當朝皇后扯上了交情,與魚俱羅將軍更是關係莫逆,你就沒準備一匹馬車?」白雲開始吐槽其張百仁。

    「出門在外,一切莫不是修行,走路是修行,遊山玩水也是修行」張百仁振振有詞,將自己不會騎馬、趕車的事情遮掩了過去。

    「道士我身子骨沒問題,可是你要為這弱女子考慮考慮」白雲道士看著張麗華。

    張麗華輕輕一笑,面紗下笑容不見,但眼睛卻出賣了她:「道長不必擔憂我,妾身這幾年四處流浪,走了不知道幾千里,身子骨堅朗的很,還能吃得消。」

    白雲聞言無語,不再多說,三個人慢悠悠趕路,看著腳下的春色,再加上碎嘴白雲道士,也不覺得寂寞。

    「小先生,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三人走了半個月,遙遙的看著遠處升起的炊煙,白雲忽然止住步伐。

    「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張百仁駐足遠眺,看著空中升起的炊煙,似乎並未曾發覺不妥。

    「有陰氣!好生強大的鬼氣!」白雲道士面色嚴肅:「這村莊,咱們還是不去的好,免得惹麻煩。」

    張百仁聞言一雙眼睛看向白云:「白雲,你練得是大乘、中乘、還是小乘?」

    白雲聞言老臉一紅:「多謝小先生指點,道士懂了!」

    張百仁點點頭:「孺子可教也,大乘者入世度人,而如今妖魔當道,豈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道理?」

    白雲撓了撓腦袋:「可是陰司的勢力可不小,若是惹上陰司,那就是麻煩事。」

    「我等修士出生入死,就是要擺脫無常,豈有畏懼的道理!無常若來,斬了就是!」張百仁話語霸道,聽的白雲熱血沸騰:「不錯,無常來了,斬了就是,我等若是能超脫生死,自然不再懼怕無常。」

    說到這裡,張百仁看著身邊的張麗華道:「麗華,你準備一下,咱們去前面的村口找點吃的。」

    張麗華點點頭,三個人一路急走,遙遙的看到了一座寺廟。

    寺廟破敗,房屋露天,蜘蛛網滿天懸掛,灰塵到處都是。

    「附近可有水源?」白雲道士四處打量。

    「水源不曾有,道士可以去村中借一些」張百仁走近殘破的寺廟,輕輕一嘆:「沒想到居然是破舊的佛寺。」

    「如今道家興盛,佛家不過是大貓小貓兩三隻,隱匿在某個犄角旮旯,日子可不好過」白雲道士捂著鼻子,撲了撲灰塵,咳嗽一聲。

    張百仁笑了笑,看著張麗華道:「你去外面等著,我與道士收拾屋子。」

    「我是公子的侍女,哪裡有公子收拾屋子,侍女卻呆著的」張麗華翻了翻白眼。

    「我與道士道行深厚,灰塵不染,你就不一樣,若是染了灰塵,可沒地方洗澡,這法華寺很大,我與道士收拾一個角落便可」張百仁將張麗華推出門外。

    走入寺廟,卻見白雲道士面色嚴肅的站在那裡:「這裡似乎有古怪!」

    「有什麼古怪?」張百仁卻看不出什麼古怪之處。

    「總有一種走入了魔窟,周身陰森森的感覺」白雲道士打量著寺廟。

    張百仁有劍意護體,倒是沒什麼感覺,白雲道士卻不然。

    「是嗎?管那麼多做什麼,管他什麼魔窟,稍後我念一卷經書超度了他,一切都好了」張百仁開始打掃屋子。

    白雲道士見張百仁如此,也出手收拾屋子,不多時一個角落,大概四五個平方已經收拾好。

    「道士去村中借點水,看看村中有什麼異常」張百仁在地上鋪了茅草,張麗華此時走了進來,在茅草上加了一層布匹。

    張百仁背著劍囊,時刻都不曾解下,不管在什麼時候,劍囊都絕對是自己保命的不二法門。

    「坐吧,我去撿一些柴火。」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0 20:14
第六十二章 舔乾淨

    張百仁與張麗華坐下,張百仁打坐調息,一邊張麗華也學著張百仁的樣子,坐在張百仁的身邊。

    看著張麗華,張百仁翻了翻白眼,功行周天之後,張百仁睜開眼睛,卻見張麗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在盯著自己。

    看到張百仁忽然睜眼,張麗華一愣,瞬間收回目光,然後道:「小先生可曾聽聞遠處村莊中傳來的哭鬧之聲。」

    張百仁點點頭:「之前道士說此地鬼氣衝天,顯然村子遭了禍害。」

    正說著,白雲道士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晦氣的樣子。

    「怎麼了?」張百仁道。

    「你小子是不知道,此地果真招了鬼患,那鬼王居然要娶親,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要被村中愚民去配陰婚,我和村中人說此舉有失人道,那群愚民居然跑過來指責我,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惡鬼膽敢在此作惡,我今日非要將你煉度不可」白雲道士顯然是動了真火氣,徑直走到大殿中,打開了身後的背簍,擺上了供桌,卻見道士手中陸續拿出了幾方印章,印章上雕刻著文書三十五字,於背正雕白字,真楷書之。

    法印用真金雕刻而成,看著那真金雕刻而成的法印,張百仁眼皮子直抽搐,這道士看起來衣著簡譜,卻是實實在在的土豪。

    「小先生不知道,我這一生的積蓄,都用來修持此秘印上,甚至於還欠了宗門不少債務」似乎感應到了張百仁的目光,道士苦笑了一聲。

    張百仁細細打量那印章,闊二寸四分,以應二十四炁;長二寸八分,以應二十八宿;厚一寸二分,以應一十二辰。

    白雲繼續道:「我這伏魔印,乃是幼年得異人傳授,可用金銀玉石、雷震棗木、堅硬之木,皆可。但玉石易碎,雷震棗木更是難求,活了百年的棗木幾乎沒有,白銀不如真金,思來想去道士我咬咬牙,和宗門借了一大筆錢,換了一塊真金。」

    修行中人法財侶地,缺一不可。

    道士說完之後,也不理會二人,而是燒了一炷香,掐日君訣,盯著印璽祝曰:

    嗣法某,謹以信香,告於天印神靈侍衛官將曰:元始開圖,必自乎震。九炁帝君,獲此神印。赤書玉字,天地安鎮。隱音內名,鬼神符信。我佩印章,攝行天命。護身濟人,伏魔皈正。無往不通,有感皆應。

    說著話,只見隨著白雲手中印訣引動,自東方居然有太陽炁被攝入而來,道士張口一呼,吹入了印中。

    鬆開法訣,道士看著張百仁:「有勞小先生替我看護此神印,我去村中沐浴淨身,今日非要攝了那鬼王不可。」

    瞧著白雲道士似乎動了真怒,張百仁點點頭:「有我在,誰能靠近印章分毫。」

    道士說完之後匆匆而去,張麗華看著印章,露出好奇之色:「這便是道家秘法?」

    張百仁點點頭:「不錯,道士這一手可是有些門道。」

    不多時,白雲回轉,此時周身香氣繚繞,來到那案几前,提起了硃砂筆,不知道寫了什麼,然後用法印蓋上,瞬間摺疊起來,上書「印到速安」四個字。

    「道士的法術好生厲害,居然取用太陽之炁,不過此時已經接近傍晚,若是在早晨、正午用印,效果應該還會強上幾倍」張百仁拊掌稱讚。

    道士訝然:「小先生好見識,居然看出了道士這印訣的本質,我這印訣乃是九老伏魔印,傳自上古,似乎是來自於太陽帝君,至於起源已經不可考究,小先生居然一眼看穿印訣本質,實在是厲害。」

    看著白雲道士,張百仁笑著道:「道長之前莫非在那村中吃了虧?所以才惹得這般大火氣?」

    白雲道士氣哼哼道:「那鬼王好生過分,居然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附身給我難堪,今日非要收了這孽畜不可。」

    張百仁聞言暗笑,白雲道士這是丟了臉面,打算找回場子呢。

    正說著,卻聽一陣馬蹄聲響起,然後一陣嘈雜腳步聲走了進來,領頭的乃是一位年輕公子,二十多歲年輕,面如冠玉,衣著華貴,周身跟隨著十幾位侍從,此時看著大殿中的陣仗頓時一愣,尤其是看著白雲道士擺開法壇,更是愕然的愣了愣神,那年輕公子對著眾人一禮:「小生劉文濤,見過眾位。」

    說到這,這公子一雙眼睛看向了張百仁身邊的張麗華,雖然戴著面紗,但卻依舊難以掩飾其綽約風姿,呆了一呆後,收回目光。

    張百仁不理他,自顧自的懷抱長劍眯著眼睛,張麗華坐在張百仁身邊,默不作聲的看著書籍,白雲道士正在做法,哪裡有時間去理會這些人。

    見到無人理會自己,男子頓時面色一黑,一邊侍從道:「爾等好生無禮,我家公子在與你們說話,你等居然理也不理。」

    道士好心腸,此時轉過身看了一群人:「此地有鬼怪作祟,不是久留之地,你等速速離去吧,免得誤了性命!」

    「鬼怪?裝神弄鬼之輩,這世上哪裡有鬼怪,有鬼怪我等也不怕,莫非是你等想要獨佔寺廟,叫我等露宿荒野?」侍從想要替自家主子找回場子,此時故意找茬。

    沒有人理會幾人的話,那公子一雙眼睛打量大殿,侍從看像了張百仁與張麗華,一個女流之輩與小孩,當然是軟柿子:「你們走開,這地方我家公子要了。」

    看著侍從趾高氣昂的來到近前,一隻腳掌踩在了鋪在地面的布匹上,張百仁輕輕一嘆:「果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跪下道歉,將布匹舔乾淨,我就不與你計較。」

    「喲呵,你小子還有脾氣是吧」侍從瞧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戲弄。

    一邊的眾位侍從也是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那公子只是打量著大殿不語。

    「唰」

    明明是白日,但眾人卻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唯有那黑暗中的一道閃電刺亮了眾人的眼底。

    「啊」侍從一聲慘叫,只見一隻腳掌居然被張百仁一劍齊根切斷,血液彎彎曲曲流出,不是向下留出,而是向著張百仁的手中匯聚。

    「舔乾淨!要不然就叫你全身血液流光而死」張百仁面無表情。

    看著場中的景象,張麗華一個激靈,面紗下的小臉慘白,萬萬想不到看起來大善人的張百仁,居然也有這般心狠手辣之時。

    「你……」公子面色一變,一邊的眾位侍從迅速腰間長刀出鞘,將公子圍在中央,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小公子饒命、小公子饒命,是我瞎了狗眼,是我瞎了狗眼,還請小公子饒命」看著自家狂噴而出的血液,侍衛跌倒在地,連連磕頭。

    「舔乾淨!」張百仁面無表情。

    那侍衛慌忙爬過去,在地上添了起來。

    「小先生……」白雲道士面色一變。

    「髒了我的地鋪」張百仁看著狂舔的侍衛,面帶厭惡之色:「那你就去死吧。」

    「唰」

    血液狂噴,不過是三五個呼吸,侍衛已經化為了蒼白的乾屍,倒在了地上,動也不動,再無生息。

    張百仁這般年幼,但卻是心狠手辣,頓時叫場中的眾人變了顏色。

    「你……不過是踩髒了你的東西,你居然殺了他」劉文濤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為虎作倀之輩,殺之有何惋惜?」張百仁抱著長劍:「再敢囉嗦,將你也一道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1 10:11
第六十三章 鬼王娶親

    看著公子衣著華貴,出行左右恭維,定然是富貴家弟子。

    在看對方態度,指夷使氣,眼中露著淫邪之光,自從進入寺廟之中,一雙眼就若有若無的盯著張麗華,這等登徒子肯定不是好東西,身邊的狗腿子也必然跟著作惡多端。

    殺了就殺了,只要我心中暢快!

    「小先生,這……未免太偏激了」白雲道士萬萬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和和氣氣,笑眯眯的小先生一言不合就拔劍動手殺人。

    「福壽天尊」道士閉上眼睛。

    看著手中的血液,張百仁手掌一推,血球飛出了大殿外,染紅了地上的泥土,惹來無數蒼蠅追逐。

    「小先生好狠毒的手段,本公子記住了」劉文濤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過了一會對著侍衛道:「收屍,我們去後院。」

    一群人拖著屍體走了,白雲道士還在那裡唸經超度,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過了一會,才聽白雲道士道:「小先生此舉太過於偏激,怕是劍走偏鋒,非正道所為。」

    「富家弟子,無罪也該殺!」張百仁閉著眼睛,古時候哪裡有仁慈之輩?

    地主財閥比比皆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算是那朱門之中的酒肉寧願爛掉,也不肯給路邊乞討的人吃,可見時代惡劣。

    「唉,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小先生已經進入左道矣」白雲輕輕一嘆:「小先生乃是良才美玉,前途無量,我一定要想辦法將小先生自左道拽回來,免得誤了這等良葩。」

    這邊大殿淒冷,那邊大殿卻是熱鬧起來,死了一個人似乎對於眾人沒有半點影響,氣氛依舊是熱烈,一群人隔著一堵牆,居然在大殿中烤肉。

    很快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閃爍。

    至夜半時分,忽然腳下一股青煙升起,卻見一面容枯瘦的老者自地上走出來。

    一邊的白雲道士便要出手,只聽老者慌忙道:「仙長莫打,仙長莫打,我乃是此地土地爺,見到仙長欲要在此降妖除魔,特意過來通風報信的。」

    「土地爺?你有何話說?」白雲道士道。

    土地爺苦笑:「道長,今日那村中有女將會被鬼王娶走,若是道長能夠降妖除魔,救下那女子,乃是無量功德。可是道長有所不知,你等所在的法華寺,便是鬼王的老巢。」

    「什麼?」道士與張百仁俱都是齊齊一愣。

    「老巢?弄了半天居然跑到人家老巢來了」張百仁摸著長劍。

    「而且這鬼王可不簡單,據說生前乃是這法華寺中的修士,所以才能在死後成了氣候,就算是小老兒也不得不看其臉色行事,所以還請二位道長務必小心」說完后土地直接跑了,不肯再多說。

    「老巢」張百仁看著白云:「看來總歸是繞不出這個麻煩。」

    說完後張百仁緩緩站起身,一雙眼睛看著白雲的祭壇:「正要會會這鬼王。」

    土地沒走多久,忽然一陣陰風席捲大地,接著就聽到一陣熱熱鬧鬧,叫叫吵吵的聲音,吹鑼打鼓,在這子夜好生的滲人。

    三人順著大殿門口看去,只見一頂大紅色的轎子在遠處飄然而去,向著村中飄去。

    張百仁撫摸著下巴:「鬼王!有趣!」

    此時一陣陣嫵媚的女子聲響起,聲音靡靡,卻見幾位女子在大殿外走來,嬌柔的對著白雲道士一笑:「這位道長,為何在這野廟中歇息,何不前往村中留宿。」

    「唰」

    不待白雲開口,張百仁已經長劍出鞘。

    「手下留情」白雲在一邊疾呼,可惜卻慢了一步,四隻美豔女鬼瞬間被張百仁一劍斬殺的魂飛魄散。

    「區區四隻小鬼罷了,你又何必殺了他們,將其鎮壓煉度就是了」白雲道士苦著臉,苦口婆心道:「你殺性太大,這般下去難得還丹。」

    「我殺心大?我是怕你抵抗不住誘惑,壞了道行,這可不是普通的野鬼,而是佛家所說的天魔,鬼王身前的神通,你若是當成野鬼看,只怕你今夜必死無疑」張百仁撫摸著懷中的長劍。

    另外一間大殿中女子嬌喘聲不停,接著就是眾人的接連喝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居然開始自相殘殺。

    「大膽,你敢對我動手!」劉文濤驚恐一聲怒吼,接著便沒了聲息,一股血腥味傳來,瀰漫整個大殿。

    道士面色難看:「這些該死的鬼怪,居然使用美色害人,當真是該殺。」

    「這鬼王怕是難對付的很」張百仁看著白云:「身前精修佛法,死後必然強大無比,道士若存了留手的心思,來年的今日我在你墳頭定會多燒一些紙錢祭奠你。」

    聽著張百仁的話,白雲道士一張臉慘白,此時遠遠的聽到了村中傳來一陣哭喊聲,好不令人感覺悲切。

    「作孽啊!」張百仁輕輕一嘆,抱著懷中的長劍,緩緩走出了大殿門前,擋在了眾鬼的必經之路。

    「你是何人,也敢找事?」

    殷紅色的轎子中,傳來陰測測的聲音。

    「你若是肯轉世輪迴,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敢說個『不』字,少不得叫你魂飛魄散」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撫摸著自家的長劍,劍意繚繞,長劍居然開始輕微的顫抖、鳴叫起來。

    「老祖我縱橫人世百年,有過不少正道人士找來麻煩,但都已經被老祖我吃了下去,你這小娃娃倒是有些意思,將你留下給老祖我當個童子也不錯」轎子停下,滿天的紙錢鋪天蓋地,鋪滿了整條路,大紅色的轎子殷紅彷彿是血水,轎子的把柄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都是由骨頭組成。

    在轎子後面,無數鬼怪吹鑼打鼓,不過吹得是死人埋葬的悲歌。

    轎子中傳來陣陣女子的悲啼,似乎極力壓制,但卻依舊忍不住漏了出來。

    此時白雲手中捧著九老印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看著鬼王的轎子:「不知是哪路鬼王,為何在人間為惡,也不怕天庭降下雷霆之怒,誅殺與你?」

    「天庭?哈哈哈」鬼王一陣狂笑:「今日老祖我結親,乃是大喜之日,有了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再吞噬了你們的道行,老祖我修為必然會更進一步。」

    「殺」一邊的白雲還要再說,張百仁已經長劍出鞘,向著轎子斬了過去。

    面對著一群鬼類,有什麼好說的?

    沒聽過鬼迷心竅嗎?和鬼說話說多了,是會鬼迷心竅的。

    「殺」

    無數鬼兵在轎子後面衝了上來。

    看著無數的鬼兵,張百仁不屑一笑,劍意過處鬼怪瞬間被定住,然後被誅仙劍氣殺的魂飛魄散。

    不用先天劍氣,而是張百仁自己孕育出的劍胎,幾個月的孕育,張百仁劍胎倒也可以一用。

    長劍過處,所有鬼怪無一合之敵,紛紛化為黑氣,被張百仁身後的劍囊吸收。

    看著張百仁殺伐勇猛,毫不畏懼,白雲眼皮子跳了跳:「好厲害的劍道修為,這小子要成精了,怪不得魚俱羅與淮水水神對其那般看好,日後我還要對其悉心教導,免得此子誤入歧途,走入左道,實在是憾事。」

    說著話,白雲道士手中拿了一疊奏表,加持了九老印,依例程印其來狀,令燒付本家司命土地行遣。

    燒完之後白雲口中唸咒,奏請天兵天將。

    不過唸完咒後,白雲眉頭一皺,見到沒有反應,手中拖著九老印,口中一口真炁噴出,只見印璽上一道金光閃爍,彷彿是小太陽一般,鋪天蓋地的火焰向著眾鬼燒了過去。

    「大家快跑,這火焰帶有太陽之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2 17:40
一品道門 第六十四章 仇家到來,突厥追殺

    對於自家的手下被殺,鬼王絲毫不感覺心疼,彷彿是局外人一般任憑熊熊火焰捲起,無數鬼怪化為了灰燼。

    張百仁收了長劍,抱著寶劍立在哪裡:「我說道士,你的術法行不行啊,奏表看你燒了一摞了,怎麼不見天兵天將降臨?」

    白雲聞言面色尷尬:「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宮正神不在家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道士,可是笑死本王了。不用等了,道士在上面有人,本王也不是沒有人罩著」鬼王緩緩走出了轎子,露出陣陣冷笑。

    「白雲,你上面的人好像不如鬼王的靠山權力大啊!」張百仁扭頭打趣白雲。

    上面有人,多磨熟悉的話語,原本以外只有在人世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沒想到在修煉界也有這種事情。

    怪不得道士的法術沒有用處,只能用自己修持的九老印。

    聽了鬼王的話,白雲氣的面色漲紅:「一群混賬,整日裡瞎搞,我說此地為何會有妖孽叢生,原來是上面故意放縱的後果。」

    「道士,你該不會就這麼點本事吧」張百仁瞧著那鬼王,這鬼王一襲黑衣,面容八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幹枯,周身黑氣繚繞,無數鬼魂咆哮,顯然不是簡單之輩。

    「我……我當然還有手段,我雖然修持宗門術法,但更多的是修持九老印,我這九老印若是大成,便可調動太陽之炁,化作太陽真火,有焚江煮海之威,我只不過是修煉的不到家而已」白雲道士訕訕一笑。

    「你不行,那就在一邊替我護法,莫要叫這鬼王走脫」張百仁長劍『嗖』一下自動從劍鞘之中彈出,落在了手中。

    隨著幾個月的修煉,張百仁終究是找到了幾分門路,不再是當初的菜鳥。

    劍修,就要有劍修的樣子。

    「殺」

    張百仁腳踏禹步,手中劍光縱橫,劍意茫茫浩蕩,化為了天地唯一,似乎要誅盡天下萬物,群仙俯首。

    鬼王一驚:「好厲害的劍道修為,你這小娃娃不過四五歲,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將你拘禁活煉,化為五鬼搬運大法,我的術法會不會成功」張百仁話語冰冷,鬼王袍子捲起,彷彿是精鐵一般,向著張百仁捲來,若是被這袖子卷中,少不得是落個殘廢,轉世投胎的下場。

    「殺」

    張百仁長劍削鐵如泥,鬼王的袖子一個照面被斬斷,驚得老鬼立即後撤,倒退飛走。

    張百仁得理不饒人,劍意籠罩著鬼王:「想跑?你跑得了嗎?」

    時空在劍意下似乎扭曲,誅仙劍意對於凡人的影響大,但是對於鬼、神祇類的靈體影響、克制更大,人類尚且有肉身保護,這等靈體遇見劍意,只有招架、屠宰的份。

    「呼」鬼王轉身一口黑氣噴出,張百仁長劍猶若是蛟龍出海,劍光將滿天黑氣斬滅,此時鬼王已經趁機逃出張百仁劍意的籠罩範圍。

    「該死的人仙!該死的人仙!世上怎麼會有劍仙這種變態玩意」鬼王破口大罵,身前的火焰瞬間被其大袖一扶,熄滅的乾乾淨淨。

    「上,都給我上,消磨他的劍意!消磨他的真氣!我就不信一個五六歲的娃娃會有那麼高的修為」鬼王怒吼,無數鬼魂再次撲了過來。

    張百仁甚至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斬殺的僕役,還有那個翩翩公子,此時居然都化為了鬼王的鬼僕。

    「殺」張百仁毫不畏懼,長劍過處鬼魂魂飛魄散,一邊的白雲道士此時好像是成了看熱鬧的人。

    沒辦法,道家就是這樣,一旦不給力,那就是真的徹底不給力了。

    「金甲神將,現」道士手中掐訣,腰間葫蘆神光閃爍,化作了十道玄光,手中神光閃爍,向著群鬼、鬼王抓了過去。

    而此時道士盤坐在地,口中開始誦經,一卷卷度化經書誦讀而出,地上居然捲起陣陣黑色火焰,無數鬼魂落入黑色火焰中後一陣掙扎,沒入了火海之中。

    「煉度,居然是道家高功大師,看起來修為還不錯」鬼王冷冷一笑,一步跨越幾十丈,向著白雲道士抓來。

    對於鬼王的鬼爪,白雲視若不見,似乎從未看到一般,依舊是自顧自的唸著手中的經卷。

    「砰」

    尚未靠近,無數火焰瞬間聚攏,已經將鬼王纏住。

    「唰」

    鬼王跳開火焰,一雙眼睛氣憤的盯著道士,說不出話。

    此時張百仁沒了小鬼糾纏,一劍神光縱橫,向著鬼王斬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那無數黑色火焰對於張百仁居然毫無影響,劍光縱橫化作絲網,纏纏綿綿向著鬼王交織而來。

    「遇見你這混賬,算我倒霉!」看著衝來的張百仁,鬼王暗罵了一聲晦氣,就要遁走。

    「黑山道兄,何必著急離去,你我兄弟會一會這小子如何?」一陣馬蹄聲響起,卻見一群身穿突厥服飾的男子騎著馬匹趕了過來。

    「突厥高手?」張百仁心中一驚。

    「原來是拓跋,你這老不死的幾十年前不是兵解了嗎?沒想到居然轉生了突厥,怎麼忽然出現在關內,莫非和這小子有仇?」見到來人,鬼王大喜。

    「豈止是有仇,可汗可是下了死命令,對這小子格殺勿論」一群人簕住馬匹,捲起陣陣煙塵,當先的男子也就是那拓跋祭祀。

    「唰」

    張百仁瞬間收斂了劍光後退,懷抱長劍瞧著場中的眾人。

    「我說小先生,你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突厥居然不惜千里追殺,非要置你於死地」白雲苦笑。

    「這事情與你無關」張百仁撫摸著劍鞘,瞧著突厥人:「居然入關了,還真有膽子。」

    「可汗有令,你非死不可,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等也要殺了你」祭祀不緊不慢道。

    「拓跋,你小心點,這小子劍道好生難纏,專門克我,真是可惡」黑山在一邊怒聲道。

    「我倒是好奇,你不好生在黑山修煉,跑到中原來做什麼」拓跋看著黑山,雙方談話自如,似乎毫不將張百仁看在眼中。

    「小先生,這回被你害死了,十幾位突厥高手,你能應付得來嗎?」白雲在一邊低聲道。

    「你放心,只要不是見神不壞的強者,就肯定殺不死我!這祭祀雖然強,但並未還丹大成,若是找到機會,未必不能斬殺,只是其身後的十幾位突厥武士比較難纏」張百仁撫摸著劍鞘:「看其站立姿勢,隱約有些奇門的影子,就怕對方成陣,到時候我是顧不得你了。」

    「我倒是無妨,有禹步在,隨時都能逃跑,關鍵是廟裡面的小娘子怎麼辦」白雲道士暗恨道:「這鬼王日後必要將其斬盡殺絕,居然敢勾結外族,實在是可恨。」

    「前些年陰山遭了禍事,我被天宮鎮壓,多虧天宮中一位貴人暗中放我出來,不然此時已經被天牢煉的魂飛魄散了」黑山鬼王道。

    「事不宜遲,這裡畢竟是中原,我等隱匿行跡,難免會被神祇發現蹤跡,還需盡快殺了這小子了事,不然大隋高手趕來,我等便會陷入重圍之中」突厥祭祀緩緩開口,對著身後的十幾位武士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只見十幾位武士齊齊上前,瞬間排開陣勢聯袂向著張百仁殺來。

    「這是兵家的戰陣,不過只有皮毛,突厥人研究好些年了,兵家秘術豈是那麼容易研究透的」白雲瞬間後退。

    「嗖」

    一道電光劃過虛空,張百仁長劍出鞘,面對著突厥與鬼王的必殺之局,展開了背水一戰。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2 17:40
一品道門 第六十五章 飛天蜈蚣

    看著圍殺而來的突厥高手,張百仁眼中劍意醞釀!

    本身黑山鬼王不足為懼,但若是加上這十幾個突厥武士,還有一邊虎視眈眈,不知深淺的突厥祭祀,張百仁感覺事情有些大條了。

    「殺!」

    突厥武士殺來,張百仁也毫不示弱,手中長劍揮出,劍意縱橫,同時調動真水玉章修煉而出的神通,瞬間操控對方的血液。

    血液的流動,是一個人活著的根本。

    血液,是流傳力量的紐帶。

    可惜張百仁功夫不到家,只能影響對方的血液,不能直接爆開對方心臟與血管,不然還用得著花費這般力氣?

    眾位突厥武士忽然只覺得身子一僵,自家體內的血液逆流,心臟劇痛襲來,侵佔了整個神經,這劇痛來的淬不及防,沒有絲毫的徵兆。

    「殺」

    瞬間五名突厥武士梟首,在那璀璨的劍意中,五朵血花迸射而出。

    領先的五名突厥武士被張百仁輕易授首,頓時叫場中的眾人變了顏色,一雙雙眼睛看向吹著長劍的張百仁,俱都是面露駭然之色。

    此時張百仁長劍猶若是蛟龍出海,捲起陣陣驚濤駭浪,空氣被攪動,彷彿是舞弄的浪花,眾位突厥武士猶若處於驚濤駭浪之中。

    好歹也是突厥派來圍殺張百仁的好手,一個個都是易筋大成的強者,戰鬥意識驚人,眾人趁機居然與張百仁廝殺到了一起。

    白雲道士遠遠的看著,並沒有出手,自家根本就不擅長近身搏殺,上去之後肯定第一個被突厥武士殺死。

    說實話,出動十幾位易筋大成的強者,確實是看得起張百仁,畢竟他才是一位五歲的孩子。

    張百仁長劍流轉,自己領悟而出的劍法,是張百仁感悟到了水之精髓之後創造而出,一旦出劍便是連綿不絕,見縫插針,時刻攻擊著敵人的破綻。

    任憑你武道修為再高,只要你出手就會有破綻,而張百仁就是對著你破綻去的,你若是不回守防備,肯定比張百仁先死。

    張百仁劍法時而狂躁爆裂,猶若是汪洋大海,浩蕩無邊,時而又猶若是微弱溪流,潤物細無聲。隨即劍意流轉,卻又彷彿是驚濤駭浪的瀑布,勢若雷霆有萬斤不擋之力,虛實之間變幻不定,剩下的十幾位突厥武士雖然排成陣法,但面對著張百仁卻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修為相差不大的境界下,武技的重要性顯而易見。

    「嗖」張百仁找準機會,一劍格擋開眾位突厥士兵的劈砍之後,卸掉了所有刀芒,瞬間運轉真水,身前的兩位突厥士兵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張百仁,眼睜睜的看著長劍刺入了自家咽喉,一邊的同伴救援不及,只能無力的看著。

    「咕咕咕」血液噴濺,兩位突厥武士手中長刀落地,一手捂著咽喉,一手指著張百仁,嘴裡呀呀呵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得出來。

    死了之後,也知道張百仁為何能輕而易舉殺了之前的幾位突厥武將,可惜喉嚨已經被張百仁劃破,再也沒有機會將真相說出來。

    眼見著張百仁頃刻間連殺七人,拓跋祭祀頓時面色一變,黑山老鬼陰冷一笑:「咱們出手,這小子好生難纏,也不知道是那個老傢伙調教出的變態。」

    說著話,只見黑山老鬼在地上一抓,之前死去的突厥士兵身子動了動,再無反應。

    黑山老鬼面色一變:「魂魄呢?怎麼不見死去士兵的魂魄?」

    突厥祭祀此時一雙眼睛看著場中,輕輕一嘆:「小子,不得不說你確實是真正的天縱之驕,可惜了……你不應該與我突厥為敵,能死在老夫手中,也算是你的榮幸。」

    說完後,祭祀手中拿出了一隻葫蘆,緩緩打開葫蘆,卻見一條條細小的蜈蚣飛了出來。

    不錯,確實是飛了出來,仿若是電光一般,鑽入之前死去的突厥士兵體內,只聽得『嘎吱』『嘎吱』一陣響,所有突厥士兵的屍體都化為了一個皮囊,空癟了下去。

    「小先生小心,這是飛天蜈蚣後裔,有上古飛天蜈蚣的血液,只要被這飛天蜈蚣盯上,除非是陽神真人,不然都要兵解不可」白雲道士邁著禹步,瞬間逃了出去。

    蜈蚣火紅,彷彿是黑夜中紅色的綵燈,看起來頗為妖豔,此時穿插在突厥大陣之中,向著張百仁襲來。

    「真難纏」要不是身後有張麗華,張百仁早就跑了。

    「這飛天蜈蚣後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小子你就好好享受吧」突厥祭祀狂笑。

    「旁門左道」張百仁冷冷一哼,體內一絲誅仙劍氣瞬間落入了長劍之中,只見長劍劍芒縱橫,劍意迸射,在劍意的籠罩下,即便是飛天蜈蚣也開始反應遲鈍起來。

    「噗嗤」

    「噗嗤」

    彷彿是硫酸一般的血液將大地侵蝕的坑坑窪窪,三條飛天蜈蚣瞬間梟首,在誅仙劍意下化為了兩段。

    「好厲害!」遠處的白雲道士驚呼。

    一邊的突厥祭祀與黑山老鬼俱都是面色狂變,這飛天蜈蚣可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此時居然被眼前這小子給一劍斬了,這小子的劍道神通到底有多麼了得。

    「回來!飛天蜈蚣有多少給骨節,就有多少顆心臟,你殺不死他們!」突厥祭祀面色不變。

    「是嗎?」張百仁冷冷一笑,手中長劍舞動,突然脫手而出,彷彿是憑空舞動一般,被其手掌來回牽制,在周身左右騰挪,四面八方五一不顧及,叫那突厥士兵一時無法近身。

    「砰」

    飛天蜈蚣傷口處的劍意猛然爆發,任憑你飛天蜈蚣多少心臟,魂魄都沒了,你也就一個植物人而已,或者說也是死翹翹的下場。

    「回來」祭祀再次拍了拍葫蘆,地上的飛天蜈蚣沒有反應,剩下的幾條飛天蜈蚣瞬間鑽入大地,土地在幾條飛天蜈蚣的腳下似乎化為了水流。

    張百仁面色一變,飛天蜈蚣鑽入大地,這可是要命的事情,自己沒有辦法防備。

    「回來!給我回來!」看著地上被斬斷的飛天蜈蚣,突厥祭祀面色焦急道。

    「莫要喊叫了,死去的飛天蜈蚣已經魂飛魄散了」黑山老鬼輕輕一嘆,此時心中暗自後怕:「這小子劍意當真霸道,只要中技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還好沒有叫其斬在我身上,不然老鬼我也是凶多吉少。」

    「小子,你敢殺我寶貝,咱們今日沒完」拓跋怒火衝天,這飛天蜈蚣的後裔培養起來極為不易,就算是幾百年都未必能培育出一條,若不是自己機緣夠好,眼前這些飛天蜈蚣怎麼會孕育出來?

    「殺了又能如何?只許你殺我,不許我殺你?」張百仁嗤笑,手中長劍再次扭轉,劍柄脫離手掌三尺,不斷在周身舞動,這等劍技已經近乎於道矣。

    「噗嗤」

    「噗嗤」

    又有兩名突厥士兵被張百仁劃破了喉嚨,一邊的突厥祭祀手中掐訣,只見死去的士兵血液流出,居然緩緩形成了一個詭異圖案,向著張百仁『流動』而來。

    「小心,這是突厥的詛咒之術」白雲道士在遠處喊了一聲。

    「多嘴」祭祀瞪了白雲一眼,顧不得白雲,眼下主要對付的是面前的張百仁。

    「殺!」

    黑山老鬼化作黑煙鑽入地下,再出現時一隻手抓住張百仁的腳掌,欲要將其拖拽入地下。

    「找死」張百仁手中劍光縱橫,向著腳下的鬼爪斬去,只聽得一聲疾呼,老鬼急忙鬆開手掌,但張百仁間速太快,依舊有一絲劍意打入了老鬼肌膚內,向著其體內鑽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2 17:41
第六十六章 神祇降臨,世道渾濁

    「糟了!」

    感覺到一縷精純至極的劍氣鑽入自家體內,黑山鬼主頓時心中一突,頭皮發麻,這劍意精純至極,居然一路上攻城拔寨,殺的鬼主法力節節敗退,進入其靈魂深處,然後就那般盤旋起來,看似蟄伏,卻在不斷侵蝕著自家的法力化作自己力量。

    「嗷~~~」

    黑山老妖體內無數鬼魂咆哮,瘋狂的向著一縷劍意吞噬而去,但見劍意龜縮,任憑你惡鬼無數,我就是不為所動。

    「混賬!將那縷劍意拔出來!」黑山老妖鑽出大地,站在了拓跋祭祀身邊,一雙眼睛怒視著張百仁。

    一邊說著,只見黑山手中神光匯聚,居然化為了一把慘白的鞭子,點點綠色的鬼火懸浮:「本來想著息事寧人,不想驚動上面,如今卻由不得老祖我了。」

    正說著,此時又有兩位突厥高手殞命,其實在張百仁眼中,易筋與易骨並無差別,至少是殺起來沒有差別。

    張百仁彈了彈長劍,一雙眼睛瞧著飛濺的血花,露出陣陣冷笑:「自從我踏上修行之路,還真沒有怕過誰。」

    「小子受死」祭祀怒吼,血色液體向著張百仁翻滾而來,只見張百仁手中長劍斬出,地上的血色印記一個照面被斬滅,而此時張百仁忽然跳開,只見得腳下土壤微微一動,飛天蜈蚣已經來到了近前。

    「這玩意真麻煩!」

    張百仁手中劍光流轉,氣化三清,一劍抖出三朵梅花,向著三位突厥士兵的咽喉送去。

    至於飛到近前的飛天蜈蚣,張百仁手中浮現出一尊玉色缽盂,手掌縮在袖子裡,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飛天蜈蚣已經落入缽盂之內,張百仁瞬間將缽盂收起來,塞入袖子深處,根本不給眾人看清楚的時間。

    忽然與飛天蜈蚣失去了感應,突厥祭祀頓時面色一變:「還我寶物。」

    「還你?做夢吧!」張百仁嗤笑,劍意扭轉之間,劍氣縱橫,又有三位突厥士兵捂著脖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真水缽是好寶物,居然可以增幅我施展神通的力量,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宰了三位突厥武士」張百仁心中暗自稱奇。

    眼見著突厥武士只剩下四五名,此時幾人都被嚇破了膽子,不敢再上前,只是圍著張百仁打圈圈。

    「回去告訴你們的可汗,終究有朝一日,本座去取了他的人頭!」張百仁冷冷一笑,一步邁出衝開包圍圈,向著突厥祭祀與黑山老妖殺了過去。

    「混賬!」黑山老鬼此時是被張百仁嚇破了膽子,對於張百仁的劍氣忌諱不已,遠遠的化為青煙散開,張百仁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黑山老鬼能逃,但突厥祭祀卻逃不掉,他的速度沒有張百仁快。

    「轟」

    眼見著張百仁要將突厥祭祀斬於劍下。忽然一道神光垂落,虛空中天花湧動,氣勢滔天異象流轉不定,空氣似乎停止了了流轉。

    「夠了!事情到此為止!」男子周身籠罩在神光中,擋在了突厥祭祀的身前,一隻金黃色的手掌伸出,向著張百仁的長劍抓來。

    「斬!誅仙劍意誅鬼神!」張百仁感受著金黃色大手中蘊含著的恐怖力量,卻是絲毫不懼,只見其體內劍胎跳動,伴隨著一縷先天劍氣,瞬間與金黃色、蒲扇大小的手掌碰到了一起。

    「嗡~~~」

    張百仁倒飛而出,在空中旋轉,跌倒在地,而那神祇也不好受,此時金黃色的神血滴落,浸染了地上的土壤。

    神祇只覺得一股鋒銳無匹的劍意,根本就無視自己的神力,自家神力在這劍意之下彷彿是豆腐一般,被層層斬開,沒入了體內深處。

    雖然劍意只有一絲,但是卻恐怖至極,難以磨滅。

    就像是再多的豆腐都無法磨滅掉一根鋼針般!

    「噗」張百仁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長劍插在地上,單膝跪倒在地,一隻手掌攥著劍柄,眼中殺機繚繞,劍意在此時居然暴增,成倍的增長,甚至於張百仁體內的劍胎在短時間內居然憑空增長了十分之一。

    「怪了!難道說我殺了神祇,體內的力量就會增加?」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神祇,心中暗自思索。

    此時白雲道士遠遠的跑過來,擋在了張百仁身前:「白雲觀白雲,見過尊神。」

    「白雲觀?」神祇一愣,隨即面色陰沉了一會才道:「今日事情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著神祇:「不知尊上名號?」

    「你等凡人,不配知曉」神祇冷冷道。

    「交出那個女子,今日事情便算是到此為止了」白雲連忙打圓場,一雙眼睛看著黑山老鬼。

    黑山聞言一陣猶豫,但看到地上正在快速變化的土壤,瞬間心中一個哆嗦:「這小子太變態了,神體居然也被其斬開,今日之事暫且罷手,待我日後召集同道,在與這小子較量一番。」

    黑山聞言點點頭,與突厥祭祀上前,對著神祇行了一禮:「見過尊神。」

    「你們草原人最好不要進入中原,天宮已經察覺到了爾等蹤跡,還是早早離去吧,本尊在此拖住他們」神祇看著突厥祭祀。

    「可是……可是這小子斬了我飛天蜈蚣,此事決不能這麼算了」拓跋眼中仇恨之火在閃爍。

    「你隨我走吧,天宮正在搜尋你的蹤跡,若是被天宮找到你,少不得抽魂煉魄」神祇看了黑山一眼,看也不看突厥祭祀,大袖一揮捲著黑山消失在空中。

    看著眼中殺機繚繞的張百仁,再看看被嚇破了膽子的突厥武士,祭祀咬了咬牙,轉身上馬離去。

    「公子,你沒事吧!」此時廟宇中的張麗華碎步跑出來,扶住了張百仁的肩膀。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突厥祭祀離去的方向,露出了陣陣冷笑,眼睛裡殺機繚繞:「等著吧,早晚我會找回場子!」

    「那神祇什麼來歷?」張百仁看著腳下的冥錢,長劍入鞘,張麗華拿出懷中的手絹輕輕的為張百仁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你沒事吧?」白雲看著張百仁,露出擔憂之色。

    「我沒事!只要搬運河車,過些日子便好了,那神祇中了我的劍意,早晚要殞命!」張百仁冷聲道。

    白雲道士看著張百仁殺機密佈的面孔,低聲道:「這神祇似乎是李閥的前輩,喚作是李昞,乃是隴西人氏,為當朝唐國公李淵的父親。」

    「李閥?這天下大亂,看來是早有謀劃啊,放出黑山老鬼作亂,莫不是想著暗中敗壞大隋氣數?」聽到李閥二字,張百仁頓時心中一動。

    瞧著地上灑落了神血的泥土,只見小草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然後瞬間乾枯化作了種子,再次生根發芽輪迴,如此循環不休,往復不止。

    張百仁露出了好奇之色:「神血似乎很大妙用。」

    左看看,又看看,發現沒人注意,白雲道士道:「據說強大的神祇血液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眼下這都是小事!不少邪道修士暗中謀殺神祇,為了便是延續壽命。」

    張百仁心中一動,一邊的張麗華瞪著白云:「我說白雲,虧你還活了這麼多年,出了事情居然叫我家公子在前面扛著,你還算不算是男人啊。」

    白雲無奈苦笑:「你家公子是劍仙,而我是真正道士,你若是論呼風喚雨,我在行的很。降妖除魔也行,可是居然冒出來武道高手,我如何應付?」

    「膽小鬼」張麗華白了道士一眼,不屑的道。

    「偏殿的人都死了?」張百仁問了一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2 20:11
第六十七章 一劍劈開那渾濁

    「全死了,被女鬼迷惑,自相殘殺!死的很慘,都被剁成了肉泥」白雲道士面色鐵青。

    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長劍:「我勢必不能饒他,山高路遠,日後終有相見之日。」

    說完後張百仁看著地上的三隻飛天蜈蚣,用長劍巴拉了一下,拿出葫蘆塞了進去:「好東西啊,這飛天蜈蚣炮製成藥酒,可治百病!」

    看著張百仁的動作,白雲道士眼熱的湊了過去:「飛天蜈蚣有上古飛天蜈蚣的血脈,你小子要不然分我一條?拓拔祭祀精心飼養的飛天蜈蚣被你斬殺殆盡,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倒是希望他不會放過我,畢竟塞外很大,想要找一個人很難」張百仁將飛天蜈蚣塞入了三隻葫蘆中密封好:「等去了涿郡,咱們尋一家好的酒坊,買些上好的美酒,泡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見效果。」

    一邊說著,張百仁將葫蘆塞入了張麗華身後的背囊中,此時一陣細微的啜啼聲傳來,三個人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那頂大紅轎子。

    「倒是忘了,轎子裡還有人來著」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長劍,緩緩走過去挑開轎子門簾,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面孔,此時哭成了淚人,一襲大紅色袍子,甚是喜慶。

    「姑娘,妖怪已經走了,你可以回去了」張百仁輕輕一嘆。

    「回去?哪裡回得去!我既然被配做了冥婚,已然被村中視為不祥之人,那裡還回得去」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緩緩自轎子裡走出來,跪倒在張百仁腳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之前小先生的一舉一動,小女子有親眼目睹,還要多謝小先生替我主持公道。」

    「還請小先生收留!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女子跪倒在哪裡。

    「快起來,你快起來!我如今已經有了侍女,你還是回家吧!姑娘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何必入道忍受那淒冷苦清」張百仁將女子扶起來。

    女子聞言低頭沉默,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燦爛一笑:「我懂了,小先生也是嫌棄我不乾淨,認為我是不祥之人是不是?。」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張百仁辯解。

    不待張百仁說完,只見那女子扯下身上的紅色蓋頭,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小先生看我美嗎?」

    「美,怪不得那老鬼會選中姑娘」張百仁點點頭,不知道眼下這姑娘是什麼意思。

    女子輕笑,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美豔至極,彎腰湊到張百仁耳邊,張百仁還以為這姑娘要說些隱秘的話,不想下一刻一陣濕熱傳來,紅唇印在了張百仁的耳唇,頓時叫其打了個激靈。

    「姑娘,你……」張百仁無語。

    「小先生今年多大?」不等張百仁回答,那姑娘笑著道:「看來也就是四五歲的樣子,我若是來生依舊為女兒身,定然以身相許。」

    張百仁一愣,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姑娘已經一頭撞在了轎門上,頓時腦漿迸裂,跌倒在地在無聲息。

    「啪嗒」

    看著鮮紅的血液流過如花似玉的面孔,染紅了大紅袍,張百仁長劍『啪嗒』一聲墜落在地,目光呆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好不容易在鬼王手中救下這姑娘,為什麼他會自己?

    不單單是張百仁看傻了眼,一邊的張麗華也傻了眼。

    「好剛烈的女子」張麗華喃喃自語。

    「這女子已經被配做了冥婚,日後那個敢娶她?回到村子裡也是受盡白眼,日夜遭人指責,還會牽連到父母雙親,家族蒙羞,沒臉活下去了」白雲道士沉默許久,緩緩走到張百仁身邊。

    『咯吱』張百仁攥著拳頭,指著女子的屍體怒罵:「你是豬嗎?你是豬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若是答應你入道,你也不會這般枉死。」

    張百仁面色激動的指著女子屍體大罵,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牽扯了之前的內傷。

    「小先生!」

    「小先生!」

    張麗華與白雲齊齊扶住張百仁,張百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緩緩的站住身子,眼中殺機衝天而起,面色猙獰,聲音淒厲,充滿了嘲弄:

    「這渾濁的世道,神祇作惡,妖魔橫行,人心猶若是鬼祟,我必然要殺出個朗朗乾坤!還天地一個清白。」

    「小先生!」

    看著張百仁眼角流出的血淚,張麗華與白雲俱都是心中一突,一股不妙的感覺升起。

    「這渾濁的世道,我必然要一劍劈出個朗朗乾坤,一劍劈出個朗朗乾坤!李閥!李閥!爾等為了皇位,居然敢暗中謀害蒼生,勾結突厥,我勢必與你等不能善罷甘休!」張百仁手掌刺破了掌心,此時一股滅絕天下叛黨的火氣自心中升起,不知不覺間,絕仙劍意已經開始生根發芽。

    「放開我」張百仁掙脫了二人手掌,緩緩來到了女子身前,看著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顫抖著手掌緩緩撫摸而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復仇!這愚昧的世界,罪孽不堪。」

    「逝者已矣,咱們還是早早超度了她吧」白雲道士嘆息一聲。

    張百仁看著屍體中緩緩升起的魂魄,那迷濛的眼睛,呆呆的站在那裡與張百仁對視。

    「恨我沒有回天之力,沒有起死回生之功」張百仁牙骨咬得咯咯作響,他恨得不是這女子,而是這渾濁的世道,渾濁的世俗愚昧、可笑。

    張百仁長劍出鞘,開始在地上挖坑。

    「小先生,此地風水不好,遠處十五里外的風水正好」白雲小心翼翼道,看著眼前明顯狀態不對的張百仁,白雲不敢多說,囉嗦都不敢了。

    「之前一隊人不是有馬匹嗎?你去牽來!」張百仁道。

    白雲沒有多說,不多時牽來馬匹,眾人不顧夜色開始收拾行囊,將女子屍體駝在馬匹上。

    看著張百仁在前面木然的牽著馬匹,白雲與張麗華走在後面。

    「我與他認識幾個月,從未見過他這般猙獰、憤怒!」白雲道士壓低嗓子。

    「公子肯定是恨死了李閥,日後李閥估計日子難過了,任憑誰被公子這般人物盯上,都會寢食難安的」張麗華低沉道。

    「我從未見過公子這般憤怒」張麗華低著頭。

    「怒火傷神,再加上之前被神祇打傷,這小子少不得過後要大病一場,你要提前準備好藥材」白雲道。

    夜色很美,無暇的月光灑落,整個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

    「就是這裡嗎?」張百仁看著白雲。

    白雲左右打量,然後邁步測算了一會,才點點頭:「不錯,就是這裡!」

    「噌」

    長劍出鞘,張百仁開始挖掘地上的泥土。

    一邊的白雲欲要過來幫忙,卻被張百仁阻止:「不用你,我自己來。」

    白雲無語,看著張百仁一下、一下的挖好了土坑,轉身離去。

    張百仁挖好坑,然後左右打量,此時白雲拖著轎子走了過來:「棺木沒有,這轎子倒是不錯。」

    張百仁點點頭,劍光閃爍,瞬間將轎子劈砍,然後拿出手帕將女子額頭上凝固的血漬緩緩擦洗乾淨,輕輕的放入了轎子裡,看著那一襲大紅色的轎子,張百仁攥緊手掌:「等著吧!那神祇、祭祀、妖王,一個都跑不了,都會為你陪葬。」

    說完後張百仁吃力的將轎子推入了土坑之中,開始填土,將女子逐漸掩埋。

    這一番折騰,已經是東邊一縷紫氣開始露頭。

    「我要為這女子守墓七日」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聲音嘶啞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3 17:39
一品道門 第六十八章 超度

    聽著張百仁的話,道士苦笑,這麼一耽擱,又是七天,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值得嗎?

    蠟燭、紙錢,七日來張百仁滴水未進,瞧得張麗華心急不已。

    「小先生,咱們喝點水吧」張麗華端著清水來到張百仁身前。

    張百仁手中燒著紙錢,眼中點點血光流轉,絲絲血色淚液滑落,只是低頭坐在那裡。

    「唉!」張麗華輕輕一嘆,無奈站在了一邊。

    此時張百仁一襲素白麻衣,呆愣愣的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唉!」白雲道士也跟著無奈一嘆。

    「這麼下去,小先生怎麼受得了」張麗華眼中帶著淚光。

    「小先生受了刺激,別擔心。這小子的道功可是比我想像中的要高許多」白雲在一邊點著紙錢。

    遙遙的聽到村中哭嚎之聲,還有煙花爆竹慶賀之音,幾家歡喜幾家愁,人生百態,人世中最大的諷刺莫過於此。

    瞧著遠處哭喊不停的人家,素白色的旗旛懸掛,衣冠冢壘砌,而村口煙花爆竹,家家喜慶,慶祝鬼王被消滅。

    張百仁默不作聲,只是低頭坐在那裡。

    夜晚,張百仁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墳頭,只見墳墓中一縷青煙冒出,靜靜的懸浮在哪裡,化作了女子容貌,站在那裡不語。

    七日時間一點點的流轉,白雲道士苦笑走上前,看著面色慘白,嘴角起了死皮的張百仁,輕輕一嘆:「何必呢?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道士生活在這個世界,倒是不以為然,但張百仁兩世為人,卻受不了這個。

    「今日便是頭七,再不超度就晚了」道士開口。

    「我來」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的大日,一雙眼睛看向了懸浮於虛空中的神界:「等著吧!」

    「小先生,度人可不是玩笑,若是弄不好,反而會起反效果……」白雲道士在一邊低聲道。

    張百仁擺擺手,看也不看白雲,自顧自的在哪裡坐著。

    法事,按照門派不同,也會有不同的章程。

    卻見張百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開始口中唸咒。

    啟經文

    道眾平坐舉起敬贊次三皈依

    次敷坐讚誦念如法表白啟經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沉痾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明將存歿,由是升仙都。發如是上願者,以今升入經座,謹奉為某增延壽算,康泰身躬。凡歷時中,吉祥如意。伏願東華注算,南極延生。福與海以同深,壽比山而永固。為此因緣念福生無量天尊、延奉益算天尊、長生保命天尊,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看著張百仁的起經法事,一邊的白雲頓時一愣:「這是哪家法事?怎麼從未見過?」

    這邊說著,那邊的張百仁已經開始準備開經法事。

    張百仁口中看誦寶經經畢,次舉促吟步虛,表白嘆經:

    詳夫三洞寶經乃萬天聖范。結飛玄之妙炁,成大梵之龍章。義貫浮生,文垂永劫。故天地得之而分判,日月因之以運行,鬼神敬之則變通,人能奉之乃開泰。是以詠之者,形陟絳霄;聞之者,身騰碧落。莫不人天仰賴,生化依憑。為群品之津梁,作眾真之戶牖。不可得而言之者,其為大乘經蘊乎。向來奉為今辰齋主某,諷誦太上真經。其經也,莫不開函演奧,響徹三天,執卷吟哦,聲聞九地。當願侍香金童,結香字於天中;典經玉郎,進經文於簡上。即使愆消昔劫,福降今辰。存亡希開泰之恩,動植感生成之德。乘茲善利,遍悉莊嚴。三涂罷楚毒之勞,九夜絕辛酸之苦。泊手悠悠,庶品蠢蠢,含生俱登六度之舟,並上三清之岸。法眾虔誠,聞經讚詠。

    讚頌完畢,舉聞經就手收經次解坐贊

    次舉向來

    向來誦經功德,上祈真聖,保佑平安,同賴善功,證無上道一切信禮。

    次回向

    天回雲漢,結真炁以成文;地發琅函,顯靈章而出世。功參造化,利益人天。

    向來諷誦太上真經,稱念天尊聖號,聲贊法事功德,無限勝因。奉為某入意,伏願云云

    「……」

    開經法事

    「……」

    五嶽天尊號懺五嶽

    東華上相天尊,東嶽泰山青帝真君。

    南宮冶煉天尊,南嶽衡山赤帝真君。

    西靈寶德天尊,西嶽華山白帝真君。

    北元總校天尊,北嶽恆山黑帝真君。

    中黃帝二天尊,中嶽嵩山黃帝真君。

    一連串的法事完畢,足足從日出東方直至深夜,但見少女靈魂坐著寶曈,不知所蹤。

    「小先生不知運用的是那家法事,貧道從未見過,聞所未聞」白雲道士好奇的湊了過來。

    「玉音法事」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遠去的少女消失在青冥中,唯有笑容依舊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噗」

    一口逆血噴出,張百仁瞬間栽倒在地,對外界失去了感知。

    「小先生!」

    「小先生!」

    張麗華與白雲道士齊齊撲了過來,將張百仁扶住,白雲道士拿出水壺就往張百仁嘴裡灌:「七日滴水未進,之前又被神祇創傷,能挺到如今已經不易。」

    一邊說著,白雲拿出葫蘆,菖蒲丸隨便往張百仁嘴中塞了一把,看著張麗華道:「咱們找個地方熬點米粥,這場重病是免不了,小先生心中鬱結難解,大病之後,沒準還好起來了。」

    白雲抱著張百仁上了馬,駝上行囊之後,二人連夜趕路。

    等張百仁睜開眼睛之時,自己已經到了一戶人家,看著破舊的窗子,猛烈一陣咳嗽。

    「小先生,你醒了」張麗華伏在床前正在休息,聽到劇烈的咳嗽,猛地抬起頭,面帶歡喜之色。

    「苦了你了」張百仁苦笑,笑容蒼白無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給你端米粥」一邊說著,張麗華趕緊站起身,一時手腳發麻,差點跌倒在地。

    「別著急,著什麼急啊」張百仁輕笑,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張麗華聞言充耳不聞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外,不多時白雲道士走進來,看著面色蒼白,似乎隨時都能嚥氣的張百仁,無奈苦笑:「值得嗎?」

    張百仁一陣劇烈咳嗽,張麗華端著米粥走了進來,細心吹了吹,端到張百仁嘴邊。

    「我自己來……」張百仁苦著臉。

    「我來」張麗華瞪了張百仁一眼,將米粥塞入了張百仁口中。

    一邊的白雲道:「咱們都是修士,若是尋常人,你這種情況一劑符水下去,雖然不能說藥到病除,但也可以好個三分。你身為修士,體內陰陽紊亂,這種事情還要靠你自己調節。」

    「我懂得」張百仁輕輕一嘆,吃完米粥看著外面刺眼的眼光:「過去多長時間了?」

    「兩日」張麗華道。

    白雲道:「我去山中找了一些藥材,你湊合著喝一些。」

    一番鬧騰,張百仁喝了湯藥,白雲道:「你好生歇息,我去外面候著。」

    白雲道士走出門外,張麗華關了屋門,坐在張百仁床前。

    看著眼前略帶憔悴的面孔,張百仁虛弱的笑了笑:「你也去休息吧。看你氣色不好,這幾日有勞了。」

    「你的病不好,我怎麼有心思休息」張麗華瞪了張百仁一眼:「你如今可是我東主,妾身日後靠你養著,你病了我豈能不擔心,你要是不小心死掉,我豈不是還要去討飯」。

    張百仁苦笑,往裡面挪了挪身子:「要不然你也到床上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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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