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人魔 作者:法施 (已完結)

 
abctim 2017-5-19 13:35: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3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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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選其一

癱坐在地上的虞青梧口吐白沫,呼吸急促,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人都開始痙攣,眼白直翻,好似就要斷氣而死一般。

一旁,淡紅色毛發的幼獸也是氣息微弱,它那對烏溜溜的眼珠子瞥著中毒跡象越來越明顯的虞青梧也不知在想什麽。似乎是恢複了點氣力,它抬起小巧的爪子,輕輕的伸向虞青梧,可剛碰到虞青梧後,虞青梧整個人便栽頭倒地,嚇得它連忙收回爪子。

半柱香後,虞青梧不再吐白沫,呼吸卻是前所未有的微弱,這個時候,那小獸也恢複了不少氣力,它不再去管那個即將步入死亡的人類,抬起自己的雙爪,將碩大的蛇頭捧到身邊,而後張嘴咬開蛇頭,雙爪如人手般將蛇頭一分為二。

在紅白之物間,一顆小指大小的淡綠色疙瘩露了出來,一見到那淡綠色疙瘩,小獸那對眼睛中當即露出一絲喜色,急不可耐的將之捧起,送進了嘴裏。

吞了淡綠色疙瘩的小獸身上有一抹微光一閃即逝,它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咂吧一下嘴,而後張嘴就往被分作兩瓣的蛇頭上咬,狼吞虎咽起來。七彩斑斕蟒將它視為食物,同樣的,它也將七彩斑斕蟒當成食物!

當成人手掌大小的蛇頭被它整個吃完之後,它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目光又落在先前被虞青梧以斧刃開膛剖肚了的蛇軀。然而它還沒邁出第一步,原本昏倒在地,出氣多進氣少的虞青梧卻是突然坐了起來,嚇得它連忙跳開,衝著虞青梧低吼連連。

“真舒服!”

坐在地上的虞青梧伸了個懶腰,此時他麵上的淡綠色已經褪下,不光如此,整個人都如同冬日裏泡了會兒溫泉那般舒服。

剛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出開山斧,殺了七彩斑斕蟒,而後穿過層層毒霧,剖開蛇腹,取出蛇膽服下。七彩斑斕蟒固然奇毒無比,它所噴出的毒霧可讓人在幾柱香的時間就化作一灘血水,端得是可怖。可它的蛇膽卻是至寶,不光可解它自己的毒,服之者更可擁有百毒不侵之體,隻不過這蛇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服下,效果才是最好的,七彩斑斕蟒一死,拖得時間越久,蛇膽的效用就越差,也正是因為如此,虞青梧才會急不可待的拚著被毒死的危機服下蛇膽。

慶幸的是,幸運女神站在了他這邊,在毒發之際,蛇膽也發揮了應有的效力,不光解了他身上的七彩斑斕蟒毒,更改變了他的體質,讓他可以無視世間諸多劇毒,達到百毒不侵的地步!

當然,所謂的百毒不侵隻是相對而言的,隻對毒素比七彩斑斕蟒毒要弱的才免疫,若是中了更為烈的毒,也隻能較之常人多挺些時候罷了。

服了蛇膽,耳聰目明的虞青梧瞥向不遠處一臉警惕望著自己的淡紅色毛發幼獸,說道:“你這小東西倒是機靈的緊,懂得示敵以弱,又知道除了蛇膽之外,內丹便是七彩斑斕蟒全身上下最寶貴的東西!”

內丹,每一個踏上修煉之路的妖獸都會有,其性質與人類道修的金丹差不多,同樣是力量的源泉,不過妖修自從踏上修煉之路時,體內便會誕生一顆內丹,而人類道修卻是要達到第二境界煉氣化神的地步,才會結成金丹。

那小獸吞了七彩斑斕蟒蘊含了全身九成修為的內丹,想來隻要消化了,便能踏上修煉之路,雖說不可能達到七彩斑斕蟒的境界,但多少還是有些用的。

“吼吼!”

聽到虞青梧的話,小獸低吼幾聲,就好像在說‘那是自然’一般。見此,虞青梧搖頭一笑,指著剩下的一截蛇軀,說道:“你剛才受的傷也不輕,這七彩斑斕蟒的血肉中蘊含了些妖力,你吃了多少有些益處。”

原先就垂涎蛇肉的小獸,在虞青梧一語落地之後,當即撒開腳丫子奔跑到蛇軀邊,看了看虞青梧後,立即大快朵頤起來。

見小獸進食的歡快,虞青梧也有些餓意,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酉時了,他撿起地上的小斧,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著小獸說道:“你慢慢吃吧,我也要回去了!”說完,大步向著林外而去。

“吼吼!”

一見虞青梧要走,小獸當即放開嘴邊的蛇肉,衝著虞青梧的背影低吼了幾聲算是歡送,而後又享受起自己的美味。

當虞青梧來到主山平台時,卻是發現金不愁坐在道場前的高台之上雙手撐著腮幫子,時不時的歎一聲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虞青梧走了過去,一臉怪異的上下打量著反常的金家小少爺。

“喂!”過了些時候,虞青梧抬手推了推低著頭的金不愁,說道:“想什麽呢!”

“呃……”

被虞青梧一推,金不愁當即回過神,見虞青梧站在自己麵前,他愣了一下,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頓了頓,他指著虞青梧衣擺上拇指大的血跡說道:“還流血了?”

虞青梧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朵血花,料想應是在給七彩斑斕蟒開膛剖肚時沾上的。他對此閉口不談,問道:“你在這發什麽呆呢,連我站這好一會兒都沒察覺!”

在他的眼裏,金不愁應是那種生性開朗之人,可誰知今日卻露出這般神情,著實讓他意外。

“唉!”金不愁又是一歎,瞥了眼虞青梧說道:“我家老爺子要我修道長生,但我覺得自散四十年功力有些劃不來,而且那勞什子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太他娘難了,萬一我自散真氣後,修不了道怎麽辦?本來你也要麵臨這種抉擇的,不過你已經……”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顯,你虞青梧已經經脈盡斷,不說有生之年與修煉無緣,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能練武或是修道了。

虞青梧並未露出半點不悅之色,反倒哈哈一笑,說道:“修不了道就修不了道嘛,還可以重新練武啊!”

“你有所不知啊!”

金不愁麵露苦色,幽幽道:“別看我是金家的小少爺,可若是我在十六歲以前沒能有百年功力,將徹底失去繼承人的身份,家族裏多得是人希望我失去繼承人的資格呢!”

與虞家不同的是,金家人丁興旺,嫡係、旁係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與金不愁一輩的人自然也有不少,而像這種大家族,選擇繼承人自然是選擇最優秀的,若是在十六歲以前都不能身具百年功力,那就跟優秀半點邊都沾不到了。

“像我這種風騷的男人,注定是要成為金家掌舵者的,若是失去繼承人的資格,我金不愁還有何臉麵在江湖上立足,有何臉麵在諸多美女前立足?”

虞青梧並不知悉這種豪門間的爭鬥,但他卻對武修之道的第一境界清楚無比,畢竟修煉過兩次,當即說道:“試試吧,散功轉修道法,若在三兩年間無法踏上煉精化氣之境,再重修武道!”

“說的倒輕巧!”金不愁哼哼一聲,說道:“我從三歲開始修煉,在各種靈丹妙藥的幫助下,花了四年的時間才修煉到了氣動四極境第四層,若是現在散功修煉道法,幾年後沒有實質效果又重修武道,豈不是浪費了數年光景?再從頭開始修煉,哪裏能在十六歲之前重得百年功力?”

修煉之道,不管是武修還是道修,境界越往後麵都是越來越難提升,金不愁花了四年的時間修煉到氣動四極境第四層,極有可能再花一兩年的時間達到第五層,再花兩三年的時間達到第六層……這麽算下來的話,的確難以在十六歲之前就達到百年功力的境界。

虞青梧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重修根本花不了多長時間,畢竟你隻是散去真氣而已,身體還是氣動四極境第四重的狀態!而且,我建議你還是選擇道修,因為隻要你能在五年內踏入煉精化氣境第一層的話,十六歲之前還是極有可能突破至金丹期的!”

道修的境界都有相應的別稱,第一境界煉精化氣為築基期,第二境界煉氣化神境為金丹期,第三境界煉神返虛境為元嬰期,第四境界煉虛合道境為地仙期……這些都是修道界常識,幾乎無人不知。

“吹牛的吧?”金不愁滿臉不信道,他現在七歲,按照虞青梧的話來說,若是五年內踏入築基期第一層的話,那最多就是十二歲,然後再花四年的時間就能突破至金丹期?這也太扯了吧,自己花了四年才從氣動四極境第一層修到第四層,花同樣的時間,還能從築基期第一層修至大圓滿?

須知,修道難度比練武難度大是公認的啊!

“無知!”

虞青梧白了金不愁一眼,說道:“我曾在一部古籍中看到,因為修道要比練武難,常人很可能幾十年都無法將築基期修至完滿,而修道中,真正會增加壽元的,卻是從金丹期開始,若是大半輩子都沒辦法修到金丹期,那誰還會選擇修道?有個修道前輩翻遍古籍,找盡辦法,終於煉成了一種可以讓道修之人在築基期境界飆升的丹藥,其名為築基丹。如若築基丹充足,本身資質悟性也不差的話,五年之內將築基期修至完滿,並成功結丹,應該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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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築基之丹

一聽到虞青梧說的法子就是嗑.藥,金不愁直翻白眼,說道:“築基丹有這般神效,肯定很稀少,或許是錢都買不到的寶貝呢!”在他的印象裏,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那就不叫事!可當聽到築基丹能讓人在短短數年內就將築基期修至完滿時,他理所當然的認為築基丹是那種可遇不可求,用錢都買不到的寶物。

“你錯了!”虞青梧嘿嘿一笑,道:“築基丹的確藥效強猛,讓修道之士節約了不少修煉築基期的時間,但其實它一點都不珍貴,相信它的另一個名字你應該聽過,辟穀丹!”

“築基丹就是辟穀丹?”金不愁大驚道,辟穀丹他可是熟悉的很,以前在家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嗑一顆當糖豆吃。

“沒錯!”

虞青梧點點頭,說道:“在洪荒時代落幕,後洪荒時代崛起之初,先人前輩們為了節省修道的時間,而煉出了築基丹。實際上築基丹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它就是以常生於墳墓邊的明魂草為主藥所煉製的丹藥,目的就是為了增加道修之人的靈魂之力,也就是所謂的念力。念力提升了,道修之人提取法力的速度自然加快。”

“而道修第一境界煉精化氣又不能辟穀,所以先人在築基丹的基礎上,又加添了辟穀之效,所以現今的築基丹就是辟穀丹,辟穀丹同樣也是築基丹!”

聽完虞青梧的敘說,金不愁恍然大悟。道修的法力就是靈魂之力混合天地靈氣而成,天地靈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隻要靈魂之力充足,法力自然也就提取的簡易、快速。

明魂草並不算多麽稀有,它是生靈三魂中的人魂所化而成,生靈死後,天魂歸天,地魂歸地,人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其魂力自然而然的被明魂草吸收,以明魂草為主藥煉成的築基丹自然算不得名貴稀有。

想明白這一點,金不愁狠狠道:“他娘的,這群牛鼻子居然不告訴老子這些,害得老子一直糾結到底是自散真氣修道,還是繼續修煉武功真氣!”

對此,虞青梧也隻是輕笑一聲,說道:“或許他們以為你堂堂金家小少爺會知道這個根本就不算秘密的秘密,又或許他們就是故意不告訴你們,讓你們自己來抉擇,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還修什麽道?”

“要是我把心思都用在修煉上,昨日就不會敗給你了……”金不愁嘟囔一聲,他不像虞青梧那般偶爾出去欺負欺負人,剩下的絕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修煉、研讀古籍上,他九成以上的時間都是在吃喝玩樂,不然以他的資質,加上金家不計代價的以靈丹妙藥喂,他又怎會還是氣動四極第四層的修為?

虞青梧扯了扯嘴角,拍著金不愁的肩膀說道:“昨日我放了你一條命,今日又為你指了一條命路,你欠我的人情頂了天了!”說完,他哈哈一笑,扛著小斧子就往新月峰而去。可還沒走出幾步,他猛然回過頭,說道:“脫衣服!”

“你想幹嘛?”

金不愁被虞青梧的一句‘脫衣服’嚇了一大跳,連忙後退幾步,與虞青梧拉開距離後,一臉怪異道:“我沒有那種癖好的,雖說你於我有恩,但我絕對不會肉償!”

“神經病!”虞青梧鄙夷一聲,見四下無人,當即脫下身上的道袍,隻餘一條褲衩。他將染了蛇血的白色道袍丟向退的更遠的金不愁,說道:“我衣服上沾了血,就這麽回去的話,師父難免會擔心,所以跟你換一件!”

“你確定隻是想要和我換一件袍子,沒有其他想法?”金不愁出言詢問,雙眼中卻滿是警惕之色。

“廢話!趕緊的,酉時之前我還要趕回新月宮呢!”見天色將晚,顯然快到酉時了,虞青梧催促道。

金不愁細想一番,最終還是確定虞青梧應該不是那種有斷袖之癖的人,他道了聲‘等等’,抓起虞青梧的衣服就繞到巨石後麵,窸窸窣窣一陣之後,他已換上了虞青梧的白色道袍,轉而將自己的灰色道袍丟向虞青梧。

接過道袍,虞青梧一邊向著新月峰跑去,一邊套起衣袍,樣子別提多滑稽。

等他回到新月宮時,才發現霽月正坐在蟠桃仙樹之下閉目調息。察覺到有人,霽月當即睜開眸子,見到是虞青梧後,她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還不錯,沒有誤了時辰。”

“嘿嘿!”虞青梧小跑了過去,拉起她的手說道:“仙女姐姐的話,我都記在心上呢!”

“淘氣!”

霽月笑罵一聲,轉而左手一翻,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將之塞到虞青梧手中後,一臉歉意道:“這段時間我要閉關突破,少則十日,多則一月。在這段時間裏,餓了你就隻能吃辟穀丹了。”

虞青梧搖了搖玉瓶,保守估計玉瓶中至少有上百顆辟穀丹。他麵色一喜,一邊將玉瓶揣進懷裏,一邊說道:“放心吧,我不會餓著自己的!”就算沒有辟穀丹,他也不會餓著了,這昆侖山到處都是野果,而且還是些蘊含了絲絲靈氣的野果,不光能充饑,還能改善體質。

霽月點點頭,說道:“食物已經放在你房間裏了,快些去吃吧!”

虞青梧應了一聲,抬步向著宮內行去。

“等等!”他還沒走出幾步,霽月卻是忽然叫住了他,他當即回首疑惑道:“怎麽了?”

霽月指了指虞青梧一身灰袍,說道:“你出去的時候是西王母一脈的道袍,現在怎麽成三清一脈的道袍了?”

昆侖山兩脈,弟子的道袍雖然沒有限定顏色,但西王母一脈的道袍衣擺下方、袖口都是有波紋的,而三清一脈的道袍背部卻是繡有黑白兩魚的太極圖。虞青梧的道袍乃是霽月前幾日特意去山下找人定製的,先前她還沒注意,等到虞青梧一轉身露出背上的太極圖時,她才恍然有覺。

“這個啊!”

虞青梧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元明子說我的衣服好看,所以我就和他換了件……”

虞青梧的話讓霽月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卻對此深信不疑,不管是虞青梧還是元明子,都是七歲的孩童,免不得對新奇的事物感興趣。念及此,她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快些進去吧,記住,兩脈之間的道袍是不能隨便換的,下次不要再與元明子換衣服穿了!”

“唉!”

虞青梧嘿嘿一笑,當即小跑進新月宮,而霽月也重新閉上了眸子,雙手劃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進入了入定之態。

……

翌日天還未亮,虞青梧早早的出了門,看了看枯坐蟠桃仙樹下一夜的霽月,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而後提著小斧子就往山下跑。當深入太陽峰背後的密林後,他便尋找起砍伐的對象。

今日,或者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安排的好好的。上午花點時間砍樹,下午修煉,到了申時再接著給各峰送柴的機會摸清各峰的情況,一旦有機會就殺了那些欺辱過自己的人,然後到了酉時便回新月峰。

不過鑒於霽月近期會閉關,所以他的策略有所更改,白天照舊,但夜間就不回新月峰了,這樣也能多些時間修煉。

打定主意,他便開始尋找起合適的樹木,不多時,他來到一顆成人大腿粗細的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嘿嘿一笑,雙手握上開山斧的刹那,雙手連帶著開山斧都撐起一道淡黃色光芒。

“嘿!”

虞青梧輕喝一聲,提起開山斧就往樹上砍去,一抹銀光穿透了樹幹,前一刻還在樹這一側的開山斧,下一刻卻出現在了另一側,顯得怪異無比。

他掂了掂手中的銀色小斧,咂吧著嘴自語道:“這斧子還是挺好用的,灌輸了真氣就更為鋒利了,鈞天老頭還算舍得下本錢!”話音剛落,原本直貫蒼穹,風吹不動的樹忽而搖晃起來,而後轟隆一聲倒下,切口平整,如同經過打磨一般。

頃刻間砍到一顆樹的虞青梧大步上前,抬手附上了枝幹,隨後他的手掌綻放出微光,卻見原本還碧綠枝幹,水分竟一點一點流失,不多時已成了一顆幹木,樹幹上更裂開了一條條裂縫,如同存放了數年之久!

虞青梧微微一笑,利用心中五色怪石將斷木中的生命精華吸盡後,他體內的生命精氣都旺盛了些。砍完一顆,他又繼續尋找下一顆,一炷香過後,一顆能有成人腰粗的大樹擋在了他的身前。這棵樹蒼翠欲滴,枝葉茂盛,虯勁如龍盤,雖有成人腰粗,卻高不過兩丈,遠遠望去,當真如一條立於地的青龍,著實有些怪異。

虞青梧繞著這顆長相怪異的綠樹轉了一圈,而後舉起斧子就往樹幹上砍去。

“當!”

當斧刃劈斬在樹幹上的一刹,火星暴起,隨即一股大力反推向虞青梧,直將他整個人都震開了三尺有餘,斧子也脫手而飛。

“咦?”

虞青梧甩了甩有些麻的雙手驚疑一聲,他打量了下樹幹上自己砍的位置,卻見上麵半點痕跡都沒有,此不證明這棵樹不比斧子差嗎?他皺起眉頭,將剛才反彈出的斧子撿了回來,而後運起全身功力,再次揮動開山斧往樹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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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怪樹怪獸

銀斧亮麗,寒光暴漲,虞青梧體內百多年功力齊出,盡數灌於開山斧之內,而後一身輕喝,狠狠斬向怪樹上去。

唰……

開山斧劃過一條銀線,空間都好似被斬開,隨後轟地一聲巨響,兩丈高如同盤龍般的怪樹輕搖間,虞青梧手中銀斧脫手而飛,其人亦被反震出三丈之外,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之上,直撞的那能有尺許寬的大樹枝葉搖顫個不停。

“哇!”

一口逆血自虞青梧喉間噴薄而出,他撐著地麵,抬眼望向怪樹時,雙眼之中已被驚駭之色所充斥。

這顆怪樹好生堅硬,連他在手握法器的情況下,再加上自己全身功力,非但沒能對怪樹造成絲毫傷害,反將自己給震傷!若非他身體異於常人的話,光是這一震,不死也得重傷!

“嗯?”

正想起身上前好好查看這到底是什麽樹的虞青梧輕咦出聲,他的目光落在離地丈高的樹幹上,卻見那裏正緩緩浮現出毛茸茸的東西。幾息過後,虞青梧才看清那毛茸茸的東西,卻是一顆獸頭,而且就是昨日遇到的那隻淡紅色毛發的小獸!

小獸的腦袋也不知是如何能夠做到從樹幹中探出的,它那對烏溜溜的眼睛掃向四周,當見到半弓著身子靠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的虞青梧時,它一雙閃過絲絲精光,張嘴對著虞青梧吼了幾聲。

虞青梧愣了愣,不明白小獸的身體怎麽會和這顆怪樹融為一體,亦不明白此刻它在表達什麽。

“吼吼……嗚!”

見虞青梧無動於衷,小獸又低吼了幾聲,可虞青梧還是沒有反應,它齜牙叫了一聲,頭以下的部位也緩緩探了出來,隨後一躍而下,跑到虞青梧腳下,一口咬向虞青梧的衣擺,扯著他就往怪樹邊走。

“你要幹嘛?”

虞青梧擦去嘴角血漬,衝著扯著自己走的小獸問道。小獸沒有回應,隻扯著他的衣服向怪樹移動。當走到怪樹邊上時,它鬆開了嘴,衝著虞青梧叫喚一聲,而後再次躍起。

奇怪的事發生了,一躍而起的小獸再一次奇跡般的沒入了怪樹之中,不見蹤影。虞青梧咋舌不已,雙手連忙拍向怪樹,入手結實,並非什麽虛幻的存在。就在他疑惑不已之際,小獸卻再一次的從他頭頂上方的樹幹中探出腦袋,然後又跳了下來。

“吼吼!”

小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抬起爪子就往虞青梧的腳上拍去,直將後者疼得齜牙咧嘴時,它才極為人性化的咧嘴一笑,而後又跳了起來,沒入樹幹之中。它沒入樹幹不過瞬息功夫,立刻又探出身子落到地麵,而後再跳起沒入樹幹,如此反複數次後,虞青梧終於發現了點端倪。

“你是說要我進去?”虞青梧對著身子沒入樹幹,隻露出腦袋的小獸一邊比劃,一邊說道。經過小獸來回數次的進進出出,他發現每一次小獸沒入樹幹和探出身子的位置都是一致的,俱是在快到樹幹之頂,而不是其餘地方,這是不是說從小獸沒入樹幹的位置,就能進入這顆怪樹的內部?

聽到虞青梧的話,小獸歡快的叫了一聲,腦袋一收,卻是又沒入了樹幹之中。得到小獸的承認,虞青梧心中一定,雙腿微屈,而後向上躍起,同時抬手向著小獸沒入的位置拍去。

在情理之中,卻又出乎虞青梧意料的事發生了,在他跳起能有一丈五尺高,他的手拍向樹幹之際,他整個手掌竟穿過了樹幹,隻餘臂膀在外,而他的手腕也清晰的感覺到了硬物。等他下落之際,他手掌一彎,抓住了硬物,於是他整個人便懸掛在樹幹之上,而半截手掌卻是與樹幹融為一體,從外麵看上去,就像是他缺了半截手掌一般。

“原來如此!”

已經明白個中奧秘的虞青梧手上一鬆,整個人便穩穩落地。他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掌,又看了看離地丈許高的樹幹,笑道:“敢情在那個位置有個樹洞,不過卻因為某種秘法而隱蔽了,從外麵看上去卻是不可能看到絲毫端倪!”

在虞青梧思考間,小獸又探出了腦袋,衝著他叫喚了幾聲,好像在說‘你怎麽還沒進來’。見此,虞青梧抬頭笑道:“等會兒!”說完,他跑向剛才開山斧震飛出去的方向,直走出了十多丈,才看見開山斧整個斧刃都鑲進了一顆樹幹之上,由此可見剛才的反震之力有多強了。

他抬手噗哧一聲拔出開山斧,將斧子插進腰間後又跑回到怪樹邊,深呼一口氣,腳下用力一躍,而後雙手抓向那個特定的位置。如預想那般,他的手穿過樹幹,穩穩抓在了樹洞邊沿。隨後他手腳並用,先是將頭探了進去,而後是身子……這個過程中,從外麵看來完全就是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進樹洞,虞青梧便瞪大了眼睛,這在外麵看起來不過成人腰粗的樹幹,內部卻要大得多,左右能有五尺來寬,上下也有丈許來高,而且這當中並非黑暗一片,反而很是清亮,能清晰的看清四周光滑的樹壁。

“嗷嗚……”一見虞青梧進來,小獸當即歡快的叫了幾聲,而後大搖大擺的沿著彎曲的甬道向前而去,似乎是怕虞青梧沒有跟上,還時不時的回頭叫喚幾聲。

虞青梧笑了笑,抬腳跟上,隨著時間的推移,甬道越來越寬敞,他心中粗略的計算了一番,自己已走了能有百丈的距離,恐怕此地已是深入地底了。事實上,在開始走了不到兩丈之際,一條甬道便分出了十數個分道,但小獸卻帶著他走了靠左第三個洞,又七拐八彎的走了能有百多丈後,一人一獸已來到了一間巨大的密室。

“這……這……”一進入密室當中,虞青梧便滿臉震驚之色,這件密室長寬能有百丈,高也有二三十丈,光是空間,恐怕比之新月宮都不遑多讓!原本虞青梧以為這裏應該是某個前輩高人專門建造的地底修煉密室,可這巨大的密室當中,連個蒲團、桌椅都沒有,反倒滿是巨大的不知名獸骨,白森森的一片,顯得陰深可怖。

與虞青梧不同的是,一來到這巨大的地底密室中,淡紅色毛發的小獸便興奮的吼叫起來,它直奔向最近能有十丈來長,形似虎骨的骨架前,張口就往兒臂粗細的肋骨上咬去,喀嚓一聲,那根獸骨應聲而斷,而小獸則當成美食般啃咬起來。過了一會兒,它放開嘴中獸骨,衝著虞青梧吼了幾聲,並抬起爪子拍了拍身前的獸骨,那樣子就像是在邀請虞青梧也一起來品嚐美味。

虞青梧有些哭笑不得,他大概的看了下,這密室當中能有百具或大或小的妖獸之骨,其中一小半都有被啃咬的痕跡,想來定是小獸所為。他並沒有理會小獸的‘邀請’,徑直來到十丈開外的一具巨大骨架前,細細打量起來。

“蠱雕?”當認出這隻妖獸時,虞青梧大驚失色。蠱雕可是一種幾位強大的妖獸啊,它形似雕鷹卻頭生雙角,而且並非天空飛鳥,而是水中遊魚,在萬妖獸譜中排名第十八。看這獸骨的體型,恐怕這隻蠱雕生前已經有了將近千年的修為!

隨即,他又轉向其餘的獸骨,當走了個遍後,他隻覺得身子一陣無力,癱坐在地喃喃道:“旋龜、夔牛、肥遺、、猙、七彩斑斕蟒……還有絕大多數認不出來的獸骨,絕大多數都是萬妖獸譜排名前百的存在,而且最起碼都有千年以上的修為……我這是來到哪裏了?”

千年修為,那已經是地仙的級別了,絕對是大妖中的大妖啊!具虞青梧所知,洪荒年間這種千年修為的大妖雖說不多,卻也不少,可自從洪荒時代終結,後洪荒時代初立後,天地間的大妖、大魔被天界眾神聯手殺的殺,封印的封印,以至於而今的天地,再難見千年以上修為的妖魔。

可今日他卻遇到了這麽多生前修為最起碼都在千年以上的獸骨,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洪荒時期,那個神仙遍地跑,妖魔多如草的年代。他甚至覺得,這間密室根本就是洪荒末年,也就是四百餘年前神魔大戰的一處地底墓室,專門收納戰死的妖魔屍體!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的虞青梧唰地一下子將目光落在了啃骨頭啃得正歡的小獸,滿眼的怪異之色。這小獸是怎麽發現地麵那顆怪樹的怪異之處,又是怎麽發現這個密室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小獸到底是什麽妖獸,居然能一嘴咬斷至少千年修為的大妖之骨!

有著千年修為的大妖啊,雖然身死不知道多少年,可它的骨頭又豈是一般妖獸所能咬斷的?念及此,他緩緩起身,抽出腰間的銀色小斧,遙指享受著美味的小獸,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聽到虞青梧的話,小獸當即停下嘴,待得發現虞青梧居然用破斧子指著自己時,它的雙眼中猛地燃起熊熊怒火,身上淡紅色的毛發亦在此刻根根豎起,如同燒紅的鋼針。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3
第二十三章 石室修煉

“嗷嗚!”

小獸對著虞青梧低吼連連,與當初麵對七彩斑斕蟒時一般無二,預示著它此刻是將虞青梧當成敵人的。虞青梧眉頭皺了皺,隨即苦笑著自語道:“我怎麽問起一隻獸來了,它就算知道又怎能告訴我?”

他看了看處於暴走邊緣的小獸,隨手將開山斧收起,自嘲一笑道:“就算你是什麽絕世大妖的後代,這也跟我沒關係了。斬妖除魔是虞家的事,而我又不是虞家的人……”

虞家人……虞家人……曾經威震天下數十年的虞家,在虞世雄親手廢了親兒的那一刻開始,便蕩然無存了。一個沒有繼承人的家族,再強也是有期限的!

見虞青梧收回了斧子,小獸那對眸子間閃過一絲疑惑,身上的毛發卻也軟了下來。它縱然天賦異稟,心智卻也跟人類中的嬰孩差不多,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就對你不好。

虞青梧咧嘴一笑,自懷裏掏出玉瓶,倒出一顆辟穀丹遞向小獸。小獸開始還帶有絲絲戒備,可當看到虞青梧手心的那顆黑色丹丸時,它立刻被吸引住,探過腦袋,鼻子一陣抽動,待得發現這顆丹丸散發著陣陣清香時,舌頭當即一卷,將虞青梧手心的辟穀丹給卷進了嘴裏,一陣吞咽後,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小紅乖!”虞青梧抬手摸了摸小獸腦袋上柔軟的毛發笑著說道。

一聽到虞青梧的話,小獸當即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虞青梧在說什麽。虞青梧嘿嘿一笑,指著小獸說道:“從今以後你就叫小紅了,這個名字很好聽吧!”說完,不等小獸有所反應,他自己卻是先大笑了起來。

小獸雖不明白虞青梧在說什麽,但它卻能體會到虞青梧的愉悅,它當即也裂開嘴,露出一口鋒利的大白牙,同時抬起爪子指向虞青梧手中盛有辟穀丹的玉瓶,顯然是覺得辟穀丹的味道不錯,想要再來幾顆。

“這可不行!”虞青梧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指著不遠處的獸骨說道:“去啃骨頭吧,這辟穀丹我還有用呢!”

辟穀丹不光能辟穀,還能增加靈魂之力,這對修道極有幫助。他既已決定道武雙修,自然需要大量的辟穀丹,哪能讓小紅當成糖豆吃呢!

“嗷嗚……”小紅一陣不悅,衝著虞青梧不滿的叫喚一聲,卻還是走向了獸骨,狠狠咬了下去。

見此,虞青梧輕輕一笑,隨即盤腿而坐,自懷裏取出了九靈大妙經,而後一邊觀研,一邊雙手抱守混元,舌抵上顎。待得暫時記住九靈大妙經的前幾句口訣時,他再放空心神,氣隨意行,練習起了呼吸吐納之法。

“嘶……”

他深吸一口氣,而後計算著氣量,再分作五次吐出。可惜,第一次吐出的氣和最後一次吐出的氣並不一致,這也代表著這一長五短的呼吸吐納之法失敗了。

鈞天真人曾說過,悟性極佳者在一年左右才能掌握這種呼吸吐納之法,悟性上乘者需兩年,中等者需五年。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有可能一個悟性平庸者,陰差陽錯的成功了一次,有過一次成功經驗的他,必定較其他人更容易掌握。

虞青梧很清楚,老仆福伯曾說他不管是天資還是悟性,都屬於上上之姿,無論是修道還是練武,都較常人有著極大的優勢,所以他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半年之內徹底掌握一長五短的呼吸吐納之法!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嚐試,不得不說這等一長五短的呼吸吐納之法是極有難度的,但其效果也是極好,雖說虞青梧一直沒有成功,但他隻覺得全身上下都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仿佛將體內的濁氣都排盡了,五髒六腑得到了一次完完全全的洗禮。

道、武兩種修煉方式雖說都對身體有好處,可各自的方法卻是不同,武修乃是已自身真氣強化全身筋骨血肉、五髒六腑,而道修卻是通過法力或是呼吸吐納之法,以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來洗滌全身,排黜體內無用之廢氣、廢血。若是前者是剛強,那後者便是幽柔,各有得失,各有千秋。

時間在虞青梧練習呼吸吐納之法中緩緩溜走,當時近午時時,跟條狗般啃骨頭的小獸似乎是吃飽了,不再去啃骨頭。它邁開小步子,在這巨大的石室中悠然而行,仿若天帝視察行宮……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視察禦用廚房一般,畢竟這整個石室中,除了虞青梧之外,都是它的食物!

轉了一圈,小獸將目光落在了虞青梧身上,烏黑的眼珠子一轉,顯然是想起了剛才那顆黑色丹丸的美味,當即撒開腳丫子奔向虞青梧。及至虞青梧身畔,小獸抓耳撓腮了一番,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虞青梧的胸口。它咧開嘴一笑,探出爪子就往虞青梧的胸口伸去。

就在他的爪子距離虞青梧不過三寸之際,小獸卻是停了下來。它收回爪子,低頭看著虞青梧身前的攤開在地的九靈大妙經,眼眸中滿是好奇之色。它左轉轉右轉轉,最後索性張嘴咬著獸皮的一角,將之拖到一邊去繼續‘鑽研’。

片刻之後,小獸露出一副恍然之色,隻見它也學起虞青梧的姿勢,盤腿而坐,雙爪抱圓放置在兩腿之上,同時一眼睜著看攤在地上的九靈大妙經,一眼緊閉不動,那模樣別提多怪異、滑稽。

一人一獸在無數獸骨之間呼吸吐納,漸漸的,那些獸骨之上滲出些微肉眼難見的光點,漂浮在空中,緩緩向著一人一獸而去,再隨著一人一獸的呼吸進入了他們的身體。

沉浸在修煉之中的一人一獸並沒有太大的感觸,隻是覺得頭腦清晰一分,便將此類情況歸於吐納之法有所進展之上了。實際上他們哪裏知曉,這石室中盛放了上百上千具枯骨,這些妖獸死後,魂魄之力常年在石室中散不開,久而久之便附上了枯骨。此時他們在這石室中練習呼吸吐納之法,這些魂魄之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自然而然的被他們吸入到體內,增加自身的靈魂之力。

如若此地適宜植物生長的話,恐怕早已是遍布明魂草,可惜這裏四周都是堅硬的石壁,尋常植物根本就不可能紮根。此時虞青梧和小獸,完全就是身處魂力彌漫之地,每呼吸一下,自身的靈魂之力便渾厚一分,時日一久,隻待他們踏上煉精化氣之境,將在短時間內將煉精化氣之境修至完滿!甚至到了煉氣化神之境時,他們靈魂蛻變成元神也要較常人容易的多!

天黑天亮,翌日卯時,修煉了半天一夜的虞青梧終於按耐不住胸腹中的餓意而醒了過來,正想掏出辟穀丹吃下的他突然看到被自己冠名為‘小紅’的小獸竟在不遠處以一種滑稽的姿勢修煉,而原本在自己身前的九靈大妙經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它身前!

“妖獸不都是吸收日月之精華來修煉的嗎,怎麽小紅它還能看得懂九靈大妙經?”虞青梧低聲自語,隨後恍然大悟。九靈大妙經乃是西王母所創,那些經文並非是人類的字,而是一種特定的符號,無人認識,但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意思!小獸自然也認不出那些符號,不過卻也能明白這些符號表達的意思,自然能夠按照上麵的法子修煉。

至於妖獸為何能修煉九靈大妙經,這也很好解釋。西王母也不是人,而是先天神靈,再說白了她也是妖!隻不過在天地初開之際,萬類生靈隻分為妖和巫,人也是妖的一種,所以西王母創出的九靈大妙經應該不是專門為人族而創的。

想明白了這點,虞青梧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小紅修煉了九靈大妙經之後,在未來的某一刻會不會化身為人……”

天上地下萬類生靈當中,人是最符合天道之勢的,修煉也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妖獸一旦有了足夠的修為,俱是會化出人身,以此來輔助修煉。不過天賦越高的妖獸,化形的難度就越大,甚至有些妖獸不管修為多高,能有多大神通,都不可能化成人形,比如鯤鵬!就不知道小紅它能不能化成人形了。

搖頭一笑,虞青梧自懷中掏出玉瓶,倒出一顆辟穀丹送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原本咕咕直叫的肚子瞬間便停止了叫喚,餓意也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以滑稽姿勢盤腿而坐的小紅鼻子一陣顫動,隨即它睜開了眸子,待得看到虞青梧手中的玉瓶時,兩眼放光,嗷嗚一聲就衝了過去。

虞青梧持著玉瓶的左手向後一翻,小紅當即撲了個空,正想再撲之際,虞青梧卻是抬手製止,說道:“我這辟穀丹不多,還要用它來修煉呢,可不能讓你當成糖豆吃了!”嘴上雖這麽說,他手上卻還是從玉瓶中倒出了一粒辟穀丹,將之送到小紅的麵前,說道:“隻有一顆,下不為例!”

“嗷嗚!嗷嗚!”

誰曾想小紅竟搖頭一陣叫喚,然後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指了指玉瓶,又攤開了自己的爪子。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3
第二十四章 上太明峰

不知為何,經過半天一夜的修煉之後,虞青梧忽然覺得小紅與昨日有些不同,似乎它的表情、動作越來越傳神,越來越像個人了!見小紅攤開爪子,好像在說‘一粒不夠,我要五粒’時,他愣了愣,說道:“你要五粒辟穀丹?”

小紅點點頭,隨後眼珠子一轉,又猛地搖起了頭,同時攤開了另一隻爪子。

見此,虞青梧明白了,敢情小紅真的能聽明白自己的話,原本它隻是想要五粒辟穀丹,可見自己似乎沒怎麽反對,它立即改變主意,要十粒了!想到這些,他輕笑一聲,自玉瓶中倒出五粒辟穀丹,將之送到小紅的麵前說道:“就五粒,多了沒門兒!”

看著虞青梧手心的五粒黑色丹丸,小紅當即咂吧起嘴,舌頭不住的舔著嘴唇。它探了探爪子想要去接,可隨後又停住,將目光落在虞青梧手上的玉瓶。就這樣,它一會兒看看已經倒出來的辟穀丹,一會兒又看看裝有更多辟穀丹的玉瓶,始終難以抉擇。

“玉瓶的主意你就別打了,我自己都不夠呢!”

虞青梧將五顆辟穀丹放在地上,玉瓶收回懷裏,而後走到不遠處將九靈大妙經也收起來,說道:“這卷功法我先收走,等天黑之後我再回來,你可別跟著啊!”說完,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

“吼吼!”

玉瓶被帶走了,功法也被帶走了,小紅不滿的衝著虞青梧的背影低吼著,待得看見虞青梧出去後,它一把撲向了地上的辟穀丹,美滋滋的將一粒含進嘴裏,隨後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吃完一顆,它立馬又想吃第二顆,可舌頭剛伸出來又立馬縮了回去,它一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而後前爪將剩餘的四粒辟穀丹捧起,直立而起以兩條腿奔到一具巨大的骨架前,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待得沒發現其他人時,它才鬆出一口氣,將爪中辟穀丹藏在了骨架的下麵……

出了地底密室後,虞青梧沿著甬道一路前行,當到了岔路口時,他看了看其餘的洞口,有心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但走到洞口時又止步不前。自己出來的洞口就通向了一間巨大的地底密室,裏麵擺滿了大妖的骨架,指不定其餘洞口會通向什麽危險的地方呢!

在十數個黑乎乎的洞口前張望一番,他心中下定決心,等日後修為足夠之際一定要進去一探究竟!隨後,他跨出了虯勁的怪樹,徑直來到昨日砍倒的樹前,抽出腰間的斧子,將斷樹劈成十多截,再從附近扯來一條樹藤,捆了三截背在背上,然後才向著林外走去。

此時已至巳時,過了早食的時候,當虞青梧背著三截能有尺寬的枯木來到主山平台上,在平台設立的道場中已匯聚了不少人,等待講道的陽天真人。

一見到虞青梧背著柴火從山下上來,原本喧鬧的道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可隨後立即爆發出轟天笑聲。在他們眼裏,虞青梧就是一個廢物、小醜、取笑的對象!或許半月之前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修煉天賦都比不過虞青梧,可今日任何一個人都能‘秒殺’虞青梧,這讓他們有種瞬間從地獄升上天堂的‘變態’快感。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強的時候別人當你是神,你不行的時候,那些原本膜拜你的人隻會落井下石、火上澆油!虞青梧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他表麵上沒露出什麽異樣表情,隻向著太明峰而去,內心中卻是冷笑不止。

“大家不要吵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位清秀絕倫的少年站了起來,對著轉過身望向自己的虞青梧點了點頭,而後對著眾人說道:“扶搖他本就心情不好,你們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若換成你們,你們也不願意別人這般對待自己吧?”

虞青梧認出了那少年就是前些日子被金不愁請來為自己施針,並救回自己的人。這人是整個昆侖山中,除霽月、金不愁之外唯一沒有嘲笑過自己的,虞青梧心中暗道,將來一定會還這個人情!

那‘炎小哥’似乎在眾人之間有些威信,一語落地後,四周的嘲笑聲當即弱了幾分,不過仍有幾人對此無動於衷,其中一人更是高聲道:“虞青梧啊,是不是覺得這個姓名讓你覺得丟臉,所以才換名為扶搖?”

“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那人一語話罷,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眾人再次爆發出哄堂大笑。登上太明峰上青石小路的虞青梧止住腳步,雙拳握的咯吱作響,不過最終還是鬆了開來,再次邁步上山。

身後的笑聲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到,低頭的虞青梧臉上終於布滿濃濃的憎恨,尤其是那雙眼,宛若凶手之眸,除了戾色還是戾色。他一步一步向上而去,就好像他在一步步踏上世界的巔峰,他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俯視六道眾生!

踏!踏!踏!

虞青梧低著頭沿著青石小路上山,可沒走多久,卻是迎麵撞上了一人,他抬頭一看,卻是太明宮宮主陽天真人!

此時的陽天真人滿臉怒氣,手中拂塵都在顫抖,他看著無動於衷,沒有一點表示的虞青梧說道:“虞世雄沒有教過你,見到長輩需行禮嗎?”

原本還想錯身讓過陽天真人的虞青梧在聽到這句話時,他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看著陽天真人一字一句道:“道德天尊沒有教過你,不爭即是無為嗎?”

“你……你……”陽天真人氣得渾身直哆嗦,一手指著虞青梧無從開口。

道德天尊即是三清之一,而太明峰更是道德天尊的嫡係傳承之一,虞青梧的這番話,可謂是結結實實的在陽天真人臉上打了一耳光,偏偏陽天真人不能反口,否則就真是違背了道德天尊的教義,可不反口的話,勢必要吃下這個明虧!此時,他一張臉已漲的通紅通紅,‘你你你’個不停,一直‘你’不出來個究竟。

見此,虞青梧鄙夷一笑,不過卻還是對著陽天真人躬了躬身,說道:“虞世雄教過我見到長輩需行禮,想來道德天尊也教過陽天宮主不爭即是無為吧!”說完,哈哈一笑,也不管陽天真人會是什麽反應,抬腳就向上去。

“混賬東西!”直待虞青梧遠去後,被氣得七竅生煙的陽天真人才狠狠一甩拂塵,無形罡氣直接掃斷了身旁幾截樹枝。他回首瞧了瞧虞青梧歡快的背影,麵上殺氣橫溢,最終冷哼一聲,飛身下山。

兩句話逼得陽天真人有口難言的虞青梧心情大好,連帶著剛才在主山平台上的不爽都煙消雲散了。他吹著口哨,一跳一跳的向著太明峰頂而去。

與新月峰頂不同,太明峰頂有著大大小小的宮殿上百間,而且呈階梯之態,越往上的宮殿就越尊貴,向陽天真人,就居住在最高的太明宮之中,而第一層最矮的一殿,則是庖廚,負責整個太明宮弟子的膳食。

虞青梧背著幹柴直接進了庖廚,見幾個庖丁如火如荼的忙著,他當即開口道:“請問柴火放哪?”

一聽到稚嫩之聲,五位庖丁當即轉過身,當見到虞青梧一身道袍時,隻當他是太明峰的弟子,連忙鞠了一躬,其中一位中年上前憨厚一笑,從虞青梧背上接過幹柴,說道:“我來就好了!”

在昆侖山,每一峰都有專門的庖廚,隻是後來新月峰上隻剩下霽月一人,再加上她早已達到辟穀之境,也就不需要庖廚了。在這裏,庖丁並不算是昆侖弟子,不過昆侖山卻也會給他們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若是討喜的話,還能被賜予低級功法,總得來說待遇還是不錯的。

雖如此,他們每個人都還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對昆侖的弟子還是尊重的,即使是那些做些雜役的活兒的弟子,他們依然如一對待。畢竟對他們這些凡人來說,隻要成為了昆侖的弟子,就是身處仙門中人了,與世俗再無半點幹係。

“謝謝大叔!”虞青梧微微一笑,一邊將柴火遞向中年大叔,一邊問道:“大叔你這邊有沒有太明宮的弟子名冊啊,我想要看一看!”

庖廚一般都收有弟子名冊,這樣就方便為居住在各個宮殿的弟子送食物,虞青梧正是想要依靠這種名冊,摸清整個太明宮的情況,好尋個機會摸上來,對那幾個欺辱過自己的人下殺手!

“有的有的!”

那中年大叔點頭應聲道,將柴火放置在牆角後,便向側殿行去,片刻後他懷抱著一卷羊皮卷出來,將之交到了虞青梧的手裏,說道:“太明宮的弟子都在這裏麵有記載,包括前些時日新入門的,您慢慢看,小人去忙了!”

“嗯!”

虞青梧咧嘴一笑,示意大叔去忙自己的,隨後他便抱著羊皮卷坐在了一旁,細細觀研起來。

“林明子,第三列商明宮,兩百零三號。”

“泰明子,第三列商明宮,兩百四十四號。”

“丙明子,第五列少明宮,一百六十一號。”

“岑明子,第八列初明宮,八十四號。”

“丁明子,第八列始明宮,八十七號。”

……

虞青梧一邊細心記住各個弟子所住宮殿,一邊冷笑不止。這些人的末日不遠了!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3
第二十五章 雪恥之初

將太明宮弟子的住址都牢記在心後,虞青梧便將羊皮卷還了回去,而後下了太明峰。此時陽天真人依舊在講道,虞青梧雙眼掃過底下眾人弟子,當見到岑明子及其餘幾個太明宮弟子時,他冷笑一聲,繞過眾人上了新月峰。

蟠桃仙樹下,連坐兩日都不曾一動的霽月像是一尊無暇的雕像,美如馥蘭氣如仙,人間大地上的姹紫嫣紅在她麵前都要黯然失色,掩麵垂羞。虞青梧就那麽遠遠的望著,他突然有種罪惡的感覺,自己已經決定以殺震世,未來勢必雙手沾滿血腥,那個時候還怎麽能站在她的麵前,牽著她的手嬉笑連連?

“仙女姐姐,你會怪我殺念太重嗎?”看著十數丈外那張絕美的容顏,虞青梧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上一任昆侖掌門,也就是他爺爺虞問天的至交好友在他出生不久後便為他批命,留下了一句箴言。他父親虞世雄隻知道上部分‘不具人皇之姿,唯享諸侯之福’,但他和爺爺虞問天卻是清楚,除此之外還有一句——天命安置一身,禍亂眾生一人!

或許,從他出生那一日血雲密布宛丘城上空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是一個殺念蓋世之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外遊曆的一年間,他便手刃百多數人,雖然這些人大都是些大奸大惡之人,可虞世雄依舊覺得他的殺念太大了,多番勸導。也或許十數日之前,虞世雄之所以會廢了他,就是想要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泯滅他心中殺念吧。

說來也是奇怪,他父親虞世雄反對他造殺孽,而他爺爺虞問天在世時卻頗有讚成之意,可以說,若非虞問天去世的早,虞青梧今日就不會是這樣,有可能接替了虞世雄的責任,而成為新一任的虞家驅魔人!因為在虞問天壽終正寢的前幾日,虞問天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將畢生功力以醍醐灌頂之法灌輸進年僅五歲的虞青梧身上,可每一次都被虞世雄阻止了……

念及往事,虞青梧心中感慨萬千,他再看了看端坐如雕像的霽月,最後還是退下了新月峰,直奔太陽峰背後的密林之中,再一次由怪樹進入了地底密室。

“吼吼!”

一見到虞青梧回來,人模人樣的小紅便歡快的上前,不停的抬頭蹭著虞青梧的腳,用意不言而喻。

“趕緊修煉!”

虞青梧掏出九靈大妙經,掃了眼前麵幾句口訣便將之丟給了小紅,而後就閉上了眸子,開始練習呼吸吐納之法。他已經決定,以後修煉就在這地底密室,畢竟這裏要比崖壁上自己挖出的洞要隱蔽的多,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個密室的話,自己當初就不比費那麽大功夫去挖洞了!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小紅咂吧著嘴,衝著虞青梧一陣齜牙咧嘴都沒有反應後,它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袋湊上九靈大妙經看了一下,而後也像虞青梧那般修煉起來……

一連三日,虞青梧將柴火送上太明峰,並在上麵溜達一圈後就下來,下午和夜間又回到了地底密室修煉。在呼吸吐納之法上雖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但每修煉一次,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些變化,思維較之以前更為清晰,他隻當這是修煉呼吸吐納之法所致,倒也沒有太在意。

第四日,背著幹柴的虞青梧沒有再上太明峰,而是上了太陽峰。如先前在太明峰上一般,他在庖廚那裏得到了太陽宮弟子名冊,牢記於心後又下了太陽峰,而後直奔地底密室而去。

子時一到,修煉中的虞青梧退出修煉狀態,他從一旁的包袱中取出一件兩日前在太明宮偷來的道袍換上後,看了眼依舊處於修煉狀態的小紅,他微微一笑,而後輕手輕腳的向外走去。

待得虞青梧離開密室後,處於修煉中的小紅突然睜開了一隻眼,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立馬睜開另一眼,同時跳了起來。它小跑到密室入口朝甬道裏看了看,緊接著裂開嘴,露出一絲人性化的奸笑,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回到密室。

它先來到開山斧前,抬起爪子拍了拍,又用牙齒咬了咬,確定這不是好吃的東西後,目光才落在虞青梧的包袱裏。爪子一陣摸索之後,它從中找出盛有辟穀丹的玉瓶,大喜間抱著玉瓶就跑向了幾日前藏著辟穀丹的骨架前。它急不可耐的用嘴咬開了瓶塞,然後豎起瓶子就往骨架下麵倒,一顆顆黑色的辟穀丹當即滾落出來,直到再也倒不出之後,它才將瓶塞塞回去,然後又將玉瓶放回到虞青梧的包袱。做完這一切後,才坐於到原先自己坐的地方,喜滋滋的開始修煉。

……

在小紅偷辟穀丹的這段時間裏,虞青梧已出了密林,來到太明峰。他並沒有走上山的青石小路,而是在小路邊的林間小心穿行。子時兩刻之際,他已來到太明峰頂。

此時的太明峰除了最高處的太明宮和次之的初陽宮、始陽宮還有燭光之外,其餘宮殿俱已熄燈,想來那些弟子要麽都已睡下,要麽進入了修煉之中。

躲在林間的虞青梧暗運玄功,隨後身如鬼魅般躥出,在一排排宮殿的陰影之中穿梭,直奔第三列商明宮。今日,他便是要殺了商明宮中的林明子和泰明子!

太明峰上第五列以上的宮殿,都是老弟子所居住,以下則是新進弟子所居住,大多是七八十來歲的少年,林明子和泰明子自然也是如此,所以虞青梧對今日的暗殺有著絕對的信心。

當來到商明宮前,見到商明宮的殿門並未關上後,他暗道果然如此。在前幾日間,他已了解諸多弟子根本就沒有夜間關殿門的習慣,這樣一來也省得他一番功夫了!

商明宮中能有五十來間房,每間房前都有房號,虞青梧一進入商明宮,當即直奔最前麵的兩百零三號,林明子的房間!他輕手輕腳,緩緩推開了林明子的房門,在一陣微不可查的嘎吱聲中,房門緩緩張開,借著月色,虞青梧也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的林明子。

“當日你辱我是因,今日我殺你是果,倘若不服,化作厲鬼來找我便是!”來到林明子的床前,虞青梧低聲細語,隨後右手閃電般躥出,一把扼住了林明子的咽喉,喀嚓一聲,林明子的呼吸斷絕,此生再也醒不過來。

虞青梧並沒有就此作罷,他驅動心中的五色石,手掌間當即湧出一股吞噬之力,強行將林明子體內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生命精氣吸納為己用。微光泛泛,一刻鍾後,林明子整個人都幹癟起來,隻剩下一張皮包裹著骨,看起來陰森可怖。

“嘿嘿!”虞青梧冷笑一聲,這才抽身退出了房間,再往裏尋找兩百四十四號泰明子居住的房間。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後,他終於看到了兩百四十四號號,他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就在他前腳剛踏進房內時,端坐在床榻之上本來練習呼吸吐納之法的泰明子像是有所察覺,猛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虞青梧竟然打來了自己的房門時,他張嘴就想喊,但此刻虞青梧迅若奔雷,一指點在了他的啞門穴上,原本想要開口嘶喊的泰明子當即失聲。

喊不出,他便想衝出房門,隻是虞青梧既已進來,又哪能讓他再出去?數指連點間,泰明子當即癱軟倒在了床上,眼眸中滿是驚駭之色。

見到泰明子滿臉驚恐之狀,虞青梧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那日岑明子將我打倒在地,你們在旁大笑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從那日開始,我便發誓總有一日會要你付出血的代價,我要你們在地獄為當日的所作所為懺悔!”虞青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附上了泰明子的頭頂,掌心隱現出微不可查的細光間,泰明子體內的生命精氣源源不斷的被他吸入自己體內。

生命精氣乃是存活之根本,它一旦流失,就等於生命在流失!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走向終結,泰明子目眥欲裂,此時的虞青梧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嗜血殘忍毫無人道的惡魔!

他努力的張嘴想要大喊,可體內諸多穴道都已被虞青梧止住,任他如何掙紮都喊不出半點聲音。悔恨和恐懼的淚水自他眼眶中宣泄而出,他的眼眸中除了無盡的恐懼之外,便剩下求饒和對生的渴望。

虞青梧漠然視之,從今夜開始,他就是地獄歸來的複仇之神,他要讓昆侖之人知道欺辱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他要讓虞世雄知道,自己的人生由自己作主!他要讓全天下人知道,他是虞青梧也好,扶搖也罷,天上地下萬類眾生都主宰不了他、傷害不得他!

身軀幹癟的泰明子眼神空洞,甚至眼珠子都幹癟起來,隱隱可見其眸中的無盡恐懼,就好像生前置身於十八層地獄。虞青梧抽身退出了商明宮,斜望一眼地理位置最高的太陽宮後,他冷笑連連,最終閃身竄入了宮殿邊的林間,徹底消失了蹤跡。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4
第二十六章 亡魂索命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遍大地之際,太明峰上商明宮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直將沉睡中的眾人給驚醒。

“怎麽了怎麽了!”

商明宮之人盡皆衝出了房門,才見一人站在兩百零三號房門前,麵色驚恐,渾身直哆嗦。

“幹……幹屍……”

那少年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著房內說道,隨即他驚叫一聲衝出了商明宮。

見同門這般,其餘人俱是疑惑不已,當即走到兩百零三號房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當他們走到屬於林明子的房前時,臉上的疑惑瞬間變換成了驚懼,麵色更是直接煞白起來,不少膽小的人都軟倒在地,小便失禁,一股尿臊味頓時傳了開來。

“這應該是林明子,快去稟報宮主及諸多師兄!”

一位年紀稍大些的少年強自鎮定,一邊下命令,一邊向著房內小心走去。此時房內的床榻上,隻有一具套著太明宮道袍的幹屍,這幹屍與林明子有幾分相似,又是在林明子的房內,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林明子了。

不多時,太明峰的人盡數匯聚於商明宮中,陽天真人赫然在列。在見到林明子的屍體時,他眉頭一皺,隨即探手附上了林明子的屍體上。

“生命精氣全失……”得知這一結果的陽天真人麵色大變,這林明子死的太過詭異了,簡直是匪夷所思!他當即轉身看著太明峰諸多弟子,說道:“最近可有陌生人上太明峰?”

能吸人精氣者,大多為山精鬼魅,隻是昆侖山乃是仙家福地,數百年來何曾出現過妖邪之禍?再加上有諸多道行高深之人坐鎮此地,哪個妖魔鬼怪敢上昆侖山?所以,陽天真人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沒……沒有吧?”岑明子神情有些怪異的說道,緊接著其餘人也是交頭接耳,紛紛稱並未見到什麽陌生人。

這時,庖廚中掌廚的中年上前一步,對著陽天真人躬了躬身,說道:“陽天老爺,前幾日倒是有個少年每日都會上山送柴,並向小人要了弟子名冊,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陌生人上山。”

“有個少年?”

陽天真人眉頭一皺,想到四日前曾在小道上與虞青梧相遇,當即問道:“那少年可是六七歲模樣,拿著一柄銀色小斧?”

“對對對!”掌廚連忙點頭,說道:“那少年也穿著道袍,不過卻與太明峰弟子的道袍略有不同。第一日他是給庖廚送柴,隨後幾日裏都是給諸多弟子送柴,以備秋冬取暖之用。”

陽天真人點點頭,並未對此有所懷疑。事實上,不管是哪一峰的弟子,都有不少未達到無視寒暑之境,所以在還未到冬日之前,每一宮都會儲備些幹柴。以前這種事都是各峰弟子輪流的,現在有了個虞青梧,自然全都歸於虞青梧去做。想到這裏,他當即將嫌疑跨過虞青梧,道:“爾等再去看看,是否還有其他遇害的……”

“師尊!”

陽天真人的話還未說完,一人卻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他麵色蒼白,擠開眾人後,對著眉頭緊皺的仰天真人說道:“師尊,泰……泰明子也死在了自己的房裏,死相與林明子一般無二!”

“嘶……”

那人話音一落,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隻感覺背脊發寒。

如果隻是一個人死了的話,那或許是意外,可若是兩個人一模一樣的死法,那就是有預謀的暗殺了!

“林明子,泰明子都死了……”

這個時候,岑明子卻是不停的呢喃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全身都止不住的哆嗦,不停的說道:“是亡魂索命……是亡魂索命……她來找我們報仇了……她真的來了……”

聽到岑明子莫名其妙的話,眾人隻有種稀裏糊塗的感覺。陽天真人眉頭皺的更緊,低喝道:“哪裏來的什麽亡魂,我昆侖山乃是修道界頂梁柱,哪個妖魔鬼怪敢上來?”

“不!”

一直對陽天真人唯唯諾諾的岑明子今日卻是反常的反駁,他抬起頭,直視陽天真人,說道:“師尊你錯了,林明子死了,泰明子也死了,他們倆的死法一模一樣,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和琉明子!”

在岑明子一語落地之際,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一個年近雙十的少年身上,他便是岑明子口中的琉明子。太明峰的弟子都知道,岑明子、琉明子、林明子、泰明子四人在俗世中算得上遠房親戚,所以他們四人也是最為要好的,常常一同進出。此時聽岑明子的話,似乎四人做了些什麽,才會引得亡魂來索命。

被眾人這麽看著,琉明子有些膽顫,他看了看岑明子,又看了看陽天真人,苦著臉說道:“師尊,弟子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啊!”

“你不知道?”

陽天真人還未言語,岑明子卻是先冷笑著說道:“七日前做了的事,這麽快就忘了?”

“七日前?”琉明子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隨後神情一怔,看著岑明子道:“你是說……那個女子?”話罷,他踉蹌著倒退,腳下一滑,直接跌坐在地,但他卻仿若未覺,一對眸子中滿是驚恐之色。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七日前,那不就是昆侖山正式招收弟子的前一日嗎?那日他們四人到底做了什麽,才會導致其中兩人死相淒慘,另外兩人也驚恐異常?

陽天真人冷著一張臉,沉聲道:“你二人最好一五一十將當日所做之事交待出來,否則本座定當抽出你二人之神魂,貶於九幽!”

聽到陽天真人說要將自己二人的神魂貶於九幽,岑明子、琉明子二人噗通一聲跪立在地,聲淚俱下道:“師尊,弟子等招!那一日,弟子二人前往俗世帶兩位遠房親戚來拜昆侖山,回時卻是遇到遷家的一戶人家……”

原來,那一日岑明子和琉明子是去俗世接兩位遠房親戚來昆侖山學道,這兩人就是現在的林明子和泰明子。在回昆侖的途中,一行四人遇到了一戶搬家的農家,生性好色的琉明子看上了老農的獨女,當即上前調戲。那對農家夫婦自然不願自家女兒這般被人汙了身子,當即上前阻攔,誰知少不更事的林明子撿起石頭就往老婦頭上砸,這一砸就出事,老婦當場身死,老漢和少女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可又哪裏爭得過身負仙家功力的岑明子和琉明子?最後老漢也慘死在岑明子手上,少女被琉明子、岑明子兩人輪番玷汙之後,自撞路旁的大樹而死,臨死前說一定會化作厲鬼找害死她全家的四個惡人償命。

聽到岑明子與琉明子的敘述,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發現林明子和泰明子身死之際,岑明子的反應會那麽大,敢情今日是那死去的一家子的頭七!

此時的陽天真人已經被氣得麵目通紅,指著跪立在自己麵前的岑明子和琉明子說不出一個字來。見師尊這般,兩人哪裏還不知輕重?當即咚咚咚的磕著頭,求饒道:“師尊饒命,弟子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大惡,求師尊大發慈悲,給弟子等一個機會!”

“混賬!”

性子剛烈的陽天真人直接給了兩人一巴掌,直將兩人打滾出幾圈,才厲聲道:“從今日起,你二人若敢再踏出太明峰半步,本座定當掌斃你二人!”

“謝師尊不殺之恩!謝師尊不殺之恩!”

被打翻在地的兩人聽到陽天真人說出對自己的懲罰,當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謝恩。修道界是有明文規定的,凡人若沒有主動招惹,不能傷害凡人性命,否則勢必遭到整個修道界的追殺!陽天真人這般懲罰二人,已是從寬處置,二人哪裏還不知道?

處置完岑明子、琉明子二人,陽天真人冷著張臉,說道:“林明子、泰明子二人並非是被所謂的亡魂索命,而是有人故弄玄虛!記住,這裏是昆侖山,是仙家寶地,不可能會有什麽妖魔鬼怪敢來作祟!一人去太明宮敲響警鍾,其餘弟子盡數前往主山平台!”說完,拂袖離去。

……

當!當!當!

一道道鍾聲響徹昆侖山九峰,隨著時間的推移,主山平台上匯聚了越來越多的人,除了太明峰弟子之外,其餘弟子皆在交頭接耳,揣測太明峰為何會敲響警鍾,召集九峰弟子。

在昆侖山每座峰上,都設有警鍾,非大事而不敲,一旦敲響警鍾,九峰九宮弟子不管在做什麽,都需以最短的時間趕到主山平台之上。

此時太明峰已敲響了警鍾,各峰弟子紛湧而至,三清一脈的男弟子、西王母一脈的女弟子,盡數匯聚,而九宮宮主除了新月宮霽月之外,也都出現在了高台之上,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顯然陽天真人已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於他們了。

提著開山斧的虞青梧也晃晃悠悠的從新月峰上下來,見得昆侖弟子盡數匯聚於主山平台上,他不著痕跡的一笑,吹著口哨就繞過他們,準備繼續去砍自己的柴。

“扶搖!”

這時,鈞天真人卻是一口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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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九大神族

鈞天真人這麽一叫,虞青梧當即止步回首,麵帶微笑道:“鈞天宮主可有事?”

“你師尊霽月呢?為何不見她下山?”鈞天真人問道,自從數年前昆侖掌教壽終之後,整個昆侖山便再無統禦九宮之掌教,不過他卻是暫代掌教一職,此時太明峰發生大事,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了解九峰弟子的情況。

“師尊她五日前就已經閉關了,此時還在蟠桃仙樹下呢!”虞青梧笑著回道,在外人麵前他還是稱霽月為‘師尊’。

聽說霽月在閉關,鈞天真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入列!”

虞青梧聳了聳肩,提著小斧子向最後麵走去。隻是在走著走著,人群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住,他側眸望去,卻見拉自己的人正是元明子金不愁,而在金不愁旁邊,則是救過自己一命的‘炎小哥’。

虞青梧衝著炎小哥微笑點頭,算是問好,隨後壓低聲音對著金不愁道:“你幹嘛?”

金不愁那對小眼賊兮兮的看了眼四周,說道:“給你介紹個人。”說完,他指著旁邊的炎小哥說道:“這位,就是名傳天下的少年神醫,同時也是炎帝後裔的炎弈祁,道號赤明子!”

“炎弈祁?”虞青梧低頭想了一會兒,隨後露出一色恍然之色,對著炎弈祁說道:“原來是炎家少主,當日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洪荒年間人族初生,多虧了三皇五帝教化人族,帶領人族走過最為艱難的年歲,而三皇五帝及有治水之功的禹帝的後代,也被人們稱作‘神族’,以此來表達對三皇五帝、禹帝的崇敬之情。

九大神族,曆經千年的時光,大部分早已退出了曆史的舞台,唯有少數幾個依舊揚名天下,禹帝後裔夏家便是其中最為強大的一族,時至今日依舊執掌人間大地,讓得原本的公天下,變成而今的家天下。

除了夏家之外,炎帝神農的後裔炎家亦在人間大地上活動,該族世居南方百草穀,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位族人出穀行走大地,懸壺濟世,今世出穀之人便是炎弈祁,號稱神農轉世之身的少年天才!

說到炎弈祁,也是近兩年才聞名於世的,當時徐州境內一個邊陲小鎮染上了一場瘟疫,死者達上千,染病將死者亦有數千之人,為此,徐州王府專門遣了一隊醫者前往該鎮解決瘟疫,可一行十餘人,最後非但沒能解決瘟疫,反而連自己都染上瘟疫,盡數死於那裏。

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火焚那小鎮上的所有人畜,不管生死,以此來徹底阻止瘟疫的擴散,徐州王也下令遣萬人部隊執行此事。可就在這時,聽聞此事的炎弈祁自告奮勇,獨上徐州王府向徐州王立下軍令狀,要保住那小鎮所有人。

沒有人相信一個還隻是十歲的少年能做到連一州名醫都無法辦到的事,徐州王亦不相信,隻是炎弈祁已立下軍令狀,徐州王隻能令炎弈祁隨萬人部隊前往,一旦炎弈祁不能妙手回春,依舊執行火焚之令!

一連半月,炎弈祁親查每個人的病情,或針灸或推拿或藥石,一個一個病重欲死之人在他手上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事後有人統計,染上瘟疫者四千有餘,最後痊愈者達三千八百多人,剩下的兩百多人之所以會死,並非炎弈祁醫術不高,而是炎弈祁分身無力,做不到全部兼顧!

瘟疫消除了,炎弈祁也離開了,但經此一事,他的名聲卻是在整個徐州傳開,而後隨著他行走他地救死扶傷,漸漸傳遍了整個大地。當得知炎弈祁乃是神農後裔之時,大夏朝廷更是宣稱他就是神農大帝的轉世之身!

虞青梧之所以能在宛丘、甚至是豫州傳開名聲,仗得是虞家驅魔的名聲!金不愁能在帝都傳開名聲,靠的也是金家的名聲!而炎弈祁卻是靠他自己高超的醫術、悲憫的心靈!

聽到虞青梧的話,炎弈祁擺手一笑,道:“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百草穀的宗旨,而當日即使沒有我,以扶搖兄那異於常人的身體,也會自己痊愈的,我做的算不得什麽!”

謙虛、內斂、平和,這就是炎弈祁,一個外表清秀絕倫,內在大慈大悲的人!

見虞青梧還要說什麽,中間的金不愁連忙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隻是介紹你們認識而已,沒必要扯到當日的事!”一提到當日的事,金不愁對虞青梧還是有火的,所以不想再提。

兩人俱是心思玲瓏之輩,彼此相識一笑,都沒有再說下去。

這時,高台之上的鈞天真人眼眸掃過眾人,說道:“諸位,昨夜太明峰商明宮林明子、泰明子二人死亡,經我等八人查看,二人均由一神秘人以同一種方法害死!”

鈞天真人話音剛落,台下當即爆發出一陣轟動,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堂堂修道界魁首昆侖山怎麽還會死人!

一聽到商明宮死了兩人,金不愁咂吧著嘴,一臉不在意道:“林明子和泰明子死了?死得好,死得妙啊!那倆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整日裏仗著有岑明子和琉明子兩個老弟子撐腰,四處欺負其他新進弟子,小爺都還想找個機會好好整治整治他們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死了,也算老天開了回眼!”

聽到金不愁的話,炎弈祁直翻白眼,道:“他們倆再跋扈,似乎也沒你這個金家小少爺跋扈吧?”

“嘿嘿!”金不愁嘿嘿一笑,說道:“炎小哥你這話我愛聽,不過我可比他們高級多了,他們是欺軟怕硬,而我卻是欺硬怕軟,點子越硬我就越想碰一碰,相反若人家稍微服軟,我就不會再怎麽著了!”

金不愁雖在帝都斟鄩橫行霸道,囂張跋扈,但踩得都是些魚肉鄉裏的混混,或是在朝中為官之人的子嗣族員,從沒有欺負過一個尋常百姓,故此他在帝都上層社會中有大罵名,在那些小百姓眼裏卻是活菩薩,一提到他都是感恩戴德的。

虞青梧笑了笑,暗道金不愁這一點倒是與自己有些相似。

台上,鈞天真人再次開口道:“今日召集爾等,為的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誰暗夜殺害林明子、泰明子兩人,此事不明,有損我昆侖聲譽!”

陽天真人已向他講明七日前岑明子等人所做的勾當,隻是他與陽天真人一樣,同樣不相信是什麽亡魂索命,隻認為是有誰在故弄玄虛,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早先被林明子和泰明子欺負過,所以生出歹意,在夜半三更之際殺了兩人!

這時陽天真人上前一步,環顧四周後,冷聲道:“與林明子、泰明子二人交過惡之人上前來!”

底下眾人嘩然一片,陽天真人這番話顯然是將目標鎖定在了那些曾與林明子、泰明子二人有過交集的人啊!刹那間,一個個少年心下忐忑,麵色惶恐的走上了高台之前,他們都是曾被林明子泰明子欺負過的人,虞青梧赫然在列。

“炎小哥!”一見虞青梧也走上前去,金不愁當即撞了撞身旁的炎弈祁,低笑道:“你覺得這當中誰最有可能是殺了那倆混蛋的人?反正我絕對虞青梧的嫌疑最大!”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很。虞青梧表麵上身子羸弱,手無縛雞之力,實際上一身氣力無比驚人,恐怕沒有個七八十年功力,都打不過他!林明子、泰明子兩人上山不過七日,屁修為都沒有,虞青梧要殺他們倆就跟宰小雞崽似得!

炎弈祁搖搖頭,對著金不愁囑咐道:“虞青梧現在已經改名叫扶搖了,你最好不要在他麵前提及他原本的名字,否則他又要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徒添傷悲。”

金不愁嘿嘿一笑,對此不以為意,繼續問道:“炎小哥你就說說嘛,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凶手!”

“你最有可能!”炎弈祁笑著說道。

金不愁先是一愣,隨即聳聳肩道:“本來我的確有可能,不過三日前我已經自散真氣了,就現在這副身體,雖說也能殺了那倆小子,但卻做不到一擊必殺,倘若真是我做的話,眾人也就不會到今日才發現兩人身死了。”

當日從虞青梧口中得知還有築基丹這玩意兒的時候,第二日他便自散真氣,現在的他同樣沒有半點修為,隻不過身體比同齡人稍微強些罷了,萬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連殺兩人。

……

此時台上陽天真人已經開始逐一盤問十幾人昨夜都身處何地,十幾人也一一回答。

“弟子昨夜在宮中修煉,諸多師兄師弟均可作證!”

“弟子怕黑,所以從上山之日開始,每日都與巨明子師兄同睡一房。”

“弟子昨夜在自己的房內……”

“弟子昨夜在自己的房內……”

……

一個個弟子交待自己昨夜的行蹤,且都能找到證人,陽天真人等諸宮宮主俱是將目光落在了最後一人——虞青梧的身上。見此,虞青梧不急不緩的說道:“昨夜弟子在蟠桃仙樹下陪師尊呢,至於證人……新月宮就我與師尊兩人,師尊處於入定之態,她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就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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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商王之子

與林明子、泰明子二人有過交集者,除了虞青梧之外,其餘均都有不在場的證據,一時之間,眾人隻得搖頭歎息。並非是將殺害林明子、泰明子兩人的罪名扣上了虞青梧的身上,而是為兩人惋惜,至死都找不到凶手。

事實上,在眾人眼裏,最不可能是凶手的就是虞青梧了,畢竟虞青梧全身經脈盡斷的事早已傳開,試問一個全身經脈盡斷之人,哪裏有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人的本事?

然而這時,陽天真人卻是冷笑一聲,看著虞青梧說道:“前些時日,霽月親上九峰求藥、求鼎,配置續脈寶藥,而本座也聽聞鈞天師兄說,那寶藥的確有效果,讓得你本身的身體情況大有好轉!”

“你想說什麽?”虞青梧笑著回道,並沒有因陽天真人的懷疑而顯出異樣。昨夜殺林明子、泰明子二人時,他之所以會以心中五色石吸幹兩人的生命精華,正是考慮到或許有心人會懷疑自己天生神力有了殺兩人的實力這點。自己就算是天生神力,有殺兩人的實力,又從何而來的本事可以吸人生命精華?

果然,陽天真人道出了他早就算計於心的事:“你異於常人,天生神力,雖說早先因為經脈盡斷之事而身體羸弱,可經由寶藥滋養後,想必即使沒有全部的氣力,也當恢複了個幾成,不然也不會有氣力連續幾日砍伐大腿粗細的樹了!”

虞青梧笑了笑,右手摸出了腰間的開山斧,直接往身旁巨石上砍去。噗哧一聲,銀斧沒入巨石兩寸有餘,與此同時他說道:“如你所見,我的確恢複了些微氣力,但似乎做不到在您老人家一代高人的眼皮底下無聲殺人,而且還是兩人吧?”

見到虞青梧雲淡風輕似的就將斧子劈入巨石兩寸有餘,台下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這般氣力,可不比身負二三十年功力者差啊!遍觀昆侖山,除了那些老弟子之外,新進弟子有幾個能有這般實力?一些原本嘲笑過虞青梧的人,不由得為自己捏把汗,暗道日後一定不能再惹虞青梧了,至少在沒有踏上煉精化氣境之前是不能的!

“本座……”

陽天真人還要說什麽,一旁的鈞天真人卻是抬手製止,說道:“陽天師弟,扶搖的確沒有這個能力,更不可能吸盡林明子、泰明子兩人的生命精氣!依我之見,此事並非昆侖弟子所為,或許是魔道中人趁我等一時不察混上了昆侖山作下血案,我等還是清查昆侖山上下吧!”

魔並非單指魔界生靈,亦有人間之人驚豔旁門左道,而被正道之人稱為魔道。隻不過四百餘年前的仙魔之戰後,不管是魔界之魔,還是魔道中人,都被清剿了個七七八八,而今之世即使再有魔道中人,也多不到哪兒去。

“不錯!”大長老灝天真人看了看虞青梧,而後對著陽天真人說道:“我師兄弟幾人對各自弟子均都了解,不說弟子們沒有學過什麽奪人生命精華的魔道秘術,我等亦無一人會,所以此事極有可能是魔道中人或者根本就是妖魔所為!”

其餘五宮宮主亦點頭讚同,近些年來,因為出了個虞家,導致昆侖山弟子都很少下山除魔衛道了,久居昆侖山,難免有些懈怠之處,令得妖邪趁虛而入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諸多師兄師妹們都這般說了,陽天真人也不好再反駁,隻得瞪了瞪滿臉不在意的虞青梧一眼。說實話,他也並沒有真的就懷疑到了虞青梧的頭上,隻是看虞青梧不爽,想要借此給他安個罪名好懲戒一番罷了。當然,如若能讓虞青梧陰差陽錯的成為主凶,他就更巴不得了!

不得不說,陽天真人還真的歪打正著了,但卻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明這件事就一定是虞青梧做的!

既已敲定此事十有八九是妖邪所為,鈞天真人當即宣布道:“諸位,此事就此作罷,望爾等近期切莫再與人交惡,畢竟都是同門師兄弟!另外,近期本座等人會徹查整個昆侖山,爾等必須呆在自己的行宮內精研道法,嚴禁下山!”說完,他與其餘幾位長老、宮主齊齊上了太虛宮,顯然是商議徹查事宜了。

八宮宮主一離去,諸多弟子當即也一邊歎息一邊回到自己的行宮去,金不愁一臉花癡的看著弦月宮女弟子們的背影,時不時的擦著嘴角淌出的口水。見此,一旁的炎弈祁搖頭一笑,轉身上了太虛峰。

拎著小斧的虞青梧走到出神的金不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喂,看什麽呢!”

“美女啊!”金不愁頭也不會的說道,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姹紫嫣紅中的一道身影之上。

虞青梧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正想轉身去太陽峰背後的密林間,迎麵卻走來一位清秀少年,觀其模樣,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其舉止間雖有一股貴氣,但卻讓人忍不住想要與之親近!

“扶搖兄!”清秀少年走上前來,對著虞青梧微笑點頭,那般和煦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虞青梧微笑回應,道:“不知你是?”

“他啊!”這時,因為弦月宮弟子已看不見背影的金不愁回過身,看了眼清秀少年,隨後對著虞青梧說道:“他是兗州王之子,姓子名履,道號玄明子!”

天下九州,其中豫州和兗州最為獨特。豫州乃是皇裔執掌,而兗州雖為一州,但卻號稱為國,國號為‘商’,乃是天下諸侯之首!通常人們稱呼兗州王都是稱作商王。眼前這少年便是商王之子子履,在兗州境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子履微微一笑,對著金不愁欠身道:“金兄,許久不見!”

“什麽許久不見,不每天都見麵嘛……”金不愁嘟著嘴說道。昆侖九峰,大長老灝天真人、二長老朱天真人、三長老蒼天真人,以及太虛宮宮主鈞天真人均都立足於太虛峰,其門人弟子自然也生活在太虛峰上。金不愁乃是鈞天真人弟子,子履為大長老灝天真人弟子,同處太虛峰,見麵的機會自然多。

“嗬嗬……”聽到金不愁的話,子履尷尬一笑,自己說的隻是客套話罷了,沒想到金不愁還當真了。

一聽到眼前這少年是商王之子,虞青梧唏噓不已,暗道這昆侖山還真是臥虎藏龍,天下第一富金家小少爺、百草穀傳人、天下第一侯商王之子竟都在此學藝!

虞青梧對著子履一笑,道:“子履兄可有事?若是無事的話,在下還得去砍樹!”

子履微微一笑,道:“在下隻是來此與扶搖兄結識一番,並無什麽要事,既然扶搖兄有務在身,在下也就不打擾了!”說完,他對著兩人躬了躬身,隨後便邁步向太虛峰而去。

等到子履走後,金不愁看著子履的背影說道:“老虞啊,這小子不是什麽好貨,表麵上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什麽樣天曉得!”

“什麽老虞啊!”聽到金不愁對自己的稱呼,虞青梧哭笑不得道:“我現在叫扶搖,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阿樹!”

阿樹這個稱呼,一直都是他的朋友、親人才會稱呼的,他此次這般說,擺明了是將金不愁當成了朋友。

金不愁愣了愣,隨即說道:“阿樹就阿樹吧,我剛才的話你聽到沒?那勞什子商王之子上山四年,天資悟性不怎麽樣,但在諸多弟子中的口碑卻是好的沒話說!從見到他第一麵起,我就覺得這小子上山一定是有目的的!”

虞青梧微微一笑,反問道:“你放著好好的金家小少爺不做,來昆侖山是幹嘛的?”

“當然是求長生的啊!”金不愁挺起小胸膛說道,待得明白虞青梧的話中深意時,他白了虞青梧一眼,道:“我跟他不一樣,他絕對不是單純的求道長生才上昆侖,我覺得他極有可能是要拉攏諸多昆侖弟子,為日後他們家取代夏家而執掌人間大地做準備!”

在過往的曆史中,無論是燧人氏、伏羲、神農三皇,還是黃帝、顓頊、帝嚳、堯、舜這五帝,他們登上人皇之位的背後,都少不了昆侖的影子,五帝之首的黃帝更是昆侖弟子,在諸多昆侖同門的幫助下,才打敗了九黎部落,得掌整個人間大地。所以,自那以後昆侖也有了一個別名——帝師仙山!

金不愁懷疑,子履完全就是想要效仿黃帝,屈尊求師於昆侖,在日後便借昆侖之力傾覆天下,讓他們商國成為萬邦之主,引億萬人族來朝!

“說完了嗎?我去砍柴了!”虞青梧一臉無所謂的說了聲,而後向著密林而去。隻是,他的腦海中卻是思緒萬千。這些日子他從其他弟子口中得知,在昆侖大會的那一日,老人皇死訊傳遍天下,也是那一日太子夏履癸正式登上人皇之位,成為萬邦之主,人間大地的主宰!

可夏履癸畢竟才是十歲的少年,他能守得住這浩瀚河山、億萬人族嗎?這個時候,想必那些心有不軌之人都在著緊準備了吧,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天下就將徹底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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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再上太明

想到這裏,走出丈外的虞青梧連忙折身而回,對著金不愁說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往外傳信?”

雖然不知道虞青梧為什麽會問這個,金不愁還是點點頭,道:“過兩日我家仆人會送些東西給我,你要給誰帶口信嗎?”

“那你家有沒有誰能夠進入皇宮,麵見人皇?”虞青梧再問道。

“當然!”金不愁揚起小腦袋,傲然道:“我金家號稱天下第一富,什麽事辦不到?不說其他,我外祖父便在朝中任牧正,總領天下牧業。”頓了頓,他看著虞青梧一臉怪異道:“我說阿樹啊,你不會是想要給人皇傳什麽信吧?”

虞青梧點點頭,說道:“等你家仆人來時,你便叫他給你外祖父傳個口信,請你外祖父向人皇說一句話,就說阿樹在昆侖山!”

“阿樹在昆侖山?”金不愁挑了挑眉,好奇道:“阿樹不就是你嗎?難不成你還與人皇相識?”

“你隻管把話帶到便是!”虞青梧丟下一句便走,沒走出幾步,他又回頭道:“這件事辦成了,你就不欠我人情了!”說完,大步向前。

對此,金不愁隻是聳聳肩,並沒有在意。反正隻是帶短短幾個字而已,又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能夠還虞青梧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在密林中伐樹的虞青梧一直心不在焉,腦海中回蕩著金不愁的話。開始時他還對金不愁的話不以為意,認為子履真有可能是求長生而非其他目的,可細想一番,天資悟性都不算出色的子履,為什麽還鍾情於學道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是在圖謀其他事,最有可能的就是像金不愁說的那般,他這是在拉攏與昆侖的關係,好為日後逐鹿中原做鋪墊!

如果這是別人的天下,他非但不會管,反而樂得天下大亂,然後自己在大亂中組一支強軍,加入到逐鹿中原的大隊中。可半月多前,他已與當時的太子,現在的人皇夏履癸結為異姓兄弟,這就不得不管了!所以他才會叫金不愁帶口信給夏履癸,如若夏履癸當自己是兄弟,那即使不會親來,也會派心腹前來,一到昆侖,見到商王之子子履,相信他們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如若夏履癸不當自己是兄弟,那自己也就不必為此費心了,正好落得個清閑!

一想到夏履癸,虞青梧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來昆侖的路上,父親虞世雄說的話。當時虞世雄是告訴他,可以和誰結為兄弟,唯獨夏履癸不行!這讓他疑惑不已,難道虞家和夏履癸有什麽仇怨嗎?

“嗯……”

忽然間,虞青梧隻覺得心口傳來一陣陣刺痛,他跌坐在地,麵色慘白至極。這種感覺來的太突然、太詭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就好像有人突然一劍刺中了他的心口,那一瞬間都喘不過氣來。

“怎麽回事?”

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捂著心口,內視之下並非發現心有異常,依舊在強而有力的跳動著,五色神光也一顫一顫。他緩緩撐起身子,望向東方,輕喃道:“為什麽突然有種好像失去寶貴東西的感覺?”

細細感受了一番,異樣疼痛的感覺徹底消失,他收拾心情,這才發現自己在失神之態時,竟不知不覺砍到了十數顆樹,就這個量,估計半個月都不用再砍了!他搖頭一笑,舉起斧子將其中一顆砍成小段,而後扯來樹藤將之捆起,背起後向著太陽峰而去。

接下來的兩日,虞青梧每日上午往太陽峰送柴,下午便在密室中與小紅修煉一番,到了傍晚酉時之前按時趕回了新月峰。這兩日的時間,他幾乎沒見到過其他弟子,想來都按照鈞天真人的話,都待在自己的行宮沒有出門。

第三日辰時,虞青梧下了新月峰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山下的金不愁。

“可算等到你了!”見虞青梧下山,金不愁連忙迎了上去,說道:“昨日找了你一下午都沒見到你,要不是這破碑,我早就上新月峰找你去了!”說話間,他指了指虞青梧身後丈高的青石碑,其上刻著七字——禁止男弟子入內。

不光新月峰,明月峰、弦月峰的上山之路前,都立著這樣一塊石碑,就是告誡男弟子不能登上全是女弟子的三峰,以免生出什麽麻煩。這條戒令,連三清一脈的長老、宮主都不能違背!虞青梧是昆侖山無數年來的首例,這還是因為他還隻是個孩子,等到成年之際,一樣要下新月峰,改拜三清一脈。

“口信傳回去了?”虞青梧問道。

金不愁點點頭,說道:“昨日我家仆人帶口信回去了,他是騎獅鷲而來,以獅鷲的速度,不出三日便能由昆侖山趕回帝都斟鄩。”

獅鷲是一種妖獸,成年能有丈長,有著獅子的身體,雄鷹的翅膀,常被大能之人抓來充當坐騎。有人傳言,大夏近衛軍中就有一隊精兵以獅鷲為坐騎,可以想象,騎乘著獅鷲的精兵絕對是以一當十的存在!

“話說,你不會真與夏履癸相識吧?”金不愁笑著問道。

虞青梧搖頭一笑,並未言語,隻向著密林而去。見虞青梧不願回答,金不愁也很知趣沒有再去追問,倘若虞青梧與夏履癸相識的話,那要不了多久帝都就會傳來消息。

……

日出日落,一晃眼又過去五日。這一日清晨,虞青梧剛出新月宮,就見到蟠桃仙樹下的霽月身上隱隱綻光,四周的靈氣也蜂湧至她的體內,莫名的威壓自她身上散發而出,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快要突破了嗎?”

隔著數丈都能感覺到霽月身上的磅礴氣勢,虞青梧喃喃道。不出意外的話,三日之內霽月就該突破蘇醒了,想到這裏,他心事重重的下了新月峰。

距離林明子、泰明子的事已經過去了八日,這八日間,除霽月之外的長老、宮主都在徹查整個昆侖山,可半點線索都沒有找到。漸漸的,鈞天真人的禁令也失去了作用,不少弟子又重新恢複到以往一般,該修煉時修煉,該打鬧時打鬧。

早在三日前虞青梧便不再往太陽峰送柴,而是往太陰峰上送。送完柴,他徑直回到了地底密室,與小紅一道練習呼吸吐納之法。練習呼吸吐納之法已有半月,就在昨日,他終於成功了一次,而今日則成功三次,照這個速度下去,估計再有個十天半個月,差不多就能完全掌握一長五短的呼吸吐納之法了。

另一邊,自從八日前將辟穀丹都偷走後,小紅便沒有再向虞青梧索要辟穀丹,做賊心虛的它每次發現虞青梧進來,都會立即閉上眼睛,裝作一副在修煉的模樣,等虞青梧入定之後,或修煉或啃啃骨頭,或偷偷享受辟穀丹的美味。

夜至子時,虞青梧從入定中醒來,他再次換上太明峰服飾之後,趁著夜色摸上了太明峰。

這幾日,從太明峰上傳出消息,言稱林明子、泰明子之死是亡魂索命,而下一個死得就是岑明子和琉明子中的一個了,或者兩人一起死!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原本打算上太陽峰殺人的虞青梧當即改變注意,將暗殺目標定在琉明子身上。

當日辱他之人,不止太明峰的岑明子等人,幾乎每一峰的都有,不過其中有修為的就隻有岑明子和琉明子兩人,其餘人俱是些不足十歲的小少年,剛上昆侖山不久。本來虞青梧即使要殺,最好的暗殺目標也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新進弟子,可既然聽到了太明峰傳出的消息,他就準備扮作亡魂繼續索命,讓那些人在極度恐懼中一點一點看著死亡接近!

反正都是要殺了,那就幹脆讓他們更恐懼些!

如第一次那般,虞青梧由路旁密林間穿越而上,因為琉明子所居巨明宮乃是第七列,距離最高的太明宮也隻隔著一列,一有動靜的話,身處太明宮的陽天真人能第一時間知悉,所以此次虞青梧顯得格外小心。

真氣運及雙腿之下,虞青梧整個人化作暗夜鬼魅,在宮殿旁的陰影中穿行,第一列、第二列、第三列……一直到了第七列,他才不再向前,而是尋找起琉明子所居巨明宮。

“這裏!”

不遠處,一座漆黑的宮殿占滿了虞青梧的雙眼,他正想摸上前去,可就在此時,原本緊閉著的殿門竟嘩啦一聲打開,隨後內中衝出一人,虞青梧定睛望去,心下當即大喜,那人卻是琉明子!

“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看著琉明子半敞著道袍,火急火燎的向著密林跑去,虞青梧冷笑不迭,偷偷跟了上去。

衝出巨明宮,琉明子便小跑到遠離宮殿的樹林,瞄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後,他連忙褪下褲子,掏出自己的家夥什就稀裏嘩啦起來。尿急得到稍微緩解後,他舒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罵罵咧咧道:“他娘的,不是說是亡魂索命嘛,小婊子你倒是化成厲鬼來找我道爺啊!你是活的道爺就幹活的,是死的道爺就幹死的!”說話間,屁股還往前頂了頂,隨即淫笑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的身後正摸來一道黑影,一道索命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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