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人魔 作者:法施 (已完結)

 
abctim 2017-5-19 13:35: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32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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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行蹤曝露

南方有比翼鳥,飛止飲啄,不相分離,死而複生,必在一處……比翼鳥神異,其魂亦不同凡響,而今虞青梧與霽月兩人各煉一縷比翼鳥之魂於元神中,他們的元神已在冥冥中有了類似於比翼鳥之間的聯係!

蟠桃樹下,四目相對,彼此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二人各坐一處,或練術法,或練法力,就那麽開始修煉起來,百裏之內,他們可以做到對彼此心念的感知,所謂心有靈犀也不過如此了。

名義上的師徒二人開始了一段最長時間的相處,他們一起修煉,一起嬉戲,冬天堆雪人,春天賞百花,夏天看日暮,秋天摘桃子,一轉眼三年時間悠悠而過……

轟隆隆!

新月峰西邊,一掛能有三十丈來高的瀑布宛若九天銀河垂落而下,銀色之水傾瀉,凶猛而壯麗,狠狠砸落在底下的水潭之中。放眼望去,瀑布的落點隱約可見一道身影,他赤.裸著的上身肌肉勻稱,流線分明,每一塊都好似精心雕琢過一般,菱角分明,充滿著力量美。

滔滔之水天上來,砸落下的力量足矣開山裂石,但他卻好似全無一物般,任那瀑布砸落在身上,我自頂天立地,巍然不動。

這個時候,山間小路漸漸出現一道白色靚影,身軀玲瓏有致,麵容精致無暇,她蓮步款款,一手挽著一套幹淨整潔的白色道袍向著瀑布邊而去。看到瀑布下那宛如開天神人般的少年時,她柔柔一笑,這一刹的風情足矣醉倒天地。

“阿樹,該上來了!”絕美女子呼喚著水中人的小名,聲音清脆婉轉,如鶯啼雀鳴。

水中少年在聽到岸上傳來的聲音後,原本緊閉著的眸子陡然間睜開,一束精光當即從他眸中射出,落在水中直激起丈高水柱,好似有道無形之力推動水柱,使之化作一條水龍飛躍向岸邊女子。

“淘氣!”

女子搖頭一笑,麵對來勢洶洶的水龍,她隻是輕道一聲‘定’,那水龍當即止於她身前尺許,一顆顆水珠就那麽停留在空中,不升不降。

“解!”女子再道一聲,能有丈長的水龍當即瓦解成一灘水,稀稀落落的灑落在地,與此同時,水潭中忽而暴起一道水花之聲,在那水龍落盡之際,本還在三丈外水潭中的赤膊少年已出現在女子麵前。

“仙女姐姐你真厲害,每次都被你破了我的法術!”虞青梧嘿嘿笑著,將滿是水漬的臉在霽月的臉上蹭著。

“都這麽大人了,還是這麽淘氣!”

看著身前已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英武少年,霽月搖頭一笑,持起錦帕去擦虞青梧臉上、身上的水漬,她動作輕柔細致,像是一個妻子在服侍著自己的丈夫。

霽月在幫自己擦身上的水,虞青梧也抬手去擦霽月臉上被自己沾上的水漬,當手指觸碰到那吹彈可破,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時,他的動作忽然一頓,眼睛不由自主的凝視著那張早已印在心底的無暇容顏,輕喃道:“仙女姐姐,你好美好美!”

聽到虞青梧的話,霽月麵上霎時間升起一抹嫣紅,讓本就豔麗的她,顯得更加嫵媚。她抬起粉拳輕捶著虞青梧結識的胸膛,嬌嗔道:“不正經,你才見過幾個女子啊,又怎知我算是美的?趕緊穿上衣服吧!”說完,將手裏的道袍伸展開來,為虞青梧套上。

虞青梧一邊任由霽月為自己穿上衣服,一邊笑著說道:“我小時候在宛丘見過很多啊!而且,明月峰和弦月峰上不是也有很多女弟子嘛,她們一個個庸脂俗粉的,跟仙女姐姐你完全沒得比呢!”

這時衣服也穿好了,他轉過身扶著霽月的雙肩,看著那張滿是嬌羞的臉說道:“仙女姐姐,以後我娶你好不好?”

麵色羞紅的霽月在聽到虞青梧說要娶自己的話時,整張臉都宛如要滴出血一般,她一把推開虞青梧,低聲道:“傻孩子,我們可是師徒,怎麽能做夫妻……”

師徒……多麽沉重的兩個字。

虞青梧愣了愣,隨即哈哈一笑,一把摟住霽月的肩膀,說道:“也是啊!”頓了頓,他低頭對著埋首於胸前的霽月說道:“仙女姐姐,我要施展移形換位了,準備好哦!”話罷,他不等霽月有所表示,心中默念咒語,下一刻,兩人齊齊消失,再出現時,已是新月峰頂。

壓根就沒準備好的霽月在出現在蟠桃仙樹下時,腳步一個趔趄,要不是被虞青梧即使抱住腰身的話,恐怕都要跌倒在地!穩住身形後,她輕捶虞青梧的胸膛,嬌嗔道:“死阿樹,每次都這麽突然……”

說著說著她忽然止聲,蓋因此時虞青梧滿臉驚愕的望著下山的路,麵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她一邊疑惑的轉過頭望向下山的方向,一邊說道:“發生什麽……師叔?!”

當轉過頭時,霽月心中一震,整個人完全呆住。十數丈外立著一位宮裝美婦,她風姿綽約,體態豐腴,不是明月宮宮主席琳又是誰?

虞青梧和霽月一臉驚鄂,席琳比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抬手指了指兩人,顫聲道:“你……你們……”

“師叔……”此時的霽月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席琳。虞青梧在經曆了開始的驚鄂後馬上恢複正常,他上前一步,對著席琳抱拳躬身行禮,道:“見過席宮主!”

“你是……”席琳看著眼前這英武不凡俊朗雅逸的少年郎,仔細打量一番後,她驚呼道:“你是扶搖?!”

“正是!”虞青梧點頭承認,心中已有一番打算。

得到虞青梧的承認,席琳麵色一滯,她上前幾步,再次打量了一番虞青梧後,一臉嚴肅道:“九年前你不是被打入化仙靈台的異空間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化仙靈台是詛咒之地,自古以來進入裏麵的人,要麽飛天成仙,要麽終老當中,此時的虞青梧顯然沒有成仙,那又怎麽會離開那片詛咒之地的?

“師叔,扶搖他……”

霽月想要解釋,虞青梧卻是抬手製止,他對著席琳躬了躬身,說道:“席宮主,小子在化仙靈台中得到一位昆侖前輩的傳法,才在不久前得以離開化仙靈台,重現世間。”

“對對對,他是不久前才回來的!”一旁的霽月連忙應聲道,心裏緊張的不行,要是被師叔等人知道虞青梧早在三年前就離開了化仙靈台的話,那這些長老宮主定會聯想到三年前太明峰所發生的事,十之八九會懷疑到虞青梧身上,那時候虞青梧就危險了!

感受到霽月異常緊張,虞青梧通過兩人的心有靈犀在她心中說道:“仙女姐姐不用擔心,沒事的,還有我呢!”

聽到虞青梧的聲音,霽月轉過看了看,待得見到虞青梧的微笑時,心中的緊張之情不由自主的減少了許多。

席琳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眉來眼去’,她皺著眉頭,心中念想百轉千回,最後她對著兩人說道:“這件事必須稟告鈞天師兄,你們二人隨我上太虛峰!”說罷,當先向著太虛峰飛去。

虞青梧與霽月相視一眼,霽月苦笑一聲,喚出月天輪帶著虞青梧也跟了上去。

“哇!這不是霽月宮主嘛!九年不見,她還是美的這般驚人!”

“可不是嘛,每次看到她,都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等等,她旁邊的那小子是誰,看起來似乎有點麵熟!”

“那小子居然被霽月宮主牽著手!!!老子要殺了他!”

……

當霽月和虞青梧降落在太虛峰頂時,當即引來一大片的議論聲。霽月是九成以上昆侖弟子心中的愛慕對象,但霽月很少下新月峰,這些弟子又不能上新月峰,故此她每一次出現,俱會引起一陣轟動,此時她與虞青梧尾隨著席琳同行,引起的轟動就更加不同凡響了。

“吵什麽吵,老子修煉正準備突破來著,被你們這群人一鬧,頓時沒心情了!”

霽月與虞青梧並未理會這些人的閑言閑語,驀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虞青梧的耳裏,他當即回首,正見一位身形瘦削,賊眉鼠眼的少年撥開了人群。

那少年雖長相猥瑣至極,但渾身掛滿了金飾玉佩,明晃晃閃亮亮,別樣奪目。他一出來,那些弟子當即閉嘴不言,一個個對著他點頭哈腰,恭敬異常。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男子啊!”見虞青梧盯著自己,那少年當即冷著張臉,嘴裏嘟囔道:“最煩這種長得比我俊的人了,不過老子不是靠長相吃飯,而是靠內涵!這小子一看就知道沒什麽內涵!”

虞青梧並未介意少年的話,他微微一笑,抬腳跟上了霽月,向著太虛宮而去。

太虛宮乃是昆侖中心,陳設雖也簡樸,但比新月宮好了太多,一進入當中,虞青梧便發現昆侖的長老、宮主盡皆會與此,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諸位師兄師妹。”最近進入的席琳對著在座的真人躬了躬身,然後指著踏進殿門的虞青梧說道:“你們可認得這少年?”

騰!

一見到虞青梧,鈞天真人與陽天真人當即立起身子,看著虞青梧的雙眼中寫滿驚訝。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8
第六十一章 天堂地獄

太虛宮主殿內,昆侖十一位真人分主次而坐,而鈞天真人和陽天真人則已立起,滿臉驚訝的看著堂中的虞青梧。

“見過各位師叔伯!”

霽月顯得有些忐忑的說道,在鈞天真人等人麵前,她心中不免發虛,萬一要是被這些人知道虞青梧實際上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出了化仙靈台的話,她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麽事。

相比於霽月的不安,虞青梧顯得鎮定的多,他目光一一掃過在座的諸多真人,不卑不亢道:“扶搖拜見各位長老、宮主!”

“扶搖!”

一聽到‘扶搖’二字,陽天真人身子一震,他走到虞青梧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自己都要高大的少年,待得發現眼前人的容貌的確與九年前那孩童有幾分相似時,他眉頭緊鎖,沉聲道:“你不是應該在化仙靈台嗎?為何會回到這大千世界?”

不光陽天真人心中有這個疑問,在座中除了霽月之外,所有人都對此疑惑不已。在他們的認知當中,化仙靈台就是一片詛咒之地,一進入其中要麽飛天成仙,要麽終老埋骨!

若換作三年前這般麵對昆侖高層,虞青梧一定會怒吼連連,即使明知不敵他們,亦要出手為自己平怨。尤其是鈞天真人和陽天真人,他們一個是害死自己母親的人,一個是害得自己被父親廢功的人,今生不殺這二人,難平心中大恨!

可這三年來,他與霽月日夜相處,短短三年的時光讓他意識到過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隻要把握住了眼前,其餘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為了霽月,他可以放下心中仇恨,所以今時今日再麵對仇人時,他可以做到平心靜氣,如同赤子。

他對著陽天真人躬了躬身,再對著高座上的幾位長老、宮主躬了躬身,這才說道:“不瞞諸多長老、宮主,小子在月前已出了化仙靈台,這一個月來一直與師父在新月峰練功修法。本打算過些時日再向各位長老、宮主稟明此時,不想今日竟遇到了席宮主,所以才到此處。”

聽著虞青梧的敘述,一眾人彼此相視,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眼前這少年分明就是被當今人皇敕封為扶搖王的虞家獨子,但奇怪的是,他們忽然對眼前人感覺很陌生,不是因為九年未見的緣故,而是今時今日的虞青梧無論是神態還是舉止,較之九年前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清楚的記得,九年前將虞青梧貶到化仙靈台之前,虞青梧叫囂著要殺光昆侖之人的場景,那一刻的虞青梧是可怕的,完全被負麵情緒所控製,可今日的虞青梧卻變得溫文爾雅,渾身上下沒有流露出半點戾氣,哪裏還有當初殺心繁重的模樣?難道說,短短九年的時間,就讓得虞青梧脫胎換骨,移心變性了?

陽天真人低著頭坐回了座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與虞家淵源頗深的鈞天真人則顯得有些高興,他對著虞青梧抬了抬手,說道:“說說看,你是如何從化仙靈台出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其餘人俱是豎起耳朵,靜心等候虞青梧的解釋。

虞青梧微微一笑,將心中早已編織好的話語說了出來:“九年前鈞天宮主將弟子送入化仙靈台的異空間中,弟子看到了那片虛空的世界裏除了滿目枯骨之外,還有一位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人。弟子想過去探查一下,沒想到那老人卻是自己抬起了頭,問弟子怎麽會來到那裏,弟子如實稟告後,那老前輩沒有言語,直接將弟子抓到了化仙靈台上,以濃鬱的仙靈之氣為輔,將弟子的全身經脈逆天重續,而後又傳弟子天罡三十六法,直到一個月前,老前輩才以無上神通將弟子送出了異空間。”

對於在化仙靈台中所遭遇的一切,虞青梧早在剛出化仙靈台的那一刻起便在組織半真半假的解釋,為得就是應付未知的‘今日’。這個解釋他思慮了良久,認為沒有半點漏洞,足矣哄騙所有人!當然,與他心意相通的霽月除外,在兩人通過比翼鳥之魂而兩心相連的那一刻起,兩人之間便再也沒有什麽秘密。

聽完虞青梧在化仙靈台中的遭遇,上座的十一人麵麵相覷,彼此的臉上俱生出一絲激動之色,大長老灝天真人更是直接說道:“扶搖你說在異空間中得傳一位老前輩天罡三十六法,那你可知那位老前輩的道號?”說完,他一臉希冀的看著虞青梧,等候虞青梧的敘說。

虞青梧搖搖頭,說道:“在異空間時,弟子也曾問過那老前輩的道號,但老前輩隻說說出他姓文,名字和道號卻是沒有說。”虞青梧麵上露出些微遺憾之色,好似真的因為沒能得知傳自己法術神通的老前輩姓名和道號而遺憾,實際上他心中卻是冷笑不止。

兩年前他在新月宮的藏經閣中無意間翻到了昆侖曆代弟子的名冊,其中一人姓文名昌,道號玄清子,於三百七十六歲之際進入化仙靈台參悟仙道,至今未出。原本他隻打算說在化仙靈台中遇到一位不知名的老前輩,但在看到這位道號玄清子的前輩時,他當即決定將不知名的前輩替換成‘姓文的前輩’,因為玄清子正是而今昆侖山‘華’字輩太上長老們的師叔伯,是‘天’字輩長老、宮主們的師祖!

換句話說,在座中除了霽月之外的長老、宮主們,都要稱呼玄清子一聲‘師祖’,而灝天真人更是玄清子的徒弟華源真人的關門弟子!

“真的是師祖!”一聽到虞青梧說那位老前輩姓文,灝天真人噌地一聲站了起來,看著鈞天真人等一眾師兄弟說道:“真的是師祖玄清真人,沒想到他老人家還尚在人間!”

能在化仙靈台中的,除了輩關押的妖魔鬼怪之外,便隻有參悟仙道的昆侖前輩,而最近的一個進入化仙靈台中,而且是姓文的人,也隻有俗名文昌,道號玄清子的師祖了,所以在虞青梧說完之後,灝天真人便肯定了那教導虞青梧天罡三十六法的老前輩正是自己的師祖,玄清真人!

不止灝天真人激動,其餘人亦是激動不已,作為代理掌教的鈞天真人顫抖著手指著虞青梧說道:“玄清師祖在化仙靈台中可還一切安好?”

算起來,玄清真人已有五百餘歲,但凡人間大地上的修士能活過五百年者,俱是半仙之體了,這類人不會比天界的神仙弱,隻是機緣不到,所以才沒能成仙罷了,所以他並不懷疑玄清真人有隨時出化仙靈台的能力,當然也有送別人出化仙靈台的能力了。

除此之外,若是昆侖有一位淩駕於地仙之上的半仙,那昆侖山在整個修道界的地位將更為穩固,要知道,人間大地上已經數百年不曾出現過半仙了啊!

“對對對!”灝天真人也是激動的說道:“師祖他老人家可安好,何時出世讓我等拜見?”此時,他已在心中打定主意,此事作罷後一定要去向師父稟告師祖的消息,讓師父也樂上一樂!

虞青梧麵露微憾,道:“這個弟子倒是不知,不過老前輩在送弟子出來時曾說過,他要進行最後的衝刺,一個月內成則為仙敗則亡,如今一個月之期已過,昆侖未曾出現過什麽成仙之象,想來他老人家……”他並沒有說下去,隻是重重一歎。

旁邊的霽月聽著虞青梧的狡辯之詞,臉上始終露出怪異之色,若非對虞青梧的事知根知底的話,她都會信了虞青梧的這些話,因為這些實在是太真了,真到足矣亂假!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鬆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暗道此後應該不會再生什麽事端了。

“什麽?”

一聽到虞青梧說自家師祖凶多吉少,灝天真人當即跌坐在檀木椅上,麵色蒼白,身軀無力。剛才他都想著要將師祖尚在人間的消息稟告閉關中的師父,不曾想隻是幾個呼吸間便從天堂跌落至地獄,這種落差即使是他也難以承受。

“唉……”

其餘真人亦是扼腕歎息,本想昆侖多出了一位半仙,誰知這隻是自己等人的一廂情願而已,玄清師祖在月前進行最後的衝刺,如今一個月都已經過去了,整個昆侖山甚至整個人間大地上都沒出現過成仙之象,唯一的解釋就是玄清師祖已經仙逝,這對整個昆侖山都是一種打擊。

“罷了罷了!”

鈞天真人搖頭一歎,轉而看著虞青梧說道:“你的經脈已盡複,而今的修為也達到了金丹九重巔峰,隻差一步便能破丹成嬰,不知你的法術修煉的如何?”

先前虞青梧說過,是玄清真人以仙靈之氣為其重續經脈,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懷疑,半仙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還如何當得上‘半仙’這個稱號?

虞青梧沒有說話,隻是輕喝一聲‘變’,他身上當即湧起一陣道光,待得道光散盡後,站在原地的已非虞青梧,而是一位手持拂塵的儒雅中年道士,與端坐首座上的鈞天真人無論是外貌還是神態,俱是如出一轍。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9
第六十二章 移師換派

無論是天罡變化還是地煞變化,俱要比普通的變化之術強,更遑論而今的虞青梧身兼天罡、地煞兩種了,他日隻要修為達到,別說變化有形之物,就連無形之物都能變化,山川、日月、星辰俱能變化,甚至憑空創造一種物什都行!

這並非誇大之詞,天罡為鴻蒙氣之陽,地煞為鴻蒙氣之陰,一旦兩者相合的話,便就是真正的鴻蒙氣!須知,這宇宙萬物本就是鴻蒙氣所化,將天罡地煞修至完滿之態,就可以說成為了造物主!

變成了‘鈞天真人’的虞青梧對著諸多驚鄂的長老、宮主躬了躬身,而後撤去法術顯出真身,說道:“弟子愚鈍,天罡三十六法隻學會了呼風喚雨、大小如意、正立無影等不到十種法!”

能將天罡三十六法學全者,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整個昆侖山都沒有幾個這類人,所以他並沒有表露出自己將天罡地煞學了個遍,可僅僅表露出來的,也足矣讓在座之人驚歎。

“好!”

鈞天真人站起身,大呼一聲‘好’。在虞青梧剛才變化成自己的樣子時,他就發現虞青梧的法術精通程度不會比自己差多少,之所以現在隻會幾種法術,隻是因為修為不夠而已。

當然,他的一聲‘好’讚的並非單指虞青梧的變化之術,還有他所會的天罡三十六法!他相信,傳承自玄清真人的虞青梧,將來一定能夠將天罡之法盡數學全,因為玄清真人他就將天罡三十六法學全了!

這時,灝天真人一臉微笑的走下高台,來到虞青梧身前,滿臉慈祥道:“孩子,你今年應該十六歲了吧?”

“是!”虞青梧恭敬的點頭道,心中卻是對灝天真人的‘討好’冷笑不迭,他知道灝天真人什麽心思。

灝天真人撫著頜下短須點點頭,轉身對著首座上的鈞天真人躬躬身,說道:“鈞天師兄,為弟記得當日在扶搖上山之際,你曾說過他未成年之前由霽月師侄代為撫養教導,成年後則改拜我三清一脈。”頓了頓,他笑著說道:“師兄你也知道,扶搖他在玄清師祖身上學得天罡之法,嚴格來說算是玄清師祖的記名弟子,為弟不才,願意收他為徒,還望師兄應允!”

“不行!”

鈞天真人還未回話,太清宮宮主玄天真人卻是搶先道:“灝天師兄,這孩子學得一身天罡妙法,跟在你身邊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我們師兄弟誰不知道灝天師兄你對天罡之法並未有多深研啊!”

修行之道,並非學得法術越多就越厲害,隻有將一種小法術修至完滿,便足矣立於天地間,所以有不少人都精研一種術法妄圖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灝天真人便是這類人。

“玄天師弟。”這個時候,二長老朱天真人也站了起來說道:“師弟你雖比灝天師兄精研的法術要多些,但怎麽著也多不過為兄吧?所以扶搖拜我為師才是最合適的!”

“拜我為師,我必將他調教成未來昆侖山的擎天柱!”

“還是讓扶搖拜我為師吧,我是這些師兄弟中,對天罡三十六法研究最多的人,扶搖最適合由我來教導!”

……

除了鈞天真人、陽天真人、席琳、憐霜四人之外,其餘幾人俱是在爭吵讓虞青梧拜誰為師,他們各個揚長避短,俱是言稱自己才是最適合教導虞青梧的人,更有幾人言稱要將虞青梧調教成天下第一!

無怪乎他們這般不顧身份的爭搶,蓋因今時今日的虞青梧實在是太令人心動了。曾幾何時,虞青梧的天資悟性就已經吸讓他們有要將之收為徒的強烈念頭,隻是那時候的虞青梧桀驁不馴、殺心繁重,而且對他們恨意頗深,再加上又被廢了,所以他們才會掐滅自己心中的收徒之念。

但而今不同了,虞青梧不光在化仙靈台中輩玄清真人以仙靈之氣逆天重續經脈,而且輩玄清真人調教的根基紮實,連帶著心性都變了,現在的虞青梧在他們心中就是一個完美璞玉,隻要稍微雕琢,就能成為曠世珍寶,他們都想成為‘曠世珍寶’的創造者,自然會彼此相爭。

至於鈞天真人等四人,他們之所以沒有加入到爭搶的行列當中,鈞天真人是因為礙於身份,陽天真人是一直以來就對虞青梧的印象不好,而席琳與憐霜兩人,她們可以說是最糾結的,雖也想將虞青梧收歸門牆,但是西王母一脈從未收過男弟子,虞青梧未成年之前留在新月峰就已經是開先例了,如今他已成年,哪裏還能再留在西王母一脈啊!所以她們隻得感歎為何虞青梧不是女兒身……

虞青梧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冷笑不迭,看到這些人的這副嘴臉,他心中就免不了生出鄙夷。他清楚的記得,當日自己被父親斷去全身經脈之時,這些人是怎麽對待自己的,一個個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瘟疫一般,恨不得遠遠避開!如今自己‘經脈重續’,他們又一個個爭著搶著要收自己為徒,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所以他心中已有了一個主意,一個‘借力打力’的主意!

“阿樹……”驀然間,霽月的聲音在他心底傳起,他當即轉過頭,正見霽月一臉苦澀的望著自己,感受到霽月心中的念想,他在心中說道:“放心吧仙女姐姐,就算我離開了新月峰,我們還是一樣能夠見麵的啊!”

霽月苦笑著點點頭,她也明白了虞青梧心中的打算,可又能怎麽樣呢?門規限製所在,她如何能夠逆天改之?隻盼日後兩人可以常聚而已。

灝天真人、朱天真人等人還在喋喋不休的爭吵,而且愈演愈烈,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肯放過虞青梧,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有為此大打出手的架勢!見此,首座上的鈞天真人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喝道:“好了,不要再爭了!”

鈞天真人畢竟是師兄,而且還是代理掌教,他一句話喝出,幾人當即住嘴。

鈞天真人眸光掃過這些麵紅耳赤的師弟們,搖頭苦笑一聲,說道:“諸多師弟不要再爭了,為兄與此子之父交情頗深,再則又身份你們的師兄,於情於理都應該由我來教導他!”

“師兄!”鈞天真人話音剛落,太極宮宮主變天真人便陰陽怪氣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仗著‘師兄’的身份強行收扶搖為徒了?其他的都好還說,就這一點為弟斷然不肯答應!”

“不錯,我也不答應!”

“師兄你應當讓著我們點,就不要再與我們爭一個徒弟了!”

……

因為鈞天真人的一句話,本來已安靜下來的殿堂再次吵雜起來,哪裏有半點修道之士清修之地的樣子?

“好了!”實在受不了這些人的虞青梧大吼一聲,整個殿堂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將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來的虞青梧嘴角抽搐,道:“諸多前輩是不是應當問問弟子的意見啊?”

“呃……”

一眾人麵麵相覷,這才發現從始至終都是自己這些‘準師父’在爭,似乎一點都沒有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念及此,一眾人當即訕笑出聲,連稱讓虞青梧說出自己的想法。

虞青梧正想開口,鈞天真人卻是忽而抬手製止,他看向諸多師弟,說道:“這樣吧,讓扶搖這孩子自己決定拜誰為師,他選定了誰,那就由誰來教導,其餘人均不能再有怨言!”

“這個……好吧!”

“同意!”

“讚成!”

一眾人當即開口讚成,這個方法無疑是最為妥當的。

看見眾人同意,鈞天真人才示意虞青梧說出自己的想法。虞青梧上前一步,對著眾人躬了躬身,說道:“弟子愚鈍,卻得諸位前輩青睞,實乃三生之幸,既然諸位前輩要弟子自己來決定拜誰為師,那弟子就鬥膽說了……”

他目光一一掃過那些滿臉緊張的長老、宮主,說道:“我誰都不拜!”

“啊?”眾人輩虞青梧的一句‘我誰都不拜’給驚住,待得反應過來,想要開口質問時,虞青梧卻是繼續說道:“說實話,無論是拜哪一位前輩,弟子都心歡甚矣,畢竟諸多都是當今世上的大能之輩。不過若是弟子選了哪一位的話,其餘前輩心中必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弟子誰都不拜!不過弟子可以成為諸位前輩所共有的記名弟子,這樣既可以讓各位前輩不必煩惱,也可以免去弟子叛師的名聲。”頓了頓,他轉身看著麵容苦澀的霽月,說道:“畢竟九年前弟子就已經拜了霽月宮主為師,如今又怎能再改拜他人?”

“這……”鈞天真人等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點頭,表示讚成。

不得不說,虞青梧的這番話說的很有水準,先是不著痕跡的誇了眾人一句,然後再拒絕了他們,最後再以‘尊師重道’來斷了他們的反駁之念,讓他們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所謂讚其光,挫其銳,解其紛,同其塵,便是如此。
abctim 發表於 2017-5-19 13:49
第六十三章 情解情結

昆侖十一位真人心裏也都清楚,虞青梧的主意無疑是最合適的,既免了自己等人繼續爭執下去,又可以人人作為‘稀世珍寶’的創造者,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不是那唯一的創造者。

“既然你已成年,那便不能再居住於新月峰了。”鈞天真人輕撫頜下短須,看著虞青梧說道:“你就在太虛峰尋一處住所吧!”頓了頓,他轉首望向一眾師弟,道:“諸位師弟對此可有意見?”

一眾人搖搖頭,對此並無異議。虞青梧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拜誰為師,如今既然已經決定大家共同教導,那虞青梧住哪都可以。

“鈞天師伯!”

這個時候,霽月忽然上前一步,她側首看了看虞青梧,而後對著鈞天真人說道:“今日便酌情解除男弟子不得上新月峰的禁令吧,也好讓扶搖跟弟子上山……上山收拾一些衣物……”

她越說聲音越低,隻要一想到日後將與虞青梧隔山相望,她的心便好似被千萬螞蟻撕咬,苦在心口難開,痛在心口難開。

“這……”

一眾人麵麵相覷,見到霽月這般模樣,他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想法,最後作為代理掌教的鈞天真人走了下來,他看著低頭不語的霽月,輕聲道:“孩子,你心思單純,是最適合修道的,切莫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呐!”

以前他可以將霽月對虞青梧百般嗬護理解為同情心作祟,但如今他看到霽月這副不舍的模樣,卻不能再像過去那般想了,不止他,在座中除了虞青梧之外,所有人心中都已認定兩人日久生情,原本的師徒之情已經在慢慢向著男女之情而轉變,畢竟而今的虞青梧已成長為俊朗少年,而霽月又正值豆蔻年華……

聽到鈞天真人的話,霽月身子一震,她根本不敢抬起頭,隻埋首於胸,輕啟朱唇細弱蚊聲道:“弟子謹記師伯的教導。”

鈞天真人點點頭,對著一頭霧水的虞青梧說道:“本座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去新月宮收拾物什,一個時辰之後,你便同其他男弟子一般,不能再上新月、明月、弦月三峰!”

“是!”虞青梧躬了躬身應道,並未對此有任何異議,在他認為,不上新月峰也沒什麽,大不了在想仙女姐姐的時候,叫仙女姐姐下山就是了!他不同於霽月,對於情感上他深有體會的隻有薄涼的親情,其餘情卻是一概不知,所以即使他與霽月心靈相通,也難懂此時霽月心中那複雜到猶如麻團的念想。

“弟子等告退!”

霽月一直不敢抬頭看師叔伯,躬了躬身之後,逃似的離開了太虛宮,留下虞青梧有些不知所措。錯愕過後,虞青梧隻得跟著出了太虛宮。

剛踏出太虛宮的宮門,一大群太虛峰的弟子便擋在了虞青梧的身前,他們個個滿臉驚訝,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鵝蛋,不用想,先前太虛宮中的談話已被他們所聽到,此時的他們依舊沒緩過神來,怎麽一個廢物過了九年之後,就成了三清一脈九位長老宮主們競相爭搶的天才了?可以想象,要是虞青梧是個女兒身的話,席琳、憐霜兩位宮主肯定也會加入到爭搶的隊伍當中!

“嘖嘖!”

道袍上掛滿金飾玉佩的瘦削少年擠開人群,一邊繞著虞青梧打量,一邊嘖嘖稱奇道:“憑什麽你又長得比我英俊,天資悟性又比我高?老天是不是鬥雞眼,眼裏光有你沒有我了?”

不用想,這少年就是金家小少爺金不愁,道號元明子,鈞天真人的關門弟子!

金不愁的打扮太過顯眼,一直都這麽愛炫富,所以即使隔了九年不見,虞青梧還是在第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拍拍金不愁的肩膀,笑著說道:“怎麽樣,當初聽我的選擇修道沒錯吧!”

當年孩童時,金不愁曾為了是修道還是練武而糾結,那個時候虞青梧建議他修道,如今九年過去了,金不愁早已結丹,如今的修為都達到了金丹七重,在昆侖山末代弟子絕對能排前十。

“大恩不言謝!”金不愁側著腦袋,抱著拳說道。他表麵上雖不在意,心裏卻是對虞青梧充滿感激之情的,本來他是偏向於練武的,畢竟當時已有了幾十年的功力,要在十六歲之前達到百年功力並非不可能的事。但到了今日,他才發現幸虧自己聽了虞青梧的話,不過哪能有如今這一百六七十年的功力?

虞青梧笑了笑,眸光掃到兩位少年,一位身著赤衣麵貌清秀,一位身著白衣氣質出塵,見此,他當即向著兩人抱了抱拳,說道:“見過炎兄、子兄!”

那二人,正是少年神醫炎弈祁與商王庶子子履。炎弈祁就不用說了,曾算是救過他半條命,九年後再見打個招呼是應該的;至於子履,其人雖說意圖不明,不排除將來會於大哥夏履癸作對的可能,但他對子履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所以也打了聲招呼。

畢竟在這些昆侖弟子中,他就隻認識這麽幾個人。

“扶搖兄,恭喜!”炎弈祁天性平和,也笑著回道。

子履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春風般的微笑,拱了拱手道:“恭喜了扶搖兄!”

二人之所以恭喜,無疑是指虞青梧離開了化仙靈台,重見天日罷了。

“恭喜恭喜!”這時,其餘弟子也一一上前道喜,如今的虞青梧已經脫胎換骨,再不是他們所能惹的對象,一些曾對之冷言冷語過的人,心中也不免懊惱,隻盼九年過去了,虞青梧不會記恨在心,否則自己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對此,虞青梧也都一一回應,並沒有表現的多麽不近人情,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止聲,而後說道:“各位道兄,扶搖還得上新月峰收拾物什,就先告辭了!”

“應該的應該的!”

“扶搖兄你先忙,我們不打緊!”

虞青梧話音剛落,眾弟子連連聲稱讓他去忙,對此,虞青梧隻是心中冷笑不迭,若非霽月叫他放下仇恨的話,他不殺這些人就已經是開恩了,哪裏會跟這些牆頭草般的人物廢話半句?

他拍拍金不愁的肩膀後,當即向著太虛峰下山之路而去。沒走出幾步,迎麵便走來一位冷麵少年,他抬頭看了眼這個貌不出奇的少年,微微一笑後繼續前行,心中卻滿是疑惑。

那少年他並不知道是哪位真人的弟子,不過他卻清晰的感應到這少年體內蘊含的強大力量,從那氣息上,這少年的修為最起碼都是金丹九重巔峰,不排除已經破丹成嬰的可能!

“什麽時候昆侖山出了這麽一個強人了?”虞青梧皺著眉頭,下了山之後依舊在腦海中思索此人的身份,實在想不起來後,他搖頭一笑,見四下無人時,當即施展移形換位之法,三次便出現在了新月峰頂。

峰頂上空無一人,虞青梧已感知到霽月此時正在自己的房中,他當即進了新月宮,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他便看到霽月正背對著自己收拾著自己的衣物,他咧嘴一笑,跨過去從背後抱住霽月那柔軟的身軀,笑著說道:“仙女姐姐,我回來了!”

腦海一片混沌的霽月感覺到突然被人抱住,身子不由得一緊,待得聞到熟悉的氣息時,體內湧起的法力頓時平息了下來。她放下手中疊好的衣物,輕聲說道:“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

她努力的在虞青梧的懷抱中轉過身,雙手捧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眼睛一一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喃喃道:“這樣我怎麽放心……”話音剛落,從在太虛宮時便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滑出眼眶,順著嬌嫩的肌膚落下,打在虞青梧的胸襟上。

“怎麽哭了?”

虞青梧頓時慌了,他慌忙的抬起手一邊為霽月擦拭落下的眼淚,一邊說道:“還說我跟小孩子一樣呢,自己卻是十足的小孩子,哭得跟花貓似得!”

他越說,霽月眼中的眼淚便流的越快,最後他擦的速度還不如流的速度快,實在無能為力的他隻得將霽月摟進懷裏,拍著佳人玉背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我要那麽美做什麽?你這個壞蛋!壞蛋!”霽月一邊哭一邊說一邊抬起粉拳錘著虞青梧的背,隻要一想到再過不久,自己與虞青梧便再不能像過去那般肆意擁抱,做著親昵的舉止,她便難受的緊,心口好似堵了一塊石。

霽月心中的複雜,虞青梧不明白,也解不開,他隻得苦笑的應聲道:“對對對,我是壞蛋,仙女姐姐再怎麽哭,依舊比其他人美得多的多!”

一個不敢表露心跡,一個不懂佳人之意,兩心相通又有什麽用?一個月的初識,六年的無處思念,一千多日的朝夕相處,林林總總加起來,誰能體會到當中的複雜,解開其中的羈絆?

哭累了的霽月終於不再流淚,她緊閉雙眸,腦袋靠在虞青梧結識的肩膀上,享受著似乎是最後的‘溫存’。聞著熟悉到刻入骨髓深處的氣息,她喃喃道:“天若有靈,便讓時間靜止在這一刻,永不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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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禦劍之術

“天若有靈,便讓時間靜止在這一刻,永不流動……”

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時空又怎會為一人而停止?虞青梧聽不懂霽月的話中之意,他隻得輕拍著她的背以作安慰。

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霽月輕輕推開虞青梧,將打好的包袱遞到虞青梧的懷裏,她又將腰間的儲物袋解下,遞到虞青梧手中,說道:“包袱裏有這幾年我為你做的衣服,儲物袋中有你的開山斧,還有一些丹藥……”

虞青梧怔怔的接過這些東西,濃眉一挑,道:“我又不是要遠行,怎麽給我這麽多東西啊!”衣物還好說,畢竟是換洗的,但他卻不明白霽月為什麽要把她自己的儲物袋都給自己。

霽月別過身子,低著頭輕聲道:“時間快到了,你快些下山去吧,免得受鈞天師伯責罰。”

“沒事的,我不……”

“下山!”

虞青梧還待要說什麽,可這時候霽月好像變了個人一般,厲聲說道,始終不肯轉過身。

“這……”通過兩人之間的練習,虞青梧很清楚的感應到此時霽月心中的怒氣,他遲疑一聲,最後還是向著房外走。他止於房門前,回頭對著依舊別著身子的霽月說道:“仙女姐姐,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就來太虛峰找我!”說完,他大步跨了出去。

待得感應到虞青梧已經在下山的路上後,一直別過身子不動聲色的霽月抬手掐了幾個法訣,將自己心中的種種心聲盡數以神通掩蓋之後,她跌坐在床榻上,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阿樹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啊!從開始隻是師父對徒兒的關愛,漸漸的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愛慕!”

淚滂沱,染衣襟,以神通掩蓋了虞青梧對自己心聲的探知後,她在心中千百遍的重複著一句‘我喜歡你’。

或許是從三年前再次相見的那一刻起,原本的師徒之情就已經變質,蛻變成了男女之情,當意識這種變化時,一切都晚了,再人改變都改變不了。她心知肚明,自己的情感是罪惡的,是不被世人所認同的,所以她極力的隱藏著自己的感情,不讓虞青梧發現。

她真的很怕,怕虞青梧一旦知道自己的秘密後就會離開,兩人再也不能像是‘師徒’、‘姐弟’那般親密相處,怕不能每天都能看到那早已烙進心底的模樣,怕連說一句話都會是尷尬……

當虞青梧說出要娶她的時候,她原本應當是開心的,可忽然間心底的恐懼更濃了,她更怕虞青梧是開玩笑的,不過她心底仍舊存在一絲臆想,直到鈞天真人說出那番話後,她徹底清醒了。

既然愛在心口難開,那便藏住,用血凝住!她很清楚,虞青梧的未來不應該局限於昆侖山,甚至不應該局限於人間大地,屬於他的地方會是廣袤的天界,是銀河,是天外天,她不能為了自己而毀了一個本該君臨天上地下的男人,雖然她心中有千萬般不願……

“從今以後,你我就要隔峰相對,再難相見……”

她輕輕躺在虞青梧曾睡過的被褥,眼淚止不住的淌落,頃刻間便打濕了一片……既然決定封存心中早已萌芽長大的情,那日後她便不能再見虞青梧,否則她真的做不到再將那份朦朧的情藏住!

……

此時的虞青梧已重回太虛峰,由於霽月竟施法隱藏她心中的念想,所以他並不能感知此時霽月的心情如何。在到了太虛峰頂,便有一位弟子領著他直接進了太虛宮旁的無虛宮的一間房。

房內的被褥都是新的,雖然陳設簡單,但卻異常整潔,料想是剛打掃不久。虞青梧解下包袱放在了床上,正想施法打開儲物袋,看看裏麵有哪些丹藥時,剛關上不久的房門突遭一股大力輩撞了開來,隨即一道身影便衝了進來。

“不愁!”見來人是金不愁,虞青梧略微一愣,一邊將儲物袋係上腰帶,一邊示意金不愁隨意坐。

啪!

金不愁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抬眼看了看虞青梧,板著張臉說道:“老頭子叫你去一趟太虛宮。”

虞青梧聳聳肩,笑道:“怎麽還需要你這個大少爺來傳口信啊!”

聽到虞青梧的話,金不愁當即隆拉著臉,鬱悶道:“可不是嘛!你這個天才來了,老子就成跑腿的了!”頓了頓,他忽然一臉好奇的對著虞青梧說道:“你怎麽不光沒死在化仙靈台,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可以得到前輩高人傳授法術呢?”

當年虞青梧被貶到化仙靈台中的幾日後,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昆侖山,所有人都認為虞青梧這會兒死定了,沒想到九年過去,虞青梧竟然又回來了,著實讓人想不通。

當然,除了以金不愁為首,在太虛宮外偷聽長老宮主對虞青梧盤問的弟子之外。

虞青梧並未介意金不愁的話,這昆侖山上除了霽月之外,就金不愁算是他的朋友,此時聽到金不愁又氣又醋的話,他哈哈一笑,道:“這是你羨慕不來的!”話罷,他已出了房門,向著太虛宮而去,留下金不愁一個人鬱悶不已。

此時的太虛宮中並無人影,虞青梧剛踏進殿門,香煙嫋嫋間,鈞天真人的聲音自偏殿中傳了出來:“是扶搖吧?來偏殿。”

聞聲,虞青梧徑直繞過屏風,進入了偏殿。這偏殿曾是夏履癸蒞臨昆侖山的居所,也是鈞天真人的居處,所以他算是熟悉的。偏殿中,鈞天真人正閉目盤腿坐在地上的蒲團上,聽到異動後,他也不睜眼,說道:“坐下吧。”

虞青梧點點頭,坐在了鈞天真人身前的蒲團上,說道:“宮主招弟子來有何事?”

這個時候鈞天真人才睜開眸子,他抬起手指著身後,說道:“這個字可認識?”

“道!”順著鈞天真人所指,牆上有個鐵畫銀鉤,但卻圓轉無比的‘道’字。虞青梧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道:“宮主應該不是要問我認不認識這個字吧?”

鈞天真人點點頭,他起身輕甩手中拂塵,仰首望著牆上那大大的‘道’字,說道:“在你認為,道是什麽?”

道是什麽,這個一個亙古的話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見解。虞青梧同樣有自己的見解,他當即說道:“道者,玄德也!”

“哦?”虞青梧的回答顯然勾起了鈞天真人的興趣,他轉過身,看著虞青梧笑道:“你且說說看,道如何為玄德!”

虞青梧微微一笑,侃侃而談道:“道德天尊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即萬物,同理道便是萬物,即是萬物便囊括了一切,是能容一切者,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剛,無有入於無間也。道生之,德畜之,物行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玄德……”聽到虞青梧的解釋,鈞天真人皺著眉頭輕喃道:“無上大德……”頓了頓,他眉目舒展開來,看向虞青梧的雙眸滿是讚許之色:“你這番解釋偏則偏,卻也不無道理!”

頓了頓,他收起麵上的微笑,一臉嚴肅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你明白嗎?”

聽到鈞天真人的話,虞青梧心中冷笑不止,嘴上卻是說道:“弟子受教了!”鈞天真人的話無非就是要向他傳達一種善念,說白了鈞天真人之所以會問他何謂為道,為的就是要試探他是否真的改變了過去繁重殺心。

見虞青梧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鈞天真人心中已認定虞青梧在化仙靈台中洗盡一身鉛華,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被擊破,他麵上笑容重現,坐上了蒲團後,說道:“你既已拜入我三清一脈,便需學習三清一脈的入門法術——禦劍術!”

“禦劍術?”一聽到鈞天真人說要傳自己禦劍術,虞青梧頓時一喜,連忙坐正身子,低頭道:“請宮主不吝賜教!”

修士達到第二境界煉氣化神境之後,便能禦器飛行,借助法器或是法寶在空中自由翱翔,而整個修道界中,最厲害的禦器飛行之法,莫過於昆侖山三清一脈中的‘禦劍術’了,它不光可以禦器飛行,亦可以作為攻擊法術,修為足夠的話,截海斷山根本不在話下,端得是一大殺術啊!

見虞青梧恨不得馬上就學的模樣,鈞天真人搖頭一笑,他屈指對著虞青梧眉心隔空一點,將禦劍術的要訣精義傳入虞青梧的識海後,說道:“禦劍術在我昆侖之中雖是入門法術,但它博大精深,玄奧無雙,練至高深之處不會比世間任何法術差,曾經就有一位前輩精研此術,最後憑借著此術挫敗天下群雄,百年後霞舉飛升成仙!”

此時的虞青梧哪裏有心思聽鈞天真人說禦劍術有多厲害啊,他早已一心撲入那入門容易精通難的劍術當中,沉迷而忘卻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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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禦劍飛行

禦劍術分作四層,第一層是禦劍飛行,基本上隻要有修煉訣要,且修為達到了金丹期以上俱能學會,這一境界的禦劍術隻是最基本的,可仗劍而飛三丈高,兼十步之內取敵首級。

第二層行雲流水,要達此境,不光需要修為足夠,對悟性的要求也極為苛刻,通常悟性上乘者,也許浸淫此道數十上百年能達到,也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達到。而一旦達到行雲流水的境界,便能化氣為劍,以氣運劍,不光可以飛百丈高,更能在十丈之內劍氣縱橫,取敵首級。

第三層天劍行空,到了這一境界,手中劍已成天劍,與自身人劍相合,實現天人合一,劍隨意動,天上地下八百裏皆可去得,百丈之內,一意皆滅。近千年來,也唯有數百年前的昆侖掌教將禦劍術修到了這一境界,他也仗著天劍行空的高深劍術,無敵於人間大地,後更在仙魔大戰之中劍戮萬千妖魔,闖下赫赫威名,被世人尊稱為劍神。

禦劍術第四層萬劍歸宗,自古以來都不曾有人習得,蓋因這一境界並無明確的修煉要訣心法,隻留存下十二個字——劍之宗者,氣之母者,神之源者。最為接近這一境界的劍神曾經說過,一旦達到了萬劍歸宗的境界,那劍再不是劍,而是天地萬物,有此一術,便縱是身無半點法力,也可截海斷山、翻天覆地。

整個昆侖山中,虞青梧最想學的兩種法術,一是九霄神雷天征訣,第二種便是禦劍仙術。這三年間,他已從霽月那裏習得九霄神雷天征訣的殘本九霄神雷術,剩下的精要天征訣早已遺失在漫漫時間長河裏,整個昆侖山無一人會,如今再得到禦劍仙術的修煉方法,他心中的遺憾已淺了許多。

小時候他從虞家仆人福伯口中得知,禦劍術乃是異術,與天下法術、武功俱是不同,它雖然需要金丹期才能學會,但之後卻不需什麽境界,換句話說,如果自身悟性驚人的話,在金丹期便達至第四層萬劍歸宗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說白一點,禦劍仙術完全就是無視修為境界的神術,一旦達到第四層的話,即使自身依舊是金丹期,屆時戰力也絕對是人間大地當之無愧的第一!當然,第四層還從未有誰練成過,它到底有多大威力也無人得知。不過連一代劍神都如此推崇,想來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在腦海中觀完第一層禦劍飛行的修煉訣要和心法後,虞青梧也顧不得此時身處太虛宮鈞天真人的住所,一邊參悟劍術,一邊右手並成劍指演化妙術。劍指之尖,絲絲劍芒在吞吐,隨著他的參悟而漲,隻是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劍芒便已達三寸之長。

一旁的鈞天真人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修煉禦劍飛行的虞青梧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虞青梧這般一邊觀心法訣要,一邊修煉的人,正常情況下,誰不是先觀完心法之後再默背一番,最後才付出實際行動來演練,有誰會像虞青梧這般啊!

但奇就奇在,虞青梧一心兩用之下,在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就將劍氣修至三寸長,一旦將劍氣修至三尺之際時,那就代表修煉成功,可以禦劍飛行了啊!

“天才……真正的天才啊!”

鈞天真人麵露狂喜,心中已是在狂吼。虞青梧能在短短九年的時間內將修為修至金丹九重,不可否認他天資乃是上上之乘,但更多的原因是仙靈之氣的緣故,能有這等天資之人,昆侖山上雖然少之又少,但也不是絕無僅有,別的不說,就是金不愁那混小子就不會差到哪兒去!當然,前提是這小子能夠收心養性,一心撲在修煉當中。

比之更強的都有,三清一脈中的虛明子,西王母一脈的花無雙,這二人在沒有仙靈之氣的環境之下,依然在九年的時間裏將修為提升至金丹九重以上!

可若是比悟性,別說如今的昆侖山了,就是在過往的歲月中,能與虞青梧比肩者也難尋一二,半柱香的時間將劍氣修至三寸長啊!這麽下去的話,豈不是一日時間都不要,他就能將禦劍術第一層禦劍飛行修煉成功了?

禦劍飛行雖然簡單,可也沒有簡單到隻需要一日便能修煉成功吧?此時鈞天真人更加確定了虞青梧就是一塊隻要稍加雕琢,便能成為絕世珍寶的璞玉了!

見虞青梧完全沉浸在修煉禦劍飛行當中,鈞天真人悄然退下,深怕打擾了這塊未來的‘絕世珍寶’蛻變。

……

此時虞青梧從化仙靈台歸來,又遭諸多長老宮主爭相搶收為徒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昆侖山,不光三清一脈,連西王母一脈的弟子都知道,從這一刻起,‘扶搖’之名再次響徹昆侖山。

明月峰腳下,書寫著‘男弟子禁入’字樣的丈高石碑旁,渾身掛滿金飾玉佩的金不愁斜靠在石碑上,對著身前幾個清新脫俗,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弟子說道:“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扶搖的確是從化仙靈台出來了,此時就在太虛宮聽老頭子訓話呢!”

“知道就知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幾位女弟子之中最美的粉紅羅裳少女癟癟嘴道,她雙手抱胸,玉臂將胸前的一對飽滿都擠壓的變形,看起來別樣誘惑。

“搞得好像是你自己從化仙靈台出來一樣!”那身著粉紅羅裳的少女一語作罷,其餘女弟子俱是出言附和,對金不愁很是不屑。

此時金不愁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羅裳少女的胸前,兩眼放光,嘴角哈喇子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哪裏聽得到這些人說的話啊。羅裳少女略微一愣,順著金不愁的目光朝自己胸前一看,待得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誘惑人時,玉麵刹時間羞紅一片,連忙垂下手,而後抬手狠狠給了金不愁一個板栗,嬌嗔道:“色狼,看哪裏呢!”

“嘿嘿!”

金不愁嬉笑一聲,扯了扯身上的道袍,昂首挺胸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扶搖是我兄弟,見了我他都得叫我一聲哥,他從化仙靈台出來,我能不高興嘛!”

“吹牛!”

尷尬過後,羅裳少女嘟囔一聲,滿臉不屑道:“照你這麽說,你是不是也跟人皇是拜把子兄弟?既然如此,人皇為何隻敕封虞青梧為王,卻不敕封你為王?”

九年前人皇駕臨昆侖封禪時,曾敕封虞青梧為扶搖王,這件事整個昆侖都是知道的。

“環環……”金不愁對著那羅裳少女剛想說什麽,羅裳少女卻是連連舉起手,斥聲道:“環環是你叫的嗎?”

聽到少女的話,金不愁尷尬一笑,隻得改口道:“采環師妹你有所不知,扶搖跟人皇結識在前,而後我才與扶搖結識,所以封禪之時,人皇隻聽過我的名字,並不認識我,自然沒有封我為王了,現在嘛,要是我回帝都的話,估計也可能被封王!”

“真的嘛?”幾名女弟子一聽到金不愁說也有可能會被封王,當即露出一副崇拜的模樣。她們雖都是仙門中人,但不可能真正隔絕俗世,所以俗世中的王爵對她們而言依舊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金不愁正想拍著胸脯保證時,羅裳少女采環卻是指著天空驚呼道:“看,天上有一隻會飛的牛誒!”

“在哪裏在哪裏!”金不愁連忙抬頭望天,可天上除了高掛著的金日之外,哪有什麽飛牛啊。

“咯咯咯!”

采環以及其餘幾位女弟子當即笑的前俯後仰,胸前飽滿亂顫,直晃得金不愁不肯眨眼,一臉豬哥樣。

“你們不信是吧?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回過神的金不愁收起豬哥樣,抬手招出一柄青色飛劍,他跳上飛劍後,衝著底下的幾個女弟子說道:“你們等著,小爺這就把扶搖那小子拉來!”話罷,掐動劍訣,晃晃悠悠的向著太虛峰頂飛去。

“小金子,小心點啊,別撞到了樹!”

采環衝著金不愁搖搖晃晃的背影喊道,隨即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在女弟子們麵前大受打擊的金不愁晃晃悠悠的禦劍飛行到了太虛峰頂,直奔太虛宮而去。可剛到太虛宮之前,想要進去時,宮門前的兩名弟子卻是擋住了他。

“兩個小雜毛給小爺讓開!”剛在采環麵前受挫,此時又被兩個男弟子給擋住去路,金不愁是一肚子的火,冷著張臉好似隨時都會爆發。

“元……元明子師兄……”

兩名弟子戰戰兢兢的看著一臉怒氣的金不愁,顫聲道:“師尊有令,不得任……任何人進入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別為難我們倆了!”

一聽是鈞天真人下得令,金不愁頓時沒脾氣了,他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對著身後兩人說道:“他娘的,那扶搖那小子什麽時候出來?”

“不……”兩名弟子正想說不知道,可這時候殿內卻是走出一人,其人一襲月白道袍,身材修長,樣貌俊秀,不是虞青梧還能是誰?

“見過扶搖師兄!”一見虞青梧出來,兩人當即行禮。

虞青梧對著兩人微笑點頭,走到宮門前,看著起身的金不愁說道:“你找我?”

“廢話不多說了,帶你去個地方!”金不愁也不管虞青梧同不同意,拉起虞青梧就往山下而去。可當走到下山的小路上時,迎麵卻走來一道身影,金不愁往左,他也往左,金不愁往右,他也往右,顯然就是要擋住金不愁的路。

心急如焚的金不愁抬起頭,看著身前那麵無表情,宛若麵癱的少年一臉不爽道:“虛明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以前小爺怕你,現在可一點都不怕!”

金不愁口中的‘虛明子’看都沒看金不愁一眼,目光始終放在金不愁身後的虞青梧身上,一對本來死水般的眸子刹時間升騰起熊熊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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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劍與雷決

善戰者,取敵不忒,上戰者,其敵不忒。虛明子顯然是上戰者,在他眼裏,金不愁如無物,從始至終他的眼裏隻有虞青梧,身上戰意一升再升,最後整個人都好似一口開鋒利劍,斬天劈地,無往不利!

騰!騰!騰!

虛明子身上的氣勢太強了,金不愁被這等猶如泰山壓頂般的狂烈之氣逼得連退三步,若非虞青梧一掌抵在他的背上的話,恐將撞到虞青梧。

“虛明子你……”

金不愁指著好似隨時都會發出攻擊般的虛明子說不出話來,此時他的心跳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從不知害怕為何物的他,心底竟生出一絲不安和懼意。原本他以為以自己而今的修為,即使不敵虛明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可現在他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與虛明子之間的差距如雲泥之別,根本不是在一個檔次!

嗚……

虛明子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烈,其氣引動狂風,在這山間小路上肆虐,道路兩旁的古樹枝葉猛烈的搖顫,一些小枝更是直接被壓斷。

虞青梧一手頂住身軀開始顫抖的金不愁,同時無視那駭人之氣抬腳上前,看著虛明子那張除了冰冷之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說道:“好一個劍修!”

所謂劍修,便是單單修煉飛劍的修士,他們除了一口性命相修的飛劍之外,通常再無其他法寶或是法器。他們雖隻有一口劍,但由於精研一道,故此他們的攻擊力遠超同級修士!在昆侖山上,單修禦劍術之人便是劍修,此時虞青梧從虛明子身上感受到隱而不發的劍勢,想也不用想,虛明子十有八九就是劍修。

“戰!”

虛明子似乎並不喜多言,他口中蹦出一個字後,腳下當即浮現出一口氣劍,載著他直奔山下而去

“好強!”看著虛明子駕馭氣劍而飛,虞青梧眉頭微皺。他修煉禦劍術已有半日,第一層禦劍飛行即將成功,此時見到虛明子,他一眼便看出虛明子已將第一層禦劍飛行修至完滿,或許都可能踏入第二層行雲流水之境了。

須知,能進入行雲流水之境者,最起碼都要浸淫此道數十年啊!虛明子他頂多雙十年華,卻已疑似踏入此境,可想而知他在劍道上的天賦有多強了。

“這……”金不愁嘴巴剛張開想要說什麽,虞青梧卻已展動神行術帶著他追隨虛明子而去。

“臭小子你慢點!”

被虞青梧帶著在林中電光急轉的金不愁隻覺得心還留在原地,身體卻已經衝出去十數丈了,這種感覺讓他半點安全感都沒有,當即連喊叫虞青梧慢點。

隻是難得遇上一位好對手的虞青梧哪裏會聽?他雙腳以化作殘影,帶著金不愁好似在瞬移一般,一瞬十丈,追逐著禦氣劍而行的虛明子。半柱香之後,穿越了重重密林,虛明子率先停了下來,他腳下氣劍散開,身子穩穩落地。

呼……

一陣狂風刮過,虞青梧也帶著金不愁跟了上來,此地卻是當初虞青梧‘重生’之地,太陽峰後的崖邊!

“你……你們……”

停了下來的金不愁指著虞青梧和虛明子兩人說不出話來,從剛才兩人的趕路速度上,他算是體會到了自己與這兩人之間的差距,枉他一向自認為聰明絕頂,天資卓著,此時卻大受打擊。

虞青梧掃了麵無表情的虛明子一眼,而後轉首對著金不愁笑道:“你退開幾丈吧,免得到時候傷了你。”

“好好好!”

金不愁連忙點頭,向著林子推了四五丈。他算是明白了,不管是虞青梧也好虛明子也罷,兩人都是那種嗜戰如狂的人,見到彼此修為不弱,都想大打出手一番。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虞青梧自小便殺心繁重,六歲隨父外出遊曆,至七歲這一年間,手頭上沾染人命不下數十條,當然,殺得都是那些為惡之人。這九年來他要麽在化仙靈台的異空間,要麽躲在新月峰不敢現身,早就想找個人好好打上一場了,今日虛明子自己送上門來,他自然樂得接受。

他抬手對著虛明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後一拍腰間儲物袋,內中開山斧當即躍至他的掌間,遙對虛明子。

見虞青梧已取出兵刃,虛明子也不浪費時間,他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化作劍指,淩空對著虞青梧一點,刹那間他指尖便爆射出一道凝練劍氣,如長虹般射向虞青梧。

“不用試探了,直接動真格吧!”

虞青梧一轉斧身,叮地一聲擊散那束劍氣,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掐動火訣,加持在開山斧上。原本布滿符篆的銀色小斧上當即升騰起熊熊赤火,劈哩啪啦的好似要將空間都燃燒起來。

“喝!”

他一聲輕喝,雙手揮動開山斧,斧刃上當即傳出三尺長火光,直斬虛明子而去。

嗤嗤嗤!

火光橫過,哧哧作響,虛明子依舊麵無表情,右手劍指上劍芒吞吐,頃刻間便漲至四尺來長。那劍芒如同實質,閃爍著亮眼寒光,他向前一揮,寒光一閃間,那火光便被斬滅。

騰!

好似劍與手相連的虛明子腳下一踏,整個人便滑向了虞青梧,與此同時,他右手之間爆射出一束束劍氣,讓得方圓三丈內霎時間劍氣縱橫,碎石斷葉,好不淩厲。

鏘!鏘!鏘!

虞青梧揮斧格擋那本是法力化作的氣劍,卻發出了一道道宛若鋼鐵交擊般的鏗鏘之聲。他左手持斧且退且擋,右手卻不停的掐動著印訣,直退出兩丈之地後,體內法力升上絳宮,而後他雙目大亮,一眨間哢嚓聲頓起,雙眸頓時射出兩道閃電。

唰……

眸電快猛,頃刻間便已至虛明子身前,虛明子麵容不變,身子輕搖一晃,躲過兩道閃電後,指間劍氣數量再次暴漲,密密麻麻如雨,將虞青梧所有退路都給封死。

“小心啊!”

躲在五丈開外的金不愁扯起嗓子大喊,他一直就看不慣虛明子這個麵癱,自然是希望虞青梧能好好教訓教訓虛明子的,可這個時候虛明子驅動的劍氣太多太多了,反正他是找不到破解之法,不由得為虞青梧捏一把汗。

被劍氣逼近的虞青梧依舊麵帶微笑,萬千殺劍臨身,他自有屹然不動之氣,就在那一束束劍氣距離他不過尺許間,他猛地將手中開山斧擲向虛明子,同時口叱一聲:“聚!”

話音剛落,兩人頭頂上方當即匯成一片能有丈寬的烏雲,內中電光流轉,雷聲陣陣。

“九霄神雷術!”

這個時候,虛明子再沒有了淡定,臉上閃過一抹訝色後,一直負於背後的左手也伸了出來,雙手俱化劍指,體內法力奔騰間,雙手之上凝聚出一口四尺長三寸寬的氣劍,狠狠斬在了開山斧上,當得一聲巨響,開山斧當即被斬出丈外,落於地上。

他這一攻擊,那原本將虞青梧封鎖的漫天劍氣也消散了,虞青梧挑眉一笑,口中再次叱道:“赤霄,落!”

轟……喀嗤!

那片雷雲之中赤光一閃,隨即一道兒臂粗細的赤色神雷從中躍現,直劈向底下的虛明子。

“嘿!”

虛明子大喝一聲,雙手握著的氣劍陡然間再漲一尺,而後狠狠斬向劈落而下的赤霄神雷。轟隆一聲電光四射,赤霄神雷散盡間,他整個人也被震得倒退出三步。

“劈的好!劈死丫的!”密林邊的金不愁見得虞青梧已占上風,當即大聲稱好,興奮的好像是自己要打贏虛明子一般。

“碧霄!”

虞青梧的攻擊並沒有就這麽結束,他單手掐印,雷雲之中再現碧霄神雷,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掐著與之完全不同的印訣,頃刻後再叱道:“飛砂走石!”

嗚嗚……

他的話音剛落,這崖邊當即刮起狂風,風卷塵沙,散漫天地,將方圓數丈之內完全籠罩,朦朦朧朧,阻礙了人的視線,令人看不真切四周景象。

……

在虞青梧與虛明子於崖邊對決之際,此時的太虛宮中,三清一脈三位長老六位宮主卻是齊聚一堂,九人之前的虛空之中凝現出一塊三尺來寬的光鏡,內中呈現著崖邊的對決場景。

“不得了啊,這小子居然可以同時施展九霄神雷術與飛砂走石這兩種法術!”

看著玄光術中虞青梧同施兩術,大長老灝天真人嘖嘖稱奇間,不免又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將虞青梧收為關門弟子。同施兩種法術,這可是需要能夠做到一心兩用的啊,攻擊手段等於比別人多了一倍!

鈞天真人一邊看著玄光術中兩人對決的畫麵,一邊撫須笑道:“此子當真神異,不光在法術的造詣上遠超同齡之人,戰鬥意識也別尋常人要強,竟知道以一種法術迷敵,另一種法術攻敵!假以時日,他必成我昆侖擎天柱!”

“哼!”

一旁的陽天真人冷哼一聲,說道:“依我看,他並不能勝得了朱天師兄的弟子虛明子,你們不要忘了,虛明子雖年僅二十歲,但在禦劍術上的造詣卻不比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差,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第二個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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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百劍西來

一聽到陽天真人稱讚自己的弟子,二長老朱天真人當即笑容滿麵,高深莫測道:“陽天師弟,虛明子可比你想象中要強得多,你可不要忘了,他在三歲之際第一次看到劍時,便給自己取了一個俗名——劍癡!”

凡之極情者,謂之癡!單從虛明子的俗名就可看出,他對劍有多麽強烈的感情。

想到虛明子少時種種,一眾真人皆是唏噓不已,對於崖邊的對決結果,又有了新的看法。

……

“碧霄!”

“飛砂走石!”

虞青梧一心二用,兩術齊出,雷雲之中劈落下碧霄神雷的同時,方圓數丈之內又刮起狂風,引得塵土飛揚彌漫,遮掩了這片地域,令人滿目朦朧,甚至都不敢睜開眼。

嘩……

虛明子體內法力滌蕩而出,體外當即撐起一片光罩,將無數細小沙礫阻擋在外。飛砂走石這法術不光可引起漫天塵土遮掩視線,同時那被強烈罡風所卷起的塵埃沙礫亦有攻擊之用,虛明子不敢以肉身相抗,隻得以法力護住真身,同時緊密關注天空之中劈落的碧霄神雷。

九霄神雷術和禦劍術俱是昆侖不傳之密,威力大得出奇,九霄神雷分作赤霄神雷、碧霄神雷、青霄神雷、玄霄神雷、絳霄神雷、黅霄神雷、紫霄神雷、練霄神雷、縉霄神雷,威力層層攀升,當年霽月使出碧霄神雷便能斬滅兩三百年修為的妖魔,若是能夠使出青霄神雷的話,即使那有著五百多年魔頭也將負傷,玄霄神雷的話重傷那魔頭不是問題,一旦是絳霄神雷的話,那魔頭絕對有死無生!

而今虞青梧使出碧霄神雷,威力雖比當年的霽月要差上一籌,但差距並不是多麽大,便縱是虛明子天縱奇才,在而今的年紀也不敢以身相抗,故此在碧霄神雷剛落之際,他便跳出神雷攻擊之處。

轟……嗤!

兒臂粗細的碧色神雷猶如一條碧色神龍,由天上俯衝而下,擊落在地,刹那間地動山搖,土屑飆飛。

“雷術威力大是大,可就是準頭差了些!”

這個時候,金不愁悠哉悠哉的坐在一顆古樹下,對著虞青梧評頭論足起來:“阿樹啊,不要以單雷攻擊,可以多召喚一些碧霄神雷嘛,那樣的話,虛明子這小子還躲得了嗎?”

現在他已經不擔心虞青梧會敗了,畢竟從虞青梧施展出九霄神雷術之後就一直占上風,他可不信虛明子這個視劍如命的人也學過九霄神雷術。

聽到一旁金不愁似指點實則調侃的話,虞青梧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他側首狠狠瞪了金不愁一眼,齜牙咧嘴道:“有種你來試試,你以為九霄神雷術是普通的雷術,想召喚多少就召喚多少嗎?”

不可否認,九霄神雷術的威力在所有法術當中絕對名列前茅,但同時它的消耗也是名列前茅,他才召喚了一次赤霄神雷一次碧霄神雷,體內法力便以消耗了兩成多,若是同時召喚多道碧霄神雷的話,估計神雷還沒有降下來,自己就先因為法力耗盡而倒下了。

瞅著這個空檔,虛明子卻是發動了攻擊,他散去雙手間的氣劍,左手指天,右手之地,兩手之間嗡地的一聲躍現出一道磨盤大的八卦虛影,其上八色符文閃閃奪目,仿若八個渾身綻光的微小神祗。

“阿樹阿樹,那小子發絕招了,小心啊!”

一看到虛明子身前躍現出磨盤大的八卦之圖,金不愁當即跳起身來手舞足蹈的衝著虞青梧鬼叫,那模樣別提多滑稽。

虞青梧完全無視金不愁,此時他麵容凝重,那八卦圖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魔鬼圖,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他抬手對著不遠處的開山斧一招,握住開山斧的那一刻,體內法力激蕩,而後狠狠擲了出去。

呼!呼!呼!

銀色開山斧綻放微光,高速旋轉著斬向虛明子,斧還未至,一道道氣刃卻是激射而至。

嗡……嗡……

足矣開山裂石的氣刃斬在虛明子身前的八卦圖上,卻好似泥牛入海,根本翻不起半點浪,即使是開山斧襲來,撞上了八卦圖,也隻是在八卦圖上激起一陣漣漪而已,被內中無形之力卸去巨力之後,哐啷一聲摔落在地。

“八卦劍陣,疾!”

此時,一直在醞釀殺術的虛明子終於醞釀完成,他眸綻冷電,口中輕喝一聲,而後雙手向前微微一退,其身前八卦圖當即大亮,尤其是那八個神紋,更是亮如金日。

唰……唰……唰……

下一刻,八卦圖中激射出一道道銀色劍氣,粗略一看能有上百道,齊齊匯聚成劍雨射向虞青梧,其威仿若驚濤駭浪,有將天地萬物盡滅之大氣勢!

先前擲出開山斧後便一直在掐印、誦念咒語的虞青梧此刻也完成法術,他抬腳在地上一踏,振山撼地之術當即使出,刹那間地動山搖,他腳下岩石轟隆一聲裂開一條能有丈深尺寬的裂縫,而且一直向著虛明子蔓延而起。

轟隆隆!

山搖晃的厲害,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金不愁仰頭栽倒在地,痛呼連連,而施展出八卦劍陣的虛明子雖也一直在暗中防備著虞青梧的法術,但卻沒料到虞青梧會使出這等振山撼地之術,那裂縫比他八卦劍陣中激射出的劍氣都還要快,頃刻間便襲至他的身前,他連忙側開一步,躲過好似要將人都吞噬的裂縫。隻是,他這麽一動,八卦劍陣也受到了震蕩,劍鋒偏移,成百上千的劍氣從虞青梧身側穿過。

唰……

虞青梧在此刻化作一道殘影瞬息間奔至虛明子身前,同時地上的開山斧也受到法力牽引,一翻身便已橫在了虛明子的肩上,雪白的斧刃抵在他那裸出來的頸脖間。

“你輸了。”虞青梧手持斧柄,斧刃搭在虛明子的頸脖間微笑道。

虛明子先是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可隨後他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看起來不像是笑的笑,嘴唇輕啟,道:“你也輸了。”

聽到虛明子的話,虞青梧眉頭一挑,有些不明所以。下一刻,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猛地回過頭,卻見到成百上千的劍氣吞吐著寒芒,淩於虛空直指自己的背心,兩者之間隻有寸許之距!

看到那近在咫尺的諸多劍氣,虞青梧隻覺得渾身汗毛直立,冷氣襲心。這麽短的距離,就算是自己以移形換位也不可能躲開啊!

因地動山搖而跌倒在地的金不愁爬了起來,待得發現斷壁殘桓的戰場之中,兩人一個以斧抵頸脖,一個百劍懸後心時,他嘴角抽搐,也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個結果。他抓耳撓腮在原地挑了挑,指著虞青梧大喊道:“劈下去啊笨蛋!看看是他的劍快,還是你的斧快!最不濟也是同歸於盡嘛!”

“閉嘴!”

“閉嘴!”

虞青梧與虛明子兩人同時轉過頭,異口同聲道,隨即一人收斧一人散劍,各自退後三尺。

被兩人這麽一喝,金不愁頓時泄了氣,他隆拉著走了過來,看了看虞青梧,又看了看虛明子,苦笑道:“怎麽,現在要聯起手來對付我這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了嗎?”

不得不說,金不愁是真賤,開個玩笑都這麽賤。

虛明子完全視金不愁為無物,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比自己略高一些的虞青梧,說道:“你很強,是一個好對手!”通過剛才一戰,他已將虞青梧視作對手,平等的對手!

虞青梧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弱。”

“一年之後,我有信心一招敗你!”虛明子深深的看了虞青梧一眼,隨後腳下浮現出一道氣劍,載著他飛向太虛峰。

聽到虛明子的張狂之語,虞青梧還沒說話,金不愁倒是衝著其背影叫囂道:“囂張個蛋啊,一年之後老子還一招敗你呢!”頓了頓,他一臉好奇的對著虞青梧說道:“說實話,你跟他到底誰強些?”

“差不多吧。”虞青梧含糊的說道,心中疑惑著虛明子臨走前說的話。他很清楚,虛明子剛才是隱藏了實力的,而且隱藏了不止一星半點,但自己也隱藏了實力啊,別的不說,但就武道修為,自己若是展現出武道修為的話,要敗他根本就不難,而他也應該清楚。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麽還會說出一年之後一招敗自己的張狂之言?

難道他對自己的實力就這麽自信?

金不愁並不知道虞青梧心中的想法,依舊追問道:“說清楚些嘛,又不會掉塊肉!”

實在沒辦法的虞青梧隻得說道:“這麽說吧,他是憑自己的實力才能做到這般,而我之所以能和他打成平手,完全是出其不意,要是他知道我會哪些法術的話,我就不是他對手了!”

“切!”聽到虞青梧的話,金不愁麵現不屑,道:“還在化仙靈台中接著仙靈之氣修煉了九年呢,連那小子都幹不過,真是白瞎了那些仙靈之氣!”

虞青梧搖頭一笑,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當即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是哪裏?”

啪!

金不愁一拍腦門,想起了找虞青梧的初衷,當即話也不說了,拽著虞青梧就往主山平台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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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嬌女蠻橫

金不愁拽著虞青梧一路奔到主山平台,直至明月峰腳時才止步。此時已至暮時,天色昏黃,金不愁瞅著了四周,待得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時,他一屁股坐在了書寫著‘男弟子禁入’字樣的巨大石碑下,拉著張臉說道:“都怪你,沒事跟虛明子那混球打什麽架,這下好了吧,環環已經上山了!”

虞青梧心中好笑,道:“不是你要我教訓虛明子的嘛,怎麽現在反倒怪其我來了?”頓了頓,他笑著說道:“你口中的環環是誰啊?這明月峰的女弟子……”

一個‘嗎’字還沒說出口,明月峰上陡然間射來一道白色匹練,如長虹貫日,直奔虞青梧而來。虞青梧橫眉冷笑,想也沒想直接探出了右手,法力湧動間,他的右手好似化作一隻龍爪,靈光璀璨,噗哧一聲將那匹練捏了個粉碎。

“哪個混球敢偷襲老子?”

待得虞青梧抬手將那匹練捏碎於無形之後,金不愁才反應過來。他騰地一聲立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明月峰叫囂道:“有本事給老子出來,偷雞摸狗暗中使詐算個球的本事啊!”

唰唰唰……

回答金不愁的是一片片如劍般的樹葉,嗤嗤破空聲尖銳刺耳,一見那密密麻麻的樹葉,金不愁當即怪叫一聲,雙手抱頭連忙蹲在虞青梧的腳下,嘴裏忙道:“這點微末伎倆就交給你了!”

虞青梧搖頭一笑,單手掐了一個印訣,神行術展動間,人已化作殘影左突右拐的避過一道道葉劍,躍進了密集的林間,隨後在一聲嬌呼聲中,拽著一道粉紅靚影跳了出來。

“放開我!”

落地之後,被虞青梧抓住手腕的粉紅羅裳少女使勁的甩著右臂,想要掙脫虞青梧的手,可虞青梧的氣力何等驚人,莫說是那少女了,便縱是身負三四百年功力的高手,一旦被其製住的話,也難掙脫!

“環環!”一見到粉紅羅裳少女采環,原本抱首蹲地的金不愁當即立起身子,他雙手背負身後,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著采環,說道:“采環師妹,原來適才在林中放暗箭之人是你啊!”

“誰是你這色狼的師妹啊!”

采環貌美心嬌,聽到金不愁的話後也顧不得虞青梧還抓著自己的玉腕,對著金不愁鄙夷道:“你這色狼,白瞎了一身修為,遇到點事就知道躲,真不是個男人!”

“我是不是個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金不愁絲毫不介意采環的鄙夷,嘟囔著說道。

“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采環柳眉化劍,玉麵升煞,顯然是被金不愁的話給氣到了。

見采環這般模樣,金不愁當即訕訕一笑,湊過腦袋一臉媚笑道:“開玩笑的,不要介意嘛!”

“哼!”采環別過螓首,對金不愁的討好一點不領情。

看著兩人‘打情罵俏’,虞青梧不由得笑了起來,打量了一番被自己製住的少女,但見其柳眉杏眼,巧鼻玲瓏,朱唇玉腮;身形雖不比霽月那般高挑,卻也玲瓏有致前凸後翹,氣質不如霽月嫵媚妖嬈,但勝在活潑可愛,總體而言確是一位難得的俏美人。

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自己,采環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正好迎上了虞青梧的目光,當看到那對狹長的鳳眸,她俏麵當即升起一抹羞紅,連忙低下頭避開虞青梧犀利的眼神,低聲道:“放開我……”

本應該是帶有命令口吻的一句話,此時說出來卻帶有絲絲祈求的意味。

虞青梧微微一笑,卻是鬆開了手,對著一旁麵色怪異的金不愁說道:“這位就是你口中的‘環環’?”

金不愁正想開口稱是,可好像忽然想到什麽,挑眉看向埋首於胸前,不停捏著自己右腕的采環,怪聲怪氣道:“咦,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怎麽阿樹叫你環環你居然沒反應!”

“啊?哦!”

采環愣了愣,隨即指著虞青梧說道:“你……你不能這麽叫我……”

聽到采環柔柔的語氣,金不愁抬手撫臉,一臉失落道:“天呐!你到底長沒長眼啊?憑什麽我叫一聲環環,換來的不是大罵就是拳頭,阿樹叫一聲環環,卻隻是被一句話含糊帶過啊!”

“找打!”本來還好像個霜打得茄子般的采環,一聽到金不愁半開玩笑半調侃的話,當即化作一隻暴起的母老虎,抬起粉拳就往金不愁身上招呼,直痛得後者連連慘叫。

實在看不下去的虞青梧輕咳一聲,對著金不愁說道:“你把我拉來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回去修煉了!”

本來他還在太虛宮的偏殿裏修煉禦劍術,卻被金不愁的吼叫聲給打擾了,這才有了之後與虛明子的一戰。若是金不愁沒有摻上一腳的話,他現在都還在太虛宮中修煉呢!

他不像金不愁這樣,樂意把大好的時間花費在與女弟子打情罵俏上,隻要鈞天真人、陽天真人一天不死,他便一天不肯放過的去修煉!

聽到虞青梧的話,金不愁連忙抬手製止采環胡鬧下去,他一手指著虞青梧,對著采環說道:“你不是不相信我認識虞青梧嗎?現在你看看,我到底吹沒吹牛!”

在他的世界裏,可以被任何人瞧不起,唯獨女人不行!但凡有女的瞧不起他,他都要證明給那人看,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厚德君子’!

一聽金不愁找自己來就是為了炫耀的,虞青梧當即收起微笑,拍拍金不愁的肩膀後轉身就走。

“不許走!”

然而采環卻是閃身至他身前,張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揚起小腦袋道:“剛才抓得我手那麽疼,必須給我道歉!”

虞青梧壓根就沒心思跟這兩個敗家子、敗家女扯下去,一心想要回去好好修煉,當即隨意說道:“好了,對不起,現在可以讓開了吧?”

“不行!”誰知采環依舊不讓,臉上非但沒有滿意之色,反而極為不滿。

“你要道歉我也已經道了,你還想怎麽樣?”虞青梧冷著張臉沉聲道。

見虞青梧這般模樣,采環心兒一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懼意,可隨後懼意又被強壓了下來,她昂首挺胸道:“你剛才的道歉不夠誠意,必須重新有誠意的道歉!”

聽到采環的話,虞青梧怒極反笑,道:“那我若不道歉,你又待如何?”

“我……我……”

采環一時想不到要怎麽辦,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張嘴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說道:“不道歉的話,我就咬你!”說完,還探了探腦袋比劃了一下。

虞青梧被這采環的話給逗笑,他搖頭說道:“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你的無理取鬧!”

一旁的金不愁感受到了虞青梧動了一絲真怒,連忙上前來打圓場,哈哈笑道:“都是小事!小事!給我老金一個麵子,就不要再糾結了!”

“你的麵子很值錢嗎?”

采環狠狠的鄙視了金不愁一番,而後又對著虞青梧不依不饒道:“今天你一定要跟我道歉,否則本姑娘跟你沒完!”她一句話說完,金不愁連忙對著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無理取鬧下去,因為此時虞青梧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神經病!”

虞青梧大手一甩,體內法力陡然間一蕩,直接將采環震出丈外,重重摔落在地,而後看也沒看在地上哀嚎不止的采環,徑直向著太虛峰而去。

“三清一脈的人,欺負了人就想走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好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虞青梧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正見一道白影從弦月峰上躍下,落於地麵後,卻是一位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俏臉上不露半點表情,看起來與虛明子一般,但卻多了一股寒氣,仿若其人是一座萬古不化的冰雕,令人難以親近。

“呃……花無雙!”見到來人,金不愁縮了縮脖子,好似不願見到那冰霜少女一般。

“無雙姐姐!”

被虞青梧摔落在地抹眼淚的采環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她繃著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小跑了過去,一把撲進了冰霜少女的懷裏嚶嚶啼哭起來。

少女像是並不會安慰人,隻抬手輕拍著采環的玉背,如寒劍般的眸子卻是掃向轉過身來的虞青梧,冷聲道:“欺負了人就想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心中怒如滔海,一浪蓋過一浪的虞青梧仰天長笑一聲,看著金不愁口中的‘花無雙’說道:“看來今天勢必要教訓教訓你們這兩個神經病了!”在他的認知裏,采環無理取鬧是個神經病,新出來的花無雙不分青紅皂白更是個神經病!

“哎呀呀!”

一見虞青梧已經下定決心要教訓這兩個西王母一脈的女弟子,金不愁連忙跑了過去,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阿樹啊還是算了吧,那冰塊正如你說的一般,就是個神經病、瘋子!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就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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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煉寶飛天

虞青梧狠狠瞪了金不愁一眼,並未搭理他。這前前後後一係列的事,還不都是金不愁這小子給惹出來的嘛!金不愁也意識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當即訕訕一笑,抬起雙手給虞青梧錘臂捶背以作補償。

那宛若冰人的白衣少女花無雙並不曾聽到金不愁的話,她秀眉橫如劍,一邊推開懷裏嚶嚀低泣的采環,一邊抬手橫於胸前,她玉臂搖擺間,所過之處天地靈氣凝結成千萬朵小花,姹紫嫣紅,好不豔麗。隻是這豔麗的背後,卻隱藏著絕世大殺機。

常言道,越美的事物就越是危險!七彩斑斕蟒如是,眼前的花無雙亦如是。

“今日你休想完好無損的離開!”

花無雙冷麵如霜,抬腳向前踏出一步,身上蒸騰起冷冽寒氣,直接將她身前的匯聚了百花凍成了一條冰鞭。

一見到花無雙似乎要動真格,采環先是一愣,隨即吱吱唔唔道:“無雙姐姐……那個……我……”

“教訓完他再說!”

花無雙冷哼一聲,正想抬手打出妙法印訣,可忽然間整個人怔住,眉頭越擰越緊,幾息過後,她冷冷的看了眼已經從儲物袋中取出開山斧,做好攻擊準備的虞青梧,沉聲道:“我就給師姐一個麵子,今天算你好運,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話罷,她一把拉起沒回過神的采環,腳下浮現出千百朵紅花,載著兩人向明月峰飛去。

提著開山斧的虞青梧眉頭微皺,心中揣摩著花無雙臨走前說的話,隨後他轉過頭對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金不愁,道:“這花無雙是什麽人?”

“花無雙啊!”金不愁咂吧一下嘴,說道:“那娘們兒是弦月宮宮主憐霜的入室弟子,深受憐霜宮主的喜愛,而她自己也的確是天賦了得悟性上佳,年僅十八歲,便已修至金丹九重巔峰,絕對是昆侖山末代弟子中的翹楚!”

頓了頓,他偷偷瞅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後,他才對著虞青梧說道:“你一直呆在化仙靈台最近才出來,所以你不知道,那娘們兒完全是個瘋子,比虛明子都還要瘋!”

“怎麽說?”虞青梧心底生出一絲興趣。

金不愁癟癟嘴,說道:“你也知道,整個昆侖山就隻有明月峰、新月峰和弦月峰才有女弟子,其餘六峰俱是男弟子。清修之餘難免無聊,於是就有些男弟子專門守在明月峰和弦月峰下,一有女弟子出來便出言開開玩笑聊解寂寞。明月峰席琳宮主的入室弟子采環倒還好說,除了潑辣一點、無理取鬧一點便不會再有什麽過激行為,可花無雙這娘們兒就不一樣了,誰要是敢出言對她不遜,她上來就打,而且是不分輕重啊!這些年來,廢在她手上男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甚至還有一個被她活活打死!”

想到這些年來的事情,金不愁就是一陣唏噓。

“除此之外,這娘們兒還特愛管閑事!你說人調戲她而被打就算了,可調戲其他女弟子,甚至兩情相悅者,她一旦見到的話也二話不說就開打!那唯一一個死了的弟子,就是因為和弦月峰的一名女弟子私通而被她活活打死!”

昆侖山雖然明言禁止男女弟子生情,但若是發現的話,也不會說直接處死,頂多就是關禁閉。想一想,連長老宮主都不曾處死過哪位弟子,花無雙卻是狠下重手將那男弟子活活打死,由此可見這花無雙也不是個善與之輩,腦子的確有些問題。

聽到金不愁的話,虞青梧嘴角抽搐,道:“那諸多長老宮主就這般放任花無雙肆意妄為?”

“你以為呢?”金不愁咂咂嘴,說道:“花無雙不是普通人,她可是憐霜宮主的親生女兒,她犯的事雖說重了點,但也算是事出有因,還能受什麽重罰嗎?”

“……”

虞青梧算是明白了,昆侖山號稱是清修寶地,可也跟俗世沒有什麽區別,一樣講究關係,隻要後代足夠硬,殺人放火也不是什麽大罪!想當年,自己明麵上什麽事都沒有犯,便被貶入化仙靈台自生自滅,一切還不就是因為他們看出了自己已被虞家遺棄的事實嗎?倘若自己有蓋世之力,或者依舊有著虞家人的光環,又怎堪如此?

他仰天悵然一笑,心中更堅定對力量的渴望,他拍拍金不愁的肩膀,當即轉身向著太虛峰而去。

接下來的幾日,他一直都在自己的房內修煉禦劍術,三日之後,待得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禦劍飛行之後,來到無虛宮之後的一片空地上,取出了渾身布滿符篆的開山斧。

說來自從鈞天真人那裏得來開山斧後,虞青梧便一直沒有祭煉為己物,故此並不曾享受詞斧振幅功力之效。以前是因為要隱藏修為才沒祭煉,後來又因為去了化仙靈台的異空間,開山斧留在了霽月那裏,前不久再得開山斧時,也因一直忙於修煉而無暇煉化,此時得空,他才真正打算開始祭煉。

法寶、法器均有靈,不同的是,法寶需要以神施法和法寶之靈締結契約,從此以後彼此相合,這個過程稱之為祭煉認主;而法器雖然也有靈,但它的靈卻不能像法寶之靈那般祭煉結約,隻能依靠漫長的時間,兩者慢慢培養出一種默契,才能真正發揮出法器的威力。

開山斧雖是斧形,但卻屬於法寶,所以可以祭煉。此時虞青梧手持銀色小斧,端坐在識海中的元神抬手掐印,一絲絲元神之力當即流出體內,侵入開山斧之中。

斧中存在著一個小空間,裏麵漂浮著一把縮小型的開山斧,那便是開山斧的器靈了。

虞青梧的元神在開山斧之中顯化,他抬手對著器靈打出一道道印訣,與此同時,元神之身上飄起一個個莫名的符文,而器靈上也漂浮一個個符文,兩者彼此環繞糾纏,死在尋找一絲契合點。

“結!”他輕喝一聲,兩方符文當即閃爍起道光,嗡地一聲凝結在一起,隨後才各自消散於無形。

“振幅一百五十年功力!”

成功祭煉開山斧之後,虞青梧的元神退了回來,他睜開眸子,麵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鈞天真人給自己的這把開山斧竟能振幅一百五十年功力,再加上本身的兩百年功力,那便是三百五十年功力了啊,足矣比肩元嬰四變境者!

此時祭煉完開山斧,虞青梧心下歡喜間,也不由得想試試剛修煉完的禦劍飛行。

禦劍飛行並非說一定要禦‘劍’,隻要是法寶或是法器,都是可以禦的。他抬手對著開山斧一點,口中誦念一聲咒語,本樸實無華的開山當即綻放出微弱銀光,脫離了他的手懸浮於空,而且頃刻間長大了一圈,直化作六尺來長、一尺來寬時才罷。

看著變大了的開山斧,虞青梧興奮的搓了搓手,猛然間跳了上去。他一踩在開山斧上,原本懸空三尺的開山斧當即下降,他連忙抬手打出印訣穩住斧身,這才沒有發生開山斧摔落在地的尷尬場景。

“飛!”

虞青梧又興奮又緊張的輕叱一聲,腳下開山斧當即化作一道流光先前襲去,速度太快之下,虞青梧根本沒穩住身子,直接向後翻倒了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抓住斧柄,而後一翻身再次跳上了開山斧。

吃了一次虧的他這下學乖了,體內法力緩緩流動,開山斧也離地丈許的慢慢而飛,隻不過晃晃悠悠的,再加上踩的是斧而飛劍,不光沒有半點瀟灑之氣,反而顯得無比怪異。

然而虞青梧並不在乎這些,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日後去哪找把寶劍來,此時隻不過是在熟悉禦劍飛行的訣竅。

“疾!”

隨著越來越熟練,虞青梧禦斧飛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姿勢越來越隨意,從開始的晃晃悠悠,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能做到在空中自由翻轉身子,左突右閃的,好不自在!

漸漸的,他不再局限於無虛宮後的空地飛,而後疾轉到無虛宮前,更甚者在整個太虛峰頂上肆意而飛,同時大呼爽快。

呼……呼……呼……

他與開山斧化作長長的白影,在太虛峰頂上左突右閃,引起呼呼風聲,再加上他難掩心中興奮之情而呼喊出聲,吸引了太虛峰上無數弟子觀看。

“看,那不是扶搖嘛,還天才呢,練個禦劍飛行都開心成這樣!”

“可不是嘛!最好笑的是,他駕馭的不是劍,而是一把破斧子!”

一眾人三三兩兩的在一起對著禦斧飛行的虞青梧評頭論足,嘴上雖說開山斧是個破斧子,但任誰都知道那斧子乃是鈞天真人贈給虞青梧的,哪會差啊,隻是他們心中吃味才這般說而已。

“扶搖兄!”

這時,大長老的弟子玄明子子履卻是從一方出現,衝著天空中的飛得正歡的虞青梧喊道。聽到有人叫自己,虞青梧一個轉身飛了回來,降落在子履身前,一邊收起開山斧,一邊抬起殘留興奮之情的臉對著子履說道:“子履兄,有什麽事嗎?”

子履微微一笑,說道:“愚兄哪裏有什麽事啊,師尊請你去太和宮呢,想來是要傳你什麽法術吧!”

太虛峰上不光住有代理掌教鈞天真人,同時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也住在太虛峰上,太和宮便是大長老灝天真人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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