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我在明朝當國公 作者:千斤頂 (連載中)

 
mk2258 2017-5-30 09:21: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85150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41

第三百零九章閱兵儀式(下)







    陽光照在正陽門的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如同岩石般佇立在大街兩側的標兵。挺拔的身子,堅毅的目光和完全一模一樣的站姿震撼著在場的所有人。

    看著這些一動不動的標兵,許多百姓突然發現這好男不當兵這句話似乎也不全對,若是能當這樣的兵似乎也不錯呢。不過跟百姓心情不一樣的是,許多文官的心情就複雜了許多,為了打壓武人兩百多年來文官們無所不用其極,詆毀、造謠、斷餉等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目的就是把好男不當兵這句話刻進所有百姓的心裡,只是他們今天突然發現,今天這些兵們只是簡單的這麼往這一站就讓所有百姓的觀念發生了動搖。

    就在所有人心懷各異的時候,騎在馬上的楊峰高聲喊了起來。

    “江寧衛全體都有……分列式……”

    “開始!”

    “起步!”

    “走!”

    隨著楊峰命令的下達,整條大街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大街上又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不……不是沉寂,很快一陣緩慢而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陣聲音雖然不快,但卻異常的穩定,而且隨著聲音的響起,許多人都覺得腳下的大地隱隱有些震動。

    “咔嚓……咔嚓……咔嚓……”

    不少人感受到腳下大地的震動後不禁有些面面相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聲音怎麼如此奇怪,而有些懂行的人臉色卻變了,因為這是許多人一起走路的聲音,只是因為太過整齊而導致地面發生了震動。

    很快,一陣倒吸涼氣和驚呼的聲音便開始此起彼伏起來,因為從東面開來了一支異常整齊的方陣,這支軍隊全都身披鐵甲,頭戴鐵盔,頭盔上的紅纓迎風飄揚,所有軍士的肩膀上都扛著上了刺刀的“棕貝斯”燧發槍。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這支隊伍即便是在行進間也是異常的整齊,無論是橫看豎看還是斜看全都是一條直線,這就很了不得了。

    第一支走過來的方陣是江寧衛下屬的江東門千戶所方陣,這個方陣採用了25*14的隊形,再加上方陣前的兩名護旗手和一名旗手,總共是353人。走在方陣最前面高舉著日月旗的是前天剛從江東門千戶所趕來的新任千戶耿秉義,手持馬刀護衛在耿秉義的則是百戶褚茂光和苟醒馬。

    作為走在最前面的方陣,他們受到的關注和目光無疑是最多的,成千上萬的目光幾乎同時注視到了他們的身上,在這樣的關注下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人都會受不了。

    這裡要說的是,在明朝是沒有國旗一說的,但總不能用皇帝的龍旗來代表吧,所以楊峰便臨時縫製了一款專屬於明朝的國旗,旗幟通體採用大紅顏色,在旗幟的中間一輪黃色的太陽和一輪明月遙相呼應。

    鮮豔的紅旗,在初生照樣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引人矚目。這時候一陣大風吹來將旗幟吹得獵獵作響,上面的日月清楚的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讓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這面旗幟和旗幟下面的人是那麼的有力量,它們是堅不可摧是戰無不勝的,每有人可以打敗他們,在他們的身上蘊藏著一種偉大的力量,一種戰無不勝的信念。這種感覺很奇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它就是給人這麼一種印象,讓在場的數十萬百姓都感覺到了。

    站在城門樓上的朱由校看著大步走來的方陣興奮得有些發抖,他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種感覺:這是朕的軍隊,他們是朕最忠勇的士兵,只要朕一聲令下無論是赴湯蹈火還是他們都會在所不惜。

    就在朱由校腦海中浮想聯翩的時候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耿秉義高喊了一聲。

    “向右看……齊!”

    這個時候,耿秉義正好走到楊峰的面前,只看到楊峰右手一抖,“刷”的一聲腰間的馬刀已經出了鞘,閃動這寒光的馬刀啪的一聲打在自己的右肩上,和楊峰做著同一個動作的還有褚茂光和苟醒馬。

    而方陣手持“棕貝斯”燧發槍軍士們則是齊刷刷的將肩膀上的“棕貝斯”燧發槍摘下來,改成側面持槍。“棕貝斯”燧發槍斜指向上,橫在身體的左側。鋒利的刺刀距離前面的軍士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與此同時同時他們的步伐也改成了正步,所有人的腳也高高的抬起,每一次落下,都要發出啪啪啪的聲音,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所有人的頭全都看向了右邊。

    “嘩啦……”

    當隊伍走到朱由校的跟前時,騎在馬上的楊峰突然將手中的馬刀斜指天空用盡全力高聲喊道:“大明萬勝!”

    楊峰的話音剛落,方陣裡的所有軍士也同時高聲喊道。

    “大明萬勝!”

    “萬勝!”

    “萬勝!”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鎮住了,朱由校可以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震撼人心場景。閃閃發光的刺刀,整齊的步伐,颯爽的英姿和堅毅的表情以及無所畏懼的目光,朱由校可以肯定的是今天的這一幕他會永遠記住,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就在朱由校激動得身子都有些顫抖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一隻溫暖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不用看就知道這是來自張嫣的安慰,他深吸口氣後和張嫣對視了一眼後才繼續觀看下去。

    第一個方陣的軍士一直走到距離城門樓三百多米後這才重新走回了普通的踏步走。

    “預備……走……”

    第一個方陣還沒走完,第二個方陣就過來了,走在第二個方陣面最前面的掌旗官正是黃振業,這位來自神池堡千戶所的千戶經過遼東一戰的磨礪後已經變成了一名合格的軍官,今天的他同樣全身披掛著鐵甲,手持日月旗走在方陣的前面。

    今天的步兵方陣一共有十二個,最前面的三個方陣分別有千戶或是副千戶帶隊,後面的步兵方陣有則是百戶帶隊,直到十二個步兵方陣通過後,後面又開來了好幾個騎兵方陣,這個騎兵方陣在雖然在隊列上比不得步兵方陣那麼整齊,但精鋼打造的板甲、紅色的披風,頭頂的紅纓以及那長長的馬槍無不在展示著他們的力量。

    砲兵方陣是最後才通過的,從數量上來看,砲兵方陣的人數是最少的,江寧衛總攻一百二十門的火砲只組成了三個方陣,每個方陣只有四十門火砲。但是那些黑黝黝的火砲徐徐駛過城門樓時,許多世襲的武勳們都不能淡定了。

    這些世襲的武勳麼或許已經演變成了只會撈銀子的廢物,但是只要對火砲稍微了解的人就知道如今的火砲有多笨重。動輒重達數千斤的火砲只能用來守城,根本不能向面前這些火砲那樣隨便一匹馬就能到處拖著走,有些敏感的人立刻意識到這些輕便的火砲對於軍隊實在是太重要了。

    砲兵方陣的領隊是邱迪生,這位昔日吃得肥肥胖胖的江浦千戶所千戶如今已經成功的瘦身成功,從一百八十斤減到了一百三十多斤,以他的減肥成都,在後世已經可以用來打勵誌廣告了。

    當最後一個方陣走過後,大街上寂靜了半晌,隨後突然響起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不少百姓興奮得又跳又叫,不管是男女還是老少,即便是性格最內斂的人也興奮都滿臉通紅,整條大街都響徹著震天的笑聲、尖叫聲和各式各樣的怪叫聲,百姓們在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洩內心的激動。

    相比興奮的老百信,站在城門樓上的文官們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緊跟在朱由校身後的顧秉謙、黃立即等幾位閣老相視了一眼,臉上全都不動聲色。

    而排在隊伍中間和末端的那些御史、言官就不怎麼好看了,不少人臉色變得很難看,江寧軍表現得越出彩他們對楊峰的攻擊是那麼的愚蠢和無能。從剛才江寧軍的表現來看,這支軍隊的表現堪稱是驚豔之極,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大明再多像這樣的衛所,恐怕遼東的局勢就要盡數改觀了,試問向來把武官鄙視到了骨子裡的文官集團如何會甘心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文官們再無知,也知道一支軍隊的精神面貌,往往決定了它的戰鬥力。一支無精打采的部隊,就算裝備再先進的武器,戰鬥力同樣是令人堪憂的,就拿現在駐紮在遼東的明軍來舉例。大明軍隊的武器水平其實並不比後金軍隊差,但為什麼雙方的戰鬥力相差那麼多呢,歸其原因還是雙方士卒的訓練程度以及戰鬥意志的差距太大。

    對於紀律鬆弛的明軍來說,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當兵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若是上頭能把餉銀髮足,他們能發揮出六成的戰力,若是上頭只發五成的餉銀,最多能發揮出三成的戰力,若是上頭不發餉銀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一開仗的話他們立刻扭頭就跑。

    兵丁們為銀子而戰也就罷了,但老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已經爛到了骨子裡的大明朝廷和將門才是導致明軍沒落的最大罪魁禍首。明初的明軍為什麼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那是因為那時的明軍上下無論是將官還是士兵都能看到希望。將官們立功可以升官可以封爵,士兵們立功了也可以當官,加之沒有文官集團的掣肘,所以打起仗來大家的勁能往一處使。

    最典型的是當時士兵或是軍官們立功後,兵部會派出核查官員來到立功的地方進行調查尋訪,弄清楚之後兵部才會對立功的軍官和士兵進行封賞。可現在的明軍晉升的渠道全都被文官和上層的將領們把持著,升官全靠送禮塞銀子,沒有背景的人即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勞也很難得得到晉升。

    就拿楊峰來說吧,去年他在遼東砍了那麼多的首級,最後卻被迫分出大半給遼東的眾將,這樣的事情要是換做在明初,上至孫承宗,下旨遼東的諸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被撤職甚至砍頭。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諷刺,在一群雞群裡若是突然出現了一隻白天鵝,那麼這只天鵝招來的絕不會是崇拜或是喜愛,反而很有可能為自己帶來仇恨乃至嫉妒的目光。

    可以這麼說,今天的閱兵結束後,楊峰和他麾下的江寧軍知名度正在以吹氣球般的速度飛漲,京城的老百姓奔走相告著,可以說楊峰在京城的百姓人家心中的知名度在迅速擴大,但與此同時,京城裡的權貴或是文武百官們也記住了楊峰的大名,不少原本只是聽說過他名字的東林黨人更是牢牢記住了楊峰這個人並將他視為大敵。

    閱兵式剛結束,回到校場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楊峰就接到了宮裡的太監帶來了朱由校的旨意,宣他第二天上朝。

    對於楊峰來說上朝是個新鮮事,但也僅僅是新鮮事而已,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那幾個女人對於這種事卻比他還心急。在知道第二天楊峰要上朝之後,他們吃過了晚飯後就開始準備起來。官袍、玉帶、官帽、官靴、玉佩等等一應東西全都準備得妥妥噹噹。

    最令楊峰感到痛苦的是,他正睡得正香的時候就海蘭珠給叫醒了。他睜眼一看,差點沒氣暈,現在的時間才是寅時過半,也就是凌晨四點鐘。

    只是還沒等楊峰發脾氣,他就被海蘭珠,鄭妥娘以及哲哲、大玉儿四女給拽了起來,逼著他洗漱吃點東西後便讓宋燁等家丁“押著”他上朝了。

    騎在馬上的楊峰看著依然黑漆漆的天空,只覺得生活變得了無情趣,這樣的日子哪裡是人幹的,就算給個皇帝也不干啊。

    看著沒精打采搖搖晃晃的楊峰,緊跟在他後面的宋燁不得不低聲吩咐旁邊的幾名家丁將他護在中間以防止他們的老闆從馬上掉下來,否則若是傳出來剛從遼東得勝歸來並在昨天的閱兵式里大出風頭的楊總兵竟然在上朝途中從馬上掉下來摔傷,這樣的笑話可就鬧大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2-15 20:5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43
第三百一十章上朝






    明代的朝會分為三種,大朝,朔望朝以及常朝。

    大朝,只在正旦,冬至,萬壽節(皇帝生日)舉行,其性質是百官向皇帝朝賀。這種性質的早朝一般沒有什麼正事,充其量只是文武百官向自家的老闆賀喜問好,說一通吉祥話後就各自下班回家了。

    朔望朝則是每月的初一,十五舉行,其性質如同大朝,大家一起來打個招呼,閒聊幾句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最後一種就是常朝了,這才是後來大家經常說的早朝,也是皇帝和朝臣們見面和商量國家大事的時候。

    上朝,這句話說起來好聽,但其實卻是一件苦差事。要上朝的官員們每天一般寅時(凌晨三點或是四點)就要起床,洗漱完畢後就要往皇宮趕,五點鐘之前要趕到午門排隊,由於上朝的人特別多,也非常擁擠,所以經常發生推搡事件。

    大家別以為當官的素質就有多高,每天上朝的官員少則七八百人,多則一千多人,所以每次上朝的時候光是排隊就要花很大的力氣,推人、踩鞋子相互碰撞的事情時常發生,遇到脾氣不好的官員罵人那是常事。後來皇帝看到這種事太有失體統了,又設立了專門的糾察司來處理這種情況,但凡有推人、罵人甚至打架的就要把他們揪出來加以處罰。所以許多官員都說每次上朝都像是跟人打了一場群架一樣累人。

    或許有人說了,既然上朝這麼累人,那乾嘛當官的都盼著能當上京官每天都能上朝呢,其實原因很簡單,無非是面子在作祟罷了。這就跟後世的人一樣,每當有人問起你是在哪個單位上班啊,被問的人微微一笑,故作淡定而又矜持的擺擺手,“沒什麼,在國務院上班呢。”

    一句話既出,立刻收穫了周圍無數人的崇敬、敬仰和羨慕的目光。這應該就是那麼多官員明知上朝辛苦,但依然前仆後繼的加入到這個群體的原因了。

    我們的楊峰楊大官人就是在這樣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懵懵懂懂的加入到了這個群體。

    凌晨五點的時候,哈欠連天的楊峰終於在宋燁等親兵的護衛下來到了午門,當楊峰來到午門的時候低頭一看,整個午門口幾乎全都是人,一眼望去幾乎全是人頭。這也難怪,光是上朝的人就有一千出頭,再加上僕人、轎夫和下人,此刻在午門外等候的人少說也得有四五千人,說句不客氣的話菜市場都沒這麼熱鬧。

    當楊峰來到午門外下了馬後首先面對的就是無數密密麻麻的轎子、和送自家老爺來參加早朝的僕役下人,看著這洶湧的人群立刻傻了眼,這特麼的讓他怎麼過去排隊啊。

    就在楊峰目瞪口呆的時候,估計是早就得到了幾位夫人叮囑的宋燁等幾名家丁低聲對楊峰說道:“大人,請跟在小人後面,小人幾個立刻為大人“衝”開一條路,千萬別跟丟了。”

    說完,宋燁等四人留下一個人看守戰馬,剩下的三人擺出了打仗時的錐形衝鋒隊形,朝著人潮衝了過去,所過之處可謂是人仰馬翻,掀起了一片叫罵聲。看到宋燁等人的舉動後楊峰先是被嚇了一跳,很快就反映過來,立刻便緊跟在宋燁等人後面衝了過去。

    講道理,那些護送自家老爺們來上朝的下人僕役也不是什麼善茬,若是說他們武藝高強可能是誇張了點,但說他們體格健壯卻是絕對不誇張,可在宋燁這幾名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來說這些人卻是不夠瞧了,經過一番“衝鋒”,饒是楊峰這個有著一身非人蠻力的傢伙也累得額頭冒汗,最後總算是衝到了午門口。

    長吐了口氣的楊峰停下腳步後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在自己的周圍已經出現了一群穿著大紅色官袍的官員,這些人正面色古怪的看著自己,那種目光不禁讓楊峰記起了自己曾經去動物園參觀的場景。雖然楊峰也是在千軍萬馬中廝殺過的主,可面對眾人怪異的目光,他還是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正在籠子裡被觀賞的猴子,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楊峰訕訕的笑了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站在自己跟前的一名六十多歲穿著緋袍的官員沒話找話道:“那啥……今天的天氣有點冷,所以就跟著下人們一路跑了過來所以出了點汗,這位大人您年紀也不小了,每天跟著這麼多人一起擠著來上朝實在是辛苦了,著實是吾輩楷模,不知能夠請教大人高姓大名?”

    這位老頭展顏一笑,捋了捋頜下的鬍鬚說了句:“好說……有勞楊大人詢問,老夫顧秉謙……”

    “嗯……顧……顧秉謙……”

    一聲驚呼頓時響了起來……

    “啪……啪……啪……”

    “眾官員上朝……”

    就在這時,隨著“五鳳”樓上的三聲鼓聲響起,緊閉的午門大開了,還沒來得及吃驚的楊峰頓時被人流擠了進去……

    今天注定不是個平靜的日子,當楊峰被推搡著進了午門後,他又出了狀況。當楊峰將自己的牙牌交給守門的兵丁檢查過後,懵懵懂懂的跟在一隊官員的後面進了午門。

    乍一進入午門,楊峰就看到前面有三道門,中間的那道們特別寬大,不過那條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旁邊的兩道門則是站著當值的大漢將軍和校尉等儀仗人員。

    楊峰有些迷糊的跟在了顧秉謙的身後走了幾步後便察覺到周圍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他這才發現原來在中間三道門之外還有兩條不起眼的小門,進入午門後官員們開始自動從兩邊最靠邊的兩道小門走進去。

    原來旁邊那兩道門還有個別稱,分別稱之為左掖門和右掖門,分別是文武官員上朝時走的通道。當楊峰跟著前面的官員快進門時,他發現自己跟著的顧秉謙這一邊的人身上官袍的補子上繡著的要么是仙鶴、錦雞、孔雀等飛禽,再看看自己官服上清清楚楚的繡著一隻獅子,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一年多來,楊峰再笨也知道在這年頭衣冠禽獸這個詞可是貨真價實的褒義詞,衣冠禽獸這個詞是用來形容當官的。文官是用飛禽來代表自己的品級,而武官則是用走獸來形容,現在自己卻混進了文官的隊伍裡,這下子可是麻煩了。

    不過對於我們的楊大官人來說知錯能改是他最大的優點,發現自己混錯了隊伍後,他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拔腿就朝著右邊武官的隊伍跑了過去,這也讓正幾名正朝他走來穿著青袍的御史愣在當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混進了文官隊伍的武官跑到了右邊的隊列裡。

    “哈哈……那啥,不好意思,這位仁兄讓一下,讓一讓……”

    在有些尷尬的笑聲和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楊峰終於混進了武官的隊伍裡。

    眾人走了一段路,來到金水橋的南面停了下來,眾人這才按照各自的品級排好隊,讓楊峰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這個二品的官員竟然排在了十多名開外,這不禁讓他很是驚訝。

    等待負責檢查的御史檢查過後,一名站在中間的太監開始揮動長長的鞭子,一聲聲清脆的聲音開始響了起來,這時候官員們才按照文官左邊武官右邊的秩序開始過橋,一直走了七八分鐘眾人來到了奉天殿站定。

    看著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奉天殿,楊峰心裡也是嘖嘖稱奇,看看這些裝飾,修建時的裝修費用可是大了去了。

    “肅靜!”

    就在楊峰東張西望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楊峰轉頭一望,原來是一名鴻臚寺的官員正站在大殿中央高聲喊了起來,“眾人入班……”

    “入班……”

    隨著鴻臚寺的官員們高喊出聲,整個大殿裡的官員開始依次站好,再沒有人敢發出聲音了,要是這個時候有人敢擅自發出聲音,負責糾察的御史是有權利把人拉出來並彈劾他的。

    在眾人的注目中,我們的天啟皇帝朱由校乘坐著龍攆來到了奉天殿前,在十多名太監宮女的擁簇下進入了奉天殿,走過長長的通道後這才來到龍椅前坐了下來,等到朱由校坐定後眾官員們拜了下去齊聲:“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過了一會,朱由校的聲音才傳了過來:“眾卿平身!”

    “謝陛下!”

    等到眾大臣們起身站好後,立刻有一名太監上前一步尖聲道:“眾卿家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這名太監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名穿著青袍的御史站了出來大聲道:“臣……都察院御史盧建深彈劾南京總兵楊峰,在遼東期間私自娶了科爾沁部落之女海蘭珠。而科爾沁部落卻是建奴的走狗,因此臣有理由相信,楊峰有通敵之嫌,臣奏請陛下將楊峰拿下並嚴查此事!”

    楊峰迴頭一看,這個人他竟然還認識,這不就是上次和張惟賢、徐弘基、廖 永權等人一起帶兵攻打江東門千戶所的那名都察院御史嗎,他可是記得這個傢伙一來就給他按了個謀反的罪名。原本兵敗後楊峰要把他幹掉的,但由於崔呈秀及時趕到,楊峰不得已才放了他一馬,沒想到現在這傢伙又跳出來了。

    看到盧建深竟然頭一個跳了出來,楊峰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數十名御史和言官又跟著走了出來齊聲道:“陛下,臣等附議,楊峰此人狼子野心,聽聞在遼東期間為人飛揚跋扈,殺良冒功,更是娶了賊酋之女,請陛下將其拿下大牢,以正國法。”

    “嘩……”奉天殿裡不禁響起了一陣驚嘆聲,不少官員看著楊峰,目光裡什麼樣的神情都有。

    早朝剛開始,就有這麼多御史、言官跳出來彈劾一名剛剛得勝回朝的大臣,尤其是這名大臣昨天剛舉辦了一場成功的閱兵式,這樣的場景若是發生在洪武、永樂年間,這些御史言官們有一個算一個早就被皇帝拖出去砍頭了,可到了明朝中後期,那些言官御史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卻是毫無顧忌。

    “哦……”

    令人感到驚訝的是,今天的朱由校比起先前來態度竟然是沉穩了許多,他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大發雷霆,而是用玩味的目光在下面的大臣中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楊峰的身上,淡淡的問道:“楊峰何在?”

    “臣在!”聽到朱由校的話,楊峰這才站了出來。

    “楊峰,有御史指責你通敵,你有何話說?”

    楊峰站了出來,先是用不屑的目光掃了眼盧建深這才說道:“回禀陛下,臣想說的只有一句,一派胡言!”

    “楊峰,你放肆!”一名年輕的言官站了出來,大步走到楊峰跟前指著楊峰大聲喝道:“被吾等彈劾後竟然還如此張狂,由此可見你在平日里是何等的囂張,此等無法無天之人若是不拿下法辦天理不容……”

    看著幾乎觸碰到了自己鼻子的手指頭,楊峰一聲冷笑,閃電般的伸出了右手抓住了對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啊……”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這名年輕的言官已經跪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這名言官摀住了自己的右手疼得不停的在地上打滾,原來他的食指竟然被楊峰活生生的擰斷了。

    整個大殿一陣騷動聲,不少官員看著地上滿地打滾的言官,又看了看楊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楊峰竟然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行凶傷人。

    “來人……快來人……”

    “來人……快將這個兇徒拿下……”

    整個奉天殿一時間全都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喧嘩的聲音,很快四名全副武裝的大漢將軍便衝上了大殿將楊峰團團圍住,在這四名大漢將軍的周圍更是圍滿了許多官員,這些人看向楊峰的目光幾乎能把他給吃了!

    而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也彷彿是第一次認識楊峰般吃驚的看著他,他當了六年的皇帝,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喧嘩的早朝。

    “肅靜……肅靜……”

    在大漢將軍和御史們維持秩序下,大殿上的騷亂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這才平息了下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2-15 20: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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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封賞






    大殿裡一片寂靜,只有食指被折斷的那名言官發出的嚎叫聲在奉天殿裡迴盪著。

    楊峰就這樣傲立當場,在他的周圍是四名大漢將軍,再外面就是數十名將他圍住瞪著他擇人而噬的御史和言官了。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嘴巴張得老大,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一言不合就折斷人家手指的傢伙就是前天還在跟自己大談大明局勢的傢伙。

    顧秉謙作為內閣首輔,所站的位置距離皇帝也是最近的,此刻的他兩根手指捻著鬍鬚,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位剛從遼東歸來的傢伙實在是有些暴戾了,看來今天這一關他是很難過去了。

    跟朱由校的疑惑、顧秉謙的失望,一些官員的驚訝不同,另一群官員卻是興奮得手都在發抖。原本他們並不指望能在今天就把楊峰扳倒,之所以彈劾他只是為了噁心他並給他下絆子而已,沒想到楊峰竟然這麼輕易的被激怒並當著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出手傷人,如果今天不把他給扳倒他們這些年的官場豈不是白混了。

    盧建深不知從什麼什麼地方站了出來,一路小跑的來到朱由校跟前大聲道:“陛下,楊峰狂妄無理,竟敢當著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當眾行凶,請陛下立刻下旨將其拿下,剝去他的官袍交由三司會審,一定要將他徹底查清楚,並予以嚴懲以正國法!”

    “對……一定要將楊峰拿下以正朝綱!”

    “拿下他… …拿下他……”

    隨著盧建深的聲音落下,周圍響起了眾多官員們的附和聲,若是目光能傷人,楊峰早就被這些人的眼神給殺死了。在文官的中間,高攀龍看著楊峰心中湧起一股冷笑,武夫就是武夫,你就是再能打又如何,老夫這次只是略施小計對方就掉進了他設下的陷阱。

    “這次一定要讓他死!”高攀龍心裡湧起了一股殺機。

    朱由校無奈的看著楊峰,你怎麼就這麼衝動呢,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傷人,你讓朕怎麼維護你啊。想到這裡,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楊峰一眼,沒好氣的問道:“楊峰,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楊峰卻是不慌不忙的對著朱由校拱手,突然高聲說了聲:“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

    “什麼……這傢伙竟然在喊冤!”

    “我沒聽錯吧,這傢伙竟然喊冤!”

    瞬時間數百道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楊峰。

    朱由校疑惑的看著楊峰,“楊峰,你是冤枉的?”

    “是啊,陛下,臣實在是冤枉啊!”楊峰往前站了一步,指著正被幾名同僚扶住的那名言官大聲道:“陛下,適才就是這個傢伙意圖謀殺微臣,微臣不得已進行了反抗,這才擰斷了他的手指,臣並非是有意傷人啊!”

    “嘩啦……”

    周圍一片嘩然,隨後一陣憤怒的喊聲響了起來,不少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楊峰竟然說這位言官意圖殺人,他是不得已才反抗的,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盧建深更是一蹦三尺高,他幾乎是衝到了楊峰的跟前,習慣性的用食指指向了楊峰的鼻子大聲喝道:“楊峰……你當著諸位大人的面傷了,王大人,現在竟然試圖否認,你……啊……”

    令人震驚的一幕又出現了,楊峰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又抓住了盧建深指著他的食指一擰,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們的盧建深盧大人也步了那位言官的後塵,食指向後折了一百八十度,他的食指又被楊峰給擰斷了。

    一時間整個大殿又亂成了一團,四名大漢將軍看到楊峰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傷人,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就朝著楊峰衝了過來試圖將他拿下,卻被楊峰右手輕輕一推,四名衝過來的大漢將軍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這下大殿上就更亂了。

    被推倒在地上的四名大漢將軍感到顏面大失,好羞成怒之下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重新將楊峰圍了起來,厲聲喝道:“不許動,立刻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看著拔出了長刀將自己圍起來的四名大漢將軍,楊峰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歷芒,他看著這幾名如臨大敵的大漢將軍淡淡的說道:“你們若是繼續拿刀指著本將軍,發生什麼後果你們可要自負!”

    “太好了,這個傢伙連打兩人也就算了,現在連御前侍衛也想打,一旦動手那就是與造反同罪啊!”

    “殺……殺死這個傢伙!”

    朝堂上不少人看到這一幕後興奮得身體都在發抖,若是能將這個禍害當場砍死在大殿那是最好的。

    “住手!”就在這時,朱由校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他的臉色卻是很難看,對著那四名大漢將軍喝罵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沒有朕的命令就敢對當朝的大臣拔刀,你們是想要造反嗎?”

    “噹啷… …”

    這四名大漢將軍趕緊將手中的刀仍在了地上跪了下來,其中一名顫聲道:“陛下恕罪,小人是聽到有人在殿前傷人,這才急著趕過來,看到這位大人當眾傷人後情急之下這才……這才……”

    楊峰在一旁陰森森的補了一刀:“這才什麼?你們都是陛下的侍衛,不是哪位大臣的私兵,沒有陛下的御旨,只是幾位大臣隨便喊兩句你們就急吼吼的帶著兵器衝進大殿,本官倒想問問,你們是想要做什麼?”

    “這……這……”這四名大漢將軍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他們都是皇帝的親軍和護衛,按理說除了統領他們的將軍和皇帝的命令,誰都無法對他們下達命令,況且現在百官正在上朝,他們在沒有皇帝的命令下就擅自衝進大殿試圖對一名朝中的大臣動手,這個罪過輪起來可就大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四個人,朱由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他擺了擺手:“來人,將這四個人帶出去,從明天開始他們不用來殿前當值了,朕用不起這樣的人!”

    “喏!”

    很快,外面就湧進來十多名侍衛,將這四名大漢將軍給帶了下去。

    將那四名大漢將軍處置後,朱由校重新將目光轉向了楊峰。

    楊峰不待朱由校說話,就有些委屈的說道,“陛下……陛下,您看到了嗎,臣記得這位盧建深盧大人,他也要過來殺微臣啊,微臣是迫不得已反擊的啊。”

    饒是朱由校對楊峰的風格早有了解也不近氣樂了,“殺你?你倒是說說看,他們怎麼要殺你了?”

    “難道不是嗎?”楊峰振振有詞的說:“陛下,您也親眼看到了,剛才那位言官和御史全都衝到了微臣的跟前,他們的拳頭距離微臣還不到一寸,微臣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他們要殺微臣,所以微臣才奮起反擊的。”

    楊峰的話一出口,整個大殿的人都愣住了,楊峰的理由跟剛才那位姓王的言官給楊峰按的罪名是何等的相似。

    “我認為他們要殺我,所以我就反抗了。”

    這個理由充分麼,太他I媽充分了,可誰都知道盧建深和那位姓王的言官除非是發瘋了才會殺人,而且就算是他們想殺人那也得有這本事才行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想要赤手空拳殺死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這得是有多麼豐富的想像力才能想出這麼奇葩的理由啊。

    “你胡說,王大人和盧大人不過是在跟你說話,他們怎麼會想殺你!”同樣步了同僚後塵的盧建深卻是比那位依舊發出慘叫的同僚硬氣了不少,雖然食指被擰斷,但他愣是忍著痛掙扎著站了起來怒叱道:“我和王大人不過是基於氣氛想要跟你理論,可你卻動輒行凶傷人,如今卻在狡辯,你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你們難道不是想要殺我?”

    楊峰露出了驚訝之色,他吃驚的對朱由校問道:“陛下,請恕微臣孤陋寡聞,難道我大明現在都流行跟人說話時會衝到對方面前,伸手指著對方的鼻子才說話嗎?

    微臣是個粗人,也沒有讀過多少聖賢書,但也知道與人說話時將手指向對方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自從來到大明的這一年多來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可今天……就在這奉天殿上,在陛下的面前,這兩位大人偏偏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難道這 是我大明最新流行的禮儀不成?還是諸位大人平日里跟人說話都是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才說話?”

    “呃……”

    楊峰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啞了,就連平日里最能言善辯的文官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是市井小民也知道你在外面若是膽敢指著對方鼻子罵人的話,十有八I九會招來對方的一頓老拳,更何況是在奉天殿這種場合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那是因為大明奉行的文貴武賤的政策已久,經過那麼多年的打壓,文人對於武官天生就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文官指著武官的鼻子破口大罵在大明根本就不算個事,武官們受到侮辱也只能捏著鼻子忍著。

    平日里那位姓王的言官平日里估計習慣了這麼做,今天就想著能在眾多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前羞辱一下楊峰,在他看來楊峰就算是被他指著鼻子充其量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這年頭那些低賤的武官被文官罵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只可惜,他碰上了一個從不吃虧的傢伙,這才倒了大霉。

    看到眾人都不吭聲,楊峰朝朱由校躬身道:“陛下,微臣現在就想當著您和眾位大臣的面問一句。這位王大人和盧建深大人剛才指著微臣的鼻子斥罵,這難道也是聖人的教誨?平日里若是有人也像他們二人一般指著諸位大人的鼻子罵人,諸位大人也會笑著接受嗎?”

    整個大殿都沉默了,沒有人說話。楊峰的話太誅心了,他們是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不是,可不說話就等於默認了楊峰剛才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這才是最令人鬧心的事。

    看到眾人都不吭聲,朱由校雖然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樂開了花。他登基已經六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滿朝的文武大臣被說得啞口無言,這個楊峰也太厲害了吧。

    不過心裡雖然滿意得不行,但表面上朱由校還是板著臉對楊峰罵道:“話雖如此,但你也不應該動手傷人啊。現在扣除你半年俸祿以示懲戒,你可服氣? ”

    楊峰躬身拜了下去:“臣無話可說,單憑陛下懲處。”

    大殿上的文官們看著這對君臣一唱一和,心裡甭提有多膩味了,尼瑪的這傢伙掰斷了兩個人的手指,就只罰了他半年的俸祿,你還能再偏袒一點嗎?有心想反對,可又想不出反對的理由,畢竟這事他們不佔理啊。

    看到眾人啞口無言的樣子,朱由校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又接著問道:“兵部尚書何在?”

    新任兵部尚書王永光站了出來大聲道:“臣在!”

    “王愛卿,朕問你,江寧軍送來的建奴首級兵部都清點完畢了嗎?是否屬實?是否有殺良冒功的嫌疑?”

    王永光深吸了口氣,這才大聲道:“啟禀陛下,江寧軍送來的首級兵部已經清點完畢,總共有首級一萬五千三百二十八枚,全都是正宗的建奴首級,並無殺良冒功之說。”

    “嘩……”

    大殿上又是一片喧嘩聲響起,雖然早就有了心裡準備,但滿朝的文武還是被這個數目給嚇到了,這麼多的首級實在是這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大捷啊。

    “這就好!”

    朱由校再也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他大聲道:“朕為大明天子,當賞罰分明,楊峰在遼東期間為江山社稷立下如此大之功勞,朕當褒獎之!來人……宣旨!”

    “喏!”

    站在朱由校旁邊的一名中年太監從身後小太監的手中拿過一份聖旨大聲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危難見忠臣,楊峰奉命率兵增援遼東討伐不臣,陣斬建奴貝勒莽古爾泰,並重創賊酋努爾哈赤,並斬殺建奴無數。不封爵不足以表其功,特冊封楊峰為江寧伯,並賜丹書鐵劵,加封其為左都督、宣威將軍銜,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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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45
第312章誣告
     “哇……”
  
      這道聖旨剛被念完,幾乎所有人都嘩然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
  
      封伯了……這就封伯了?
  
      大明在開國之初,爵位分為五等,分別為公侯伯子男,後老朱元璋同志估計是嫌分封的爵位太多,所以把子爵和男爵這兩個爵位給去掉了,只保留了公、侯、伯三等,並定下了“凡爵非社稷軍功不得封,封號非特旨不得予”的規定。
  
      而且這些爵位還有兩種,一種是只授給某個人,這個死後朝廷會把爵位收回。另一種是則是可以世襲,老子死了可以傳給兒子,子子孫孫都能傳下去。兩者的區別是前者只有聖旨,後者除了聖旨之外還有皇帝特賜的丹書鐵劵。
  
      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朱家的子孫性格千奇百怪。有昏庸的也有精明的,還有亂來的,但老朱家的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於封爵這種事情異常的小氣,基本上過了永樂年間後老朱家的人就很少給人封爵了,到了明朝後期更是連一個封爵的人都沒有。但是這個慣例今天卻被破掉了,一個剛在奉天殿上大打出手的傢伙竟然被封爵了,一時間大殿上全都是破碎的眼鏡。
  
      “陛下……這萬萬不可啊!”
  
      震驚過後,立刻就有十多名官員站了出來齊聲反對。
  
      其中一名穿著緋袍的官員大聲道:“陛下,封爵乃是大事,爵位不可濫賞,臣請皇上三思!”
  
      眾官員齊聲道:“請皇上三思!”
  
      就連站在首位的內閣首輔顧秉謙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朱由校今天的舉動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看來朱由校今天對楊峰論功行賞這是肯定的,一名剛立下如此大功的將領回朝後朝廷自然要對其進行封賞。
  
      大明雖然奉行的是重文輕武的政策,但卻是最重軍功。這些天顧秉謙也翻閱了楊峰近年來立下的功勞,可以說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清晰明了,讓人想忽略掉都不行,但在顧秉謙看來朱由校最多也就是封楊峰為左都督或是右都督或是一個龍虎將軍銜也就夠了,沒想到竟然一下就封了伯爵,這可就鬧大了,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已經一百多年沒給人封過爵位了。
  
      看著這些異口同聲的官員,楊峰一陣膩味,今天他自打來參加早朝後就諸事不順,這些文官一個個都在針對他,先前彈劾他也就罷了,

現在連封個爵位都要反對,這些人到底是有多恨他啊?
  
      這一刻楊峰突然有些理解朱由校的爺爺萬曆皇帝為什麼可以連續幾十年不上朝了,感情這些文官的行為實在是太噁心人了,他們就像一群蒼蠅一樣,只要盯住了一個人就會像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只要是這個人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事,他們第一個下意識的反映都是先反對了再說。大明朝落在這樣一群人的手裡不滅亡才是咄咄怪事呢。
  
      有心想要辯護,但楊峰又不知從何說起,輕嘆了一聲後楊峰不禁暗自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這個爵位有些懸了,但是讓楊峰感到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平日里看似隨和的朱由校今天的態度卻是異常的堅決,只見他斬釘絕鐵的說道。
  
      “朕意已決……諸卿不必多言,楊愛卿有大功於國,除了封爵朕實在想不出有任何法子可以表彰楊峰的功勞。太祖曾有言,“凡爵非社稷軍功不得封,封號非特旨不得予”,楊峰初入遼東便數次大破建奴,陣前斬殺貝勒重創老賊努爾哈赤。前些日子更是獻上了土豆這樣可以說拯救無數黎民百姓的神物,這樣的功勞若不能封爵,高攀龍,你這位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來告訴朕,什麼樣的功勞才能封爵?”
  
      聽到這裡,楊峰這才知道站在最前面的這個老傢伙竟然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這可是個相當牛逼的職務,妥妥的二品大員。擱在後世那可就是中紀高官,副國級的大佬啊。
  
      饒是高攀龍反對楊峰最為激烈,但一時間也不由得有些語塞,只見他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陛下,臣承認楊大人對大明確實有功勞。但是這些日子陛下也看到了,那麼多官員都在彈劾楊大人,臣以為應該對其進行徹查,待到還楊大人一個清白之後才封賞也不遲,這樣一來楊大人也不用背負那些罵名了,您說呢?”
  
      “對啊… …”
  
      “陛下,高大人所言極是,眼下彈劾楊峰的折子如此之多,陛下應該先對其進行徹查,待到徹查完成後再對其進行封賞。”
  
      “臣附議!”
  
      隨著高攀龍的話音落下,又是一群官員在一旁附和起來。
  
      “呵呵……這就是你們的理由?”朱由校都被氣樂了。
  
      楊峰也被高攀龍的這個奇葩理由給噁心壞了,這個叫高攀龍的老傢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楊峰只能用蔫蘿蔔辣心兒這個詞來形容。別看這個老傢伙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看起來真像是為了自己好,可細細一想就明白真要聽了他的楊峰這輩子也封不了爵。
  
      彈劾楊峰的折子如今都能堆成一籮筐了,真要等到查清楚恐怕他孫子出生了都查不完,更不要說歡他清白了,高攀龍這麼說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讓他封爵。
  
      不過你還別說,高攀龍這個奇葩的理由竟然得到諸多官員的讚同,一時間又有數十名言官和御史齊齊拜了下來高呼道:“請陛下三思!”
  
      “你們……你們……”
  
      朱由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一時間整座大殿的氣氛變得寂靜起來,不少文官都冷笑著看著站在當場的楊峰。你就算是戰功立得再多又如何,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咱們只要略施小計就能攪合了你的好事,想要封爵?下輩子吧!
  
      就在朱由校臉色越來越青的時候,一個聲音猛的響了起來:“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校一看,聲音竟然是從右邊的列班里傳出來的,這邊可是武官們在的地方,而且還是楊峰這傢伙,這傢伙竟然有本要啟奏?
  
      大殿裡的眾人一時間也愣了起來,楊峰這個傢伙竟然有本要奏?眾人之所以驚訝倒不是說楊峰沒有資格啟奏,而是楊峰是武官,而在這種場合武官基本很少會上本子,這種國家大事他們也很少插得上手,所以久而久之右邊的武將列班在朝堂上就淪為了擺設,之所以讓他們上朝只是因為祖制如此,否則若是朝堂上全都是文官,恐怕皇帝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斷了一根手指的盧建深此時雖然疼得冷汗直冒,但依舊堅持著不下朝,此時的他看向楊峰的眼神裡已經滿是怨毒,聞言後冷笑道:“哦……楊將軍也有本上,莫不如念出來也讓眾位大人聽聽,或許也可以學習一二。”
  
      “哈哈哈……”
  
      大殿裡響起了一陣笑聲,盧建深話的譏諷之意實在是太明顯了,他分明是在譏諷楊峰這個武人恐怕連奏摺都不會寫呢。
  
      楊峰深深的看了盧建深一眼,這個傢伙就像一條毒蛇,上次在南京因為崔呈秀的緣故楊峰已經放了他一馬,沒曾想他竟然變本加厲的幾次三番的要置他於死地,看來有必要要對這個傢伙下手了。
  
      看到楊峰那有若實質的殺意後,盧建深只感到全身一陣發冷,臉上的譏笑也僵持住了,止住了笑聲的他有些不自然的轉過了頭不敢跟楊峰對視。
  
      “楊峰,你有什麼本章要呈上來?”朱由校也好奇的問道。
  
      收回了目光後,楊峰這才指著高攀龍大聲道:“陛下,臣要彈劾這位都察院左都御史,於自家的親侄女私通,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的淫邪之徒,豈能高居廟堂竊據高位,請皇上將此人逐出朝堂以正朝綱!”
  
      “轟……”
  
      楊峰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投進了大殿裡,整個大殿就像是開了鍋一般,差點就要炸開了,所有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立當場。高攀龍是誰?他可是東林黨的創始人,向來以廉潔清正著稱,他的名聲在東林黨也是有口皆碑的,現在竟然被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他跟自家侄女私通,這個打擊對於向來自詡正人君子的高攀龍來說是致命的。
  
      “楊峰,你血口噴人!”
  
      向來以注重儀表而聞名的高攀龍全身顫抖,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指著楊峰的右手不住的抖動著,身體也是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倒下來,旁邊的兩名官員趕緊扶住了他。
  
      朱由校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著臉說道:“楊愛卿,你說這話可要有實據,否則誣告一名大臣可是與所告之事同罪的。”
  
      “同罪?未必吧?”楊峰冷笑道:“陛下,微臣記得就在不久前,高攀龍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狀告微臣有通敵之嫌,蒙古期間縱兵殺戮搶掠蒙古牧民造成無邊殺戮有傷天和。還狀告微臣私自打造軍械,有意圖謀反之嫌。那麼敢問陛下,若是誣告一名大臣便是與所告之事同罪的話,若是微臣沒有造反的話,那麼高大人是不是也要被以謀反的罪名拿下來啊?”
  
      “這……”朱由校語塞了一下才訕訕的說道:“這個不一樣,高攀龍是都察院的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自然不用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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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47
第三百一十三章問策






    “風聞奏事?”楊峰眼睛一瞪,“皇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憑什麼這個高攀龍可以隨便跟自家侄女私通,甚至跟自己的女兒扒灰,臣只是據實禀報也不行?”

    “你……”

    在兩名同僚的攙扶下剛站穩的高攀龍還沒來得及順口氣,就听到楊峰不僅一口咬定他跟自家侄女私通,現在更是多了一個跟自己女兒媾和的醜聞,一時間一口氣喘不過來白眼一翻,發出咯的一聲眼身子一軟眼看著就要暈了過去,嚇得旁邊的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御醫的。

    這時,朝中不少東林黨人是真的被激怒了,只見一名御史大步衝了過來激動滿臉通紅的指著楊峰厲聲道:“楊峰,你當朝誣陷大臣,該當何罪?”

    “我誣陷?”楊峰吃驚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誣陷的,而且還信誓旦旦的如此肯定,莫非和高攀龍女兒媾和的不是他,而是你不成?哦……我知道了,難怪那天有人看到你衣冠不整的從高攀龍家的後院翻牆出來,感情是高攀龍的女兒需求太旺,而高攀龍年紀太大又滿足不了自家的女兒,所以他女兒又勾搭上了你,難怪你會這麼激動。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高攀龍竟然有這個愛好,喜歡玩三人行。真是開了眼界了,原來讀書人的口味竟然如此獨特,實在是令人佩服佩服啊!”

    “你……你……”

    這名御史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平日里自詡飽讀聖賢書的他哪裡碰到過象今天這樣的事情,一 間熱血上湧,揮動拳頭朝著楊峰打了過來,只是就憑這種戰五渣的傢伙哪裡是楊峰的對手,早就等在那裡的楊峰隨手一拳過去,這位御史當場就被打暈過去,一時間大殿內又亂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整座大殿已然亂成了一團,罵人的、救人的、看熱鬧的,整個亂成了一鍋粥,也有不少人吃驚的看著楊峰,直到現在眾人才知道,這個原本他們以為可以隨意拿捏的傢伙哪裡是什麼粗鄙的武夫,他簡直就是全世界最無恥、不要臉的惡棍和無賴。

    其實能站在這個大殿上的人智商都不會差,所有人都清楚其實剛才楊峰說的東西都是他隨口捏造出來的事實,可即便你明知道這是一種誣陷,但是男女之間這種事是全世界最難解釋的東西。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他們可以肯定,今天發生在大殿上的事情肯定不能保密,用不了多久就會以驚人的速度在京城傳播,繼而傳遍整個大明,那時候高攀龍就是黃泥掉到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這裡,不少人看向楊峰的目光不禁有些變了,原本以為楊峰不過就是個從海外回來的暴發戶運氣好賺了點錢,去遼東打了幾場胜仗後回來就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的傢伙,這樣人在他們看來還真不算什麼,只要他們願意隨便弄點小動作就能把他玩死,可現在他們才發現這傢伙就是一匹狼,而且還是一匹不要臉又無賴的餓狼,其無恥程度簡直令人咋舌。

    高攀龍剛只是阻止他晉升爵位,這廝立刻就能反咬高攀龍一口。作為東林黨的創始人之一,高攀龍向來以清廉正值著稱,但今天卻被這傢伙說成了一個跟自家女兒和侄女私通甚至是扒灰的淫I棍,這要是傳揚出去高攀龍的名聲可就毀了。

    或許你可以說這是楊峰在污衊高攀龍,但是男女之事本來就不是那種容易說清楚的東西,反正做完之後褲子一提你怎麼知道對方有沒有做過。而且民間對這種事原本就是最熱衷傳播的,只要傳揚出去的話高攀龍這輩子的名聲可就毀了,一想到高攀龍臨老竟然要晚節不保,眾人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

    東林黨這些人平日里全都以清廉而著稱,對於廷杖、丟官罷職這些東西他們不但不在乎,反而引以為榮,可楊峰無意中的這招卻是命中了對方的命門,試問一個跟女兒扒灰的人還能站在朝堂上對人指手畫腳嗎?

    眾人可以想像,日後高攀龍若是再跟楊峰起了衝突,楊峰只需要說一句“你這個跟自家侄女**的傢伙也配彈劾我?”,就足以讓高攀龍吐血。想到這裡,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看著大殿上的眾人,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快意。

    按理說楊峰今天的所作所為應該會讓他感到厭惡才是,但朱由校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因為從他登基六年來,文管集團們就一再的跟他做對,每當他想要做什麼事,這些官員們就會跳出來用祖製或是道德大義來說事,逼得他不得不妥協或是所辦的事情無疾而終。

    朱由校早就想收拾這些人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辦法,今天看到楊峰這麼一搞簡直就是大快人心,他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生氣。

    這時候,楊峰有說話了,只見他朝著朱由校躬身道:“陛下,臣以為了證明高攀龍大人的清白,請陛下先派出錦衣衛或是東廠的人去高大人的家裡將高大人家的女兒和侄女請到衙門裡問個明白,又或是來個三司會審也可以,正所謂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若是高大人果真沒有跟他女兒和侄女通I姦,咱們也好還高大人和他女兒、侄女一個清白嘛。”

    “嘶……”

    聽到這裡,即便是朱由校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如果真要按照楊峰說的來辦,即便是時候查無此事,高攀龍的女兒和侄女也是死定了,一個女兒若是被爆出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叔叔)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不管是真是假她們都只有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此一來高攀龍這個家就算是毀了。這個楊峰實在是太毒了!

    眾人看向楊峰的目光又變了,這傢伙哪裡是什麼餓狼啊,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沒有底線不顧一切的瘋子,跟這麼一個瘋子做對真的值得嗎?

    而處在眾人視線中心的楊峰面對眾多或是詫、異或是害怕、或是畏懼的目光卻是沒有任何的不適,他之所以擺出了一副不顧一切不要底線甚至是同歸於盡的架勢,為的就是要告訴所有人,誰要對付我楊峰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請你們想好,跟我做對到底值不值得,而且我這還是一個沒有沒有任何廉恥,做事不顧一切的瘋子。

    有鑑於楊峰表現出來的那種咬住敵人就不撒手,擺出了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許多人怕了。他們當中有不愛名的也有不愛利的,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一個瘋子同歸於盡,現在楊峰擺出了一副誰要阻止我封爵我就跟誰死拼到底的架勢,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再吭聲。

    看到大殿上一時間冷了場,朱由校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麼定了,從即日起,楊峰晉升為江寧伯。”

    大殿上依舊一片寂靜,只是很快便響起了楊峰的聲音:“臣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峰封爵了,這個消息象飛一般的傳遍了整個朝野,與之一起傳出來的還有當日楊峰在朝堂上公然狀告高攀龍扒灰的事情。

    但凡是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楊峰被逼急了隨口誣陷的高攀龍,但架不住這件事正好是百姓們喜聞樂見的好事啊,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說的不就是這種事麼?

    而且京城的老百姓天生就對這種事情最敏感,於是乎民間很快就開始有了一些傳聞,雖然這些傳聞都只是在民間流傳,但這事他實在是他噁心人了,緊接著高攀龍也大病了一場。僅僅是一場早朝,楊峰就折斷了兩名官員的手指,罵得高攀龍臥床不起,這樣的戰鬥力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這也讓滿朝的文武百官第一次知道我們這位楊大官人不但會打仗,而且噁心起人來也是一把好手。

    第二天東暖閣朱由校對著楊峰無奈的搖著頭。

    “楊愛卿啊,你昨天實在是太過了些,竟然當眾污衊朝中的大臣,要知道高攀龍可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啊,你這麼將他得罪得死死的日後你可要多加小心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楊峰卻是鄭重的搖了搖頭:“皇上此言差異,那個高攀龍一開口就是置臣於死地,臣和他之間早就沒有了緩和的餘地,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微臣和他只見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所以無論臣怎麼做都不會覺得自己過份。至於說當眾污衊朝中的重臣,臣敢問一句,那個高攀龍難道就不是在污衊臣嗎?”

    “唉……”

    朱由校輕嘆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虛的,政治鬥爭歷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來不得任何的仁慈。從這點上來說楊峰比起他更稱職,老朱家的人除了開國初期的老朱仝志和朱棣之外,其餘的皇帝就沒有一個有魄力的。否則今天的事情換做朱元璋或是朱棣來說的話那事情就會另外一番結果,封個爵而已,哪個活膩味的傢伙敢唧唧歪歪,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看著朱由校有些黯然的臉,楊峰突然笑道,“臣還未謝過陛下的恩典呢,原本臣以為陛下能給臣官升一級就不錯了,沒曾想竟然被封了伯爵,這是臣做夢都沒想到的。”

    聽到這裡,朱由校也笑了:“你也不用謝朕,其實朕也不想這麼快就把你封爵的,實在是這些天到處都有人在朕的耳邊說你的好話。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你送道后宮裡的那台叫做電視的東西這幾天可是把朕的后宮弄得天翻地覆,這些日子但凡是有點能量的人都想跑到坤寧宮裡看電視,每天晚上吃過了晚膳之後,皇后的坤寧宮裡全都是人,差點連朕都進不去了。”

    “不是吧,竟有此事?”楊峰不禁有些疑惑的看著朱由校,一台電視而已,至於這麼誇張嗎?

    “朕可沒心情騙你,事情比朕說的更誇張。”朱由校也是長吐了口氣無奈道:“你知道嗎,這兩天就連魏忠賢這個老貨晚上也跑到朕的跟前想要討要一台電視,被朕給轟走了。哼……如此只應天上有的神物他也想染指,美的他!”

    其實楊峰不知道的是,他送去的液晶電視引起的轟動遠比朱由校說的還要誇張。提前了近四百年出現的現代化的東西引發的效果豈止是轟動這麼簡單。

    雖然楊峰不敢將現代太過離奇的片子送過去,但光是那幾部起八十年代拍攝的片子就能讓這個時代的人看得如痴如醉。

    這些天每當天色快黑後,皇后張嫣和七八名朱由校的嬪妃便端坐在了坤寧東的大廳裡,在他們的周圍則是擠滿了前來蹭電視看的人。那些但凡是自恃稍微有點地位的宮女太監都會假借各種名義跑過來,將偌大的坤寧宮擠得滿滿噹噹的,即便是不能看道電視,在外頭聽聽聲音也是好的。

    其實不要說張嫣他們了,就連朱由校這幾天也成了一個忠誠的電視迷。尤其是這幾天播放了西遊記後,整個皇宮都掀起了一股鬼神熱,甚至有不少人都在信誓旦旦的對人說自己親眼看到了神仙。

    朱由校一家是如此的喜歡上了電視,對於楊峰這個功臣自然不能忘記,加之楊峰在遼東立下的功勞確實很大,封他為伯爵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朱由校沒想到那些文官對此事的反彈竟然如此之大,要不是楊峰擺出了一副拼勁的架勢,今天搞不好還真的要被那些文官打臉。

    談笑過後,朱由校正色說道:“楊愛卿,如今國事艱難,朕知你素有大才,不知何以教朕?”

    楊峰不假思索的說:“陛下,臣以為,目前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整京營。只有手中有一支隨時能聽命與您的精兵,您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否則一切都只是水中花井中月。”

    “精兵?”朱由校不解的說道: “如今的京營難道不聽朕的嗎?”

    楊峰無奈的看著朱由校:“陛下,如今的經營那也叫兵嗎?說他們是一群混飯吃的地痞蛀蟲恐怕也不為過吧?”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2-15 20:50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49
第三百一十四章自信滿滿的京營將領






    “一群混飯吃的地痞蛀蟲?”

    朱由校的臉色變得微微紅了紅,隨即怒視著楊峰,這個傢伙怎麼淨說實話,還會不會聊天啦?

    “難道不是嗎?”

    楊峰無視了朱由校的怒視自己的眼神,不管不顧的說:“太祖、成祖在位之時,我大明的京營何等了得,京營出塞,關外異族無不望風而逃,成祖率領大軍五次出塞打得韃靼人、瓦刺人損失慘重,這才奠定了大明數百年的基業。可是成祖皇帝故去之後,京營成了什麼樣子,土木堡一戰我大明的精銳損失殆盡,要不是出了一個于謙,恐怕我大明江山早就易主了,如今陛下還敢說京營不是一群混飯吃的蛀蟲和地痞嗎?”

    面紅耳赤的朱由校哧哧的一時說不出話來,現在十個人都知道京營就是一群廢物集中營,裡面的人全都是混日子的,這樣的兵別說是拉出關是打韃子了,恐怕連關內的土匪都打不過。

    出於面子的原因,朱由校有心想要否認,但他終究做不到睜眼說瞎話的程度,只能吭吭哧哧的紅著臉冷哼了一聲表示默認。

    看到朱由校不說話,楊峰也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人家可是大老闆,把老闆得罪慘了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他輕咳了一聲後對朱由校做了個揖抱歉道:“陛下,微臣孟浪了。”

    朱由校輕哼了一聲,有些悻悻道:“罷了,如今的京營也確實太不像話了,早就成了一個藏污納垢之所,朕也有心整頓京營,可實在是……唉……”

    朱由校的話最終變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看著朱由校悵然若失的神情,楊峰正色道:“陛下,請恕微臣直言,治國之道當文武並重,光是重文或是重武皆不可取。若是將大明比作一個人,文臣和武將就好比人的兩條腿,單單的抑文重武或是重武輕文都是不行的。

    前者您看看前宋的下場就知道了,前宋之時文臣的地位夠高了吧?東華門外一唱名,可謂是天下皆知,宋朝的皇帝甚至說出了不殺士大夫的話語,反觀那些武人,想要當個兵為國效力竟然還要被臉上刻字,這是何等的悲涼。

    結果呢?當大金國的鐵騎來到汴梁城下時,偌大的汴梁城竟然找不到一個敢出城作戰之人,最後那些女真人將宋徽宗、宋欽宗父子及大半的趙氏皇族、后宮妃嬪與貴卿、朝臣等三千餘人,押解北上,東京城中公私積蓄為之一空,這就是最深刻的教訓啊!

    當然了,重武輕文也不可取。前唐的藩鎮之禍就是前車之鑑。但是陛下,如今的大明是什麼樣子您是最清楚的,縱觀我大明朝堂武將們有說話的餘地嗎?區區一個七品縣令或是御史就敢給堂堂的總兵官甩臉子,一名三品的指揮使竟然要向一個五品的兵備道行下跪禮,這正常嗎?臣敢問一句,朝廷如此作踐武官,若是異日韃子打到北京城下,還有谁愿意為陛下賣命?就憑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朝堂諸公嗎?”

    楊峰的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掏心掏肺了,這也是通過這一年多的觀察後楊峰認為朱由校這個人不是那種卸磨殺驢或是刻薄寡恩的性格才說的。

    聽到楊峰如此坦誠說話,朱由校心裡也很是感動,他有些無奈的長嘆了一聲:“楊愛卿言之有理,朕以前也有心要整頓兵備,可卻卻發現如今的大明早就積重難返,加之國庫空虛,以至於竟然不知從何下手,朕雖然殫精竭慮但總是感到束手束腳,總之就是一句話……難啊!”

    “難也要去做,否則大明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楊峰斬釘絕鐵的說:“陛下,臣以為這次的整頓就從京營開始,只要陛下的手中有一支如臂使指的數万精兵,還有誰敢輕視您?”

    “朕早就想整頓京營了,可如今的國庫空得能跑耗子,沒有銀子一切都是白搭。”朱由校兩手一搭,看著楊峰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楊愛卿可是有名的土財主,要不你來接濟一下朕吧?”

    楊峰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好吧,如今已經是四月,大明皇家商行今年第一季的盈利已經出來了,約莫有一百六十萬左右,按照原來的約定皇家應該分得八十萬兩銀子,過幾天臣就讓人將銀子送到內庫,這樣一來整頓京營的啟動資金就有了,臣估摸著整頓京營也非一日之功,非得一到兩年才能見到成效,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個知曉兵事之人來同仇掌管練兵之事,這就要靠陛下來乾坤獨斷了。”

    朱由校深深的看了楊峰一眼笑道:“愛卿過慮了,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朕不是曹操,你也不是楊修,所以愛卿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聽到朱由校這麼一說,楊峰 由得訕訕的笑了起來:“陛下,臣不是擔心陛下,而是擔心害怕外面的流言蜚語,古人也說過三人成虎,臣是擔心會給陛下帶來太大的壓力。”

    “屁話!”朱由校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了,你若是連這點壓力都扛不下來還當什麼皇帝?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便交由你來做好了,回頭朕就將朱純臣給撤了下來,將總督的位子交給你,好讓你放開手腳去幹,朕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定要給朕練出一支精兵來。待會你回去之後就籌劃一番,朕給你三天時間,把你的想法都寫下來遞給朕,能做到嗎?”

    看著意氣風發的朱由校,楊峰的心裡一陣欣慰,現在的朱由校才像一個真正的皇帝,也不枉他費了那麼大的精力來幫他,只見他站了起來躬身道:“臣敢不從命?”

    四月十六日司禮監

    司禮監位於皇宮的東北處,靠近萬歲 的右側。

    雖然有明一朝司禮監代替皇帝有“披紅”的權利,可謂是權勢滔天。但司禮監的地方卻不大,只是由幾座不大的院子組成,看起來非常的普通,跟皇宮裡的其他的地方相比一點都不起眼。

    在司禮監的一棟小房子裡,往日里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魏公公坐在屋子裡,看著手中的一份折子神情,臉上陰晴不定。在他的旁邊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穿著寶藍色太監服飾的太監,在他的衣袖上繡著四道金色的槓槓,表示這名太監的品級已經到了太監能夠達到的頂點……四品,他就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王體乾。

    看著面色不善的魏忠賢,王體乾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九千歲,咱們真的要把這份旨意批示下去嗎?”

    “為什麼不批?”魏忠賢冷笑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難道咱們還能抗旨不成?其實咱家倒想看看滿朝的文武看到這封旨意後會有什麼反映?”

    王體乾幽幽的說:“文官有什麼反映咱家不知道,不過咱家可以肯定的是京城的武勳們肯定要跳起來了。”

    王體乾說得很對,第二天當這封奏摺下發道內閣後,滿朝文武震動不說,朱純臣整個人也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呆滯當場,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當了十多年的總督竟然被撤職了,而且還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撤的職,取代自己的竟然是剛回京的楊峰。

    按理說,朱純臣這個京營總督被撤職,楊峰取代了他的位子,原本已經和楊峰勢不兩立的文官們應該跳起來齊聲反對才是,但奇怪的是這些文官們竟然表現出了事不關己的態度,這也令原本想要看好戲的魏忠賢和王體乾失望不已。

    “失算了,咱們都失算了!”

    魏忠賢苦笑道:“原本以為那些東林黨又會操起袖子跟楊峰幹上一場,讓咱們看場好戲的,沒曾想他們竟然縮了回去。 ”

    “確實失算了。”王體乾也搖頭道:“兵權歷來都是最敏感也是帝王最忌諱的事情,陛下將京營交給楊峰,若是他們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的話,那麼陛下就有足夠的理由收拾他們,高攀龍他們自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魏忠賢也點點頭,兵權是所有帝王安身立命的根本,即便是最昏庸的帝王也不會把兵權交給不信任的人,從這次朱由校的動作來看,他是想要搞大動作了。不過即便是魏忠賢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京營積病已深,想要將京營帶出來除了楊峰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個本事。

    想到這裡,魏忠賢不由得輕嘆了口氣,看來楊峰是越來越受到皇帝的信任了,連京營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大軍都交給他,這個傢伙的運氣也太好了……

    “劈裡啪啦……”

    隨著一陣東西被摔碎的聲音從大廳里傳來,中間還夾雜著朱純臣的怒喝的聲音。

    “楊峰……我跟你勢不兩立!”

    成國公府作為老牌武勳,其府邸自然裝修得富麗堂皇,這座大廳足有兩百多平米,足以容納上百人。現在,大廳的中央坐著這座府邸的主人,當代成國公朱純臣,在他的下方則是站著數十名武將,這些人幾乎全部囊括了京營所有中高層將領。

    按理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京營作為一支拱衛京城的部隊,將官的調動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朱純臣當了十多年的京營總督,這才是不正常的,朱由校將他調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已經當了十多年的總督,將京營視為自家後院的他哪里甘心放棄手中的權利?

    加之這麼些年在他的苦心經營下,京營早就成了他朱純臣的自留地,光是每年吃的空餉他至少有十萬兩銀子的進項。如今他一走,這些進項自然就沒了,正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朱純臣自然不甘心自己的財路被斷絕,這才招來了這些下屬商議對策。

    發了一會脾氣後,朱純臣這才喘著粗氣道:“王春生,你是神樞營的副將,你來說說這件事咱們應該怎麼應對?”

    王春生還沒回答,旁邊一名三十多歲,長得很是肥胖的佐擊將軍有些為難的說:“公爺,雖然如此,可陛下的聖旨已下,咱們作為臣子的總不能抗命不尊吧?”

    “蠢貨!”坐在他上首的王春生眼睛一瞪罵道:“你這麼多年的糧食都白吃了,咱們確實不能違背陛下的旨意,但是京營是什麼地方?那是咱們的老巢啊,想要對付一個外來戶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只要咱們聯起手裡給他來個陽奉陰違,他楊峰還能把咱們吃了不成?

    而且陛下命楊峰重整京營,必然是給了期限的。只要咱們能將他架空,讓他連續幾個月無所事事,恐怕陛下第一個就要將他給撤換了,屆時這個京營總督的位子還不是國公爺的嗎?”

    “對……王福將說的不錯。”一旁 名游擊贊同道:“若是那姓楊的識相,咱們不介意給他點好處,若是他不識相的話咱們就煽動兄弟們鬧餉,我看他怎麼辦,只要事情鬧大了陛下自然就會知道,而且那些東林黨也不是吃素的,上次楊峰可是吧高攀龍狠狠的涮了一通,聽說高攀龍的侄女和兒媳幾次要尋短見,幸虧被人救了下來,這下高攀龍早就跟楊峰結了死仇,一旦有機會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對啊,還是林游擊說得有道理。”眾將官們眼前頓時就是一亮,這些人若是讓他們去打仗的話恐怕連土匪都打不過,但若是讓他們玩鬧餉挑事之類的把戲那一個個都是行家里手。

    看到眾人一張張興奮的面孔,也不是沒有人有些擔心,畢竟從楊峰進京以來的表現來看,楊峰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若是真把他給惹毛了這傢伙可是真的會下狠手的。

    不過後世的西方有句話說得好,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從朱純臣到下面的副將、游擊、乃至佐擊將軍、坐營,他們此刻想到的只有從這次鬧事裡得到什麼好處,卻沒想到楊峰會不會藉題發揮,趁機將他們收拾掉,因為在他們看來楊峰想要重整京營就離不開他們這些地頭蛇的幫助,對於他們楊峰只有籠絡的份,絕對不敢對他們下手,這也是他們自信滿滿的原因。

    只是事情真的如他們所想像的那樣嗎?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54
第三百一十五章女真之殤






    天啟六年四月盛京

    一年前,也就是1625年3月初三的清晨,努爾哈赤帶領'女'真人開始了他們的大遷徙。。。僅僅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女'真整個部落共數十萬軍民,就從遼陽趕到了他們的目的地瀋陽,隨後努爾哈赤又將瀋陽改名為盛京,並定都於此。

    當時的努爾哈赤站在盛京的城頭眺望著南方,信心滿滿的發下了要佔領整個中原的誓言,但僅僅相隔一年曾經雄心勃勃的他就品嚐到了戰敗的苦果,親率八萬大軍遠征的他兵敗錦州城下,一萬三千多'女'真勇士戰死,另有一萬多人受傷,所攜帶的三萬輔兵和包衣奴才全部戰死在錦州城下。

    如果說,數万旗丁的陣亡和三貝勒莽古爾泰的陣亡沉重的打擊了'女'真人的士氣,那麼努爾哈赤的重傷就更是讓所有'女'真人的心裡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當日的錦州大戰,努爾哈赤被楊峰扔出的萬人敵炸中,雖然在他的周圍有無數的兵將在保護著他,但努爾哈赤依然身中十多枚彈片,雖經大夫緊急治療並清理了傷口,但努爾哈赤依舊發起了高燒,在這個缺少抗生素的年代裡,傷口感染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這樣的傷勢若是放在幾十年前努爾哈赤或許還能憑藉自己的身體素質硬'挺'過去,只可惜如今已經六十多歲高齡的努爾哈赤再也沒有了那個本錢。不過身為大汗的他憑藉著上好珍貴的'藥'物,努爾哈赤硬是'挺'回了盛京,只是如今也只是勉強吊著一口氣,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盛京都籠罩在一片悲哀和。

    努爾哈赤所居住的汗王宮的寢室外,數十名'女'真大臣和將領都默默的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神情焦慮神情不安,更多的是惶恐和無奈。

    在這群人裡,站在最前面的是大貝勒代善,作為努爾哈赤兒子當中無論是年紀還是地位都最為尊貴的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是焦慮和不安的,但在這些情緒之外還夾雜著一絲期盼和竊喜,只是這種情緒他卻不敢洩'露'半分,否則帶給他的必然是殺身之禍。

    等待的時間是最無聊的,眾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多鐸忍不住對他道:“二哥,咱們光是在外頭乾等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進去看看皇阿瑪吧?”

    代善回過頭打量了多爾袞一眼淡淡的說道:“十五弟,父汗在裡面養病,咱們做兒子的怎可未經父汗應允便擅自進入寢室,此為大不孝,這次我就當你沒聽見,下次你若是再這麼沒規矩,我便代父汗處置你。”

    “你……”

    聽到代善這麼不'陰'不陽的話,多鐸哪裡受得了這份閒氣,只見他眼睛一瞪就要跟他理論,卻很快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原來是他的親哥哥阿濟格拉住了他,阿濟格在他耳邊低聲道:“多鐸,不許你再說了。”

    “哼!”多鐸冷哼了一聲,這才閉了嘴,只是站在後面的他卻不時打量著代善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善的目光。

    “吱呀!”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打開了,一名穿著袍服面帶憂慮的****走了出來,這名****便是努爾哈赤的大福晉阿巴亥。

    看到阿巴亥出來,代善眼前一亮,趕緊上前兩步詢問道:“大福晉,不知父汗的傷勢如何,可是好些了?”

    只見阿巴亥掃了代善一眼,淡淡的說道:“大汗剛醒過來,請諸位阿哥、貝勒、大人入寢室敘話,大汗有話要跟諸位說。”

    “父汗召見?”

    眾人相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趕緊快步朝寢室走去。

    他們剛寢室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兩名大夫正不停的忙碌著,在兩名大夫不遠處的病榻上,努爾哈赤這位大金國的大汗正靜靜的躺在那裡。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位大金國的創建者已經完全不復昔日的模樣,往日那雙鷹視狼顧的雙眸此刻已經變得渾濁不堪,原本就清瘦的臉頰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看到努爾哈赤的慘狀,代善一眾人齊齊跪了下來放聲大哭。

    正在閉目養神的努爾哈赤聽到哭聲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低聲罵道:“一群蠢貨,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代善陶陶大哭道:“父汗……兒臣見到父汗這般模樣實在是心如刀絞,恨不得以身替代,若是父汗能康復回來,兒臣情願去死啊!”

    努爾哈赤的輕哼了一聲: “本汗活了六十七歲,騎過最烈的馬、睡過無數的美人、殺了那麼多的漢人,這輩子也算是活夠本了,就算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唯獨最不放心的就是生怕本汗親手創立的大金國會毀在你們的手裡。”

    代善哭泣著道:“父汗,兒臣知道自己和諸位弟弟的才能比不上父汗的萬一,如今大金國初立,諸多事物千頭萬緒,大金國還離不開您啊。所以兒臣們就盼著您能早日好起來,好帶著兒臣和大金國的百姓繼續前行啊!”

    “你不用安慰我了。”努爾哈赤輕哼了一聲才輕 嘆道:“本汗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大金國日後就要靠你們來掌舵了,所以本汗打算趁著還在的時候把後世'交'待一下,省得你們兄弟幾個日後反目成仇。”

    聽到這裡,跪在地上的眾人身子齊齊一震,隨後眼中流'露'出了各種複雜的神情。尤其是幾位自認為有資格繼承汗位的阿哥更是豎起了耳朵。

    代善卻是又哭了起來:“父汗,您千萬不要這麼說,兒臣……”

    “你閉嘴!”

    努爾哈赤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他不假思索的打斷了代善的話罵道:“代善,你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竟敢打斷我的話,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給本汗滾出去,聽明白沒有?”

    “嗻……兒臣明白!”

    代善嚇得打了個寒顫,趕緊垂下了頭再也不敢吭聲。一旁的幾名阿哥譏諷的目光在代善身上掃了一下,卻是在暗中嘲笑這位急於表現的二哥表演得太過了,以至於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更是惹怒了父汗,這下被罵了吧。

    對於眾兄弟心裡怎麼想代善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的兄弟們肯定有人在嘲笑自己,心中暗恨之餘也發誓等自己坐上了那個位子後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們。

    努爾哈赤沒有理會代善,而是輕聲說了句:“扶我起來!”

    一直站在一旁不動的阿巴亥快步走了過來將努爾哈赤攙扶起來讓他靠在'床'沿上,再拿過一個靠枕放在了他的後背。

    努爾哈赤坐好後才對阿巴亥道:“去……把那兩名大夫叫來。”

    很快兩名大夫便走了進來,努爾哈赤問道:“你們說說看,本汗到底還有多少時間?”

    兩名大夫相互對視了一眼喏喏不敢吭聲,看到這裡努爾哈赤火了,大喝道:“快說,再不說本汗命人砍了你們!”

    兩名大夫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其中一人哭泣道:“大汗,您的身子骨原本就不大好,這次受傷後高燒不止又引發了毒疽,這才使得您病情如此之重,若是小人所料不差,若無奇蹟,也就是……也就是這幾日的時間……啊……”

    這名大夫話還沒說完,'性'子火爆的阿巴泰就站了起來一腳將大夫給踢倒在地,厲聲喝道:“'混'賬,你們膽敢誹謗大汗,來人啊……把這兩個誹謗大汗的歹人拖出去砍了!”

    “嗻……”

    守在'門'口的兩名戈什哈大聲應了一聲,就將兩名大夫一把抓住就要將他們拖出去。這兩名大夫或許也知道自己的小命即將不保,不住的哀求道:“大汗饒命……大汗饒命啊……”

    “住手!”

    只聽見努爾哈赤淡淡說道:“這兩名大夫說的是實話,何罪之有?倒是你阿巴泰,忘了本汗剛才說的話了嗎?現在給本汗滾出去!”

    阿巴泰渾身一震:“父汗!”

    努爾哈赤閉上了眼睛加重了語氣道:“來人……把阿巴泰趕出去!”

    兩名戈什哈走到了阿巴泰身邊淡淡的說道:“七阿哥,莫要讓奴才們為難,請吧!”

    阿巴泰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旁邊的諸位兄弟,卻發現這些人全都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肯起身替自己說話,他只覺得心頭一冷,悲哀的笑了起來,這些人還真是自己的好兄弟啊,自己的母親由於身份低微,平日里這些兄弟看不起自己也就罷了,可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們還玩這一套。

    悲憤的大笑了一聲,阿巴泰站了起來,兩名戈什哈就要上前就要抓住的雙臂將他押送出去,卻被阿巴泰雙臂一震將二人甩了個跟斗,他這才冷笑道:“我阿巴泰有手有腳,用不著你們兩個奴才幫忙!”

    說完,阿巴泰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對於阿巴泰的遭遇沒有一個人同情,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因為接下來努爾哈赤要宣布的事情才是關係到他們最切身的利益,只有阿巴亥看了眼阿巴泰消失的背影,心裡暗自嘆息。

    看到阿巴泰走後,努爾哈赤這才睜開了眼睛,一股'精'芒從他眼中'射'了出來,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不少,一時間看起來竟然'精'神了許多。只是沒有人感到欣慰,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個詞……迴光返照!

    努爾哈赤將身子坐直,目光在眾人當中掃了一圈這才說道:“此次南征失利,本汗要付全部責任,若非本汗下令攻打錦州,並在攻打錦州的過程中執意要全殲江寧軍,莽古爾泰也不會陣亡,我大金也不會戰敗,更不會損失了近兩萬'女'真勇士,這都是本汗的責任。”

    聽到努爾哈赤這麼說,眾人紛紛出言安慰,皇太極更是說道:“父汗,您這是哪裡話,此次南征大家都去了,哪能將戰敗的責任全都推到您的頭上,若是當時兒臣能夠…… ”

    “好了!”努爾哈赤不耐煩的擺擺手:“本汗打了大半輩子的仗,這點擔當還是有的,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小輩來當擋罪。”

    被努爾哈赤這麼一訓斥,眾人這才閉了嘴。隨後努爾哈赤想了想才說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本汗現在擔心的是本汗走了之後你們幾個誰都不服誰,外頭還有大明虎視眈眈,你們若是再起了內訌那麼本汗辛苦建立的大金國就要完了,所以本汗現在就替你們指定一個未來大汗的人選,你們可服氣?”

    努爾哈赤都這麼說了,眾人哪裡敢有異議,全都俯下了身子齊聲道:“兒臣任憑父汗吩咐!”

    “那就好!”努爾哈赤看了看眾人點了點頭,“本汗走了之後,大金國大汗的位子就'交'由……”

    說到這裡,努爾哈赤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所有人更是全都抬起了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尤其是那些有希望奪這個位子的幾名阿哥更是連眼睛都不眨一眨。

    “四阿哥皇太極來繼承!”

    努爾哈赤的聲音並不大,只是停在不少人的耳中卻猶如巨雷一般轟鳴,不少人只覺得耳朵開始嗡嗡作響。代善更是覺得彷彿被一股雷電劈中,整個人都愣住了。

    而身為當事人的皇太極的大腦先是一片空白,隨後一股巨大的欣喜才佔據了他的大腦,雖然努爾哈赤早在前些日子就在明里暗裡表示要將屁股下的位子'交'給他,可是這種承諾也是最不保險的,沒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不會出現變故,直到現在當努爾哈赤親口制定他為繼承人後,皇太極這才相信自家的老子終於將這個位子'交'給自己了。

    整個屋子立刻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皇太極那沉重的呼吸聲。良久才響起了努爾哈赤不滿的聲音:“怎麼,你們連本汗的話都不聽了麼?還是你們不打算遵從本汗的旨意?”

    “兒臣不敢!”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努爾哈赤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就代表不能改變,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這件事都成了定局。他們眼神複雜的看向了站立當場的皇太極一眼,朝他拜了下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0:54
第三百一十六章道歉






    自從楊峰來到了這個時空後,楊峰便使勁的折騰,在他的努力下歷史終於稍稍的拐了一個彎,原本在另一個歷史時空裡九月份才因為傷勢突然去世的努爾哈赤提前了五個月被楊峰給炸成了重傷,甚至連兒子莽古爾泰也被楊峰給砍掉了腦袋,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努爾哈赤也有時間確定了自己的繼承人。

    宣布完汗位的繼承人選之後,努爾哈赤好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臉上的紅光也迅速黯淡了下去,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他靠在了'床'沿上閉目養神了一會才說道:“來人,把外面的人都叫進來吧!”

    “嗻……”

    努爾哈赤的話音剛落,外面的戈什哈便大聲應了一聲,很快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數十名頂盔披甲的將領走進了屋子,只見他們朝著躺在'床'上的努爾哈赤打了個千後跪了下來大聲道:“奴才等叩見大汗!”

    努爾哈赤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好了,大家都跪了那麼久了,所有人都起來吧!”

    “嗻!”

    努爾哈赤這麼一說後,屋子裡的所有人這才紛紛站了起來。當所有人站起來後,原本跪在地上的阿哥們這才看到站在他們周圍的將領,不少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因為他們發現如今整個八旗所有的旗主、固山額真等高級將領全都聚集到了這座屋子裡。

    沒有理會自己這些兒子們那異樣的目光,努爾哈赤此時的呼吸又虛弱了幾分,一旁的阿巴亥見狀趕緊指了指努爾哈赤對站在旁邊的大夫道:“快……”

    大夫見狀趕緊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小片人參塞進了努爾哈赤的嘴裡,可別小看了這一小片人參,這可是最頂級的百年老山參,關鍵時刻是可以用來吊命用的,努爾哈赤含著這片老山參後立刻便'精'神了不少,就連聲音也洪亮了一些,只見他說道:“適才你們都聽到了,本汗命不久矣,如今傳位於八阿哥皇太極,現在趁著本汗還有口氣把一些事情'交'待一下。”

    這個時候眾人誰都不敢吭聲,全都恭敬的束手站立靜靜的聆聽努爾哈赤的吩咐,領頭獅子就是領頭獅子,即便它已經奄奄一息了也依然沒有人敢忽視他。

    只見他輕聲道:“本汗走後,正黃旗、鑲黃旗歸皇太極繼承,爾等可有異議?”

    眾人齊聲道:“大汗英明,吾等沒有異議!”

    兩黃旗身為大汗親衛,歷來不設旗主,由努爾哈赤親自統領,如今努爾哈赤將兩黃旗'交'給皇太極自然是名正言順,所有人自是沒有異議。

    接下來努爾哈赤又說道:“正藍旗自從莽古爾泰陣亡後旗主一位便空了下來,本汗如今也不打算再設旗主一職,將正藍旗一併'交'給皇太極統領,爾等可有異議?”

    努爾哈赤的這番話引起了一番輕微的'騷'動,努爾哈赤只是一番話便將滿清八旗最'精'銳的三個旗'交'給了皇太極,這樣一來皇太極變成了大金最有實力的人,這也是努爾哈赤生怕他死後眾人不服皇太極,因而趁著自己還活著加強了他手中的實力。

    聽到這裡,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父汗,您將正黃旗、鑲黃旗和正藍旗都'交'給了八哥,再加上八哥手中原本還掌控著正白旗,那豈不是說八旗有一半人都'交'給了八哥打理嗎,那兒臣怎麼辦?”

    眾人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屋子裡年紀最小的十五阿哥多鐸。

    看到多鐸發了話,眾人對視了一眼也齊齊跪了下來泣聲道:“請父汗三思啊!”

    看到齊齊跪下來的眾人,努爾哈赤陷入了沉思。他將正黃、鑲黃和正藍旗給了皇太極,自然是生怕他這個汗位坐不穩,可卻忘了他原本手中還掌握著一支正白旗,將大金國一半的兵力'交'給皇太極,如果自己死後皇太極和這些兄弟起了衝突,那麼搞不好自己這些兒子就要被皇太極下辣手給滅了,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想到這裡,努爾哈赤將目光掃向了眾人最後定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緩緩說道:“從即日起,免去皇太極正白旗旗主之位,正白旗從即日起'交'由十四阿哥多爾袞統領,多爾袞從即日起成為正白旗旗主,爾等可有異議?”

    “啊……”

    驚喜來得太突然,多爾袞不禁有些呆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整個人呆立當場。他不著急,別人卻替他著了急,一旁的阿巴亥看到自家的兒子竟然犯了糊塗,恨不得走過去踢他一腳。

    好在多爾袞也是個聰明人,在愣神了一會後立刻醒悟過來,趕緊跪了下來:“兒臣謝父汗恩典。”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你不必謝本汗,日後多孝敬你的額娘就好。還有阿濟格,日後你要照顧好你的額娘和兩位弟弟,聽明白了嗎?”

    阿濟格趕緊跪了下來道謝,只是他的心裡卻很是有些不服,父汗既然讓自己照顧額娘阿巴亥和多爾'混'、多鐸兩個弟弟,那為什麼不將正白旗給自己,反而給了多爾袞,他難道就這麼看不起自己嗎?好歹我也是很能打仗的啊!

    努爾哈赤淡淡的掃了阿濟格一眼,他雖然快死了,但心裡卻跟明鏡似地,自己這個十二子能征善戰不假,但卻是一個缺少智慧,'性'格粗暴的人,正白旗要是'交'給他恐就要出'亂'子,到時候別說保護兩個弟弟和母親了,恐怕連自己都要栽進去。但是阿巴亥和她的三個兒子手中如果沒有一點自保力量的話,恐怕就要被人欺負死,所以他思前想後還是將正白旗'交'給了剛滿十四歲的多爾袞。

    安排好了正白旗的事情后,努爾哈赤彷彿放下了心事,整個人的神情開始萎靡小賴,虛弱的說道:“剩下鑲白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四個旗的旗主便照舊吧,本汗死後你們兄弟切記要團結有愛,萬萬不可起了爭執。一定要讓本汗創建的大金國發揚……發揚……”

    說道這裡,努爾哈赤的聲音突然就沒了,緊接著他的頭一歪,便沒有了聲息……

    “大汗……”

    “大汗……”

    天啟六年四月十六日酉時一刻,大金國的創建者,雙手沾滿了大明百姓鮮血的努爾哈赤駕崩,他的第八子皇太極繼位。

    努爾哈赤剛死不到一個時辰,皇太極和眾大臣們便商量下葬事宜,並下旨讓努爾哈赤的兩名庶妃殉葬,這裡跟歷史上有些不同的是,阿巴亥這位大妃並不在殉葬的名單裡。

    這個時空跟另外一個時空不同,在另外一個時空裡,皇太極為了汗位跟其他幾個兄弟差點連狗腦子都打出來,為了打擊阿濟格、多爾袞和多鐸三兄弟,皇太極聯合了另外幾名阿哥和大臣'逼'死了阿巴亥,可在這個時空裡,皇太極有了努爾哈赤臨終的遺命,坐穩了大汗的位子他自然沒有必要往死裡得罪手握正白旗的多爾袞三兄弟。

    不過歷史還是固執的按照他的慣'性'走了下去,在繼位半個月後,皇太極便下旨改年號為天聰,這還不算,皇太極索'性'還給自己升了官,他已經不滿足於大汗的稱號,乾脆自己登基當了皇帝,將大金的國號改為大清,並將'女'真一族的名字改為滿族。

    從古至今任何改革都會引發人心或多或少的反對,皇太極的這一系列動作引起了不少人王公大臣和兄弟的反感,只是如今皇太極手握正黃、鑲黃和正藍三旗'精'兵,加之得到了岳托、代善兩父子的效忠,這樣一來八旗當中已經有五旗站在了他這邊,因此這一系列的動作下來即便是有人心生不滿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在初步穩定了政權後,皇太極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下令阿敏率領鑲藍旗的一萬五千大軍出征朝鮮,他要在大明反應過來之前把朝鮮平定了,以便為接下來對大明的戰爭中打好基礎。

    對於大金……嗯,對於大清的這一系列動作楊峰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他忙得可謂是焦頭爛額。

    如今的他既是南京總兵又是京營總督,所以要忙的事情實在是非常之多,其中最要緊的有兩件事,第一是要在今年年底之前訓練出一萬五千名騎兵出來,第二就是整頓京營。而這兩件事無論是哪一件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這裡面需要的物資和銀兩可就多了去了,為此楊峰不得不忙裡偷閒偷偷跑回了現代社會籌備物資……

    現代時空的東陽市的某間咖啡廳裡,還是那位白副局長,只是比起上次見面,如今的白局長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和濃烈了。光是去年年底,楊峰購買的五百噸食鹽就讓東陽市的鹽務局上下過了一個'肥'年,拉來了這筆業務的白局長也受到了鹽務局上下的'交'口稱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今年他們的局長退休之後,白副局長就可以把那個副字給去掉了,是以今天又看到了楊峰這位財神爺白副局長自然'露'出了“真摯而誠懇”的笑容。

    雙方坐定後:“哈哈哈……楊老闆,我們又見面了,這大半年不見,您可是越來越'精'神了,剛才差點把我給嚇了一跳啊!”

    楊峰微微一笑: “白局長,謝謝您的吉言,只是您可不能這麼誇我,再誇下去我可是會當真的!”

    “楊先生,我這可不是誇獎您,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呢。”

    雙方握手後相互奉承了幾句這才坐了下來,雙方坐定後楊峰開'門'見山的說道:“白局長,我這才來還是想要跟您購買一批食鹽的,數量還不小而且時間上還比較急,希望您能給我們安排一下。”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一聽到這話後白副局長還是忍不住'精'神一震,看到沒有,財神爺找上'門'那是準有好事啊。他笑道:“楊老闆要買自然是沒問題的,您說個數,我馬上安排人發貨。”

    楊峰伸出了一個手掌。

    白副局長一看,心裡一喜:“五百噸,沒問題,明天就發給過您。”

    “不是五百噸!”楊峰輕輕的搖了搖頭:“是五千噸!”

    “什麼……五千噸!”

    白副局長的聲音都要變調了,這是五千噸食鹽啊,可不是五千噸大米,這麼多的食鹽都趕上東陽市鹽務局大半年的出貨量了,楊峰買這麼多鹽他賣得出去嘛?

    楊峰'波'瀾不驚的點點頭:“是的,就是五千噸,我需要您在三天之內將食鹽發到南京去,能做到麼?”

    “我……”

    在白副局長瞪得如同銅鈴般的眼睛和連聲的保證中,楊峰踏上了回南京的飛機,在那裡他還要見一些人。

    兩個小時候,剛下了飛機的楊峰上了特地來接他的閆丹晨開來的甲殼蟲,車子載著他來到了華東食府的一間包廂裡。

    當他推開包間的大'門',看到一大群人早就等候在了裡面,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好幾個月沒見的趙包剛以及一票人。

    看到楊峰進來後,趙包剛迎了上來跟楊峰握了握手,這才面帶愧疚的說:“楊老弟,實在是對不住啊,上次的事情是老哥我做差了,差點給老弟招來了大麻煩,我這次來是向老弟賠罪的。”

    “賠罪?”

    楊峰掃了眼趙包剛身後的一眾人,這才發現這些人竟然是當初趙包剛拍攝時的那群劇組成員,時隔好幾個月,趙包剛竟然重新把已經解散的劇組成員給召集起來了。

    楊峰沒有說話,犀利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下,便在其中某個人的身上停了下來,最後定在了他身上,隨後緩緩的說道:“趙導,既然您今天找到了我,那不妨說說看,您打算怎麼給我一個'交'待呢?”

    趙包剛深吸了口氣:“楊老弟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說完後,趙包剛轉過頭厲聲喝道:“沒聽到我和楊老闆的話嗎,馬上出來!趕緊給楊老闆賠罪!”

    隨著趙包剛的聲音,一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走到了楊峰的跟前,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閆丹晨所在劇組的演員朱雨辰。

    他走到了楊峰的身前後,猶豫了一會才有些不甘的說了句:“楊老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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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教訓他一下






    楊峰打量了朱雨辰一眼冷笑道:“對不起?你哪對不起我了?”

    朱雨辰眼中閃過一絲羞辱的神色,強忍著氣低聲道:“我上次在酒店的時候不該把您和趙導觀賞那塊黑玉時的情形用手機拍下來然後未經您的同意又私自上傳到了網上,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是對不起。”

    原來這個朱雨辰就是上次在酒店喝殺青宴的時候將那塊黑玉狼形玉佩偷偷用手機拍下來發到網上的人,其實他之所以用手機將那東西拍下來後還將視頻傳到網上,純粹是因為前段時間他正追求那部《奮鬥》電視劇原本定下的女一號,沒曾想卻被楊峰給截了胡,硬生生的將閆丹晨給塞了進來,眼看著自己心儀的女神被人頂替掉,朱雨辰自然心裡不爽,連帶著吧楊峰和閆丹晨都給恨了起來。

    不過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朱雨辰不過是趙包剛公司剛簽下的演員,雖然頗得趙包剛看重,但趙包剛顯然不會為了他就把楊峰這個財神爺給擋在門外,所以《奮鬥》這部電視劇的女一號最終還是換成了閆丹晨。

    在殺青宴的時候趙包剛看到楊峰脖子上的那塊狼形玉佩後驚訝之下忍不住便進行了展示,當時眾人都只顧著驚嘆了,卻沒有人注意到在朱雨辰偷偷的用手機將視頻給拍了下來。

    事後出於給楊峰添堵和洩憤的想法,朱雨辰便將這段視頻發到了網絡上,剛開始的時候朱雨辰看到這段視頻引起了轟動和關注,心裡還暗暗得意,他還巴不得引起國家的注意,把這塊玉佩收歸國有,這樣一來他也能出口心裡的惡氣,只可惜到了最後不知為什麼這個消息就悄無聲息的沒了音信,這還讓他失望了好久,沒曾想最後他這個始作俑者還是被人挖了出來。

    說起來這個朱雨辰也是個小白,發這段視頻的時候還是在自己家裡發的,在楊峰的大把灑出的鈔票下很快便顯露了原型,這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這時,趙包剛也在一旁打圓場道:“楊老弟,這個混小子竟然膽子簡直是大得沒邊了,連這種事情也敢私自發到網上。都怪我平日里沒有好好教導他,以至於惹出那麼大的禍事,要不是老弟你吉人自有天相,那件事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呢,不過這小子好歹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楊老弟能不能看在我這張老臉上放過他,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楊峰聽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趙包剛還是沒有意識到那件事給自己究竟帶來多大的損失,竟然只是輕飄飄的用一句回去後自己好好教訓他,想要把這件事揭過去,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楊峰轉過頭看向了趙包剛正色道:“趙導,不是我楊峰不給你面子,您知不知道就是因為朱雨辰私自將視頻拍了下來傳到了網上,要不是我楊某人還算認識幾個朋友,我那塊價值三億美金的玉佩恐怕早就沒收,然後變成了哪位權貴的私藏品。而為了把這位始作俑者找出來,我足足花了一百多萬,欠下了別人的人情不說,事後更是豎立了一個敵人。”

    說到這裡,楊峰指著朱雨辰冷笑道:“然後你只是輕飄飄的用一句回去後嚴加管教把我給打發了,這樣合適嗎? ”

    “什麼……竟然這麼嚴重?”

    趙包剛聽到這裡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如果真像楊峰說的那樣,朱雨辰上次的舉動那可是給楊峰惹了大麻煩,如果不是楊峰自身的本事過硬,加之運氣不錯的話,搞不好真得折進去。

    不止是趙包剛,包間裡的眾人也都聽呆了。原本眾人還對楊峰這次這麼大張旗鼓費了那麼多的金錢尋找那位始作俑者,現在有趙包剛求情了卻還是不依不饒有些不滿,認為楊峰有些過了。

    可現在聽楊峰這麼一說他們這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要是換做他們,價值兩三億美金的東西被政府沒收,他們殺人的心都有了,而且為此還跟人接了怨,這更是一個麻煩,要知道象楊峰這樣的有錢人能有資格跟他扳手腕的自然不會普通人,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朱雨辰為了洩憤而私自上傳的一段視頻,楊峰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僅憑趙包剛一句話就把事情揭過去,否則這不叫大度而是愚蠢了。

    不過眾人這般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麼想,在朱雨辰看來自己雖然私自拍下了那段視頻並傳到了網上,可並未對楊峰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位姓楊的竟然發瘋似的大把撒錢來找自己,現在有了趙包剛的求情后竟然還是這麼不依不饒,這也太眥睚必報了。

    良久,趙包剛長長吐了口氣。他看了看朱雨辰,心裡有些不忍。朱雨辰是他親自到學校挑選出來並簽約到公司的,原本是打算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一名原本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人從此泯然於眾,他忍不住說道: “楊老弟,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知道這段時間你為了這件事遭受了很大的損失,你如果能放過雨辰一碼,我願意賠償給你兩百萬,並欠下你一個人情,你看怎麼樣?”

    看著趙包剛哀求的神情,楊峰心裡也有些不忍,只是他一想到自己無緣無故的遭受了無妄之災,海蘭珠送給自己的定情物差點就被沒收,心裡的一股無名火就不禁冒起。

    看到楊峰沒有說話,趙包剛將目光看向了閆丹晨,他作為過來人自然看得出來楊峰和閆丹晨之間的感情非常好,這件事如果有閆丹晨求情的話那就好說了,他不禁說道: “丹晨,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快十年了。這十年來我老趙和你合作也算是愉快,你就幫我勸勸楊老弟吧。”

    看到趙包剛懇求的神情,閆丹晨也有些為難起來。趙包剛的為人他是知道的,別人看平日在人前總是一副大度的模樣,可熟悉他的人卻知道這傢伙心裡可是倨傲得很呢,現在竟然能拉下臉向自己這個後背求情,可見他是真的很看好朱雨辰。

    她有心想要幫朱雨辰說話,但一想到當日那位孟副局長帶著十多名警察和公檢法氣勢洶洶的上門的情景她的心裡依然感到一陣後怕,一時間她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猶豫了片刻後她輕嘆了一聲,轉過頭看向了楊峰輕聲道:“阿峰……”

    “趙導……你不用求他們!”

    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閆丹晨的話剛出口,一個聲音也幾乎同時響起。只見朱雨辰面帶氣憤的對趙包剛道。

    “我承認上次我私自將拍下的視頻傳到了網上是我不對,可這姓楊的不也沒受到什麼損失嘛,幹嘛還不依不饒的,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賣古董的二道販子嗎,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他難道還能把手伸到咱們圈子裡不成?我就不信了,他還能一手遮天不成,我倒想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好……說得好……”

    原本正在考慮要不要給趙包剛一個面子把這件事揭過去的楊峰不氣反笑,他大笑了幾聲後轉頭對趙包剛道:“趙導,你聽到了吧,不是我楊峰不給你面子,而是人家壓根就不需要啊!你聽聽,他不相信我能把他怎麼樣,既然他都這麼有自信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話都說到這了,那今天大家就這麼散了吧,咱們後會有期,我先走了!”

    說完,楊峰大步的走出了大門,閆丹晨見狀也對著趙包剛和眾人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便很快 跟著楊峰出去了。

    趙包剛看著楊峰二人消失的背影呆滯了半晌,這才轉頭看向了朱雨辰看了半晌,黯然長嘆道:“雨辰,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趙包剛一句話也沒說也離開了包間,只剩下一眾人和兀自一臉不服的朱雨辰。

    依然留在包間內的眾人看著呆立當場依然一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朱雨辰,不少人心中暗自搖頭,平日里看這個朱雨辰雖然性子有些倔,但卻仍不失為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可是今天看來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智商有問題的中二少年,跟這種人繼續在一起遲早會被他害死……

    當天晚上,一場長達兩個小時的盤腸大戰大戰後,嫦娥姐姐發出了一聲猶如天鵝般的呻吟後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無力的伏在了愛郎的懷裡再也動彈不得,直到半個小時候她才重新恢復了一絲體力,當她能動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在愛郎的胸前咬了一口恨恨的罵道:“你這個混蛋,也太變態了吧,人家一個人完全都支撐不住了。”

    “這叫天賦異禀,你知不知道。”楊峰很是得意。

    但凡是男人就沒有人會嫌棄自己在這方面能力太強的,我們的楊大官人也不例外,經過時空能量不斷的洗禮,他的身體素質也不斷被增強到了一個非人的程度,否則也不會在明朝時空裡還能把四個妻妾整的求饒,最後不得不聯合起來才能堪堪抵擋住這個牲口的索求,而在這裡閆丹晨則是孤軍奮戰,自然被這個變態整得死去活來。

    面對楊峰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們的嫦娥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銀牙不斷的在他的身上留下印痕。

    十多分鐘後,經過一番努力在愛郎胸口前留下了十多個細小牙印的嫦娥姐姐這才象吃飽了的小貓般滿意的哼哼兩聲,重新將皓首靠在愛郎的胸前靜靜的聽著愛郎胸口那有力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閆丹晨才輕聲問道:“阿峰,今天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沒打算怎麼辦?”楊峰輕哼了一聲道:“他不是說我只剩下幾個臭錢,不能拿他怎麼樣嗎?那我就讓他看看臭錢的威力,明天我就專門僱傭幾名記者和水軍,專門盯著他。每天不用乾別的事情就是專門黑他,我倒要看看一個名聲臭了大街的藝人怎麼在演藝圈裡混。”

    說到這裡,楊峰感到懷中的佳人似乎鬆了口氣。他腦子一轉便知道懷中的佳人在擔心什麼,不禁笑道:“怎麼,你擔心我用別的手段對付他麼?”

    閆丹晨猶豫了一下,仰起了頭看著愛郎用哀求的口吻說道:“阿峰,我知道你經常往國外跑,有可能認識一些黑道上的人,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用暴力的手段來對付他,畢竟一旦沾上了這種事以後就很難擺脫了。你能答應我嗎?”

    “啪”的一聲輕響,楊峰笑罵道:“你在胡說什麼呢?你老公我是那種人嘛,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我真想對付他的話根本用不著費那麼大的精力,只需要付出花上幾十萬就可以製造一場意外讓人間消失,但是這種事我還不屑為之。我楊峰就是要從明面上告訴所有人,這個傢伙得罪了我,所以我要讓他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否則以後是個人得罪我之後只需要說聲對不起就可以,那還要警察來幹什麼。”

    “你這人啊,怎麼這麼 厭。”閆丹晨輕輕咬了他一口,不過聽到了愛郎的話後她也就放了心,至於朱雨辰以後能不能在圈子裡繼續呆下去就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了。剛才她之所以阻止楊峰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是因為生怕愛郎把自己給陷進去,現在聽到愛郎打算用明面上的規則來對付朱雨辰之後她就不再理會了,她可是很清楚前段時間這傢伙的那段視頻給自己的男人帶來多麼大的麻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給他一點教訓呢。

    放下了心的閆丹晨很快就在愛郎的懷裡進入了夢鄉,楊峰摟著佳人那柔軟的嬌軀卻沒有睡著,因為生怕閆丹晨擔心的緣故,有些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她,譬如就在今天,他花了重金僱傭的私家偵探給他送來了一份情報,當初那個打他玉佩主意的人他們已經打聽出來了,而就是這個人讓楊峰感到了有些煩惱。

    躺在床上的楊峰聞著懷中佳人身上傳來的淡淡沁人心脾的幽香,嘴裡輕聲念叨了一句:“官二代嗎?想要巧取豪奪我楊某人的東西,那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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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打軍棍






    楊峰在現代社會呆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裡他就在這裡專心的陪著嫦娥姐姐和江東門公司替自己看家的徐梓晴,使勁了渾身解數將二女餵飽。

    在這段時間裡,趙包剛拍攝的奮鬥也開始在電視台正式播出,不得不說趙包剛不愧是國內知名的大導演,《奮鬥》被他拍得格外精彩,加之幾位主演都是俊男靚女,所以這部電視劇很快就紅遍了國內成了06年上半年的收視率冠軍,將其他的電視劇遠遠的拋在了後面。

    得益於這部當紅的電視劇,劇裡的幾位男女主演也迅速走紅,尤其是男一號佟大為和兩位女主閆丹晨和王珞丹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閆丹晨也因此一躍成為國內的一線明星。

    這一成名,行程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在和楊峰耳鬢廝磨了半個月後,閆丹晨又開始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當中,完成了採購工作的楊峰也重新回到了明朝時空,這一次當他回到了京城後,一場震驚京城的風暴也隨之拉開。

    京營隸屬於明代京軍編制。於洪武初年設立,剛開始隸大都督府。洪武十三年(1380年)改隸五軍都督府。明成祖遷都北京後,分設京師京營和南京京營,規制漸臻完備。

    京營在剛開始設立之初是大明最具有戰鬥力的部隊,堪稱是朱元璋、朱棣兩父子手中最具威力的鐵拳。只是自從土木堡之變後,京營精銳盡喪,在近百年的時間裡京營也逐漸淪落為權貴子弟鍍金混日子和領空餉的地方。

    明朝歷代皇帝對於京營的狀況自然不會不知道,期間也曾經有人要對京營進行改革,但無奈如今的大明武勳已經爛到了骨子裡,幾番改制後都無濟於事,最後無奈之下只能聽之任之。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天啟皇帝要對京營進行改制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京營上下可謂是傳遍了,不少在京營鍍金的武勳子弟和走關係混日子的紈絝子弟聽到消息後人心惶惶,但絕大多數人對此確實嗤之以鼻。

    近百年來京營整頓了不下數次,哪次不是不了了之?在他們看來,來的人即便是有滔天的背景又如何,難道他還敢跟所有的武勳子弟和勳貴們為敵不成?在這種思想下,京營的官兵和軍官們一個個是曲照聽酒照樣喝,日子該咋過就咋過根本沒人擔心,楊峰就是在這樣的思想下來到了京營的大本營東直門外的大校場。

    今天是楊峰正式上任的日子,對於這位風頭正盛的江寧伯,兵部上下雖然對他有些不感冒,但這個時候也沒有誰會腦殘到在這種事情上給他上眼藥。為了表示重視,兵部尚書王永光親自陪著楊峰來到了東直門大營送他上任。

    東直門的京營校場很大,大到足以容納數万軍隊駐紮和操演,在王勇冠的陪同下楊峰帶領著五百家丁來到京營的校場時也被這佔據了方圓數里的地方給看呆了,而在校場的外面則是一排排的營房,應該也是給京營的將士們住的。

    看到這裡,騎在馬上的楊峰不禁暗暗點了點頭,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也有三斤鐵呢,京營作為從開國至今便傳承到現在的軍隊,別的姑且不說,光是這架勢就是足以讓人感到不凡。

    不過楊峰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當他來到軍營大門口時,發現軍營的大門早已破爛不堪不說,門口竟然空無一人,這不禁讓楊峰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一座軍營竟然連一個看門放哨的人都沒有,這算什麼……擺空城計嗎?

    楊峰一回頭,一時間便看到了王永光和他身後的那十多名官員。衙役眼中露出的輕蔑的神情,彷彿再說:看吧,這就是號稱咱們大明最精銳的京營,這就是昔日太祖和成祖驅逐韃虜的無敵大軍。

    楊峰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諸位,都隨本伯進入軍營看看。”

    楊峰就這樣帶著五百家丁和王永光等一行人進入了軍營,一路上他們陸續看到一些在軍營閒逛的兵丁。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兵丁在看到楊峰一行人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感到驚訝,依舊是該干嘛幹嘛,那副懶散的樣子實在是令人驚掉了下巴。

    楊峰一路走來臉上便愈發的面沉如水,他不用看也能感受道他身後王永光和那些兵部官員那嘲諷的目光,這讓早就將京營當成自己地盤的楊峰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嘲笑。

    當眾人走到軍營裡最大的一棟房子時,楊峰停下了腳步,對王永光道:“王尚書,這裡應該就是京營總督的指揮之所了吧?”

    王永光點了點頭:“正是!”

    “那咱們就進去吧,本伯很想看看,號稱大明最精銳的京營本部平日里在做些什麼?”說罷,一身戎裝的楊峰大步走進了這棟房子。

    楊峰剛進房子就听到從裡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其中一個尖銳的聲音最為刺耳。而在這些喧嘩聲中還伴隨著一陣丁玲噹啷的碰撞聲,跟在楊峰身後的眾人即便是有些心裡準備,但也不禁面面相窺起來,對於這種聲音許多人來說都不陌生,那是骰子在碗裡撞擊的聲音。

    “六六六……給老子開個豹子出來。”

    “屁的豹子,搞不好開個麻十都有可能。”

    “哈哈哈……豹子……真的出了豹子,老子通殺!哈哈哈……”

    一陣得意的大笑從大廳里傳了出來,當楊峰一眾人等進入大廳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數十名武官和兵丁服飾的人正圍在一張碩大的桌子旁邊,桌子上面則是擺滿了散碎銀子以及許多銅錢,一名身身穿三品武官服飾的將領正得意的哈哈大笑,而旁邊的一些軍官和兵丁則一個個唉聲嘆氣,有人更是恨恨的咒罵著。

    這名武官得意的將桌面上的銀子和銅錢全都劃到了自己面前,得意的說道:“俗話說賭錢賭錢,有輸有贏才叫賭錢。輸了銀子的兄弟也別嘆氣,剛才一把實在是老子我的手氣太旺,不能怪兄弟們。想要翻本的兄弟就繼續下注,不想翻本的兄弟勞煩讓開一些,讓想下注的兄弟過來,今兒個老子大開方便之門,不管下多少注都通通收下。”

    “他媽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難道到他還能每把都出豹子不成,這一把我壓小!”一名看起來把總模樣的軍官從掏出了一錠二兩左右的銀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這名武官哈哈大笑起來,衝著那名把總豎起了大拇指:“好……汪兄弟最是豪爽!”

    一旁的眾人也都笑了,有人發出了一聲怪笑道:“老汪,你這可是把老本都逃出來了吧,要是這把再輸了你就不怕家裡的媳婦把你趕出家門啊?”

    “怕個屁!”這名千總惡狠狠的說:“這個婆娘老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再唧唧歪歪老子就把她給休了!”

    “哈哈哈……老汪你要是敢把你家的那個母老虎給休了,老子就請你去翠灣樓請你逛窯子!”不少人大笑起來,更是有人使勁吹起了口哨。

    這時,一個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這把老子壓大,一百兩銀子!”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張巴掌大小的銀票輕飄飄的落在了賭桌上。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原本喧嘩的大廳立刻靜了下來,不少人第一時間都將目光注視到了桌上的那張銀票上,那張銀票上清晰的寫著“一百兩整”,突然有人驚呼起來:“這是大通錢莊的票據,這可是真能兌現到銀子的啊!”

    說到這裡,所有人情不自禁的都回過了頭,就看到一名身穿蟒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正站在後面冷笑的看著他們,在這名年輕人的旁邊還站著幾名文官,為首的那名文官胸前的錦雞栩栩如生,這可是二品大員才能穿的官服,而旁邊那位身穿蟒袍的年輕人更是了不得,要知道蟒袍可是地位尊崇或是得到了皇帝褒獎的朝廷大員才能穿的東西,簡單的說蟒袍是只有一品大員才能穿的東西。

    再者他們看到這些人身後那些全身披甲一臉殺氣的軍士,就是傻子也知道來之不善了。

    就在這時,站在楊峰身後的宋燁大聲喝道:“江寧伯、南京總兵、總督京營戎政、建威將軍楊峰楊大人及兵部尚書王永光大人到!”

    “小人見過諸位大人!”

    聽到這裡,大廳裡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全都嘩啦啦的跪下了一片。

    看到跪了一地的人,楊峰滿臉的鐵青,冷笑著喝道:“好……好啊……這就是我大明的京營,這就是我大明最精銳的京營,果然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地上跪著的人全都低著頭沒有人敢吭聲,不少人心裡則是暗暗叫苦,楊峰要接替成國公朱純臣擔任京營總督的事情早有傳聞,他們這些人自然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自然也害怕這位江寧伯上任後會拿自己開刀,這些日子不少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只是時間一天太難過去,這位江寧伯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在擔心了大半個月後,不少人便開始故態復萌,繼續自己醉生夢死的日子。

    為首的那位三品武將是一名游擊,這個月他是京營在東直門的留守當值軍官,今天閒來無事他便召集了一眾一起留守的軍官們開始賭錢耍樂,沒曾想卻撞到了槍口上。

    過了一會,楊峰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哪位大人是這裡的值守官,請自己站出來吧!”

    “唰”的一聲,不少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了那名游擊。

    這名游擊將軍慢慢的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說:“大營值守官李極見過伯爺,見過尚書大人!”

    看著這名值守官,楊峰淡淡的問道:“李極,你身為值守官,不操練軍士不擦拭兵器,卻在這裡聚眾賭博,你來說說該當何罪啊?”

    “末將……末將……”李極一時間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說……”

    一聲厲喝從楊峰的嘴裡喊了出來,整個大廳都迴盪著他的聲音。

    “大明軍律第七條,當值期間、作戰之時不得聚眾賭博不得飲酒,違者重則十軍棍!而組織者翻倍!”

    楊峰的話音落下後,大廳內所有人的臉色便變得慘白起來。

    以前楊峰還沒穿越過來的時候,看古裝電視劇時發現那些“將領”們責罰下屬時動不動就說要重則八十軍棍甚至一百軍棍,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當到楊峰穿越到了明朝當了兵之後才知道原來那些導演都是在特麼的扯蛋。

    在封建時期,軍隊將領責罰犯了錯的士兵或是軍官除了殺頭就是打軍棍,可是軍隊裡的軍棍和衙門裡的打板子那可是完全的兩碼事。

    在軍隊裡打軍棍那可是真的掄起胳膊大的木棒打的,軍營裡的士兵一般體格都比較好,可即便如此十軍棍下來也要被打得皮開肉綻,二十軍棍下來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不死也要脫層皮,真要像電視劇裡的演員裡說的那樣動輒八十甚至一百軍棍的話,整個人都被打爛了,那還不如把人一刀砍了痛快呢。

    是以這位李極李游擊一聽到楊峰要打他二十軍棍,兩條腿立刻就軟了。再看看楊峰那滿是煞氣的雙眸,只見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陶陶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叩頭:“伯爺饒命……伯爺饒命啊……末將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極一邊哭一邊不停的磕頭,將頭磕得“砰砰”響,不一會他的腦袋就被磕得青腫起來。

    楊峰靜靜的看著李極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李極,立刻敲鼓聚將,本伯要召集所有的將官和士卒,三通鼓後有不到者後果自負。至於你的事等到聚將之後處置你!”

    “喏……末將這就去敲鼓!”

    暫時逃過了一劫的李極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很快一陣陣鼓聲就在校場上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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