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V123210 2017-6-2 20:26: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0 492689
V123210 發表於 2017-6-5 00:22
10 梅韌

    在昨天晚上,潘同學還想把大鱷魚一燒了之、一了百了,從此可以專心修行。不想意外來臨的這麼突然,你不是想燒麼?再送兩個,就看你捨得不捨得?

    當然不捨得,何況兩條大蛇不比鱷魚,是可以賣掉的。

    難道要賣掉?

    想了又想,琢磨又琢磨,去看兩條怪魚。

    生命力真是強悍,離水這麼久,剛才都活不下去的樣子,經過這會兒時間的休息,竟然有恢復過來的跡象?

    兩個傢伙還是糾纏在一起糾纏著拚命,電鰻終於又積蓄到一些力氣,啪的放電打到鐵線蛇身上。鐵線蛇在吞嚥電鰻,被電暈過去。

    潘五放心了,不用他動手,這倆傢伙就能互相把對方弄死。

    又猶豫一會兒,撒腿跑回學校,速度快的嚇人。

    他是拼了,一口氣跑到講師辦公樓,直接找陳劍,說聲有事,轉身又跑出來。

    陳劍關心潘五,可這個學生近期表現的有點不像話,尤其是今天,下午居然無故曠課?

    正想找個什麼機會敲打敲打,忽然被盤五叫出,追著問什麼事。

    潘五沒時間解釋,大聲說:「跟上。」繼續拚命奔跑。

    一來一去,算上爬樓找人的時間,也就十幾分鐘,可見潘五是拼了老命。

    潘五在拚命,陳劍是滿心好奇,甚至是驚奇!這是沒築基、這是不入流的修為?

    就憑這個速度,二級修者都未必有他快!

    潘五一口氣跑回海灘,那倆大傢伙又鬧妖了,好不容易有點力氣就跟對方拚命,把身上浮沙都折騰掉了。按目前這種狀態……嗯,即將掛掉。

    陳劍又震驚一次,本想詢問潘五到底練的是什麼功夫,話沒出口,被兩個大傢伙嚇到。右手一揚,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來一把軟劍,身體往前一步擋住潘五。

    潘五提醒說:「死了。」

    這時候陳劍也發現到倆大傢伙即將掛掉,不過小心至上,繼續擋著潘五。

    看上好一會兒才問話:「怎麼回事?」

    潘五誠實回話說:「它倆在海裡打架,我看到了就沒走,等它倆兩敗俱傷,下水拽上來。」

    聽這傢伙說的風輕雲淡,陳劍急道:「你下水拽上來?你沒有修為,拽什麼拽?你知道這是什麼?你知道是幾級凶獸麼?」

    潘五說:「好像是四級?」說完這句話,他先震驚一下,我去!我膽子也太大了!剛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陳劍說:「你知道啊?你知道還冒險?會不會回來喊老師?」

    潘五說:「開始是看熱鬧,我也不知道它們會自殺啊。」

    「自殺?」

    「自相殘殺。」潘五說:「反正兩敗俱傷了,就去給弄上來。」

    陳劍長出口氣,不知道是該說這孩子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好呢?在岸邊發呆居然遇到倆個四級深海凶獸拚命,然後被他撿到便宜?

    什麼是深海凶獸,藏在極深海底,那種稀缺度就是大家族、大宗門駕船出海幾年也未必能遇到一頭。可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站在岸邊就得到了?然後還扔下倆寶貝,跑回學校告訴老師?

    是該說他單純呢?還是該說聰明?

    陳劍是三級修者,距離四級有很遠距離。手中軟劍也算是個寶貝。

    可再怎樣也不過是個修院講師,除非有大機緣,否則一輩子就這樣了。興許熬到養老的時候能熬到五級?

    五級啊,那只是一個夢。

    現在,眼前有好大一頭電鰻,三米多長,周身是寶,煉成晉級丹,隨便吃幾顆再修煉個十年八年,運氣好也許是三、四年就五級了。

    這是好東西啊,這是好東西啊!

    陳劍有些眼熱,如果把大電鰻給他……如果給我?輕出口氣問話:「你知道這是什麼?」

    潘五說知道,又說:「一個可以煉器,一個可以煉藥。」

    陳劍點點頭,兇猛看書總是有好處的。

    猶豫下問話:「你想怎麼處理?」

    潘五說:「賣掉?」

    陳劍苦笑一下,賣掉?是了,十六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煉器課煉藥課沒有上過幾節,賣掉是最好選擇。

    可這是電鰻啊,並且是這麼大一隻,最誘人的是還活著!

    只憑這一點,價錢起碼要翻上三倍。

    這樣一來,這玩意的價錢根本就是不可估量。不可估量到什麼程度呢?

    不可估量到……閃過一絲殺心。

    不是說他是壞人,是任何一個低階修者都受不了這種誘惑。修行麼?不但修自身,還要修武器修丹藥,遇到好東西難免想要佔有。

    陳劍是個好人,看著潘五好一會兒:「我確認,你不知道它們的價錢。」

    潘五還真不知道價錢,書上不會寫那些東西,他只知道這玩意是什麼、有什麼用。

    陳劍說:「一般來說,不管人還是動物,都不會有內丹,內丹是傳說故事、鬼怪故事裡才有的東西,比如妖丹什麼的。」

    潘五接話:「我知道,電鰻有內丹。」

    電鰻不但有內丹,而且有很多,隨著年紀增長、體積增長,內丹也會變多,像這樣一條大魚,內丹數量應該過百。

    每一個內丹就能煉製一枚晉級丹,這要是煉成百多枚晉級丹?

    不要說第三學院,更不要說海陵城,連大都都能為之轟動。

    陳劍問:「知道有幾顆麼?」

    潘五搖頭。

    陳劍說:「保密吧。」

    潘五啊了一聲。

    陳劍說:「先分開它倆。」

    潘五說不能。

    陳劍琢磨琢磨:「我還要再找兩個人,可以麼?」

    潘五說沒問題。

    看著少年一臉坦然表情,陳劍真想問上一句: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麼?

    再找兩個人,是想讓潘五放心,起碼我不會奪你寶貝殺你滅口了。

    他是一面為潘五的坦誠而感動,沒有白教這個學生,沒有白對他好;一面又是為這傢伙的傻大膽而吃驚。

    這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別人呢?殺你也就殺了。

    潘五是真心沒想到這玩意會這麼值錢,也是確實不知道電鰻有多少顆內丹。不然會和大鱷魚一樣藏起來。

    聽到潘五同意,陳劍又是苦笑一下:「必須要問清楚,你確定麼?再找兩個人來。」

    潘五說:「本來不是殺的,是它們自己在亂殺,我撿個便宜。」

    陳劍搖搖頭,說聲等我。身體瞬間消失。

    響箭不能保密,只能跑上一趟。

    用不到兩分鐘,沙灘上站了四個人,潘五、陳劍、一個中年女人,還有個禿子老頭。

    不用陳劍說話,中年女人和禿老頭看見倆條深海凶獸就驚住,看來看去都是有點不敢相信。禿老頭問陳劍:「怎麼得來的?」

    陳劍說:「咱是不是應該先運回去?」

    禿老頭說是,又說等我。跟方才的陳劍一樣,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中年女人看會凶獸,又看向潘五:「你發現的?」

    潘五說是。

    中年女人就不說話了。

    利益相關,這麼大一條電鰻,這麼大一條電鰻……只要是藥師,哪有不動心的?

    她很想問:你知道不知道這玩意值多少錢?

    就跟剛才的陳劍一樣。

    不過……還是一會兒再說吧。

    沒一會兒,禿老頭駕駛輛全黑馬車過來。

    車廂巨大,全鋼鐵鑄造,說是戰車也不為過。何況拉車的確實是兩頭戰獸。

    身材高大,通體漆黑,蹄子比兔子腦袋還大,肌肉發達,額頭上有根黑色獨角,堅硬髮亮。

    不用吆喝,馬車走到這裡自然停下。

    中年女人問禿老頭:「在這裡分開?」

    禿老頭想了下:「帶回去。」

    中年女人沒有多話,右手一抓一拋,禿老頭及時拉開車門,兩個大傢伙好像棉花球一樣輕飄飄的無聲落進車廂。

    中年女人走進車廂,陳劍猶豫一下,也是跟進去。

    禿老頭招呼潘五:「坐上來。」

    潘五應聲是,坐到禿老頭身邊。

    下一刻,禿老頭說聲走,兩頭戰獸帶著馬車回去第三學院。

    沒走正門,同樣是繞路,可眼前明明是樹林,最多能走個行人,兩頭戰獸偏偏是闖上去,然後走進去了。

    片刻後來到個院子前面,沒見人說話,院門自動打開,待馬車進入,院門又無聲關閉。

    潘五好奇,這是有機關麼?

    院子裡是一間不知道有多大的房子,因為入目處是五十多米長的牆,房門開在把頭地方,馬車也是停在那裡。

    沒有進屋子,下車後,禿老頭打開車門,中年女人下車,隨手一抓一舉,好像螞蟻舉著大棗一樣往前走。

    這也太有勁兒了吧?潘五看眼陳劍,陳劍沒理他,追著中年女人過去。

    禿老頭說:「你也過來。」跟著說:「我叫梅韌。」

    潘五說:「我是潘五。」

    梅韌點點頭:「是你啊,我聽過你。」邊走邊說,進到前面一個院子。

    院子裡有個十米見方的池子,裡面游著各種魚。

    陳劍抄起池子邊上的紗網,伸進池子邊走邊撈,沒幾下撈空池中游魚,放到旁邊的小池子。

    中年女人擎著兩條凶獸站在池子邊上,梅韌走過去:「動手。」

    話音未落,兩手抓住蛇頭猛掰,中年女人在鐵線蛇身上一拍再一拽,把電鰻從蛇口裡拽出來。

    電鰻的腦袋已經變形了,血跡滿佈,眼睛也瞎了。明顯活不下去了。

    中年女人把電鰻放進池子裡,然後走進對面屋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6-6 00:56
11 羅玉

    梅韌在折騰大蛇,體長六米多的大傢伙,被電鰻欺負的奄奄一息,又是離水這麼久,居然還不死?

    不過死不死的已經不重要了,梅韌一掌拍下去,大蛇變得溜直。

    梅韌伸手入懷,拿出個瓷瓶丟給陳劍:「一顆,喂蛇。」

    陳劍打開瓷瓶,倒出一顆紅的發亮的核桃大小的丹藥,一手按住蛇頭,一手往嘴裡送藥。

    這麼大的傢伙,本該兇猛無比,此時只剩下柔順,乖乖吃下丹藥。片刻後,體內有隱約的噼啪聲響起。

    梅韌沉著臉盯住大蛇看,大約一刻鐘後,忽然問潘五:「這兩個玩意是你的,想怎麼處理?」

    潘五說不知道。

    梅韌沒有再說話。

    又等上一會兒,中年女人從屋裡出來,左手拎個小桶,裝滿白色液體,右手拿著一紅一黑兩顆丹藥。

    走出來以後看眼梅韌,再看向潘五:「電鰻給學院了,可以麼?」

    陳劍有些吃驚,一副想要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潘五說:「不是應該賣給學院麼?」

    中年女人笑了下:「你說的對。」把桶中液體倒進池子,放下木桶,取黑色丹藥彈進電鰻口中。

    深海怪獸就是有個性,鐵線蛇長且細,好像加長加大的蚯蚓那般;電鰻不但細,嘴巴長在脖子一側。

    黑色藥丸彈進嘴巴,沒多久,大電鰻就活了,好像受到什麼刺激,身體猛然活過來。不過很快又沉寂下去,好像在養傷一般靜臥不動。

    中年女人又跟潘五說話:「這條魚歸我了,報酬是我用它煉出來的任何東西,都有你一半。」

    潘五說可以。

    中年女人點點頭,又指著大蛇說:「它肚子裡的東西,還有眼睛也是我的。」

    梅韌嘆口氣:「別太貪心。」

    中年女人說:「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他煉藥課程。」

    這等於是拜師禮?潘五倒是無所謂,他更傾向於去大海裡修煉,修為比煉藥和煉器加起來都重要。

    梅韌苦笑一下:「算了,你的債我來還。」跟潘五說:「我現在殺蛇煉器,你可以看可以學,另外,蛇身上的任何東西我都不要,都是你的。」

    潘五說不用,又說你可以隨便用。

    梅韌沒接這個話,問他:「煉器學到什麼地方了?」

    潘五回話:「我有自學,比老師教的快一些。」

    梅韌看他一眼:「我喂了顆藥給它,是什麼用處?」

    潘五苦笑下回話:「激發獸體全部力量。」

    他說的簡單,說全了是先補充野獸體力、助其快速擁有力量,然後使野獸發怒、暴怒,在巨怒的情況下,鱗甲會超級堅硬,在這個時候剝皮……很殘忍的。

    不過也很危險,如果不能實力壓制,很容易造成人員傷亡。

    梅韌想了下問:「有點不忍心?」不等潘五回話,他接著說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想讓你的戰甲堅韌,就得對別的生命殘忍一些,以後會習慣的。」

    潘五沒接話。

    這個世界就這樣,吃的肉、女人穿的皮衣、男人用的皮甲,哪樣不是殘忍得來?都是別人的生命堆砌你的精彩。

    不但煉器如此,煉丹更要如此,為得到最好藥性,都要激發出野獸凶性,這也是活獸比死獸貴好幾倍的原因。

    梅韌繼續看著鐵線蛇,這頭重傷待亡的大傢伙,在臨死之前還要經歷一次痛苦,還要經歷一次憤怒……

    大略等了半個多小時,鐵線蛇的實力恢復到一定程度,梅韌說:「看仔細了。」

    一顆藥丸彈入大蛇口中,也就五個數的時間,大蛇忽然扭動起來,梅韌隨手一劃,兩道細繩捆在蛇體上。

    一個是藥物刺激,又有外物挑釁,大蛇瞬間暴怒,呼地一下子竟然盎然站起,上半部身體猛地膨脹開來,細密鱗甲全部炸開,密密麻麻的好像許多銀針。

    梅韌身形一閃,一道亮光從左手射出,從樹立起來的蛇頭劃下,一直劃到地面,右手順勢一抓一翻,大蛇好像玩具一樣被翻過來。左手亮光繼續劃下,直劃到蛇尾。

    大蛇憤怒異常,想要反抗想要攻擊,可梅韌動作太快,在大蛇剛想反擊的時候,梅韌高高跳起,一掌拍到蛇頭上,將其打死。

    同時朝陳劍說:「踩住蛇頭。」剛說完話,拍向蛇頭的右手改掌為抓,往地上一丟,陳劍及時跟上,一腳踩住蛇頭。

    梅韌右手按住蛇身,左手亮光在脖頸部一劃,兩手一探一抓,身體爆射而出,只看到人影一閃,只聽刺啦一聲,整張蛇皮已經被撕下來。

    蛇的生命力特別強悍,一掌拍碎腦袋,身體還在扭曲糾纏。如果不踩住蛇頭,大蛇還會憑身體本能扭動、甚至攻擊。

    梅韌撕下來蛇皮,扔下一句:「你收拾。」人影消失不見。

    這三個字是跟中年女人說的,在梅韌消失同時,女人冷聲吩咐:「抬腳。」

    陳劍剛把腳抬起來,中年女人和整個白肉蛇身也是消失不見。

    這動作快的!潘五呆立無語。

    陳劍以為他在擔心那些東西,走過來說話:「有梅院長在,不用擔心。」

    「院長?」潘五這才知道梅韌身份。

    陳劍說:「免學費、安排單人宿舍,都是院長同意的。」

    潘五哦了一聲。

    他不是在擔心東西會不會被搶走,是在那一刻想起海底的大鱷魚,又想起過去的日子,生活,好像一直挺殘忍的。

    陳劍又說:「你認識羅院長麼?」

    「羅院長?」潘五反問道。

    「羅玉院長是煉藥分院的院長,你這次得到的東西太珍貴,只能找羅院長和梅院長出手,在第三學院,只有他們倆才能不糟蹋你的那些東西。」陳劍說:「在整個海陵城,算上第一第二學院,估計也沒人能比得上兩位院長。」

    剛說完話,羅玉院長走出來:「在背後拍馬屁也沒用。」

    陳劍笑道:「事實。」

    羅玉看向潘五:「還是那句話,你要好自為之。」

    潘五說是。

    他發現了,這個女人特別喜歡訓人,上次幫忙趕走道哥就訓過他一句,這次又來。

    羅玉丟過來一本薄書:「把藥典背下來,把這本書也背下來,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這裡找我。」

    潘五隻能老實說是。

    羅玉說:「東西放在這裡,你回去吧。」

    潘五再次說是。

    陳劍跟羅玉告辭,和潘五一起出來。

    離開這個院子,陳劍做介紹:「這一片都是羅院長的,有自己的煉藥間和煉丹室,後面院子、還有那棟樓是梅院長的。」

    從這裡出去沒多遠是院長辦公樓,幾棟二層小樓圍出個美麗花園。再往前是藥園。繼續走是教學區,有食堂、講師樓、教學樓,還有最多的學生宿舍。

    潘五說:「院長的地方這麼大?」說到這裡閃出個想法:「老師,咱學校有空房子麼?」

    陳劍問:「住宿舍還不行?」

    潘五說:「我想有個院子,如果兩位院長把東西給我,沒地方放啊。」

    陳劍停步:「對,是我疏忽了,你等著。」說完消失不見。

    不到一刻鐘回來,說有倆房子,其中一個靠海,下面是石頭,每天都是海潮聲、是海浪拍打石頭的聲音,不安靜,所以空著。還有個房子要小一些,在羅玉院長的藥園邊上。

    陳劍希望潘五選第二個房子,可以更好的跟羅玉學習煉藥。

    潘五說要海邊那個。

    陳劍笑了下:「也好,有地方養馬了。」

    煉器場北面有個小廣場,放一些石壺、磨盤等鍛鍊力量的器械,走過廣場是個孤零零的院子。開門進入,院子裡有草有花,一條石道伸向房屋大門。

    是個二層小樓,廚房、廳堂、書房都有,樓後面是小花園,前面修個半米高台,砌著護欄。護欄外面是大海,下面是二十幾米高的懸崖。

    就是這裡了!

    陳劍拿給他鑰匙:「一樓有個小倉庫,可以存放東西。」又說:「宿舍先留著,我去牽馬。」

    潘五站在護欄處往外看,這就有房子了?

    沒多一會兒,陳劍牽馬過來,說梅院長要見你。

    潘五馬上跑去最後面那個院子。

    梅韌站在院子裡站樁。

    對於沒入流的修者來說,站樁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每天無休的必須保持鍛鍊。可一旦晉級成為修者,大多人不會繼續站樁,能夠修煉的方式有太多太多,站樁是最無聊一種,浪費時間又沒有顯著效果。

    潘五敲門進入,梅韌邊站樁邊問:「多高?」

    潘五愣了一下:「多高?」

    梅韌收勢站直,面對潘五說:「你的身高,還能長吧?」

    潘五說不知道。

    梅韌搖下頭:「回去吧。」

    啊?潘五鬧了個迷糊。

    梅韌又說一遍回去吧,轉身走進屋子。

    潘五想了一下,轉身出門。

    現在是晚飯時間,潘五去食堂打飯,帶回宿舍吃。

    開門時,發現薛永一坐在自己屋裡盯著他看,那傢伙大開房門。

    潘五隻當沒看見,開門進入。

    剛想關門,薛永一快速竄過來,按住房門問:「是瞧不上我給你的東西麼?」

    潘五愣了一下,趕忙搖頭:「不是不是。」

    薛永一面目冰冷:「如果你不喜歡,或者不需要,可以還給我。」

    潘五說需要,說一定能用得上。

    薛永一哼上一聲,跟著問話:「你這一地草,有什麼用?」

    潘五想了下:「沒用。」關上房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7-6-6 00:56
12 棠棠

    當然是有用處的,一根一根撿起,小心收進包裡,開始看書。

    夜半時候,潘五照例進入大海,帶著一長一短兩把刀,小心游到大鱷魚那裡。

    只有小魚在來迴游動,說明很安全。

    站到大鱷魚前面,在心裡說話:過幾天,過幾天就得動刀了,別怪我。

    一句話念叨好多遍,然後出去練功。

    正練的一包子勁的時候,大鯊魚來了。

    潘五很鬱悶,你這個熊樣的,被我弄出一身血,又被大頭怪魚追殺,怎麼好意思還來?

    摸出匕首,懸立水中,等待鯊魚主動攻擊。

    大鯊魚沒有攻擊,反是稍稍繞個遠,游到他身後二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住。

    潘五回頭看,有心詢問是怎麼個意思,實在是不懂魚語,只好凝眉苦思。

    幾乎是同一時刻,大頭怪魚來了,看見前面潘五,也是看見後面鯊魚,竟然停住不動。

    潘五明白了,大鯊魚是被追殺啊。

    那還猶豫什麼?雙腿輕擺,身體向上躥起,一定要遠離戰場。

    可是他往上游,大鯊魚竟也跟著往上游,相對應的,大頭怪魚也是往上游。

    潘五不信邪,兩腿猛擺,身體快速竄起,可大鯊魚和大頭怪魚追的很緊,始終牢牢跟隨。

    這是訛上我了?潘五看眼鯊魚,再看眼大頭魚,索性停住不動。

    他不動,大鯊魚朝他游近一點距離,也是停住不動。

    大頭怪魚想要繞開潘五,可是它一動,大鯊魚跟著游動,兩條凶獸中間永遠站著一個潘五。

    潘五不想介入兩條魚的戰爭中,索性停住不動,你們願意繞圈是你們的事情。

    卻是低估了大頭怪魚的凶性,那傢伙試著轉悠兩次,眼見潘五一直擋在前面,於是不繞圈了,朝潘五直游過來,順便張開巨口。

    潘五是想不鬱悶都不行,跟畜生就是沒有道理可言。

    眼見大頭魚撲來,身體往下沉落,順便舉起銳利匕首。

    道哥說這是把寶刀,所言非虛,潘五停立不動,大頭怪魚超前猛撲,快速從他頭頂竄過去……下一刻,海水中瀰漫起血氣,大頭怪魚的肚子裂開道口子。

    這個傷不足以致命,但是很嚇人。大頭怪魚愣了下,跟著凶性大發,就好像被梅韌控制的鐵線蛇一樣瞬間暴怒,大頭怪魚瞬間陷入瘋狂狀態,已經忘記掉鯊魚是誰,只知道要殺死潘五。

    潘五不得不冷靜,耐心跟大魚游鬥……不到一分鐘,大頭怪魚周身傷口,深海中飄起霧一樣的血氣。

    大頭怪魚終於知道搞不定對方,轉身想跑。就在這一瞬間,消失半天的大鯊魚忽然出現,一口咬在大怪魚的魚腹上,再凶狠一扯,馬上游開。

    在這一時間,潘五眼前海水不止有血霧滿佈,還有魚腸飄散……

    這是死定了,不論哪一種凶獸,腸子都跑出來了,還怎麼存活?

    潘五當機立斷轉身就跑,大鯊魚跟他一起逃跑。

    大頭怪魚也知道死定了,索性不再逃跑,想要給自己報仇,追著潘五游過來。

    不論是人還是動物,重傷時候一定不能拚力,否則會加速死亡。大頭怪魚就是這樣,追了沒多一會兒,身體停住。再等一會兒,竟然魚腹向上,這是死翹翹了。

    潘五不肯過來冒險,停在老遠的地方觀望。

    儘管看不清,可是有鯊魚啊,大鯊魚停在右手邊一動不動,這要是有危險,那傢伙還不馬上逃跑?

    一人一魚在海中停上十幾分鐘,到底是人耗不過魚,也可以說是人的自信心大過魚,潘五朝大頭怪魚的方向游過去。

    大頭怪魚的生命力明顯幹不過鐵線蛇和電鰻,就這麼會兒時間已經掛掉。

    潘五站在它嘴邊,那傢伙完全沒有反應。反是大鯊魚來了精神,一口一口咬著大怪魚的肚子猛吃猛咬,完全不像是鯊魚。

    它不攻擊潘五,儘管身上許多傷口,一多半是潘五捅的。

    反觀潘五,明明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這傢伙的傷痕早已癒合的差不多了!

    大鯊魚咬的起勁,沒多一會兒,大頭怪魚半拉肚子被它吃掉。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太無聊,往宿舍游去。

    不想剛浮出水面,大鯊魚追來了,隔著七八米遠看他。

    潘五實在鬧不明白魚類的思想,看會兒大鯊魚,上岸穿衣服。

    大鯊魚沒走,還在遠處看他。

    潘五穿好衣服,抓住繩子的時候忽然閃出個想法,沖大鯊魚揮手:「再見。」兩手互攀,瞬間回去宿舍。

    隔天週末,潘五起個大早,吃早飯的時候才知道是週末,想了想,決定在這一天解決掉大鱷魚的事情,然後專心練功。

    有句話是計畫沒有變化快,哪怕是同一天的計畫。

    潘五打了飯回宿舍,還沒吃呢,薛永一又來了。

    對上這種有錢公子哥,潘五已經懶得說話了。可薛永一不管那些,張嘴就說:「咱倆換宿舍。」

    潘五不接話,專心吃包子。

    自入校以來,這是他吃的第一頓包子,一激動買了八個,每一個都有拳頭大小,吃的那叫一個過癮。

    薛永一說:「看在我給你負重裝備的份上,換個宿舍不為難吧?」

    潘五嚥下包子說:「能不能讓我吃個安靜的早飯。」

    「換宿舍,我給你買一個月早飯。」薛永一說。

    一個月早飯?那還等什麼,潘五極其乾脆的說聲換,端著包子去對面宿舍。

    薛永一還想繼續勸說,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同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追過去說:「書先不拿,需要什麼你說話。」

    潘五無所謂,反正沒幾天要搬家,宿舍不再重要。只是多叮囑一句:「一個月早飯。」

    倆人交換過宿舍,潘五繼續吃包子,正吃的開心,就聽撲通一聲,房門居然朝著自己倒了?

    房門平倒,現出個美麗姑娘。

    潘五琢磨一下,確認不認識這個姑娘,於是繼續吃包子。

    美麗姑娘走進房間左右看,滿臉的不高興:「你是誰?」

    潘五吃很慢,慢慢嚥下口中食物:「你是誰?」

    「薛永一呢?」漂亮姑娘問道。

    潘五琢磨琢磨,要不要出賣小白臉呢?出賣一個人要得到好處,於是嘿嘿一笑:「我跟你不熟。」

    「做你的春秋大夢!跟我熟?你以為自己是誰?」漂亮姑娘脾氣暴躁:「別說姑奶奶沒提醒你,識相的趕緊告訴我薛永一在哪?」

    這一句話,潘五馬上沒興趣了,拿起包子咬一口:「再見。」

    「你是不是想死?」美麗姑娘真是好脾氣。

    潘五細細咀嚼,慢慢嚥下,然後才說話:「不想。」

    「不想死就告訴我薛永一在哪。」漂亮妹子瞪大了眼睛喊道。

    潘五琢磨琢磨,正想說話,房門口又出現個女孩。

    一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孩,跟漂亮女孩說:「你在做什麼?」

    漂亮女孩嘿嘿一笑:「我在幫你找小白臉。」

    文靜女孩看眼潘五,又看房間號,再看隔壁幾間屋子的房間號,然後問潘五:「你住在這裡?」

    潘五沒回話。

    剛才漂亮女孩砸門又亂喊,他都沒有什麼表情,在這一刻有了。臉色沉下來,不說話。

    文靜女孩……或者說是大家閨秀一般的那個女孩輕輕一笑,柔聲說話:「請問公子,可知道薛永一住在哪個房間?」

    潘五冷冷看她一眼:「宿舍門是學院的,你們自己去樓下門衛賠償。」

    漂亮姑娘瞪眼道:「你說什麼?」

    潘五說:「我和別人不一樣。」

    「什麼?」漂亮女孩沒明白,這是個傻子麼?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潘五看她一眼,平靜說話:「我打女人。」

    「什麼?」漂亮女孩又是問上一遍,把潘五說的兩句話連起來……當即勃然大怒:「來啊,你打我看看。」

    潘五沒打她,沉默片刻說:「你厲害。」回身推開窗,輕輕一個閃身……

    這傢伙居然跳樓了?漂亮姑娘瞪圓了眼睛,滿臉滿眼睛的都是不相信!

    二樓而已,肯定摔不死。問題是跳樓啊!漂亮女該看眼窗戶,再看眼文靜女孩,然後又看眼窗戶……

    文靜女孩也有些意外。

    這裡是男生宿舍樓,她們在這裡亂鬧,走廊裡早站滿人。

    見是兩個美女,有幾個臭不要臉的居然脫去上衣,亮著一身肌肉往前站。

    文靜女孩終於覺察到不對,輕聲說:「我們走吧。」

    漂亮女孩還在意外之中,那個白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跳樓了?

    文靜女孩拽她一下:「棠棠。」

    漂亮女孩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走廊裡的一堆男人,大喊到:「滾開!」氣勢洶洶朝前猛衝。

    不是誰更能打的問題,是面對漂亮女孩,大多數男人都會選擇包容、忍讓。

    漂亮女孩往前猛衝,走廊中許多男人瞬間分成兩列,讓出好大一條路。

    棠棠哼上一聲,大步走過去。文靜女孩依依跟上,眨眼間,倆妹子走出宿舍樓。

    薛永一房間的窗外是校園內道路,潘五落地後去找陳劍。

    白天時候,陳劍說羅院長會在晚上時候煉藥,如果想要學習就去找他。陳劍說:「誅殺深海凶獸是要有手段的,一個保存不當,會損失大部分藥性。」

    潘五對羅院長有點牴觸心理,不過宿舍裡倆妹子更是兇猛,算了,還是去學習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6-7 00:30
13 劉大方

    還是昨天那個院子,羅玉站在兩個籠子前,籠子裡關著兩隻大猴子,一臉凶相朝外看,不是低聲咆哮一下。

    看見陳劍和潘五過來,想了下跟盤五說:「殺了它倆。」

    啊?潘五愣住。

    羅玉淡聲說:「這個世界就沒有不殺生的煉丹師。」回去房間。

    看潘五一臉呆滯表情,陳劍說:「沒殺過魚?雞呢?」

    潘五搖頭,他想說我殺過人。

    陳劍說:「總要有第一次的。」

    潘五看著兩頭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猴子,沒有下一步舉動。

    陳劍嘆口氣:「算了,這次我來。」去邊上拽過個大缸,跟潘五介紹:「這是戰猴,生性好鬥,血液、大腦、心臟都有用處。」

    藥典上有說,戰猴最有用處的是血液,充滿凶性、鬥志。因為形體與人相近,它的血液對人體有極大好處,可以入丹、入藥。

    再有心臟和大腦,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煉製傷藥會大大增加藥性。

    陳劍打開一個籠子,戰猴馬上跳出,張開兩爪攻擊。

    陳劍左手伸出,輕巧抓住戰猴喉嚨,往大缸前一按,戰猴便是無力反抗,只有眼睛轉動。

    陳劍看潘五:「放血會麼?」

    潘五站了好一會兒:「不會。」轉身走出好遠。

    陳劍暗嘆一聲,右手一劃,戰猴頸部破開個血洞,血液汩汩流出。

    大略十分鐘,猴子死掉,在臨死之前,趁它還活著,陳劍用丹藥激發其最後潛力,然後取猴腦和心臟。

    不知道哪位神仙的發現,說活體入藥效果好,從此天下人都這麼做。

    一隻猴子以後,又是另一隻,陳劍端血缸走進煉藥間。

    乾淨整潔,入門要換衣服換鞋。進到裡間,到處一片潔白,羅玉穿白袍站在一個大池子前面,池子裡是奄奄一息的電鰻。

    電鰻全身是寶,肉可以製作上佳傷藥。為什麼?因為這傢伙的生命力超級強,比砍掉蛇頭還能活上很久的鐵線蛇還強。鐵線蛇沒了腦袋還要活一會兒,電鰻是上鍋煮二十分鐘,依舊不死。

    陳劍端血進來,羅玉說:「送煉藥室。」

    陳劍說是,走去隔壁房間。

    一道很厚、密閉性非常好的大門,門後面是全封閉空間,門口長案上擺著許多草藥、藥液、粉末,是今天煉藥的輔料和藥引。

    製藥簡單煉丹難,煉丹要有東西做藥引、還要有東西封住丹力。越好的丹藥越難以保存,不及時服用,藥力會揮散大半。

    羅玉看眼血缸,又看看潘五端進來的猴腦和心臟,猶豫一下說:「你們出去吧。」

    陳劍應聲是,快速離開。

    潘五更沒有話說,放下托盤出門。

    片刻後,煉藥間關閉房門,陳劍琢磨琢磨,認真跟潘五說:「修行,要什麼什麼都不怕。」

    潘五好像乖寶寶那樣說是。

    陳劍沉默一會兒有又說:「等羅院長煉製出晉級丹,如果不分給我,可以跟你買倆顆麼?」

    潘五說:「如果羅院長不給你,我給你,不用買。」

    陳劍想了下:「草料備足一個月的,以後你要自己去海陵城裡買。」

    潘五想了下:「我去看看馬。」

    陳劍說好,潘五告辭後走去屬於自己的小院。

    大馬在院子裡溜躂,草料堆放在庫房,大馬就仰頭咬一口樹枝、再低頭吃一口草。看見院門響動,它竟是一動不動站著,估計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一匹很不出奇的馬,灰色短毛,看上去很髒,跟梅韌院長的戰獸不能比較。

    站到大馬面前:「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小白了。」說完走進二層小樓。

    樓上樓下一共有八個房間,二樓最大一個屋子是煉器煉藥間,擺些煉器器具。除此外,房屋空的不像話,連床被子都沒有。

    走去海邊晾台站會兒,估算著從這裡到宿舍、還有到小漁村的距離。

    又呆一會兒,跟大馬說幾句誰也聽不懂的廢話,回去宿舍。

    薛永一換宿舍了,從對面屋搬去不知名地方,只在潘五桌上留紙條,說謝謝,又說一定要打敗你。

    潘五丟掉廢紙,收拾收拾東西,往小院搬。

    那一堆刀劍必須帶走,大堆書籍也要帶走,還有晾乾的草藥……收拾成三個大包,來回走上三趟。宿舍這裡只剩下幾本書、一床被縟。

    新房沒有被縟,不能入住,這個晚上還是要住宿舍。只是回來沒多久就有人砸門:「潘五,在不在?」

    潘五去開門,是隔壁屋的同學,不知道叫什麼,反正看著眼熟。

    同學說:「走吧。」

    潘五愣了一下:「去哪?」

    同學多看他一眼:「晚會啊!是不是忘了?」

    啊。潘五想起來了,有心不去。可人家上門邀請,再有陳劍老師說,活著不能做獨夫,笑著說聲:「我穿衣服。」

    這個晚會是一一班自己的晚會,全院迎新晚會還要過兩個星期。

    潘五不知道這些,跟著同學進到教室,馬上坐去角落,想專心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多等上一會兒,班裡同學全部到齊,陳劍也來了,說上幾句話告辭,讓學生們自己折騰自己歡樂。

    所謂表演節目就是唱歌、跳舞、打拳……武修院的悲哀,任何一個沒有表演才能的人都會有一套別人不知道的拳法,上去亂打一通便能得來無數掌聲。

    潘五也是要表演節目的,眼看一個又一個傻小子站在前面打拳,潘五放心了,最慘不過打拳。

    就這個時候,教室門忽然打開,昂首走進來棠棠,仔細看過教室內眾人,皺眉道:「薛永一呢?」

    看見棠棠,潘五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沒心沒肺,他根本不知道薛永一沒出現。不過再一想就釋然了,開學二十天,他連班裡有多少個學生都不知道……

    棠棠沒找到薛永一,但是看到潘五,於是走過來問:「薛永一呢?」

    潘五低著頭不說話。

    棠棠說:「跑啊,跳啊,有本事再跳個樓給我看看。」

    潘五還是低頭不說話。

    就這時候,教室門再次推開,走進來個文弱書生,微笑問話:「請問潘五在麼?」

    潘五想了一下,抬頭站起:「我是。」

    「你好你好,我叫劉大方。」書生說:「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能不能出來說幾句話?」

    潘五笑了下,這個迎新晚會還真熱鬧,大步走出教室。

    想跟劉大方跟著出來。倆人都出教學樓,在道路花壇邊停下,劉大方笑著問話:「想跟潘公子打聽個人,潘公子認識道哥麼?」

    潘五說:「來找過我。」

    劉大方再問:「不知道找你是什麼事情?」

    潘五隨口回道:「他說有人請我吃飯,我沒答應。」

    劉大方再問:「最近幾天,潘公子可見過道哥?」

    潘五說沒有。

    劉大方笑了下:「謝謝潘公子。」

    平平淡淡一句話而已,隱藏的確是無限殺機。他在微笑,也是在說話,可就是剛說完話,一道黑光無聲飛出,正正釘在潘五胸前。

    潘五長嘆口氣,想要混個明白,小心是第一前提。

    那是黑色小蛇,想都不用想,肯定有毒。

    一口之下,小蛇好像釘子一樣紮在肉裡。再看劉大方,依舊是微笑站立,好像老朋友一樣。

    只是他的微笑不能長久,黑色小蛇咬在潘五身上,潘五卻是一無所動?

    劉大方臉色一變,右手輕揮。

    潘五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劉大方想殺自己,低頭看看黑色小蛇,一把抓住拽出丟向劉大方。

    劉大方趕忙去接小蛇,就這個時候,潘五轉身逃跑。

    劉大方接回蛇,下意識的檢查一遍,小蛇無恙,這才去追潘五。

    潘五早跑沒有影了,隨便跑個地方躲起來,撕開胸口衣服低頭看。

    如果是普通人,這會時間應該毒發身亡。

    可潘五不普通啊!也是小蛇太小,嘴巴也小,一口咬中,先要咬衣服,才能咬到皮膚上。

    潘五的皮膚被大鱷魚強化過,小蛇一口只是咬在皮上,根本沒破。

    只能說黑蛇還是太小,要是換成鯊魚咬上這麼一口,兇猛流血是肯定的。

    潘五不敢冒險,右手一亮,那把鋒利匕首從胸口上切過,先是露出白肉,接著流出鮮血,完全沒有中毒跡象。

    沒有了生命之憂,潘五琢磨整件事情。應該是劉三兒發現道哥那些人失蹤不見,知道出問題,再派高手刺殺自己。

    不禁暗嘆一聲:劉三兒倒也聰明,知道自己不會放過他。

    在陰暗角落待上二十多分鐘,胸前傷口已經結疤,潘五才慢慢走出來。

    劉大方走了。

    潘五想了下,決定提前回宿舍。

    沒想到在宿舍樓下遇到薛永一。

    確切說,那傢伙正是威風凜凜的大殺四方,身前倒著幾個學生,一旁站著棠棠和那個文靜女孩。

    經歷過人生巨變,潘五失去好奇心,對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事情不感興趣。所以,儘管薛永一威風凜凜了,他也只做沒見,快步走向宿舍樓。

    棠棠看到他,大聲問:「你去哪了?剛才那個人呢?」

    潘五假裝沒聽見,繼續走路不停。

    棠棠攔過來:「有沒有禮貌?問你話呢。」

    潘五伸兩手,咿咿呀呀亂比劃一通,假裝是啞巴,然後快速衝進宿舍樓。

    棠棠氣得大罵:「你就是個混蛋,是壞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6-7 00:30
14 楊淼

    潘五快步回到宿舍,關上房門看書。一直看到後半夜,拿著匕首再次下水。

    有了鐵線蛇和電鰻的經歷,這次下水格外小心。也是運氣不錯,沒有遇到凶獸。

    去大鱷魚哪裡待會,游去小院方向,然後在小院附近海域轉悠。

    他想找個隱秘地帶,可哪有這麼容易?轉悠倆多小時沒有發現,只好回去宿舍。

    隔天一大早,聽得外面鬧哄哄的,起床去看,一大群人堵在薛永一宿舍門前。

    潘五開門看熱鬧,很多人回頭看他,其中有血氣方剛的、熱血衝動的衝他大喊:「看什麼看?想死啊。」

    潘五很乾脆,馬上關門。

    在他關門沒多久,薛永一開門出來,冷冷說話:「想死啊?」

    對面房裡的潘五想笑,這些人很有可能是一個老師教的。

    兩方人在走廊裡說上幾句話,呼隆呼隆下樓。

    潘五看會書,等外面徹底安靜下來,才穿衣服出門。

    他要去食堂買飯,可是剛一開門,腳步剛一邁出去,一道亮光從側面砍下。

    潘五趕忙後退。

    一招失手,門口出現個差人打扮的中年人,手裡是官刀,面無表情盯住潘五,一步一步走進屋子。

    在他之後是劉大方,笑眯眯跟進來。

    一共三個人,門外站個黑衣青年。

    潘五嘆氣道:「殺一個孩子,你們至於麼?」

    差人打扮的中年人沒說話,腳步邁動,一點一點接近潘五。

    潘五長嘆口氣,這就是一群王八蛋。稍稍退上幾步,轉身就是一個大跳,撞破窗戶、掉向下方。

    中年人趕忙追到窗檯往下看,眼看著潘五掉向礁石亂堆的漆黑海面,猛一咬牙,跟著跳了下去。

    劉大方很是意外,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老大劉三兒的決定有多正確。這樣一個孩子,還沒築基的孩子就有如此反應,真要等他長大成人……根本不可想像!

    潘五撲通一聲砸進海中,下一刻,中年人舉著官刀朝他刺來。

    官刀細長像牛尾,百姓稱呼為牛尾刀。在潘五落水後,牛尾刀追著刺進水中,只是刺空了。

    中年人跟著落水,略一遊動,兩足在水下不停擺動,整個人樹立水中。他在找潘五。

    潘五一口氣游出二十多米才露出水面,看著中年人,也是看看宿舍窗戶前的劉大方。

    海陵城有很多流氓,劉三兒不是勢力最強大的那個,但一定是活最久的那個。因為他知道取捨,也知道該欺負誰。

    當覺察到危險後,哪怕只是自己的誤會,如果對方不能被自己所用,就一定要扼殺在搖籃中。

    劉三兒跟潘五有仇,在派出道哥那些人之前,劉三兒問過自己,假如調換位置,假如自己是潘五,會不會原諒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盡出殺手,從在學院外埋伏,改到進入學校內刺殺。

    上次是五個人做事,結果全部失蹤。這次來三個人,有兩個人是僱請的殺手,一定要儘早解決潘五。

    現在,潘五浮出水面,一句話不說的看過來。

    劉大方甩手就是一道亮光。

    潘五往側邊躲開,片刻後,亮光射來,竟是在身邊發生爆炸,聲音大的可怕。

    在亮光爆炸同時,劉大方跳下來,中年人快速向潘五接近。

    潘五輕出口氣,身體下沉,就此消失不見。

    劉大方和中年人先後游過來,水上水下的找,也是沒看到潘五。

    潘五潛在很遠的地方琢磨事情。

    三個不知死的混進第三學院刺殺學生,這是不想好了。

    想明白後,身體上浮,再次出現在水面以上。

    中年人想追過來,宿舍樓裡有人發出聲呼哨,劉大方說走。快速竄到礁石上,身體猛飛起來,輕巧跳到樓頂,轉身就跑。

    中年人知道不能戀戰,放棄掉潘五,朝前方海面游去。

    潘五是真想追過去弄死這傢伙,可惜不能。靜浮在海面上耐心等待,片刻後,羅玉出現在宿舍窗前。看眼潘五,說聲趕緊上來,她卻是消失不見。

    潘五又是想上一會兒,在現在這個時候,保住秘密比殺人重要,於是很聽話的游回來,慢慢攀爬上二樓。

    三名殺手,儘管是羅玉出馬,三個人也是成功逃掉。

    大約過去十多分鐘,羅玉出現潘五面前問話:「剛才是怎麼回事?」

    潘五說:「我父母是被劉三兒逼死的,他們是劉三派來的,應該是想斬草除根。」

    羅玉沉默一下說道:「我哪裡有空屋子,你可以搬過來。」

    潘五說謝謝,又說已經選好住處了。

    羅玉沒有堅持,也不再說話,眨眼間消失不見。

    潘五呆站片刻,重新跳進大海,他要抓緊時間練功。

    成為修行者,簡單說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要在到處都有臟器的身體裡尋找個空間,要能夠建立、並容納小世界的空間。

    這個小世界可以是虛的,是不存在的;當你建立之後,也就是成功築基之後,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不論是練功、還是打架,那個小世界就好像是體內器官一樣,就那樣待著,完全不出力。

    可這個小世界又是實的,是真實存在的。

    當你修行精深、即將破境的時候,會切實感覺它的存在。每多修煉一分,都能感覺到小世界多滿上一分。

    當小世界積蓄的力量滿到不能再滿的時候,小世界會被撐破,小世界內積蓄的力會瞬間充斥全身。

    身體是你的,小世界是你的,都是你的東西,充斥到全身的力會自動附加到谷歌、肌肉上,將其固化、變強。

    這就是修行,用外力積蓄力量,從而改變、增強身體。

    有鱷魚幫忙,潘五的身體已經是強化過。可這種強化完全不夠看,不論羅玉還是梅韌,都可以輕巧弄死他。

    好一通練習,跟瘋了一樣。練到中午才上岸。

    去食堂打飯,聽到很多人說薛永一。

    打完飯回宿舍,路上遇到袁遠淵。

    圓胖子很不高興:「說了要表演節目,你去哪了?還有薛永一,根本就沒出現。」

    潘五笑了下:「聽到好些人在說薛永一,他怎麼了?」

    袁遠淵問你不知道?

    潘五搖頭。

    袁遠淵就簡單說上幾句。

    事情跟文靜姑娘有關,那個妹子叫楊淼,第一學院學生。沒有人知道楊淼跟薛永一是什麼關係,反正人家找上門,薛永一逃避不見。

    如果只是逃避不見也就無所所謂了,偏生楊姑娘倔強,不肯離開。

    在學校裡找人的時候,有個二愣子學生被其美貌驚住。秉持著窈窕淑女一定要求的理念,勇猛上前搭訕。

    楊姑娘不理他,那傢伙覺得丟臉,一定要追著說話。

    碰巧被薛永一看到。

    要不說這倆人的關係有些莫名其妙,薛永一努力躲避楊淼,可楊淼被男人糾纏,薛同學就出現了。

    昨天晚上亂鬧一氣,就是薛同學在大殺四方。

    學生都這樣,被打了以後不去想事情原因,只想要找回場子,於是今天早上又亂打一場。

    兩場架打下來,證明薛永一確實能打,昨天晚上是一對四,今天早上是一對十一……不知道是第三學院的學生確實菜,還是薛永一實在厲害?

    這是事情經過,潘五聽得暗暗苦笑一下:你們是打架,我差點被人殺了。

    聽圓胖子講完故事,潘五回去宿舍吃飯。

    下午又是歷史課,耐心聽陳劍老師講故事,熬到下課,吃好晚飯,潘五去看大鯊魚。

    洞穴裡的小魚越來越多,潘五右手緊緊握住匕首,猶豫了又猶豫,想了又想,到底還是沒有動手。

    想要保存鱗甲,一定要剔除乾淨血肉,潘五有些下不去手。

    去海底繼續練拳,然後去上游尋找隱秘地方。找來找去忽然生出個想法,沒有天生的山洞,為什麼不能挖一個?

    或者不用挖,在礁石上面用礁石搭建個小屋,看起來跟山洞一樣,還十分隱秘!

    有了這個想法,先去小院附近尋找,沒多久選出幾個地方。

    隔天白天,午飯時來這幾個地方轉悠,正轉著,薛永一無聲出現:「你的東西呢?」

    潘五回頭看他,薛永一又說:「宿舍裡,你的東西呢?」

    潘五說:「我搬家了。」

    薛永一沉默好一會兒:「搬哪了?」

    潘五看看他:「你會知道的。」

    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只要在人群中,只要你去做事情,就一定會有別人知道。

    海底大鱷魚可以藏著無人知,可要是在學院附近搭建個秘密山洞,你是當學院眾多高手是木偶麼?

    不說別人,單一個薛永一就夠他折騰的了,所以,一切美麗計畫都只能是計畫,想要保住秘密就一定要少做事、少引人注意。

    有了這個想法,潘五同學忽然感覺輕鬆,輕鬆到像要飛起來一樣。

    輕鬆著往回走,經過練武場的時候忽然被人堵住。

    看著對面的瘦高個男人,潘五想說我不認識你。

    那人卻是對著他身後說話:「你是薛永一?」

    薛永一表情平靜大步上前:「是。」

    瘦高個男人說:「你打傷我弟弟,道個歉吧。」

    薛永一仰頭想想:「你誰啊?」

    瘦高個冷著臉說話:「我是誰不重要,你打傷了人,就要道歉。」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24
15 大喜

    薛永一還沒說話,就看潘五往前走,繞過瘦高個兒,繼續往前走。

    前面站滿了人,潘五很耐心的往人群裡走,好像穿花蝴蝶一樣想從人群裡穿過去。

    瘦高個兒本來以為自己是主角,可場面話沒來得及說,那傻子怎麼就敢無視自己?當時也不理薛永一了,轉身大喊:「你做什麼?」

    薛永一正想回話,發現瘦高個兒拿後背看他?再看潘五,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表情、認真回話:「回宿舍啊。」

    瘦高個兒眼睛也大了:「回宿舍?」

    潘五以一副想當然的語氣說:「是啊,你們要找他麻煩,關我什麼事?」

    瘦高個兒有點適應不了這個節奏,眼見潘五又要走,趕忙大喊:「站住!」

    潘五很聽話,回身問話:「好,聽你的,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瘦高個兒沒說話,人群裡鬧出聲音,反正就是各種罵人髒話,全部送給潘五。身側一人還抬手推搡。

    潘五退後兩步,當這些人都是不存在,跟瘦高個兒說:「快點啊。」

    快點兒?快點兒做什麼?瘦高個兒怎麼感覺怎麼不對,是被耍弄了麼?

    薛永一也有點不適應,略一猶豫,轉身就走。

    對面人群有人喊:「站住,站住,你怎麼走了?」

    潘五認真回話:「我沒走。」

    「不是你!」有人大喊:「追。」

    呼隆一下跑過去五、六個人,剩下那些人略一猶豫,也是追過去。瘦高個兒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該不該追。

    潘五搖頭:「真亂啊。」抬步走向宿舍。

    事情不會這樣完結,當天稍晚一些時候,兩封挑戰書分別送給潘五和薛永一。

    挑戰者是四年級田甲一。

    時間是週三晚上六點。

    四年級學生挑戰一年級新生,這種事情很丟人,是以大欺小。

    可從來沒有規定說不允許這樣做。

    田甲一是一級上修為,報審通過,明年去騎兵營實習。他的目標是在畢業前突破到二級。

    薛永一和潘五沒有級別,就是零級修為。

    可這倆零級修為的新生,一個輕易搞定十幾個一級修為的修者;另一個能輕易搞定這個新生。

    現在是週一晚上,收到挑戰書。

    潘五思考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麼找上門的?明明跟自己無關好不好?

    所以就真的無關了,房門打開,丟出去挑戰書。

    隔天週二,課後去小漁村。楊小白村長去府衙登記過,問潘五要全剩下的銀錢,遞過來房契。

    這就是有家了,楊小白陪去房子那裡轉悠轉悠,找根木棍劃出個二十幾平米的院子。

    院子畫在房子前面,潘五說:「可以往海邊延麼?把房子包起來,前面這塊不動。」

    楊小白溜躂過去看看:「懸崖峭壁的喜歡就建。」跟著說:「這地方浪急,沒必要。」

    潘五說:「反正建院子,包起來好一些。」

    楊小白同意了,又說需要工人可以去村裡找。

    潘五表示感謝。

    晚上去大鱷魚那裡,眼見狀況越來越惡化,確實不能再拖了。

    週三上午請假,去海陵城買回兩桶火油、一筐炭、三大捆柴火。租馬車運到海邊放好。

    有些事情總要面對,在這個夜晚,潘五把大鱷魚從海底拽到岸邊,一點點努力拖上去。又去搬過來柴火,鋪好以後,拿匕首走回到鱷魚身前。

    為了保存鱗甲,只好對大鱷魚殘忍一些。

    道哥說這匕首是名刀,潘五想了又想,終於一刀刺下……沒刺進去,鱷魚皮超乎想像的硬。

    再刺兩刀,還是如此。

    也許背部鱗甲特別硬?潘五一點點地、費好大勁給鱷魚翻個兒,白色肚皮朝上。

    到這時候才算看清楚大鱷魚全貌,不知道大鱷魚經歷過什麼,背部鱗甲算是完好,腹部卻有多處傷口。因為魚蝦吞噬,很多地方變空,剩下一層皮。

    潘五念聲得罪了,匕首伸入傷口,一點點地用力挑。

    特別費力,鱷魚鱗甲超乎想像的堅硬。

    足足用去四個小時,才終於把鱷魚開膛。

    因為小魚小蝦的吞噬,鱷魚肚子的臟器所剩不多,甚至很多肉也被咬掉。

    潘五長出口氣,想繼續給大鱷魚分屍,啪的一聲脆響,刀斷了。這把所謂的名刀居然斷了。

    潘五發會呆,眼看天邊發亮,再看大鱷魚,又看身後柴火。

    想了又想,做人不能太貪心,把大鱷魚拖到柴火上。再把火油倒上去。

    拜了三拜,擦亮燃火棒丟下去,轟地一下,漫天火焰平地而起。

    潘五退開些距離坐下,看著大火燃燒,看著水分被蒸乾,看著火焰上方的空氣在跳動。

    一把火燃燒許久,大鱷魚好像燒沒了?

    擺弄手裡的半截匕首,在地上劃線玩。

    算是個解脫吧,大鱷魚解脫,我也解脫,終於可以全副身心修煉了。

    大火熊熊燃燒,燒亮了這一片海域,燒亮了岸上石頭,如此大火,如此長時間燃燒,鋼鐵也會被燒成鐵液,何況大鱷魚?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天亮了,太陽升起老高。大火也終於滅了。

    等灰燼涼透去看,不想竟然看到個黑乎乎的東西?

    試下溫度,不燙手,抓住那東西往外扯,是整張鱷魚皮。

    被烈火燒過,鱷魚皮變小變薄變光滑,血肉徹底沒了,骨頭倒是還在。

    潘五苦笑一下:早知道不怕燒,何必折騰這麼多天?

    外皮和骨頭分離開,潘五抽出整條脊椎,好大好長,拿斷刀敲兩下,竟然發出金屬聲?

    抓起來猛往礁石上砸,砰地一聲石頭碎了,骨頭沒事。

    好吧,你就是天寶地材。拿斷刀去捅皮囊,同樣刺不進去。

    於是,潘同學又要撓頭了。

    這麼大的玩意,放哪?直白點說,藏哪?

    按兩樣東西的堅硬度來看,在修為沒達到四級以前根本想都不要想,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能煉器。

    長嘆一聲:早知道這麼堅硬,扔海裡任魚吃又能如何……不對,萬一會腐爛呢?

    眼看到上課時間,潘五跑去前方石崖下挖坑,半截斷刀不愧為名刀,特別擅長挖沙子,沒一會兒挖出巨大深坑。

    把鱷魚骨頭和皮囊放入,再覆蓋沙子,最後放上幾塊大石頭,然後從海裡游回宿舍。

    田甲一找上門了,帶著大批人氣勢洶洶堵住大門。

    潘五剛爬到窗口,聽到屋子裡鬧哄哄一片,這是又出事了?

    就在琢磨要不要回去海裡的時候,屋裡人走了,鬧哄哄離開,有人喊著薛永一在宿舍。

    潘五多等一分鐘才回屋,走去門口往遠處看,那面好像已經打起來了?

    嘆息一聲:「都是壞學生,不知道好好學習。」快步下樓。

    上午是吳江飛講師的武修課,上課時,同學大喜問話:「你沒事兒?」

    潘五說:「我能有什麼事?」

    大喜說:「昨天晚上你沒去。」

    「去哪?」潘五完全忘記挑戰書這件事。

    昨天晚上,四年級田甲一同學帶著大群人在鬥場等了三個多小時,等到海枯石爛也沒能等到薛永一和潘五。所以今天早上去宿舍堵人。

    大喜簡單說下昨天晚上的事情,說有一千多人去看你們比武。

    潘五說:「我又沒同意。」

    潘五不在乎這種瑣事,一是沒有意義,二是浪費時間。

    可別人不這麼想,上課時沒人說怪話,剛一下課,就有人問他是不是怕了?

    潘五滿心好奇看過去:「咱倆是一個班的?」

    無視是最大的瞧不起。

    不怪別人這麼想,修者等級森嚴,一級就是一級,二級就是二級。潘五和薛永一都是零級修為,田甲一是一級上,兩者間不說天差地差也差不多,不能放一起比較。

    世俗觀念就是這樣,根深蒂固難以改變,中午打飯時,有很多人衝他笑。

    潘五不做理會,可是剛打好飯走出食堂,田甲一來了,攔在門口大聲說話:「如果你怕了,叫聲爺爺,我就放過你。」

    潘五說:「你跟薛永一有仇,找我做什麼?」

    他是理所當然的說這句話,跟害怕無關。可在別人聽來,你這個人不但沒有膽量,還出賣隊友?

    潘五是本屆院考第一,一入校就廣為人知,只是沒有多少人認識他。

    現在都認識了,有人不屑有人嘲笑,說這個第一沒膽氣不說,還很丟人……

    潘五可以不在乎人言,可總是個少年,當越來越多人都這麼說,越來越多瞧不起的眼神看過來,他也忍不住了。

    田甲一一臉冷傲表情:「怕挨揍就叫爺爺。」

    潘五看看圍觀同學,跟田甲一說:「想跟我打架,簡單,我還有十個銀幣,賭一下。」

    學校禁止賭博,潘五大庭廣眾說出來,圍觀學生覺得好笑,這傢伙是怕講師不著麻煩麼?

    田甲一點頭:「好,十個銀幣,晚上六點鬥場見,是男人就別跑。」

    潘五笑了下:「謝謝送錢。」端飯盒離開。

    所有武修院都有鬥場,周圍是一圈又一圈從低到看的看台,中間是圓形平台,有些鬥場會設有圍欄。

    在知道本屆院考第一的那個不入流的小子要和四年級老生決鬥後,下午一下課,就有人趕過來佔位置。

    看別人打架總是心情愉悅的,很多人打好飯跑來,邊吃飯邊聊天。
V123210 發表於 2017-6-8 00:24
16 田甲一

    潘五對戰田甲一,是本學年開學以來第一件熱鬧事。

    學生們總是有發洩不完的精力,尤其是昨天沒打成,今天有更多人來看熱鬧。

    有關於潘五和田甲一的簡歷,也是很快傳遍全校。

    潘五不用說了,院考第一的天才學生,武技滿分。

    田甲一是軍中子弟,自小練武,他是因為沒參加院考,又不願意等上一年,才進入第三學院學習。

    他是第三學院中,為數不多的鋪好前路的學生。只要第五學年實習沒問題,一畢業就會進去入軍隊做個小軍官。如果能升到二級修為,起碼是連職軍官。

    田甲一不是學生裡修為最高的那一個,但是最敢打、也是最會打。

    現在,這樣兩個人要決鬥,整個第三學院還在學校的四千多學生,起碼有兩千人湧進鬥場。

    潘五不知道田甲一是誰,也不在乎。下午照常上課,下課後照常吃飯,然後去小院待上一會兒,跟大馬聊會兒天。看看差不多到時間了,才走去鬥場。

    有個問題,他不知道鬥場在哪。

    本打算在路上隨便問個同學就是,可那些人提前過去鬥場……

    潘五很鬱悶,人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半天也沒個人?

    後來在食堂附近才問到地方,一路跑來鬥場。

    鬥場有三個門,場內能坐一千五百人,還有五六百人擠在一塊站著。

    鬥場圍牆很高,從外面看不到內裡情況。所以一進門,潘五十分吃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

    問站門口一學生:「有課?」

    那學生說別鬧,看著潘五面容發會愣,指著前面說:「那個人是你吧?」

    潘五往前看……

    鬥場是圓形的,內低外高,但是正北方例外,建有三米多高的看台,看台上面可以擺桌椅,下面是房間,可以存放東西,也是休息室。

    現在,那個三米多高的看台牆壁上掛著兩張巨畫,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田甲一。

    潘五愣了好一會兒:「誰畫的?」

    「是你吧?」那學生不等潘五回話,朝前方大喊:「讓一讓,潘五來了!」

    這一聲喊,堵在前面學生同時回頭看,然後讓開道路。

    這也算萬眾矚目吧,潘五邊往前走邊左右看,有些想不明白,不就是打個架麼?至於不至於,這些人該有多閒?

    很快走進鬥場,田甲一一身黑色勁裝站在另一邊,身邊有幾個同學陪著,他在活動身體。

    潘五直走過去:「怎麼這麼多人?」

    田甲一冷聲道:「等你十分鐘,活動身體吧。」

    潘五拿出錢袋往地上一丟:「十個銀幣。」

    田甲一愣住,當著兩千多學生的面,你要公然賭博?

    潘五問:「有沒有啊?」

    田甲一說有,又說:「放心,輸了肯定給你。」

    潘五說:「那開始吧。」

    田甲一看看他,冷笑一聲:「請。」當先走進場中。

    潘五跟過去。

    兩人在場中對立,都很冷靜。圍觀學生卻是好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期待大戰開始。

    田甲一穿黑色勁裝,在走到場中間以後,看潘五站好位置,抬手抓住衣服領子一扯,隨手一拋,黑色上衣緩緩飄落,很帥氣。

    潘五猶豫一下:「我也要脫衣服麼?」

    田甲一沒接這個話,到這個時候也不用說話了,看台上有人亮起面紅色旗子,用力揮舞幾下,讓全場安靜。

    又有個白衣服青年跑進場中,在二人中間站住,沒有客套話,大喊一聲開始。

    潘五是第一次這麼正經八百的參加比武,也是第一次跟修者對戰,知道對方跟薛永一不同,在比武開始後,馬上抬臂護在腦袋兩側,腳步朝側後方滑動。

    被猜中了,比武一開始,田甲一就朝他直撲過來。

    田甲一動作很快,不過眨下眼睛的時間,拳頭已經砸在潘五臉上。

    潘五動作同樣快,間隙時間,在你以為這一拳已經砸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快速後撤,輕輕閃過第一次攻擊。

    田甲一一拳不中,跟著又是一拳。

    潘五繼續閃避。

    連續三拳之後,潘五略略有點不明白,這傢伙的修為好像不是特別厲害?

    瞧著氣勢洶洶、動作迅疾,可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

    比武開始,潘五連續躲閃,很多高年級同學露出不同表情,很多人不以為然,沒築基的毛頭小子怎麼跟正式修者比?閃躲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修者身體強悍、體力充沛,你就是一直閃也耗不過修者。

    就在這一時候,潘五不躲了。大鯊魚都咬不死自己,難道你一拳還能打死我不成?眼看田甲一又是一拳砸過來。

    潘五來了脾氣,不是囂張麼?不是有這麼多觀眾麼?我倒要看看,看看自己是怎麼被打敗的!

    一念至此,右手握拳,迎著田甲一的拳頭直擊。

    倆人動作都是飛快,很多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場中兩個人已經分開了。

    剛才那一拳,兩個人拳頭砰的一聲砸到一起,發出咔嚓一聲響,然後兩個人都是退後一步站住。

    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有人骨折了拳頭碎了?可是是誰呢?

    潘五平靜站立,在琢磨修為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說,修為高出一級就是一級的鴻溝,每一次晉級都是代表著身體經歷了一次徹底變化,變得更加強壯結實。千萬千萬不要想越級挑戰,否則絕對會死很慘。

    潘五不慘,連一點事情都沒有。在這一刻,他是又一次認識到鱷魚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樣的改變,身體強壯的不可想像。

    看看田甲一右手,低垂在身側不動,稍稍過去片刻時間,那隻手開始流血,先是一滴一滴落下,接著流成血線,快速往地面掉落。

    田甲一受傷了,田甲一受傷了!

    圍觀人群轟地一下,絕大多數學生都是不敢相信。兩個人對拳,沒有任何取巧的拳頭砸拳頭,怎麼可能是修者被普通人打傷?

    有學生大喊作弊,有人喊檢查潘五雙手。

    白衣人沒動,他距離最近,看的特別清楚,潘五的拳頭就是那樣輕輕握住,快速迎向田甲一的拳頭,現在又是自然垂在身側,有沒有外物一看便知。

    田甲一不肯認輸,低頭看著鮮血低落,提起左拳又沖過去。

    潘五不想打了,再跟田甲一打就是欺負他。退後兩步說:「包裹傷口。」

    田甲一不聽,一隻手也要繼續打下去,男人可以站著死,不能躺著生。

    潘五沖白衣人大喊:「有沒有傷藥?」

    白衣人嘆口氣,身影一閃攔住田甲一:「看下傷口。」

    田甲一說沒事,讓白衣人讓開。

    潘五說:「能不能不這麼無賴?」

    田甲一愣住,他說我無賴?

    再看眼流血中的右手,沖白衣人說:「麻煩了。」

    白衣人輕出口氣,蹲下來看田甲一的右手。片刻後起身小聲說話:「到這兒吧。」

    田甲一不同意。

    白衣人說:「很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可能廢了。」

    廢了?田甲一臉色一變,想了又想總是不甘心,怎麼會這樣?一共就打了四拳,對方躲避三拳,還回來一拳,只一拳,我就輸了?

    不說傷口如何,單說臉面,四年級修者挑戰一年級新生,結果是一拳戰敗?

    田甲一的臉色開始變紅,越變越紅。

    潘五嚇一跳,這幫人怎麼一個德行?上次薛永一這樣,現在田甲一也這樣?

    嗯,以後名字帶一的千萬不能招惹,太危險了。

    走去場邊撿起錢袋,朝大門走去。

    這就是宣告比武結束,圍觀人群十分不滿意,有人開始罵髒話。

    田甲一想接著打,可剛一動步,白衣人就擋在前面:「急什麼?養好傷再戰。」

    在罵聲中,潘五特意回看田甲一,見他終於安生下來,便是加快腳步離開。

    走的再快也躲不開那些謾罵話語,除非能一個打倒一百個,否則只能裝聾子。

    匆匆離開鬥場,從小院入海,繼續苦練。

    不用再去大鱷魚那裡,隨便找個深水區就行。經過方才比鬥,他認為自己選對了道路,就這樣練下去,一定會成為真正高手。

    修為是逐漸增長的,當身體逐漸改變後,要去更深的海域修煉。

    想像一下,身在千米深海中打拳……不要說打拳,只要能在千米深海中站上一會兒,那無邊海水,那無法計算的重量,都會讓你感到恐怖的。如果再潛到萬米水下呢?

    現在的潘五隻在三十幾米深的地方折騰,近海處就這麼深,再想深潛,要增強自身實力,才能去嘗試著冒險。

    第二天,武修課下課後,吳江飛講師喊住潘五,建議他報名海陵城大比。

    潘五說不想比,修煉重要。

    吳江飛說:「比武、實戰,是修煉的一部分,如果缺乏實戰經驗,即便修為比對手高,也有可能戰敗、甚至被殺。」

    聽老師這麼說,想想昨天跟田甲一的對戰,於是同意下來。

    吳江飛說:「我替你報名,再給你特訓。」

    潘五思考片刻,拒絕吳講師的好心,然後去找陳劍。

    目的是借錢,讓陳劍跟兩位院長提一下,最好借個幾百銀幣。

    陳劍問用處,潘五說:「反正有用。」
V123210 發表於 2017-6-9 00:36
17 劉三兒

    陳劍沒去找院長,自掏一張金票,價值五十金幣:「不著急還。」

    潘五很意外:「你這麼有錢?」

    陳劍說:「全部家當。」

    潘五說:「等羅院長給我晉級丹,我給你兩顆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你吃虧了。」陳劍換話題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別再做了。」

    潘五說:「打架?」

    陳劍說:「反正別再做了,想打架有的是機會,每年院裡都有比武,今年海陵城也有……報名了吧?」

    潘五回話說吳講師替他報了。

    陳劍說:「好好努力,爭取進前十。」不等潘五回話,陳劍笑道:「前十名有一百個金幣。」

    潘五說:「那就前十。」

    他倆在說話,走過來個年輕講師,沖陳劍說話:「南申目來了。」

    陳劍一驚:「在哪?」

    年輕講師回道:「當然在李大壯那,不然還能在哪?」

    陳劍說:「我現在過去,你去麼?」

    年輕講師搖頭:「我沒興趣。」

    陳劍跟潘五說:「你先回去吧。」

    潘五應聲好,拿錢去小漁村找楊小白。

    先是翻修房子,再修建院子,潘五要求很低,結實、寬敞就行,院牆要高要厚。

    楊小白計算下價錢說:「兩百銀幣。」

    潘五沒好氣道:「你是宰我有癮啊?」

    楊小白嘿嘿笑上一聲:「村民找點活兒不容易。」

    潘五想了下,有些事情不用太計較,拿五十金幣的金票給楊村長看一眼:「錢有,兩百銀幣,只要你能建好房子。」

    楊小白也是不放心潘五,索要定金。

    潘五不給,經過商談,決定第二天先付五十銀幣。

    解決掉這件事情,潘五從海裡回去小院。

    從這天開始,潘五恢復簡單生活,白天上課,晚上入海練功,再沒有別的事情打擾……只除去薛永一。

    薛永一失蹤三天,連潘五大敗田甲一的事情都不知道。

    歷史課,陳劍講上一半內容,薛永一開門進入教室。

    聯想到棠棠和楊淼兩個妹子,很多同學都是會心一笑:這是有故事啊。

    進到教室,薛永一始終低頭不說話。

    潘五是最沒有好奇心的人,自然不會主動詢問。可薛永一會找他啊。

    薛同學不提失蹤三天的事情,直接問話:你是怎麼贏的田甲一。

    在潘五心裡,薛永一就是個不正常的白痴,根本不解釋。

    又過兩天,梅韌喊他過去。

    一進門,潘五就驚住。

    面前是一副黑色軟甲,連頭盔到鞋子都有,黑沉沉的顏色,好像會吸收光芒一樣。

    梅韌說試一下。

    潘五應下來,邊換裝邊問話:「是鐵線蛇皮?」

    梅韌說是,又說:「很費勁,不過運氣不錯。」

    很快穿戴完畢,鎧甲很輕,潘五邊看邊摸:「這麼軟?」

    梅韌笑了下,隨手拽過來個箱子,打開後又是一套鎧甲:「做了兩套,你身上這個比較軟;這個比較沉。」

    「兩套?」潘五很意外。

    梅韌也不解釋,又拽過個大箱子:「剩下的在這裡,帶回去吧。」

    潘五說不要,留在院長這裡。

    梅韌笑了下:「你覺得我需要這些東西麼?」

    潘五隻好帶東西回去小院。

    當著梅院長面,不好意思嘗試。現在回到房中,拿刀猛砍軟甲,只一刀,牛尾刀斷成三截,軟甲連道劃痕都沒有。

    這些是外物,最重要的肯定是自身修為。

    從這天開始,潘五拋卻所有雜事,專心修煉,希望能儘早築基。

    同樣著急的還有薛永一,薛大少爺失蹤三天,再回學校後,除去上課時間,每天比潘五還忙,不回宿舍,也看不到人。

    這才是修者的正常狀態,孤單是必須的,努力更是必須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田甲一落敗的事情漸漸被第三學院的學生們忘掉,取而代之的是海陵城大比。

    大比武四年一次,每次比武,所有學院的院比全部取消。

    不止是海陵城有比武,天下各城都有,每次比武都是全國人民的節日。

    大漢王朝治下九州十三省,每次城比之後就是省比,再是國考。不需要取得名次,只要進入國考名單,就是入了朝廷法眼,就是有了輝煌未來。

    潘五想的不是未來,是報仇,仇家是劉三兒。

    劉三兒也是這樣想的,當道哥五個人始終後,馬上派出劉大方。

    在以前,他認為潘五是個屁,可以忽略,可以放掉。不想竟然是個天才,不過也是個傻蛋。院考第一居然還留在海陵城?

    如果潘五去大都、或者去?

    劉三兒為了百多銀幣逼死潘五父母,人活一世,再沒有比這個還大的仇恨。作為老混混,劉三兒太知道什麼是仇恨,什麼是仇恨的力量。

    讓道哥幾次表示善意,明顯那少年記著仇,所以不用再說,殺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上次刺殺失敗,劉三兒很生氣,把劉大方好一通罵,不過接下來還是要劉大方出面做事。

    行刺失敗,第三學院加強保衛力量……這個不要緊,只要是人就一定有鬆懈時候,等那些人大意後再動手也來得及。

    問題是怎麼殺潘五。

    上次是三個高手一起動手都沒能成功,為儘早解決後顧之憂,劉三兒讓劉大方去府城請人,然後伺機下手。

    劉三兒記著殺潘五,潘五當然不會忘掉被暗殺的事情。

    他想找劉三兒麻煩,可惜沒有機會,也沒有實力。

    這天下課,陳劍說羅玉院長找他。

    潘五趕忙去見羅院長。

    羅玉還是那麼冷,見面沒有廢話,指著桌子上幾樣東西說:「你的,拿走吧。」

    一個瓷瓶,一個瓷罐,一把白玉一樣的長鞭。

    潘五拿起瓷瓶看:「這是晉級丹?」

    瓷瓶很大,比花瓶還要大一些。

    羅玉說是,又說罐子裡是養傷藥,雖然不能有肉白骨那麼誇張,但是絕對有用。再有長鞭,是梅韌院長用鐵線蛇蛇骨煉製的武器。

    潘五說謝謝。

    羅院長說:「這些東西是你的,談不上謝;再有,以後別來了。」

    潘五應是,拿著東西回去小院。

    最近都住這裡,一樓廚房有機關,打開後是個密閉小屋,裡面有梅韌煉製的兩套鎧甲、一箱子材料,現在又多了兩瓶藥和一把武器。

    只是修為太低,又在武院學習,用不到這些東西。

    又過去一些天,明顯感覺到同學們的狀態發生變化,大多數人特別認真,偌大演武場,從早到晚都有人在練習。

    海陵城四年一次大比,只要是修院學生,不分年級皆可參加。人數最多一年有八千多人,單一個決出決賽資格就耗去一個月時間。

    今年是四千兩百多人參加比賽,第三學院參加比武者共八百多人。

    第一和第二學院各有一千五百多人參賽,還有四百多人來自軍隊和衙門。

    報名後統計人數,安排對戰名單,儘量避免同室操戈。

    在這些天裡面,潘五就沒離開過學校,每天是沒完沒了的練武。只是苦了劉三兒,安排人守在學院門口,都是白費。

    甚至讓殺手進學院冒險,一直沒等到潘五。

    夏至第一天,海陵城大比開始。第三學院八百多名參加比賽的學生一起趕去城主府。

    海陵城府衙門前有個演武場,歷次比賽都在這裡。

    當第三學院眾人來到這裡的時候,這片地方早已擠滿了人。

    有句話是人比人得死,在海陵城,第三學院特別沒有地位。基本上就是考不進第一、第二學院,又是不甘心辛苦度日、高不成低不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那群人的集中地。

    當他們到來以後,第一第二學院那面馬上有人哄笑:「捧場的來了。」

    每次大比,第三學院學生都是負責捧場、負責被淘汰,經年累月也沒有一個人能打進前十名。

    潘五站在人群裡,別的不說,單一個服裝就被比下去。

    第一、第二學院有校服,軍隊有軍服,衙門有制服,唯獨第三學院學生好像一群雜人一樣站在這裡,與其說是比武,不如說是湊熱鬧。

    海陵城城主叫公子施,一個四十多歲、偏是打扮成二十來歲的老爺們。

    當所有人員到齊,公子施站在點兵台上,先是掃看四周,慢慢看過兩千多人才開口說話。

    還是那通老話,希望大家會努力,不要緊張,比出真實水平,日後報效朝廷什麼什麼的。

    一通話說完,眾人解散,不管是休息還是準備、抑或是比武,公子施就不管了。起碼是在決出最後的六十四人大名單之前,他不會再出現。

    在他離開後,有個壯漢走上點兵台,大聲點喊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去場中列隊。

    演武場上劃分十六個對戰區域,每次點名三十二人,兩兩對戰。

    無所謂公平,無所謂體力,總之是在這個白天要淘汰掉絕大部分人。哪怕打到深夜也不能改變。

    兩千多人參加比武,只有潘五和薛永一最為古怪,他倆是不入流的修者,也就是零級修為。

    再看別人,起碼是一級良修為,最有希望走到最後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例外,全是二級以上修為!

    零級到一級有很大差別,一級到二級有更大差別,當薛永一和潘五的報名表報上去以後,在整個海陵城引起軒然大波。
V123210 發表於 2017-6-9 00:37
18 陸仁甲

    薛永一為什麼曾失蹤三天,在田甲一挑戰潘五的時候失蹤?

    他不是怕、也不是逃,就是因為報名海陵城大比,被老爹派人喊回家。

    不用說贏,只要能進入最後決賽圈,憑零級修為殺入決賽圈,老薛家就是榮耀滿面。可萬一輸掉怎麼辦?

    零級修為參加海陵大比,那是不自量力。

    薛家是望族,望族的意思就是沒有人願意丟臉,也丟不起這個臉。所以,薛永一被喊回家以後,先是大補三天,再是家中高手傳授經驗。

    這一些事情,薛永一不會跟別人說,潘五自然不知道。

    不過潘五也不在乎,他的目標是前十,是一百個金幣。

    一百個金幣,可以給普通人的生活帶來很大改變;可要是拿來修行,連個好一點的丹藥也買不起,比如晉級丹。

    因為他們兩個人是如此出名,在等候比武唱名的時候,所有人都想跟他們一組,一級打零級,白送的勝利。尤其對手還是兩個名人。

    對於海陵城大部分人來說,潘五的名人不值錢,薛永一的名頭更要響亮一些。

    從出生到現在,薛永一始終是最優秀那一類人的一個。

    少年、多金、帥氣、聰明還努力,很多人想打敗他,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此刻太陽高掛,壯漢在台上慢慢唱名,壯漢叫陸仁甲,大聲點喊名字,一個又一個人走到場中,不想第一輪比賽就有潘五。

    潘五是院考第一,可惜名頭不顯,只在三所學院中略略有點名氣。

    這是現實,不論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都是關心者寥寥。院考第一而已,哪年沒有?所不同的,是今年的第一留在海陵城。

    聽到名字,潘五走進場中。現階段比賽沒有號碼,兩兩對戰,勝者登記名字。下一輪還是這樣,直到進入最後決賽圈。

    潘五身邊是個壯漢,看打扮應該是軍人。

    那軍人也在看他。

    修為是什麼?是身體的表現。每晉陞一級,身體都會發生改變。那名軍人看了好一會兒,小聲問:「是內斂了?還是沒有修為?」

    潘五說沒有修為。

    那名軍人想了下問:「你是潘五?」

    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潘五看眼軍人:「剛才又叫我名字。」

    那軍人笑了下沒再說話。

    很快選好三十二人,按照劃分好的區域,兩兩走進場地。

    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十六名高級修者,每人負責一塊場地。

    點兵台上的大漢不管下面會如何,等下面眾人各就各位,他就不再理會,繼續念讀下場比賽選手。

    十六名高級修者不受影響,也不去檢查選手們有沒有攜帶利刃,只管大聲喊開始。

    潘五的對手來自海陵城水軍大營,水軍營是海陵城最強的守衛力量。

    不過潘五不知道,或者說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聽裁判說開始,抱拳道:「第三學院潘五。」

    那軍人看看他:「你能贏我,再說名字。」

    軍人很傲,潘五卻是面無表情,退後一步站住。

    對手真的驕傲,甚至有點自大,張開雙臂說:「來吧。」

    潘五沒回話,直接往前猛衝。

    那軍人兩手一合,封住潘五身體……

    他有很多後招,不是腦子裡的想法,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不論軍人還是修者,每天做最多一件事情就是重複,一次又一次,無數次的重複。

    這是練功,越厲害的人越要重複更多次。

    高手對決,爭的就是瞬息。在對方出招一瞬間,你是來不及思考的。

    真要遇到高手,等你想好了對策再出招,這一來一去的短短思緒時間,高手已經足夠殺你好幾次。

    軍隊更要殘忍,主要修煉的就是殺人招數,往多里說有百多招數,其實真正能用上的不過十幾招。

    所有軍人都是把武技練成身體本能,一看見你抬手,他就知道你後續的招數是怎樣,他要如何應對、甚至反制。

    高手拼的就是這瞬間動作,潘五這名對手就是這樣練到二級修為。

    沒錯,他是二級高手,是超越潘五兩個級別的高手。對戰零級修者,難免會驕傲。

    在他的身體記憶中,已經做好取勝準備,所以很自然、也是特別有信心的合手封門。

    可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往後飛?

    所有招數、所有即將發生的反應都是沒了用處,那名軍人被潘五一拳打飛,摔出場外!

    僅僅一招,一個零級修為的學生把一個二級修為的修者打飛了?

    軍人愣住,好半天不動一下。裁判也愣住,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

    潘五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安靜站在場中,等上好一會兒才小聲提醒:「我贏了。」

    裁判趕忙點頭,登記名字,第一輪比賽結束。

    場中三十二名選手,潘五是第一個離開的。

    因為比武時間太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是他獲勝。當他走回第三學院的隊伍那裡,大喜安慰道:「沒事,第一次不算什麼,咱是一年級生,輸了不丟人,他們都是三年級四年級,還有在職軍人……」

    聽大喜說的熱鬧,潘五輕聲說:「我贏了。」

    大喜愣了一下:「你贏了?」

    這一次的海陵城大比,第三學院注定是要創造記錄的,因為有薛永一和潘五。

    在潘五以零級修為獲勝之後,又輪過機場比賽之後,薛永一上場。

    那傢伙比潘五囂張多了,裁判剛喊個開始,他朝前一沖,對手就被打出場外。

    他是故意的,要比潘五用更短時間取勝。

    可憐他對手還想抱拳說話……

    四千多人比賽,第一輪刷去一半。然後吃午飯,下午繼續比賽。

    等比到晚上,還剩下一百三十二個人。

    潘五運氣不錯,除第一名對手是二級修為,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弱。所以,毫無例外的,所有人都是被他一拳打飛。

    到了這個時候,也是仔細看過他的戰鬥,潘五終於是名副其實的出名了。

    一個白天連續對戰五場,全部是一拳制敵,這是想不出名都難。

    想對應地,薛永一就是個可憐孩子,那傢伙只有第一名對手是一級修為,後面四個人全是二級高手。

    四千兩百多人比賽,二級修為者不到兩百人,薛永一遇到四個,這等運氣只能說句實在太好了。

    薛永一沒有潘五那麼誇張的身體,除第一名對手外,剩下的每個人都是苦戰,最長一場比賽足足打上半個小時,硬是靠著一股不要命的拚勁撐下來。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比賽,潘五好像沒事人一樣精力充沛,薛永一是被人抬上馬車送回家。

    這一天比賽,好像薛永一這樣慘的還有三十多個。連續五場比鬥,不拼就贏不了,拼了就一身傷。

    等比賽結束,唱名那個大漢宣佈明天休息一天,後天繼續。這是給傷者恢復身體的時間。

    潘五不需要養傷,趁這個機會去小漁村看房子。

    楊小白還算不錯,儘管是猛要錢,房子修的不錯。大院子包住房屋,一直修到海邊懸崖。

    跟潘五的小院一樣,在懸崖上修建涼台,並有高高圍欄。

    楊小白讓潘五別著急住,開門開窗擱幾天。

    潘五都答應下來,也是給足銀幣,關閉院門,從海裡回小院。

    這個院子最讓讓他滿意的是圍牆,高近四米,很隱私。

    隔天,潘五在小院看書,有人敲門。

    自從入住小院,這是第一次有人敲門。潘五去開門,外面站著那位文靜姑娘。

    潘五很沒有禮貌,連聲請進都沒說,直接問:「有事?」

    楊淼依依蹲了一下,然後說話:「我想求你一件事。」

    潘五好奇道:「我一沒錢二妹權,你求我?」

    楊淼說:「還望公子成全。」

    潘五想了下說:「成全不了,再見。」砰地關上院門。

    楊淼沒走,繼續敲門。

    潘五開門說:「成全不了,你走吧。」

    楊淼說:「只要你想,一定可以。」

    潘五笑了下:「好,你說。」

    說白了就一句話,楊淼希望潘五放水。

    潘五不明白:「怎麼放水?」

    楊淼說:「昨天的比賽太過殘酷,我希望明天的比賽,你替永一打倒最有實力的幾名對手。」

    潘五笑問:「然後輸給薛永一?」

    楊淼又是依依一禮「還望公子成全,只要公子肯答應,不問結果,我都會奉上萬金為酬勞,並有三級鱗甲一副。」

    跟修為一樣,不論武器還是護甲,都有等級劃分。

    所謂三級鱗甲,就是可以抵禦三級高手全力攻擊。只要評上三級鱗甲,最差最差也能抵擋一下。

    三級鱗甲是什麼概念,簡單說很昂貴。形象說,邊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其中最低修為都要三級以上,才能每人一副三級鱗甲。

    也就是說整個第三學院,一共五個年級近六千學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穿戴三級鱗甲。

    這是誠意,貴的嚇死人的誠意。

    奈何潘五不在乎,直接回話:「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楊淼很堅持:「還望公子成全。」

    同一句話說三遍,潘五苦笑一下:「薛永一怎麼樣?」

    楊淼回話:「明天可以上場。」

    這是含糊回答,是含有戒心的含糊回答。

    潘五想了下:「明天再說。」

    楊淼又是恭敬一禮「我當公子答應了。」轉身離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0 12:50
19 李大壯

    楊淼離開沒多久,有個黑衣女孩過來敲門,詢問潘五是不是住在這裡。

    潘五說是,黑衣女孩說自己叫夜風,是羅玉院長的學生。

    潘五趕忙請進。

    小院不大,卻是足夠亂,大馬把這裡當成馬棚。夜風看眼凌亂小院,遞過來一個包裹:「老師給你的。」

    潘五打開看,一共七個瓶子,夜風一一做介紹:「這是傷藥,外敷止血;這是妖獸內膽煉製的強體丹……」

    潘五好奇道:「真有妖獸?」

    夜風沒回答這個問題,繼續介紹:「這個是刺激潛力的忘生丹;這是治療內傷的平氣丹,可以化瘀散血……」

    七種丹藥,有療傷的、有幫助練功的,瓶身貼有名字。

    夜風又說:「老師說不要膽怯,只管打,排名不重要。」

    潘五說:「麻煩師姐替我跟老師說聲謝謝。」

    夜風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關上院門,潘五找到羅玉先前給他的薄冊子,快速通讀一遍,拿出粒強體丹服下。

    強體丹有些類似破境時的體內小世界,爆炸後,小世界的力會反哺自身,將身體條件提高一個境界。強體丹沒有那麼神奇,只能一點點緩慢改變。

    服下一顆,去房後涼台打拳。

    一小時後,藥效全盡,潘五暗嘆一聲,好像沒什麼用。

    不是沒有,是低階強體丹只能有這個功效。而他的身體是已經增強又增強之後的強大。

    略一猶豫,倒出半瓶丹藥服下。然後脫衣服跳進海中,下潛到海底練拳。

    這一次總是算有了明顯效果,在水底下,皮膚都隱隱閃亮。

    同樣是一小時後藥效全盡,潘五上岸。

    在沒能形成體內小世界以前,潘五對自身實力沒有明確認知,只知道很強很快。用陳劍的說法是,缺少一個氣機。

    眼看身體越來越強壯結實,可是氣機在哪?

    屋角是薛永一給他的負重,拿過來穿戴好,吃下另半瓶強體丹,從涼台上一躍而下,好像鐵塊子一樣轟的砸進水裡。

    戴負重跳水,這是想自殺了,沒一會兒沉到海底繼續練拳。

    這次更累,藥效居然沒堅持到一個小時就耗光。

    多練一會兒,讓身體多熟悉熟悉強化後的感覺,慢慢游上岸。

    隔天早上出發去城主府,潘五驚訝發現,第三學院八百多人報名參加比賽,能夠進到最後一百三十二人的……居然只有自己!

    海陵城大比,第一、第二學院,城府衙門、軍隊衛隊,各個地方都是認真對待,只有第三學院例外,同學們該幹嘛幹嘛,跟平常的每一個日子一樣,完全感覺不到比賽氣氛。

    尤其是決賽當天,看著學院門口左右亂看的潘五,陳劍笑了下:「別看了,咱們學院就倆人進入最後名單,你和薛永一。」

    潘五愣了一下:「那我走了。」

    陳劍說等下,遞過來個小瓷瓶:「傷藥,不管內傷外傷,都能有點用處。」

    潘五想了下,說不用了,羅院長有給。

    陳劍就沒堅持:「羅院長的藥肯定比我的好,祝你取得好成績。」

    潘五說了聲是,一個人步行而去。

    在他走後,陳劍猶豫猶豫,轉身回去學校。他想去給學生加油,可萬一沒能進入最終決賽名單呢?也許讓潘五尷尬說不定。

    他放棄助威想法,可班裡同學不這麼想,眼看陳劍走遠,從校園裡跑出來六個人,帶頭的是班長,後面跟著大喜幾個人,追向潘五。

    第三學院確實挺慘,每年院考,要第一、第二學院挑剩下下的學生,他們才能錄取。

    不但是學生差,老師也差,學校各方面都是不行。每次海陵城大比,除去帶隊老師,別的老師完全不參與,不去丟那個人。學院的比武目標也低,能有一名學生進入決賽圈就行。

    今年是超額完成任務。

    潘五走很快,離開學院就往前跑,不知道後面有同學追來。

    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沒有人能預測未來,正在奔跑中,忽然覺察到什麼不對。

    腳下發力,身體猛往左側飛起。

    在他騰空一瞬間,方才奔跑過的地方出現一道亮光,一支通體銀亮的長箭射在地上。

    一箭落空,跟著又是一道亮光射向潘五腰間。

    人在空中,無法發力,只能任憑銀箭襲身。

    不止有銀箭,道路前方快速跑過來兩個人,一個是黑衣青年,一個是差人打扮的中年人。

    上次就是這倆傢伙和劉大方刺殺潘五。

    眼見銀箭射中潘五腰眼,卻是發出砰地一聲響,銀箭直直插在腰間。

    幾乎是同一時間,潘五左足落地,猛一發力,身體朝左邊又移開三米多遠才站住。

    他沒有受傷,不用看傷口也知道沒事。因為那一箭射穿了負重腰帶。

    昨天是第一次配戴這個玩意,覺得有點意思,就沒解下來。

    站住身體回頭看,劉大方和一個白衫人快速跑來,加上前面倆人,又有隱藏起來的箭手,一共是五個人殺自己。

    潘五替劉三兒有點不值,當初不過是貪圖百多銀幣、加上個破房子而已,現在要僱請這麼多殺手,這筆買賣賠了。

    右手一伸,亮出那把半截子匕首,正想拚命的時候,空中響起個女聲:「都留下吧。」

    這句話說完,遠處有人驚呼一聲,傳出重物墜地的聲音。

    前面、後面四個人齊齊停下腳步左右張望,劉大方喊聲跑,朝右側直穿。

    那裡沒有路,有莊家、有零散民居、還有樹林。

    劉大方逃跑,另三個人不再猶豫,也是撒丫子逃跑。

    可羅玉都發話了,怎麼可能讓你們逃走?前面道路出現個小老頭,羅玉從林中飛射而出,比弩箭還要快。

    上次劉大方三人入校行刺潘五,羅玉沒能抓到人,心裡憋著股氣。

    首先,潘五是第三學院學生,殺手入校行刺。其次,潘五是第三學院十幾二十年最優秀的學生。第三,潘五貢獻出一條電鰻。第四,羅玉抓凶失手。

    四個原因湊到一起,羅玉怎麼可能放過引蛇出洞的機會?所以會提前送來七瓶丹藥。

    不想還是低估了對手,竟然有弓箭手。在發現銀箭破空的時候,羅玉馬上追過去。

    小老頭很厲害,前面的黑衣青年和差人打扮的中年人根本沒機會照面,奔跑中忽然倒地。

    小老頭慢慢走過去,彎腰撿起兩個黑色圍棋子。

    羅玉動作也不慢,先追劉大方,奔跑中一道白色緞帶離手,好像活物一樣纏住劉大方。羅玉又去追那個白衫青年。

    也就是數幾個數的時間,羅玉單手提著白衫青年回來。小老頭抓著他打倒的兩個人慢慢走到潘五面前:「你仇家還真不少。」

    潘五施禮:「感謝前輩援手。」

    小老頭丟下手裡倆人:「援手?挺自信啊。」

    正常人被無名殺手圍攻,應該說感謝救命之恩。

    潘五說不敢,小老頭擺擺手:「不用太認真。」

    潘五略顯尷尬。

    沒一會兒,羅玉把射箭那傢伙也帶回來,地上躺著五個人。

    小老頭問:「報官?」

    羅玉哼上一聲:「報官有用麼?帶回去。」

    小老頭咳嗽一聲:「我沒有力氣。」

    羅玉回頭看一眼,再跟潘五做介紹:「李大壯。」

    李大壯?上次聽過這個名字,想不到竟然是個老頭。

    李大壯不滿道:「我就有個名字啊?」

    羅玉說:「有學生過來。」拿白色緞帶捆起三個人,一手提起,跟潘五說:「好好比,爭取進前十。」

    潘五說聲是,可話音未落,羅玉已經走遠了。

    李大壯嘆息一聲:「遇人不淑。」抓起剩下倆人回學院。

    潘五這才有時間把銀箭拽出來,掀開衣服看負重腰帶,被射穿了,箭頭已經射到身上。要不是身體強硬的不像話,肯定受傷。

    這會兒時間,大喜幾個人追上來,距離老遠喊話:「等一下。」

    沒一會兒追上來,大喜說:「你走真快。」

    班長說:「咱們一起,我們去給你加油。」

    潘五說謝謝。

    大喜問:「銀箭啊,是不是挺值錢的?」

    潘五隨手遞過去:「給你了。」又說聲走,一行七人向城主府進發。

    不是只有他們六個人給潘五助威,被他打敗的田甲一來了,還有羅小羅一個,都是自發前來。

    來到比賽現場,潘五去登記姓名、抽籤選對手。

    他現在是名人,風頭正勁的名人。前天五場比賽都是一拳把對手打出場地,輕鬆獲勝。

    能做到這種程度,說明實力超級強悍,沒有人願意跟他對戰。

    第一天比賽的時候,大家想著選中他和薛永一。現在全變了,也許還有人願意對戰薛永一,可是潘五……他真的是不入流的學生麼?

    他是名人,很吸引眼球。一出現就有人竊竊私語。

    潘五鬧不明白,還是班長過來說話,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城內三家賭場設賭局,跟潘五有關的有兩種押彩方式。一個是能不能拿到第一名;一個是能不能繼續一拳獲勝。

    在潘五抽籤後沒多久,他的對手就廣為人知,是個年輕捕快,名字叫卜見,外號叫泥鰍。

    一個特別瘦的瘦子,一身本領全在一個快上面,打的快,跑的也快,滑不留手特別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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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