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8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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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後宮佳麗三千人

    「少來,這把傘上有我的心血。」餘生說。

    「心血?」葉子高詫異。

    「從心裡面流出來的血。」餘生說。

    新得到油紙傘,清姨心情不錯,沒打算用蠻力讓餘生屈服。

    她拍拍餘生頭,「乖,這張紙也是寶物。」

    餘生抖落紙,看也不看,「這破紙是什麼寶物,少忽悠我。」

    「咦,掌櫃的,這紙背後還有字。」葉子高說。

    方才他們只關注那把奇怪的油紙傘了,不曾看到背面還有字。

    餘生翻過來,見紙上寫著兩個字:聘禮。

    「你看,你看。」餘生說,「我就說這傘是我娘留給我的吧,還是為我以後成親準備的。」

    清姨神色微變,料不到人走了還擺她一道。

    只是念頭轉瞬即逝,她已經有了對策,「離你成親尚早,這把傘我先幫你保管。」

    「那你至少讓我看看。」餘生說。

    清姨沒辦法推辭,只能把油紙傘遞給他,「輕著點,別弄壞了。」

    「放心吧,這可是我以後娶媳婦用的。」餘生說著把傘打開。

    傘上劍栩栩如生,彷若隨時能取下來,把把不一,看著就是名劍的派頭。

    只是餘生不懂劍,不知這些劍的來歷,他只是上下翻看著。

    「你輕點。」清姨深怕餘生損壞了。

    「放心吧,我壞了它不就是壞了我媳婦。」餘生一寸一寸的摸著傘柄。

    「你找什麼?」清姨問。

    「找這法寶使用方式啊。」餘生說:「難道用它也是滴血的?」

    「那還是我親娘麼,用的次數多了豈不把我榨乾?」餘生說。

    清姨抬頭,望著牆壁,「你把傘給我,我就告訴你。」

    餘生還沒捂熱呢,他繼續揣摩,「難道也是要唸咒語?」

    他握住傘柄,「以傘之名,現!」

    「你當是木劍呢。」清姨趁機搶過來,「這只是一把油紙傘。」

    「不信。」餘生說。

    「告訴你也用不了。」清姨說,「唯有劍氣方能用這把傘。」

    「這樣說來我只能娶個有劍氣的媳婦?」餘生搖搖頭。

    「你不願意?」

    「不是,我怕打不過她。」餘生說。

    他把紙要揣口袋裡,清姨道:「莫糟踐,這張紙真是件寶物。」

    「什麼寶物?」餘生停住手,看著手上的紙。

    「你在紙上滴一滴血。」清姨說。

    「我懷疑我是撿的。」餘生不情願的擠出一滴落在紙上,血跡很快消失,紙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見餘生疑惑,清姨道:「把手在『聘禮』二字上虛抹一下。」

    餘生依言而行,見紙上「聘禮」二字隨著手一抹消失了。

    「這……」餘生失望至極,「還真是個法寶啊。」

    「當然,讓你練字用的。」清姨說。

    「她老人家還真是神機妙算。」餘生說。

    見他失望,清姨道:「別得了便宜賣乖,這張紙名為『一頁書』,乃畫仙夢寐以求之物。」

    「那當然,畫錯了一抹,省紙了。」餘生說。

    「錯,畫仙想得到它是因為在這張紙上作畫省仙力,紙上落下之物實力也更強。」清姨說。

    葉子高善畫龍,聞言豔羨道:「掌櫃的,你不要給我,我可以去畫龍。」

    「不給。」餘生收起來,「至少我以後練字省的買紙。」

    一刀紙甚貴,練字又不得不損耗,這下省不少錢。

    「那一起用。」葉子高說,「你用正面,我用背面,這總行了吧?」

    清姨道:「別把『劍』字抹了,那字有大用。」

    「聽到了吧,有大用,背面我用了,沒你地兒了。」餘生把紙小心放懷裡。

    葉子高道:「這麼小氣,那就別怪我不點撥你了。」

    「點撥我什麼?」餘生看著葉子高。

    「答應讓我也用這張紙作畫,我就告訴你。」葉子高說。

    「那算了,反正以你的智商也沒什麼能點撥我的。」餘生說。

    「我可是情聖。」葉子高悄悄看清姨一眼。

    「廣撒網,撈不上魚的情聖?」餘生說,「免了,用不招你點撥,只要你做的我不做,一定會成功的。」

    他拍了拍葉子高肩膀,「你什麼也不用說,已經是我人生的導師了。」

    「嘿,我可告訴你,這可是關於你……」

    葉子高剛要說,被清姨打斷了,「磨蹭什麼呢?」

    「對,別磨蹭,找找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寶貝。」餘生正熱衷於尋寶,「隨便翻,這是我家。」

    「你倒是不客氣。」清姨白餘生一眼,然後狠狠瞪著葉子高。

    葉子高脖子一縮,指了指抿著嘴,向清姨暗中保證著什麼。

    見餘生回頭,葉子高急忙抬頭望著牆,「這牆上是不是少了一東西?」

    他指著書架旁的牆壁,上面有處印記,形似野獸。

    「掛著一獸皮吧。」餘生說,「估計後來被摘了。」

    他們倆人又搜索一下,見書房再無一物,其他兩個房間尋找一番,也空空如也。

    上樓後的兩個房間也是如此,唯有第三間閨房裡有一張空床,床上有一柏木枕。

    葉子高一步搶上去,打量著床板,「這也是寶物?」

    「這個才是。」餘生抱住柏木枕,見柏木枕後面有一道裂痕。

    「的確是個寶貝。」清姨說。

    「做什麼用?」餘生問。他說話的同時擠出一滴血。

    「這不用滴血的。」清姨說。

    晚了,血珠已滴落在柏木枕上。

    「這枕頭是用來做夢的。」清姨說,「還記不記著黃粱一夢的故事?」

    「記著。」餘生點頭,「那不是睡仙的本事麼?」

    黃粱一夢的故事與前世大略相當,不同之處在於有此神通者為大荒之中的睡仙。

    這位睡仙夢中能殺人,也能操縱旁人夢境,大荒之中一枕黃粱的故事便來自於他。

    清姨道:「這枕頭就是他的,後來被你娘搶過來了。」

    「搶?」餘生一驚,「這屋子會不會找錯了,搶睡仙的東西,那不是我娘吧? 」

    「那你把東西放下?」清姨說。

    「上面流著我的心血。」餘生說,「這就是我的。」

    「還真和你娘一個德性。」清姨說。

    「這證明我不是撿的。」餘生說。

    顧不上仔細盤問那神秘的娘,餘生問道:「這枕頭枕上去就能在夢中歷經富貴榮華?」

    「得需要仙力。」清姨說,「唯有仙力灌注其中,才能夢到你想夢到的。」

    餘生遞給清姨,「幹什麼?」清姨說,若是劍傘也有這麼積極就好了。

    「請城主幫幫忙。」餘生說,「只有這個辦法了。」

    「你想夢到什麼?」葉子高好奇。

    餘生沉吟,「陪西王母散散心,和靈山十巫嘮嘮嗑,順便來個後宮佳麗三千人,再來……」

    「梆」的一聲,油紙傘敲在餘生腦袋上,「仙力用來滿足你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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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魚妖

    「痛,小心把傘打壞了。」餘生捂著腦袋說。

    清姨這才把傘收起來,「盡做白日夢,依我看不如讓你做夢練字。」

    餘生道:「做夢也練字?不好,還是做夢練刀工吧,這個比較無聊。」

    「只要不浪費你的天賦就好,要知這是有些人百世輪迴也求不來的。」清姨說。

    「天賦,你說的哪個?」餘生問。

    葉子高道:「好像你天賦很多似的。」

    「本來就不少,燒菜,釀酒,寫字,作詩。」餘生扳著手指說,「你差我遠著呢。」

    「別吹噓了,我們走吧。」清姨在屋子轉一圈後說。

    餘生不放心,拉著葉子高又在竹樓雅舍裡轉了一圈,確認沒有東西遺漏後才走出來。

    沿路經過池塘,餘生停住腳步,「把魚帶回去成不成,不能任由它們自生自滅。」

    「放心吧,它們在這裡死不了。」清姨說,「帶回客棧才真的危險。」

    「行吧,行吧。」餘生有些捨不得。

    走到門口,他回頭看著竹樓雅舍,「突然多套房子,我覺著快成揚州城首富了。」

    「一處小破樓,又不是金子做的。」葉子高說。

    「你不懂我對房子的渴求。」餘生說著要出去,忽然又停下來。

    他推著葉子高返回竹樓,清姨在後面奇怪,「你又回去做什麼?」

    「這張桌子我總能搬回去吧。」餘生讓葉子高背上這張桌子,「這可是一套的。」

    「憑什麼讓我背,要背你背。」葉子高說。

    「昨天誰向我打聽那姑娘身份來著?」餘生說。

    昨天鼠戲之後,倀鬼陪著女鬼上樓找新住進來的女鬼白骨聯絡感情了。

    葉子高遍尋不到,只能向餘生打聽倀鬼的身份,餘生故意吊著他的胃口,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我來背,我來背,怎能勞煩掌櫃的。」葉子高把木桌抱起來。「不過說好了,回去介紹給我認識。」

    「放心。」餘生拍拍胸脯,「我絕不騙人。」

    餘生領著葉子高走出來,在轉身關門時見大白蛇還掛在竹子上。

    大竹鼠已經把竹子壓倒掉在地上,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像冷又像被電著了。

    餘生問清姨,「它們兩個不會進去糟蹋吧?」

    「它們進不去,這裡有陣法。」清姨說。

    「那就好。」餘生向它們擺了擺手,「好好守門。」

    沿著山徑向下,天上雨依舊淅淅瀝瀝不停,打在竹葉上奏出悅耳的聲響。

    間或遇見破土而出的竹筍,餘生會停下來采,這樣一來葉子高背著木桌子反走到他們前面去了。

    把竹筍外殼剝掉,放在背簍裡,餘生道:「敢搶睡仙柏木枕的老娘會被魚殺死,你們騙我的吧?」

    「又不是我告訴你的,有本事找你家老爺子去。」清姨說。

    「我上哪兒找他去。」餘生說。老余已入土作古,輪迴都是他看著去的。

    餘生道:「我娘在哪兒?」

    「被魚帶走了。」清姨說。

    「還騙我?」餘生說。

    「準確來說是被魚抓走了。」清姨轉著清澈的眼眸說。

    這人也是,臨走也不編個圓整謊,讓她只能順著編下去。

    「被魚抓走了?」餘生不信,「湖裡有這麼厲害的魚?」

    「山不及海大,水族不計其數,有魚蠻橫很奇怪?」清姨說,「莫忘了,東荒之王前身也是條魚。」

    餘生被說服了,隨即又不解的問:「那魚抓我娘做什麼?」

    「這個,你也知道,你娘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清姨說。

    「那倒是。」餘生點頭後恍然大悟,「不會是有魚妖看上我娘了吧?」

    「不錯,是一條魚妖,還是條有大來頭的魚妖。」清姨說,「傳聞它是東荒之王的得力手下。」

    「東荒之王的手下?」餘生倒下一口冷氣。

    東荒之王,那可是和西王母同排並坐聊天的大人物,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聽名頭就知道了,在只有城主的大荒,能稱王者有幾人?

    見清姨點頭,餘生問:「我娘怎麼樣了?」

    清姨剛要說,葉子高在前面喊,「快點,你倆磨蹭什麼呢?」

    「你走自己的不就行了。」餘生正聽到要緊處。

    「我倒想。」葉子高說,「但竹鼠圍過來怎麼辦,不心疼我也心疼一下你的桌子。」

    「那你先歇會兒。」餘生向他擺了擺手,讓清姨繼續說。

    清姨嘆口氣,「你娘誓死不從,在魚妖逼迫之下香消玉殞了。」

    餘生狐疑的看著她,「真的?」

    清姨抹起了眼淚,「當然是真的,現在老余也走了,能為你娘報仇的只有你了。」

    「我現在能殺魚了?」餘生恨恨道,「此生殺盡四海魚……」

    「還是算了。」清姨停下來,「你娘在天有靈,絕不會讓你違背家訓。」

    她嘆一口氣,使出渾身解數,「東荒之王又不是你能打敗的,安穩長大就是對她最好的報答。」

    「怎麼扯上東荒之王了?」餘生說。

    「打狗還得看主人,殺魚妖你不得和東荒之王說道說道?」清姨說。

    「也對。」餘生說,「有人打狗子,也得和我說道說道。」

    「那東荒之王貴為一方之主,肯定會講點道理吧?」餘生說。

    「東荒之王講道理?」方才還抹淚清姨道:「若講道理東荒能散?」

    「東荒之王是最蠻橫不講理之人,她……」清姨一頓,「算了,不說這個。」

    清姨又抹淚,「作為姐妹,不用說,我一定會把你照顧好的。」

    「待你長大了,小姨媽幫你尋個好婆……」

    「嗯?」餘生打斷她。

    「尋個好媳婦。」清姨忙改正,剛才說順嘴,把聽到的戲文帶出來了。

    「一定要娶個漂亮的。」餘生說。

    「你想要多漂亮的?」清姨問他。

    「像城主那樣漂亮的。」餘生見清姨柳眉一豎忙道:「同樣漂亮的,不是城主,你別吃醋。」

    清姨道:「像她那樣漂亮的?那可難了,世上少有。」

    「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能有我娘漂亮?」餘生問。

    「你娘也遜色三分。」清姨傲然道。

    天上霹靂作響,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雨又要下大了。

    清姨忙打起油紙傘,「我說的是事實。」

    「你朝天說什麼,我又沒反駁。」餘生說,「那就找個差點的,像你一樣漂亮的。」

    「啪」,清姨輕怕餘生後腦勺一下,「什麼叫差點?」

    「不差,不差。」餘生敷衍說,「對了,我們說報仇呢,你別引開話題。」

    「客棧為什麼不能吃魚。」餘生問。

    「這個真得問你家老爺子了,我不知道。」清姨推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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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夏獲鳥

    雨越下越大,雨**了鞋襪,幸好山道有青石,不至於泥濘難行。

    葉子高把桌子頂在頭上遮雨。

    餘生和清姨緊走幾步,超過葉子高後下山去了。

    「哎,你們等等我,不帶這樣欺負人的。」葉子高忙追上去。

    他們鑽出竹林時,毛毛正追著一群竹鼠來回奔跑,竹林外折騰的亂成一團。

    靠近後餘生才發現,原來這些竹鼠想靠近放在地上的樹菇。

    「走了,走了。」餘生喚回毛毛,見它身上被雨洗著油光滑亮,「回去給你加罈酒。」

    毛毛高興的跳起來,把身上的雨水甩走後,讓餘生把竹筍和樹菇掛在背上。

    葉子高也想把木桌放上去偷懶,毛毛噴他一臉口水,撒歡跑回客棧去了。

    這時天地晦暗,陰雲低垂,大雨覆蓋下,平整的田地隱藏在煙雨之中。

    走了約百步,回首望去,翠綠的竹林也化作了一團黑。

    餘生摸了摸懷裡的「一頁書」,這半天過的真是夢幻。

    若不是清姨領著,餘生還真不知竹林裡也別有洞天。

    而且這一趟,他更是知道了老娘也是睡仙敵不過的人物。

    他們走過石橋,見橋底河水暴漲,石橋三個拱洞,兩側多半個已在水裡了。

    餘生抬頭向上游看一眼,不由的一怔,只見狌狌和小孫子披著蓑衣,正站在河邊釣魚。

    「哈,我的酒果然有用。」餘生高興的對清姨說。

    他同時在念頭之中問系統:「這也算做了好事,是不是該給點功德值?」

    「滾粗,別惦記系統的功德值。」系統直接回他,待餘生回敬時它已經裝死了。

    剛走到客棧門口,白高興走出來,「掌櫃的,快做飯,客人都等不及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餘生把蓑衣解開。

    「晌午已經過了。」白高興接過斗笠說。

    「已經過了晌午?」餘生一驚。

    他顧不上囉嗦,進去後見客人在大堂,拱手致歉後鑽進後廚。

    葉子高後面進來,「快,快,快接住,累死我了。」

    白高興接過木桌放下,「至於麼,不過是一張桌子。」

    「讓你背著跑三個山頭試試。」葉子高累的滿頭大汗。

    「三個山頭?」白高興訝異,「你們去哪兒了?」

    「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葉子高解下蓑衣,「你絕對想不到,咱們掌櫃居然……」

    「咳。」清姨咳嗽一聲。

    葉子高立刻停下來,他見四周外人多,顧老大的手下也在,於是道:「回頭再告訴你,反正是個大秘密。」

    說罷,葉子高上樓換衣服去了。

    被吊著胃口的白高興一頭霧水,正要招呼客人,轉頭見大雨瓢潑之中鑽進一人。

    他半邊臉藏在斗笠之下,身上的蓑衣淌著雨水,手裡提著一把華麗長劍。

    「白高興?來罈子酒。」來人頭微微一抬,冷冷的說。

    「您認識我?」白高興驚訝。

    來人低著頭撿位子坐下,「雖只是揚州城不入流的捉妖天師,但我認識你很奇怪?」

    白高興道:「不入流的捉妖天師,難道你不到一錢?」

    「我說的是你。」來人一提胸前銅錢,「我可是三錢捉妖天師,未來的劍仙。」

    「一根筋,姚卓。」白高興不加猶豫道出對方身份。

    姚卓把頭上斗笠解下來,露出一張滿是淤青的臉,眉角腫的非常高。

    「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怎麼這荒野小鎮都有人認識我?」他說。

    白高興道:「你確實挺壯的。」

    「嫉妒。」姚卓把斗笠放桌子上,他看白高興一眼,「你怎麼還是一錢捉妖天師?」

    他環顧四周,「也對,整天不務正業,難怪本事不見長進。」

    葉子高打白高興身旁經過,「這你也能忍?」

    白高興道:「習以為常,不然他為什麼臉這麼腫。」

    姚卓不理他,繼續打量著客棧,「呵,客棧捉妖天師不少,難道都是來搶我活兒的?」

    「他們都是客人。」白高興道:「聽說你被狼妖捉走了,怎麼逃出來的?」

    「被狼妖捉走?哪個王八蛋造的謠?」姚卓道:「莫說是十個狼妖,一群狼妖都不是我對手。」

    姚卓虛空手一握,「我可是城主看上的男人,終究要冠以偉大之名的捉妖天師!」

    「噗」,正飲酒的清姨把酒吐出來,打濕了手背。

    「怎麼了?」餘生出來取東西,把手裡的毛巾遞給她。

    「嗆著了。」清姨說。

    「這麼大了還不讓人省心。」餘生搖搖頭進了後廚。

    葉子高在旁邊問:「城主看上的男人?」

    白高興道:「他年幼學捉妖時,城主去捉妖司視察,見他學的認真誇了一句,他從此就覺著自己與眾不同。」

    「我本就與眾不同。」姚卓說,「只是你們這些俗人有眼不識。」

    整個捉妖司都知道他的壞毛病,白高興懶的辯駁,只是問道:「你這些天去哪兒了?」

    「當然是追逐鬼鳥。」姚卓說,「不抓到她我誓不罷休。」

    「對了。」姚卓望著四周,「你有沒有見到抱孩子的姑娘來投宿?」

    「別開玩笑,這裡這麼多捉妖天師,鬼鳥敢來?」白高興道,「那不是自投羅網麼。」

    「一錢捉妖天師別說話。」姚卓不客氣說,「身為三錢捉妖天師,我有自己的判斷。」

    他指了指自己腦子,「這不是豬腦子,這裡面裝的全是智慧。」

    「我看你一腦袋裝的全是水。」白高興實在忍不住貶低他一句。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但情有可原,天尚且妒英才,況且你呢。」姚卓說著搖了搖頭。

    白高興正要說話,姚卓突然停下來,「咦,還真有水。」

    說罷姚卓側耳,讓鑽進耳朵裡的雨水流出來。

    他歪著腦袋道:「別只顧著嫉妒我,你仔細想想,鬼鳥真沒從鎮上經過?」

    「沒有,鬼鳥一身妖氣,若經過我會不知道?」白高興說。

    「說你不及我,你還不服氣。」姚卓端正腦袋,「誰說鬼鳥一身妖氣了?」

    「莫忘了,姑獲鳥抱養孩子後有可能褪去妖氣成為夏獲鳥。」

    姚卓敲著桌子教育白高興,「知識點啊,我的一錢天師,你捉妖理論跟狗學的?」

    「教我的是你二大爺。」白高興說。

    「哦。」姚卓終於記起為何認識白高興了,敢情是在二大爺那兒認識的。

    「那還真不如跟狗學。」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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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兩敗俱傷

    狗子從後院鑽出來,「汪汪」,朝著白高興叫。

    「你看,真有狗來教你了。」姚卓說著回頭,手瞬間抓住長劍,「妖怪!」

    「妖怪你大爺。」白高興回他一句,對葉子高說:「你去給後面一壺酒,炮打燈。」

    「後面有客人?」正四處閒逛尋找倀鬼的葉子高說。

    他見白高興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哦,我這就去。」

    他取一壺酒跟著狗子出去,鑽進儲藏室後果見那隻黃鼠狼又在。

    「兄弟,你來了。」黃鼠狼微醺,「你看我像人不?」

    「不像。」葉子高不及思索。

    「小心我讓侄女纏著你。」黃鼠狼說。

    葉子高一聽頭大,「像,像,你千萬別讓你侄女來找我。」

    「這還差不多。」黃鼠狼舉杯邀狗子,「來,兄弟,喝酒。」

    葉子高搖搖頭,他著實料不到狗子也有招待客人的一天。

    大堂裡,姚卓目送狗子出門,才把長劍放在桌子上,「籲,這狗若成妖怪,前途不可限量。」

    「為什麼?」白高興把酒給他取來。

    「相由心生,這相貌一看惡的很,他日若成妖,嚇也嚇死一批人。」姚卓為自己倒上一碗酒。

    他喝了一口,「客棧真沒帶孩子的婦人投宿?」

    白高興剛要說話,餘生走出來。

    他端給清姨一碗蛋羹,又喊白高興,「上去把蛋羹端給客人。」

    那姑娘雖只要餘生送飯,不過現在他忙的脫不開身,只能讓白高興代勞了。

    和姚卓對視一眼後,白高興答應一聲站起來,端著蛋羹上了樓。

    姚卓又飲一口酒後,趁著大家不注意,提著劍悄悄跟了上去。

    「蛋羹下酒,真是怪口味。」餘生說,「不如我下次給你做酒釀蛋羹。」

    「不要。」清姨說,「這才是絕配,做在一起反而亂糟糟的難以下嚥。」

    餘生回去把米飯蒸上,抽空出來幸災樂禍的問顧老大手下,「你們得手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別說了。」漢子擺擺手,「狌狌沒等來,顧老大先喝醉了。」

    趁著雨小,他們在西山下山路上放上了備好的酒和草鞋,把酒封打開,以把狌狌引過來。

    怎料狌狌還沒來,顧老大酒癮先被勾了起來,等的不耐後不顧眾人勸阻先把就給喝了。

    酒飲罷,顧老大醉著搖搖晃晃,狌狌也抓不了,他們九個只能護著顧老大回來。

    餘生大失所望,本以為是自己對酒罈的叮囑起效了呢。

    他回到後廚,拉著葉子高把做好的飯菜端給客人。

    「怎麼不見草兒,周大富他們?」餘生問。

    「在藥圃呢,幫草兒去採藥去了。」葉子高說,「對了,小和尚也在。」

    「這麼大的雨,老和尚居然放心他下山。」餘生搖了搖頭。

    「或許是小和尚自己思凡偷跑下來的。」葉子高說。

    「去,編排出家人,小心佛祖敲打你窗。」餘生把青菜和幾份菜餚裝在食盒裡。

    「這怎麼叫編排,你是沒看到小和尚跟在草兒身後高興的樣子。」葉子高說。

    「那是找到了玩伴。」餘生說罷提著食盒上樓去了。

    這些飯菜有些是白骨的,剩下的青菜是倀鬼的。

    餘生敲門進去時,倀鬼和女鬼果然在白骨房間,「小老頭呢,又讓你偷懶?」

    再次嚇唬人失敗的女鬼用手寫著,「餓了,練不動。」

    「若是能餓著你,那真就是見鬼了。」餘生說,「客棧但凡有口吃的,沒你找不到的。」

    這本領是女鬼悄悄藏在客棧時練就的。

    「我難道不是鬼?」女鬼比劃著。

    「你見有嚇不住人的鬼?」餘生不客氣說。

    「天下哪個鬼能嚇住你?」白骨笑著說。

    「有啊,你面前就有一個。」餘生指著倀鬼,「還差點把我勒死。」

    「嘎~」倀鬼向餘生不服氣的叫著。

    餘生把食盒放桌子上,把麻婆豆腐,小蔥拌豆腐,燉豬蹄擺出來。

    倀鬼取筷子伸手去夾,被餘生打落了,「這才是你的。」餘生端出一盤青菜。

    倀鬼的臉立刻耷拉下來。

    白骨道:「沒關係,這些我們一起吃。」

    這餘生管不了,但還是對倀鬼道:「這盤青菜你必須吃下去。」

    倀鬼知道這是底線躲不過,當下一閉眼一狠心,端起那盤青菜就吞嚥下去。

    這氣吞山河之勢嚇到了餘生,「你別噎著了。」

    女鬼在旁邊比劃,「放心,反正噎不死。」

    這倒是,餘生見她這麼一寫立刻不擔心了。

    倀鬼不待青菜徹底吞下去就抓住一豬蹄,剛要向餘生炫耀一番,就聽樓上傳來「咣當」一聲。

    「怎麼回事?」餘生和白骨被嚇一跳。

    「嗯,嗯。」倀鬼敲著胸脯引起他們注意,原來一驚之下,倀鬼真被噎住了。

    「烏鴉嘴。」餘生站起來對女鬼說,「你們幫她,我上去看看。」

    女鬼莫名其妙,見倀鬼楚楚可憐看她,寫字道:「明明他說的,我都不會說話好不好?」

    這就是寫字麻煩之處,待她表達出來,嫁禍的人已經跑沒影了。

    「先幫她。」白骨忙讓倀鬼喝酒。

    餘生出門上到三樓,見抱孩子姑娘的房門大開,裡面傳來「噼裡啪啦」聲響。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去,見一穿蓑衣的男子正揮劍向抱孩子的女子刺去。

    「住手!」餘生上前一推桌子,試圖擋住男子的腳步。

    男子行動甚為迅速,腳在桌子上一踢,桌子又原路打在餘生胳膊上。

    劍略一停滯,為給女子爭取了喘息之機,讓她躲過了那一刺。

    「讓開,別礙著捉妖天師捉妖。」男子道。

    「妖怪?」餘生一怔,他回頭打量這女子,見她渾身上下泛著母愛,哪裡像妖怪了。

    男子急著捉妖,不待餘生回神,上前一步大力推開餘生向女子襲去。

    這力道非常大,被推倒的餘生絕對好受不了。

    餘生絕不是吃虧的主二,他身子失衡的倉促之餘抬腳向男子的大屁股踹去。

    男子有武功傍身,一個抬腿轉身要回擊餘生。

    不過他低估了餘生的速度。

    餘生被「米粒之珠」滋潤後的身子骨不是吃素的,在男子剛抬腿時,腳已襲去。

    只不過餘生的是被推倒的,所以餘生這一腳猶如倒掛金鉤,恰好男子又因抬腿而叉開,於是一腳尖踢在了漢子屁股上最要緊部位。

    「啊~」男子痛呼。

    隨著餘生的倒地,腳尖不由上抬,讓男子更加痛苦。

    「噗通」,餘生跌倒在地上,他下意識用胳膊肘撐住身子,閃過一念頭,「菊花殘了。」

    男子抬腿踢人,被餘生腳尖踢中要害後失去了平衡,慣性帶著他轉身向餘生撲來。

    「啊,我的胳膊。」餘生也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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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姑獲鳥之夏

    跌倒在地時,餘生用胳膊撐住身子,然而不待起身,男子便壓下來。

    胳膊頓時不堪重負,餘生甚至聽到「咔嗒」一聲,一陣痛鑽進心裡。

    令餘生惱火的還在後面,男子壓在他身上時,下巴正磕在胸口,讓他一陣悶痛。

    空氣一時安靜,抱著孩子的女子驚訝的看著兩個男人疊在一起。

    這姿勢太曖昧了,讓餘生很不舒服。

    但更氣憤的是姚卓,他本在降妖除害,現在不僅被餘生攔住,更讓他菊花火辣辣的疼。

    自詡不同於常人,心比天高的姚卓覺著這是莫大的恥辱。

    趴在餘生胸口來不及起身,姚卓便惡狠狠的道:「臭小子,敢辱我,找死!」

    他舉起拳頭砸向餘生的臉。

    臉作為全身上下第二珍貴的地方,餘生當然不能遂他心意。

    他見拳頭砸來,下意識的屈膝想把姚卓頂著推著下去。

    怎料姚卓的下體正在膝蓋處,餘生頂個正著。

    「嘶~」姚卓倒吸一口冷氣。

    這下不是火辣辣的疼了,而是鑽心的疼,疼得他拳頭也砸歪了,只掃到餘生眉角。

    餘生還要掙扎,姚卓忍著痛換個姿勢,用一條腿死死壓住餘生,咬牙切齒道:「看我不打死你。」

    餘生趁他沒緩過勁兒來,匆忙在心中念道:「快,快召喚倀鬼。」

    系統很無奈道:「倀鬼被噎住了,正自顧不暇。」

    餘生顧不上問候誰家大爺,見姚卓舉起拳頭砸來,閉上眼大呼:「小姨媽,救命!」

    拳頭遲遲落不下來,餘生這才小心睜開眼,見姚卓舉著拳頭停在原地,一把劍擋在他身前。

    這把劍樸實無華,劍身如墨,無刃無鋒,雕刻者龍在九天的圖案。

    餘生順著劍看去,見木劍劍柄宛若傘柄,被清姨握在手中。

    清姨手一抖,木劍化作油紙傘,將姚卓推離餘生身子,「怎麼回事?」她問。

    「他在客棧行兇。」餘生目指姚卓。

    姚卓忍著痛站起身,「哼,我還沒質問你們為何在客棧藏妖呢。」

    白高興這時從門口跑進來,見屋內一片狼藉,對姚卓道:「我讓你先觀察,從長計議,你怎麼……」

    「一錢天師別說話。」姚卓道:「捉妖講究快準狠,容不下一絲耽誤。」

    「嘶~」,姚卓直起腰時忍不住捂屁股。

    白高興奇怪:「你怎麼了?」

    「這,這不重要。」姚卓指著女子說,「現在我已確認,她就是盜走孩子的鬼鳥。」

    白高興看著女子,「你怎麼確認的?」

    「襁褓裡的孩子少了一截小手指。」姚卓說,「方才我在門縫裡看的很清楚。」

    「你確定?」餘生躺在地上問他。

    姚卓看著餘生,唇角掛著一絲嘲諷,「缺的那截小手指是狼妖咬的,我很確定。」

    「被狼妖咬的?」白高興驚訝。

    「狼妖那夜入侵鄰水鎮,正遇見她盜取嬰兒,雙方起衝突時不小心讓狼妖咬下孩子一截手指。」姚卓說。

    女子見他言之鑿鑿,抱緊孩子道:「若不是我出現,他們一鎮子的人早被狼妖吃了。」

    「不錯,所以我才沒痛下殺手。只要你把孩子放下,我馬上放你走。」姚卓說。

    他一指白高興,「他也是捉妖天師,他知道我姚卓出道以來從不失手,現在放你走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鬼鳥道:「一鎮子的人都是我救的,要他們一個孩子不過分。」

    方才被姚卓追殺中時,女子長發被打亂,這時她的前額被長發遮住,不露真容。

    她低頭溫柔撫摸著襁褓中的孩子,「我會把她養大,讓她成為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看她成親生子,看她……」

    她絮絮叨叨說著,語氣由溫柔轉向陰森,直到她抬頭怒吼:「但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

    長發乍起,餘生見長發下的女子變了模樣,雙眼流出鮮血,凶狠的瞪著姚卓。

    「我已不是妖,為何還逼我成妖。我只想要一個孩子,這有什麼錯!」

    風不請自來,吹動屋子珠簾,「哇~」被鬼鳥一驚,在她懷裡入睡的孩子大哭起來。

    餘生這才發現,方才被追殺時,雖然狼狽,但鬼鳥一直沒驚醒孩子。

    「寶寶乖,寶寶不哭。」鬼鳥似哭似笑的安慰著孩子。

    「你唯一的錯,就是這孩子不是你的。」白高興說。

    他話一出口,姚卓便皺起了眉頭,「一錢天師別說話。」

    但已經晚了,鬼鳥接過話茬,「我的孩子?呵呵呵。」鬼鳥笑如哭,讓餘生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如泣如訴:「蒼天容不下我的孩子,不曾見不到世界一絲光,他已經去了。」

    餘生默然,相傳鬼鳥是難產而死的婦女化作的妖怪,顯然這位鬼鳥的孩子隨她一起去了。

    她死而為鬼,又因對孩子的痴念而成妖,白高興提起她的孩子徹底喚醒了她的妖性。

    「我恨這蒼天,我恨這世界,我很你們。」鬼鳥怒道,「誰都別想搶走我的孩子,誰都不行!」

    姑獲鳥回來了。

    姚卓嘆一口氣,狠狠剜了白高興一眼,心說他的捉妖理論還真不如跟狗學。

    白高興也知做了錯事。

    餘生依舊躺在地上,他兩個胳膊痛,胸口也不舒服,面對眼前場景也不知所措。

    恰在這時,系統冰冷聲音在餘生耳旁響起:

    【住客任務:姑獲鳥之夏】

    夏獲鳥身為良妖進入客棧,客棧絕不許放出一姑獲鳥。

    賓至如歸一直是客棧服務宗旨,請宿主妥善解決眼前客人困境。

    【任務獎勵】水井水質提升一級,獎勵兩百點功德值。

    【失敗懲罰】扣除所有功德值。

    總有刁民惦記本掌櫃的功德值,餘生吐槽一句,望著場上僵局苦思對策。

    讓鬼鳥放棄孩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讓她把孩子抱走,那更是不可能的。

    莫管她有多可憐,抱走別人的孩子終究是不對的。

    這就像餘生前世遇見的人販子,雖不曾把他帶走,但在心上造成創傷至今難以癒合。

    見姑獲鳥說的堅決,姚卓握緊劍柄,「那就莫怪我劍下不留情了,我可是將冠以偉大之名的捉妖天師!」

    「噗哧」,鬼鳥上衣裂開,赤裸著上身,露出潔白雙胸,但所有人都看不出一**念來。

    只因她身上沁出鮮血,裙下也在流,緩緩滴落在樓板上。

    大戰一觸激發,餘生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清姨腳踝,讓她低頭看他。

    「你怎麼還躺在地上?」清姨奇怪的說。

    「胳膊,胸都疼。」餘生顧不上多做解釋,「快讓他們住手,我有辦法給她一個孩子,一個她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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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骨折

    餘生話剛出口,滿室俱驚。

    長發乍起,隨時出手的鬼鳥也停下來,詫異的望著他。

    清姨腳踢他一下,「說什麼胡話呢,你怎麼給?」

    「你當你葉子高呢。」白高興也說。

    「不是我給,是你給。」餘生對清姨說。

    「我怎麼給?」清姨更是不解,她又不能讓鬼鳥生孩子。

    「枕頭,那柏木枕。」餘生說。

    黃粱一夢二十年,睡仙的柏木枕讓人在睡夢之中經歷結婚,生子不是難事。

    清姨一聽恍然大悟,心下也鬆一口氣,她一度以為餘生這小子起什麼歪心思了呢。

    「什麼柏木枕?」姚卓握著劍戒備的看著鬼鳥,口中問道。

    「寶物。」餘生對鬼鳥說,「聽說過黃粱一夢?」

    鬼鳥呆呆的點點頭,她當然聽過黃粱一夢。

    「同黃粱一夢一樣,柏木枕能讓你在夢中成親生子,看著他長大。」餘生說。

    「真的?」鬼鳥急切道。哪怕在夢裡,一解痴念也讓她欣喜萬分。

    餘生抬頭望清姨,清姨看她一眼,無奈道:「入夜之前,我讓她注入仙力後送來。」

    「她,仙力?」姚卓聽著奇怪。

    「怕了吧?」餘生躺在地上說,「告訴你,我和城主……哎呦」

    清姨收回腳,「快起來,趴在地上很好玩?」

    餘生道:「我渾身都散架了。」

    他勉強用方才被桌子磕了一下的左胳膊起身,剛起半截手一軟身子就要掉下去。

    清姨急忙俯身一撈把他扶住,見他右胳膊彎曲很怪,皺眉道:「胳膊怎麼回事?」

    「被他壓的。」餘生說。

    方才倒地時,餘生胳膊倉促撐住了身子,角度本就不對,被姚卓一壓,立刻受了大罪。

    清姨用手輕碰那條胳膊,「嘶,疼,疼。」餘生忍不住了。

    「骨折了,讓草兒過來。」清姨對白高興。她又低頭拍餘生腦袋,「傷成這樣了還不早點說。」

    餘生道:「我也沒吃虧,我可是絕戶少俠。」

    白高興看姚卓一眼,明白姚卓行走時為何有些不正常了。

    草兒很快被白高興從後院叫回來,她見屋內一片狼藉,道:「到旁邊屋子去吧。」

    清姨於是扶餘生去旁邊屋子,離開時餘生不忘吩咐白高興,「你留在這兒看著點兒,別讓他們打起來。」

    「放心吧。」白高興說。

    走出門,周大富和楚生他們在旁邊,周大富笑道:「行啊余掌櫃,絕戶少俠重出江湖。」

    「去去。」餘生問旁邊小老頭,「你手裡那本《九尾龜》上寫著什麼來著。」

    小老頭還沒回答,周大富已經拱手告饒,「我一邊去,我滾著去一邊。」

    楚生一頭霧水,「你這是抓住他什麼把柄了?」

    他目光落在小老頭手上,作為風月老手,對這本青樓指南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難道周家人被寫進這本書裡了?

    「走,走。」周大富見楚生不動,深怕他知道什麼,回來拉著楚生下樓。

    餘生進了旁邊的房間,葉子高這時剛上來,「掌櫃的又打架了?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瞎湊什麼熱鬧,下面伺候客人去。」白高興推開他,裡面的場景千萬不能讓他看見。

    「你這人也忒不講義氣了,掌櫃和人打架呢,我能袖手旁觀。」葉子高說著探頭向裡面看。

    裡面鬼鳥正和姚卓對峙,雖抱著孩子,但上身的赤裸和血跡一目瞭然。

    「我的個老天爺,掌櫃這架打的有點狠啊。」葉子高收回頭,「掌櫃的也太禽獸了吧?」

    恰在這時,草兒讓清姨摁著餘生,然後幫著他接骨,「啊。」餘生慘呼。

    「活該,有這好事讓你不叫我,打翻醋罈子了吧。」葉子高興幸災樂禍。

    「什麼亂七八糟的?」白高興推著葉子高下樓去,「別在這兒添亂。」

    「別啊,我還要為掌櫃報仇呢。」葉子高拚命不從,想擠進房子裡去。

    「你真的要為掌櫃報仇?」白高興看著他。

    「當然了,你讓開,我一定為掌櫃報仇。」葉子高推搡白高興。

    「好啊。」白高興附耳向葉子高說了幾句。

    「啥,掌櫃的好這口?」葉子高驚訝。

    「疼,輕點。」葉子高聽餘生慘叫,道:「難怪教訓的有點狠。」

    「下去吧,下去吧,別在這兒添亂。」白高興推葉子高。

    葉子高這才戀戀不捨下樓去。

    白高興回頭見小老頭站在原地好奇望著屋內,「你怎麼還在這兒?」白高興說。

    「我一直沒走,你們別老忽視我。」小老頭說著回頭,「這是鬼鳥啊。」

    見白高興點頭,小老頭道:「你們準備怎麼處置她?」

    「聽掌櫃的。」白高興說。

    小老頭搖了搖頭,倒背著下樓去,「我先去休息休息。」

    「注意著點身子骨,這書不能一直看,營養跟不上的。」白高興提醒他。

    「說什麼呢。」小老頭抖落書,「這書為青樓指南,才不是那些污穢不堪的東西。」

    他得意道:「待日後去揚州煙花之地,你們估計還得靠我領路呢。」

    在旁邊屋子裡,餘生滿頭大汗,看著草兒塗抹一種黑色藥汁,不住道:「輕點,輕點。」

    清姨抱著他半截身子,「剛才還躺在地下侃侃而談,現在知道疼了?」

    「總不能抱著胳膊滿地打滾吧。」餘生說,「那我還是不是男子漢了。」

    「牙剛長齊,裝什麼男子漢。」清姨給他擦了擦汗,「還擋在他倆中間逞能,他們哪個打不過你。」

    「那也不能讓他在我的客棧行兇,傷了客人不付錢怎辦?」餘生說。

    「說得對。」草兒說,「不去逞能,我上哪兒賺錢去。」

    她抬頭對餘生道:「診費兩貫,記著點兒。」

    「兩貫?」餘生道:「你搶錢呢。」

    「這可是上等的好藥,用有靈力的酒澆灌出來的。」草兒說。

    「還不是我的棪木酒。」餘生說。

    「我有付錢呀。」草兒高興道:「現在是時候連本帶利討回來了。」

    閉合復位後,草兒固定餘生胳膊,「看你是掌櫃的面子上,我這已經是童叟無欺良心價了。」

    餘生道:「我一不童,二不叟,看來你還是騙我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3 07:53
第一百七十四章井底之龜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草兒說。

    「那當然,從我手上搶錢的人,至今還沒出……」餘生話說半截被清姨打斷了。

    草兒用布把固定好的胳膊綁起來,「反正就兩貫,要不然就不治了。」

    「別,治,治,兩貫就兩貫,你個子小聽你的。」餘生忙說。

    草兒手上毫不留情,讓餘生又是一陣痛呼。

    「再說我個子低,小心讓你一條胳膊長,一條胳膊短。」草兒神氣的說。

    餘生果然不敢再多說一句,直到草兒把胳膊固定好才鬆一口氣。

    「古人誠不我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餘生遠離草兒後說,「尤其小人兒和女子結合在一起的時候。」

    草兒一聽上去追他,被餘生躲在清姨後面機靈的躲過去了。

    「好了,好了,該下去用飯了。」清姨拉住餘生,讓草兒踢他一腳解氣後才說。

    這草藥不愧由棪木酒澆灌出來的,塗上後的涼涼的,痛意緩解許多。

    他們下樓用飯時,許多客人已經用罷午飯了。

    道士坐在大堂飲酒,自從在客棧表演鼠戲之後,他手頭富裕起來。

    見餘生的模樣,道士詫異道:「呦,餘掌櫃,你這是做什麼缺德事了?」

    餘生胳膊掛在脖子上,沒好氣的說:「摔的。」

    餘生經過他去用飯,很快又返回去看著道士手裡的筷子,「這雙銀筷子不是富難的麼?」

    蟲兒坐在長桌上等著用飯,富難正坐在蟲兒旁邊,在他對面坐著周大富,倆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

    周大富聞言道:「某些人為了裝闊,把吃飯傢伙抵給別人了。」

    富難道:「那也是自立根深,總比用著家裡的錢出來裝闊要好。」

    「胡鬧呢。」餘生說,「要押也押在客棧,怎麼押給道士了,這不是糟踐東西麼。」

    道士道:「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就糟踐東西了。」

    餘生道:「我沒說你糟踐東西,我說的是銀筷子。」

    道士仔細一咀嚼:「那我是什麼東西?」

    「行了,總比不是東西強。」葉子高從後廚出來,把餘生方才做好的飯菜擺下。

    小和尚坐在在草兒旁邊,見餘生坐下來,小和尚道:「生哥兒,我又聽到井下有動靜了。」

    餘生一頓道:「這井下究竟是個啥東西?」

    他回頭對葉子高說:「要不你下去看看?指不定是個妖艷美麗的女妖。」

    「少來。」葉子高說,「早上許下的諾言你還沒實現呢。」

    餘生這才記起要把倀鬼介紹給他認識,「這不是忙忘了麼,用完飯讓你們倆認識。」

    小老頭欲言,餘生看著他道:「要不你下去找找?」

    小老頭馬上低下頭。也罷,葉子高小子陽氣盛,整天跟他爭搶《九尾龜》,跟著女鬼平和一下也是好的。

    清姨坐下道:「不用下去找,井下只是一頭三足龜。」

    現在餘生已經知道他母親有很大能耐,清姨覺著說出井裡有頭三足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三足龜?」餘生一驚,「井裡這麼有頭這東西?」

    「三足龜食者無大疾,而且可以消腫,」

    清姨說著遞給餘生一雙筷子,「你娘覺著活著的三足龜也有這功效,是以捉一頭丟在了井裡。」

    餘生和葉子高對視一眼,他們都想起了那夜天降神龜之人。

    他的三足龜進客棧後一直在井沿旁邊找它的祖宗。

    「井裡的三足龜輩分很高吧?」餘生問。

    清姨搖了搖頭,「你娘捉的,誰知道。」

    道士正在飲酒,聽聞井裡投了三足龜,忙把碗裡的酒一飲而盡,「餘掌櫃,來碗水,要井裡的。」

    餘生道:「釀酒的水就是井裡的,喝你的吧。」

    道士道:「倒過幾次手,又煮又釀的,誰知藥效還在不在,快,快上水。 」

    他說著拍出幾個銅板來。

    有錢啥都好說,餘生讓葉子高打一桶水去。

    餘生還記著天將神龜之人離開時,他許下的諾言,於是道:「小姨媽,你認不認識一騎三足龜的人?」

    清姨看他,「認識,怎麼,你也見過他?」

    「見過。」餘生說,「喝我一罈酒,一頓飯,就給我一顆狪珠。」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小姨媽,「看我做什麼?」清姨奇怪看他一眼。

    「他當時說是我小姨夫。」餘生說。

    「什麼!」清姨手上動作一停,怒道:「真是他說的?」

    餘生點頭,「清姨,你可千萬不能喜歡他。」

    清姨怒氣陡然一消。

    她看著餘生道:「你倒管起我來了,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這人賊小氣,我當時許下諾言,我若有個姨,絕不讓這廝靠近。」餘生說。

    看著餘生認真的樣子,清姨笑起來,「我們只是朋友。」然後招呼大家用飯。

    餘生左手用筷子,去夾一豬蹄時不穩當,剛夾起來就有掉在了盤子裡。

    他又要夾時,那塊豬蹄被周大富夾走了。

    餘生本以為他是幫自己的,誰料周大富居然放在蟲兒碗中。

    「蟲兒姑娘,多吃這個,聽說吃豬蹄對皮膚好。」周大富說。

    蟲兒客氣的低聲謝過,周大富得意的向富難眨眨眼,絲毫不顧餘生瞪他的凶光。

    「有你哭的時候。」餘生心說,還有對皮膚好?你馬屁拍錯地方了。

    餘生又要夾一塊,富難半路殺出來搶走了,「蟲兒姑娘,多吃,對皮膚好。」富難說。

    他憐憫的看著富難,這小子也太耿直了,拾人牙慧是追不上姑娘的。

    前世作為老娘口中拱白菜的豬,餘生自覺在追姑娘方面很有一套。

    餘生再伸筷子時,豬蹄又被搶走一塊,這下餘生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豬蹄被小和尚夾著送到草兒碗中。

    小和尚換雙筷子後向草兒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吃齋。

    你二大爺,你個毛都長不齊的小子湊什麼熱鬧,餘生瞪著小和尚。

    在餘生看來,小和尚壓根不懂男女情事,只是稚童與同齡人親近的天性罷了。

    眼看豬蹄要被啃完,餘生回頭求助清姨,只是不說話。

    清姨本不想理他的,被他盯著無奈之下才夾一豬蹄給他。

    「還有豆腐。」餘生指著桌上的菜,直到清姨為他堆積了一碗才罷休。

    餘生碗不能端,左手用筷子又不利索,只能低頭貼著桌面用飯,再抬頭咀嚼時在座的全笑了。

    小和尚刮著嘴角,「生哥這是為自己留乾糧?」

    「什麼乾糧?」餘生莫名奇妙。

    清姨幫他把嘴角米粒去掉,餘生尷尬的轉移話題:「狗子呢?」

    「還在後面呢。」葉子高忍住笑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8-3 07:54
第一百七十五章城主天降

    眾人用罷飯散去許久,餘生才遲遲把碗舔乾淨。

    客棧外的屋簷下坐著鎮上的鄉親,他們沒聽書,在看著雨天閒聊。

    狗子從後院跑進來,叼著酒碗,碗裡放著幾枚銅板。

    「不錯,狗子現在也能掙錢了。」餘生隨手賞狗子一塊骨頭,「比那黑貓警長強。」

    黑貓警長正在大堂打鬧,聞言「喵喵」的纏在餘生腳下,嗓子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咦,黃鼠狼。」坐在門口的裡正指著橋頭。

    「這黃鼠狼頭上還頂片樹葉。」石大爺稀罕的說,「莫不是成精了。」

    「走路怎麼晃晃悠悠的。」李老三說。

    「估計是喝醉了。」裡正回頭問餘生,「小魚兒,你家的酒是不是被偷了。」

    餘生道:「有狗子在,誰也不敢偷酒。」

    包子也在外面,看黃鼠狼四腳著地走路似畫天書,玩性大起的冒雨向黃鼠狼追去。

    黃鼠狼聽到身後腳步聲,轉身看向來人。

    「你大爺,追我幹什麼?」黃鼠狼打著酒嗝兒說。

    「妖怪!」跑動中的包子轉身就向客棧跑。

    黃鼠狼在身後破口大罵:「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等我找兄弟偷光你們家的雞。」

    裡正臉色一緊,「黃大仙不是好惹的,真作祟怎辦?」

    餘生走出去擺手,「去去去,嚇唬孩子很好玩?」

    狗子也搭腔向黃鼠狼狂吠。

    黃鼠狼這才住口,「看在狗子麵子上,饒你們一次。」

    黃鼠狼轉身又搖搖晃晃走了,四條腿也不穩當,甚至差點掉泥潭裡。

    「狗子的面子這麼大?」裡正回頭看狗子,逗了逗它。

    留狗子在外面搖著尾巴被人誇,餘生回到大堂鑽研字帖《天書》。

    觀摩時間長了,忍不住要寫上幾筆,餘生於是一隻手把一頁書取出來,用鎮紙壓住。

    他剛要去取筆,清姨已經把筆墨硯放在案頭,甚至墨也磨好了。

    餘生蘸墨寫了一個「永」字,清姨對比字帖後道:「不錯,臨摹的挺像。」

    「那當然。」餘生得意的說,「這個字我可是下大功夫了。」

    清姨指著門口搖尾巴的狗子,「看見狗子沒?」

    「看見了。」

    「你的尾巴和它一樣都翹到天上了。」清姨說。

    她算是明白了,餘生這小子誇不得,得時時刻刻鞭策著,不然很容易驕傲自滿和滿於現狀。

    「果然不是親的。」餘生嘀咕一句,低頭鑽心練起字來。

    不知過了多久,餘生正興致勃勃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快看,快看,天上掉人了。」

    餘生初時不在意,依舊沉浸在臨摹之中,直到眾人大喊:「城主,是城主來了。」

    餘生這才回神扭頭向門外看去,見眾人仰望之下,緩緩落下一打著油紙傘的女子。

    她穿著一件淡黃綢衫,頭髮被金帶束著,神態瀟然。

    餘生曾在畫像和石像上見過城主真容,是以一眼就認出來。

    但相比畫像之上,眼前城主更加令人驚豔,十分美麗之中,更帶三分英氣,三分豪態,三分雍容華貴。

    落在地上後,城主的目光向牌坊看了一眼,嘴唇微微翹起,然後才轉向客棧。

    清姨見餘生眼睛都瞪直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餘生眨了眨眼,回頭看清姨,又扭頭看了看門外城主,「不對啊。」他小聲嘀咕。

    「有什麼不對?」清姨唇角噙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餘生。

    餘生搖頭:「沒什麼,城主很漂亮,就是眼睛沒小姨媽的好看。」

    他恭維一句後,在清姨耳旁低聲道:「我待會兒叫她小姨媽還是小姨夫。」

    「什麼也別說。」清姨道:「多說一個字,小心我打斷你另一條胳膊。」

    門外城主向客棧外拘謹起身的眾人拱手,「請問這是不是叫有妖氣客棧?」

    「對,對。」鎮上鄉親激動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應是。

    「勞駕讓一下,我找人。」城主嫣然一笑。

    門口的鄉親瞬間把門讓出來,露出了翹著尾巴的狗子。

    「這就是狗子吧?」城主俯身拍了拍狗子的狗頭,「真不錯。」

    狗子的尾巴又翹上天了,終於有人不是「呵,這狗真醜」了。

    餘生又悄聲問清姨:「這城主的眼光沒問題吧?」

    清姨踩餘生腳,「讓你閉嘴!」

    餘生抿住嘴唇,「嗯,嗯。」他向小姨媽點頭保證。

    身後的鄉親跟著城主踏進門來,見到站起身的清姨後,城主高興道:「主……」

    她剛吐出一個字,清姨又踩在餘生腳上,「哦。」餘生跳腳痛呼。

    「我沒說話。」他對清姨說。

    「你現在不是說了?」清姨說。

    「不是,我。」餘生委屈的看著清姨,「你釣魚執法。」

    城主卻知這是在警告她呢。

    她忙換了語氣,笑著對清姨說:「這是餘生吧,真不錯,除了矮點兒,沒什麼大毛病。」

    餘生要開口,見清姨抬起了腳,「嗯,嗯。」他閉著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這是怎麼了?」城主促狹一笑,「難道是個小啞巴,不會啊,以前還說我是『妖怪在人間』呢。」

    餘生目光瞪圓了,猛烈的搖頭,天殺的,這話她怎麼知道的。

    「噔噔噔」,樓上傳來腳步聲,周大富,楚生和金剛全下樓了,後面還跟著葉子高。

    見城主站在大堂,作為城主的忠實擁泵,周大富很激動的拱手:「晚,晚輩見過城主。」

    逢年過節時,四大家的人都會去拜會城主,偶爾會被城主接見。

    城主向他們擺了擺手,問餘生:「毛毛上次帶回去的酒不錯,你這兒還有沒?」

    「有蘿蔔你要不要?」清姨瞪她一眼,向樓上走去,「跟我來。」

    城主吐下舌頭,乖乖跟在清姨身後。

    留下周大富和楚生等人目瞪口呆,城主真乖乖跟著去了,這也太霸氣了。

    待她們身影消失在樓梯處,楚生道:「餘掌櫃,你小姨媽什麼來頭?」

    「恕難相告。」餘生說:「你們只需知道城主聽我小姨媽的,我小姨媽聽… …」

    「嗯?」眾人看她。

    「小姨媽最疼我。」餘生改口說,「不過咱們要低調,低調,不許向外傳啊。」

    楚生看餘生樂的像朵花似的,還真沒低調的意思。

    不過現在他不敢小覷餘生了。

    「什麼揚州四公子,改日咱們仨來個揚州三劍客,壓一壓他們的威風。」楚生拍著周大富肩膀說。

    這時他才看見周大富眉頭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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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同性才是真愛

    客棧之上,鬼鳥門外,姚卓由窗口收回目光。

    「你們掌櫃真和城主有交情?」姚卓問白高興。

    「我們掌櫃小姨媽和城主交情匪淺。」白高興說,「現在怕了吧?」

    「怕什麼,我是為了捉妖。」姚卓說。

    「再說了,得便宜的又不是我,我現在還疼呢。」姚卓說著身子微蹲,手去安撫一下痛處。

    「當著我的面,你也太猥瑣了吧。」白高興嫌棄的說。

    「一錢天師別說話。」姚卓說,「猥瑣的是你們掌櫃的。」

    「我們掌櫃人送絕戶少俠,沒讓你絕戶已經輕饒你了。」白高興站在樓梯口向下張望。

    他摸了摸肚子,扭頭道:「你說你惹的這叫什麼事兒?」

    「捉妖的事兒。」姚卓死守著房門,時刻提防著裡面鬼鳥,「身為捉妖天師,捉妖為天職。」

    「好歹給客棧主人說一聲。」白高興說,「搞的現在我也受牽連。」

    「你受什麼牽連了?」姚卓說著「哎呦」一句,摸了摸屁股後面。

    「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白高興說。

    「為了追蹤她,我都餓一天了。」姚卓說。

    白高興忽然轉身,「別說話,城主上來了。」

    姚卓急忙整理身上衣服,「今天這身打扮不損我在城主心中形象吧?」

    「拉倒吧,城主早把你忘了。」白高興說。

    「你先看看。」姚卓打理長發後站直了身子讓白高興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褲子,褲子。」白高興說。

    方才姚卓安撫胯下傷處時,把褲子提著很低,腰帶也松許多。

    姚卓急忙提褲子,但已經來不及,清姨領著城主上到了三樓。

    城主見姚卓提褲子,又看了看白高興,「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白高興和姚卓激動的說。

    「那就好,你們繼續。」城主說著跟清姨上閣樓。

    「繼續?」白高興和姚卓面面相覷。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走到木梯盡頭的城主回頭,「放心,我很開明的。」

    「我一直以為,同性才是真愛,異性只是為了繁衍……」城主話沒說完,被清姨一把拉回去。

    「完了,完了,全怪你,在城主面前壞了我的名聲。」姚卓說。

    「別侮人清白,我怎麼就壞了你的名聲?」白高興說。

    閣樓上,「別整天打著我的幌子招搖撞騙。」清姨揪著城主耳朵把她拉進閣樓。

    「疼,疼。」劍奴側著耳朵,「誰招搖撞騙了。」

    劍奴揉著耳朵,「奴又沒說奴是城主,他們這樣認為的,怪不得奴。」

    劍奴繞清姨轉一圈,「主人,你這麼喬裝成這醜模樣了。」

    清姨坐下,「哪裡醜了?」

    劍奴坐在梳妝台前,「和奴一比就醜多了。」

    「那是你模樣麼? 」清姨說,「你的模樣就是把醜劍。」

    「一見面就揭奴傷疤。」劍奴嘟著嘴,「又不是奴要成那模樣的,還不怪你,也不知打把好劍。」

    清姨把油紙傘取出來,「我也引以為憾,不過現在我有更趁手的了。」

    「這是什麼?」劍奴回頭眨著眼打量。

    「傘劍。」清姨把油紙傘打開,「餘生他娘把搶來的名劍集於一傘打造而成。」

    她抬頭一看,見劍奴淚汪汪看著她。「主人,你不要奴了?」劍奴說。

    「我暫時保管,以後是餘生娶親的聘禮。」清姨說。

    「那不還是你的。」劍奴脫口而出,接著傘劍就打在她額頭上。

    「再胡說八道,我用你切蘿蔔去。」清姨說。

    劍奴委屈的摸著額頭,但很快又高興起來,「哎,主人你這髮髻不錯,誰幫主人盤的?」

    「我自己弄的,漂亮吧?」清姨說。

    「才怪,主人若會盤發,太陽得從北面出來。」劍奴站到她後面鑽研著盤發。

    「坐下,不是讓你過來搗亂的。」清姨撥開她鼓搗髮髻的手。

    「哦。」劍奴坐在清姨面前,「待奴回去,讓王姨也幫奴盤一個。」

    清姨道:「這些日子在府裡無法無天了吧?」

    劍奴點頭,「嗯,那懶驢膽大包天,又悄悄出去賒酒喝,奴怎麼也管不住它。」

    「然後你就跟著它一起喝?」清姨說。

    劍奴尷尬一笑,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主人,北面妖城把逃走的狼妖全送回來了。」

    見清姨一點也不意外,劍奴繼續道:「南湖上的蛟龍近來有異動,估摸著要化龍了。」

    ……

    城主大駕光臨客棧,登時讓整個鎮子的人都聚在客棧。

    鄉親等在大堂,來晚的打著傘呆在外面,都想近距離接近城主。

    客棧一時喧囂四起。

    末了是裡正怕驚擾城主見客,起身趕大家各回各家,客棧這才安靜下來。

    饒是如此,不時有鄉親來借油借鹽買豆腐,甚至下雨天來提水洗衣服的。

    他們只求這時城主能下來,讓他們多看上幾眼,若能說上幾句話就更好了。

    餘生和葉子高忙著應付鄉親,楚生問周大富:「你皺眉頭做什麼,怪城主不理你?」

    周大富堅決道,「那人絕不是城主。」

    「什,什麼?」楚生和金剛同時看他。

    這時的金剛一臉紅腫。在晌午的時候,他又吃了半分麻婆豆腐,以讓顧老大的人認不出他。

    「城主絕不會吐舌頭。」周大富看著楚生,「我對城主一舉一動很留意。」

    「那她是……」楚生睜大了眼,在揚州城內,酷似城主而不是城主的人只有一位。

    「劍靈!」周大富和楚生同時說。

    周大富道:「這樣一來,方才的城主對餘掌櫃小姨媽恭敬也就說得過去了。」

    「那餘掌櫃小姨媽豈不是……」楚生話說半截,見餘生左手提一罈酒出來遞給漁夫。

    金剛也領悟到了,待餘生回後院後,「不香啊。」他吐著大舌頭說。

    「城主容貌誰人不知,當然要喬裝來了。」周大富說。

    「我的天,敢情餘掌櫃才是揚州城內最大的紈褲。」楚生說,「餘掌櫃真是太低調了。」

    「得了吧,我看他是根本就不知道。」周大富說。

    這時木梯上響起腳步聲,遲遲不走的漁夫根叔和豬肉九頓時轉過身來,等在外面的鄉親也把頭探進來。

    在眾人期待之中,下來的卻是白高興。

    「嘁」,眾人空歡喜一場。

    白高興莫名其妙,「怎麼了?」

    餘生道:「你怎麼下來了?」

    白高興道:「我用飯啊,餓死我了快。」

    「活了個該,誰讓你把那姚卓引上面去的。」餘生說。

    「冤枉,他自己跟上去的,還騙我說只是看看。」白高興說罷鑽後廚找吃的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3 07:54
第一百七十七章賣刀的

    漁夫根叔大失所望,拉著豬肉九剛要出去,木梯上又響起腳步聲。

    這次下來的是清姨,餘生向她身後探頭,「找什麼呢?」清姨把他拉回來。

    「城主呢?」餘生問。

    「回去了。」清姨說著把柏木枕遞給餘生,「你要的。」

    「城主飛走的?」

    「嗯。」清姨點頭。

    餘生略有些失望,他還準備借清姨的關係和城主套近乎呢。

    他上樓把柏木枕交給鬼鳥,鬼鳥謝過後迫不及待要抱著孩子入睡。

    餘生想把襁褓中的孩子抱出來的,話剛起個頭就見鬼鳥雙眼又在泣血。

    「得得得,當我沒說。」餘生趕忙轉身逃出去,一不小心把受傷胳膊磕在門上。

    餘生齜牙咧嘴的痛著下樓時,清姨忙讓草兒幫他看看。

    「無大礙。」草兒看後拍一下胳膊說。

    「哎呦。」餘生痛呼,「沒大礙你拍什麼拍。」

    「給你點教訓,別受傷了還到處亂跑,若移位長歪了,別怪我醫術不精。」草兒說。

    話雖如此說,餘生卻覺著草兒是為報飯前貶低之仇。

    葉子高抱著砒霜,企圖讓狗子追它,聞言搭腔道:「胳膊長反也不怕,再打折就好了。」

    「一邊去,別把砒霜帶大堂。」餘生說。

    「砒霜?」正飲酒的楚生停下來,知曉乳豬名為砒霜後才放下心。

    因這傷,清姨不許餘生再四處亂跑,取了筆墨紙硯讓他在閣樓練字。

    正好有新書來,清姨坐旁邊飲酒讀書,聽著屋簷上雛鳥「嘰嘰喳喳」吵鬧。

    不一會兒黑貓警長兄弟也跑上來,臥在美人靠上,眼饞的盯著屋簷鳥窩。

    白高興在樓上守著姚卓,大堂裡只剩下了小老頭和葉子高。

    倀鬼被噎住現在還沒緩過來,幸好她已死過一回,不怕再被噎死一回。

    她一直呆在白骨房間裡,餘生決定晚上帶她出來見人,葉子高倒不急在這一時。

    現在急的是餵養砒霜,「多吃點。」葉子高手裡捧著沾雨水的青菜放砒霜嘴邊。

    這青菜裡靈力最足,葉子高覺著對砒霜很有好處。

    平時餘生不讓他用青菜餵豬,現在餘生在樓上下不來,葉子高這才悄悄去菜田裡采了一大把。

    砒霜很喜歡吃這些,哼哼唧唧的吃著。

    毛毛也呆在大堂內,在它旁邊放著一大罈酒,這酒是葉子高幫它打的。

    葉子高也是無奈,若不打,毛毛就要「昂昂」叫著向餘生告他狀了。

    天色向晚,小老頭捧著《九尾龜》坐在客棧門口,藉著天光看書。

    這時客棧前停下一輛馬車,從馬車上走下一人,在僕人打著油紙傘遮雨下踏進客棧。

    「讓讓,別擋光。」小老頭把來人推開。

    來人避開小老頭的推搡後低頭一看,見小老頭書頁上一女子酥胸半露,春情溢滿臉龐。

    「有這麼招待客人的嗎?」來人不悅的說,又拍了拍被小老頭碰到的地方。

    葉子高抬起頭來,見這人腦袋大,脖子粗,身著綢緞,一臉的傲氣。

    「小老頭,幹嘛呢,趕緊招呼客人。」葉子高說。

    小老頭頭也不抬,「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來人一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道:「不住店,也不打尖,我是……」

    「那你湊什麼熱鬧。 」低頭看書的小老頭不客氣的打斷他。

    葉子高也沒搭理,他正往砒霜嘴裡塞青菜呢。

    他有信心,在靈力催肥下,砒霜將遠超他上頭豬。

    「不懂禮數。」來人說一句後高聲道:「在下『十把刀』歸一刀。」

    「賣刀的?」小老頭用手摸著圖,「去一邊賣去,我們客棧不缺刀。」

    歸一刀又被小老頭打斷後,只覺胸口有股火氣向上冒。

    他努力壓住後沉聲道:「我是歸一刀!歸一刀。」

    「不要,不要,旁邊賣去,我們掌櫃的刀多的是。」小老頭不耐煩的揮手。

    窮鄉僻壤,沒聽過自己的名字也是自然。

    歸一刀安慰自己後又道:「在下是尋味齋大廚歸一刀。」

    「尋味齋?」小老頭猛的抬頭,雙眼迸射出火光。

    歸一刀見他終於露出了該有的反應,得意的點頭:「不錯,在下尋味齋歸一刀。」

    只是隨之而來的不是恭維。「你們劉掌櫃生日時,作祝壽詩後找姑娘真的可以半價?」

    小老頭舉起書,指著書中一頁眉批,「上面這人說他已經試過了。」

    歸一刀怒了,「不知道。」

    「不知道還自稱是尋味齋的?」小老頭不屑一聲,繼續低頭看書。

    歸一刀忍不住了,「我是尋味齋歸一刀,找你們客棧掌勺的。」

    「歸一刀?」葉子高抬起頭,「哦,原來是尋味齋的大廚。」

    歸一刀鬆一口氣,終於有個正常人交流了。

    他拱手道:「不錯,在下此番前來是來和你們客棧掌勺切磋廚藝的。」

    「哦,那你來的不是時候。」葉子高對小老頭說,「你和他說。」

    葉子高說罷去了後院,冒雨抬頭看著閣樓,見餘生不曾靠在欄杆上後抬腳要再去挖青菜。

    只是剛走一步,葉子高又被拉了回去,回頭一看毛毛從門簾後探出頭咬著他衣服。

    「好好好,我再給你打一壇。」葉子高說罷,毛毛才放他離開。

    小老頭在葉子高離開後抬頭說:「不是時候就是不是時候,你們別擋我光,關鍵部位看不清了。」

    歸一刀忍著怒氣道:「怎麼就不是時候了,怕是不敢比吧?」

    「笑話,不敢比?以我們掌櫃的厚臉皮,……」小老頭抬頭說,「對了,你們比什麼?」

    敢情他什麼也沒聽到。

    「廚藝。」歸一刀恨不得解下僕人背著的刀,把小老頭大卸八塊。

    「哦,那確實比不了。」小老頭說,「我們掌櫃胳膊傷了。」

    「胳膊傷了,怎麼傷的?」歸一刀輕蔑說,「不會是避戰找的藉口吧?」

    在揚州城裡,為避免被歸一刀擊敗後封刀洗手,許多有名的廚子在他上門切磋時都找藉口。

    「不信拉倒。」小老頭懶得解釋,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這……」小老頭懶得解釋,讓譏諷人的歸一刀反而不自在起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光明正大比試一番,省的墮了自己的名聲。」僕人見狀在後面搭腔。

    「你們倆煩死了,我打折你一條胳膊,你還能去跟人拼廚藝?」看書的興頭被人打斷,讓小老頭很煩躁。

    「還尋味齋大廚呢,乘人之危。」小老頭說。

    「不是,我……」歸一刀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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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